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春生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全身湿透,立刻找到他的亲叔叔,想要和姜家交换亲事。
在北京城郊的胡同里,一个大院中。
林春生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全身湿透,立刻找到他的亲叔叔,想要和姜家交换亲事。
林春生显得有点不安:
“叔,姜月宁在军中是个女领导,我只是个供销社的司机,她会答应吗?”
叔叔抽着旱烟,咂摸着嘴:“我有她号码,打个电话问问就行,你等着消息吧。”
林春生见叔叔答应了,心里的重担终于放下。
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和叔叔就住在这个四合院里,相依为命,姜秀兰曾说他无父无母,没毛病。
其实她不用和别人比,重生回来的林春生,这次也绝不会再娶她。
就在这时,窗户玻璃被敲响,传来一个隐约的女声:
“林春生,秀兰约你去滑冰场。”
“这就来。”
他应了一声,起身穿衣。
既然决定这辈子要做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有些话总要说清楚,以后姜小姐的活动就可以不叫他了。
等他赶到,京郊的滑冰场里外都是人,姜秀兰拉着林明华站在中间,一身红衣格外显眼。
还没走近,一股力量突然从背后撞来,还没站稳的他直接摔了出去。
冰场上的冷意像无数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进骨头,痛得他不禁皱眉。
姜秀兰远远地滑了过来,他以为她是来拉他一把。
没想到,她站定后,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下巴,一脸嫌弃:
“明华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废物,连最基本的滑冰都不行。”
“你这样的男人哪点配得上我?别以为你死鬼老爸和我家那点交情,就想硬娶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没门!”
十几岁时,她会笑着叫他英雄哥哥。
现在的她,只会冷着脸骂他是废物。
姜秀兰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
“他也是真傻,谁看不出姜秀兰和林明华才是一对啊,他偏要插进来。”
“人家两个都在医院,郎才女貌的,他一个破司机竟然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就是,林明华眼看高考后,就能转成正职医生,他拿什么跟人比!”
众人的唾沫星子,全溅到林春生的脸上。
不断的嘲笑声夹杂着冬日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刮得人脸生疼。
林春生没有急着解释,只是单手撑着冰面,慢慢站起。
平静地看着眼前骄傲无比的女人,淡淡地开口:
“姜秀兰,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订婚,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你。”
“何况,我的新娘,也不会是你。”
他这干脆利落的话语,和脸上淡定的神情,让姜秀兰罕见地皱起了眉。
可下一秒,一道男声从她身后插了进来:
“林春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对秀兰怎么能用欲擒故纵这一招呢?”
来人正是林明华,姜秀兰的同事和心上人。
也正是她上一世的情人。
林明华一惯善于挑拨,任何话到了他嘴里,最后总变成林春生的不是。
不出所料,姜秀兰闻言,露出一份原来如此的神情。
眼底的嫌恶更浓了。
“省省吧,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嫁给你!”
众人闻言,全场像炸开锅一般,哄堂大笑。
笑声里,林春生又重复了一句:“我说过,我不会纠缠你。”
话音一出,现场笑声更大了。
京郊大院里的六七户人家,谁都知道,老林家的春生痴恋姜家二丫头。
为了给她抢做衣裳的新布料,大冬天提前一夜在供销社门口等,布料抢到了人却进了医院。
为了给她买一双新皮鞋,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一毛钱掰做5毛钱花,一丁点儿东西也舍不得买。
可他现在说什么?不想娶姜秀兰,不纠缠她了?
别人只当他在开玩笑。
姜秀兰更是嗤笑一声,深深看他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便牵起林明华的手,脚底加速,直直撞开他,向冰场中心滑去。
摔痛的脚踝还没缓过来,这一撞,还没站稳的林春生又倒了下去,额角摔出一片青紫,膝盖骨磕在冰上,更是钻心的疼。
在这剧烈的疼痛中,他恍惚想起,原本他和姜秀兰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自从父亲病逝,他错过高考成为一名普通的司机,姜秀兰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每次一聊天,一张口就是林家怎么样,林明华怎么优秀,没有高考就被医院破格录取。
看他眼神里的温暖和笑意,慢慢变成冷漠和嫌恶,可他是真的喜欢她,当姜家提出要履行林爸的遗愿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姜秀兰。
可这样的选择,却让前世的自己不仅活得窝囊,还送了命。
他深深看了一眼姜秀兰,无声地张了张口。
“这一世,我成全你。”
林春生刚踏进家门,就瞧见叔叔手里拿着药酒,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叔叔一瞅见他额头上的淤青,连问都没问,准备给他按摩一下。
叔叔一按,林春生疼得直咧嘴,嘴里不停地哀求:
“叔啊……轻点儿。”
叔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每次和她出去,不是这儿伤就是那儿伤,我看你换个对象也好,我觉得姜二丫不行,没姜月宁那么稳重。”
林春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挤出一句话:
“如果姜月宁看不上我……退婚也行。”
叔叔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爸当年为了救你姜叔,连命都搭上了,现在他人都不在了,姜家要面子,不会干出退婚这种事,这事应该能成。”
提起姜月宁,林春生心里其实是挺感激的。
前世,供销社改革,林春生司机的工作被人顶替后,姜秀兰对他的态度更冷淡了。
她整天待在医院不回家,一问就说医院忙。
家里家外,都是林春生一个人扛着。
姜月宁调回京郊部队后,听说林春生工作没了着落,立马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给领导开车。
后来,他出了车祸,成了残疾人,也是姜月宁四处奔波,帮他找康复医院和好医生。
直到他被害死,姜月宁还是孤身一人。
如果这次能和姜月宁成事,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算是对前世的报答。
叔叔拍着手,满脸喜色地走过来。
“臭小子,你真有福气,姜月宁答应了!过几天就回来和你订婚!”
“她听说你要高考,说明天找人给你送点资料!这姑娘办事,就是爽快!”
林春生听了,嘴角也偷偷上扬。
明明是亲姐妹,性格怎么就这么天差地别呢?
前世,姜秀兰听说林春生要高考,先是当面嘲笑他,后来考试前几晚,还不停地找他逛街,不是说新来的糖果好吃,就是哪部电影好看。
那几年,林春生被她忽视惯了,难得她屈尊找他出门,他怎么舍得拒绝。
可就是因为他的不忍心,没时间复习,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前途。
好在重生一次,他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关灯钻进被窝,心里默念,这次他不会再那么傻了。
第二天一早,姜月宁的资料就送到了,林春生高兴地接过,连声道谢。
那姑娘笑了笑,开玩笑说:“谢就不用了,等你们办事,请我喝杯喜酒就行。”
说完,也不等林春生多问,就笑着跑开了。
只留下林春生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
接下来的几天,林春生都待在家里,不分昼夜地看书学习。
有了两世的学习基础,这次他心里踏实多了。
期间,姜秀兰派人来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出门。
不知道是她不习惯没了他这个跟班,还是因为他当众拒绝她而不高兴。
这天,姜秀兰带着林明华和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林春生家。
看到他在灯下看书,立刻冷嘲热讽地嚷嚷起来:
“哎呦,我就说他准憋着什么坏主意吧,他就是嫉妒明华和秀兰在一个医院,也想学他报考医学院,方便他以后能天天见到秀兰。”
“就他?别开玩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人家林明华是医院特招,姜秀兰是自己考上去的,他凭什么呀?凭他是司机,会开车?”
话音一落,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林春生敛着眸子没有说话,只是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知道在这些人面前争辩没用。
最有力的回击,那就是高考成功,改变自己的命运。
以往每当众人嘲笑他时,林明华为了显示自己高尚,总要出来装模作样地说几句。
这次也不例外。
他转头瞪了众人一眼,假装打抱不平道:
“你们也真是,自己不高考,干嘛要嘲笑人家春生啊?”
“虽然他肯定考不上,但是勤奋的样子总要做做的,要不然在姜叔姜婶面前怎么说得过去?”
他边说话边斜眼瞟向姜秀兰。
他的话里话外透露出参加高考不过是为了在姜家人面前装装样子,好让他们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果不其然,这么一引导,姜秀兰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她没多说,几步冲上前,把林春生的书重重摔在地上。
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别做梦了,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要是能考上大学?”
“省省吧!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别白费力气了。”
“走吧,我们赶紧出去逛逛街,顺便洗洗眼睛。”
有些人不明白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姜秀兰瞥了林春生一眼,轻描淡写地说:
“哎呀,这不是看了脏东西嘛......"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只有林春生紧咬着牙,憋着一口气,心里堵得慌,连手心都被掐得通红。
现在的他,那副尴尬的样子,真像一条狗。
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们起冲突,高考就在眼前,再忍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在心里劝自己。
等人走光了,他才关上院门,回到房间捡起书本继续学习。
连续几天,他废寝忘食,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他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要把前世所有的憋屈和深入骨髓的痛苦都吐出来。
刚走到院子,邻居们都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考得怎么样。
他正要回答,就被同院的发小王军拉住:“今晚我生日,你得来。”
林春生本想拒绝,王军却讥笑道:
“怎么,还没考上呢就看不起我了?我这可是亲自邀请你。”
他话说到这份上,林春生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冬天寒冷,晚上六点,林春生准时到达国营饭店。
一进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两桌,都是附近玩得好的朋友。
姜秀兰和林明华那帮人自然也在。
他还没坐下,围在姜秀兰身边的人就开始起哄,问王军:
“这是人吃饭的地方,叫一只狗来干嘛?”
“就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表面上说不再纠缠我们秀兰,暗地里使坏。我妈说,姜婶开始打听酒宴的事了。”
大家一听这话,脸色大变,纷纷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姜秀兰:
“你真的要和他订婚啊,他哪点能和明华比,你前几次叫他出来玩他都装死......”
姜秀兰冷哼一声,扬起红唇,一双杏眼笑得又冷又狠:
“你们想多了,他哪里配?酒席的事是为了我姐,她过两天就要回来。”
“我前几次叫他出去玩,也是别有用心的......”
“如果他高考失败,我爸妈哪会忍心逼着我嫁给他?”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林春生耳里,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头晕目眩,太阳穴嗡嗡作响。
考完试后的轻松惬意,瞬间消失。
林春生此时脸色苍白,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活像个死人。
他从未想过,姜秀兰上一世是故意让他错失高考。
他以为她只是小女孩玩心重,贪玩罢了。
没想到,一切都是她不想嫁给他的算计。
周围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几位姑娘的声音尖厉又刺耳:
“你这样的人,给姜秀兰提鞋都不配,别继续作死了!”
“话说回来,他从小围着秀兰转,喜欢她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纠缠!”
“他上次的话不过是哄秀兰的,你们真信啊,不过,姜家除了秀兰,还有月宁姐......”
刻薄的话语夹杂着刺耳的笑声,钻进耳膜里,让人头晕眼花。
林春生下意识想争辩,但姜秀兰此时慢慢走到他面前,冷着脸居高临下地说:
“我都看不上的东西,我姐更看不上了。”
她话音刚落,她斜眼瞧了那男人一下,紧接着补充道:
“我已经和明华谈妥了,如果你真没我不行,那勉强让你当个仆人吧,不过仅限于此,别的就别想了。”
林春生听到这番熟悉的话语,忍不住想笑。
实际上,他真的笑了。
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尽管领了证,姜秀兰对他总是呼来唤去,从没把他当人看。
她不仅让他手洗自己的衣物,有时还强迫他洗她情人的衣服。
每当他稍有异议,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争吵,为了维持这段婚姻,他一次又一次地忍让。
这不是仆人,还能是什么?
随着周围人的议论越来越过分,林春生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的声音也提高了:
“姜秀兰,够了!”
“我只说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有感情!和我订婚的也不是你,而是……”
林春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突然的呵斥打断了。
“桌上的点心是谁带来的?里面放了什么,让明华吃了就吐了!”
大家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纷纷转头,迅速让出一条路。
只见林明华脸色苍白,捂着胸口,踉跄地走了过来。
刚才还对林春生冷嘲热讽的女人,立刻慌了神,跑过去扶起林明华,脸上满是担忧,急切地问:“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吃了桌上的玉片糕,没几分钟,就上吐下泻,差点晕过去!”
旁边的一个朋友补充道。
这时,林明华对满脸焦急的姜秀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突然,他转过头,用一种理解的眼神看着林春生:
“我知道,你嫉妒秀兰和我走得近,我理解。”
“这次我不会怪你,但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这很容易出人命的。”
话还没说完,林明华就装出一副虚弱至极,再也撑不住要晕倒的样子。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春生身上,带着厌恶、鄙视和嘲讽。
就连寿星王军也怀疑地看着他,没等他解释,就当面唾弃他,冷哼道:
“我是看在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上,才叫你来玩的,没想到你竟然在我生日上捣乱!”
“我瞧不起你这样的人,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你走吧!”
林春生的目光在王军和林明华之间来回扫视。
王军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不敢直视他,悄悄地转移了视线。
事到如今,林春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今晚带来的生日礼物是一本书,根本不是什么糕点,但林明华一口咬定被下药的食物是他带来的。
王军也不问个清楚,在那么多人面前就直接给他定了罪。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陷阱。
姜秀兰看到林明华晕倒,急得不行,她几步走到林春生面前,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狠狠地说:“如果明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坐牢吧!”
转身的时候,她的眼神像是充满了仇恨,扫视全场,又补充道:
“明华平时对你们几个都不错,现在他被人害了,你们怎么也得为他出点力。”
“别把人打死,留一口气就行……”
说完,她把林明华扶到座位上,自己出去叫车。
“那糕点不是我带来的……”
“姜秀兰……你能不能听点人话?”
众人一拥而上,没几个回合,林春生就被几个人打倒在地。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每一拳都打在肉上,带来一阵阵剧痛,这时,林春生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他已经分不清,是身上的疼痛更甚,还是心里的痛苦更深!
这时,林明华回来,没有姜秀兰在旁,他也不再装了。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只脚却用尽全力踩在林春生的脸上。
脚尖狠狠地碾了几下,阴险地笑道:“和我争女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两世的仇恨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春生恨得眼睛都快出血了,嘴里满是血腥味,双眼通红。
仇恨的记忆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林春生愤怒得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嘴里的血腥味不断涌出,他那双充血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对方,嘴角沾着血迹,紧抿着不放松。
正当林春生快要支撑不住时,有人从背后高声喊道。
“他叔叔来了……”
那些施暴者立刻像受惊的鸟兽一样四散逃走,等到叔叔走进来时,现场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叔叔一看到林春生被打成这样,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威严地宣布:
“谁干的!谁也别想逃!”
说完,他立刻背起林春生,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但林春生却叫住了他,声音沙哑地说:“叔叔,我们先去公安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能背这个黑锅……”
叔叔见林春生看起来还能坚持,也就不多废话,立刻转向公安局。
叔叔在退休前曾在部队服役,在公安局里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不久,公安人员就完成了询问,让林春生先去医院治疗。
“我们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现在就会派人去调查,你先去医院治疗伤势。”
林春生向公安人员表示感谢后,就被叔叔送往医院。
经过全身检查,发现小腿骨折,多处软组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叔叔这才稍微放心,让他住院观察一天,自己则先回家准备些食物。
林春生在医院睡了一整夜,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他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再见到姜秀兰,但巧合的是,他所在的医院正是姜秀兰工作的地方。当他外出接水时,一转身就遇到了她。
仅仅过了一夜,姜秀兰对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跟着他进了病房,看到桌上的水果篮,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说道:
“春生,我给你削个苹果吧,我削苹果的手艺可是一流的……”
林春生皱了皱眉,不明白她的意思,正要开口,旁边的大婶却突然笑了出来。
“哎呀,小伙子,你女朋友对你真好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林春生尴尬地笑了笑,急忙否认。
不知为何,他急忙撇清关系的态度和语气,让姜秀兰听起来有些刺耳。他一向对她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为什么这次这么快就否认了呢?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
昨晚还对他大打出手的女人,今早却面带微笑地坐在床前为他削水果。林春生感觉这一切就像在做梦,有些发愣。
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偶尔她还会帮他削个梨或者带些水果,但成年后,随着她身边的异性越来越多,她对他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上一世,尽管林春生对她全心全意,却也没能换来她的真心。想到这里,林春生鼻子一酸,心中涌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暗自叹了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姜秀兰难得地放软了声音说:“昨天明华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他马上就要转正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事,你能不能……”
呵呵!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林春生自嘲地笑了笑,压抑住心中的悲凉,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别说了,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谁也劝不了我。”
姜秀兰听到这话,手上削了一半的苹果重重地放下,咬着牙说:
“林春生,你别不识好歹,我都亲自来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从来不是那种会低头的女人,忍到现在也是为了林明华。男人没有说话,一双泛着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重。
看到他还是不说话,姜秀兰急了,气急败坏地指责道:
“我就知道,你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来控制我,让我屈服,对不对?”
“明华说得没错,你果然卑鄙!”
姜秀兰一字一句地说着,那眼中的恨意,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林春生上辈子也亲眼见过她这副模样,在他被她活活闷死的时候。
他至今还记得,她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
“明华说了,只要你活着,就会阻碍我们。”
“反正你也残废了,不如去死吧,也好成全我们。”
上辈子她因为父母之命嫁给他,最后又为了林明华杀了他。这辈子重生改变了命运的轨迹,而她为了林明华的前途还要再次嫁给他。
兜兜转转,两辈子能让她为之拼命的人,都是林明华。但这一次,林春生不愿意了。
他无声地笑了笑,语气坚定地说:
“姜秀兰,你能听懂人话吗?”
“我不需要你屈服,我的新娘不是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春生那油盐不进的脾气,让姜秀兰气得火冒三丈。
正当她准备开口威胁时,恰好叔叔走进了病房,她也不敢在他面前闹腾,只能狠狠瞪林春生一眼,然后匆匆离开。
林春生对医院有着深深的恐惧,换了腿上的石膏后,当天就跟着叔叔出院了。
一踏进院子,邻居们纷纷围上来慰问。
只有王军家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
叔叔并不在意,他把林春生扶回房间后,兴奋地拿来一个包裹,一边砸吧着嘴一边说:“昨天你不在,姜月宁让人给你送的。”
林春生打开包裹,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眼睛一亮,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她怎么知道我在找这本书?”
叔叔轻笑一声,调侃道:“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呗。”
林春生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脑海中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他被林明华撞残后,一度想要结束生命,是姜月宁不断地鼓励和安慰他,甚至在离开前特意留给他这本书。
无数个不眠之夜,都是这本书陪伴他度过。
没想到,这一世,她又把书送了过来。
想到这里,林春生眼中泛起热泪,鼻子酸得厉害,即使被众人打倒在地,被林明华踩在脸上侮辱,他也没流泪。
但此刻,他却有些想哭。
他愣神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林春生掀起窗角一看,还是林明华那帮人。
“明华,你那晚真的被带到公安局了?”
林明华瞥了窗户一眼,故意提高声音说:“啧!虚惊一场!”
“秀兰用林春生未婚妻的身份,给他开了一份假病历给了公安局,帮我蒙混过关。”
“看!我这不好好的出来了,高考成绩一公布,照样转正!”
林春生站在窗角背光的地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双手青筋凸起,打着石膏的腿颤抖不已,心中的憋闷仿佛要爆炸,痛得他难以忍受。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痛得受不了,瘫坐在椅子上,紧紧捂住胸口,闭上了眼睛。
林明华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看了一眼林春生的家,见没人开门,便靠近窗户,嘲讽地笑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次京郊市的高考状元姓林……”
他嘴角咧得很大,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就差直接说高考状元是他林明华。
众人一听,脸色大喜,纷纷围过来,急忙恭喜:
“哎呦!还得是咱们明华厉害,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下你去姜家提亲,稳稳的!”
“就是,姜秀兰要是能嫁给高考状元!那也太有面子了!”
姜秀兰站在人群中也笑得很开心,脸颊上泛起红晕。
这时,不知是谁犹豫地说了一句:“林春生好像也姓林……”
这话一出,姜秀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下一秒,全场哄堂大笑,嘲讽声震天响!
“别笑死人了!林春生要是高考状元,我把头砍下来给他坐!”
“他就是一个废物,凑数的而已,怎么能和明华比!”
姜秀兰听到这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缓和下来,摇了摇头,笑着说:
“就是!他要是高考状元!我上门向他提亲!”
窗外,众人的嘲笑声不断。
那些尖锐的笑声化作一把把利剑,刺入林春生的身体,顺着血液刺进心底,痛得林春生眼中泛起一片血红,喉咙里涌起一股血腥味。
他颤抖的手指想要抓住什么,不停地在桌上摸索,直到摸到那本《钢铁》的书,心中的颤动才稍微平复。
等他回过神来,院子里的人已经散去。
第二天,又到了换石膏的日子,叔叔一大早就把他送到医院外科门口。
正要进去时,被林春生拦住。
“叔,里面我熟,你快走吧,别上班迟到了。”
叔叔沉思了几秒,点点头:“行!我中午来接你。”
林春生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往里走,路过一个病房门虚掩时,听到一阵像野猫叫春的声音。
定睛一看,一个熟悉的背影将女人压在病床上,身体不停地晃动,动作间,男女黑白分明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巨大的冲击力,连床架子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人是林明华,那女人……
林春生的眼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他以为亲眼看到他们的情事,自己一定会痛不欲生。
但他摸了摸胸口,那里却平静如常,没有任何波动。
或许是痛得麻木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正准备离开时,门从里面被打开。
整理好的女人一见外面有人,立刻惊叫一声,捂着脸迅速跑开。
反而是跟着出来的林明华慢悠悠地瞥了林春生一眼,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凑近他耳边说:“看什么看!女人的滋味你还没尝过吧?”
“放心,姜秀兰的滋味我帮你尝过了……还不错!”
他原以为男性会勃然大怒,甚至动手掐他脖子,但出乎意料,对方似乎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林春生本不想理他,打算绕过他继续前行,林明华却瞥了他背后一眼,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踉跄几步后倚靠在墙上,嘴里还装模作样地喊道:
“春生,我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
他转过身,面对来者,一脸苦相地说:“秀兰,我刚刚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没想到他竟然不由分说地给了我一巴掌……”
姜秀兰看到那鲜明的掌印,心疼不已,脸色立刻变得阴沉,眼中的冷漠仿佛要将人穿透,钉在墙上。
她毫不犹豫地上前,左右开弓,给了林春生两巴掌,嘴里狠狠地骂道:
“你给他一巴掌,我还你两巴掌!让你加倍偿还!”
“今天就算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
林春生被打得晕头转向,他捂着脸抬起头,眼中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定睛看着她,这就是他两世以来一直放在心上的女人,不问青红皂白,永远站在他的对立面。
他曾为了她的一块花布,在风雪中等待了整夜。
而她,却因为情人的一句诬陷,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两巴掌。
这时,旁边走廊上有人看不下去,出声帮腔:“他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怎么可能打人呢?”
“明显是那个男人在撒谎……这是我亲眼所见。”
姜秀兰听到这话,看向林明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
林明华威胁地瞪了那人一眼,转过头继续装可怜:“秀兰,他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装弱,想要骗取你的同情,说不定还会趁这个机会向姜叔姜婶提出婚事。”
听到这话,姜秀兰稍微缓和的脸色立刻又冷了下来:“别做梦了!我和你之间绝无可能!”
说完,她不等林春生回应,急忙扶着林明华去了外科。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林明华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只留下林春生一个人站在冷清的走廊上,迎着风,握着拐杖的双手青筋暴起,几乎要把木头捏碎。
午后,叔叔来接林春生,看到他脸上的红肿,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谁打的?”
“两只乱咬人的狗,没事的,叔。”
“忍耐只是暂时的,以后他们会慢慢偿还我所受的。”
叔叔见他神色冷静,心中有数,便也不打算插手。他这个侄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唯一看走眼的事情,就是看上了姜家的二女儿,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现在他似乎已经改观了,叔叔欣慰地点了点头,将他扶到后座上,骑车赶往了胡同大院。
天色渐暗,快到六点,雪花又开始飘落。
叔叔刚进门,就神秘兮兮地走进卧房,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看我带来了谁?月宁还没到家,就先过来了……”
说完,他转过身,一道清秀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
姜月宁清秀的脸上带着微笑,肩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尽管她努力掩饰,但眉眼间还是流露出几分羞涩。
隔了两世,再次见到她,林春生感到有些激动。
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此刻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冷不冷?”
叔叔偷偷白了他一眼,找了个借口,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年轻人。
“你的伤还疼吗?”
“你吃饭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变得暧昧,双方都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林春生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深藏的疑问:
“你……为什么同意订婚?”
姜月宁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突然愣住了,随即笑着反问道:
“干嘛不答应呢,你这么棒的人……”
“但我现在只是个开车的,而你……”
姜月宁笑着摇了摇头,稍微靠近了一些,认真地说:
“春生,开车的没什么丢人的,也是一种手艺。”
“再说了,你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开车的,我……对你有信心。”
林春生有点愣住了,但姜月宁的眼神特别真诚。
“你十岁就能从水里救人,十八岁就成了供销社最年轻的司机,一个人承担起你爸的医药费。”
“你比很多人都强!”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直接击中了林春生的心,让他心神不宁,心跳也“扑通扑通”地加速。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直到夜深了,姜月宁才带着羞涩,留下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第一句是:“公安局的事交给我,别担心。”
第二句是:“明天来我家吃饭,我爸妈有话要跟你说。”
这一夜,林春生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得睡不着,直到深夜才渐渐入睡。
而在姜家的院子里,姜秀兰因为一再追问订婚宴的事,被父母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问这么多干嘛?春生哪点配不上你?真是瞎了眼!”
无缘无故被骂,姜秀兰越想越气,林春生除了没什么本事,对她还是不错的。
但她作为一个医生,怎么能嫁给一个开车的?
以后在闺蜜圈子里,还怎么混?
想到这,她不禁又想到了林明华,既是医生,又是高考状元,说出去多有面子!
她没选错,父母不答应才怪!
想到这,心里的那点火气,终于慢慢平息了,等姜月宁到家时,她已经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一早,林春生打扮得整整齐齐,跟着叔叔带着礼物来到了姜家。
姜叔姜婶在门外迎接。
宴席上,姜月宁坐在林春生旁边,不停地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两人说说笑笑,这让姜秀兰看着很不舒服,就像被针扎了一样。
她瞪了林春生一眼,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地威胁道:
“你别想勾引我姐,她不会看上你的!”
林春生好像没听见一样,转过头去,根本不理她,心里憋闷的姜秀兰忍无可忍,
立刻站起来指着男人,不顾一切地嚷嚷道:
“好你个林春生,又玩欲擒故纵?你就是想用这种手段逼我答应!”
话音刚落,对面的姜叔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随即又对林春生和颜悦色起来:
“春生啊,咱们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们年轻人要好好过日子啊!”
姜秀兰刚要皱眉反驳,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林明华带着林爸林妈,手里拎着满手的礼物,一起走了进来。
姜妈刚要问话,林明华就上前越过父母,笑着先开口:
“姜叔姜婶,我今天是来和秀兰提亲的,我们两情相悦,请你们把她嫁给我。”
“今年的高考状元也是我,到时候双喜临门,说出去老姜家也是脸上有光。”
林家父母得意洋洋,仰着鼻孔扫视了一圈。
姜家二老面面相觑,一旁的姜秀兰更是对着林春生,不顾一切地炫耀起来:
“我早就让你别来丢人现眼,你非是不听,现在啪啪打脸了吧……”
“你那个猪脑子怎么能比得上明华?真是不自量力,我都替你害臊!”
姜月宁刚想上前说几句,却被林春生拉住。
他这辈子没想过要娶姜秀兰,也没想过要和林明华比。
连和他们说话,他都觉得浪费口水。
林明华看他闭口不言,以为他是羞愧,更加嚣张地拍着胸口打包票:
“放心吧,春生,你以后复考的时候,我看在胡同邻居的份上,一定给你指导!”
林家二老,看自家儿子这么识大体,纷纷不住地点头称赞。
这时,高考办的工作人员兴冲冲地走了进来,晃了晃手中的信封,一见到人就笑盈盈地道喜:
“恭喜恭喜!姜叔!还是你有福气啊!”
“高考状元来你家提亲了,今天定是要双喜临门啊?”
姜叔看看林春生,又看看林明华,犹豫不决,问了句:
“状元,是谁啊?”
工作人员刚要说两句,就被心急的林家爸妈不耐烦地打断:
“我们都急死了,别废话了,快公布结果吧。”
一旁的林明华和姜秀兰视线紧紧粘在信封上,嘴角挑起得意的笑,反观林春生和姜月宁倒是一脸平静,好像什么结果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工作人员被林家父母催得没办法,当即拆了信封,拿出了红色的卡片。
大声念道:“今年京郊市的高考状元。”
“林……春生!”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家的脸色跟翻书似的,瞬间凝固了。
姜秀兰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工作人员手中抢过卡片,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
“林……春……生!”
话音刚落,卡片从她手中滑落,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呆立当场,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不可能,肯定哪里弄错了!”
她情绪激动地抓住工作人员的胳膊,疯狂地摇晃,声音嘶哑地问:
“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状元明明是明华,怎么成了林春生!肯定是你们搞的鬼!”
林家父母这时也回过神来,听她这么一说,立刻上前帮腔:
“对!肯定是你们搞的鬼!我儿子都能被医院特招,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们还不老实交代!小心我们告你们!”
两位工作人员差点笑出声,环视四周,这时的姜家,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他们也不含糊,对着众人高声说道:
“一,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刚才的信封我是当众打开的,做不了假!”
“二,我们从来没说过,林明华是高考状元,你们自己封的不算。”
“毕竟,高考状元,要靠成绩说话不是靠嘴编!”
这话一出,周围邻居纷纷点头,有看不惯林家的甚至当场开口讥讽道:
“呦!刚才谁口口声声说自己就是状元,要双喜临门的!真不害臊!”
“走后门进的医院,也整天在胡同大院里耍威风……”
“还是咱们春生厉害,不声不响的,一出手就是状元!可比那些说大话的人强多了。”
现场都是熟悉的人,大家一听就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纷纷讥笑附和。
林明华从来都是嘲笑的别人的主,现在被人这么当众打脸。
早先的得意与张狂全消失了,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反倒是林家父母不依不饶地问着:“你们之前就说状元姓林……怎么现在不认账了?”
工作人员无奈地摇摇头,面色为难地解释道:
“这消息是上面传下来的,说状元姓林,没说是你家孩子啊……”
“这胡同大院里除了你家姓林,自然也有其他家姓林……”
“谁说姓林的状元,一定是你家林明华?”
林家爸妈闻言一哽,再找不出其他的话来反驳。
在场的众人,看到他们面色铁青的样子,倒是此起彼伏笑了起来。
只有姜秀兰的双眼泛红,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她像是魔怔般一瞬不瞬盯着林春生。
怎么也想不通高考状元为什么是他。
偏生这人,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没有夺得高考状元的架子。
他这沉稳淡定的模样,对比刚才林明华的轻狂嚣张。
高下立判。
工作人员对林春生的沉稳也格外有好感,走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趣道:
“干得漂亮!给咱们胡同大院争光了!”
别看林春生面上沉稳,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其实内心也是惊喜交加。
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夺了这个名词,想来想去只能说,重活一时运气好吧。
想到此,他腼腆地摇摇头,谦虚道:“运气而已。”
这一来,工作人员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便详细地将后续的流程嘱咐完。
“明天你带着证件来高考办领奖,2万元奖金,专业和学校随你选。”
话音刚落,现场猛地起了一阵抽气声!
胡同大院到现在一个万元户都没有,林春生凭着状元头衔,一下就能领2万元!
简直是笔巨款啊!
邻居们交头接耳,纷纷都来羡慕的眼神,林家二老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一切,落进林明华的眼底,气得他面色通红,双拳都差点捏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那眼神带着淬了毒般的嫉恨。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撞开了林春生,并斜了他一眼:
“即便你拿了高考状元,姜秀兰也不可能嫁给你!”
林春生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心里清楚得很,跟他讲理,他可能听不进去。
他多次在各种场合强调,自己不会和姜秀兰结为连理,可别人就是不信。
他已说得口干舌燥,随他们去吧。
林春生暗自思忖,等到订婚宴那天,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不久,众人纷纷离开姜家,姜秀兰的父母和姜月宁出门送客,而姜秀兰则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支撑,全身无力。
林春生不仅高考夺魁,还成了万元户,连专业和学校都能自己挑选!
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她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感让她确信这是真的。
如果她嫁给了他,她不仅会有一个高考状元作为伴侣,还能立刻成为万元户家庭的一员,这要是传出去,整个京郊市都会知晓,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肯定会羡慕她。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之前对林春生做的事,甚至还帮助林明华做假证诬陷他。
他一定很伤心吧。
姜秀兰咬着嘴唇,不禁皱起了眉头。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林春生带来的提亲礼物上时,心中的担忧和不安又被她压了下去。
他既然带来了提亲的礼物,肯定是要向她的父母求婚的。
她想,她的魅力这么大,哪个男人能舍得离开她?
这么一想,她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甚至当姜月宁回到房间时,竟然破天荒地称赞了一句:
“果然还是林春生最有前途!爸妈的眼光真不错!这次我们姜家又要风光一把了。”
她一边说一边哼着小曲,围着礼物转来转去。
姜月宁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现在又乐呵呵的。
不过,她和这个妹妹向来话不投机,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春生回到家的第二天,就被叔叔带到了高考办去办理手续。
工作人员一见到他,又是端茶又是请坐,热情得让他脸红。
最后签字时,工作人员问了一句:“家属姓名是……”
他刚要回答,旁边传来一个女声:“哎!来了来了,家属姓名姜秀兰!”
林春生抬头一看,姜秀兰正站在他面前,他睁大了眼睛,向她身后望了望,确认没有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反驳道:“您好,我还没结婚,没有家属。”
姜秀兰一听,脸色迅速变化,随即咬唇补充道:“我们快结婚了,我就是他的家属。”
工作人员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姑娘!没结婚就不是家属,急也没用!别在这添乱了!”
“你没看见林春生还拄着拐杖,站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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