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李走了十年，巷子里的老姐妹都劝李秀英：“秀英啊，该为自己想想了。”谁都没想到，75岁的她竟和同小区丧偶的老张头看对了眼。老张头温和、细心，棋下得好，煮得一手好面，两人常在夕阳下的长椅上低声细语。

老李走了十年，巷子里的老姐妹都劝李秀英：“秀英啊，该为自己想想了。”谁都没想到，75岁的她竟和同小区丧偶的老张头看对了眼。老张头温和、细心，棋下得好，煮得一手好面，两人常在夕阳下的长椅上低声细语。

可这消息刚传到儿子大军耳朵里，就炸了锅。

“妈！您疯了吗？图他啥？年纪一大把让人笑话！”大军从城里风风火火赶回来，嗓门震得窗户纸嗡嗡响，“他老张头那点退休金能养活谁？您名下的房子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女儿小梅话软心硬：“妈，您就不怕将来被人占了窝，我们做儿女的不好处理吗？”

那份久违的、心底刚冒出芽的暖意，被子女迎面泼来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李秀英的心像被两只手狠狠撕扯着。一头是余生难遇的温暖慰藉，一头是亲生骨肉的激烈反对和赤裸裸的财产算计。她沉默了几日，皱纹好像更深了。

再次出现在小区花园时，李秀英眼神呆滞，手里紧紧攥着个破旧的布娃娃，嘴里絮絮叨叨：“乖啊…乖…不怕…”看见老张头，她先是茫然，继而惊恐地往后缩：“坏人！坏人要抢我家！”

老张头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终究没敢上前。邻居们唏嘘不已：“秀英这是受刺激太大，糊涂了？”

大军和小梅慌了神，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都说“老年痴呆症早期”。大军懊悔又松了口气：“妈，您瞧您这身子骨…以后就安心在家吧，哪也别去了。”他暗地里把李秀英的身份证、房产证牢牢收了起来，生怕“糊涂”的母亲干出“糊涂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秀英时而清醒，大部分时间“糊涂”。清醒时，看着镜中刻意模仿痴呆模样的自己，心如刀绞，但她咬着牙继续演下去。她偷偷捡起老张头扔在长椅上看了一半的报纸，摸索着找到了他家电话，趁子女不在，偷偷用老年机打出去。电话接通，听到那熟悉、疲惫却依然关切的“喂？”，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哭声。

一次大军收拾母亲房间，在床垫下翻到一瓶安眠药。他心有余悸地对小梅说：“幸亏妈糊涂了，不然…真怕她想不开。”他悄悄把药扔了，觉得是为母亲好。李秀英躲在门后看得一清二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不是她第一次试图藏药，那是她演不下去时给自己留的退路。

三年后，李秀英突然“清醒”了几天。她拉着大军的手，眼神异常清明，甚至带点哀求：“大军…妈求你件事。”她拿出一份早就签好的文件，“房子…给你…写了你的名字…过户吧…妈信你…你和小梅是妈的亲骨肉…”

大军大喜过望！之前还担心母亲“糊涂”着不好办这事，现在母亲“清醒”状态下主动提出来，简直天赐良机！他二话不说，火速办好了房产过户手续。

办完手续那天，李秀英拉着孙女甜甜的手，看着房产证交到大军手里，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她嘴角牵起一丝几近破碎的微笑，喃喃自语：“好了…债还清了…”

就在这时，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甜甜突然翻出奶奶旧箱子里的一个笔记本，兴奋地跑出来：“奶奶！您年轻时文采这么好？还登过报呀！爸爸你快看！”甜甜无意中翻开一页，上面赫然是老张头的笔迹：

“秀英吾爱：知你为难，演戏非长久计。我愿等，无论十年八年。切莫再做傻事（指藏药），生命宝贵。盼早日撕下面具，光明磊落共黄昏。张正华。”

大军一把抢过笔记本，翻看着那些日期清晰的倾诉、鼓励和爱意，再看看母亲此刻脸上卸下重负后那深不见底的灰败，以及旁边那份崭新的房产证……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妈！您……您这些年……是装的？！” 大军的声音变了调，充满震骇和一种被愚弄的巨大愤怒，更夹杂着一种噬心的恐慌。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李秀英没有看暴怒的儿子，目光飘向窗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妈累了…装不动了…房子给你了…干净了…谁也不欠了…” 那平静下是枯井般的绝望。

甜甜看看暴跳如雷的父亲，再看看仿佛瞬间被抽干所有生机的奶奶，眼泪大颗滚落：“爸爸！你糊涂！为了房子，你把奶奶一辈子最后一点念想都逼没了！她只是想有个人好好陪她走走最后的路啊！”

大军像被重锤狠狠砸在胸口，手里的笔记本“啪嗒”掉在地上。房产证刺眼地躺在桌上，老张头的等待、母亲的绝望、女儿的指责，像无数冰冷的针扎进他心里。这些年，他以为锁住的是财产，原来锁住的是母亲所有的光和热。那沉甸甸的红本子，此刻像一块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为了你好”的辩解，在母亲耗尽心血编织的这场沉痛骗局面前，都苍白得可笑，且充满了铜臭的冰冷。

来源：“馒头”想做娱乐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