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墨听着别墅里传出的欢声笑语，终究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夜里的风刺骨，可也比不上他心里的冷。这里本应是他温暖的避风港，今天本也该是他和刘清悦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然而，他却被自己的妻子赶出了家门，就为了给她的男秘书一个避嫌的地方。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

林律师，能今天就帮我起草离婚协议吗？”

林墨听着别墅里传出的欢声笑语，终究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夜里的风刺骨，可也比不上他心里的冷。这里本应是他温暖的避风港，今天本也该是他和刘清悦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然而，他却被自己的妻子赶出了家门，就为了给她的男秘书一个避嫌的地方。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阿墨，咱们还是当面好好聊聊吧。”

一个小时前，林墨火急火燎地回到家，坐在餐桌旁，看着满桌色彩缤纷的菜肴，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皱着眉，对刘清悦说：“清悦，你知道我不能吃辣。”

林墨向来不挑食，但眼前这桌菜，几乎没一样他能吃下去的。就算再怎么不挑，也不能不顾健康吧。他对辣椒过敏，刘清悦是清楚的。这些年，家里做饭一直都是以清淡为主。可这次，刘清悦点的全是川菜，清一色的辣。她把桌上唯一一碗没放辣椒的西红柿蛋汤推到林墨面前，语气带着不满：“你知道我工作忙，哪顾得上这些小细节。这么大的公司还得我操心，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你吃饭，别挑三拣四的，这碗汤不就没辣椒吗？”

其实林墨心里明白，刘清悦已经变了心，或许她从来就没真正在乎过自己。但他没想到，她能这么绝情，一点都不顾及这五年的感情。今天可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一桌子十二道菜，他却只能吃一道。林墨刚要开口说话，刘清悦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铃声，刘清悦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嘴里说着欢迎的话，然后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放在自己座位旁边。挂断电话后，她才转头问林墨：“阿昊一个人在家，停电了没处去，我让他来吃饭，阿墨你没意见吧？”

说是询问，可刘清悦那语气就跟已经决定了一样。林墨苦笑了一下，人家都把碗筷摆好了，他就算想拒绝，又能怎样呢？这时，刘清悦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阿墨，你刚才想说啥来着？”

今天是林墨和刘清悦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林墨格外珍惜这次两人难得一起吃晚餐的机会，打心底儿不想被旁人搅和了。他心里清楚，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清悦不开心，但还是横下心打算说出来。

他看着清悦，认真道：“悦悦，今天是咱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就想咱俩安安静静地待着，好好吃顿饭、聊聊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清悦打断了。她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耐烦，“啪”地一下把手里的碗筷重重放在桌上，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五周年纪念日，你能不能别跟个苍蝇似的，成天在我耳边念叨。”

她撇了撇嘴，接着说：“你点这么多菜，自己又吃不完。那小伙子成天陪着我忙这忙那的，都快饿出胃病了，正好给他加餐。”

刘清悦态度强硬，林墨只能低下头，啥也没说，默默地喝着面前的西红柿鸡蛋汤。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眶红了，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进汤里，又被他一口咽了下去。这么多菜，他就是吃到撑破肚皮也吃不完啊。

林墨很快喝完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再抬头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角还有些微微泛红，只要刘清悦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他的异样。

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清悦，咱们离婚吧。”

刘清悦坐在对面，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嘴角还时不时地往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心根本就没在这。她好像没听清林墨的话，头也不抬，就疑惑地“啊”了一声。

林墨心里苦涩极了，但还是强忍着委屈，正准备再把离婚的事说一遍，刘清悦却抢先开了口：“阿昊来了，你有啥事晚上再说。”

林墨刚要张嘴，刘清悦根本就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急匆匆地就离开了房间。看着她那决绝的背影，林墨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发了条消息：“待会我去律师所找你。”

这样一来，刘清悦以后再也不用怕他打扰她和别的男人交往了。五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刘母去世前盼着他们好好过日子的愿望，终究还是没能实现。林墨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没过多久，刘清悦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进了家门。林墨对这人并不陌生，他叫顾昊。

说起来，他们都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刘清悦是公司的大老板，顾昊则是她的男性助手。而林墨在公司里担任财务主管。不过，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公司里没人知道林墨和刘清悦之间的关系。刘清悦上下班还会故意错开时间。

“墨哥，真没想到你也在这儿，我还以为悦姐在逗我呢。”顾昊走上前，亲热地一把抓住林墨的胳膊。这话听着友好，实则暗藏玄机。“墨哥，悄悄跟我说，你和悦姐到底啥关系？”

林墨不自在地抽回胳膊，正打算如实相告。这时，刘清悦抢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宠溺和无奈：“我和阿墨就是工作上的伙伴，今天碰巧在整理公司财务，被你撞上了。哪像你，下班后能舒舒服服窝在沙发上看剧。”

刘清悦轻描淡写地描述着他们的关系。林墨站在她对面，凝视了她许久，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虽说平时在公司他们都以同事相称，但当刘清悦清晰说出这句话时，林墨感觉心像被刀割一样痛。他咬紧牙关，满心不甘道：“清悦，我们明明是……”

“别说了！”刘清悦没等林墨说完就打断了他，眼神里透着冷漠，“不该说的话就别说，这事我还做得了主。”

林墨失望地摇了摇头，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慢慢熄灭。这时，顾昊微微一笑，听说他们只是同事关系后，毫不避讳地坐在刘清悦旁边的餐椅上，惊喜道：“哇，都是我爱吃的，悦姐你对我真好。”

说完，顾昊抬头在刘清悦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刘清悦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向林墨。看到林墨似乎一直低着头，好像没注意到这一幕，她才松了口气，说道：“吃你的吧，知道你喜欢，这些都是特意给你点的。”

顾昊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带着一丝不满：“悦姐，你都不关心我吃得咋样，就知道催我。”

“妍姐，你就爱逗我！你明知道我住的出租屋今天停电，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洗澡的时候差点滑倒。”

“呀，你受伤没？怪我，我也没料到这么巧。”

“哈哈，逗你的，停电时我早洗完啦。”

“这可是我今天给你准备的惊喜，喜欢不？”

两人旁若无人，聊得热火朝天。林墨没想到，他们的对话竟如此亲昵，毫无界限。直到刘清悦给顾昊的碗里夹满了菜，他才后知后觉，这一桌子菜全是顾昊爱吃的。他心心念念的婚后五周年纪念日，自己原来只是个配角。原来，刘清悦早早回家准备这桌美食，根本不是为了他。

一瞬间，林墨似乎懂了刘清悦是何时变了心。这种感觉，像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他苦涩地站起身，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顾昊坐在椅子上没动，问道：“阿墨哥，不再吃点？”

林墨摆了摆手：“算了，不太合适。”

“那我送送你。”顾昊说着就要起身。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刘清悦却把他按回座位，冷淡地说：“他认得路，不用你送。”

这是林墨离开别墅时，刘清悦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一丝挽留。

林墨站在别墅外，感受着微风。这里本就是他的家，他何止认得路，可现在，他连家都回不去了。或许以后，他在这住的日子也不多了。

天空飘起了细雨，微风带着凉意。路旁的树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可这风没扰乱林墨内心的平静。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目标明确地朝一家律师事务所走去。

林墨按下电梯按钮，熟门熟路地往律师所去。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

见到律师，林墨急切地问：“李律师，我的离婚协议书今天能弄好不？还需要啥文件不？”

李律师眉头紧锁，翻看着之前的记录，说：“完成一半了，要是今天加班，应该能搞定。”

“不过，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打算下个月才离婚，怎么现在急着提前了？”

林墨轻轻扯了扯嘴角，“长痛不如短痛，早晚都得面对。”

林墨在律师事务所待到深夜才离开，手里多了个黑色文件夹。从踏出律所那一刻起，他的眉头就紧紧皱着。“这离婚协议书得双方签字。”

他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可接下来，关键是怎么让刘清悦也签字。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沉思，是刘清悦打来的。“阿墨，你在哪呢？这么晚还不回家，给我地址，我去接你。”

林墨思索片刻，还是把地址告诉了她，“行，来接我吧，我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

他心里盘算着，要是刘清悦真来接他，就直接坦白，把想离婚的事说清楚。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过去了，刘清悦一直没出现。林墨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却发现朋友圈多了张照片。顾昊家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照出了一只手。虽然光线暗，看不清人，但林墨一眼就认出那是刘清悦的手，还有她手上的结婚戒指。照片配文：【家里停电太黑，大老板陪我烛光度日！】

林墨愣住了，随后苦笑着摇头。难怪她不来，原来是有事耽搁了。他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拖着步子往家走。

回到家，林墨洗漱完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刘清悦回来了。她一上床，就很自然地抓住林墨的手，使劲往他怀里钻，还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腰上。冰冷的嘴唇轻轻吻上林墨的脖颈，娇声说：“阿墨，咱们好久没亲热了。”

刘清悦一开口，一股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钻进林墨鼻子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巧的是，这香水味和顾昊身上的一模一样。林墨只觉得一阵恶心，疲惫地推开刘清悦，声音平静地说：“今天就算了，我不舒服。”

这是林墨头一回拒绝刘清悦，刘清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可林墨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后，刘清悦想起今天失约的事儿，脸上满是愧疚。她赶紧上前，关切地说：“阿墨，你是不是感冒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刘清悦满脸歉意，又解释道：“对不起啊阿墨，今天我失约了。公司临时有事，本来打算去接你的，结果太忙没赶上。”

林墨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不用了，之后便沉默不语。同床共枕五年的女人，到如今对他竟没一句真话。原本林墨心里对刘清悦还有些愧疚，这会儿也都没了。

隔天清晨，他俩还是像往常一样，前后脚从别墅出发去公司。林墨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刘清悦和顾昊从车上下来。刘清悦老是跟大家解释她和林墨的关系，可对她和顾昊的亲近却从不避讳。她常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和顾昊之间没啥可藏着掖着的。可她和林墨的关系，却好像见不得光似的。

林墨一出现，顾昊就小跑着过来，把一袋小笼包递给他，笑着说：“墨哥，真巧啊！这小笼包是给你买的，感谢你昨天给我朋友圈点赞。”

刘清悦跟在顾昊后面，听到这话，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啥朋友圈点赞？”

顾昊打开手机，给她看昨天的朋友圈。刘清悦瞳孔微微一缩，她好像想起昨天撒的一个谎，神色有些慌乱地看向林墨。不过看到林墨一脸平静地接过小笼包，她松了口气，心里自我安慰，也许林墨没把事儿都联系起来。

林墨接过小笼包，笑着说了声谢谢，就钻进了电梯。刘清悦看着林墨离开，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总觉得林墨今天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刘清悦到了办公室，把财务室的人叫了过来，打听林墨最近的工作情况。财务室的人说：“昨晚我看到林总监去了李氏律师事务所，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儿要打官司。”

这话让刘清悦心里犯起了嘀咕。她和林墨是一家人，林墨有没有事儿需要律师，她心里清楚。刘清悦忍不住自言自语：“阿墨去律师事务所干啥呢？家里也没听说有啥事儿啊。”她越想越觉得奇怪，这疑惑就在心里扎了根。

刘清悦想起林墨昨天给她的地址，刚好就在律师事务所附近。她正打算给林墨打电话问个明白，没想到林墨自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清悦，这是上个月员工工资发放的情况，得你签字。”林墨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递给刘清悦，每张需要签字的页面都被他做了标记。“签字的地方就这几页。”

“我知道，我大致看一下。”

林墨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平时不太仔细查看文件的刘清悦，这次看得格外认真。“听说你昨天去了律师事务所？”

刘清悦突然的提问，让林墨心里一紧。要是刘清悦知道这是离婚协议书，她会签字吗？林墨可不敢赌这个概率，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刘清悦。“公司准备签个大项目，我让律师检查合同有没有漏洞。”

或许是林墨平静的态度打消了刘清悦的疑虑。她翻到最后一处签字的地方，很快又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合同啊，怎么只有最后一页？”

上面信息不多，只有合同一式三份之类的标准话术。不过林墨早有准备，他表面镇定，但语气还是有些急促，“这份合同今早我发现有个错误，拿去修正了，你先把字签了，这合同挺急的。”

刘清悦抬头看着林墨，她相信林墨不会骗自己，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林墨见刘清悦迟疑，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份合同内容虽不多，但仔细看能发现左上角隐约有“律师事务所离婚协议”几个字。

“清悦，顾昊在外面好像摔倒了。”林墨想用顾昊分散刘清悦的注意力。

恰巧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刘清悦顿时心慌意乱。她也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追究合同，匆匆忙忙就签了字。

林墨松了口气，满意地准备离开。临走前，他看到刘清悦小心翼翼地检查顾昊的身体，明明只是水杯倒了，她却像是顾昊受了重伤一样紧张。这一次，林墨很平静，在他决定离婚的那一刻，就已经放下了刘清悦。

午后，林墨迅速拨通了李律师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仿佛在为接下来的事情鼓足勇气。

离婚协议一签，基本上就没啥大事儿了。不过工作人员还特意提醒了一句：“别忘了，还有三十天的冷静期呢，这期间只要有一方不同意，就得接着谈。”

林墨对离婚的流程熟得不能再熟。一回到刘清悦的豪宅，他立马开始动手打包行李，打算瞒着刘清悦离开。

这栋别墅，他住了整整五年。乍一看，到处都有他生活过的痕迹。可真动手收拾东西，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这让林墨又一次意识到，刘清悦和他结婚，实在是太勉强了。否则，这五年的婚姻，怎么会只有无奈，没有一丝幸福呢？

正苦笑着把毛巾往行李箱里塞的时候，刘清悦回来了。她眉头一皱，问道：“阿墨，你这是在收拾行李？你打算去哪儿啊？”

林墨没想到刘清悦今天回来得这么早。不过他很镇定，继续收拾东西，随口说道：“没打算去哪儿，就是有些衣服发霉了，旧了，打算捐出去。”

“捐了？为啥呀？”刘清悦一脸疑惑。

林墨抬头笑了笑，刚想说：“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从小就在……”

话还没说完，刘清悦的电话响了。铃声打断了林墨的话，也转移了刘清悦的注意力，她没来得及追问下去。

林墨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和名字——【小狼狗】。那昵称，透着满满的宠溺和亲昵。再想想自己，在刘清悦的电话里，就只是刻板地备注着“林墨”两个字。

只听刘清悦娇笑着对着电话说：“我已经到家了，你在家乖乖等我，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刘清悦一抬头，发现林墨把她的话都听了去。

“顾昊在找你？”林墨平静地问。

刘清悦顿时有些尴尬，急忙解释道：“阿墨，你别误会，是阿昊家突然停电了，他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要是不小心摔倒撞到哪儿，可就麻烦了，所以我……”

林墨赶紧打断她：“我懂，你别解释了。”

可林墨越是这样，刘清悦心里越不安。这些天林墨的反常，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头，让她越来越压抑。那种感觉，就像面前有一张纸，轻轻一碰就能破，可她就是碰不到，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她看着林墨把行李箱整理好，环顾四周，家里好像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每天要穿的衣服已经熨好，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

刘清悦忍不住又开口：“阿墨，真不用把衣服捐出去，我给你买新的。”

林墨摇摇头：“不用了，这些留着也占地方。”

刘清悦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林墨收拾好行李箱，拉上拉链，站起身来，看了看这个住了五年的家。

“阿墨，你真的要走吗？”刘清悦声音有些颤抖。

林墨沉默了一会儿，说：“悦悦，也许分开对我们都好。”

刘清悦眼眶泛红：“可这五年，难道就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吗？”

林墨心里一阵酸涩，但还是强装镇定：“过去的都过去了。”

说完，林墨拉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刘清悦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墨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刘清悦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不知道，林墨这一走，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就真的结束了。而林墨，拉着行李箱走在外面的路上，心里也五味杂陈。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离开这里，是他唯一能做的。

就连每套裙子搭配的首饰，都规规矩矩地摆在旁边。刘清悦心里犯起了嘀咕，怀疑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对林墨产生了错觉。“对了阿墨，你刚才想说啥？要不咱俩一起去阿昊家？”

林墨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他刚才正打算告诉刘清悦，自己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些年偶尔离开，就是回那家孤儿院，看看院长和孩子们。但现在，他觉得没必要说了。至于去顾昊家，林墨很快就拒绝了。他拍了拍刚装好的行李箱，说：“我就不去了，还得找个地方把这些衣服捐出去。”

林墨的理由，让刘清悦又找不到怀疑的点了。但这次她没轻易放弃。“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开车方便些。”

她深深地看了林墨一眼，好像要把他的心思看透。可这次林墨低着头，没拒绝。他太了解刘清悦了，知道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还有最后的三十天，他不想前功尽弃。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林墨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摆脱刘清悦，顾昊的一条消息，还是把刘清悦叫走了。刘清悦满脸歉意地看着林墨，说：“阿墨，对不起，这次没法陪你去捐衣服了，公司有点事得我去处理。”

林墨笑着点点头。刘清悦一直以为自己瞒得挺好。她正准备下车，林墨突然问她：“如果六年前我没救过刘姨，你当初是不是就不会和我结婚？”

这话没引起刘清悦的注意。她满脑子都是顾昊，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怎么会，我们结婚，是因为我爱你。”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林墨突然笑了。他还是决定放过此时心不在焉的刘清悦，放过这个和他说话都满是敷衍的人。直到刘清悦的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林墨红红的眼角滑落一滴泪，轻声说了句：“骗子。”

林墨和刘清悦的相遇，就像是命中注定的偶然。林墨刚搬到这座城市，挑来选去，最后租住在刘清悦母亲的房子里。他搬进去第一天，刘母突然病倒，昏迷不醒。

“阿墨，你说这刘姨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呢？”刘清悦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担忧地看着昏迷的母亲。

林墨在一旁安慰她：“悦悦，别太着急，医生不是说了，刘姨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啊，阿墨，这段时间多亏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清悦靠在林墨肩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悦悦，别害怕，有我在呢。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和刘姨的。”

刘清悦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林墨：“阿墨，谢谢你，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之后的日子里，林墨一直陪着刘清悦照顾刘母。每天他都会早早起来，去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给刘母熬营养汤。

“阿墨，你今天买的排骨看着真新鲜，刘姨肯定喜欢。”刘清悦看着林墨手里的排骨，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林墨笑着说：“那当然，我专门挑的，就想让刘姨多吃点，快点好起来。”

在林墨和刘清悦的悉心照料下，刘母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这天，刘母终于睁开了眼睛。

“妈，你终于醒了！”刘清悦激动地握住刘母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刘母虚弱地笑了笑，说：“悦悦，多亏了阿墨这孩子，要不是他，妈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林墨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刘姨，您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从那以后，刘清悦对林墨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两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悦悦，你看今天的夕阳多美啊。”林墨和刘清悦走在医院的花园里，他指着天边的夕阳说。

刘清悦靠在林墨身边，说：“是啊，阿墨，有你陪着我，感觉连夕阳都变得更美好了。”

林墨轻轻牵起刘清悦的手，说：“悦悦，我想一直陪着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刘清悦红着脸，点了点头：“阿墨，我也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幸亏林墨及时察觉，赶忙把刘母送去了医院。虽说刘母手术成功了，可身体元气大伤，得长期有人照顾。巧的是，林墨刚到这座城市，还没找着工作。在刘母和刘清悦的劝说下，他就承担起了照顾刘母的责任。然而，刘母最终还是因病重离世了。刘清悦遵从母亲的遗愿，和林墨结为了夫妻。

一晃眼，五年过去了。林墨当初满是激情，想着能捂热刘清悦那冷漠的心。可五年后的他，满心疲惫，没了力气。林墨慢慢拖着行李箱回到别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王哥，帮我找套房子，不用大，我一个人住就行，最好一个月后能搬进去。”

电话那头，王哥满是疑惑：“阿墨，你不是有几套房子在卖吗？咋还租房啊？”

王哥就是当年帮林墨找到刘母房子的中介，这些年林墨的房子也一直交给他打理。王哥也算是林墨在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能聊得来的朋友。“你要是没地儿住，能去老太太的老宅子，那儿安静，环境也好，离你上班的地儿也不远。”

林墨哪能接受王哥这建议，他本来就想和刘清悦划清界限，咋可能住到和她有关的地方去。“王哥，还是帮我找别的地儿吧。”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股坚定。电话那头，王哥好像察觉到了林墨的想法，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这时，刘清悦的声音在林墨身后响起：“阿墨，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林墨吓了一跳，赶紧挂了电话。他面不改色地转过头看着刘清悦。“好久没跟王哥联系了，约他这周末出去吃个饭。”

林墨这话半真半假，让刘清悦皱起了眉头。她知道王哥是林墨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偶尔会联系一下。可林墨性格冷淡，向来不爱逛街啥的。这五年来，他跟别人出去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咋突然想一起吃饭了？”刘清悦一边脱外套，一边看着坐在沙发上没反应的林墨，眉头皱得更紧了。以前她回家，林墨总会第一时间迎上去，接过她的外套挂到衣帽架上。可最近，没这待遇了。这让刘清悦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你不是向来不爱出门嘛？”

林墨低着头玩手机：“刚把衣服都捐了，正好天气变了，缺两件新衣服，顺便跟王哥聚聚。”

刘清悦盯着林墨，好像想从他话里找出破绽。这种明知道有问题，却又找不出问题的感觉，让刘清悦浑身不自在。“这周末我应该有空，要不我陪你去吧，好久没跟你一起逛街了。”

林墨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刘清悦身上，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戒备。片刻后，他赌气般开口：“你工作那么忙，就算了吧。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多人等着你来主持大局、养活他们呢。”

这话刘清悦以前拒绝他时经常说，如今从林墨嘴里说出来，反倒让她松了口气。她笑着挽起林墨的胳膊，柔声问道：“还在生气呀？”

“我知道这段时间太忙，忽略你的感受了。这周末，我一定好好陪你。”

可刘清悦没看到，林墨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很快了，很快就能离开你了，清悦。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距离离婚只剩二十四天。这段日子，刘清悦待在别墅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可她似乎总是心不在焉。在林墨的刻意遮掩下，她没察觉到别墅里有任何异样。那个装满衣服的行李箱，就靠在别墅门前，一放就是整整一星期，也没人去管。

这天，林墨和王哥约好了去看房子。刘清悦却一直跟着他，像是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林墨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了商场。

商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可两人都没什么兴致。林墨一门心思只想逃离，刘清悦则专心挑选着年轻人喜欢的潮流服饰。

“悦悦，要不要叫顾昊一起来逛逛？”林墨试探着问。

这话一出，刘清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嘴上还是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我都说了今天陪你，不聊工作。”

林墨心里暗暗叹气，只见刘清悦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既然如此，刚才又何必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自欺欺人呢。

顾昊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林墨不傻，他能猜到顾昊肯定早就等在商场里了，通知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这也符合刘清悦的行事风格。

这场三人行，最后只有两个人开心。突然，商场里警报声大作。“失火了！”有人大喊。浓烟迅速弥漫开来，前方的人群开始慌乱地往后撤。

刘清悦立刻紧紧护着顾昊。林墨在拥挤的人群中，差点被推倒。他下意识回头，正好和刘清悦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刘清悦一脸焦急，似乎想往前冲，但在顾昊的催促下，她狠心扭过头，匆匆离去。

林墨被人群裹挟着，不知被挤到了哪里。他在混乱中努力站稳脚跟，心中五味杂陈。此时，商场里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人群的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林墨一边躲避着混乱的人群，一边四处寻找着出去的路。他不知道刘清悦和顾昊是否已经安全离开，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场火灾中脱险。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墨，你等等我，我把阿昊送出去，马上就来救你。”

林墨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刘清悦和顾昊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随后，他在嘈杂混乱的人群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商场。

出了商场，林墨和王哥汇合，接着跑了好几个地方去看房子。等他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

林墨没想到刘清悦还在等他。见他进屋，刘清悦急忙跑过来。才半天没见，她的脸色就差了许多，满眼都是担忧。“阿墨，你去哪了？手机也关机，我特别担心你。”

刘清悦抓着林墨的胳膊，翻来覆去地查看，突然，她看到林墨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红印。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慌乱自责，抬手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那清脆的响声，让林墨都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他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对不起，阿墨，今天都是我的错。”刘清悦声音颤抖，满脸愧疚。

林墨哑然失笑，心里没有丝毫动容，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我没事，就是和王哥逛街时没留意，手机没电了。”

说完，他突然上前一步，躲开了刘清悦准备拉住他的手。“今天太累了，我回房休息。”

刘清悦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突然感觉林墨离她越来越远，好像怎么也抓不住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墨一直老老实实宅在家里。他这么做，就是不想引起刘清悦的注意。他哪儿也没去，就静静地等着时间过去。

本来都谈好了搬出去的屋子，没想到在签合同的最后关头，房东突然反悔。王哥给林墨打电话，语气里满是无奈：“房东说，是一个姓刘的，给一个姓顾的年轻人出了更高的价格，当场就把房子租走了。”

王哥知道林墨和刘清悦的关系，再加上林墨这段时间的异常表现，他心里有了猜测。林墨没多说什么，只是让王哥再找房子。

晚上，林墨故意试探刘清悦。“听说你帮顾昊租了房子？”

其实林墨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以后好避开那个地方。刘清悦听了，明显有些慌张，双手不安地摆动着。“阿墨，你别误会，你也知道阿昊之前住的地方环境特别差，还经常停电。”

“我就是想着阿昊是公司员工，这算公司给的福利。”

林墨表示理解，没跟刘清悦吵，还打趣了她两句。刘清悦看着状态不对的林墨，眼里猛地闪过一丝惊恐，问：“阿墨，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林墨正玩手机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笑着抬头说：“没有啊。”

“你咋突然这么问？”

刘清悦沉默了。她总感觉林墨有事瞒着自己，可又找不到证据，只好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没啥。”

接下来几天，林墨在王哥的帮忙下，找到一处离那片区域挺远的房子。定下来后，林墨马上把别墅里跟自己有关的东西，全搬到了新房。在刘清悦的别墅里，他连条毛巾、一双拖鞋都没留下。

这天晚上，是林墨在别墅的最后一晚。他早早给刘清悦发了消息，打算今晚跟她坦白一切。他做了一桌子菜，就当是离婚前的最后一顿饭。

可惜刘清悦一直没出现。时钟指向晚上十点，屋里还是不见她的人影。林墨拿出手机，看到朋友圈里刘清悦正给顾昊庆祝搬家。他这才知道，今天也是顾昊搬新家的日子。

林墨面无表情地看完，心想：为了顾昊，她连这点时间都挤不出来？

他越想越气，一把将桌上的菜全倒进了垃圾桶。他又自言自语：“清悦，要是你知道今天过后，咱们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就过了，你会不会后悔又没回来？”

林墨本想给刘清悦留封信，可又觉得都要离婚了，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他把信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只留下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还有手上的结婚戒指。

他仔仔细细地抹去别墅里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最后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林墨走后，刘清悦才慢悠悠地回来。她习惯性地整理好妆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脸上挤出个带着歉意的微笑。推开门，她就开始道歉：“对不起，阿墨，我正准备回来，就碰到公司大客户张总，跟她聊了几句。”

可这一回，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的回声在回荡，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应她了。

刘清悦连着喊了几声林墨的名字，屋里却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她的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有些扭曲狰狞。这时，一阵冷风穿堂而过，把茶几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和辞职信都吹翻了。散落的离婚协议书，露出了她的亲笔签名。

刘清悦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嘴里嘟囔着：“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我绝对没签过这东西！”

她猛地冲到茶几边，仔细查看离婚协议的内容，手止不住地抖。她赶紧掏出手机，给林墨打电话。电话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刘清悦不停地打，可每个电话都是自动挂断，根本没人接。电话里那冰冷的提示声每响一次，刘清悦的心就跟着颤一下，害怕极了。

结婚这么多年，刘清悦也不是头一回联系不上林墨。可以前每次，电话里都是“已关机”的提示，哪像现在，电话能打通，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刘清悦一直打到手机没电，也没等到一个电话接通。

她开始给自己找理由：“是不是手机丢了？是不是手机在包里，没听见？”她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个遍，就是不愿相信林墨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真的离开她。

刘清悦瘫坐在茶几前，翻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原本平整的纸张，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的。上面写着【男方：林墨，女方：刘清悦，双方同意离婚，财产已分割清楚，无争议】。

男方签名是林墨的亲笔，女方签名也是她自己的。她认得自己的签名，可这份离婚协议，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签的。

刘清悦突然像疯了一样，不想再看了，把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她眼睛红红的，胸口因为害怕剧烈起伏，声音都在颤抖。她想了很久，突然用力踢了茶几一脚，大喊道：“阿墨，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的怒吼，茶几上的水杯被撞倒，摔在地上碎了。刘清悦突然愣住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这才发现少了点什么。

这个水杯是林墨和她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买的，当时阿墨还因为一件事特意赔给她的。那时候，清悦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特别不好，回到家就一直闷闷不乐。阿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第二天就拉着清悦去商场，精心挑了这个水杯。他把水杯递给清悦的时候，还笑着说：“悦悦，以后不开心就看看这个杯子，就当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清悦当时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小心翼翼地接过水杯，就像捧着他们的爱情一样。

可现在，水杯碎了，林墨也不见了。刘清悦紧紧握着玻璃碎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喃喃自语：“阿墨，你到底去哪了？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

买杯子的前一天，刘清悦不小心把自己原来的水杯摔碎了。林墨当时说：“杯子就是一辈子，我赔你一个杯子，就是我要陪你一辈子。”

这话当初可没少被刘清悦嫌弃。后来这杯子还是林墨磨了好长时间，刘清悦不耐烦了，才开始用的。

刘清悦自言自语道：“我记得这个杯子应该是一对，一个蓝色一个粉红的，可是现在……”

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一个了呢？这成了刘清悦心里的疑惑，更准确地说是害怕。自从林墨买了这对杯子，就跟宝贝似的。俩杯子总是整整齐齐放在一块儿，从没分开过。可现在，她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林墨的那个杯子。

家里的东西都跟原来一样，没啥变化。但这次刘清悦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少了杯子，少了拖鞋，少了毛巾……

她手都在抖，慢慢打开衣帽间的门。宽敞的衣帽间里空荡荡的，就剩下几件她的衣服。林墨的东西咋一件都没了？刘清悦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她闭上眼睛数了七秒，再慢慢睁开，还是那样。这个大房子里已经没了林墨的任何痕迹。

就像她跟所有同事说的那样：“我是单身，未婚！”

刘清悦失魂落魄地走到茶几前。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刚刚扔出去的离婚协议书，打开。那冷冰冰的纸张就像烧红的刀子，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刘清悦终于相信林墨要和她离婚的事实，可她就是不愿意接受。

她轻轻摸着离婚协议书上林墨的名字。这笔迹她太熟悉了，就像林墨本人一样，挺拔俊秀。刘清悦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林墨摘下的结婚戒指，有些失神。这么好的一个人，好像被她弄丢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悦悦，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刘清悦猛地抬起头，一下从沙发上跌了下去。天边已经微微亮了。原来她只是做了一场梦。可这梦太真实了。梦里林墨手里拿的杯子，正是要送给她的。

第二天，刘清悦一直待在别墅里，哪儿都没去。醒来后，她立马又把整个别墅搜了一遍，盼着能发现林墨留下的蛛丝马迹。可最后啥都没找到。

“阿墨，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刘清悦嘴里喃喃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她想起以前和林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就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悦悦，快来尝尝我做的菜。”“阿墨，你做的菜真好吃。”“悦悦，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这些曾经的对话在她脑海里不断回荡。刘清悦越想越难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走到那只剩下一个的杯子前，轻轻拿起它，仿佛能感受到林墨曾经的温度。

“难道我们真的走到头了吗？”刘清悦自言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无助。她紧紧握着杯子，好像这样就能抓住林墨一样。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刘清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林墨回来了？她慌乱地抹了抹眼泪，快步走向门口。

连别墅门口的盆栽都被林墨带走了，仿佛他从未在刘清悦的生活里出现过。她失落地窝在沙发上，守着空荡荡的别墅，努力理清心中的困惑。她不知道林墨从什么时候起就打算离婚了，只隐约觉得，他很长时间以来都有些不对劲。她的思绪乱成一团，根本找不到事情的源头。

顾昊打了好多电话，刘清悦都没接。直到有人敲响别墅的门，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带着一丝慌乱和惊喜，刘清悦打开门，看到是顾昊，失望瞬间写在了脸上。

“你怎么来了？”刘清悦语气冷淡，顾昊很不适应。他从刘清悦身边挤了进去，努力摆出她以前最喜欢的阳光开朗模样，“悦悦姐，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不接，我不放心，就来看看你。”

可刘清悦现在哪有心情应付他。她冷漠地抓住顾昊的手臂，想把他推出去。顾昊哪肯走，推搡间，他们撞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倒了，里面林墨撕碎的信和剩菜露了出来。

刘清悦突然想起，昨晚她失约了。这些饭菜都是林墨为她准备的，可她一口都没吃。油污从倒下的垃圾桶里渗了出来。顾昊卷起袖子，觉得找到了留在别墅的借口，“悦悦姐，我来帮你收拾。”

“给我滚出去！”刘清悦突然发火，愤怒异常，仿佛顾昊触碰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顾昊被她赶出了别墅。

刘清悦跪在垃圾桶前，一片一片捡起那些沾着油污的白色碎纸片。每一片碎纸或多或少都被油污弄脏了，但她却像对待宝贝一样，慢慢拼凑着。她一眼就认出，纸上是林墨的笔迹。

从白天拼到黑夜，当完整的一封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只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

信上写着：“清悦，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应该已经结束了。我们相识六年，结婚五年。曾经我以为你会是我一生的伴侣，现在看来，很难实现了。或许你很难相信，当你接受刘姨的建议嫁给我时，我有多高兴。婚后这五年，我拼命努力，想让自己配得上你，想走进你的心里。”

但当你明知我对辣椒过敏，还点了满桌辛辣饭菜时，我才明白，我能为你改变许多，却终究无法让你改变不爱我的事实。

刘清悦突然记起，在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那天，林墨变得很奇怪。他莫名其妙说了句像是要离婚的话，可那时她正玩手机，没听清楚。刘清悦仔细回想，那天自己在干啥呢？她拿出手机，翻看当天的聊天记录，手指猛地一顿，那时她正在关心出租屋停电的顾昊。一股强烈的酸涩感瞬间涌上心头，刘清悦忍不住红了眼睛，喉咙也变得沙哑。

她接着往下看，“清悦，我们离婚了。”

一个月前，我就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了，我签了名，你也一样。虽说手段不太光彩，但我想你或许不会太在意。毕竟，你心里装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小秘书顾昊。我的离开对你来说，应该是种解脱。你不用再顾及我，不用再对外假装单身，豪宅里也不会再有我的痕迹，你能光明正大地生活，不用再偷偷摸摸。我本打算最后那天把一切跟你说清楚，可看你忙着帮顾昊搬家庆祝，就没去打扰。最后，祝你们俩终成眷属，也愿我未来的日子顺风顺水。

信到这儿就结束了，落款是林墨的亲笔签名。信上有些字迹被油渍模糊，很难辨认。刘清悦却拿着纸巾，一遍遍地擦拭，生怕漏掉一个字。信里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林墨的遗憾，还有她对林墨造成的伤害。刘清悦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微微颤抖，开始语无伦次：“我介意，我当然介意，我怎么可能不介意？你这是骗我，是你骗我签的字！这份离婚协议我绝不承认！”

“阿墨，我们没离婚，没离婚！”

原本就成了一堆碎纸，在刘清悦的怒吼下，再次散落一地。刘清悦双手颤抖着，跪在油腻的地面上，一张一张地捡着。这一刻，好多被她忽略的细节都涌上心头。

如果要说事情的开端，应该是一个月前同事说看到林墨出入律师事务所。她知道这事，也问过他。当时她还笑着打趣：“阿墨，你去律师事务所干啥呀？不会是要跟我离婚吧。”林墨只是笑笑没说话，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小事一桩，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公司明明有法务，为啥还要跑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公司机密文件呢？还有那份合同，一看就不规范，只有签名栏，具体条款却一个字都没有。当时，刘清悦明明已经察觉到合同有问题，也听出林墨语气里的急促。可最后，她还是被一些小事分散了注意力，鬼使神差地签了字。

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她其实也注意到了。她看见林墨收拾衣物，那个装满衣服的行李箱就放在门口，一放就是半个多月。可她呢，愣是一点怀疑都没起。

往事一件件浮现在刘清悦的脑海里，她这才反应过来，林墨在她眼皮子底下撒了个弥天大谎，骗她签下离婚协议书，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

刘清悦绝望地盯着垃圾桶里已经有些发臭的剩菜，那是林墨给她准备的最后一顿饭。可她连一口都没来得及尝，就把菜扔进了垃圾桶。想到这儿，刘清悦突然恨起自己来，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嘴里嘟囔着：“怎么能这么浪费阿墨的心意。”

她顾不上那剩菜已经发臭，伸手就从垃圾桶里一点点把剩菜捞起来，往嘴里塞。那难以忍受的味道，让她仿佛体会到了林墨当初的苦涩。

与此同时，林墨再次走进了李氏律师事务所。

“恭喜你啊，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律师笑着说。

林墨露出一抹微笑，对他来说，生活就像翻开了新的一页。自从和刘清悦分开后，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不用再琢磨清悦今天想吃什么，也不用时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对清悦抱有感情，也不再需要她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

“今天是离婚冷静期过后的第一天，我想问问，接下来还有啥手续要办？”林墨问道。

律师接过林墨递来的离婚协议，上面双方的名字都已经签好了。“流程都走完了，只要在三十天内，你们俩一起去领离婚证就行。要是过了时间没去，这次离婚可就取消了。”

林墨眉头轻轻一皱：“非得本人亲自去吗？”

律师知道林墨在担心什么，但这是规定，他也没办法：“没错，必须双方亲自到场。”

林墨听了，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把离婚协议递给律师，说：“那就麻烦你联系清悦，确定好时间后告诉我。”

说完，林墨便离开了刘氏律师事务所。对如今的林墨来说，这不过是他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他不想再和刘清悦有任何瓜葛，也不愿沉溺在过去。

然而，林墨虽摆脱了束缚，刘清悦却好似陷入了回忆。这几天，刘清悦四处打听林墨的下落。她想去那些承载着共同回忆的地方，找找林墨留下的影子。

她先去了林墨常去的公园。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望着周围熟悉的风景，喃喃自语：“阿墨，你是不是也常常坐在这里发呆呢？”接着，她又来到林墨喜欢发呆的河边。河水潺潺流淌，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触碰河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以前怎么就没多来陪陪你呢。”最后，她去了林墨常去喂流浪动物的小店。看着那些可爱的小动物，她哽咽着说：“这些小家伙，阿墨一定很喜欢吧。”

可除了这些地方，她的记忆里再难寻林墨的其他痕迹。说起来挺可笑，结婚五年，她连林墨家人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她也从未和林墨聊过他的父母，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只知道六年前，林墨独自来到这座城市，偶然住进了她母亲出租的房子，又偶然听从她母亲的意愿，和她结了婚。

以前的刘清悦从没在意过这些，可现在她满心绝望。她发现，自己真的联系不上林墨了。她痛恨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自言自语道：“这五年，我怎么对自己的丈夫一无所知啊！”

这种痛苦如影随形，折磨着她。刘清悦抱着头，努力回忆过去。这几天，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

一开始，她是遵循母亲的遗愿才和林墨结婚。但相处五年，她早已把林墨当成了自己的丈夫。可日子久了，她的心渐渐厌倦，平静的生活让她觉得少了激情。林墨性格冷淡，所以当她遇到顾昊，立马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乐趣。她不知不觉就开始享受和顾昊在一起的时光，和林墨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刘清悦心里明白，自己这样做不对，她对林墨满心愧疚，总想弥补他，可每次到关键时刻就被打断。

回想起那些往事，她不愿接受林墨对她失望甚至绝望的事实。她总会忍不住想：“如果当年没听母亲的话和阿墨结婚，他会不会过得更好？至少我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痛苦。”

林墨走后五天，刘清悦还是没收到他的任何消息。她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嘴里小声念叨：“阿墨，你到底在哪呢，什么时候能给我个消息啊……”

刘清悦回到工作岗位，同事们瞧见她的模样，全都吓了一跳。往常那精神抖擞的女强人，今儿个连妆都没化，黑眼圈也没遮，满脸写着疲惫。

顾昊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刘清悦的办公室。刘清悦有个习惯，每天早上都得喝杯浓咖啡。她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今年这咖啡咋这么淡啊？”

淡得她很不适应。顾昊笑着，正打算编个理由糊弄过去。谁料刘清悦直接把杯子摔了。她喝了五年这咖啡，那熟悉的味道再也尝不到了。“以前每天的咖啡都是你亲手泡的吗？”刘清悦瞪大双眼，语气里满是愤怒。

顾昊一脸无奈，不敢再瞒着。“之前都是林哥泡好给我的。”他赶紧解释，“悦悦，我都是照着林哥的方法给你泡的咖啡，肯定没错。”

可这会儿刘清悦啥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心如刀绞。平日里的那些点滴，她从没在意过。直到林墨离开，她才意识到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刘总，这儿有份关于林哥的报告，需要您签字。”

人事经理推开门，瞧见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心里立马警觉起来。她手里拿着林墨给的辞职信，感觉像拿着个烫手山芋。

这是刘清悦在林墨离开后，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她一下子冲到人事经理面前，紧紧抓住人家胳膊。“你有阿墨的消息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快告诉我！”

人事经理苦笑着摇摇头。她哪知道林墨的消息啊，只是拿出林墨不知啥时候放在她办公室的辞职信。“刘总，这是林哥的辞职信。”

“他直接放人事处了，谁都没说，也不知道啥时候放的，我今儿早上整理办公桌才发现。”

刘清悦看着“辞职信”三个字，整个人突然沉默了。很快她苦笑着自言自语：“也对，他都要离开我了，咋可能还回这家公司？”

人事经理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清悦。“刘总，林哥离开和你有关系吗？”

这话让刘清悦愣住了。她这才想起这些年自己提出不公开两人关系，当时林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说：“这些事儿你做主就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刘清悦呆立在原地，眼中闪过悔恨。这些年她把和林墨的关系藏得严严实实，有时候她真以为自己是单身。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和顾昊暧昧不清。

回想起曾经和林墨相处的点点滴滴，刘清悦心里一阵刺痛。她仿佛看到林墨每次给自己泡咖啡时专注的神情，看到他默默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可自己呢，一直都不懂珍惜。

“我怎么这么傻啊！”刘清悦忍不住轻声骂自己。她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乱成一团。

顾昊看着这样的刘清悦，小心翼翼地说：“悦悦，你别太着急，说不定林哥只是暂时离开，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刘清悦停下脚步，看着顾昊，眼中满是痛苦。“不会了，是我把他逼走的。这些年我对他那么不好，他肯定伤心透了。”

顾昊低下头，不敢看刘清悦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自己和刘清悦暧昧不清，或许林墨也不会离开。

就在这时，刘清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拿起手机，以为是林墨打来的，可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喂……”刘清悦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刘清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挂了电话，刘清悦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悦悦，怎么了？”顾昊关切地问。

刘清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公司有个重要项目出了问题，需要我马上处理。可我现在哪有心思啊……”

人事经理也在一旁劝道：“刘总，工作还是要做的，说不定处理完工作，你心情能好点。”

刘清悦无奈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吧，先把工作处理了。但阿墨的事儿，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出办公室，可心里却还想着林墨。她不知道林墨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只希望自己能快点找到他，把一切都挽回。

一次又一次，刘清悦让林墨受了重伤。她都快忘了该怎么经营这段婚姻，也快忘了，总有一个人在默默守着她。

刘清悦突然有些生气，气自己怎么到失去了才醒悟。她早就发现林墨不对劲，却总是习惯性忽视。她更气自己，没能早点看清林墨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五年，三千多个日夜，她早已习惯林墨陪在身边。可到头来，是她亲手把林墨越推越远。

林墨，她的另一半。到了这个份上，刘清悦不想再隐瞒，不想再拖泥带水。要是可以，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林墨是她男人。可现实却苦得发涩。

“准确说，是前夫。阿墨打算和我分开了。”

这话一出，人事经理和顾昊都愣住了。这么爆炸的消息，刘清悦竟瞒了整整五年。公司成百上千的同事，没一个察觉。

顾昊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地上。他不敢置信地指着刘清悦，“悦姐，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单身吗，咋可能有老公？”

看着顾昊满脸震惊，刘清悦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难道说自己只是玩玩？还是说享受和他在一起的刺激新鲜？

事到如今，刘清悦又羞又悔，最后只挤出一句，“对不起！”

顾昊突然把黑色文件夹狠狠朝刘清悦脸上扔去，“你是该道歉，不光是对我，还有林哥！”

就因为她，两个无辜的人被卷进这风波。“所以那天在你家别墅，林哥本想告诉我你俩的关系，被你拦住了。”

顾昊猛地想起那天去刘清悦家别墅的场景。林墨脸上的苦涩，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有些内疚。他抬手一巴掌扇在刘清悦脸上，“你瞒了我们五年，对林哥公平吗？”

“你快说，林哥现在去哪了？”

面对顾昊的质问，刘清悦失魂落魄，“不公平，真的不公平，我现在知道了！”

她摇着头，声音颤抖，“可是阿墨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啊，这些天我到处找他，问遍了他所有朋友，都没有他的消息。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他失望的眼神。我后悔啊，后悔自己当初那么任性，一次次伤害他。我真的想跟他道歉，想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昊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咬着牙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早干嘛去了！你知道这五年林哥过得多痛苦吗？他那么爱你，可你却一次次让他伤心。”

刘清悦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泣不成声，“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他。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就告诉我吧，求你了。”

顾昊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好好反思自己，等林哥想通了，也许会回来找你。”

刘清悦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真的吗？他还会回来吗？”

顾昊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转身离开。刘清悦呆呆地坐在原地，泪水不停地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挽回林墨，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也不清楚，联系不上他了，怎么都找不到，一点消息都没了。”

说完，刘清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人事经理，眼眶血红，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公司员工都有个人资料吧，你快查查，看看里面有没有阿墨的消息。”

人事经理打开电脑，调出林墨以前填的资料。上面的居住地址是刘家老宅，联系电话也是她的，根本没有新消息。刘清悦心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她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用力敲着自己脑袋。

顾昊看着刘清悦这副模样，满是不解，忍不住质问：“你就不知道阿墨家里的消息？”

“你做了他五年的妻子，到底尽了啥义务？”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没人能消失得没影，只能说你从来没把阿墨放心上。”

“刘清悦，你就是个人渣！”

说完，顾昊头也不回地走了。刘清悦低着头，双手捂眼，声音沙哑又哽咽，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指缝滑落。“对，我就是人渣。”

“我对不起阿墨这五年的全心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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