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是女扮男装的丞相,每天战战兢兢只想活到最后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8 08:00 1

摘要:耳边是嗡嗡的嘈杂人声,还有一个刻板无波的电子音在脑海深处回荡:“警告:核心目标行为偏离。应急预案启动。执行者苏浅雪,身份载入……载入成功。当前身份:将军府贱婢小雪。主要任务:纠正目标人物楚宸、韩明逸的错误行为模式,引导世界线回归正轨……”

我曾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亲手将学生扶上皇位,为他留下贤臣,然后功成身退,慨然赴死。

谁知一睁眼,没回到现代,却成了将军府里一个人人可欺的烧火丫鬟。

系统冷冰冰地告诉我:售后时间到。

“你选的皇帝摆烂了,你挑的贤臣黑化了,世界要完蛋,你得负责修好。”

我:“……”

看着龙椅上沉迷炼丹的皇帝,和朝堂上只手遮天的“奸相”——这两个都是我昔日的学生兼死对头。

如今,他们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当朝首辅。

而我,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婢女。

这售后,谁爱干谁干!

……算了,来都来了。

不就是把长歪的苗再掰直吗?

01

我在令人作呕的腐臭和冰冷刺骨的凉意中醒来。

耳边是嗡嗡的嘈杂人声,还有一个刻板无波的电子音在脑海深处回荡:“警告:核心目标行为偏离。应急预案启动。执行者苏浅雪,身份载入……载入成功。当前身份:将军府贱婢小雪。主要任务:纠正目标人物楚宸、韩明逸的错误行为模式,引导世界线回归正轨……”

雪花夹杂着冷水,不断泼在我脸上、身上。我猛地咳嗽起来,肺里呛进脏水,火辣辣地疼。

“醒了醒了!没死成!”

“真是命大,这都没死……”

“啧,被三少爷看上,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少说两句,人没事就好。”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瘫倒在结冰的石板地上,身下是污水横流的下人院落。几个穿着粗布棉袄的婆子和丫鬟围着我,眼神各异,有怜悯,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我浑身湿透,单薄的破棉袄吸满了水,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我是苏浅雪,来自现代,死后绑定了一个所谓的“明君辅佐系统”,被扔到这个名为大周的时代,女扮男装,以惊世之才辅佐七皇子楚宸登上皇位。

十几年殚精竭虑,步步惊心,我成了权倾朝野的宰相苏云深。

功成之日,按系统要求,我故意跋扈弄权,引得楚宸和他倚重的、我亲手选拔的学生韩明逸忌惮,最后“顺利”地被他们设计围杀。

我以为死了就能回家。

可现在……我低头看着这双布满冻疮和细小伤口、明显属于未成年少女的手,胸口堵得几乎要爆炸。

我没回去。我变成了将军府里一个连名字都快要被遗忘的、最低等的刷马桶的婢女——小雪。

根据刚才涌入的记忆和周围人的议论,我拼凑出了现状:现在是永安三年,距离我“苏云深”死遁已过去两年。我这个身体的原主,是个被卖入府的孤女,因为几分颜色,被将军府那个号称“混世魔王”的三少爷赵鹏盯上了。原主不堪骚扰,又求救无门,一时想不开,跳了府里的荷花池。然后,我就来了。

“系统!”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呼唤,“解释!”

冰冷的电子音回应:“检测到核心目标楚宸(皇帝)在你死后意志消沉,荒废朝政。核心目标韩明逸(宰相)独断专行,排除异己,有发展为权奸的趋势。世界线严重偏离。作为原任务执行者,你有责任进行售后维护。因原身体已无法使用,为你匹配当前可用身份。”

“售后维护?我去你……”我硬生生把脏话咽回去,“我拒绝!这活儿谁爱干谁干!”

“拒绝任务,将永久滞留此界,直至当前身体自然死亡。系统能量有限,即将进入休眠。请执行者好自为之。”

“等等!你……”

系统再无回应。

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我。十几年!我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换来的就是这个?

“小雪,你可算醒了!”一个面容愁苦的婆子把我扶起来,她是负责管理我们这些低等婢女的张嬷嬷,“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三少爷他……唉,好歹是条活路啊。”

活路?记忆里,那个赵鹏年纪不大,房里的丫鬟却已经收用了好几个,玩腻了就丢开手,甚至还有莫名消失的。这算什么活路?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些、眼神油滑的小厮挤了进来,趾高气扬地指着我:“小雪,三少爷让我给你带句话!别给脸不要脸!在这府里,少爷看上你,是你的造化!再敢寻死觅活,仔细你城外庄子上那远房表叔一家子的性命!”

我垂着眼,没说话。心底却冷笑一声。

威胁我?

当年太子楚恒势大,在朝堂上指着鼻子威胁我,让我识相点。后来他成了阶下囚。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权贵,联合起来想把我撕碎,最后他们的势力土崩瓦解。

现在,一个纨绔子弟的小厮,也配来威胁我?

张嬷嬷连忙打圆场:“顺子哥,小雪刚醒,身子弱,经不起吓,您高抬贵手……”

那小厮哼了一声,又瞪我一眼,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张嬷嬷和其他人把我扶回阴冷潮湿的下人房,给我换了身虽然破旧但干爽的衣服。我躺在硬得硌人的板铺上,听着同屋婢女们压低声音的议论,心绪渐渐平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系统靠不住,我只能靠自己。

赵鹏……将军府三少爷……他的父亲,是当朝镇北将军赵崇。

赵崇。

我仔细回忆着。此人出身寒微,是靠军功一步步爬上来的悍将。当年在夺嫡之争中,他是我(苏云深)一手提拔起来,安排在军中制衡其他势力的重要棋子。他对我,或者说对“苏云深”,一直颇为敬重,甚至带着些士为知己者死的愚忠。

我“死”后,他因不属于任何派系,且军功卓著,倒是稳稳地坐在了镇北将军的位置上,只是据说近年来也有些被韩明逸一派排挤。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模仿笔迹,是我作为“苏云深”时,为了处理繁杂公文和应对特殊情况而苦练的技能之一,早已融入骨髓。赵崇那里,定然有我(苏云深)昔日的手书或批文。

机会很快来了。几天后,府里要清理将军外书房的外围院落,我们这些低等婢女被抽调去帮忙打扫庭院,擦拭廊柱。

我趁人不备,溜进了书房外侧用来堆放杂务的小隔间。果然,在一个落满灰尘的书篓里,我找到了几份被替换下来、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旧公文,上面有“苏云深”熟悉的朱批字迹。

心中一定。我撕下公文空白的一角,偷蘸了隔间里预备给将军临时用的次等墨块,屏息凝神,极力模仿着那力透纸背、风骨嶙峋的笔迹,写下了一行小字:

“赵家子弟,当以武传家,谨守门户,勿使内帷不修,祸起萧墙。”

写完后,我将这纸条小心地折好,藏在袖中。在收拾庭院时,故意在赵崇日常练武后歇脚的石桌附近磨蹭,趁护卫不注意,将纸条塞进了石桌边缘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缝里。

我知道,赵崇有个习惯,每日清晨必在那石桌旁练武,结束后会坐在那里喝一杯茶。

接下来,就是等待。

两天后的清晨,府里突然炸开了锅。

三少爷赵鹏被将军赵崇亲自拿着马鞭从被窝里抽了出来,在院子里打得鬼哭狼嚎。赵崇怒骂他“不思进取”、“沉迷女色”、“败坏门风”,任凭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和夫人如何哭求阻拦都没用。

最后,赵崇当着全府上下宣布,即刻把赵鹏扔到北疆最苦寒的军营里去历练,不混出个人样不许回京!

消息传到我们下人耳中时,张嬷嬷拍着胸口直念“阿弥陀佛”,然后拉着我的手,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小雪啊,你可真是因祸得福了!将军这是……这是突然开了窍啊!”

我低着头,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心里却明白,我那模仿“苏云深”的警示,起了作用。赵崇看到了那张纸条,定然以为是“恩师”在天之灵对他赵家子弟的担忧和提醒。对“恩师”近乎盲目的崇敬,加上他本身也对儿子的不成器感到失望,这才促使他下了狠心。

赵鹏这个麻烦,总算暂时解决了。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然而,还没等我这口气完全松下来,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突兀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阶段性危机解除。提醒执行者苏浅雪,核心任务‘导正目标人物楚宸、韩明逸’尚未开始。世界线偏离度:35%。请尽快采取行动。”

眼前仿佛出现了楚宸那张日渐颓废的脸和韩明逸那双愈发深沉锐利的眼睛。

一个是我亲手扶上皇位,如今却躺平摆烂的学生。

一个是我悉心栽培,如今却疑似黑化的学生。

而我,是刚刚摆脱刷马桶命运、前路依旧渺茫的小婢女小雪。

这售后,真是糟透了。

赵鹏被发配边疆,我在下人院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过起来。至少,那些明里暗里的骚扰和嘲讽消失了。张嬷嬷念我“受了大罪”,分派活计时也多了几分照顾,让我从刷马桶的,调去了浆洗房。虽然依旧是辛苦活,但比起终日与污秽为伴,已是天上地下。

我安分守己地做着分内事,浆洗、晾晒、收叠,动作麻利,条理清晰。偶尔,我会“不经意”地指点同屋的婢女如何更省力地拧干厚重衣物,如何晾晒才能干得更快且不易变形。这些来自现代生活的小技巧,让她们对我刮目相看。渐渐地,我在底层婢女中,有了点微末的声望。

我知道,这背后少不了系统的“推波助澜”。它虽未再直接现身,但我能感觉到,周遭的环境似乎在隐隐排斥我。比如,分到我手上的总是最难洗的衣物,晾衣绳会莫名其妙断掉,甚至有一次,我差点被一盆突然翻倒的热水烫伤。这些小麻烦不断,像是在催促我,别妄想安逸,必须去完成那该死的任务。

可我拿什么去完成任务?一个浆洗婢女,连内院都难进,如何去影响远在深宫的皇帝和位高权重的宰相?

机会,有时来得猝不及防。

这日,宫里最得宠的柳贵妃生辰将至,将军府负责采办一批上用的江南锦缎。货物入府清点时,却发现数目与账目对不上,负责此事的管事急得团团转,召集了几个识文断字、会算账的下人在外院偏厅核对。

偏厅与我们浆洗房只隔了一道月亮门,那边的焦躁气氛隐隐传了过来。我正埋头搓洗衣物,忽听得那边争吵声起,似乎是为了几匹锦缎的损耗和折算方式各执一词,算来算去总不平。

“系统,”我在心里默念,“这是你给的机会,还是又一个坑?”

系统沉默,一如既往。

我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月亮门边,对那边一个面熟的小丫鬟招了招手,低声说了几句。小丫鬟将信将疑地跑回去,对着急上火的管事耳语一番。

管事姓钱,正焦头烂额,闻言抬头看向我,眉头紧锁:“你?一个浆洗的丫头,懂什么算学?”

我垂首,语气平静:“奴婢不敢说懂,只是在家时,听远房表叔提过一种‘出入相补’的简便算法,或可一试。若说得不对,请管事责罚。”

钱管事已是死马当活马医,挥挥手:“过来说!”

我走上前,没有去看那繁杂的账本,而是直接让人将剩余的锦缎按花色、品类重新归类摆放,然后取来算筹。我没有用他们惯用的繁琐方法,而是将不同类别的锦缎价值进行归并抵消,快速心算,再辅以算筹辅助。

“李管事,这批苏锦入库十匹,损耗半匹,按例九折计损,实存价值应为九匹又十分之八匹的价。而王掌柜那边,湖绡八匹,溢出一匹,按市价补入……两相抵扣,再算上运输折损公摊……”我手指飞快地拨动算筹,口中清晰报出步骤和结果。

偏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清亮的声音和算筹碰撞的轻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我将最后一把算筹定位,抬头道:“账实相符,并无亏空,只是折算方式不同,加之运输途中略有颠簸挤压,导致清点混乱。按此法重新登账即可。”

钱管事拿着我重新核算后的结果,对照实物和原始单据,眼睛越瞪越大,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对!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哎呀呀,小雪是吧?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我谦逊地低下头:“雕虫小技,不敢当管事夸赞。”

钱管事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带着惊奇和一丝欣赏。他挥挥手,让其他人都散去,单独留下我,语气和缓了许多:“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这差事可就难保了。你是在浆洗房?屈才了,屈才了。这样,以后府里一些零碎采买的对账、库房物品的清点,你来帮把手,我跟你们张嬷嬷说。”

“谢管事提拔。”我心中微动,这算是在将军府迈出了微小却关键的一步。至少,我能接触到一些账目信息,活动范围也不再局限于浆洗房那一亩三分地。

然而,我并不知道,就在我于偏厅展现算学能力时,远处回廊的拐角,一道深沉的目光已注视良久。

赵崇今日休沐,在书房处理完军务,信步走到院中,恰好听到了偏厅的动静。他本不欲理会下人琐事,却被那清晰冷静、条理分明的女声吸引。他驻足廊下,隔着花木,看到了那个穿着粗布衣衫、却脊背挺直、指挥若定的少女。

那张脸……他眉头微蹙。前几日石桌缝隙里那张写着“恩师”笔迹的纸条,再次浮上心头。是巧合吗?这个叫小雪的婢女,刚因为鹏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转眼就显露出这等不寻常的能耐?

赵崇没有现身,他默默转身离开,心中却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这个婢女,绝不简单。

有了钱管事的另眼相看,我在府中的处境改善了不少。虽然依旧是个婢女,但偶尔会被叫去帮忙核对些简单的账目,也能接触到一些府内不算核心的往来文书。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关于外界、关于朝局的一切信息。

楚宸果然如系统所说,怠政已久,据说近来更是迷上了炼丹修道,连早朝都时常缺席。奏章堆积如山,大多由韩明逸代为处理。而韩明逸,手段愈发凌厉,借着整顿吏治、清查亏空之名,排除异己,安插亲信,朝野上下,怨声载道,却无人敢直撄其锋。

这日,钱管事愁眉苦脸地找到我,说是宰相韩大人突然过府,与将军有要事相商。前院奉茶的人手不够,临时调派,点名让我去。

我的心猛地一沉。韩明逸!他怎么会来?还要我去奉茶?

“系统,是你搞的鬼吗?”我在心中质问。

没有回应。但我知道,这绝非偶然。

躲是躲不掉了。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裙,端着茶盘,低眉顺眼地走向赵崇的外书房。

书房内,赵崇与韩明逸分宾主落座。我深吸一口气,垂着头,脚步轻缓地走进去,将茶盏轻轻放在二人手边的茶几上。

“将军,韩大人,请用茶。”我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婢女应有的恭谨。

就在我放下茶盏,准备退开的瞬间,一直沉默饮茶的韩明逸忽然抬眸,目光如电,扫了过来。

那目光,锐利、深沉,带着审视和探究,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

我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继续后退。

然而,韩明逸的视线却牢牢锁定了我。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从最初的随意,逐渐变得专注,继而涌起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尤其是我的眼睛和侧脸的轮廓。那张俊美依旧,却更添冷厉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崇也察觉到了韩明逸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复杂。

我强作镇定,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他认出我了?不,不可能!这具身体和原来的苏云深虽有几分眉眼相似,但年龄、性别、气质天差地别。他怎么可能……

就在我即将退出书房门槛时,韩明逸猛地放下茶盏,霍然起身!

“站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我脚步一顿,停在门口,背对着他,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我的背影洞穿。

赵崇连忙打圆场:“韩相,怎么了?可是这婢女有何不妥?”

韩明逸没有理会赵崇,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绕到我身前,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尺子,一寸寸地丈量着我的五官,我的神态。

“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叫什么名字?在府中做什么?”

我垂着眼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回大人,奴婢小雪,在浆洗房当差。”

“小雪……”他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复杂难明,有震惊,有疑惑,甚至有一丝……痛楚?“抬起头来。”

我依言微微抬头,但仍避开他的直视。

他看了我许久,久到赵崇都感到气氛异常尴尬,干咳了一声。

韩明逸似乎这才回过神,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但眼神深处的那抹波澜却难以完全平息。他转向赵崇,语气已恢复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赵将军,府上这个婢女,颇合眼缘,不知可否割爱?”

赵崇心中一震。他没想到韩明逸会如此直接地讨要。联想到那张神秘的纸条和小雪近日的表现,他几乎可以肯定,韩明逸也从这个婢女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赵崇打了个哈哈,婉拒道:“韩相说笑了,不过一个粗使丫头,笨手笨脚的,怕是伺候不好韩相。况且,她是府上的家生奴才,身契都在内院老夫人手里,老夫甚是宠爱这个孙女般的丫头,怕是不肯放人啊。”

他搬出了老夫人,既全了韩明逸的面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韩明逸目光微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还会再见”,然后不再坚持,重新坐了回去,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我端着空茶盘,退出书房,直到走出很远,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韩明逸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他虽未确定什么,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而赵崇的维护,也并非全然好意,他更像是在守护一个与“恩师”有关的、可能带来利益的秘密。

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了。

韩明逸来访的风波,并未在表面上掀起太大涟漪,但府中一些嗅觉灵敏的人,还是察觉到了不同。钱管事对我愈发客气,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张嬷嬷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敬畏。

我知道,平静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系统适时地提醒我,世界线偏离度又上升了两个点,达到了37%。楚宸在宫中闹出的荒唐事越来越多,甚至因为一个道士的谗言,要罢黜一位耿直的老臣。韩明逸虽未直接赞同,却也默许了此事,借此进一步打压非己派的势力。

我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先保住那个无辜的老臣。

通过帮钱管事核对一些采买账目,我了解到将军府与京中几家书局、文房铺子有往来。我借口需要核对纸张用量,翻阅了一些过往的记录,并“无意中”向钱管事提起,说是在整理旧物时,看到过一本前宰相苏云深大人批注过的《盐铁论》,上面有些关于选用贤能、远离谗佞的论述,发人深省。

钱管事如今对我颇为信服,虽不解其意,但还是将这话当作闲谈,在与府中一些清客、乃至赵崇本人闲聊时提了几句。

我赌的,就是赵崇对“苏云深”的崇敬,以及他或许尚存的几分忠直之心。

果然,没过两日,赵崇在一次入宫觐见时,趁着楚宸心情尚可,委婉地提起了“苏相”昔日对于谗言误国的警惕,并隐晦地为那位老臣说了几句好话。据说楚宸当时沉默了片刻,虽然没有立刻收回成命,但罢黜之事暂时被压了下来。

这微小的胜利并未让我感到轻松。我深知,这只是暂时的,根源问题并未解决。

然而,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将我推向更危险的漩涡。

初春时节,天气回暖。楚宸在宫中待得烦闷,竟一时兴起,只带了少数贴身侍卫和宦官,微服出宫,信步闲逛,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镇北将军府附近。

赵崇闻讯,大惊失色,连忙出府迎驾。

而彼时,我正奉钱管事之命,去外院库房领取一批新到的皂角。为了避开人多眼杂的主路,我选择穿过连接外院与花园的那片梅林小径。

残雪未消,红梅怒放。我抱着领来的物资,低头快步走着,却在梅林深处,与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为首一人,身着月白色常服,身形略显单薄,面容俊秀,却带着一种长期养尊处优形成的苍白和倦怠,眼神飘忽,眉宇间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气。

不是楚宸又是谁?

我心中剧震,连忙侧身避让到路边,垂首躬身。

楚宸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人,脚步一顿,目光随意地扫了过来。起初并未在意,但当他看清我低垂的侧脸和挺直的脊背时,他的眼神骤然定住。

那眼神,从漫不经心,到疑惑,再到一种仿佛见了鬼般的惊骇。

“你……”他失声,手指微微抬起,指向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心中暗叹,果然,这张脸,这几分相似的气质,对熟悉“苏云深”的人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楚宸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看出一个洞来。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有震惊,有恍惚,甚至有一丝……恐惧?

“像……太像了……”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尤其是那眼神……那不肯低头的样子……”

旁边的宦官见状,连忙低声提醒:“大家,这是将军府的婢女。”

楚宸恍若未闻,他上前一步,几乎要凑到我跟前,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求证:“你叫什么名字?是谁让你在这里的?”

“奴婢小雪,是府中浆洗房的婢女。奉管事之命,去库房领取用品。”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惶恐不安。

“小雪……”楚宸重复着,眼神依旧胶着在我脸上,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让他又敬又畏、又恨又念的影子。“苏……苏师……”他极轻地吐出两个字,随即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时,赵崇已匆匆赶来,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叫苦不迭,连忙上前行礼:“陛下驾临,臣接驾来迟,万望恕罪!”

楚宸这才勉强收回目光,神情恢复了帝王的矜持,但眼神仍不时瞟向我,带着浓浓的兴趣和探究。“赵爱卿平身。朕只是随意走走。你这府上……倒是人杰地灵。”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崇额头冒汗,连声道:“陛下谬赞,臣惶恐。”他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对楚宸道:“陛下,此处风大,请移步正厅用茶。”

楚宸点了点头,最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这才在赵崇的引导下离去。

我站在原地,抱着冰冷的皂角,只觉得春风刺骨。

皇帝,宰相,将军。

三方势力,都因我这“烧火丫鬟”般的容貌和偶然展露的些许异常,而将目光投注过来。

韩明逸的怀疑,楚宸的兴趣,赵崇的利用与维护。

我仿佛置身于暗流汹涌的漩涡中心,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关键人物关注度提升。世界线偏离度:38%。请执行者把握机会,尽快展开导正行动。”

机会?这分明是催命符!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已被推到台前,那么,就在这有限的舞台上,利用好这些“关注”,下一盘险棋吧。

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北境传来紧急军情。戎狄部落趁着春荒,纠结兵马,突袭了边境重镇云州。守将轻敌冒进,中了埋伏,损兵折将,云州外围数个堡垒失守,情势危急。

消息传回京城,朝野震动。

楚宸难得地召集了紧急朝会。然而,金殿之上,争论的焦点并非如何退敌,而是是否应该立刻派遣援军,以及派谁去。

以韩明逸为首的一派,主张慎重。他们认为戎狄此番来势汹汹,恐有后手,朝廷应暂避锋芒,稳固防线,同时派遣使者议和,以金银财物换取戎狄退兵,避免大规模战事消耗国力。这背后,不乏有与戎狄暗中贸易往来的江南世家施加影响。

而以赵崇为首的一批武将,则力主速战。他们认为戎狄贪婪,议和只会助长其气焰,必须给予迎头痛击,才能保边境长久安宁。赵崇甚至主动请缨,愿亲率本部兵马驰援。

双方争执不下,楚宸高坐龙椅,听着下面的争吵,脸上是明显的不耐和疲惫。他既怕打仗劳民伤财,影响他修道炼丹的心境,又怕一味求和损了天朝颜面,被史官口诛笔伐。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韩明逸,显然更倾向于议和。

朝会不欢而散,援兵之事悬而未决。

消息传到将军府,赵崇回到书房,气得砸了一套茶具。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若等戎狄在云州站稳脚跟,再想收复就难了。

我在帮钱管事核对府中马料草束的用度时,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当夜,我避开旁人,找来了粗糙的草纸和炭笔。我模仿着记忆中苏云深分析军务时常用的那种简洁、犀利的笔触,结合我对北境地势、戎狄习性以及当前局势的理解,写下了一份简要的“平戎三策”。

一策,疑兵缓敌。建议立刻派遣小股精锐,多张旗帜,昼夜不停袭扰戎狄前锋,做出大军将至的假象,延缓其进攻步伐,为援军争取时间。

二策,奇兵断粮。戎狄长途奔袭,粮草补给线长且脆弱。可派一支熟悉地形的轻骑,绕至敌后,焚其粮草,乱其军心。

三策,正合奇胜。待敌疲惫、粮草不济时,主力大军正面压上,配合侧翼奇兵,可一举破敌。

我没有署名,也没有用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标记。写完后,我将草纸仔细折好。

来源:冬瓜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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