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8个月被推下楼梯,手术后听到丈夫谈话:醒来前给她喂下绝育药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3 17:41 1

摘要:我怀孕八个月,身体笨重得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果实。然而,我坠落的方式,却是被人从二楼的楼梯上,狠狠地推了下去。

怀孕8个月被推下楼梯,手术后听到丈夫谈话:醒来前给她喂下绝育药【完】

我怀孕八个月,身体笨重得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果实。然而,我坠落的方式,却是被人从二楼的楼梯上,狠狠地推了下去。

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我的裙摆,在冰冷的地板上蜿蜒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花。

沈砚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我的名字,将浑身是血的我抱起来,冲向医院。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请来了国内最顶尖的妇产科专家团队,在手术室外,我能听到他因为恐惧而粗重的喘息。

万幸,医生说,孩子保住了。

可当我再次睁开眼,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弥漫。沈砚不在,我心心念念的孩子,也不在。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挣扎着拔掉手上的针头,不顾腿上传来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冲出病房,疯了似的四处寻找。

走廊的尽头,是太平间。那扇厚重的门虚掩着,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我扶着墙壁,正要靠近,却听见了里面传来沈砚和医生的对话,那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将我的世界劈成两半。

“沈总,那个孩子……他明明还有呼吸,您怎么能下得去手?那可是您的亲骨肉啊!”医生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骇。

沈砚的声音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早点解脱,对他也是好事。他不该来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雪儿昨天也生了,是个男孩。我答应过她,我们的孩子,将会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来跟他争抢这一切。”

原来是这样。

我所以为的幸福家庭,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视若珍宝的婚姻,对他而言,竟是一座需要不断清理障碍的冰冷地狱。

既然如此,我走便是了。

我转身想逃,可腿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因为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医生的语气里满是犹豫:“可……可您打算用乔雪儿的孩子来冒充,万一被夫人发现了,这该怎么办?”

“刚出生的婴儿都一个样,她分不出来的。”沈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等下我就抱过去给她看。你把这里处理干净,对了,把你们医院那款新研发的,能让女人永久绝育的药给我一份,待会儿我要让林芷吃下去。”

“什么?!”医生彻底惊呆了,“沈总,您为了让乔雪e儿的孩子名正言顺,已经……已经害死了夫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让她绝育?这也太残忍了!”

太平间的寒气仿佛穿透了门缝,可沈砚接下来说的话,比这寒气更让人心冻彻骨。

“我答应过雪儿,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和我们的孩子受半点委屈,更不会有其他兄弟姐妹来分走我的宠爱。哪怕她现在名义上还是别人的妻子,我也要让她高枕无忧。”

“沈总,我必须提醒您,”医生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那款药只是试验品,根本没经过临床验证,副作用极大,您真的忍心吗?”

沈砚沉默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轻叹:“没办法。林芷随时可能醒来,现在给她做子宫摘除手术,动静太大,她肯定会怀疑。只能先委屈她一下了,我以后会在别的地方好好补偿她。但,绝不能再让她有怀孕的可能。”

话音未落,沈砚的手机响了,他按了免提,一个男人粗俗又兴奋的声音在死寂的太平间里回荡:

“沈总,五百万到账了!您就擎好吧,我马上就滚出A市,保证让夫人到死都不知道,是您花钱让我把她推下楼的,嘿嘿……”

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像一艘被巨浪击碎的破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忍着腿上撕裂般的剧痛,跌跌撞撞地逃回了病房。我蜷缩在床上,死死捂住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眼泪无声地砸在还缠着绷带的腿上,冰冷刺骨。

商场那场“意外”,是我深爱的丈夫,为他心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精心策划的一场扫除障碍的阴谋。

我那可怜的孩子,根本没有被保住,而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就被他的亲生父亲,用手活活捂死了。

原来,在他沈砚的眼中,我们母子,从头到尾都只是碍眼的绊脚石。

“阿芷,你醒了?”

病房门被推开,沈砚抱着一个襁褓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我熟悉的温柔笑容。他将孩子放在我身边,语气里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快看,这是我们的儿子。你看他多可爱,眉毛像我,眼睛像你。”

“老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我发誓,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

我垂下眼,看向他怀里那个睡得正香的婴儿。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沈砚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这个婴儿的眉眼确实像沈砚,可那挺翘的鼻子和精致的下巴,简直就是从乔雪儿的脸上复刻下来的。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

而我的宝宝,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太平间里,只是一具冰冷的,小小的尸体。

“阿芷,腿还疼吗?来,医生开了止痛药,吃几片会好受些。”他眼中的关切和心疼一如既往,可现在我只觉得那是一张完美的面具,麻痹着我,也掩盖着他所有的罪恶。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几片白色药片,耳边回响着他在太平间里说的话。

“阿砚,”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药太苦了,我……我能等会儿再吃吗?”

你已经夺走了我一个孩子,求求你,至少,把让我再做母亲的权利留下,好不好?

沈砚脸上的笑容只僵硬了一秒,随即又恢复了宠溺。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动作轻柔得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宝:“都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怕苦?你看你,生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腿又伤得这么重,我心疼得一晚上都没合眼。阿芷,就当是可怜可怜老公,好不好?我还得打起精神,给咱们宝宝当超级奶爸呢。”

“水里给你加了蜂蜜,是甜的。来,老公喂你。”

不,那不是我的宝宝,是你和乔雪儿的!

他将药片送至我的唇边,眼神温柔,却不容我再次拒绝。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我闭上眼,将那几片药片用力咽了下去,没有碰那杯加了“蜂蜜”的水。

这种虚伪的甜,我嫌恶心!

药效发作得极快。小腹处先是传来一阵灼热,随即像是被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里面疯狂搅动,身下,一股温热的血流了出来。

“阿芷!你怎么了?!”

沈砚惊慌地大喊着医生,而我,在剧痛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昏迷的边缘,我隐约听见医生惋셔的声音传来:

“沈总,药物腐蚀性太强,夫人的整个子宫……都没了。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生孩子了。”

然后,我听见沈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当我再次醒来,他正守在我的床边,眼圈通红,脸上写满了痛心与自责:“阿芷,医生说你产后突发大出血,为了保住你的命,只能……以后我们不能再有孩子了。”

“你别难过,你千万别难过,”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幸好,我们已经有安安了。他长大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安安?

他竟然这么快,就给乔雪儿的孩子取好了名字?

沈砚拒绝了护士的帮助,亲自打来热水,不顾他那点洁癖,细致地帮我擦拭身体,清理那些血污。他告诉我,他妈妈想见大孙子,已经兴高采烈地把孩子抱回老宅了。

等他忙完这一切,窗外已是深夜。

我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侧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沈砚俯身,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好。有事就叫醒我。明天,我带你去接安安回家,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等他均匀的呼吸声在身旁响起,我悄悄地拿起了他的手机。

为了向我证明他的“忠诚”,沈砚的手机从来不上锁。可我从不知道,他的手机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双系统。

而切换系统的密码,是乔雪儿的生日。

随着指尖的滑动,屏幕壁纸瞬间切换,变成了一张他和乔雪儿在大学校园里的亲密合照,阳光下的他们,笑得那么刺眼。

新的系统里,微信联系人只有一个,就是乔雪儿。我颤抖着点开对话框,一张乔雪儿抱着婴儿的照片,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的眼睛。

“阿砚,快看我们的儿子,是不是越看越好看?长大了肯定跟你一样帅。”

照片里的孩子,和沈砚晚上抱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麻木地向上翻动着聊天记录,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在我怀孕的这八个月里,沈砚总说公司忙,不停地出差。他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屈指可数。我体谅他工作辛苦,不想给他添麻烦,一个人默默忍受着孕期的种种不适,独自往返于医院做每一次产检。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所谓的“出差”,不过是陪着乔雪儿安胎的借口。

上万张照片,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乔雪儿从怀孕到生产的每一个细节。

沈砚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孕妇营养餐,陪她散步,陪她购物,甚至在她孕吐时,用自己的双手去接住她的呕吐物。

她的每一次产检,他都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那深情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我曾无数次求过沈砚,让他给我们未出生的孩子取个名字。

他总是隔了很久才回复我一条冷冰冰的消息:“阿芷,名字不过是个代号,随便叫什么都行。我现在很忙,等孩子出生再说吧。”

可乔雪儿才刚刚怀孕,沈砚就已经为他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了上百个备选的名字。

“雪儿,宝宝叫子期怎么样?未来可期。”

“不如叫博远?希望他学识渊博,前程远大。”

“算了,还是叫安安吧。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愿他这一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每一次乔雪儿产检顺利,他都会送上一份大礼,从奢华珠宝到限量版跑车,甚至还有一座欧洲的古堡,只为庆祝她生产顺利。

而我得到的,永远只有一句敷衍的:“阿芷,辛苦你了。我先去开会了。”

原来,爱与不爱,竟是如此的天壤之别。

我心如死灰地放下手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自己订了一张三天后飞往国外的机票。

回到那张冰冷的病床上,我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满心悲凉,一夜无眠。

第二天,沈砚像往常一样,让助理给我送来了高级餐厅定制的营养餐。从前,我总为他这份“体贴”而感动,以为他即使远在天边,也时时惦念着我的饮食。

可如今,一想到昨晚在手机里看到他系着围裙,在厨房为乔雪儿洗手作羹汤的模样,才明白,这份外卖,不过是他最廉价的敷衍。

金钱堆砌的关心,在真情面前,一文不值。

见我一口未动,沈砚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心疼:“阿芷,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没什么,”我垂下眼帘,“我想宝宝了。”

沈砚立刻笑了,那笑容里满是炫耀和满足:“原来是想安安了啊,说实话,我也想他了。以前不懂,现在当了爸爸才知道,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咱们安安,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妈得了这么个大孙子,高兴得合不拢嘴,正在老宅大摆筵席庆祝呢,等下咱们就去接安安回家。”

我没有说话,任由他安排。反正,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到了沈家老宅,一进门,就看见婆婆和乔雪儿正坐在沙发上,一人抱着安安的一只小手逗弄着,笑声不断。

乔雪儿穿着一身高定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容光焕发,哪里有半分刚生产完的憔悴。婆婆则一边爱不释手地看着孩子,一边亲手给乔雪儿喂着顶级官燕。

那画面,温馨得仿佛她们才是一家人。

乔雪儿看见了我,立刻阴阳怪气地开口:“伯母,您别对我这么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您儿媳妇呢。阿芷看见了,该吃醋了。她身子弱,这碗燕窝还是给她补补吧。”

婆婆顺着她的目光扫过来,当她看到我身上那件还残留着干涸血迹的衣服时,眼中瞬间充满了厌恶:“我儿子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穿得这么晦气,是存心想给我们沈家丢人吗?你看看人家雪儿,同样是生完孩子的女人,比你强到哪里去了!就你矫情!”

“自己不安分,怀着孕还到处乱跑,怎么就没把你摔死?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卖惨!要不是我大孙子没事,我立刻让阿砚跟你离婚!”

“明知道要给孩子喂奶,还敢乱吃药,要不是有雪儿帮忙,我孙子非得让你这个丧门星给饿死!我现在就宣布,我认雪儿当我的干女儿,以后她和阿砚一样,都叫我妈!”

我知道婆婆一向不喜欢我。她总觉得我出身普通,配不上沈砚,远不如那个和他青梅竹马、人美嘴甜的乔雪儿讨喜。直到乔雪儿远嫁国外,我又怀了孕,她才看在孩子的份上,勉强接纳了我。

可平日里,冷嘲热讽从未断过。

从前,沈砚总会替我辩解几句。更何况,那天去商场,本就是他硬拉着我去的,说要给即将出生的宝宝买礼物。

可现在,他的一双眼睛,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牢牢地锁在乔雪-儿的身上,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柔情。

乔雪儿抱着安安,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语气俏皮:“阿砚,听见没?伯母认我当干女儿了。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该给妹妹准备一份见面礼呀?”

沈砚无奈又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就你调皮,不许叫我哥哥。”

嘴上这么说,他却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送上了92件来自不同高奢品牌的顶级貂皮大衣,甚至连搭配的首饰都一应俱全。

“知道你爱美,但现在还在坐月子,不能着凉。这个冬天一共92天,给你准备好了,一天换一件,不许重复。”

乔雪儿惊喜地尖叫一声,踮起脚在沈砚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像个被宠坏的少女。

“哇!这里面好多都是未来三年的限量款,你竟然都提前给我弄到手了!阿砚,还是你最疼我!”她说着,又故作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可是,你送我这么多礼物,阿芷会不会生气啊?”

和那些光彩夺目、价值连城的貂皮大衣相比,我身上这件带着血迹的旧衣服,让我看起来像个滑稽又可悲的小丑。

沈砚似乎这才想起我的存在,神色有些尴尬:“阿芷,你别多想。雪儿在国外待习惯了,你知道的,那边的礼节比较开放。”

“还有这些衣服……我听说她也刚生完孩子,丈夫又不在身边。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安突然大哭起来。乔雪-儿故作惊讶地“哎呀”一声:“安安是不是又饿了?妈妈这就上楼给你喂奶。”

说完,她还不忘冲我投来一个挑衅又抱歉的眼神:“阿芷,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平时哄我自己的宝宝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每次一说‘妈妈’,安安都会很开心呢。”

她抱着孩子转身,身体却故意向沈砚怀里一歪,声音虚弱:“阿砚,我……我有点头晕……”

沈砚想都没想,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我,紧张地将乔雪儿揽入怀中,神色急切:“怎么了?肯定是产后太虚弱了!都叫你在月子中心好好休息了!走,我抱你上楼。”

我那条打着绷带的右腿本就无法承重,被他这么用力一推,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钻心的疼痛从腿部蔓延至全身。

可沈砚,连看都未曾看我一眼。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乔雪儿连同那个孩子一起,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稳稳地抱上了楼。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嘲讽、不屑和鄙夷。

“怪不得阿砚这么宠雪儿,人长得漂亮不说,心还这么善,愿意给别人的孩子喂奶。哪像这个没用的,不仅穿得寒酸上不了台面,连一点腿疼都忍不了,哺乳期还乱吃药,自私自利!”

“这种人也配当妈?我看雪儿比她更像安安的亲妈,也比她更疼孩子。你们看,安安长得还跟雪儿有几分像呢,肯定是孩子都嫌林芷丢人,不愿意像她。雪儿和阿砚当年要是能结婚,那该多般配啊。”

婆婆非但没有维护我,反而用更加厌恶的眼神瞪着我,厉声呵斥道:

“还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干什么?要饭滚出去要!我们沈家可不养你这种卑贱又没用的女人!”

“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好,也拢不住丈夫的心,听说你以后都不能生了?我儿子娶了你这种老婆,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赶紧滚远点,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晦气!”

巨大的屈辱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想到包里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朝楼上的书房走去。

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塞进包里,我转身去了客房,想找沈砚做个了断。

然而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嫂抱着吃饱喝足的安安在休息。

我正觉得奇怪,一阵若有若无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竟从我和沈砚的主卧室里传了出来。

门,留着一道缝。

我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了让我此生难忘的一幕。乔雪儿衣衫不整地跨坐在沈砚身上,声音娇媚入骨:“阿砚,人家奶水太多了,安安又吃不了多少,涨得我好难受啊……你帮帮我,帮我吸出来好不好嘛~”

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雪儿,别这样……你才刚生完两天,身体受不住。你瞒着你丈夫为我生下这个孩子,已经是在冒险了,我不能再……”

乔雪-儿却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傻阿砚,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为你生孩子,我心甘情愿。他常年都在国外,根本不会知道。来嘛,你疼疼我……难道你不想尝尝,浴血奋战的滋味吗?”

沈砚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崩塌。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再也看不下去,逃也似的冲出了老宅。

直到呼吸到外面冰冷的新鲜空气,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才稍稍退散。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地决堤而下。

沈砚,你明知道我就在楼下,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在我们的卧室里,做这种事?!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老宅门口的台阶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带着骚臭味的液体,猛地从我头顶浇下。

乔雪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脸上带着胜利者挑衅的笑容:“林芷,我儿子的尿,好喝吗?阿砚沉醉在我身上的样子,好看吗?”

原来,她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啧啧啧,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儿子死了,腿也瘸了,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你嫁给了阿砚,怀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为了我和我们的孩子,亲手捂死了你的儿子,又让你这辈子都再也不能生。”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孩子的脸。“我这儿还有你儿子死时候的录屏呢,想不想看看他那张可爱的小脸,是怎么一点点由红变紫,最后没气的?过程可精彩了。”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屏幕,看着我的孩子在画面里无助地挣扎,最后归于沉寂。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一条生命的消逝,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我高高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可乔雪儿却比我更快,她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胸前划了一刀。

鲜血瞬间渗透了她昂贵的衣襟,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随即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下一秒,我被人狠狠地推倒在地。

沈砚将乔雪儿紧紧护在怀里,转过头,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对我怒吼:“林芷,你是不是疯了?!”

不等我开口,乔雪儿已经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阿砚,我……我怕阿芷这个亲妈不高兴我给安安喂奶,想下来跟她解释几句。可她……她说我要抢走她的孩子,要割掉我的胸,让我再也没办法给安安喂奶……”

“呜呜呜……我不过是看安安饿肚子可怜,心疼孩子而已,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沈砚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是你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才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要迁怒到雪儿身上?”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你自己吃了药不能喂奶,雪儿好心帮你,你凭什么对她动手?!你自己不疼孩子,难道也不许别人疼吗?!”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不疼孩子?

眼泪夺眶而出,我积压了所有的愤怒、悲伤和绝望,朝着他嘶吼道:“我不是个好妈妈,那你呢?!你敢不敢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从楼上摔下去?!我的孩子到底在哪里?!我吃下去的,又到底是什么药?!”

沈砚皱紧了眉头:“安安当然好好地在房间里睡觉。那个药也是为了缓解你的腿疼。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至于你从楼上摔下来,当然是你自己不小心!当时商场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你被人撞倒了?自己不中用,还有脸来伤害雪儿!你自己也是个母亲,怎么能忍心去伤害另一个母亲?!立刻,给雪儿道歉!”

是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我被撞倒了呢?

看着他理直气壮,颠倒黑白的模样,我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就是我的丈夫。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杀人凶手!

我颤抖着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自己的胸前,狠狠地划了下去,一刀,两刀,十几刀……直到鲜血将我整件衣服染成刺目的红色。

沈砚被我的举动彻底惊呆了:“阿芷!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

我扔掉匕首,抬起头,用一种无比平静的眼神看着他:“沈砚,你说得对,我不该伤害一个母亲。所以,我在向你的心上人赎罪。这个诚意,够吗?”

说完,我转过身,拖着踉跄的步伐,一步步离开。

看着我脚下延伸开去的血迹和我摇摇欲坠的背影,沈砚似乎想追上来,却被乔雪儿死死地拉住了胳膊。

“阿砚,我好痛……你先送我去医院好不好?不能让咱们的安安饿肚子啊……”

沈砚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那挣扎只持续了片刻。最终,他还是选择抱起了乔雪儿,走向了和我完全相反的方向。

几个小时后,沈砚的电话打了过来。

“阿芷,伤口处理了吗?你别担心,我让医生给雪儿用了不影响哺乳的药膏。对不起,我今天不该那么说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可是医生也说了,你吃的药确实不适合喂奶。雪儿的奶水足,奶粉又没营养,安安还得指望她。我照顾她一下,也算是表示感激,你别往心里去。”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没事。你好好照顾她,别让孩子饿着。”

“就知道我老婆最懂事。妈那边我也批评她了,以后她不会再欺负你了。”

“你给我们沈家生了儿子,是最大的功臣。后天,老公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庆祝会,顺便给你赔罪。你在家乖乖等我。”

那一晚,本地电视台滚动播放着一则新闻:沈氏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不惜动用直升机,连夜请来全国数十位顶尖专家,只为治疗心上人胸前一道微不足道的小伤口。

我拿出碘伏和纱布,面无表情地处理着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

第二天,沈砚没有回来。我将自己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捐了出去。

那本曾被我视若珍宝的结婚证,也被我亲手撕成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第三天中午,沈砚的微信发了过来:“阿芷,我忙完了。现在先去酒店看看现场布置,下午我让助理去接你。”

事实上,此刻的他,正一手牵着乔雪儿,一手抱着安安,在A市最高端的商场里,横扫各大珠宝品牌店。

他们被无数店员艳羡的目光和祝福声包围。

“沈总真是太疼爱夫人和孩子了,今天这单,我二十年的业绩都完成了!这一家三口,也太养眼了吧!”

“但我怎么听说,沈总今天在酒店订了个最便宜的宴席,好像是给他太太办的产后庆祝会?”

“你搞错了吧?就沈总这宠妻的架势,会订那么便宜的?看到沈夫人脖子上那条项链没?沈总早上刚在拍卖会给她拍下的,买十个酒店都够了!”

而这一切,都被刚在楼上买完行李箱的我,尽收眼底。

我没有再回复他的消息,而是将离婚协议和几份文件一起打包,叫了同城跑腿,让他务必在宴会开始后,送到现场。

做完这一切,我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直奔机场。

……

几个小时后,沈砚带着购物完毕的乔雪儿和安安,意气风发地出现在酒店。

可他却被告知,作为主角的我,迟迟没有出现。

沈砚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心里升起一丝异样,阿芷在和他的约会里,向来从不迟到。

他正准备打电话,助理却拿着一个文件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语气焦急:

“沈总,不好了!夫人不见了!刚刚有个人送来了这些东西!”

看着文件袋里那张刺眼的《离婚协议书》,沈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阿芷要跟他离婚?!

这怎么可能?!

除了离婚协议,还有一个U盘。沈砚立刻让助理把U盘里的内容播放出来。可助理出来得匆忙,没带笔记本电脑,现场唯一能播放U盘的设备,就是那块巨大的LED主屏幕。

“阿砚,出什么事了?”乔雪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抱着安安走了过来,“安安闹了我半天了,肯定是想要爸爸抱,你快抱抱他。”

沈砚却完全顾不上她,对着助理嘶吼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放!”

吼声吓得安安哇哇大哭,乔雪儿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幽怨地看了沈砚一眼。

沈砚此刻没有半分慈父的样子,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缓缓亮起的大屏幕。

屏幕上出现的,是几段被精心剪辑在一起的视频。

有他和医生在太平间的全部对话,有那个男人承认收钱将林芷推下楼的录音,甚至还有他和乔雪-儿在老宅卧室里苟且的不堪画面……

沈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原来,阿芷什么都知道了。

他一直以为,刚生完孩子又摔伤了腿的她,虚弱得根本没有力气下床。可他低估了一个母亲,在醒来看不见自己孩子时,那种担忧和迫切。

而他还自以为是地在她面前,一出又一出地演着深情的戏码。

在他求她吃药的时候,他不顾她眼中那哀婉的乞求,半哄半骗地,亲手、永久地剥夺了她再次成为母亲的权利。

沈砚不敢想象,这几天,阿芷究竟是怀着怎样一种千刀万剐的心情度过的。

他的大脑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满脑子都是林芷决绝的背影,还有那个被他亲手扼杀掉的,自己孩子的模样。

在场的宾客们也彻底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我的天!不是吧?那个叫安安的孩子,竟然是乔雪儿生的?林芷的孩子被沈总亲手捂死了?这他妈是犯罪啊!都是自己的骨肉,他怎么下得去手的?太狠了吧?!”

“呵,还整天营销什么宠妻狂魔,结果是害妻杀子,就为了给小三生的私生子铺路!我看是人·渣狂魔还差不多!林芷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有多心痛啊。”

“早就觉得这个乔雪儿不是什么好东西,骚·里骚·气的,自己都结婚了,还天天往沈家跑,一点都不安分!”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针,刺得乔雪儿脸色惨白。她无助地扯着沈砚的袖子:“阿砚,他们……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怎么办呀?你快说句话呀!”

沈砚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猛地抽出自己的袖子,转身就要往外冲。

才走了两步,沈母就张开双臂挡在了他面前:“儿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去找那个没用的女人?”

“离了正好!我从一开始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一身穷酸样,我还怕她带坏我孙子呢!”

说完,她环顾四周,沉声对所有宾客说道:“各位,这里面有些误会。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科技,视频和音频都是可以合成的。我儿子早就和林芷离婚了,是她一直纠缠不休,才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陷害我儿子。”

“安安是雪儿生的没错,那是因为,雪儿如今才是我沈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之前是她怀孕不方便公布,等过段时间他们俩大婚,还望各位赏脸来喝杯喜酒。”

这半是客套半是威胁的话,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该怎么做。

沈砚却不干了,他皱眉道:“妈!您胡说什么?什么离婚?什么新儿媳?雪儿有她自己的丈夫和家庭,阿芷才是您的儿媳妇!”

沈母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慈爱地牵过乔雪儿的手,塞进了沈砚的手心。

“傻小子,雪儿早就跟她那个国外的老公离婚了,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现在你们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那个林芷有什么好?以后连个蛋都下不出来!我们家这么大的家业,只有一个孩子怎么够?反正安安也是雪儿生的,你们俩加把劲,再多给我生几个大孙子!”

沈砚疑惑地看向乔雪儿,对方立刻露出了娇羞的表情:“阿砚,妈都这么说了,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忤逆长辈呢?”

“我们两个才应该是天生一对。当初离开你出国,是我不对,可我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林芷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好心好意为她办庆祝会,可她呢?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辜负你的心意!她明知道你最在乎我,之前还想动手伤害我,这样恶毒的女人,以后怎么可能会对安安好?既然她已经跟你离婚了,你就别再惯着她了。阿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真心对你,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从前,看到乔雪儿这副娇羞可怜的模样,沈砚总是会心生怜爱,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可如今,听着她对林芷的句句贬低,他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和倒胃口。

沈砚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引线牵引,最终定格在乔雪儿白皙颈间的那条项链上。璀璨的钻石折射出冰冷的光,像针一样刺入他的心脏。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响起今天下午,那些奢侈品店员带着职业化微笑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成了此刻无声的嘲讽。

是啊,他曾像个挥霍无度的君王,将数不清的珍宝捧到乔雪儿面前。她身上随便一件首饰,其价值都足以买下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

可他给过阿芷什么呢?

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他环顾四周,这间他为阿芷准备的、所谓的“家”,布置得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一股浓烈的羞愧感瞬间将沈砚吞没,让他无地自容。

而那个享受了他所有馈赠的乔雪儿,不仅对阿芷没有流露出半分愧疚,反而还在用最刻薄的言辞,肆无忌惮地贬低那个他亏欠了全部的女人。

沈砚猛地抽回了被她抓住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污秽之物。他的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冰:

“乔雪儿,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无论你是否离婚,我的妻子,从过去到现在,乃至将来,都只可能是一个人——林芷。”

他顿了顿,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你口口声声指责阿芷恶毒,但她其实早就洞悉了我们之间的真相,却从未动过安安一根汗毛。反倒是你,” 他的话锋陡然锐利起来,“你所谓的单纯善良,就是一年前在我酒里下药吗?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那杯加了料的酒,我根本不可能碰你。在这场骗局里,你从来都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你走吧,从今往后,不必再有任何联系。安安,我会交给我母亲亲自抚养。”

乔雪儿的脸瞬间褪尽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她下意识地向沈母投去求救的目光。沈母心疼地刚要张口,却被沈砚更加冰冷的声音直接截断:

“妈,您已经有孙子了。别再逼我,我是您的儿子,您应该最清楚,把我逼疯的下场会是什么。”

话音落下,他不再理会满座惊愕的宾客,也不顾身后乔雪儿绝望的哭喊,带着助理,如同一阵携着寒气的风,决然离场。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沈砚疯了一样地拨打着林芷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那个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着“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转而点开微信,那个熟悉的头像下,一行刺目的红字提醒他——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拉黑了。

当他跌跌撞撞地冲回那个曾经被他称为“家”的地方,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屋子里属于阿芷的一切,她的气息,她的物品,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唯一的痕迹,是静静躺在垃圾桶里的、被撕得粉碎的结婚证。

那鲜红的碎片,像一把把尖刀,剜着他的心。他清晰地记得,领证那天,阿芷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她把那两个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仿佛那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去查!” 沈砚双目猩红,对着身后战战兢兢的助理嘶吼,“公路、铁路、航空、海运,动用一切力量,就算把地球翻过来,也必须查出阿芷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乔雪儿离婚的内幕,以及那天在老宅门口,阿芷和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每一个细节,一字不漏地给我查清楚!”

助理被他骇人的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出,连连点头,逃也似的去执行命令。

空旷的房子里,只剩下沈砚一人。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颓然地跪倒在地板上。坚硬的地面硌得他膝盖生疼,却远不及心中那份迟来的悔恨。

从前,他总觉得怀孕后的阿芷变得有些啰嗦。她每天会给他发很多消息,分享孕期的点点滴滴。而他呢,他正忙着照顾“可怜”的乔雪儿,常常是十条消息里,才敷衍地回复一条。

可现在,沈砚多么希望手机能再次响起,希望林芷能再对他“啰嗦”一点,哪怕只是多跟他说几句话。他发誓,他再也不会敷衍她了。

对林芷声音的思念如同野草般疯长,沈砚颤抖着手,一遍遍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点开那些被他忽略了无数次的语音。

“阿砚,今天医生悄悄暗示我,我们的宝宝可能是个男孩儿哦。其实我更喜欢女儿啦,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以后一定会有个小公主的,到时候她就有哥哥保护啦。”

“阿砚,宝宝今天踢我了,力气好大,肯定是个小调皮鬼。你还在忙吗?如果你忙完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不用很久的,半分钟就好。”

此时此刻,沈砚才终于彻悟,这些轻柔的语音里,包裹着怎样深沉的爱与思念。那是阿芷在无数个孤单日夜里,对他无尽的期盼啊!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太晚了。

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结婚证的碎片一片片捡起,紧紧地捧在怀里,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

助理的效率很高,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

“沈总,目前只追踪到夫人的航班是飞往F国的一座城市。但具体信息被刻意隐藏了,夫人似乎有意避开了所有需要实名证件的途径,我们的人还在全力排查。”

“至于乔雪儿的事,以及那天在老宅的完整经过,我已经整理成邮件,发送到您的邮箱了。”

沈砚一言不发,静静地点开了邮件。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愈发阴沉。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乔雪儿来了。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进门就扑进沈砚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哽咽,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

“阿砚,我好想你,也好想安安……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我知道林芷突然提离婚,让你自尊心受挫,一时间难以接受。没关系的,我愿意等你,多久都愿意,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

“那个林芷到底有什么好?我是女人,我最了解女人的心思。她这不过是在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用这种方式把你从我身边彻底抢走!阿砚,你醒一醒吧,我才是那个最在乎你的人啊!忘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带着安安,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说着,她踮起脚尖,就要吻上沈砚的唇。

过去,每当她摆出这副柔弱无助、任君采撷的模样,沈砚总是会难以自持。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乔雪儿笃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然而,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沈砚的眼神阴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爱我?爱我,所以当年沈家一出事,你就迫不及待地攀上了国外的资本巨鳄,毫不犹豫地抛下我,远走高飞嫁给别人?”

“一年前你之所以回来,不就是因为发现那个男人不仅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还是个喜欢虐待女人的变态吗?甚至你们的结婚证都是伪造的!而沈家恰好渡过了危机,比从前更加辉煌,你这才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回来,给我下药,借着孩子这块敲门砖,妄图把我和整个沈家都重新攥在手里,我说的,对吗?”

“因为你很清楚,你不过是乔家一个不起眼的旁支,如果不依附我,你这辈子都别想过上那种挥金如土的人上人的生活!”

乔雪儿心中巨震,她没想到沈砚竟然把这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她惊恐地连连摇头,试图辩解:

“阿砚,你误会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深的心机?”

沈砚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你单纯善良?呵,乔雪儿,你真把我当成无可救药的傻子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在老宅,是你先挑衅阿芷,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反过来污蔑她推你?更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你……你竟然敢把我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把他最后时刻的录屏拿给阿芷看!是你用最恶毒的方式刺激她,逼得她不得不离开我!真正蛇蝎心肠的人是你,乔雪儿,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很快,乔雪儿就明白了这“代价”究竟是什么。

她惊恐地看见,那个曾将她虐待得半死的外国丈夫,正从卧室的阴影里缓缓走出,脸上带着狞笑,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宝贝儿,好久不见。说真的,我可一直很怀念你那动听的惨叫声呢。”

沈砚猛地将乔雪儿甩到地上。她彻底崩溃了,哭着抱住他的腿,卑微地恳求:

“阿砚,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不要再把我送回去了……”

沈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

“因为你,我亲手把阿芷推进了地狱。现在,我失去了她,我也同样活在地狱里。”

“而你,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乔雪儿被那个男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凄厉的尖叫声被关在了门后。她这辈子,都再也逃不掉了。因为那个男人为了惩罚她的逃跑,锯断了她的双腿,扔去喂了野狗。

半个月后,助理终于带来了那个让沈砚日思夜想的消息:

“沈总,找到夫人的位置了!”

彼时的我,正在F国一个宁静的乡间小镇。镇上有一家福利院,我在这里成了一名保育员。

这里极度缺乏人手,慈祥的老院长甚至没有要求我出示身份证件。

我曾不安地问她,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用一种洞悉一切的温柔目光看着我:“你的眼睛里有很深的悲伤,那是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的悲伤。一个会为了孩子真心伤痛的人,我很难相信她会是坏人。”

“这里的孩子很多,他们都是折翼的小天使。希望他们,能慢慢治愈你心里的伤口。”

福利院的条件不算优渥,但有固定的薪水,还包吃包住,对我而言已是天堂。

而我最享受的工作,就是每天为孩子们准备三餐。那些菜谱,原本是我为自己那个无缘谋面的孩子精心学习的,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品尝了。

看着孩子们埋头吃饭,脸上露出满足又开心的笑容时,我仿佛也从那无尽的黑暗中,寻到了一丝光亮。

我失去了一个孩子。

可是在这里,我却成了一百多个孩子的林妈妈。

这一天,院里一个叫安妮的小姑娘,等到了她的领养家庭。

来的是一对华裔夫妻,两人都是医生,性格温文尔雅,看得出来,是真心喜爱孩子。

我照例为安妮准备了一份精致的便当,作为离别的礼物。我蹲下来,轻轻地拥抱了这个小小的身躯,在她耳边祝福她,愿她有幸福的家庭和光明的未来,愿她能健康平安,长命百岁。

小丫头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林妈妈,我会想你的,再见。”

她坐上车,又探出小脑袋,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还有,你身后那位叔叔,我看到他站在那里好几天啦,你也帮我跟他说再见哦。”

我浑身一僵,直到汽车的尾灯消失在路的尽头,才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寸寸地缓缓回头。

沈砚就站在不远处。他穿着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那件白衬衫,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眷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阿芷,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地长大,做了母亲的你,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现在我看到了,原来……竟然是这么美。”

我漠然地迎上他的视线,内心毫无波澜:“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沈砚苦涩地摇了摇头:“阿芷,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连出现在这里都是一种亵渎。我其实已经来了一个月,却始终没有勇气踏进那道门,只敢……只敢远远地站在这里。哪怕只能这样悄悄看你一眼,对我来说,也已经很满足了。”

“可人总是贪心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是那么舍不得你。所以我换上了这身衣服,只想厚着脸皮,最后问你一句……如果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我的一切去补偿你,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听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沈砚,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孩子,能活过来吗?别跟我谈什么补偿,你这样的人,只是站在这福利院的门口,我都觉得玷污了这里的空气,都想立刻报警。”

沈砚沉默了。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直到眼中的悲伤浓得快要溢出来。他狼狈地别开眼,用近乎破碎的声音说:

“你说得对……我明白了。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再也不会来打扰你。”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阿芷,你之前给我的那份离婚协议,不够严谨。我重新签了一份,这不是补偿,这是你应得的。”

他看着我戒备的样子,补充道:“我知道你不想靠近我。协议我放在地上了,等我走了,你再拿吧。”

他深深地,最后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无限的不舍和眷恋。

“阿芷,我要走了。从今以后,无论我身在何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为你祈祷千次,愿你余生……幸福安乐。”

“阿芷,再见。”

沈砚转过身,一步步离开。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我忽然想,在那些我独自一人去医院产检的日子里,在那些我孤零零地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直到天亮的夜里,我的背影,大概也是如此的吧。

只不过,那个品尝落寞滋味的人,如今不再是我了。

第二天,我的银行账户里汇入了一笔数额庞大的款项,正是沈砚在离婚协议里标明的财产分割。没有股份,没有房产,全都是可以直接动用的现金。

几天后,我才从国际新闻上明白了这笔钱的真正含义。

沈砚回国后,直接向警方自首了。他公开承认,自己曾因过失,间接导致妻子流产,并对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精神伤害。 此事一出,舆论哗然。沈家的股票应声跌停,旗下的所有产业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名下的房产也因沾染了这桩丑闻而无人问津。

一个如此丧心病狂、亲手毁掉自己家庭的“人·渣”,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不知道法院最终会如何判决,因为在审判结果出来之前,沈砚在看守所里,用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我用那笔钱,在世界各地,成立了更多的儿童福利院和救助中心。

我希望,这世上的每一个孩子,都能被温柔以待,都能平安长大,长命百岁。

来源:玩次拓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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