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彼时，阳光洒在宗门那威严的牌匾之上，熠熠生辉，似在预示着我们将开启一段非凡的修行之旅。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与嫡姐于同一日，有幸拜入那声名显赫的无极宗。
彼时，阳光洒在宗门那威严的牌匾之上，熠熠生辉，似在预示着我们将开启一段非凡的修行之旅。
嫡姐身姿婀娜，面容娇美，气质出尘，一入宗门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师尊端坐于高台之上，神色庄重，目光扫过我们二人。
当看到嫡姐时，师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颔首，和声道：“你根骨奇佳，乃单灵根之体，今日我便传你逍遥道，此道高深莫测，若能潜心修炼，日后定能得大造化。”
嫡姐盈盈下拜，面带喜色，脆生生道：“多谢师尊，弟子定当勤勉修炼，不负师尊厚望。”
周围弟子见状，皆露出羡慕之色，纷纷小声议论。
“沈师姐真是好福气啊，能得师尊如此看重。”
“是啊，这逍遥道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沈师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轮到我时，师尊斜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嫌弃，淡淡道：“你嘛，自己去寻道吧。”
我闻言，心中一紧，满脸茫然，怯生生问道：“师尊，弟子……弟子不识字，这寻道……可是要学那‘盗’？”
师尊听闻此言，眉头一皱，似是不想与我多言，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自己去琢磨吧。”
我无奈，只得退下，心中满是委屈与困惑。
我自幼生长于深宅大院之中，不识字，也不懂这修行之道究竟为何。
只知每日里看着嫡姐被众人簇拥，而我却形单影只，心中满是失落。
回到住处，我暗自思忖：“这学‘盗’究竟该如何是好？若是被旁人知晓，定会说我品行不端。”
可师尊之命，我又不敢不从，只得每日里苦思冥想。
时光匆匆，三十年转瞬即逝。
这一日，师尊闭关结束，缓缓走出闭关之所。
当他看到眼前那原本井然有序的宗门，如今竟一望无垠，好似被什么力量肆意破坏，一片狼藉之时，顿时如遭雷劈，脸色大变。
他瞪大了双眼，惊呼道：“这……这是怎生回事？魔族入侵啦！？
1
测出灵根之后，我与嫡姐一同被送入无极宗拜师。
嫡姐乃单灵根，而我则是杂灵根。
从前，我被拘于那小小院落之中，不得出门，故而对这灵根之分，着实是不懂。
然瞧见元辰真人对嫡姐那满意至极的神色，我便知晓，她又胜我一筹。
我面上满是恨意，眼中亦是恨意，心中更是恨意滔天。
可我胆子比老鼠还小，恨到极致，也只敢在半夜时分，如鬼魅般阴暗爬行一会儿。
元辰真人温和说道：“我观你气质出尘，且身带气运，便传你逍遥法诀，你且好好修炼，早日便能如为师一般，成就化神之境。”
跟嫡母见过大世面的嫡姐，听闻此言，忍不住欢喜起来，露出小女儿的娇俏神态。
只见一群师兄围着嫡姐，纷纷道喜：“恭喜沈师妹，能得师尊如此看重！”
“沈师妹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啊！”
我暗戳戳地从他们胳膊窝下钻到元辰真人面前，小声开口道：“师尊，那我呢？”
元辰真人被吓了一跳，惊道：“哪儿来的猴精！”
我心中十分委屈，暗自腹诽：长得瘦小，亦非我之错啊。
带我们来的大师兄摸摸鼻子，解释道：“这是沈家另一个血脉。”
早年间，元辰真人欠了沈家一个人情，承诺可以收有灵根的沈家人为徒。
有这层缘由在，即便我是杂灵根，也入了元辰真人门下。
我鼓起勇气，又随着嫡姐叫了一声：“师尊。”
“师尊，那我学什么呢？”
师尊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天，嘴里没说出几句人话：“你衣衫褴褛，行为猥琐，实不适合学我门中法诀，等你找到自己的道，再来寻我吧。”
说完，他把我们托付给大师兄，便去闭关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委屈得只想哭。
还好大师兄很是负责，分给我一个洞府修炼，还告诉我：“你每日能去练功堂听课。”
我看着被众星拱月的嫡姐，晚上在洞府里阴暗爬行了八百遍。
一个月后，嫡姐在练功堂引气入体了。
周围弟子纷纷羡慕不已。
“不愧是单灵根，进展就是快啊！”
“听说元辰真人传了沈月凝师妹逍遥诀，那可是能修炼成仙的功法呢！”
有不知名弟子凑过来问我：“你也是元辰真人弟子，真人传了你什么法诀？”
我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道：“其实……其实那天师尊让我学道，我没听懂。”
于是，我每天都死死黏着师尊。
姨娘说过：“女追男，隔层纱。”
我相信，师尊总会被我打动的。
鉴于我在府中阴暗生活的这几年，练就了一身功夫。
其中最精通的，便是把自己存在感放到最低，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飘进厨房里偷馒头。
只要我想去的地方，就没人能拦得住我。
于是，师尊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
在又一次去茅房被我尾随后，师尊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师门这么多人，你每日跟随他们学习，总能得道！”
这么多人，跟随，盗！
我心中暗忖：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师尊，竟然让我学偷盗。
虽说在家吃不饱饭时，我去大厨房偷过几次馒头。
但那是在自己家，自己家怎么能叫偷呢！
大师兄被我问得烦了，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师尊确实让你去学道，你得找到自己的道，然后精通惯用，这回听懂了吗？”
我点头道：“听懂了，光偷还不行，还必须得融会贯通，也就是惯偷。”
可我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
夜里，我抱着从嫡姐那盗来的发簪、耳坠子、手镯和几个大红肚兜，默默哭泣。
我心中暗道：“天地良心，这可是师尊让我做的啊！”
2
说真的，吾心内压力如山，沉重难当。
“唉，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矣。”吾长叹一声，一顿竟能吃下五碗大米饭。
幸而，诸多弟子皆食辟谷丹，食坊之饭尚够吾一人之需。
几月下来，吾身量渐长，原本凹陷之脸颊也渐渐丰盈起来。
“然，还是未能引气入体啊。”吾暗自思量。
嫡姐见吾吃得多，特来食坊，一脸嫌恶地教训道：“汝如此行径，简直粗鲁不堪，真是丢了沈家人的体面！”
“请各位师兄师姐见谅。”嫡姐又转向众人，故作姿态道，“我这庶妹从小粗鄙顽劣，我这当嫡姐的教过许多遍也无用。”
吾咽下一大口饭，随即熟练地抱住她的腿，哭嚎道：“嫡姐饶命，饶了小小庶女吧！我知道嫡姐是高贵的世家女不容冒犯，但我实在太饿了。在府里三天只能啃一个馒头，饿得半夜嚼鞋底子，现在终于能吃饱了忍不住多吃一点。”
路过的弟子们皆震惊不已，以异样之眼神看着嫡姐。
吾把头埋下去，肩膀一耸一耸，实则笑得全身发抖。
修仙界不论嫡庶，只论修为高低，最忌讳的便是拿凡俗界的身份压人，没得叫人耻笑。
“大概是没想到同是姐妹，有的能穿金戴银，有的只能啃鞋底子。”众人心中皆如此想，忍不住同情起吾来。
大师兄见状，欲言又止，终是拉着涨红脸的嫡姐往外走。
路过吾时，大师兄扔下两颗灵石，劝道：“唉，师妹年纪还小，你莫跟她计较。”
“多谢师兄。”吾乖顺接过，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些日子，几个师兄表面上对吾没有敌意，背地里却都是嫌吾资质不好，拉低他们档次。
“吾怎么知道的？”吾心中暗笑，“自然是凭本事盗来的！”
不得不说这门功法绝妙之处，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师门的核心机密。
“比方说，”吾暗自琢磨，“二师兄的贴身帕子沾染了桃花香气，吾立马知道他经常和隔壁峰的师姐去桃林里私会。”
“再比方说，”吾又想起一事，“执法堂弟子普遍贪污受贿，他们从不外出任务，但储物袋里的灵石最多。”
“从每月多出的份额推算，”吾心中盘算着，“甚至能算出每项罪名需要多少灵石能放过。”
“至于，”吾顿了顿，“师兄们偏爱嫡姐，自然是因为给嫡姐的储物袋满是灵石灵宝，而我连基础的辟谷丹都没有。”
“想到这儿，”吾委屈地又想，“吾真想回洞府抱着我盗来的灵石哭泣啊。”
3
待我回到凌霄峰时，只见那处我精心布置许久的小小洞府，已然破败得不成模样。
我栽种的那株小兰花，可怜巴巴地被压在了花盆之下，那刚刚绽开的小小花瓣，早已被捻成了泥状。
只见沈月凝冷着一张脸，手持长剑，嘴上虽说着：“庶妹，实在对不住，我学会的御风诀还不太熟练。”可那眼中，分明满是嘲弄之意。
此时，大师兄满脸惊喜道：“师妹，你竟然这么快就学会御风诀了，师尊知晓此事，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言罢，他竟急匆匆地拉着沈月凝，要去学其他术法，对我这残破不堪的小洞府，竟是视而不见。
我心中一急，赶忙道：“师兄，我晚上可要住在哪里啊？”
他仿佛这才刚看见我一般，思索片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两颗灵石，道：“你自个儿寻个顺眼的地方住下便是，莫要打搅了月凝师妹修炼。”
我一怒之下，本想发怒，可终究只是怒了一下。
呜呜呜，我心下暗想，他们二人皆有修为，若要教训我，还不跟驯狗似的容易。
无奈之下，我只能呜呜地抱着刚从大师兄储物袋里偷来的仙草，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
我暗自思忖，虽说我如今没法引气入体，可我这盗窃的技艺倒是越发成熟了。
这储物袋不用拿到手，只要他们打开，里面的东西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就到了我手里。
可最近，我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传了谣言，说师尊很是厌烦我，所以才什么都不教授于我，就等着我寿元终尽。
再加上我半年时间都没能引气入体，看不起我的人就更多了。
如今我在这宗门里的情况便是：
谁想欺负我，谁便能欺负我；谁若惹到我，谁就能惹到我。
我不甘心呐，于是拼了命地打坐修炼。
终于，我隐隐约约摸到了灵气的影子。
按教习长老的说法，感应到周围游动的灵气，便试着引导它进入体内。
可我和其他弟子感应到的灵气，竟有些不一样。
人家皆是浑身萦绕着灵气，而我身边却只有零星几个灵气飘着。
我试着引最大的那个灵气进入体内，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让它动了动，结果它晃了两下，竟游到了沈月凝身旁。
随着她的一呼一吸，那灵气竟轻松进入了她的体内。
我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内心暗自诅咒沈月凝八百遍，咒她去死。
我暗自嘀咕：“那么多灵气，为何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呢。”
突然，我给了自己一巴掌，想起师尊闭关前说过，凡事要靠自己，要寻找自己的“盗”，沈月凝不给我，我可以自己拿啊。
随着我心意一动，那些灵气开始缓缓向我流动。
我能感受到它们的挣扎，可又怎敌得过我的意志。
我大声喊道：“那个紫色灵气，你来！”
“黄色灵气，你来！”
“你，你，还有你们，都给我过来吧。”
待第一缕灵气进入体内时，我桀桀桀笑出了声。
我大声喊道：“师尊，我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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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心感动，蓦然发觉，原来在师尊心中，最为看重的弟子竟是我！
师尊所授之“盗”术，竟如此神妙。自那之后，我再也不曾在心底偷偷埋怨师尊半分。
仅一月之期，我以杂灵根之身，竟修炼至练气三层，此等速度，令宗门上下皆震惊不已。
沈月凝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满脸难以置信，嚷道：“不可能！庶妹那般资质，怎可能修为比我还要高？她定是偷吃了灵丹！”
教习长老仔细探查了我的经脉，而后肯定地点头道：“灵力充沛，确是实打实自己修炼出来的。”
众弟子顿时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没吃丹药，竟能进阶如此之快，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沈师妹定是日夜都在刻苦修炼，前几日我起夜，还瞧见她在练气峰打坐呢。”
“是啊是啊，我也碰到过她在药堂打坐，不过沈师妹怎总是换地方修炼呢？”
我心虚地抹了把汗，忙找借口道：“换换环境，心情好了，修炼自然就快些。”
事实却是，羊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呀。
我连续偷沈月凝身边灵气数日，她便察觉出了异样，还跑去问大师兄。
“大师兄，我这几日修炼总觉不对劲，是不是有人偷我灵气？”沈月凝满脸焦急地问道。
大师兄皱了皱眉，道：“莫要胡思乱想，好好修炼便是。”
可把我吓得急忙停止，赶忙换了其他弟子去偷。
我吸完你的，又吸你的，吸完你的，再吸你的。
无极宗别的暂且不论，弟子数量在修真界那可是名列前茅，我每日换一个，也能轮上十几年。
怪不得师尊曾言：“师门之中弟子众多，每日跟随一个，总能得道。”
师尊，我又有所领悟了。
见我都能进阶，众位同门仿若打了鸡血一般，开始随地大小坐，皆期望修为能一日千里。
害得人想找个角落方便，都能碰到个草丛里打坐的师兄。
“师兄，你怎在此打坐？”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师兄睁开眼，道：“此处清净，适合修炼。”
我提心吊胆许久，生怕他们发现我盗人家灵气的秘密。
直至我修到练气五层，才稍稍放下心来。
原来大家修炼，皆是屏气凝神，自我修炼，视外界风吹草动为无物。
不像我，会暗戳戳地偷窥每一个同门弟子，平等地嫉妒每一个比我资质好的人，然后盗他们的灵气。
估计所有人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偷他们身边的灵气。
这跟喝对方洗澡水有何区别？
日子久了，几乎每个弟子我都光顾过一两次。
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钟爱沈月凝。
坚持每三日就找她吸一次灵气。
毕竟来修仙界之前，父亲和嫡母都交代让我们姐妹相亲相爱。
“凝儿，咱们姐妹要相互扶持呀。”我曾拉着沈月凝的手说道。
沈月凝却甩开我的手，道：“谁要与你相互扶持！”
洞府被毁坏后，我四处寻找合适的住处，却未找到。
只因凌霄峰剩下的几个空闲之处，都被沈月凝占去，要放她的衣裳首饰。
“大师兄，这洞府都被我占用了，实在没地方给庶妹住啦。”沈月凝对大师兄说道。
大师兄无奈笑道：“月凝师妹是小孩子心性，你多担待些。”
却未提一句如何安排我的住处。
我叹了口气，接了他赔罪的两颗灵石，在沈月凝洞府旁搭了间草屋。
白天有人经过，我便热情招呼来我草屋参观。
面对众人同情的目光，我故作坚强。
“我从小就住破屋子，这间草屋能挡风遮雨，已经很好了。”我强忍着泪水说道。
月黑风高时，我便贴在沈月凝洞府，开始吸吸吸，熟练得让人心疼。
好消息，我有修为了。
坏消息，我一个法术也不会。
我拿着术法典籍看了许久，还是一头雾水。
“这书怎如此难懂？”我自言自语道。
大师兄路过，叹了口气，道：“师妹，你把书拿反了。”
我羞恼地抓乱头发，和女鬼一样阴暗爬行。
不识字是我的错吗？还不是嫡母怕我优秀到超过沈月凝，才处处打压我。
“母亲，为何不让我识字？”我曾哭着问嫡母。
嫡母冷冷道：“你一个庶女，识那么多字作甚？”
不然以我的聪明才智，早就应该飞升成仙了。
不知是我修炼太过勤奋，还是怎的，沈月凝修为停滞不前了。
“大师兄，我这几日修炼毫无进展，怎么办呀？”沈月凝焦急地问道。
大师兄很急，他怕师尊出关没法交代，打算帮她领养一颗灵兽蛋当助力。
“月凝师妹莫急，我去为你寻一颗灵兽蛋来。”大师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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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乃吾初入灵兽阁之时。
但见阁内，上千枚灵兽蛋错落摆放，皆散发着各色微弱荧光，仿若点点星芒落于尘世。
无极宗有规，修为达筑基之弟子，皆可来此挑选与己有缘之灵兽。然，沈月凝却为一破例之人。
彼时，吾亲眼瞧见炼丹峰一师姐，纤手轻抬，放出灵力。
刹那间，便有一枚灵兽蛋光芒大盛，耀眼非常。
“此乃何蛋？”吾不禁出声问道。
旁人答曰：“此乃霸天虎之蛋，待其长至成年，可飞天遁地，肉身强度堪比元婴修为。”
闻此，吾羡慕得双目泛红，喃喃道：“真乃神物也。”
正此时，沈月凝迫不及待，欲感应己之灵兽。
只见她闭目凝神，灵力微动。
瞬时，一枚巨大之蛋绽放出铺天盖地之红光，如烈火焚天。
大师兄见状，激动难抑，一把搂住沈月凝肩膀，高声道：“月凝师妹，此乃神兽朱雀之蛋！你果然如师尊所言，身带气运呐！”
吾听闻，眼中羡慕之色渐消，转而变为橙黄绿青蓝紫诸色，心中五味杂陈。
“唉，我怎就没这般好运。”吾暗自叹道，竟嫉妒得落泪。
然，吾坚信，这阁中定还有神兽之蛋。
于是，吾鼓足勇气，释放自身灵力，细细寻找。
从天亮至又一天亮，吾只觉身体被掏空，灵力几近枯竭，却无一颗蛋回应于吾。
吾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眼神空洞无神，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长老见状，打了个哈欠，满脸疑惑地问道：“你这小娃，怎这般早就来选蛋了？”
吾有气无力地答道：“早些来，或许能挑到好蛋。”
长老又道：“早一点也好，昨日有个傻子在此一直放灵力，倒是把灵兽蛋上的灰都给吹干净了。”
吾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此乃雷霆之怒也。
“吾承袭师尊教导，怎能被这些小小灵兽蛋所欺？若如此，岂不太给师尊丢人了！”吾愤然道。
于是，吾连夜动手，缝制了一千个蛋兜。
分一百次，潜入灵兽阁，将所有之蛋皆偷了出来。
其中，自然包括沈月凝那颗正在孵化之朱雀蛋。
吾手持诸蛋，心中暗想：“我猜师尊肯定没吃过一道叫番茄炒蛋的菜，今日，便让师尊尝尝这新奇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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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未烹成，我竟遭人举报。
彼时，我被执法堂之人死死压在无极宗大殿之中，四周人潮涌动，皆是仙门弟子，个个对我怒目而视，那眼神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沈月凝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朱雀蛋搂在怀中，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怒声道：
“我这庶妹在家时便手脚不干净，偷鸡摸狗之事没少干，想不到进了宗门还是这般德行，长老们只管处罚，我们凌霄峰绝不阻拦半分！”
为首的冷面执法长老面色凝重，沉声道：
“偷走所有灵兽蛋，此乃大事，你一个小小筑基弟子，还没那么大胆子独自为之。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泪如雨下，赶忙捂住嘴，连连摇头，心中暗道：师尊对我如此之好，我绝对不能把他供出来。
沈月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上前一步，脸上满是讥诮之色，冷笑道：
“庶妹肯定是和魔族有了勾结，所以才隐瞒包庇。要想知道是谁指使也简单，我听闻宗内有一奇物，名曰问心石，就是大罗神仙在这问心石面前都没有秘密。”
执法长老微微点头，道：
“此计可行，速去取来问心石。”
我闻言，哭得更厉害了，用力地想扯回手，奈何被灵力束缚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执法长老手持问心石，冷冷问道：
“我且问你，谁命你来行偷盗之事？”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吐露半个字，却悲哀地发现问心石上一点点浮现出熟悉的人影。
周围人刹那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沈月凝更是尖叫出声：
“不可能！师尊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让你来偷……”
说到后面，她意识到失言，赶紧捂住嘴。
毕竟问心石面前，无人能作假。
在场众人皆是震惊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低声道：
“元辰真人怎会如此？”
又有人附和：
“这背后定有隐情。”
说起我师尊元辰真人，那可是少年成名。
一人感慨道：
“他三日引气入体，此等天赋，世间罕见。”
另一人接话：
“不到十八岁筑基成功，修炼第六十年成就元婴，如今更是修仙界最年轻的化神修士。”
还有人笑道：
“坊间还专门为他写了《我的前半生》，详细讲述他如何修炼有成，所向披靡，被亿万修士敬仰，单这一本薄薄几页的书就能卖五百灵石。”
我听了，不禁泪流满面，心中悲叹：
“师尊，都怪我修‘盗’不精连累了你啊。”
执法长老面色铁青，抬手镇压了窃窃私语的众人，命令道：
“此事绝不许外传。”
看着问心石上的师尊，他闭眼又睁眼，最终长叹一声，道：
“难道偶像总是要塌房的吗？”
最终，为了给灵兽堂一个交代，他判我在后山禁闭三年。
大师兄送我去收拾东西时，还是呆愣愣的，喃喃道：
“师尊仙风道骨，光明磊落，怎么会让沈师妹做这种事，许是另有缘由，这偷盗只是幌子。”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大师兄又自言自语道：
“对，就是这样，师尊一定另有用意，他闭关前交代我仔细照顾月凝师妹，不用管沈师妹，原来沈师妹是有重任在身。”
“呜呜呜，明明以前师尊有事都是吩咐我的，看来沈师妹要超越我成为师尊身边第一人了。”
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看我的眼神逐渐热切，最后竟然隐隐有些讨好，道：
“沈师妹，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师兄。”
等我随执法弟子走到后山时，大师兄急急忙忙地赶来送行李。
只见那山一样大的包裹压在他背上，只能看到大师兄两条腿不停捣鼓，活像长腿的土豆。
执法堂弟子大惊，问道：
“你怎么不放进储物袋？”
大师兄擦了把汗，道：
“实在塞不下了。”
沈月凝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愤怒质问：
“凭什么庶妹一走，我的家就空了！”
我急忙扯过包裹，钻进后山洞府，心中暗喜：
“太好了，省得我偷了。”
7
那些个物件，我竟收整了整整一日。
丹药、符箓、灵植、法宝，各类宝物琳琅满目，当真是应有尽有。
我甚至从储物袋里翻出了沈月凝的两条亵裤。
我瞧着那亵裤，不禁一怔：“……这，这就不必了吧。”
我暗自下定决心，定要更加努力地修炼，绝不能坏了师尊的名声。
想当初，进来之前执法长老便警告于我：“你这丫头，不许再行那盗窃之事！”
我当面应道：“长老放心，弟子定不再犯。”
可一转头，我便暗自骂道：“可以个屁！”
我虽没读过多少书，却也知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再者，在府里时，常听老嬷嬷们念叨：“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故而，在这无极宗这个大家庭里，我自当事事都听师尊的才是。
后山弟子稀少，我修炼起来，效果甚慢。
于是，我灵机一动，领悟了新的技能。
我将神识细细搓成一条线，绵延至凌霄峰，继续偷那沈月凝的灵力。
感受到修为在缓缓增长，我满意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嗯，这法子倒是不错。”
三年之期未到，我竟被放了出来。
原因竟是执法堂的弟子太过小气，容不下我。
他们躺在地上，跟长老撒泼打滚，哭诉道：“长老啊，求您快把她放了吧！弟子我来送了两次饭，这储物袋就空得能把我装进去了！”
长老闻言，眉头一皱，吩咐道：“那便换别的弟子来。”
哪知那人反应更大，跑出老远才喊道：“长老啊，弟子我就是前几天刚被换出来的！其他人的储物袋都已经在当抹布用了！”
我回了凌霄峰，正好赶上大师兄从沈月凝洞府出来。
大师兄见到我，很是惊讶，问道：“还没到三年，沈师妹怎么出来了？”
我想了想，回道：“嗯，大概是因为弟子表现良好，提前释放了吧。”
从大师兄口中，我得知沈月凝要前往小秘境，为朱雀寻找天材地宝，助它早日破壳。
我眼睛一亮，忙问道：“大师兄，那秘境里面灵气多吗？”
大师兄骄傲地挺起胸膛，说道：“这可是在修仙界都有名号的秘境，资源颇多，还独属于咱们无极宗！只可惜，只能由练气期弟子进去，沈师妹你怕是不行了。”
他话音刚落，我便散了身上一半灵气，修为一下掉到练气九层。
大师兄退后几步，上下扫视我半晌，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可能啊！沈师妹，你怎么做到的！”
他修行四十载，还没见过能自主控制境界掉落的。
我摆了摆手，笑道：“这有啥，我这身灵气都是借来的，有借就有还嘛。”
大师兄闻言，塞给我一块秘境的令牌，同手同脚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师尊肯定是传授沈师妹秘术了。”
握着令牌，我稍稍心安了些。
从他提起沈月凝要去秘境时，我浑身就像是被细针扎似的痒痛，心里也空落落的，仿佛要丢失什么重要东西。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帮了我很多次。
元辰真人去沈府收徒那日，本来是无人告诉我的。
但我偏就坐立不安，心中似有千百只蚂蚁在爬。
于是，我偷偷摸摸去了前院，在测灵石被收走时，顶着被嫡母责罚的恐惧，一把按了上去。
还好，我赌对了。
才从一个身不由己的凡人，走到了这修仙界。
秘境开启时，我抢先沈月凝一步冲了进去。
余光发觉她正不可思议地望向我，眼中的仇恨和杀意让我毫不怀疑，她若是有能力，一定会把我千刀万剐。
我望着她，心中暗道：“唉，真想不通，我究竟在哪得罪过她？”
如我所料，这个秘境灵气很是充沛。
无数灵气争先恐后往我身体里钻，我吓了一跳，忙道：“慢着慢着，我可不敢多吸，生怕不小心突破，被这秘境踢出去。”
我看着往日这些高攀不起的灵气，冷笑一声：“嗯？想要？求我啊。”
8
一路行来，吾之储物袋已盈满两个。
吾轻抚储物袋，叹道：“唉，只带了十个，着实少了些。”
言罢，吾于路过之修士身旁，暗自施展手段。
见一师兄经过，吾心道：“嗯，这位师兄之回春丹，正合吾用。”
遂悄然取之，口中喃喃：“收了。”
又见一师妹，其包中莲心露香气扑鼻，吾暗忖：“诶，此莲心露味道颇佳，收了。”
再瞧一师弟，腰间护身玉佩精致非常，吾心喜：“呀，此玉佩甚合吾意，通通收了。”
吾手上忙碌不停，心中却觉仍欠些火候。
忽闻有人高呼：“神兽出世了！”
吾双眸一亮，精神大振：“就是这种感觉！”
当下，吾撒开脚丫，狂奔而去，途中接连撞飞数位师兄。
然待吾赶至，却见沈月凝已抱着朱雀蛋，立于成年朱雀之前。
但见一道火红灵力自朱雀口中涌出，将朱雀蛋轻轻托起。
随着灵力不断涌入，蛋壳“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沈月凝脸上浮现不可一世之傲慢，嘴唇微动，对着吾无声道：“你死定了。”
吾忽感身上一紧，似有束缚之力。
吾心念电转：“定是沈月凝在朱雀面前说了吾不少坏话，致使吾刚至便被朱雀禁锢。”
那朱雀，乃神兽也，吹口气便能致吾于死地，吾心中暗叫：“不好，吾死定了。”
然见沈月凝得意之色，吾又心有不甘。
当下，吾急中生智，盗来周围灵气，短暂抵抗朱雀之束缚。
继而，吾猛地朝朱雀蛋扑去，与蛋一同摔落在地。
蛋壳被吾压得粉碎，散落一地。
朱雀见状，惊呼：“！”
沈月凝亦瞪大双眼，惊呼：“！！！”
从碎蛋壳中，爬出一只浑身漆黑、长着几根杂毛之鸟。
此鸟猛一看，与拔了毛之乌鸦无异。
小乌鸦颤巍巍昂起头，嘴里发出一声：“嘎。”
随即，“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沈月凝嘴角之笑瞬间僵住。
她尖叫道：“不可能！”
吾闻言，心道：“能听出，沈月凝很喜欢说这三个字。”
沈月凝又急切问道：“这可是神兽朱雀，怎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举着小乌鸦，向朱雀询问：“是不是要经历凤凰涅槃才会成为神兽？”
朱雀绕着小乌鸦飞了两圈，愤怒道：“你都说是凤凰涅槃了，关我们朱雀什么事。”
“骗子，这根本不是我遗失的那颗蛋。”
沈月凝脸色变幻极快，似想到什么，突然指向吾：“是她，她曾偷过朱雀蛋，肯定是她做的手脚。”
“当初我是在宗门被朱雀蛋选中，宗门上下皆可作证，我以无极宗弟子的名誉发誓，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吾闻言，心下大怒：“她居然要拖我下水！”
然吾不敢抬头瞪她，毕竟吾确实在朱雀蛋身上“努力”了一下。
那日，吾将灵兽蛋皆偷回家，挨个询问：“哪个蛋愿意认我为主？”
然没一颗蛋愿意。
尤其这朱雀蛋，不仅不愿意，还飞来飞去嘲讽吾：“哼，就你也配做我主人？”
说着，还打翻了我刚救回来的小兰花。
吾一气之下，怒道：“你这顽蛋，看吾如何收拾你！”
遂拿针给蛋戳了个洞，将里面浓郁之灵气喝光了。
吾没料到，沈月凝会拿宗门名誉发誓。
她都拿宗门名誉发誓了，朱雀自然信了三分。
朱雀瞬间朝吾飞来，口中怒喝：“尔等何人，竟敢对我孩儿下手！”
只不过它飞到一半，突然顿在半空中。
它惊疑道：“你身上怎么会有我孩子的气息？”
吾想起喝下之蛋液，心虚地绞着手指，嗫嚅道：“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朱雀却突然激动道：“你一定就是我的孩子！”
吾与朱雀几乎同时开口，皆是一愣。
9
我：“啊？”
沈月凝抓狂，柳眉倒竖，怒目圆睁道：“她不是，她是我庶妹，出身最是低贱了。”
我心中暗恨，最是恼她一口一个庶妹地唤我。
我暗忖：我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吗！
我佯装害怕，身姿扭捏，柔弱无骨般依偎到朱雀身旁，娇声百转千回地叫了一声。
“娘！”
沈月凝气得暴跳如雷，俏脸涨红道：“你别装了，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朱雀。”
闻言，朱雀开始仔细打量我，硕大的头慢慢逼向我，竖向的瞳孔里满是危险气息，沉声道：“小家伙，你究竟是何人？”
直到看得我汗毛竖起，它忽然抱住我狂蹭。
朱雀兴奋高呼：“传说资质好的朱雀能化成人形，我的孩子果然是天纵奇才！”
在说这话时，她用翅膀从我胳膊下插了进去，高高举起，对着不远处的修士疯狂炫耀，大声道：“瞧瞧，这是我孩儿！”
同门们一脸震惊，有人忍不住惊呼：“这……这怎么可能！”
我发誓，他们这次嘴巴张得比知道元辰真人让我偷盗时还要大。
我心中暗喜：啊，这……这说得绝对没错。
朱雀虽然眼瞎，但挺有眼光，看出了我出众外表下更出众的内在。
我得意地叉着腰撒娇，小手一指沈月凝，委屈巴巴道：“娘，就是她一直想害我，还骂我出身低贱。”
沈月凝彻底慌了，转身就想跑，边跑边喊：“你胡说！”
迎面却撞上了朱雀神火。
火焰如一条狂舞的巨龙，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袭来。
沈月凝惊恐尖叫：“不！”
但沈月凝随身戴的玉佩腾空而起，瞬间浮现出一抹光圈挡住，上空缓缓浮现出熟悉的人影。
是师尊的一缕神识。
他挥手拂开火焰，抬高下巴随口道：“我乃无极宗元辰真……”
我怒喝：“真你娘的头！”
一朵火焰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成百上千的朱雀神火。
几乎半个秘境都被夷为平地。
我都没来得及阻拦，师尊的神识就烟消云散了。
我暗叹：这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转过头的朱雀，宝贝似的搂住我，柔声道：“孩子别怕，打的就是他无极宗，敢骗到老娘头上了。对了，你资质这么好，如今在哪个门派学习啊？”
我垂下头，脚在地上划拉半天，小声道：“那个，我在有鸭宗。”
朱雀想了半天，鸟脸上满是疑惑，问道：“有鸭宗？这是个什么门派？”
半晌才道：“虽没听说过，但想必是个好门派。”
“好孩子，为娘今日被唤醒，修为已到了顶峰，马上就要飞升了，正好把一些东西留给你。”
她一挥翅膀，所有弟子被踢出了秘境，周围灵气飞速聚集到我身上。
我惊喜道：“这……这是要给我提升修为？”
筑基、结丹、元婴，一直到化神初期，修为才停止攀升。
秘境也随之崩塌了。
我眼前一变，又到了无极宗的大殿内。
我暗自懊恼：想必朱雀这时已经飞升了，真后悔没多喊几声娘，孩子还想要些丹药法宝呢。
我又遭人举报了。
还是沈月凝！
她浑身漆黑像被雷劈了站在大殿，声嘶力竭控诉我邪兽转世来害无极宗，喊道：“长老，她就是邪兽转世，定要严惩！”
执法长老探查了好几遍我的修为，惊疑不定地取来问心石，沉声道：“此物或可探明真相。”
沈月凝连忙阻拦：“她有邪术扰乱问心石，只有让她向天道发誓才能证明她的身份。”
我无可奈何，伸出四指立下誓言。
“如果我是邪兽转世要害无极宗，就让我天打雷劈。”
等了片刻，天上毫无反应。
沈月凝这下真把自己气晕了，瘫倒在地。
我眨眨眼，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朱雀留下了不少好东西，我得回去仔细清点一番。
宗门不知发生了何事，弟子们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交谈。
我凑近了一处人群，只听见有人说：
“元辰真人真的让弟子偷琼华真人的肚兜了吗？”
另一人惊道：“竟有此事？简直荒唐！”
10
“绝对是真的！”一女弟子满脸兴奋，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抄检那弟子屋中之时，竟发现了好多女真人的肚兜，真真是不堪入目啊！”
我听闻此言，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又气又急，小声斥道：“长老分明说了不许外传，你们如何能得知？大家切莫相信！”
那女弟子瞥了我一眼，神色笃定，信誓旦旦道：“绝对保真！这可是执法堂弟子亲口告诉他师妹的，那师妹又告诉了她道侣，她道侣又告诉了自己好朋友。”
说到此处，她竟挺了挺胸膛，满脸得意：“那好朋友正在追求我，所以，他绝不可能说假话！”
我闻言，面色如灰，脚步踉跄，退了出去。
然而，只要身处宗门之内，那讨论声便如潮水般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一弟子神秘兮兮，“凌霄峰那个沈师妹，竟是神兽朱雀和元辰真人的孩子，沈师妹无论做什么，真人都会给她撑腰呢！”
“不对不对！”另一弟子急忙摇头，“沈师妹是元辰真人和猴精的孩子，你们瞧，沈师妹就长得像猴精！”
“啊？”又一弟子惊呼，“我怎么听到的是她是乌鸦精之类的？天啊，元辰真人私生活也太混乱了吧！”
都怪那沈月凝，到处找茬，坏了师尊的一世英名！
我不忍再听下去，在宗门上下努力了一番，待修盗完成，便出门历练去了。
化神期的修为，让我的历练顺畅无比，几乎修仙界所有地方，我想去便去。
甚至无需伸手，储物袋中的灵石宝物便取之不尽。
真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历练啊！
然而，时间久了，独自走在路上，我忽然有种空虚寂寞之感。
心痒痒的，手也痒痒的，不拿点什么东西，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我忽然想起教习长老曾说过，修为高了会有心魔滋生，吓得我赶紧去找了医修。
“医修大人！”我急匆匆地闯入医修的居所，“我详细说明我的情况，和种种心理活动，您可要仔细听听！”
医修闻言，沉默了片刻。
我害怕地问：“这是很厉害的心魔吗？属于大病是吗？”
医修摇了摇头，叹道：“你没病，只是单纯地没有素质。”
“什么？！”我大怒，“呸！庸医！”
庸医哭唧唧道：“你骂我可以，把我九转灵丹还回来！”
储物袋实在装不下了，我不得已把庸医的炼丹炉扣在了头上，转身便走。
我又回了宗门。
夜晚，我躲在沈月凝洞府外，偷偷汲取灵气，听她崩溃大喊，烦躁的心竟久违地安静下来。
“真没想到，”我喃喃自语，“我居然是个念旧的人。”
师尊本来只打算闭关十年的，却遭遇朱雀毁灭神识，直接修养到了三十年。
我有些想他了。
“人都讲究床前尽孝，”我暗自思量，“我也不能忘本。”
此后二十多年，我都守在无极宗，等他出关。
无论长老们如何劝说，我坚决不肯出宗门。
“开玩笑，”我心中暗笑，“出门历练增修为，怎么比得上直接在家伸手来得快？”
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早上，师尊打开了洞府结界。
11
他一脚踩空，整个人瞬间失衡，踉跄着往前扑了好几步，好在他修为深厚，忙运起灵力，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此时，他哪还有心思去责问脚下台阶究竟去哪儿了，抬眼便瞧见那原本井然有序、楼阁林立的宗门，此刻竟一片狼藉，好似被狂风骤雨肆意席卷过一般，一望无垠的破败之景映入眼帘。
他脸上的傲意瞬间僵住，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这莫不是魔族入侵了？”
就在这时，躲在杂草堆中的大师兄猛地跳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喊道：“师尊快别喊了，一会儿沈师妹又要来修‘盗’了！”
元辰真人定睛一看，见是平日里最得意的弟子，此刻这弟子竟上身穿着白色里衣，下身居然套着女弟子的纱裙，模样滑稽至极，气得他面色铁青，怒喝道：“你这是什么穿着！成何体统！”
大师兄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这才小声回话：“师尊，昨日弟子洗了衣裳，今早起来，就全被沈师妹拿走了。弟子各处去借，只有月凝师妹肯给弟子一条裙子，弟子实在没法子啊。”
话音刚落，不断有弟子从各个角落露出头来，一个个委屈巴巴，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些年沈师妹那些“不做人的经历”。
“师尊啊，沈师妹把炼器堂的法宝都快搬空了！”
“还有药园，她把好多珍稀药材都挖走了！”
元辰真人听得额头青筋直跳，怒不可遏道：“所以，你们就任由她把宗门偷光？”
大师兄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那能怎么办啊，师尊，她是奉您的命令去寻道的，我们哪敢阻拦啊。”
他们当然阻拦过啊，只是这些年，我的修为越来越高，宗门里根本没人能打得过我，每次阻拦都以失败告终。
另一边，师尊运起灵力，瞬间便寻到了我的踪迹。此时，我正蹲在炼丹堂，眼巴巴地等着下一炉丹药出炉。
旁边一个小弟子紧紧盯着我，眼神中满是期待，急切地说道：“说好给我留一颗的，不然今晚我就死在你洞府外面，让你不得安宁！”
我一边擦着口水，一边胡乱点头，信誓旦旦道：“我以无极宗的名誉保证，肯定给你留一颗！”
师尊缓缓走来，看着我远超他的修为，脸色瞬间变了又变，好似调色盘一般。
最后，他极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夸赞道：“你这些年修为精进不少啊。”
我听了，很是惊喜，害羞又骄傲地回道：“我一直都听师尊的，努力修‘盗’，能走到今天，多亏师尊您指了这条路啊。”
那小弟子目光一转，幽怨地看向师尊，那眼神仿佛在说，今晚他就要死在师尊洞府外。
师尊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温和道：“你这些年还没回过沈府吧，修仙之人当斩断尘缘，如此才能飞升成仙。你今日就和月凝一块回去看看吧。”
我从未听说过修仙还要回凡人界的事，但心想师尊肯定不会害我的，于是便高高兴兴地和沈月凝一起回家了。
只见沈月凝终于不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身上的衣裳法宝都换成了极精美的，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仙气。
我还是改不了从前的习惯，暗戳戳地偷窥她，发现她嘴角总是带着一种隐秘的笑意，瞟到我身上的眼神满是轻蔑。
我心里暗道：这模样，看起来就没安好心。
我俩降临在沈府时，瞬间引起一阵轰动。
三十年过去，府里所有人都老了，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而我和沈月凝却还是原来的模样，好似时间在我们身上停滞了一般。
院里的人我都不大认识了，沈月凝倒是一一和她们叙旧，回忆着往日的时光和温情。
“李婶，您身体可还好？”
“王伯，多年不见，您还是这般精神。”
父亲和嫡母那年得了师尊赐的寿元丹，如今还和从前一样，只围着沈月凝打转，抽空才叮嘱我：“你要事事以嫡姐为先，不可忤逆。”
这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定睛一看，看面容有些熟悉。
只听那人尖声说道：“六小姐沾了我们大小姐的光才能去修仙界，怎么回来就忘了礼仪尊卑，还不快给夫人请安磕头！”
我才想起来，这是沈月凝从小陪着长大的贴身丫鬟松叶。
她现在梳起头做了嬷嬷，曾经就数她坏主意最多，想各种法子欺负我，就为了讨沈月凝欢心。
我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牢牢握紧她的手，热情地说道：“说起来还要多亏松叶，要不是她告诉我仙人收徒，又在紧急关头推我一把，助我测出灵根，我现在还是一个凡人呢。”
说着，我从储物袋掏出大把金子塞给她，嘴里止不住地道谢：“我现在来报答你啦。”
嘿嘿，我来报复你了哦。
12
沈月凝深知吾那一毛不拔之性情，不禁心生疑虑，暗自揣度松叶是否已然背叛于她。
“那金子，在修仙界根本是难以流通之物。”吾心中暗道，“我早就想将其弃之如敝履了。”
吾踏入那熟悉又陌生的小院，格局依旧如吾住时那般，只是愈发破旧了些。
吾稍一用力，整扇大门便轰然倒塌。
院中那棵槐花树，已然粗壮了许多，齐腰高的树干上，刻着“囡囡”二字。
“那是我四岁时，姨娘亲手刻下的。”吾轻抚树干，喃喃自语，“她说，那便是我的小名。刻完的第二天，她便离我而去了。”
“是以，我便只识得这两个字。”吾苦笑。
“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名字。”吾暗自思量，“疼爱孩子的人家，皆是这般称呼女儿的。”
“若说起来，我其实是没有名字的。”吾长叹一声。
吾自一出生，便被拘于这小小院落之中，与姨娘相依为命。
“姨娘，你能否给我起个名字？”吾曾无数次求过姨娘。
姨娘却只是摇头，轻抚吾头，柔声道：“若是你父亲想起我们，知晓我擅自给你起了名字，他会生气的，他便不喜欢你了。”
“可他，本就不喜欢我。”吾心中暗道，“他漠视嫡母与嫡姐的欺辱，对丫鬟小厮的嘲弄亦是视而不见，他是那般明显地厌恶我。”
“我不知，沈府上下为何皆讨厌我们母女。”吾满心困惑，“明明府上姨娘众多，庶女亦是不少，姨娘从未争过宠，我也一直窝居于小院，轻易不出门。”
“我想不通，即便修为高了，亦是未能想通。”吾摇头苦笑。
“只当，是他们看出我天纵奇才，故而嫉妒我吧。”吾自我安慰道。
待在沈府的第二日，吾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再结合从几个嬷嬷身上偷来的首饰，与前日松叶所戴一般无二，吾便确信，她已然斩断与这尘世的尘缘了。
“哼，既然如此，那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吾冷笑一声，如法炮制，又弄下去几个曾嘲笑过吾的下人。
“我还想，将那嫡母也弄下去。”吾心中暗道，“只是，沈月凝却绝不相信她娘以前会帮我。”
“唉，真是遗憾。”吾摇头叹息。
“我觉得，我已然斩断尘缘了。”吾暗自思量，“想要回宗门去，沈月凝却要死要活地拖住我，甚至还搬出师尊来压我。”
“师尊之命，我向来是敬重的。”吾无奈，只能又等了两日。
回宗门那天，沈府上下皆来相送。
依旧是叮嘱沈月凝好好修炼，命吾专心扶持，事事听从。
“在我们御剑飞出很远后，沈月凝还在挥手。”吾转头看去，只见她眼眶红红，十分得意，“父亲和母亲最喜欢我，见我要走不舍，现在还追呢。”
她修为低，看不清下面场景，吾却听得一清二楚。
“回来！快回来！府里怎么空了！”
“天杀的！我一辈子的积蓄啊！”
吾赶紧摸摸储物袋，果然多出来好多东西。
“哦，原来是我怕自己在外过不好，从父亲和嫡母那偷来的啊。”吾恍然大悟。
“师尊要飞升了。”这一日，宗门上下皆是喜气洋洋，准备着渡劫仪式，邀请修仙界各大宗门来观看。
“我很疑惑。”吾眉头紧锁，“师尊才渡劫期，怎么能飞升呢？”
师尊似是看出了吾之疑惑，唤吾上前一步。
“我下意识去看沈月凝。”吾转头看去，只见她一副压制不住的兴奋神情，“内心大叫不好。”
“可已经晚了。”吾暗道不妙，只见一股蛮力袭来，将吾吸到师尊身边，浑身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向他。
13
我惊惶失措，大喊道：“师尊，你为何如此对徒儿？徒儿自问从未有过忤逆之举啊！”
他脸色扭曲得犹如恶鬼，仰天长啸道：“闭嘴！不许这么叫我！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败光了，我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以泄我心头之恨！”
我忙不迭地解释道：“师尊，那都是绯闻啊，是旁人恶意造谣，师尊不要听信那些无稽之谈。”
他却恶狠狠地吼道：“废话少说！吸完你的灵力我就能飞升成仙了，快把你的神魂也献祭给我！莫要再拖延！”
言罢，他掏出一个紫金葫芦，满脸爱惜，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眼中满是贪婪与癫狂。
他狂笑道：“哈哈哈，这是我取了自己三根肋骨，历经九九八十一日，耗费无数珍稀材料炼制出来的法器，只要我念到名字的人都会被吸进这个葫芦，炼成助我飞升的丹药，届时，我便可凌驾于众人之上！”
听完，我瞬间冷静下来，冷眼看着他在那儿自嗨，心中暗自思量应对之策。
他笑够了，清了清嗓子，开始叫我名字。
“沈……”
“沈……”
元辰真人好像卡住了，他眯起眼睛，恶狠狠道：“你今世叫什么名字？还不速速招来！”
我无辜地摊手道：“我没有名字啊，师尊。”
他怒目圆睁，吼道：“胡说！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不说也逃不过的，今日你必死无疑！”
他转头问沈月凝道：“月凝，你可知她的名字？”
沈月凝支支吾吾半天，泄气道：“我也不知道啊，师尊。”
我再次无辜摊手道：“我真没名字，我爹没给我起，师尊莫要再为难我了。”
他气得咬牙切齿，环视四周，突然将葫芦对准了大师兄，大声喝道：“周余年！”
没反应。
他又提高音量，吼道：“周余年！”
还是没反应。
大师兄松了口气，捂住胸口，庆幸道：“还好我修仙前起了个艺名，不然今日可就遭殃了。”
师尊不甘心，又去看其他人，但显然其他人不合他心意，他眉头紧锁，满脸不悦。
最后，他看向沈月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月凝，为师不想的，但为了为师能顺利飞升，就得牺牲你了，你莫要怪为师心狠。”
他像是不忍心，闭上眼睛，咬牙叫道：“沈月凝。”
依旧没反应。
沈月凝如劫后余生，又哭又笑，喃喃道：“还好我穿越前不叫这个名字，不然今日可就命丧于此了。”
师尊显而易见疯魔了，修仙界的老祖宗们齐力攻击，却也没能阻止他，无极宗损失了好多弟子，一时间哀鸿遍野。
紫金葫芦放出流光溢彩，师尊满意地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的修为一路攀升，直到大乘之境，只差那么一丁点就要飞升，他仰天大笑，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众人都庆幸时，他拿出了那只小乌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活生生地将小乌鸦塞进嘴里咀嚼，鲜血流到嘴角，他伸出舌头舔舐，一滴都没有浪费，模样恐怖至极。
他狞笑道：“一群蠢货，乌鸦和朱雀也分不出，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众目睽睽下，他修为到了顶峰，天空黑压压一片，万千神雷在云中翻滚，犹如一条条愤怒的巨龙。
他不闪不避，灵力化作一道结界把所有人封在其中，脸上满是决绝与疯狂。
他竟然是想利用雷劫害死在场所有人，以助他飞升。
我这回真怕了，拼尽全力偷他灵气，可效果微乎其微，我这边都快撑死了，他那边却不受任何影响，依旧稳如泰山。
修炼到现在，我受了多少白眼和嘲笑，好不容易修为高了，我太舍不得死了。
我咬牙切齿道：“谁让我死，我就得让他先死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元辰！”
于是我疯了，我决定偷雷劫先送元辰去死。
我不要命地偷雷劫，身体受伤就偷灵气治疗，偷完雷劫头顶有了接引霞光，我又偷霞光，飞升混杂一丝天道之力，我偷天道。
天道之力到手的一瞬间，我脑海里充斥着无数画面，犹如走马灯一般闪过。
原来，我竟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可我偏要逆天改命！
14
我本乃一介杂灵根庶女，然天性纯良，行事刻苦执着。
“求师尊收我为徒，弟子定当勤勉不辍！”我跪于元辰真人座前，恳切言道。
元辰真人微微颔首，道：“既如此，便收你入门下，好好修炼。”
自此，我拜入元辰真人门下，踏上那跌宕起伏的修仙之路。所到之处，机缘频现，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却说这故事尚有第二版本，有那异世界来客，竟穿越至我嫡姐沈月凝身上。
“我才是这世界的主角！”沈月凝暗自思忖，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她自恃先知，幼年之时，便设计陷害我与姨娘。
“父亲，庶妹她……她竟做出这等事！”沈月凝在父亲面前哭诉道。
父亲闻言大怒，道：“此等逆女，从此后，连名字都不配有！”
自此，我从父亲最宠爱的女儿，沦为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庶女。
她不许我吃饱穿暖，每餐仅给些许残羹冷炙。
“吃这么点就够了，莫要贪心！”沈月凝冷冷道。
亦不许我识字，将那书本笔墨皆藏于高处。
“你一个庶女，识得几个字便够了，莫要妄想更多！”沈月凝呵斥道。
她试过无数次想杀我，或于我饮食中下毒，或遣人暗中刺杀，然皆被各种突发事情给挡住了。
那朱雀蛋，本应是我的灵宠。彼时，朱雀蛋散发着柔和光芒，似在等待有缘人。
“此蛋定与我有缘。”我心中暗喜。
奈何沈月凝收买了弟子，日日在朱雀蛋身边言道：“沈家庶女，最爱吃那番茄炒蛋，此蛋给她，定被煮了吃。”
我闻此言，气得浑身发抖，道：“我怎会如此！”
如此一来，我便与那神兽失之交臂。
她总是先一步抢到我的机缘，修为进步神速。
“师尊，您看弟子近日修炼可有进步？”沈月凝娇笑着对元辰真人说道。
元辰真人微微一笑，道：“甚好，继续努力。”
而后，她与师尊元辰真人结成道侣，不费吹灰之力便飞升成仙。
两个故事相同的是，元辰都未曾飞升。
我意外地看向元辰，只见他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你也知道了是吗？”元辰真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我。
“凭什么你们女人都身带气运，都可以飞升，我修炼千百年却还是不行！”元辰真人怒吼道。
“前世我耗尽心力弄来沈月凝抢你气运，没想到成就她飞升，依旧丢下我在这面临寿元终尽的恐惧。”元辰真人咬牙切齿道。
“这次我赌上了我的灵魂之力来了第三世，这次你们所有人都会是我的养料。”元辰真人疯狂地大笑。
我皱紧眉头，道：“你活了三世都没有飞升，就没想过是自己的问题吗，这么多年心境有没有增长过？”
元辰真人勃然大怒，身上黑气逐渐蔓延，心魔已然快将他吞噬。
“休要胡言！”元辰真人咆哮道。
在他要抓住我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冲天空大喊：“娘，其实我本来还有个弟弟，都让元辰给吃了。”
来接引新仙人的朱雀俯身查看，待感应到元辰炼化浓缩的那一丝朱雀血脉，发出惊人的悲鸣。
“我的儿啊！”朱雀悲痛欲绝地喊道。
它和元辰缠斗在了一起，彼此实力相当，打得难舍难分。
“臭鸟，要不是你伤我神识，我早就飞升了。”元辰真人恶狠狠地说道。
“死人，你害死我儿子还想伤我女儿，我要和你同归于尽。”朱雀怒目圆睁，火焰腾腾。
“你就下了一个蛋, 怎么会又有儿子又有女儿，你难道不识数吗！”元辰真人嘲笑道。
朱雀周身的火焰更旺了，道：“你敢嘲笑我，让你尝尝我的三道本命灵火！”
刹那间，数以万计的朱雀灵火直击元辰面门。
“啊！”元辰真人惊恐地大喊，逃命般躲避。
“你不是说三道本命灵火的吗！”元辰真人边逃边喊。
朱雀回道：“吼什么吼，这不就是三道嘛。”
元辰真蠢，都说了朱雀不识数的。
我怕他就这样还死不了，急忙把偷来的几十道雷劫也通通都还给了他。
“轰隆隆！”雷劫之声震耳欲聋。
前后夹击下, 元辰就被雷火烧成了灰烬，风一吹，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朱雀激动得涕泗横流，道：“我终于为我儿报仇了。”
我戳戳大师兄，问道：“朱雀是能浴火重生吗？”
大师兄眼睛亮晶晶的，道：“是啊, 重生过后朱雀会变得更厉害，这就是神兽的威力。”
我打了个激灵，冲上去偷朱雀的火焰。
“不, 现在不能说偷了, 我是明抢！”我心中暗道，手上动作却不停。
正所谓趁它病要它命, 不然等它反应过来，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你这人类，竟敢如此！”朱雀怒道。
我听不懂，委屈地想哭。
“我……”我欲言又止。
我顺手把收获的羽毛都塞给他，道：“送你，拿去炼器必出极品宝器。”
大师兄立马接过, 诚恳道谢：“凌霄峰会记得你的恩情。”
从没见过的宗主出现，强硬拿走所有，只给师兄留下一根最短的, 冲我正色道：“谢谢，无极宗也会记得你的恩情。”
我吸收了太多力量, 马上就要飞升了。
临走前我看向沈月凝，一把将她抓了过来。
“你……你要做什么！”沈月凝惊恐地喊道。
15
世人皆知，她乃异界之来客。
然，众人皆未阻我行事之步。
彼时，沈月凝吓得涕泗横流，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却仍强撑着嘴硬道：“你不过就是书里一人物罢了，是个纸片人，岂能杀我？”
我闻之，冷冷一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了？”
言罢，我伸出食指，轻轻一划，一道时空缝隙骤然显现。
我伸手一推，便将沈月凝丢回了她的世界。
“我且留你在此世界之记忆，然，那些真正有用之功法，我定要从你脑海中抹去。”我沉声道。
语毕，我施展神通，重创其神识。
如此一来，就算她的世界侥幸灵气复苏，她也再不能修炼分毫。
我饶有兴致地望着沈月凝从床上蓦地惊醒。
她慌慌张张地跑到镜子旁，照了许久，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那张平凡普通的脸，终于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这……这怎会是我？”她喃喃自语，满脸不可置信。
哭罢多时，她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逢人便道：“我乃大户人家之嫡女，会修仙法术，能御剑飞行！”
众人皆以怪异之眼神看她，无人信她之言。
好不容易，她寻到一个似是信她之人。
那人嘴角含笑，附和道：“姑娘所言极是，我这就送你到一处好地方。”
言罢，便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我暗中打听了一番这精神病院，发觉倒还挺适合她。
“此处倒是她的归宿。”我心中暗道。
此时，接引霞光发出万丈光辉，均匀地撒在我的身上。
“是时候要飞升上界了。”我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回想起这些年的跌宕起伏，我不禁有些唏嘘。
“原本，我应该有个美好的童年，拥有良好之品德。”我暗自思量。
只可惜，物是人非。
“我的姨娘那么善良，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吃饱一些。”想到姨娘，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转而，想到父亲与嫡母，我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竟如此待我！”我怒喝一声，闪身回家，提剑便将父亲与嫡母剐了。
“一家人，就要在下面团团圆圆的。”我冷声道。
脚下，乃是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宗门。
“实在有些不舍。”我望着宗门，心中涌起一股眷恋。
我动了动手指，施展神通，将仅存的无极宗门牌坊搬走了。
此时，宗主匆匆赶来，见状大惊，脱口而出：“你……你怎可将牌坊搬走？”
我嘿嘿一笑，道：“我立在仙界，岂不更威风？你们想牌坊了，就抬头看看。”
言罢，我转身踏入接引霞光之中，飞升上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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