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老板开车去乡下,车坏在半路,她说:今晚在车里将就一下吧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22 06:58 1

摘要:当苏静把那份签着她名字的股权转让协议推到我面前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闪回的却是那个困在乡下土路上的寒冷夜晚。

当苏静把那份签着她名字的股权转让协议推到我面前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闪回的却是那个困在乡下土路上的寒冷夜晚。

从那个夜晚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三年里,我从她的司机,变成了她最信任的副手。公司里的人都说我陈宇是走了天大的运,私下里更是有各种不堪的猜测。

他们不懂,也永远不会懂。

在那辆冰冷、熄了火的奥迪A8里,我们交换的不是商业机密,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龌龊交易,而是一个女人深埋心底二十年的秘密,和一个男人最笨拙的善良。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初秋的午后说起。那天,苏静突然让我取消下午所有的会议,开车送她回一趟在地图上都快要找不到的老家。

第1章 远方与尘埃

给苏静开车快两年了,我自认为摸透了她的脾气。

她像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时间以分钟为单位切割,情绪被压缩在“可以”和“不行”两个词之间。她的世界里,没有模棱两可,没有闲聊八卦,只有目标、方案和结果。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驾驶着这台价值百万的移动办公室,将她精准地投放到城市的各个商业节点。

车内的空气永远是恒温的24度,配着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名叫“无人区玫瑰”的冷冽香水味,构成了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结界。我叫陈宇,一个从苏北小镇出来,在这座城市漂了八年的普通男人。我的世界,是出租屋的泡面味,是父母电话里催促相亲的焦虑,是每个月工资卡上跳动的数字。

所以,当苏静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陈宇,下午安排都推掉,送我回一趟老家”时,我着实愣了好几秒。

“老家?”我下意识地反问,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

她正靠在后座,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让她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竟有了一丝难得的疲惫和柔和。她没有看我,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摩天大楼,眼神有些涣散。

“对,老家。”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平时低沉,“地址我发你手机了,导航上可能查不到,你看着点路标。”

我点开手机,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地名——白马镇,后面还跟着一串“xx村xx组”的详细描述。这地方我闻所未闻,导航地图上只是一个模糊的绿色斑点,距离我们所在的城市,至少有四百多公里。

“好的,苏总。”我压下心里的惊讶,稳稳地转动方向盘,汇入了出城的高速车流。

奥迪A8的隔音效果极好,车内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微风声。苏静上车后就没再说过话,只是偶尔会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看上几眼。那动作很轻,很小心,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很好奇,但我的职业素养告诉我,不该问的别问。我只是个司机。

车子驶离了繁华的市区,窗外的景色渐渐从钢筋水泥变成了连绵的田野。秋日的天空很高,很蓝,大朵的白云慢悠悠地飘着。这样的景致,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家。每年春节,我也会开上几个小时的车,沿着相似的道路,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后视镜里,苏静的头靠在车窗上,似乎是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那身昂贵的职业套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女强人,其实五官生得很精致,只是平日里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给掩盖了。

她也会有老家吗?她的老家会是什么样子?是那种带花园的小洋房,还是……我不敢再想下去,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人家是什么身份,我胡思乱想些什么。

高速公路的路程很顺利,但下了高速,路况就变得复杂起来。水泥路变成了柏油路,柏油路又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道路两旁,是高过车顶的玉米秆和野草,车子驶过,扬起一阵黄色的尘土。

这辆平日里只出入高档写字楼和五星酒店的豪车,此刻显得狼狈不堪,像一个穿着晚礼服误入泥潭的贵妇。

“苏总,前面的路好像不太好走,导航也断了信号。”我不得不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坑洼,同时开口提醒她。

苏静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张旧纸条被她攥在手里。

“没事,往前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我记得……应该就快到了。”

她记得?

我心里泛起更大的疑惑。看这路况,这地方少说也有十几年没人走过了。她一个身价上亿的公司总裁,怎么会“记得”这种荒僻的土路?

车子又颠簸着向前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在一处更狭窄的拐弯处,我感觉车身猛地一沉,紧接着,底盘传来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我赶紧踩下刹车,挂上P档,拉起手刹。仪表盘上,一个黄色的发动机故障灯,固执地亮了起来。我尝试着重新点火,只听见发动机发出一阵无力的“咔咔”声,然后便再无声息。

坏了,车子抛锚了。

我扭头看向后座的苏静,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苏总,车……车好像出问题了。”我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满是懊恼和自责。这辆车是公司的,更是苏静的脸面,平时保养得跟宝贝似的,没想到今天栽在了这荒郊野外。

苏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天色正在迅速暗淡下去,最后一抹晚霞被远处的山峦吞噬,四周的田野和树林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黑影。

“我下去看看。”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打开引擎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检查了一番。我对车不算精通,但也看得出,情况不妙。底盘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机油漏了一地,在尘土上洇开一滩深色的印记。

这下,是彻底动不了了。

我拿出手机,举过头顶,绝望地发现,信号格只有孤零零的一格,时有时无。我尝试着拨打救援电话,电话那头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女声。

回到车里,我带着一身的寒气和沮丧,对苏静说:“苏总,对不起,车子底盘被刮穿了,机油漏光了。而且……这里手机没信号,叫不了救援。”

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苏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没有责备,却比任何责备都让我感到压力。把老板扔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是我职业生涯里最大的污点。

“我知道了。”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平静得有些反常。

她推开车门,也走了下去。她踩着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站在泥泞的土路上,环顾着四周。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远处的村庄没有一点灯火,只有几声模糊的狗叫传来,更显得此地荒凉。

风越来越大,吹动着她的长发和衣角。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第一次对她产生了除了敬畏之外的情感——一种莫名的担忧。

她转过身,看着手足无措的我,忽然开口了。

她说:“陈宇,看来今晚我们走不了了。”

我点点头,喉咙发干。

然后,她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今晚,就在车里将就一下吧。”

第2章 熄火的堡垒

“将就一下。”

这四个字从苏静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违和感。

在我的印象里,她的生活里根本不存在“将就”这个词。她喝水只喝从新西兰空运来的斐济水,开会用的笔是万宝龙的,就连办公室里的一盆绿植,都是请了专门的园艺师每周上门打理的。

而现在,她要和她的司机,在一个手机没有信号、气温不断下降的荒野,挤在一辆熄了火的奥迪车里,“将就”一整晚。

现实的荒诞感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总,这……这怎么行。”我结结巴巴地说,“车里晚上太冷了,而且也不安全。要不,我再往前走走看?说不定能找到人家。”

苏静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黑漆漆的四周,那里除了风声和虫鸣,再无其他。“你看看这路,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出去更危险。再说,就算找到村子,你觉得我们这副样子敲开别人家的门,会是什么结果?”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侥G幸。她说得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一个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女人,开着一辆抛锚的豪车,半夜三更去敲一个陌生村庄的门。最好的结果是被人当成骗子轰出来,最坏的结果……我不敢想。

“那……那怎么办?”我彻底没了主意,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上车吧,外面冷。”苏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率先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我只好跟着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那扇厚重的车门隔绝了外面的风声,也把我们两个人,连同各自的心事,一同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车子失去了电力,中控屏一片漆黑,只有车顶的阅读灯还能亮起一小会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无人区玫瑰”的香水味,但此刻,这股味道里似乎混杂了一丝泥土的芬芳,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后备箱里有什么?”苏静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哦,有两箱矿泉水,是备用的。还有……还有我中午没来得及吃的两个面包,一包饼干。哦对了,还有一把雨伞和一个急救包。”

这些都是我作为司机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拿过来吧。”

我听话地从后备箱把东西都搬到了前排。苏静接过一个面包,撕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她的动作依旧优雅,但昏暗的灯光下,我能看到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

她把另一只面包和一瓶水递给我:“你也吃点,晚上会很冷,需要补充热量。”

“苏总,您吃吧,我不饿。”我推辞道。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陈宇,现在不是在公司,没有苏总,只有苏静。我们现在是困在一起的两个人,得想办法熬过今晚。吃吧,别跟我客气。”

我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她的名字,苏静。这个名字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温和而柔软,和我平时认识的那个苏总判若两人。

我默默地接过面包和水,机械地往嘴里塞。面包又干又硬,难以下咽,但我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下去。因为她说得对,我们得熬过今晚。

吃完东西,车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度。我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苏静穿的是一套薄薄的秋季职业套裙,肯定比我更冷。

“苏总……苏静,”我鼓起勇气,改了口,“后座有条备用的小毯子,您要不披上?”

那条毯子是我妈上次来看我时,硬塞在我车里的,说我开车辛苦,午休时可以盖一下。是一条很普通的法兰绒毯子,上面还印着过时的小熊图案,我一直嫌土,塞在后座角落里没动过。

苏静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我把毯子拿给她。她接过去,展开,盖在了腿上。那幼稚的小熊图案,和她身上那件剪裁精良的名牌外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看起来有些滑稽,却也莫名叫人感到一丝暖意。

“你不用想着往前找村子了。”苏静忽然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解释,“这个村子……很多年前就没人住了。”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那您这次来是……”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明显是在打探她的隐私。

苏静却没有生气,她把头转向窗外,看着漆黑一片的田野,声音悠远地响起:“我只是……回来看看。看看一个老地方。”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落寞和感伤。我忽然意识到,这次看似突兀的行程,对她而言,或许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必须独自完成的朝圣。而我的出现,以及这辆抛锚的车,都只是这场朝圣中一个不合时宜的意外。

“对不起。”我低声说。

“你道什么歉?车坏了又不是你的错。”她转过头,嘴角竟然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起来,倒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连这个地方都找不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内的阅读灯因为电量耗尽,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世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只有窗外依稀的星光,勾勒出彼此模糊的轮廓。

黑暗仿佛一种催化剂,让人卸下白日里的伪装。

“陈宇,你是哪里人?”苏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格外清晰。

“我?苏北的,一个叫淮安的小地方。”我老实回答。

“哦,淮安啊,我知道,出人才的地方。”她顿了顿,又问,“来这个城市多久了?”

“快八年了。”

“想家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轻轻地扎在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沉默了。想吗?当然想。尤其是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深夜,家的温暖和父母的唠叨,会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还好。”我言不由衷地答道,“习惯了。”

“是啊,人总是要习惯的。”苏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喟叹,“习惯一个人吃饭,习惯一个人搬家,习惯生病了自己去医院,习惯把所有的苦都咽进肚子里,然后第二天早上,依旧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我怔住了。我无法想象,她说出的这些场景,会发生在她身上。在我看来,她应该是那种前呼后拥,有无数人帮她打理好一切的人。

“您……您也是一个人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黑暗中,我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啊,”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像风中的一缕烟,“我早就没有家了。”

那一刻,这辆熄了火的奥迪A8,不再是冰冷的钢铁堡垒,而像是一艘漂浮在时间荒野里的孤舟。船上,坐着两个同样孤独的灵魂。

第3章 缝隙里的光

夜,越来越深了。

车外的温度降到了只有几度,车窗上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我和苏静并排坐在前座,为了节省空间和保持体温,座椅都调得比较靠前。彼此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可闻,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亲密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让我不敢直视的女老板,而现在,我们却像两个落难的旅伴,被迫分享着同一份寒冷和黑暗。

“冷吗?”我听见自己问。

“有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向她那边。“苏总……苏静,您要不把这个也披上吧,总比没有强。”

黑暗中,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你呢?”

“我没事,我身体好,抗冻。”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再说,男人嘛,火力旺。”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去。那件带着我体温的外套,轻轻地搭在了她盖着小熊毯子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洗涤剂味道,混杂在她那昂贵的香水味里,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谢谢。”她低声说。

“不客气。”

又是一阵沉默。我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但又不敢真的睡着。在这种环境下,总得有个人保持清醒。我强打着精神,目光在漆黑的车内四处游移,最后落在了中控台的一个小物件上。

那是我女儿用橡皮泥捏的一个小人,歪歪扭扭的,被我用双面胶粘在了那里。女儿今年五岁,是我在这座城市里最大的牵挂和慰藉。

“那是你女儿?”苏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嗯。”提到女儿,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她叫瑶瑶,今年上幼儿园中班了。”

“很可爱。”

“她妈妈……在她一岁的时候就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把藏在心里最深的话说了出来。这件事,我很少对人提起。

苏静那边沉默了更久。

“对不起。”她说。

“没事,都过去了。”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一个人带孩子是辛苦点,不过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觉得什么都值了。”

“你是个好父亲。”苏静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听不懂的情绪,像是羡慕,又像是悲伤。

“算不上,我陪她的时间太少了。”我苦笑了一下,“为了多赚点钱,我除了给您开车,晚上还去做代驾。经常回到家,她都睡着了。早上我出门,她还没醒。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她总问我,爸爸,你为什么总是不在家?”

我说着说着,眼眶有点发热。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久了。在父母面前,我报喜不报忧;在朋友面前,大家都是一地鸡毛,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可是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对着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老板,我却毫无保留地倾诉了出来。

也许,黑暗真的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会理解你的。”苏静轻声说,“等她长大了,她会知道,爸爸的每一次晚归,都是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但愿吧。”我叹了口气,“我就怕,等我能给她更好的未来了,她却已经不需要我的陪伴了。”

这或许是所有在外打拼的父母,心中共同的隐痛。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但这一次,安静不再是尴尬,而是一种无声的慰藉。我的倾诉,像是在我们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上,凿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透过这道缝隙,我仿佛也窥见了一丝她那坚硬外壳下的柔软。

“我小时候,我爸也总是不在家。”过了很久,苏静忽然开口,声音飘忽,仿佛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他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村里一个木匠。手艺很好,十里八乡谁家盖房子、打家具,都来找他。他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我妈总是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等他,从天亮等到天黑。每次他回来,都会从那个旧工具包里,像变戏法一样,给我掏出一颗糖,或者一个他自己用木头刻的小玩意儿。”

我静静地听着,不敢打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她的过去,关于那个不叫“苏总”,而叫“苏静”的女孩的故事。

“后来,我长大了,想去城里读书。我爸不同意,他说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晚要嫁人的。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偷偷扒着运货的拖拉机跑了。走的时候,我发誓,我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再也不回这个穷地方。”

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我却能想象到一个倔强的少女,背着简单的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家乡的场景。那份决绝,和我当年离开家,何其相似。

“我做到了。”她继续说,“我考上了大学,进了大公司,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我赚了很多钱,给我爸妈在城里买了最好的房子,请了最好的保姆。我以为,这就是我能给他们的,最好的报答。”

“可是……”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爸在城里住不惯,他说邻居都不认识,出门就迷路,还不如村里舒坦。他偷偷跑回老家好几次。最后一次,是我妈给我打电话,哭着说,你爸不行了。”

“我当时正在谈一个上亿的合同,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我对我妈说,妈,你等我三天,就三天,我签完合同马上就回去。”

“可是,他没等到我。就在我签完合同,准备订机票的那天早上,他走了。”

黑暗中,我听到了一声压抑的、极轻的抽泣声。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来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明白她手里那张泛黄的纸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那不是一个地址,那是一份迟到了太久的归途。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从储物格里摸出了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她没有接,也许是黑暗中没有看见。那一声抽泣之后,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一种错觉。

“陈宇,”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尾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我们总以为时间还有很多,总以为‘下一次’和‘明天’是理所当然的。”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那一夜,我们聊了很多。聊我的女儿,聊她的童年;聊城市的繁华,聊乡村的宁静;聊生活的艰辛,聊人生的遗憾。

我们像是两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这辆被困于荒野的车里,交换着彼此生命中最隐秘、最柔软的部分。那道由身份、地位和金钱砌成的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布满了裂痕。

有光,正从那些缝隙里,一点一点地透了进来。

第4章 黎明前的温度

后半夜,气温降到了最低点。

尽管车窗紧闭,寒意还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我能感觉到苏静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即便是盖着毯子和我的外套。

“要不……我们挤一挤吧?”我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听起来有些唐突的建议说了出来,“两个人靠在一起,能暖和点。”

我说完就后悔了,生怕她觉得我是在占她便宜。

没想到,苏静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把驾驶座的靠背又放低了一些,然后朝副驾驶那边挪了挪身体。她也配合地向我这边靠过来。我们的肩膀和手臂,隔着几层衣物,轻轻地触碰在了一起。

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迅速驱散了一部分寒意。同时传来的,还有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此刻闻起来,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而多了一丝令人心安的温暖。

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而且是我的老板——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共处。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甚至能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偶尔会扫过我的肩头。

“对不起,陈宇。”她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轻得像一声叹息,“把你也拖累进这种糟糕的境况里。”

“您别这么说。”我赶紧回答,“这是我的工作,车没开好,是我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责任。”她摇了摇头,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头发很软,带着洗发水的清香。我能感觉到,她把全身的一部分重量,都交给了我。这是一种无声的信任,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更加沉重,也更加温暖。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来跟我爸道个歉。”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感冒了,又像是在哭,“我爸的墓,就在前面不远的山坡上。那棵最大的槐树下面。”

“当年他下葬的时候,我没回来。村里人都说我不孝。我妈替我解释,说我在城里有大事要忙。其实我知道,他们不信,我爸……我爸肯定也对我失望透了。”

“我一直不敢回来。我怕看到他的墓碑,怕看到村里人指责的眼神。我以为只要我假装忘记这里,那些愧疚和遗憾就会自己消失。可我错了。这二十年,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我心里。我赚的钱越多,公司做得越大,这根刺就扎得越深。”

“直到上个月,我妈也走了。她是在城里的医院走的,走的时候很安详。临终前,她拉着我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张纸条塞给了我。”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泛黄的纸条,在黑暗中递到我眼前。我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只能感觉到纸张的脆弱和陈旧。

“这是我爸当年写的,他怕我忘了回家的路,把从镇上到家里的每一个路口,每一个标记,都画在了上面。我妈说,我爸去世前,每天都会把这张‘地图’拿出来看一遍,他说,‘静静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我无法想象,是怎样深沉的父爱,才能让一个父亲,日复一日地描摹着女儿的归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苏静,这个在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却背负着这样沉重的枷E锁,独自走了二十年。

“我妈走了,我才终于明白,有些事,再不去做,就真的来不及了。我必须回来,就算……就算只是对着一座空房子,一块墓碑,说一声‘爸,我回来了,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啜泣。她的肩膀在我身边剧烈地抖动着,像一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方向,却又害怕和委屈的孩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任何语言,在这样深沉的痛楚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是伸出手,笨拙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就像小时候,我生病难受时,我妈拍着我那样。

她没有抗拒。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她把头埋得更深,哭声也从压抑的啜泣,变成了无声的泪流。滚烫的泪水,透过我衬衫的布料,浸湿了我的肩膀。

那一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老板和司机的分别。

我不是陈宇,她也不是苏静。

我们只是两个同样在人生路上艰难跋涉,同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也同样在心底保留着一份柔软和脆弱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她哭了多久。当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均匀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快要来了。

她似乎是哭累了,就那样靠着我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这是二十年来,她第一次离“家”这么近,或许,也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我看着窗外逐渐清晰的景物轮廓,看着晨曦一点点驱散黑暗,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车坏了,人被困住了,但有些东西,却在这样一个意外的夜晚,被奇妙地修复了。

天亮了,救援会来的,路会通的。

而我和她,在经历了这一夜之后,或许,也都找到了各自继续前行的路。

第5章 迟到的归途

天光大亮的时候,一阵“突突突”的马达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正从土路的另一头颠簸而来。车上坐着一个皮肤黝黑、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

是救援来了。

我轻轻地动了动已经麻木的肩膀,靠在我身上的苏静也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的景象,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反应过来我们身在何处。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头发也有些凌乱,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有些红肿和朦胧。她看到自己还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颊上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立刻坐直了身体。

“早。”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声音还有些沙哑。

“早。”我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感觉气氛又回到了那种熟悉的、带着点尴尬的距离感。

三轮车在我们车旁停下,车上的男人跳下来,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是你们的车坏啦?我叫王建国,是前面村里的,昨天半夜接到个电话,信号断断续续的,说是这附近有车抛锚了,让我天亮了过来瞅瞅。”

原来我昨天那个断断续续的求救电话,竟然打通了。我心里一阵庆幸。

王师傅是个热心肠,他趴下去看了看我们的车底,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哎呀,这底盘磕得不轻,油底壳都裂了。我这可修不了,得叫拖车拖到镇上的修理厂去。”

“师傅,这离镇上还有多远?手机有信号吗?”我急忙问。

“往前再走个七八里地,翻过那个山坡就有信号了。镇子嘛,还远着呢,得二十多里路。”王师傅指了指远处一个模糊的山头。

苏静这时下了车,她看着王师傅,忽然开口问道:“大哥,我跟您打听一下,白马村怎么走?”

王师傅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白马村?闺女,你找那地方干啥?那村子早就没人啦,都搬到山下新村去了。十几年了,路都快荒没了。”

“我……我回家。”苏静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王师傅的表情更惊讶了,他挠了挠头:“回家?你是……你是从白马村出去的?”

“嗯。”苏静点了点头,“我姓苏,我父亲叫苏长河。”

“苏长河?”王师傅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是长河叔家的闺女,是静静吧?”

苏静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王师傅,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您……您认识我?”

“认识!咋不认识!我小时候还跟你一块玩过泥巴呢!”王师傅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你这丫头,一走就是二十年,一点音信都没有。你爸……唉,你爸可想你了。”

提到父亲,苏静的眼圈又红了。

“走,我带你们过去。”王师傅不由分说,指了指他的三轮车,“这汽车是走不了了,我这‘宝马’啥路都能跑。你们要去哪?是去老宅子看看,还是去……去山坡上?”

“去山坡上。”苏静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这样,我和苏静坐上了王师傅那辆充满柴油味的三轮车。车斗里垫着厚厚的稻草,坐上去倒也不算太颠簸。苏静脱下了高跟鞋,赤着脚踩在稻草上,任由风吹乱她的头发。

我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下,她脸上的疲惫和悲伤一览无余,但她的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平静和释然。

三轮车沿着我们昨晚没走完的路继续前行,果然,翻过一个山坡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废弃的村庄出现在我们面前,断壁残垣,荒草丛生。而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伞,守护着这片土地。

“那就是了。”王师傅把车停在山坡下。

苏静没有说话,她跳下车,一步一步,朝着那棵槐树走去。她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

我没有跟上去,只是和王师傅一起,远远地站在山坡下。我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属于她和她的父亲。

我看到她走到槐树下,在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土坟前,缓缓地跪了下去。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块没有名字的墓碑。

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身上。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田野里一片金黄,秋风吹过,带来阵大地的气息。

我不知道她跪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和她的父亲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当她再次站起来,转身向我们走来时,她的脸上,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那是一种,在迟到了二十年之后,终于完成了一场自我救赎的平静。

“王大哥,谢谢你。”她走到王师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哎,你这孩子,客气啥。”王师傅憨厚地笑着。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苏静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看厚度至少有一两万,递给王师傅。

王师傅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带个路而已,哪能要你这么多钱。长河叔在天有灵,看到我收你钱,得骂我。”

苏静坚持要给,王师傅坚决不要。最后,苏静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

我走上前,对王师傅说:“王大哥,这钱您就收下吧。这不是报酬,这是苏总……是静静姐的一份心意。您拿着这钱,帮叔叔的坟好好修缮一下,逢年过节,也替她来上柱香,说说话。”

我特意改了称呼,叫她“静静姐”。

王师傅听我这么一说,犹豫了,最后点了点头,接过了钱。“行,闺女你放心,你爸这儿,我给你照看着。”

回去的路上,苏静的话很少。她一直看着那片渐渐远去的村庄和山坡,眼神悠远。

车子被拖到了镇上的修理厂,老板说最快也要第二天才能修好。我们在镇上唯一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了下来。

晚上,苏静请我和王师傅在镇上的小饭馆吃饭。她点了几样家常菜,还破天荒地要了一瓶白酒。她亲自给王师傅和我倒上酒,举起杯。

“王大哥,陈宇,”她说,“今天,谢谢你们。”

说完,她一饮而尽。

那晚,她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说的都是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开心处,她会像个孩子一样开怀大笑。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苏静。那个在写字楼里穿着高定套装、不苟言笑的苏总,只是她为了对抗这个世界,而给自己穿上的一层坚硬的铠甲。

而今天,在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上,她终于可以暂时地,卸下那副沉重的铠甲了。

第6章 回程与改变

第二天下午,车终于修好了。

我们向王师傅告别,踏上了回城的路。来时的那条土路,在白天的阳光下,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狰狞可怖。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再次由田野变回了高楼。车内依旧是恒温的24度,依旧有“无人区玫瑰”的香气,但一切,似乎又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和苏静之间,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宇,”她先开了口,“这次回去,你给自己放一个星期的假吧,带薪的。好好陪陪你女儿。”

“谢谢苏总。”我下意识地回答。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在公司以外的地方,你可以叫我静姐。”

我的心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的,静姐。”

这个称呼的改变,像一个信号,标志着我们之间关系的某种质变。我们不再是纯粹的上下级,而多了一层介于朋友和家人之间的,微妙的温情。

回到公司,一切照旧。苏静又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苏总,开会、签文件、见客户,忙得脚不沾地。我也重新做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陈宇,将她精准地投放到城市的各个角落。

仿佛乡下的那两天一夜,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但有些改变,是真实发生的。

苏静不再要求我24小时待命了。她会提前告诉我第二天的行程,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她会让我晚上下班后早点回家。有一次,我送她到家,她忽然叫住我,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个,拿回去给你女儿。”

我打开一看,是乐高最新款的城堡系列,价格不菲。

“静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连忙推辞。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瑶瑶的。”她不容我拒绝,“就当是……一个阿姨送给她的礼物。”

从那以后,她会时不时地问起我女儿的情况,问她上学怎么样,有没有淘气。有时候,她还会分享一些育儿文章给我。我能感觉到,她正在用一种笨拙而真诚的方式,关心着我的生活。

而我,在面对她时,也少了几分拘谨和畏惧,多了几分坦然和从容。我开始明白,褪去那些身份和光环,她也只是一个会疲惫、会脆弱、需要人理解和倾听的普通女人。

真正的改变,发生在那次乡下之行大约半年后。

那天,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出了问题,一个关键的合作伙伴突然要撤资,整个公司都陷入了恐慌。苏静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没出来。所有高管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人敢去敲她的门。

快到深夜了,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我还等在楼下。我看着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心里有些担心。犹豫了很久,我买了一份热粥,上了楼。

我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她沙哑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她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焦虑。

“静姐,我……我给您带了份粥,您吃点吧。”我把粥放在她桌上。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放那儿吧,我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我坚持道,“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您还记得吗?在白马镇那个晚上,您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听到“白马镇”三个字,她的身体明显地顿了一下。

她沉默地看了我很久,然后,缓缓地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地把那碗粥喝了下去。

喝完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积攒了许久的压力,也随着那碗粥的热气,消散了一些。

“陈宇,”她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愣住了。她竟然在问我的意见。一个司机,关于一个上亿的项目。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静姐,我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我知道一个道理。当年您一个人,一无所有,都能从那个小山村里走出来,打下今天这份家业。现在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最难的路,您不是已经走过了吗?”

我的话很简单,甚至有些笨拙。

但苏静听完,眼睛里却慢慢地,重新亮起了光。

那是一种,我在她脸上许久未见的光芒。自信、坚定,一如我最初认识她时那样。

“你说的对。”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最难的路,我已经走过了。”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我的判断。苏静用她的魄力和智慧,力挽狂狂澜,不仅稳住了项目,还找到了更优质的合作伙伴。公司非但没有倒下,反而借此机会,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危机过后,公司进行了一次重大的人事调整。

苏静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递给我一份新的任命书。

职位是——总裁特别助理。

我看着那份文件,手都有些发抖。“静姐,这……这不行,我没读过多少书,我做不来的。”

“能不能做,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她看着我,笑了,“陈宇,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需要的是一个在我身边,能让我信得过,并且在关键时候,能跟我说句实话的人。我觉得,你就是这个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女儿也该上小学了吧?总裁特助的薪水,足够让她上这个城市最好的国际学校了。”

那一刻,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看着眼前的苏静,忽然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寒冷的夜晚。

在那辆熄了火的奥迪车里,我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和脆弱。而命运,也从那一刻起,悄然改变了我们各自的航向。

我的人生,因为那一次意外的抛锚,驶入了一条我从未想象过的轨道。

而她,也因为那一次迟到的归途,真正地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变得更加完整,也更加强大。

如今,三年过去,她将一份象征着公司未来的股权转让协议推到我面前,希望我能成为她最核心的合伙人。

我看着协议上她签下的名字,又看了看窗外。阳光正好,岁月安稳。

我知道,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外界猜测的那样。

它超越了上下级,也并非爱情。

那是一种,在绝境中相互取暖后,沉淀下来的,最坚固的信任和最纯粹的情义。

而这一切的起点,只是因为,在一个荒凉的夜晚,一辆坏在半路的车,和一个男人笨拙的善良。

来源:幸运风声一点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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