我放空盒在工位,叮嘱同事别动,中午领导检查:谁拆丢了80万合同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24 11:28 4

摘要:当郑总那一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怒吼砸在办公室里时,我正低头用指甲刮着桌面上一小块顽固的污渍。

当郑总那一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的怒吼砸在办公室里时,我正低头用指甲刮着桌面上一小块顽固的污渍。

“谁拆了我的盒子?八十万的合同呢!”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我慢慢抬起头,看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出奇地平静。

这平静,是我用整整七年的时间熬出来的。七年里,我像一台永不宕机的服务器,处理着部门里所有急难险重的任务,吞下所有不清不楚的黑锅,把自己的棱角一点点磨平,嵌进公司这部大机器里,成为最稳固,也最不起眼的一颗螺丝钉。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宿命,直到今天早上,我将那个空快递盒放在工位上。

一切,都从那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开始。

第1章 一个空盒子

周一的早晨,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宿醉般的疲惫和咖啡因的焦香。我叫陈默,在星海广告公司做了七年策划。人如其名,话不多,做得多。

我比大部分同事早到半小时,这是我的习惯。用湿巾擦一遍桌子,给桌角的绿萝浇点水,然后泡上一杯浓茶,为一天的战斗储备弹药。今天有点不一样,我手里多了一个半旧的快递纸盒,大小跟一本厚词典差不多。

这是我上周末给儿子买的乐高,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把里面的积木都倒了出来,准备晚上带回家。剩下的这个空盒子,做工挺好,扔了可惜,我就顺手带来了公司,寻思着能装点杂物。

我把它随手放在工位最外侧的角落,那个位置不碍事,但很显眼。

“哟,陈哥,又买啥好东西了?”

一阵香风飘过,邻座的张晓燕已经化着精致的妆容坐下了。她是我们部门的“消息树”,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此刻,她的目光正精准地落在我那个盒子上。

“没什么,一个空盒子。”我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整理着上周五没做完的报表。

“空盒子你还当个宝似的拿来公司?”她撇撇嘴,语气里带着一丝惯常的、无伤大雅的揶揄,“里面是不是藏着私房钱啊?”

我没接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乱动啊,我还有用。”

这句话,与其说是叮嘱,不如说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在办公室这种公共空间里,你的东西,有时候并不完全属于你。一支笔,一个笔记本,都可能在不经意间“流浪”到别处。

张晓燕“切”了一声,打开电脑,开始和另一个同事讨论起新出的口红色号。我知道她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在她眼里,我陈默的东西,就像我这个人一样,没什么分量。

上午的时间在各种会议和无休止的修改意见中飞速流逝。郑总,我们部门的总监郑光明,像个陀螺一样在我们中间穿梭,一会儿强调这个项目的截止日期,一会儿又对那个方案的细节提出质疑。

他是个典型的行动派,效率至上,但耐心欠奉。尤其是在面对大项目时,他的焦虑会像病毒一样在整个部门扩散。

“陈默,下午两点,城南那个天鸿地产的合同必须给我送到!最终版,盖好章的!”路过我工位时,他扔下这句话,脚步没停。

“好的,郑总。”我应了一声。

那份合同,价值八十万,是我们部门这个季度的重点项目。从前期对接到后期修改,几乎是我一个人跟下来的。里面的每一个条款,每一个数据,我都烂熟于心。为了赶进度,我上周加了三个通宵的班。

上周五下班前,我把最终确认、并且已经走完公司内部流程的合同,连同需要盖章的申请单,一起装在一个厚实的牛皮纸文件袋里,亲手交给了郑总。因为对方要求法人章和公章必须齐全,这需要他亲自去行政部和法务部跑一趟。

“我今天上午就去盖章,你下午直接从我这儿拿走去送。”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对他百分之百信任。郑总虽然脾气急,但在工作流程上,向来严谨。

所以,我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埋头于手头的工作。那个被我放在角落的空盒子,也静静地待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舞台道具,等待着某个时刻,被赋予戏剧性的意义。

中午,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吃饭。张晓燕临走前,又瞥了一眼我的盒子,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陈哥,真不去吃饭啊?小心成仙。”

“你们去吧,我把这点弄完。”我指了指电脑屏幕。

她耸耸肩,走了。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几个趴在桌上补觉的实习生。键盘的敲击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我忙完了手头的活,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去楼下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凑合一顿。起身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

它还在原来的位置,但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盒子的封口处,原本被我撕开后留下的不干胶痕迹,似乎被人抚平过。我走过去,轻轻碰了一下。盒盖很松,轻易就能打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人动过它。

会是谁呢?张晓燕?还是哪个路过的同事?我皱了皱眉,但也没多想。毕竟,就是一个空盒子,被人出于好奇打开看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摇摇头,锁好电脑,离开了办公室。我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2章 风暴前夕

午休时间总是短暂的。一点半刚过,同事们就带着一身饭气和午后的困倦陆续回到了办公室。张晓燕一边剔着牙,一边坐回她的座位,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躲闪。

我没在意,正准备跟她确认一下下午会议要用的PPT,郑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线,这是他耐心耗尽的前兆。

办公室里原本轻松的闲聊声瞬间低了八度。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低气压。

“陈默,”他径直朝我走来,声音压得很低,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天鸿那份合同呢?我桌上没有。”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郑总,上周五不是我亲手给您了吗?您说您今天上午去盖章。”

“我知道!”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引得周围几个同事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我上午是去盖了章,回来就顺手放在桌上了,想着你下午要送,就没锁进柜子。可我刚吃完饭回来,桌上没有!”

我的心猛地一沉。

八十万的合同,盖好了公章和法人章,这要是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几乎就等同于一张八十万的支票,谁捡到,谁就能冒名顶替去签约。

“您再仔细找找?会不会夹在别的文件里了?”我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

“我翻了三遍了!”郑总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我桌上就那么点东西,一眼就能看完!你赶紧也过来帮我找找!”

我立刻跟着他走到总监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一向整洁,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文件被翻得七零八落。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帮他一寸一寸地仔细查找。

桌面上,没有。抽屉里,没有。文件柜里,也没有。

郑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手不停地搓着。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回来就放在这儿的……用一个快递盒子装着的……”他喃喃自语。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被拨动了。

快递盒子?

我立刻问道:“郑总,您说……您把合同放在一个快递盒子里了?”

“对!”他立刻停下脚步,看着我,“我从行政那边拿回章,正好路过前台,前台小姑娘说有个我的快递,我就顺手拆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觉得那盒子挺硬实的,就把合同和章都放进去了。想着这样显眼,不容易忘。”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我追问道:“那盒子……长什么样?”

“就普通的黄色纸盒,上面有蓝色胶带,跟你桌上那个……”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眼睛猛地瞪大,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怀疑,然后迅速转为愤怒。

他想到了。

我也想到了。

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冲出了他的办公室,来到了我的工位前。

那个角落里,空空如也。

我早上放在那里的那个乐高空盒子,不见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们身上。气氛凝固了。

“盒子呢!”郑总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不再是低吼,而是一种压抑着火山爆发的平静。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该怎么解释?说我早上拿来的就是一个空盒子?现在盒子不见了,谁会信?

“我……我早上放在这儿的……”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我知道你早上放在这儿的!”郑总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顿地嘶吼道:“我问的是,现在!它在哪儿!里面八十万的合同呢!”

这声怒吼,像一颗炸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实习生小王吓得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了。张晓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飘忽,不敢看我,也不敢看郑总。

李文博,我们组最年长的老大哥,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暴怒的郑总,又把话咽了回去。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将我围堵在了一个无法辩驳的角落里。

我看着郑总那双喷火的眼睛,又环视了一圈同事们或惊愕、或怀疑、或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委屈,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

七年了。我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公司里最难啃的骨头是我啃的,最紧急的火是我救的,别人捅出的娄子是我默默补上的。我自认为,就算没有功劳,也总该有点苦劳。就算没有信任,也总该有点基本的了解。

可到头来,就因为一个不见了的、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是空的盒子,我就成了一个可能弄丢八十万合同的罪人。

我的沉默,在他们眼中,或许就是默认。

第3章 审判现场

“说话啊!陈默!”郑总的咆哮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脸上,“你哑巴了?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送合同的路上给弄丢了,不敢说,所以才演出这么一出来?”

他的想象力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一个完整的故事链条在他脑中迅速形成:我,陈默,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员工,不慎丢失了重要合同,为了逃避责任,便谎称盒子是自己的,并且是个空盒子,以此来混淆视听。

这个逻辑,虽然荒谬,但在眼下这个情境里,却显得“合情合理”。

“我没有。”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它听起来有些嘶哑和无力,“我中午就没离开过公司,就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点东西。我根本没拿那个盒子。”

“没拿?那它长腿自己跑了?”郑总冷笑一声,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中午谁在办公室?谁看到这个盒子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几个实习生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引火上身。

“我……我看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是张晓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她。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你说!”郑总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我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还看到盒子在陈哥桌上的。”她说话时,眼神一直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

“回来吃饭?你不是出去吃的吗?”我立刻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张晓燕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更加慌乱:“我……我是出去吃的,但是回来拿个东西……对,拿东西!我看到盒子还在!”

她急于撇清自己的样子,反而更显得可疑。

郑总显然也察觉到了,他转向张晓燕,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中午回来拿东西?具体几点?你有没有碰过那个盒子?”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张晓燕的声音尖锐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郑总,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陈哥早上就说了,不让碰那个盒子,我怎么会去动呢?我就是回来……回来取个充电宝,看了一眼,它就在那儿,然后我就走了。”

她的辩解听起来天衣无缝,但那过激的反应,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盒子,十有八九就是她出于好奇,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给拿走的。或许她打开后发现是空的,觉得我在耍她,就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而现在,当这个空盒子突然和八十万的合同挂上了钩,她害怕了,恐惧让她选择了撒谎。

“垃圾桶!”郑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到办公室角落的垃圾回收区。

保洁阿姨中午刚刚清理过,几个大的垃圾桶里空空如也。

“查监控!”郑总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掏出手机,立刻拨通了行政部的电话,“喂,我是郑光明!马上!把我们部门门口走廊和办公室内部的监控调出来!从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半!对!现在就要!”

监控,是最后的审判官。

听到“监控”两个字,张晓燕的腿明显软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扶住了自己的办公桌隔板,才没有滑下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也没有逃过郑总的眼睛。

郑总挂了电话,死死地盯着张晓燕,一言不发。那种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窒息。

张晓燕的嘴唇开始哆嗦,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水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个人都成了这场审判的陪审员,等待着最后的证据呈现。

而我,作为名义上的“被告”,却感到一种荒诞的解脱。

查吧,查得越清楚越好。

我倒要看看,当真相大白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被我用来装乐高玩具的空盒子时,郑总你,还有你们,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委屈、不甘、疲惫,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我不再想去辩解,也不再想去澄清。我就站在这里,像一尊雕塑,冷眼看着这场由一个空盒子引发的闹剧,如何收场。

我甚至在想,如果监控坏了呢?如果最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呢?郑总会怎么做?报警?还是就此认定是我监守自盗,把我开除?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也好。

这家让我付出了七年青春,却连最基本信任都给不了我的公司,不留也罢。

“郑总……”一直沉默的老大哥李文博终于开口了,他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郑总说,“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陈默在我们部门干了多少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们都清楚。八十万的合同,不是小数目,他不可能这么不小心的。”

李文博是部门里少数几个真正懂我的人。他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注入我冰冷的心。

郑总看了李文博一眼,紧绷的脸部线条稍微柔和了一点,但语气依旧强硬:“老李,我当然知道陈默平时工作认真。但现在不是谈平时表现的时候!是合同不见了!白纸黑字,盖着公章的合同!这件事,谁都担不起责任!”

他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我,眼神复杂。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动摇,但他被“八十万”这个数字带来的巨大压力给绑架了,他需要一个立刻能抓住的责任人,来缓解自己的焦虑和恐惧。

而我,恰好就站在风暴的中心。

第4章 真相的重量

行政部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技术人员就抱着笔记本电脑来到了我们办公室。所有人都围了过去,连那几个实习生也伸长了脖子,大气不敢出。

郑总亲自操作鼠标,将时间轴拉到十一点半。

监控画面是高清的,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动作都清晰可见。

画面开始播放。同事们陆续离开去吃饭,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敲着键盘。然后,我起身,锁上电脑,离开。

我的那个盒子,安安静静地待在工位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画面里,张晓燕的身影出现了。她果然回来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充电宝,但她没有立刻离开。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那个盒子上。

她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发现办公室里只有几个趴着睡觉的实习生,根本没人在意她。

然后,她伸出了手。

她拿起了那个盒子,掂了掂,又晃了晃。似乎是觉得分量很轻,不像有什么贵重东西的样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被戏耍了的恼怒。

接着,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

她拿着那个盒子,径直走到了办公室角落的碎纸机旁。碎纸机的旁边,就是一个巨大的、专门用来装废纸和纸箱的回收桶。

她没有丝毫犹豫,随手将盒子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视频播放到这里,郑总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刺向张晓燕。

张晓燕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她瘫坐在椅子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郑总指着她,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

真相,以一种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因为,合同依然没有找到。张晓燕扔掉的,只是我那个无辜的空盒子。郑总装有合同的那个盒子,依然下落不明。

但现在,没有人再怀疑我了。

“不是我……我以为……我以为那就是个破盒子……”张晓燕终于哭了出来,语无伦次地辩解着,“陈哥早上还特意叮嘱我别动,我以为他故意跟我开玩笑,里面根本没东西……我就是有点生气,觉得他耍我……我……我真不知道里面有合同啊!郑总!我冤枉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这就是职场,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笑,一次小小的报复心,就可能引发一场巨大的灾难。

“闭嘴!”郑总厉声喝止了她的哭嚎。他现在没工夫去追究张晓燕的责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那份合同。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监控。

“快进!继续看!”

技术人员将视频快进了几分钟,画面里,郑总的身影出现了。他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确实也拿着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快递盒。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似乎是想进去,但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一边讲电话,一边转身走到了茶水间。

他进了茶水间,随手将那个装着合同的盒子,放在了靠墙的储物柜上。那个位置,恰好是一个视觉死角。

他在茶水间打了足足五分钟的电话,期间还给自己倒了杯水。等他打完电话出来,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被他随手放下的盒子,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那个储物柜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过期的杂志、废弃的打印纸、不知是谁留下的空茶叶罐。那个黄色的快递盒,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看到这里,郑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站起来,疯了一样冲向茶水间。

几秒钟后,他举着那个失而复得的盒子,从茶水间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精彩得无法形容。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恍然大悟的尴尬,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羞愧。

他打开盒子,那份蓝皮的合同文件,和两个红彤彤的印章,正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风暴,平息了。

办公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但这一次,寂静的背后,不再是紧张和悬疑,而是无尽的尴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郑总手里的盒子上,慢慢地,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歉意,也有敬畏。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郑总。

他抱着那个盒子,站在办公室中央,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对……对不起,陈默。”

这句道歉,很轻,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重如千钧。

第5章 被看见的代价

郑总的道歉,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快慰。

我看着他那张尴尬到无以复加的脸,看着周围同事们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表情,再看看已经哭得快要抽搐过去的张晓燕,心中五味杂陈。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始作俑者,是郑总自己的疏忽和张晓燕无聊的报复心。而我,这个被推上审判席的“嫌疑人”,自始至终,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我没有回应郑总的道歉,只是平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我打开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我中午离开时的那个报表界面。我拿起鼠标,想像往常一样,继续我的工作,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从未发生过。

但我发现,我做不到了。

我的手在微微发抖,我的心乱成一团麻。那个熟悉的界面,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我的沉默而变得愈发凝重。

郑总抱着他的宝贝合同,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几次想开口,但看到我冷漠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最终,还是老大哥李文博打破了僵局。

他走到张晓燕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用一种近乎于叹息的语气说:“晓燕,去给陈默道个歉吧。这件事,你做得太过分了。”

张晓燕抽噎着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充满了恐惧和悔恨。她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我的工位旁,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陈……陈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就是一时糊涂……”

我没有看她,目光依然盯着屏幕。

“你不是一时糊涂。”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一样清晰,“你只是觉得,我陈默好欺负,我陈默的东西不重要,我陈默这个人,可以被你随意地开玩笑,甚至报复。”

我的话,让张晓燕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的脸,又白了几分。

我转过头,第一次正视她,也正视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

“我早上说,‘别乱动,我还有用’。你听见了,但你没当回事。因为在你眼里,我说的‘有用’,可能就是装点废纸。你从来没想过,那可能对我真的很重要。”

“你扔掉它的时候,心里想的,恐怕是‘看你还故弄玄玄’的快感吧?你根本没考虑过,你的这个举动,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但这种平静,却比任何指责都更有力量。

说完张晓燕,我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郑总。

“郑总。”我叫了他一声。

他浑身一震,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您刚才,怀疑我监守自盗,怀疑我为了推卸责任而撒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您心里,我陈默,就是一个会为了逃避责任而不惜毁掉八十万合同的人吗?”

郑总的脸,由红转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在这家公司,干了七年。”我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七年前,我刚来的时候,您对我说,‘小陈,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踏实肯干的员工’。这句话,我记了七年。”

“这七年,城西地产那个项目,客户半夜三点要改方案,是我一个人在公司通宵,第二天早上七点把新方案发到他邮箱。您还记得吗?”

“四年前,和风传媒那个案子,因为前任同事的疏忽,数据全错了,是我们整个团队没日没夜地补救。最后交接报告,是我熬了两个晚上写完的,报告上,甚至没有我的名字。您还记得吗?”

“去年,公司竞标市里的一个大项目,您在外面出差回不来,是我顶着压力,对着几十个评委,讲完了那场PPT。项目拿下来了,庆功宴上,您说,这是我们整个团队的功劳。”

我每说一件,郑总的头就低一分。

办公室里,所有老员工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们都记得,他们都知道。这些事情,就是我陈默工作的日常。

“我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邀功。我只是以为,我在您心里,在我们这个团队里,至少是值得信任的。”

“可今天,就因为一个盒子,一个您自己弄错了的盒子,您对我所有的信任,瞬间清零了。”

“郑总,这代价,太大了。”

我说完,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这番话镇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陈默。在他们印象里,我永远是那个温和、沉默、任劳任怨的老好人,是那个可以随便拜托、也永远不会拒绝的“便利贴”同事。

他们不知道,再温和的人,心里也有一道底线。再沉默的人,心里也有一杆秤。

今天,他们越过了我的底线,也打翻了我的秤。

郑总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陈默,是我……是我混蛋!我被那八十万冲昏了头,我……我给你道歉,我真诚地给你道歉。”

他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个部门总监,当着所有下属的面,向一个普通员工,九十度鞠躬。

这一幕,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看着他花白的头顶,心里那股堵了七年的怨气,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出口,慢慢地,消散了。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谁的道歉,也不是谁的鞠躬。

我想要的,只是被看见。

看见我的付出,看见我的价值,看见我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的存在。

今天,因为一个空盒子,我付出了差点被冤枉的代价。

但我也终于,被看见了。

第6章 余波与新生

那一天下午,办公室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郑总把张晓燕叫进了办公室,门关着,但还是能隐约听到他压抑着的训斥声和张晓燕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十几分钟后,张晓燕红着眼睛出来,一言不发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没人去劝,也没人敢问。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不可能再待下去了。无论从哪个角度,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触碰了职场的红线。

她走到我面前,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放在我桌上,声音沙哑地说:“陈哥,对不起。”

这是她今天说的第三次“对不起”。这一次,听起来真诚了许多。

我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说:“以后,别把自己的情绪,随意发泄在别人身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运,能有监控证明清白。”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纸箱,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她待了三年的地方。

她走后,郑总也从办公室出来了。他走到我身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陈默,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就我们俩。”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神里的恳切和疲惫,还是点了点头。

有些话,确实需要在一个更私人的场合里,好好谈一谈。

那顿饭,我们约在了公司附近一家很安静的本帮菜馆。

没有了办公室里的剑拔弩张,郑总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为工作操劳的中年男人。他亲自给我倒上酒,端起杯子,无比郑重地说:“陈默,今天的事,是我从业二十年来,犯下的最严重的一次错误。这杯酒,我自罚,跟你赔罪。”

他一饮而尽,辣得咳嗽起来。

我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说:“郑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下午说那些话,不是为了让您难堪,只是……心里堵得慌,不吐不快。”

“我明白,我完全明白。”他给我夹了块红烧肉,叹了口气,“你说的那些事,我不是不记得,我都记在心里。城西地产那次,后来客户专门打电话来表扬你,说从没见过这么敬业的策划。和风传媒那次,报告虽然没署你的名,但我给你的年终奖,是整个部门最高的。还有去年的竞标,庆功宴上我虽然说的是团队,但在给大老板的汇报里,我是把你放在首功位置的。”

我愣住了。这些事,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这人,嘴笨,不习惯把表扬挂在嘴上。我总觉得,行动比语言更重要。我认为,我把最重要的项目交给你,给你最高的奖金,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他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忽略了,人是需要情感反馈的。尤其像你这样,默默付出的老黄牛,更需要被看见,被认可。”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解开了我心里多年的一个疙瘩。

原来,我并非不被看见。只是,他看见的方式,和我渴望的方式,不一样。

“今天这事,也给我敲了个警钟。”他继续说,“一个团队,不能只靠制度和任务驱动。信任,才是基石。我今天,亲手砸了这块基石,差点就把它砸得粉碎。陈默,谢谢你,谢谢你下午那番话,把我骂醒了。”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委屈了。”他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年后,公司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创意策划部,专门负责核心客户和新业务的开拓。我想推荐你,去做这个部门的负责人。”

我彻底怔住了。

从一个高级策划,到一个新部门的负责人,这几乎是三级跳。

“我……能行吗?”我有些不自信。我习惯了埋头做事,对于管理和领导,我几乎没什么经验。

“你行!”郑总的语气斩钉截铁,“你缺的不是能力,是机会,还有一个敢于表达自己的舞台。你的专业能力,整个公司没人不服。你的责任心,今天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相信你,放手去干。”

那一晚,我和郑总聊了很多。聊工作,聊家庭,聊未来的规划。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时看起来不近人情的上司,其实也有着他的压力和不易。而他,也第一次真正地,走进了我的内心世界。

第二天,我回到公司,感觉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敬重和客气。他们会主动跟我打招呼,讨论工作时,也会更认真地听取我的意见。

老大哥李文博私下里对我竖了个大拇指:“陈默,好样的!昨天那番话,真给咱们这些老实人提气!”

我笑了笑,心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踏实。

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空盒子,被我从保洁阿姨那要了回来。我把它擦干净,就摆在我的工位上,用来装一些零碎的杂物。

它像一个勋章,一个警示牌,一个里程碑。

它提醒我,沉默是金,但表达同样重要。付出需要被肯定,价值需要被看见。

它也提醒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不要轻易去揣测和定义一个你并不完全了解的同事,不要用自己的偏见,去伤害一个默默付出的人。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空盒子里,承载的,究竟是微不足道的杂物,还是足以改变一切的真相和重量。

而我,陈默,也从那天起,开始学着不再沉默。

来源:开朗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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