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早产时丈夫调走医生逼我撤诉,回家看到离婚证和弃养权书却疯了。下文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早产时丈夫调走医生逼我撤诉,回家看到离婚证和弃养权书却疯了。下文
第十三章
傅靳川是在医院醒来,他睁开第一句:
“找到婉清了?”
助理欲言又止,将文件推给他:
“先生,节哀。从法律上来说,太太已经死了。”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插进他的胸膛,痛得他忘了呼吸。
“住嘴!”一个离谱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现。
苏婉清那么想离开他,这会不会是她的计谋?
思及此,他的头疼好了一些,也从悲伤情绪里抽离了几分。
“悠悠呢?有没有她的消息?”
“那日,许小姐发生意外后,趁乱有人抱走小姐。但奇怪的是,不止宴会那天的摄像头坏了,就连整个别墅区,以及周边十公里的摄像头都坏了。”助理蹙眉,“就像是计划好了一样。”
傅靳川呼吸一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仅仅你和律师去查婉清的下落,人手远远不够。扩大范围,动用傅家所有人脉,不惜一切代价去查婉清,以及悠悠的下落……”他眼神暗了暗,补充道:“包括许言心,彻查!”
助理离开后,他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苏婉清在海城已没有亲人朋友,如果她真的做了这出戏,帮手是谁?那人为何要帮她。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脑海里闪现苏婉清受尽委屈流泪的模样。
他拔掉针头,决定亲自去找许言心。
“傅先生,您离开许小姐房间后不久,她又一次割腕了。目前正在抢救室抢救,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医生将他挡在门外,手里拿着一袋血,血袋上贴着【苏婉清】的性命标签。
他的手一把抓住医生手腕:
“婉清的血怎么会在这?”
医生疑惑:“上次您让抽了苏小姐的血,但实际上没有用上,这一次就安排……”
“怎么会?”傅靳川蹙眉,“许言心贫血……”
“许小姐不贫血,您是不是弄错了。上次不过是玻璃杯割破了她的手腕,并未到动脉,简单包扎就好。”
傅靳川沉下脸,将血袋攥回手心:“这是婉清的血,不许给任何人用。”
话音刚落,他推开门要进入手术室。
“我要亲自质问许言心。”
“傅总,病人还在抢救,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刚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许小姐禁不住您刺激啊!”
抑郁症……苏婉清也有抑郁症,她的病,现在好了吗?
他心一软,坐在医院的走廊,盯着手术室的灯。
直觉告诉他,许言心有很多秘密。
但他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只要她能坦诚,他都能接受。
直到第二天,手术室的灯一直不灭。
他烦躁不堪,越想越觉得不对,一脚踹开手术室的门。
整个手术室,早已空无一人。
傅靳川浑身止不住发颤,不知过了多久,又被自己气笑了。
许言心任性,骄纵,我行我素,他从一开始都知道。
这倒更像她的风格。
罢了,她对他而言,早就比不上苏婉清重要。
想到这里,对苏婉清的想念又加重了几分。
他又抽起烟来,思考着,婉清会去哪里?
一支烟毕,傅靳川抬脚,往苏父家的方向走去……
第十四章
苏婉清不知道,虽然傅靳川逼她卖了苏父的房子,但那个买主是他。
房间还保留着原先模样。
他躺在苏婉清那间狭小的床上,呼吸着她的气息,睡了这些日子,最踏实的一觉。
兴许是他过于想念苏婉清,她竟然进入到他的梦里。
傅靳川下跪向她求婚,眼看着她要答应,苏父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婉清,不要嫁给傅靳川,他会害死你的。”苏父伸出手,“跟爸爸走,爸爸会永远保护你。”
苏婉清再回头,抱歉地笑了笑:
“傅靳川,我不能嫁给你,我要和爸爸离开这里……”
“不要走!”傅靳川猛地惊醒,缓了缓,巨大的孤独感渐渐将他包围。
他贪恋被子里,苏婉清残留的味道,眼泪止不住浸湿了手背。
他后悔了。
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苏婉清说过,他爱她。
明明他爱得要死,却偏偏嘴硬,不肯对她低头。
他手触摸到枕头下,掀开,发现了苏婉清的日记本,手指发颤着翻开日记本。
【傅靳川真傻。那粒许言心给的药,根本救不了他的命,是我求着父亲给他亲自做的手术。他的主刀医生也很优秀,但父亲是行业大拿,还是父亲信得过。我真是不孝,明知道父亲身体不舒服,还求着他给傅靳川做手术。还好手术很顺利,但父亲竟然不让我告诉他……】
【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癌症晚期……我真该死,竟然让他主刀,手术室站了十几个小时。傅靳川,你以后一定要对我爸好,知道吗?】
原来给他做手术的人,不是赵医生,真的是苏婉清的父亲。
傅靳川攥紧了日记本,眼泪浸透了纸张。
【可恶,父亲竟然不让我嫁给傅靳川,怎么办?我觉得父亲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可是我爱傅靳川,我怎么可以放弃?虽然他还爱着许言心,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成为他的白月光……】
【我绝食了三天,父亲终于松了口。但他逼着我签婚前协议,他还和我说‘只要不拿傅靳川一分钱,在感情面前,你们就是平等的。日后如果受了委屈,你只管回家,爸爸养你一辈子’。我记住了,傅靳川,我不会要你的钱,以后如果你负了我,哼,我就回娘家,以后只爱爸爸!】
傅靳川牙齿死死咬住拳头,仍止不住浑身颤抖的身体,直到血液渗入他的嘴角,他再也忍不住,一拳砸进墙壁。
他真该死。
竟然以为苏婉清不要他的钱是嫌弃。
是他一直拿世俗的眼光看苏婉清,拿钱羞辱她。
明明她还有娘家,有父亲,是他,亲手给父亲的枉死盖棺论定,阻拦她去伸张正义。
他不仅不帮,甚至还当着她的面说:“不就是造谣了你父亲,若你父亲心里没鬼,他跳什么楼!”
苏婉清该有多绝望啊。
傅靳川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他的苏婉清的房间,一只只抽着烟。
直到一盒烟抽毕,他的痛苦仍没有丝毫好转。
手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好消息,苏婉清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
他迫切想见苏婉清,哪怕只是她的视频。
想到这些,傅靳川直奔家的方向……
第十五章
别墅大门打开,管家竟在花园角落烧起纸来。
傅靳川猩红了眼,冲过去踩灭了燃烧的纸钱。
“我说了,婉清没有死!谁准许你诅咒她?”他揪起管家的衣领,“还不给我滚开!”
管家擦了擦眼泪,缓缓蹲下,一点点收拾烧成灰烬的纸张。
嘴里止不住念叨:“先生,我心疼太太啊。她离开的时候,还没出月子呢。这一个月,她不仅没有好好休息过,被迫用冰水泡手,剖宫产的伤口一直流脓,还被逼着伺候许小姐……”
傅靳川喉结滚了滚,哑着嗓子:“那么多佣人伺候她,怎么伤口一直好不了?”
“她被剖宫产的时候,几乎没有上麻药,在肌肉紧绷状态下做的手术,哪那么容易好啊。”
傅靳川瞪大双眼:
“麻药?你是说,她做手术,没有上麻药?”
管家一脸疑惑:“当初许小姐也在医院,是您调走了全部的麻醉师给她治病……”
“胡说!”傅靳川眯了眯眼。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她和孩子的性命,只是逼她交还资料,又怎么可能让她不上麻药。
瞬间,傅靳川蚀骨的疼痛直冲脑仁。
那个划破手指就疼得流泪不止的小姑娘,在嫁给他之后,又怎么忍受得了,这十级炼狱的疼痛。
管家见傅靳川陷入沉思,他为她鸣不平:
“先生您糊涂啊,悠悠是太太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她怎么可能在孩子过敏的情况下,亲手喂给孩子过敏奶粉呢?”
管家叹息一声,将修复好的监控视频递给他:
“虽然视频不足以证明是许小姐干的,但她的确是最后接近那罐奶粉的人。而且,自从悠悠吃了许小姐的药,她看起来安静听话了很多,但这不像是正常婴儿的反应……”
后面管家在说什么,傅靳川似乎听不见。
自从许言心回来后,他和苏婉清之间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事,都好像和许言心脱不了干系。
药。
倏然间,他想起苏婉清日记本里提到的,那粒救他性命的药,根本不是什么救命药……
他沉下脸,将悠悠的药拿去医院检测。
这一次,他换了一家医院,也许这里有他想要的真相。
第十六章
“傅先生,这款药虽然没有上市,但从检测成分来看,没有任何治疗心脏病的成分,这种药肯定不能给婴儿使用的。长期使用,会对婴儿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也会产生依赖性……”
傅靳川将报告死死攥入掌心,等待医生对他病情的审判。
“根据您当年的病历,目前没有任何药丸,就一粒就能救您的命。不过从您手术记录来看,主刀医生应该是行业专家,他的判断和用法,才是将您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神。”
傅靳川不知怎么回到的家里。
他不知道为何那么相信许言心,偏袒到哪怕换一家医院就能证明的程度,却偏偏信了她的鬼话。
那时的他,像极了被妖精蛊惑的书生,竟然傻到把孩子转到许言心的名下。
“啪”的一巴掌,狠狠落在他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眼泪落了下来。
挨一巴掌他就痛地难过,他的苏婉清,是怎么扛过这一切,在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人拿来试药,却无能为力,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傅靳川的头像咧开一样疼。
他固执地没有吃止疼药,就像是惩罚自己,他忍受内心的凌迟。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时发现躺在床上,医生脸色沉重:
“傅总,您目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已经出现严重的躯体化特征,建议您立即住院治疗。”
“管家,送客。”
傅靳川不是不知情,他彻夜难眠,闭眼就是苏婉清的模样,怎么可能连自己生病也不知情。
但他不能吃药。
他的苏婉清生死未卜,悠悠下落不明,他有很多事要办,有仇要报,怎么能苟且偷安。
送走医生后,他手机终于收到好消息:
“先生,抓到了许小姐的保姆,她手机里有关于太太的视频。”
傅靳川颤抖着手指打开视频。
只见许言心躺在床上,对苏婉清指手画脚:
“不好意思苏小姐,我没忍住在床上嘘嘘了,麻烦清理一下。”
苏婉清手紧紧捂着下腹,她的腿似乎还有血迹渗出。但还是咬着牙,给许言心换下床单,擦身体,伺候她喝水。
她伺候许言心喝药,“水太凉”,换掉。
“水太温”,苏婉清继续换掉。
第三次,保姆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将滚烫的杯子砸在她胳膊上。
她倒吸一口气时,许言心捡起玻璃碎片,割在自己手臂上……
傅靳川眼眶布满血丝,生生捏碎了手机屏幕:
“许,言,心!”
她怎么敢这样羞辱苏婉清,又栽赃给她!
电话那头继续说着:
“保姆还透露了更多……关于太太的事……”
“说!”
“还说许小姐,特意为太太,准备了三件礼物,每一件礼物,都足够让太太死一次。”
手机屏幕碎片划破傅靳川掌心。
鲜血顺着他掌心流出,他感觉不到肉体疼痛,只有钻心的绞痛。
傅靳川眼神阴鸷得要杀人。
他一字一句:
“把保姆带到城郊荒废的工地。”
“我亲自审。”
第十七章
废弃的工厂里,保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阴暗的角落里,有节奏的打火机“啪嗒”声响起,傅靳川的眼神分辨不出情绪:
“三件礼物……是哪三件。”
保姆脸色煞白:“如果我说了,能不能放我走。”
“啊!”
傅靳川助理的脚踹在她身上,她跪趴在地上:“先生问什么答什么!”
“不能放你走。”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但可以保你一家人性命。”
保姆一脸惊恐地点头:
“许小姐这次回国,是因为药厂资金流出现问题,她寻了一圈,也没有人肯帮她。老爷要将她嫁给傻子,她不得已才想到了您,说您……”
她抬眼,不敢继续。
“说。”
“说您是她最忠诚的狗,勾勾手指,别说千亿身价,就是您的命,也能一眨不眨给她。”
傅靳川沉默不语,只是一味抽烟:
“继续。”
“她本来以为,您会亲手逼傅太太流产后和她离婚,但您没有,甚至……将她接回了家。许小姐受不了,开始谋划除掉傅太太的事。”
“第一件事,就是法院附近的游泳池跳水。许小姐水性很好,她跳下去不碍事。”
傅靳川指尖的火星明明暗暗,他心里泛起苦涩,低沉的嗓音响起:
“继续。”
“第二件事,便是悠悠的抚养权。她说,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只有拿走傅太太最珍贵的东西,才能彻底击溃她。她最在意的就是悠悠的性命,和陪伴她成长的机会。”保姆不敢抬眼看傅靳川,哆哆嗦嗦继续,“那日,她算准了傅太太醒来的时间,安排护士刻意提起悠悠喜欢她的话,她也早都知情您已经将监护权转给她这件事,但她就是要让傅太太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她才能咽下那口气。”
傅靳川几乎咬碎了后槽牙,牙根扯着脑神经,痛得他呼吸一滞。
他深呼吸,抹掉眼角的眼泪:“第三件事是什么?”
保姆紧闭着双眼,一副破罐子破摔:“宴会那天的自导自演,自杀……都是她送给傅太太的礼物。”
傅靳川倏然起身,一脚踢穿椅子,嘶吼道:
“从许言心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奔着苏婉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来?可他们都是无辜的!”
“许小姐……是奔着傅太太的身份而来。当她发现那人是苏婉清,反倒因为她父亲的事,下手更绝了一些。”
一想起苏婉清,傅靳川头痛欲裂。
他胡乱塞了几粒药丸,心脏还是像有万千蚂蚁啃咬着。
“还有什么要说的?”
保姆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匍匐到傅靳川脚边,扯着她裤腿,哭着求饶:
“傅太太在监狱里被人拔掉手指甲,后来那辆失火的保姆车……都是许言心所为。她买通了你的保镖,就是要傅太太死于非命!”
傅靳川胸腔的怒火要将他湮灭。
他沉下脸命令:“把她命留到许言心伏法那天,留她作为证人。”
傅靳川的心脏像被人生生摘掉,他弯着腰起身,保姆嘶吼:
“傅先生,我有办法让许言心现身!”
第十八章
傅靳川脚步一滞,偏过头扫了她一眼。
“说。”
“公开傅太太死亡,并且要娶许言心,愿意拿一半资产迎娶她。”
保姆话音刚落,傅靳川拧紧了眉头。
“你凭什么认为,我能被你威胁?”他一脚踩在保姆背上,脚狠狠地碾压了几下,“我再重申一遍,婉清不会死,也不能死。任何人想当傅太太,没门!”
他眯起眼,怒吼一声:
“不会说话,就不用说话。给我拔掉她的舌根!”
话音刚落,几名贴身保镖按住保姆。
她惊声尖叫后,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迈巴赫上,助理通过后视镜,余光时不时瞥向他。
“先生,我们派出去找许言心的人,一点消息也带不回,要不……”
“下车!”
傅靳川眉头紧蹙,眼底早已布满血丝。
“找不到许言心,你就给我滚蛋;。你怕是白衣服穿久了,早忘记自己的底色了?”
助理心一紧。
傅靳川起家之前,混过很长时间黑道。
他是在提醒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许言心押回家。
“是。”
助理下车后,傅靳川开车去了苏父的墓地。
苏婉清父亲死后,他并未出席他的葬礼,也是第一次以女婿身份来探望苏父。
“爸。”傅靳川敬了苏父一杯酒,下一杯灌进自己嘴里,“我想婉清了。但我不敢回家……我害怕天黑,天黑了我的满脑子都是她。”
“今天我才知道,自己之前错得有多离谱。”他笑着又灌进去一杯酒,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我竟然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花哪怕一分钟时间,去验证婉清嘴里的事实……”
他拿出镊子,对准自己指尖,猛地一拔。
“呜——”他紧咬着下嘴唇的牙齿,因疼痛止不住发颤,镊子砸在地板上,他瘫软在墓碑前。
“我只拔了一根手指,就怂得不敢再拔第二只。”眼泪流进心里,他哽咽着,“我不敢想想,被人生生拔掉十根手指,她有没有疼晕过去。”
傅靳川自虐般,将白酒洒在裸露的指头上。
“啊——”傅靳川痛苦哀号着,痛感直击灵魂,他微醺的醉意被一扫而光。
缓了很久,傅靳川才无力说道:“婉清剖宫产,几乎没有用麻药。她的痛,只会我比我方才痛上千倍、万倍。”
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砸在他身上。
这是苏婉清父亲落的泪。
傅靳川在暴雨中,缓缓跪下,他放声大哭,雨水砸在他脸上,像手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爸爸,您放心,我会给婉清报仇。”他握紧拳头,“许言心,我定要让她加倍奉还!”
雨势变小,似乎在等他说,接下来的计划。
傅靳川垂下眼眸,顿了顿,才一字一句承诺:
“等我复仇,我会去找婉清。”他哽了哽,“我不求她的原谅,只要确认,她和悠悠在世上活得很好,我发誓,我绝不打扰。”
话音刚落,方才倾盆大雨,瞬间放晴。
这是苏父的愿望。
他只想自己的女儿,离开地狱,获得重生。
看着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幸福地生活着,但他忍着不去打扰,也是他能想到的,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从墓地出来,助理打来电话:
“先生……找到许小姐了。”
第十九章
别墅昏暗的地下室,许言心被捂着嘴巴和眼睛,跪在傅靳川面前。
“呜呜——”许言心嘴上胶带被撕开,她眼泪汪汪,“靳川,你弄得我好痛。”
傅靳川阴着脸,死死盯着她,像要将她拆吃入腹。
“许言心,你为什么要害苏婉清,她是我的爱人……”他情绪失控,嘶吼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
“靳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直是苏小姐在陷害我,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傅靳川一个眼神,被扯掉舌根的保姆,被押了进来,许言心愣怔了一瞬。
而后,她收起楚楚可怜的模样,恢复睥睨万物的高贵千金模样:
“傅靳川,你不必一副深情的模样,你别忘了,每一次伤害苏婉清的人,是你!”
看着傅靳川脸色煞白,她有些得意:
“就算你抓了我,又能怎么样?”她缓缓起身,俯身在傅靳川耳边,魅惑道,“一个死绝户的女人罢了,死了就死了,我们才是绝配。”
“找死!”
傅靳川手指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渐渐收紧,“我他妈真倒霉,竟然眼瞎看上了你这样的女人。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比得上婉清。”
许言心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傅靳川,你算什么男人。明明是你亲手将她送进监狱,拿孩子的命逼她屈服,又是逼她伺候我,最后几乎害死了她……我替苏婉清不值,我要是她,我不如死了算了。”
傅靳川杀红了眼。
许言心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放弃了挣扎,傅靳川这才反应过来。
他松开手,许言心回了一口气,大口呼吸着:“我就说,你才舍不得杀……”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傅靳川坐回沙发上,五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
话音未落,便有人冲了过来。
她呜呜地大叫,分不清是哭泣还是求饶……
“许言心,我记得你劈腿过五个男人。这样,你满意了吗?”
傅靳川双手插兜,透过地下床的窗,望着那一轮月亮。
明明报了仇,心里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言心彻底没了声音。
“先生,许小姐晕死过去了……她大出血,再不送医院,怕是命都保不住……”
“送医院,做手术。”他低头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记得摘掉子宫时,不要打麻药。”
手术台上,许言心被生生痛醒,又被生生痛晕过去。
后来,她捡回了一条命,却在恢复期,又被人拔掉手指、脚趾20根指甲盖后,被扔进结冰的湖水,像打地鼠那样,折腾了一整晚。
一个周后,助理回复傅靳川:“所有证据已移交法庭,她被判故意杀人未遂,无期徒刑。”
“还有呢?”
“在监狱里安排好了我们的人,会一直‘调教’她,确保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傅靳川点点头。
半晌,才吐出一个烟圈:“你说,在哪里看到过婉清的身影?”
“刚果。”助理顿了顿,补充道,“太太出现在刚果,穿着一袭婚纱。”
傅靳川接过手机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身穿最简单的婚纱款式,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搂着身边新郎的胳膊。
她垂下眼眸,笑得那样开怀。
虽然没见到正眼,傅靳川却眼角噙满泪水。
是他的婉清。
他眼睛未从照片上挪走半分,声音因激动微微发颤:
“带上人,和我一起去刚果。”
在看见苏婉清那一瞬间,他就改变了主意。
眼睁睁看见她嫁给别人,他做不到。
他要带苏婉清和悠悠回家,哪怕赔上全部身家和性命……
第二十章
直升机在刚果落地,苏婉清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炼狱。
简陋的医疗救助站,满地战火硝烟,床位不够躺在走廊的病人……
她瞬间红了眼眶。
“婉清,你先带孩子休息,状态好点了开始投入工作吧。”
顾清淮将她领进房间,虽然简陋,但她看得出来,这是所有医护人员中,最干净整洁家具齐全的房间。
她将熟睡的悠悠放下,换上白大褂:
“我是医生,现在就可以工作。”
顾清淮没有再说什么,带领她进入就诊室。
“大部分病人患有传染病,医生救治病人,首要任务是保护自己。这边最常见,也是危险的病情是……”
“疟疾、霍乱、艾滋等传染病。医疗资源有限,药物有限,经常断水断电。”苏婉清戴上口罩,目光坚定,“我不是高枕无忧的傅太太,来之前我做过准备工作。”
顾清淮点点头,便带她投身紧张的工作中。
一天下来,苏婉清除了按时去给悠悠喂奶粉、换尿布,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直到深夜,她才简单洗漱后躺了下来。
她以为她会陷入回忆的痛苦和仇恨中,却没想到钻进脑海的,却是她白天见到的病人。
如果不是痛到不能忍受,他们不会徒步到救助站寻求帮助。
而单拎出任何一个病患,经受的痛苦都比她的经历更甚。
她那些小情小爱,在众生的性命面前,显得不足为道。
在这一瞬间,她的抑郁症好了,她也就放下了。
“苏医生,睡了吗?”
顾清淮敲门,她起身开门,一张干净的蚊帐递了过来:
“蚊帐我洗干净了,赶紧挂上吧。”
他探了探头,确保悠悠一切正常,补充道,“这边的环境恶劣,建议你将悠悠安排进国际组织寄养,等刚果工作结束,我们再带悠悠……”
“不行!”苏婉清沉下脸,态度强硬,“感谢顾医生对我们母女的照顾,但她是我用命换来的女儿……”
她强咽下翻涌入喉的情绪:“我将她从地狱拉出来,就是为了和女儿在一起。”
远处炮火声响起。
“刚果的形势,你也看到了。现在不是你感性的时候……”
“太晚了,顾医生请回。”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顾清淮愣怔了一瞬,摇头笑得苦涩。
真如师父所言,他的这个女儿,倔强如牛。
苏婉清的坚持没有超过一夜。
天微微亮时,悠悠出现发烧症状,她光脚冲去顾清淮房间求助。
抽血化验后,悠悠烧仍旧没退,小小的婴儿迷瞪着眼,不吃不喝,精神恹恹。
苏婉清急得直哭。
“你等我一下。”顾清淮脱下白大褂,直冲门外。
“干什么去?”苏婉清心头一紧,扯住他袖口,“外面炮火乱飞,救助站至少是安全的……”
“悠悠需要抗生素。”他摘下脖子上的玉观音塞进她手里,情绪有些复杂,“如果我没有回来,立刻带悠悠去飞行站,把这个给老赵,他会带你离开。”
迎着光,玉观音背面闪过一个黑点,苏婉清有些眼熟。
来不及多问,顾清淮消失在烟雾中。
第二十一章
陆陆续续的病患涌入,护士过来催促她出诊。
她眼神落在门口的蚊帐上,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如果她放下倔强,早一点装上蚊帐,甚至……早一点将悠悠送走。
是不是悠悠就不会出现疾病。
她来不及后悔,将蚊帐装上后,放下熟睡的悠悠,便投入到紧张的救治中。
休息的空隙,护士的谈话声传入她耳朵里。
“顾医生是顾氏集团长子,是要继承家族创业的,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吃苦?”
“听说是为了师父的遗愿。他师从医学泰斗,本来在医学界已崭露头角,好像因为顾董身体原因,放弃了继续从医。顾董身体好转,似乎和顾董做了交易,他才申请做无国界医生……”
苏婉清摩挲着玉观音,终于想起来顾清淮。
原来他就是父亲公派学习时,一直跟在他后面沉默不语的小徒弟。
那时她高考毕业去找父亲。
他的学生们对她颇多照顾,科室聚餐都带着她。
只有顾清淮冷着脸,长期戴着口罩,沉浸在学术研究。
后来一次野外爬山团建,她在荒野里迷路,天黑后躲进洞穴,却被蛇咬了一口。
意识消散之际,顾清淮气喘吁吁出现在她面前。
苏婉清“哇”的一声哭了。
“哭什么?有我在,你死不了。”
顾清淮用嘴把毒液吸出来,他自己也中了毒。
苏婉清哭得更大声了:“你是我爸爸最得意的门生,以后你是要救死扶伤的,不能因为我就这么死了啊。”
顾清淮忍着痛,笑了一声。
慌乱中,她扯下脖子上的玉观音戴在他脖子上。
“这是我刚去寺庙求来的护身佛,求菩萨保佑,你千万不要死。”
后来他们得救,顾清淮和她再见面时,他的脸上多了点笑容。
暑假结束,她去上大学,再也没见过顾清淮。
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名字,是在父亲确诊癌症后。
“婉清,如果你没有心上人,爸爸的学生中,有一位顾……”
“爸爸!”苏婉清眼里只有傅靳川,“我有一见钟情的人,我在等他爱上我,然后娶我呢。”
父亲的笑容僵了一瞬,念叨着:“他比不上清淮……”
思绪拉回,苏婉清将护身符戴在身上。
顾清淮对她的照顾,看她眼神的炙热,她不是不懂。
但和顾清淮,也许只能永远错过。
“苏医生,产妇破水了,胎儿情况紧急,需要立刻剖宫产。”
苏婉清不舍地放下悠悠,消毒后进入手术室。
手术顺利,胎儿顺利取出后,孕妇突然出现血崩,怎么也止不住。
苏婉清慌了神。
她没有过相关经验,救助站药物不够,她手足无措。
孕妇握住她颤抖的手,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但她知道,她在求她。
“孕妇发动后,徒步走了48小时才到救助站。如果不是奔着顾医生医术高明,她怎么可能坚持这么远的路程……”
护士着急着,却也帮不上忙:
“要是顾医生在就好了。他总能想出办法……”
苏婉清心一紧,止血的手指停滞。
若不是因为悠悠,站在这里做手术的一定是顾医生,绝不会像她这么慌乱。
“哇”的一声,悠悠在房间止不住哭泣。
只听着声音,苏婉清就知道悠悠情况非常不好。
手术台需要她,她的孩子也需要她。
苏婉清一边清理孕妇的血迹,一边跟着落泪。
“我来吧。”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顾清淮。
“抗生素已经给悠悠用上了,”顾清淮接过止血钳,快速缝合孕妇。
“放心,有我在。”
第二十二章
悠悠吃了抗生素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苏婉清这才松了口气。
等她去手术室时,只剩下护士在处理术后工作,弯着腰在拖手术室地上的血迹。
“苏医生呢?”苏婉清问道。
护士眼神晦暗不明,没好气嘟囔道:“苏医生他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一口水没喝上就得抢救病人……他是人,不是神。”
苏婉清悻悻地继续坐诊。
一直忙到深夜,她才收拾回房。
想到一整天没见到顾清淮,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她抱着悠悠,敲响了顾清淮的门。
“门没锁,进。”顾清淮见是苏婉清,挣扎着坐起,眉眼尽显担忧,“悠悠怎么了?”
“谢谢你,顾医生,悠悠没事。”
苏婉清将玉观音还给顾清淮:“今天都是因为我的任性,才让你为悠悠专程跑一趟,险些出现医疗事故。”
她哽了哽:“还好你及时赶回,否则病人和悠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婉清垂下眼眸,眼泪嘀嗒到手背上。
顾清淮心头一酸,右手伸出,想要替她擦掉眼泪。
忍了忍,手指落在悠悠的脸蛋上:“我这不是回来了?有我在,没事的。”
他将玉观音戴在脖子上,“万一我真的不在了……我会先确保你们母女平安。”
“是因为我父亲吗?”苏婉清抬眸,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因为我父亲,所以对我们颇多照顾。”
“是,又不是。”顾清淮顿了顿,直勾勾盯着苏婉清的眼眸深情又缱绻。
“其实……”
悠悠哼唧的两声,打断苏婉清的话,似乎提醒着什么。
是啊,她带着孩子,又怎么再奢求得到爱情,这对别人不公平。
“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送悠悠去国际救助站。”
她莞尔一笑:“我是来救死扶伤的,但如果在悠悠身上分散过多精力,这对病人不公平。”
“想清楚了?”
“嗯。”
“好,明天我就联系对接人,会尽快有人来接悠悠的。”
话音刚落,苏婉清抱着孩子转身。
“婉清……”顾清淮叫了她的名字,他喉结滚了滚,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给悠悠找个父亲,如果遇到合适的人的话。”
苏婉清脚步凝滞,没有回头:“暂时不会考虑。”
“如果你有这个计划。”他哑着嗓音补充,“请优先考虑我。”
苏婉清心里泛酸,她深呼吸,转身直截了当拒绝:
“顾医生想结婚,多的是门当户对的女人可供挑选。”
她眼眶泛起泪花:
“我父亲对你的情分,在你救悠悠的那一刻,已经还清了。顾医生没必要搭上自己一辈子来照顾我们母女,我们受不起。”
话音刚落,苏婉清抱着悠悠,几乎逃出了房间。
“婉清……”
她的身后响起猛烈的撞击声。
顾清淮想追出去,腹部的伤口又撕裂开,渗出大片的血迹。
他忍着痛下地,却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三章
次日,苏婉清吻过悠悠的额头后,将她塞进医生怀里。
悠悠像能感知一样,撕心裂肺地哭着。
苏婉清咬着牙没回头,擦干眼泪,回到医生办公室。
悠悠离开后,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才发现自己的专业知识有多薄弱。
她本硕毕业后,进入医院实习的第一年,就遇见傅靳川。
后来迅速结婚、怀孕、生子……
如果不是这次机会,她可能没有办法拿起手术刀,也就此忘记自己的梦想。
苏婉清下定决心弥补专业知识的空缺。
白天治病,晚上挑灯整理资料,阅读文献。
遇到不懂的知识,第二天会咨询专业医生。
全救助站的医生,她都问了个遍,却唯独躲着顾清淮。
好几次相遇,顾清淮张开嘴想说什么,她快步离开……
直到他们被安排在一场手术。
结束手术后,苏婉清又想逃,被顾清淮抓住手腕。
“你到底在躲我什么?”他有些恼怒,“你的那些问题,问我最合适,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嗯?”
苏婉清垂下眼眸:“我们还是不要接触得好,我已经申请了工作调动……唔……”
顾清淮控制不住地吻了下去。
这些天他几次想解释,她偏偏躲着他,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她竟然还想逃走。
苏婉清愣了一瞬,努力挣扎着,却被他吻得更紧。
几乎要窒息时,苏婉清一拳打在他腹部,他闷哼一声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他煞白的脸上冒出冷汗,她敏锐地捕捉到。
“没事。”
苏婉清掰开他压在腹部的手,那里被血迹染红了一片。
“还说没事?”苏婉清拿出纱布和抗生素,眼泪唰的落下,“什么时候受的伤,不许骗我,不然我立刻就走。”
“一点小伤。”见苏婉清起身离开,他补充道,“去给悠悠取药回来,遇见武装部队,运气好躲了过去,腹部中了流弹而已……”
苏婉清的眼前蒙上一层层雾气。
“所以那天手术室里,不仅是产妇的血,还有你的……所以后来你没有给我开门,而是躺在床上……”
“这些……你怎么从不和我说。”她嗓音哭到颤抖,却被顾清淮搂进怀里。
“婉清,我……”
“嘭”的一声,护士推门而入:“当地武装部队闯进来了,快躲起来,他们来抢药。”
话音刚落,身后架着枪的人闯进手术室。
他拿走手术室的药后,眼神落在苏婉清手上的纱布和抗生素。
下一秒,他去夺苏婉清手里的药。
“不可以。”苏婉清死死护着药,那人猩红了眼,掏出小刀,往苏婉清腹部捅过去。
刀尖并未捅进她的下腹,她睁开眼,大片的血迹滴在她的白大褂上。
顾清淮双手按压在下腹上,上面挂着刀尖,那人见出了事,留下刀逃出救助站。
“顾清淮!”她按压在他的腹部,血汩汩冒出,她哭得声嘶力竭,“来人啊,救救顾先生……”
医护人员很快涌进手术室,她的眼泪没有停过:
“顾清淮,你不许睡!”她眼泪流进心里,“你说过的,等我有再婚打算,我优先考虑你。现在我想嫁人了,你听见了没?”
手术室的走廊里,苏婉清瘫软地跪在地上。
握着顾清淮的玉观音,一遍遍祈祷着……
顾清淮醒来时,苏婉清已经趴在他床边三天了。
迎着阳光,连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异常可爱,他扯了扯嘴角。
苏婉清被吃吃的笑声吵醒,她撇撇嘴,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你说,等我醒来就嫁给我……当真?”
苏婉清又开始犹豫:“我带着孩子,你们顾家……唔……”
顾清淮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她离开。
第二十四章
一个月后,顾清淮在刚果,迎娶了她的新娘。
婚前顾清淮询问她的意见,是回到榕城大张大办,还是在刚果完婚。
苏婉清选择后者。
当地住户知道顾医生要大婚,自发送来喜糖和结婚用品。
顾清淮亲手裁剪了最质朴的婚纱,却是苏婉清最爱的。
苏婉清以为,顾清淮父亲会介意她二婚的身份。
没想到他竟然拄着拐杖出席婚礼,还公开宣布悠悠就是他的亲孙女。
征求苏婉清同意后,悠悠和他们在一个户口簿上,成为顾清淮的孩子。
新婚夜,顾清淮手忙脚乱,又不知轻重。
进退一分,都询问她的感受。
苏婉清羞红了脸,嗔怪道:“痛死了,快下去。”
顾清淮这才知被戏耍,放开手脚折腾她。
关键时刻,他起身去找小雨衣,苏婉清拦住:
“你是顾家独子,不打算要孩子?”
顾清淮轻笑:“悠悠就是我孩子。至于我们的孩子……你愿意的时候,我随时可以。”
苏婉清拿掉他手里的小雨衣,起身吻了上去……
他们成婚不久,顾清淮开始结束无国界医生的工作。
那时她才知道,顾清淮在之前与父亲做的交易,就是一年的医生工作,之后他回家接手家族企业。
“婉清,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成为你追求梦想的束缚。你可以坚定自己的选择……”
顾清淮喉结滚了滚,“但我希望,你先保护好自己。”
苏婉清拿出榕城医科大学的入学通知书:
“经过这次经历,我认为还需要继续深造。所以顾先生,辛苦您要努力工作,继续养我三年。”
顾清淮的吻又覆上她的唇。
自己的老婆,怎么亲都亲不够。
顾清淮原计划和苏婉清一起回国,但顾父病情恶化,而苏婉清安排了最后一场手术,她走不开,只好他先回国。
和上次一样,他将护身符留给苏婉清,叮嘱如有意外,联系老赵立即出发。
在他走后,苏婉清出现呕吐和嗜睡现象。
她又惊又喜,给自己做了B超,听到强有力的胎心时,她也没料到,她这么快再次怀孕。
苏婉清拍照储存在手机里。
她第一时间给顾清淮打电话,那边却无法接通。
秘书告诉她,顾清淮乘坐最早的航班离开,想必是来刚果接苏婉清回国。
她的心像塞满蜂蜜一样甜腻。
忙碌的一天结束,计算好时间,顾清淮也该到家了。
苏婉清心情大好,特意给自己选了一束粉色玫瑰,闻着花香推开他们在刚果的家门。
男人背着大门,伫立在花园里,眼神落在花园上方,两人的婚纱照上。
“清淮,你回来得正好呢,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她搂着男人的后腰,头埋在她的西装里嗅了嗅。
男人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时,苏婉清浑身僵硬。
这味道……熟悉又陌生。
“婉清,好久不见。”
男人凛冽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响起,她转身往出口方向跑去。
门口却早已被他的助理堵上。
“太太,直升机已经准备好,傅先生来接您回家了。”
第二十五章
傅靳川捞起椅子,砸碎了花园上方的婚纱照。
他顶了顶后槽牙,一步步靠近苏婉清,扯了扯嘴角:
“婉清,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他捏紧她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苏婉清死死咬住他的唇,直到血液浸入口腔,傅靳川仍不放开她。
“别闹了,和我回家。”
话音刚落,傅靳川舔干嘴唇的血迹,将她拦腰抱起。
苏婉清知道逃不掉,她将小刀握在手心,刚亮出小刀,被傅靳川单拧下。
“现在这个时间,悠悠已经在家等我们了。你当真要为了别人,留在这里?”
这句话抽走了她全部的力气。
“别动悠悠。”她咬紧下嘴唇,“我跟你们走。”
停机坪上的直升机已经启动,苏婉清在机舱里如坐针毡,身旁的傅靳川没收了她的手机,一页页翻看她的相册。
看一张,删一张,直到手指在一张B超单上停留。
他看了眼她的肚子:“怀孕了?”
苏婉清沉默。
机舱外响起老赵的呼喊:“太太,顾先生马上就到,您不能和他回去……”
傅靳川捏住她下巴,猩红了眼尾怒吼:
“我他妈问你,是不是怀了顾清淮的崽?”
苏婉清手抚在肚皮上做保护的形状,偏过头,不再看他。
傅靳川扫了老赵一眼,厉声吼道:“给我卸掉他的胳膊,扔到顾清淮面前。警告他,下一个被卸掉胳膊的人,就是他!”
老赵痛苦哀嚎一声,被人拖了下去。
“婉清……你还要和我闹吗?”
“傅靳川,够了!”苏婉清崩溃了,“我已经答应你,和你回去,你能不能放过无辜的人,放过顾清淮。”
傅靳川眉头松动,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可你肚子里……”
苏婉清痛苦地闭眼,颤抖着尾音:
“我会流掉他。”
“乖。”傅靳川敲击手表盘,翁隆隆的直升机起飞,他倚靠在苏婉清身边。
“老婆……帮我按摩,我好累。”
他的病情加重,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只是闻到苏婉清特有的体香,久违的睡意袭来,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嘟囔着:
“这些年是我错了,我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求你原谅我,好吗?如果不原谅,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几乎要疯掉。”
“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已经帮你报了仇。许言心怎么对你的,我已经加倍奉还。她拔了你十根手指,我拔了她二十根。她害你用不上麻药,我就找人轮了她,摘掉子宫时不给她用麻药……老婆,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有我在,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傅靳川云淡风轻地讲述着,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但他的眼泪,还是滴落在苏婉清的手背上。
“我名下的房产,店铺,股份,全部转移到你名下。我知道你不要,可除了这些和一颗真心,我好像什么也给不了你。”
“老婆,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我们之间扯平了。以后换我来爱你,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你仍然不爱我,我就放你走……”
傅靳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他入睡,仍旧不舍得放开苏婉清的手。
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不敢放开她,害怕一放开,她又会消失不见。
直升机离海城越来越近,她头脑已经渐渐清晰。
傅靳川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逃,她已经试过了,迟早傅靳川能找到她,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反而会牵扯到无辜的人。
她没有选择,只有想办法扳倒他。
苏婉清的手指紧紧嵌入掌心,她已经有了计谋。
就算九死一生,她也要去尝试。
第二十六章
海城别墅里,他们的房间一尘不染,还保留着她在时的模样。
这里干净,明亮,物资充足,没有战火硝烟。
可苏婉清却无比想念刚果的家,想念顾清淮。
门被人从外推开,傅靳川将鸡汤送到她嘴巴,吹了吹,笑着看她喝了一口。
“老婆,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圆圆的脸,现在太瘦了。”
他放下碗筷,自然地去脱她的衣裙。
苏婉清猛地退缩,捂紧衣领:“我去看看悠悠。”
刚起身,却被傅靳川用力一扯,摔在床上。
傅靳川俯身压在她身上。
眼眸晦暗了几分,语气分辨不出情绪:
“悠悠有保姆看着,我给她找了全国最强的儿童医疗团队,你放心。”
他的手一用力,扯掉她衣服肩带,白皙的肌肤刺激他疯狂。
他呼吸急促着,吻在她脖颈处游走:
“我们好久没做了……婉清,我想你。”
苏婉清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她只好哄着:
“给我点时间,我没准备好,你说过给我一年时间……”
傅靳川的吻停下。
他眼底的欲望褪去,起身整理衬衣,垂下眼眸懒散地补充: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但悠悠等不及。”他痞笑着威胁道,“做一次,换取见她一面的机会。”
“混蛋!”
苏婉清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这就是你说的,让我们从头开始?傅靳川,你让我恶心!”
傅靳川又压在她身上,将她双手举到头顶,语气冷得啐了冰:
“嫌我脏?你倒不如告诉我,顾清淮碰过你几次,吻过你哪,用过哪些姿势?”
他翻过她的身体,逼她用近乎羞辱的姿势。
“是这样吗?你喜欢?”
苏婉清情绪彻底崩溃。
她撕心裂肺哭喊着:“傅靳川,你这个变态,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肯罢休……”
苏婉清下腹传来阵阵疼痛。
很快,一股暖流流出,浸透了床单。
傅靳川解开腰带,炙热顶住她的下腹,她心慌个不停。
“孩子……我的孩子……求你送我去医院。”
她的求饶声刺激了傅靳川,他更加激动:
“你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来帮你,这样流得更快。”
他挺身,眼看就要得逞。
苏婉清绝望了。
她咬紧牙关,拔下头上发簪,对脖子狠狠戳了过去。
“苏婉清!”傅靳川又气又急,捂着她血流不止的伤口,抱着她往医院的方向。
苏婉清被推进抢救室门口时,“慢着,”傅靳川拉住医生,“人要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懂?”
医生迟疑半分:“这样对傅太太身体伤害太大,她可能受不住……”
“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傅靳川发飙,“我要苏婉清平平安安地出来。”
医生点点头:“我尽力。”
手术室亮起了灯,傅靳川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一支支抽着烟。
他想起什么,向助理问道:“动手术的医生护士,调查过底细了?靠谱吗?”
助理语气十分肯定:“先生放心,都是我们的人。”
傅靳川这才卸下防备。
手术室里,苏婉清的意识渐渐恢复,脖子上的血及时止住。
胎心监控仪推到她面前,她瞬间惊醒,睁大了双眼求救:
“不要动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婉清,是我。”医生扯下口罩,眼角泛着泪花,“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婉清瞥了撇嘴,眼泪流进心里:
“顾清淮,我们有孩子了,你听见他的胎心了吗?他很健康……”
“孩子很好,我说过会保护你和孩子的。”他吻了她的额头,“我现在就带你走,送你回榕城,他动不了你。”
“那你呢?”
顾清淮碰了碰她的嘴,给她安慰:
"这几年傅靳川在商场上结仇很多,我暗中联系了他们,现在就差关键性证据……”
苏婉清沉下眼,“我知道在哪,我不走,我要亲手将他推进监狱,亲眼看他去死。”
第二十七章
苏婉清手术结束后,傅靳川检查手术记录,确诊她确实流掉孩子后,才松了口气。
回到别墅,苏婉清对待傅靳川的态度有所改变,甚至会给他下厨做饭。
“我会尽力重新开始,但我同样需要时间。”
傅靳川喜不自胜。
他贪恋地享受和苏婉清在一起的时光。
陪她散步、遛狗、看剧、读书……同时,他走神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总有接不完的电话。
他与助理在地下室,与不同的下属、客户见面,每次从地下室出来忧心忡忡。
苏婉清知道,是顾清淮的方法奏效了,傅靳川遇见很棘手的问题。
终于,在傅靳川紧急出门后,她拿出提前准备的钥匙,进入地下室。
她翻找到机密合同,里面记录他签订的阴阳合同,还有仇家的资料。
这些证据不足以定罪,她打开电脑,输入几次开机密码都不正确。
最后一次,她将两人的结婚纪念日日期输入,电脑打开。
机密文件夹里面,有无数张他殴打、虐待、欺辱人的证据,甚至苏婉清还找到了许言心的照片。
可她发现文件设定了程序,无法拷贝,便打开手机拍照……
“你要什么直接来问我就是,何必虚与委蛇。你是要这些?”
话音刚落,傅靳川从黑暗里走出,手里拿着优盘。
“婉清,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
今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那个密码,是在提示她危险已然靠近。
傅靳川步步逼近,将她架在书桌上,眼底压抑着怒火。
“苏婉清,我待你不薄,我是你老公,你为何要勾结外人算计我?”
他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我那么爱你,所有身家都在你身上,毁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苏婉清啐了他一口:“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钱,而是你的命!你以为自己喜欢我,你不过是喜欢掌控我,真正的爱是尊重,是自由,不是禁锢!你作恶多端,忘恩负义,你该死!”
傅靳川莫名地大笑起来,很快又沉下脸:
“天下男人都一个样。你以为顾清淮现在爱你,又怎么知道,一年后,五年后,三年后他不会找女人,不会像我这样对待你?”
“至少他不会拿孩子的命威胁我,也不会亲手把我送进监狱,将我的果照公之于众……”苏婉清哽了哽,“傅靳川,我就算死,也不想待在你身边,你让我恶心!”
“好。”傅靳川扯了扯嘴角,眼眶布满血丝,手指渐渐收紧,“横竖都是死,有你陪我一起,也算死同裘了。”
苏婉清本能地自救,试图掰开他手指,却怎么也掰不开。
氧气渐渐稀薄,她好像看见父亲在门口等她,那里有和煦的阳光,不像海城这样四季阴冷。
苏婉清放弃挣扎,痛苦地闭上眼。
在她意识消失之际,地下室大门被人从外推开。
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一拳拳肉碰肉的声音传来。
“婉清,不要睡觉,我们马上去医院……”
第二十八章
三个月后,榕城的春天到了,苏婉清终于熬过了漫长的冬夜。
她的肚皮微微凸起,悠悠也会咧开嘴对她笑,她最爱的人都回到了她身边。
榕城医学院的课程繁重,苏婉清却游刃有余,甚至计划提前修完课程尽快毕业……
又一次产检时,顾清淮和她都看见B超里孩子的生殖器。
因为是男孩,顾清淮不开心了许久。
从医院出来,警察找到苏婉清。
“苏小姐,傅靳川的判决已经下来,死缓两年。但目前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执意要求见你……”
“我拒绝!”顾清淮挡在她面前,“婉清和他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她没有义务见一个伤害她的犯人。更何况婉清现在肚子大了不方便……”
“我和你们去!”苏婉清握紧他手心,给他安慰,“不碍事,他伤不了我。我还要送他一个礼物。”
监狱探视间,傅靳川戴着手铐,看见她坐在玻璃门外,露出惊喜的笑容。
“婉清,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傅靳川满脸憔悴,看得出来在监狱受了不少罪。
他眼睛泛起泪花,眼神是从未出现过的懊悔:
“当我被关进监狱,才知道你当年在里面有多无助。婉清,现在法律给我了应有的惩罚,等我出去,你能和我重新在一起吗?”
他握紧栏杆,眼睛死死盯着她:
“我不在乎你跟过顾清淮。顶多25年,等我出去,我们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我的钱都在你那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对待流浪狗都那样仁慈的人,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苏婉清勾了勾唇角。
拿出一份捐赠文件:“你的全部财产,除掉赔偿给受害人的部分,剩下我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了。”
“十几个亿,你怎么舍得!”
“傅靳川,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样自私,只盯着自己那点破事。”
苏婉清顿了顿,缓缓起身,露出微微凸起的肚皮。
“有件事可能让你失望了。那个孩子,并没有被你流掉。不仅如此,以后我还会和顾清淮有更多的孩子……”
傅靳川眼眶猩红,低声怒吼着发泄愤怒。
苏婉清转身,想起什么又回过头,补充道:
“别拿你和流浪狗比,你不配。”
话音刚落,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嘭”的一声巨响,狱警大声惊呼:“快叫医生,犯人撞墙自杀了……”
她脚步顿了一瞬。
下一秒,脊背挺直,没回头,坚决地推开沉重铁门,踏入刺眼阳光。
顾清淮逆着光等着她,见她出来,他送上外套,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
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好闻,让她紧绷的神经一松。
“刚才你和傅靳川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哪一句?”苏婉清疑惑道。
顾清淮扯了扯嘴角,俯在她耳边:
“你说,你要和我生很多孩子……”
苏婉清剜了他一眼,手却挽紧他的臂弯,像握紧笃定的未来。
两人身影在阳光下融为一体,头也不回地,朝着未来幸福的方向走去……
来源:霁月清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