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躲在人群里，看着母亲拿着喇叭吆喝：“走过路过别错过，我家闺女比疫苗还好使！”
第一章
丧尸爆发的第三年，幸存者基地的相亲角成了最热闹的黑市。
我躲在人群里，看着母亲拿着喇叭吆喝：“走过路过别错过，我家闺女比疫苗还好使！”
男人们像挑猪肉一样打量我，直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撕下告示：“阿姨，我要她，但得先验货。”
他晃了晃手里的疫苗，围观者起哄：“验什么货？验身吗？”
我一把拽过母亲：“行啊，想娶我？先给我妈找个老伴，要能上交退休金的那种！”
1.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妈指着我鼻子骂：“你个没良心的，现在学会联合外人来算计你妈了？”
陈夙岩盯着我看了三秒，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工作证，我妈立刻赔上笑脸：“哎呀，您还是主任呢！”
他突然将我妈手里的喇叭夺过：“行啊，不就是给你妈找对象吗？”他提高嗓门，“各位叔叔大爷听好了！征婚启事更新……”
他把喇叭递给我，冲我眨眨眼睛：“说说条件。”
我会心一笑：“要求男性，60岁以下，有退休金账户，每月能上交20斤粮食！”
我妈尖叫着扑过来要撕我的嘴，陈夙岩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阿姨，不然先看看这个？”
陈夙岩冲人群挥挥手，两名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抬来了一箱压缩饼干。
我妈看着那箱压缩饼干，眼睛都直了。
陈夙岩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阿姨，这下能好好相亲了吧？”
“相！当然相！”我妈死死搂着饼干箱，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但要是相不中，你得再给我加五斤白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穿着她压箱底的碎花连衣裙，坐在相亲角。
第一个来的是张老头，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听说你要找老伴？”他眯着眼打量我妈，“我有两箱抗生素，但你得先伺候我瘫痪的前妻三个月，试用期合格了再领证。”
我妈差点跳起来：“啥？试用期？你当雇保姆呢？”
“爱干不干，”张老头哼了一声，“现在这世道，有的是人抢着干！”
我在旁边憋笑憋得肚子疼。
陈夙岩悄悄掐了我一把：“严肃点，你妈正瞪你呢。”
第二个更离谱。
开小卖部的王大爷脖子上挂着金链子，一副暴发户的架势。
“嫁我可以，”他剔着牙说，“但你必须去我厂里打工，没有工钱。”
“把我当啥人整啊！”我妈尖叫。
“五十岁正好，”李老头咧嘴一笑，“正是闯荡的年纪。”
“放你娘的屁！”我妈直接爆了粗口。
我在旁边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陈夙岩突然凑到我耳边：“看来你妈行情不错啊。”
我白了他一眼：“要不你也去试试？”
“我？”他挑眉，“我可没兴趣当你后爸。”
“那你想当我什么？”我故意问他，却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妈，要不今天算了？弟弟他们一家还等着你……”
我妈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开走开，别耽误老娘相亲！”
我正想再调侃几句，王大婶突然跌跌撞撞冲进相亲角：“周姐！快、快去医院！你家小孙子不行了！”
我妈“咣当”掉下板凳：“怎么回事？”
“败血症！医生说孩子营养不良太久了...”王大婶抹着眼泪，“现在急需抗生素，可医院库存……”
我妈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2.
医院走廊上，我透过玻璃窗，看见弟弟一家围在病床前，五岁的小侄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知夏……”我妈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救救小宝……”
陈夙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新型抗生素，研究所特供。”
“签字拿药。”
我妈“扑通”一声跪下了：“知夏，妈妈求求你……”
“妈！”我赶紧去拉她，“我和陈夙岩出去说！”
我拽着陈夙岩去应急走廊：“文件给我。”
“知夏，我是真心的……”他叹了口气，“签了药就是你的。”
我快速翻看条款，前面都还算正常，直到最后一页的小字：“女方需配合研究所完成实验……”
“陈夙岩！”我气得把文件摔在他身上，“你他妈这是要拿我当实验品？”
“这就是你的真心？”
他面不改色地捡起文件：“只是常规实验，不会伤害你。”
“放屁！”我指着那行字，“这他妈叫常规？”
病床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护士大喊：“孩子血压又降了！”
我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盯着病房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咬了咬牙：“笔给我。”
签完字，陈夙岩立刻让人送来了药剂。
我转身揪住陈夙岩的衣领：“你要是敢耍花样……”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知夏，我只是想保护你。”
走廊尽头，弟媳突然冲过来抓住我妈：“妈！医院说还要交十斤粮才给继续治疗！”
我妈愣愣地转头看我，眼里又浮现出那种熟悉的算计。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后退两步。
果然，下一秒她就扑过来抓住我的包：“知夏，妈妈求求你！”
她装模作样给我磕了几个头：“你再想想办法……陈主任不是要娶你吗？聘礼……”
我妈跪在地板上磕得咚咚响，每一声都像砸在我心口上。
“妈！你别这样！”我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抱住腿。
“知夏啊，妈给你跪下了！”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那可是你亲侄子啊！”
陈夙岩突然上前一步：“阿姨，您先起来。”
我妈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他的裤腿：“陈主任！您行行好，再给点粮和药……”
我浑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走廊上已经围满了邻居。
张婶把我妈扶起来，王姨提着半袋玉米面，李叔拿着几盒过期的消炎药，七嘴八舌地往我妈手里塞。
“周姐，先凑合用……”
“孩子要紧……”
我妈红着眼睛道谢，一抬头看见我，立刻变了脸色：“你看看你！有什么用！”
张婶斜眼瞥我：“知夏啊，不是婶说你，亲侄子都这样了，你还跟男人拉拉扯扯的……”
“就是，”李叔帮腔，“你妈养你这么大，现在家里有难处，你倒好……”
我攥紧拳头：“我怎么没管？刚才的抗生素……”
“那点药够干什么的！”我妈突然尖叫起来，“医院说要十斤粮！才能继续治疗小宝！”
陈夙岩皱眉想说话，我一把拦住他。
“妈，”我声音发抖，“我上个月刚卖了血给你换降压药……”
“少提这个！”我妈打断我，“要不是你嫁出去当晚就跑回来，咱家能欠那么多债？你弟能连房子都买不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卖猪肉的都不要她，看来她……”
“亲侄子都不救，心真狠……”
“白养这么大了……”
王姨突然挤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布包：“知夏，这是我攒的，不多……”
我低头一看，皱巴巴的布里包着几十块钱。
“王婶，这……”
“拿着吧，”她拍拍我的手，“你也不容易……”
“谢了啊王姐！”我妈一把抢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远亲不如近邻，我看这亲生女儿也不如咱们这老街坊啊！”
陈夙岩突然冷笑一声：“阿姨，您女儿刚才签了协议才换来的抗生素，您这么快就忘了？”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我妈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理直气壮：“那又怎样？她是我生的！她的命都是我给的！”
我死死咬住嘴唇，陈夙岩的手悄悄环住我的肩膀。
“走吧，”他低声说，“我带你离开这儿。”
我妈猛地扑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走？你敢走一个试试！”
她扯着嗓子嚎哭：“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侄子都快活不成了，你还有脸跟男人跑？”
陈夙岩甩开我妈的手：“阿姨！”
“滚开！”我妈像疯了一样撕打他，“就是你把我闺女带坏的！”
她突然转身对着围观的人哭诉：“大家评评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
我看着她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生我养我的人，她为了儿子，从来没考虑过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3.
这场闹剧还没结束，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宋知夏早被感染了！他们全家都是移动病毒库！”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来。
“林英英？”陈夙岩脸色骤变。
“各位看清楚了，”林英英提高嗓门，把报告拍在我胸口，“这个女人身上带着变异丧尸病毒，随时可能爆发！而她妈……”
“刚才可是跟所有人都亲密接触过！”
人群像潮水般后退，我妈脸色惨白：“你、你胡说！”
“陈夙岩没告诉你吗？”林英英冷笑，“他接近你，就是为了研究你的抗体。”
她转向陈夙岩：“我们的陈大主任现在改行当情圣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陈夙岩：“她说的是真的？”
陈夙岩的喉结动了动：“知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英英打断他，“解释你怎么骗她签了实验协议？还是解释你为什么隐瞒她已经被感染的事实？”
我浑身发冷：所以我侄子……”
“不然你以为小孩子为什么会得败血症？”林英英怜悯地看着我，“那是丧尸病毒感染的前兆啊。”
林英英凑近我耳边：“你以为他真能看上你？你有什么资本啊?”
我猛地转头看向陈夙岩，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刚才还围着献殷勤的邻居们争先恐后地往后退，张婶甚至掏出消毒液往身上狂喷。
“造孽啊……”
“快离远点……”
“难怪她妈急着把她嫁出去……”
我妈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妈……”我想扶她，她却猛地躲开。
“别碰我！”她尖叫着，“你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陈夙岩上前一步向我伸出手：“知夏，跟我去安全区，我能保护你……”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突然笑了：“陈主任，您和我接触的最多，还是先保护好您自己吧。”
林英英得意笑了一声，自然地挽住陈夙岩的手臂，而他……没有推开。
来源：不爱吃蔬菜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