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到顾家，叶欣音直接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她需要时间思考，思考这个婚姻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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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摊牌

回到顾家，叶欣音直接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她需要时间思考，思考这个婚姻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然而，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傍晚时分，顾以寒敲响了她的房门。

“欣音，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叶欣音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顾以寒走进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而后移开。

“白医生怎么样了？”她率先开口，语气讽刺。

顾以寒眉头微蹙：“她没事，只是需要静养。”

“真好，有人关心。”叶欣音轻笑一声，“那么，对于我怀孕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以寒沉默片刻，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你确定孩子是我的？”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叶欣音的心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曾经为她不顾生命的男人，竟然怀疑她的忠诚？

“顾以寒，”她的声音颤抖，“你再说一遍。”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我们分房睡已经一个多月了，而你现在才怀孕九周。时间对不上。”

叶欣音气极反笑：“所以你认为我出轨了？在你让另一个女人登堂入室，剥夺我所有权利的时候，我还有心情去找别的男人？”

顾以寒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雨薇怀了我的孩子。”

终于承认了。尽管早已猜到真相，但亲耳听到他承认，叶欣音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梳妆台，勉强站稳。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顾以寒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签了它。离婚后，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叶欣音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她曾经视若生命的婚姻，她深爱入骨的男人，就这样轻易地抛弃了她。

“如果我不签呢？”她抬起下巴，强撑着最后的尊严。

顾以寒眼神一暗：“那就走法律程序。到时闹得人尽皆知，对你没有好处。”

“顾以寒！”叶欣音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还记得吗？三个月前，你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白衣染血。为什么短短几十天，一切都变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以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那场绑架...或许本就不该发生。”

叶欣音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移开目光，“签了吧，对大家都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

叶欣音瘫坐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深爱她的男人会变得如此绝情？那场绑架难道另有隐情？

第二天，叶欣音找到李妈，请她帮忙调查一件事：“李妈，我想知道白雨薇回国前都在哪里，做什么。还有，那场绑架案，警方最后是怎么定性的？”

李妈心疼地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让我儿子去查。他在公安局工作，应该能查到一些消息。”

几天后，李妈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夫人，那场绑架案的主犯在押期间自杀了，案件已经结案。但据他生前透露，他们是受人指使的，目的不只是钱和项目，还要...还要让少爷受伤。”

叶欣音心头一紧：“为什么？”

“据说指使者是个女人，声音很年轻。”李妈压低声音，“而且我查到，白雨薇回国前就在那家主犯妻子治疗的医院工作！”

一切线索都指向白雨薇，但叶欣音想不通她的动机。如果白雨薇想要顾以寒，大可以直说，为什么要策划一场绑架？

除非...那场绑架另有目的。

第八章 真相碎片

叶欣音开始暗中调查白雨薇的背景。凭借顾太太的身份，她很快获得了一些线索。

白雨薇所在的医院提供她的工作证明，显示她在美国期间曾参与一项前沿医学研究——关于记忆植入与篡改的实验性治疗。

与此同时，李妈的儿子也带来了新的消息：绑架案主犯的妻子在案发前接受过一次昂贵的海外专家会诊，会诊医生的签名正是白雨薇。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白雨薇与那场绑架案有关。但叶欣音想不通，她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一天晚上，叶欣音偶然经过书房，听到顾以寒和白雨薇在里面的对话。

“那些药真的有效吗？”是顾以寒的声音。

“当然，只要按时服用，记忆会慢慢恢复的。”白雨薇回答，“不过这个过程不能急，否则可能导致记忆混乱。”

叶欣音心头一震。顾以寒在服用药物恢复记忆？他失去了什么记忆？

她突然想起，绑架案后顾以寒曾住院观察一晚，当时医生说他有轻微脑震荡，但无大碍。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第二天，叶欣音趁顾以寒外出，偷偷进入他的书房。在抽屉最深处，她找到了一瓶没有标签的药片和一本日记本。

翻开日记，前几页的记录还很正常，多是工作安排和佛经心得。但从两个月前开始，笔迹变得有些凌乱，内容也越发诡异。

“昨夜又梦见那个白色身影，看不清面容，但直觉告诉我那很重要...”

“雨薇说我受伤后记忆受损，为何我毫无察觉？”

“见到欣音总是心烦意乱，为何会这样？”

最新的一页上，只有一行字：“那个手串，为何在雨薇那里？”

叶欣音猛然想起，顾以寒那串从不离身的紫檀佛珠，最近确实没有戴在他手上。而白雨薇腕上却多了一串相似的。

她继续翻找，在书架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平板电脑。打开后，需要密码。叶欣音尝试输入顾以寒常用的几个密码，都不对。

最后，她输入了他们结婚的日期——解锁成功。

平板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标题是“婚礼纪念”。叶欣音点开，是她和顾以寒的婚礼录像。画面中的顾以寒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那是她久违的深情。

视频最后，他对着镜头说：“欣音，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一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珍惜你，直到永远。”

叶欣音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个曾经深爱她的男人，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白雨薇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找到你想找的答案了吗？”

第九章 对峙

叶欣音迅速擦干眼泪，转身面对白雨薇：“你到底对以寒做了什么？”

白雨薇悠闲地走进书房，反手关上门：“我只是在帮他找回‘真正’的记忆而已。”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以寒记忆中那段深爱你的过往，根本不曾存在过。”白雨薇微笑着，眼神却冰冷，“他真正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

叶欣音紧紧攥着拳头：“那为什么他要娶我？”

“商业联姻而已，顾家需要你这个孤儿当幌子，掩盖一些商业操作。”白雨薇轻蔑地看着她，“你不会真以为他爱你吧？那个佛子，心里从来只有利益和佛法。”

“你胡说！”叶欣音反驳，“那场绑架，他为了我...”

“为了你？”白雨薇嗤笑一声，“那是我安排的戏码，目的是让他受伤，我好趁机进行记忆干预。没想到他那么拼命，打乱了我的计划。”

叶欣音如遭雷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白雨薇眼神阴冷，“因为顾家害死了我父亲！我要报复！我要顾以寒爱上我，然后我再狠狠抛弃他，让顾家名誉扫地！”

“那你为什么还要怀他的孩子？”

白雨薇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笑得诡异：“孩子？我根本没怀孕。那只是让以寒尽快摆脱你的手段而已。”

叶欣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

“疯的是你！”白雨薇突然厉声道，“明明是个孤儿，却霸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顾太太的位置，以寒的宠爱，都是我的！”

就在这时，书房门再次被推开，顾以寒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声音沙哑，眼神复杂地看着白雨薇。

白雨薇瞬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以寒，你听我解释，欣音她误会了...”

“我听到了全部。”顾以寒打断她，目光冷冽，“那场绑架是你安排的？我的记忆被你动了手脚？”

白雨薇见无法抵赖，索性承认：“是又怎样？你现在吃的药就是我特制的，没有解药，你永远别想恢复真正的记忆！”

顾以寒一步步走近她，眼神痛苦而愤怒：“为什么？我们曾经是朋友...”

“朋友？”白雨薇尖声笑道，“你父亲害死我父亲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世交？”

顾以寒皱眉：“你父亲是意外去世的，与我父亲无关。”

“谎言！都是谎言！”白雨薇情绪失控地大喊，“你们顾家没一个好东西！”

突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向叶欣音刺去：“都是你！如果没有你，以寒早就爱上我了！”

顾以寒眼疾手快地挡在叶欣音面前，刀刃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衬衫。

“以寒！”叶欣音惊叫。

外面的佣人听到动静冲进来，制住了疯狂的白雨薇。顾以寒捂着伤口，对管家吩咐：“报警。”

白雨薇被带走时，歇斯底里地大喊：“顾以寒，你会后悔的！没有解药，你的记忆会越来越混乱，最后变成一个疯子！”

第十章 破碎的信任

白雨薇被警察带走后，顾家陷入一片死寂。

顾以寒的手臂经过包扎已无大碍，但他眼中的痛苦却无法轻易抚平。他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紫檀手串，久久不语。

叶欣音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轻轻放在他面前。

“你早就怀疑了？”顾以寒突然问。

叶欣音点点头：“从你让她住进顾家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顾以寒苦笑着摇头：“我一直以为那些混乱的记忆是因为脑震荡。她说能帮我治疗，我相信了...”

他的声音中满是自责和痛苦。

叶欣音在他对面坐下，轻声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联系了美国的专家，明天就飞过去咨询治疗方案。”他抬头看她，眼神复杂，“对不起，欣音，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一句道歉，等了太久。叶欣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我们的孩子...”她抚摸着小腹，哽咽道，“你还要吗？”

顾以寒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当然要。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尽我所能做一个好父亲。”

那一刻，叶欣音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深爱她的顾以寒。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如她期待的那样顺利。顾以寒的记忆时好时坏，有时他会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叫她“音音”；有时又会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美国专家给出的诊断结果是：顾以寒接受了非法的记忆干预治疗，部分记忆被抑制，部分被篡改。由于治疗不当，他的海马体受损，恢复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

“即使恢复，也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情绪不稳定、记忆混乱等。”专家如是说。

顾以寒回国后，变得更加沉默。他努力尝试与叶欣音重建关系，但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像一根刺，横亘在两人之间。

一天晚上，叶欣音被书房里的动静惊醒。她走过去，发现顾以寒正在砸东西，眼神狂乱而痛苦。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嘶吼着，“那些记忆，那些感觉，都到哪里去了？”

叶欣音试图靠近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别过来！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

那一刻，叶欣音明白，即使真相大白，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个为她白衣染血的顾以寒，可能永远留在了过去。

第十一章 最后的温柔

顾以寒的状况时好时坏。在专家的建议下，他接受了系统治疗，但效果甚微。

叶欣音的孕期进入第四个月，孕吐缓解，腹部微微隆起。顾以寒在清醒的时候，会对她格外温柔，陪她产检，为孩子取名，仿佛变回了从前那个完美丈夫。

但叶欣音知道，这只是表象。他看她的时候，眼神里少了从前那种炽热的爱意，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愧疚。

一天下午，叶欣音在整理衣帽间时，发现了顾以寒藏起来的一本日记。最新的一页上写着：

“今天陪欣音产检，看到屏幕上的小家伙在动。我应该感到喜悦，但心中只有一片空白。专家说被抑制的记忆可能永远无法恢复，那我该如何爱她和孩子？以责任维系的婚姻，对她公平吗？”

叶欣音合上日记，泪水滑过脸颊。她终于明白，即使顾以寒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他们也回不去了。那个深爱她的男人，真的消失在了白雨薇的阴谋中。

当晚，她做了一桌顾以寒喜欢的菜，等他回家。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顾以寒进门后，有些疑惑地问。

叶欣音微笑着摇头：“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席间，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吃得很少，眉宇间带着疲惫。

“治疗不顺利吗？”她轻声问。

顾以寒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医生说我的情况比预想的复杂。欣音，如果我永远无法恢复，你...”

“没关系。”叶欣音打断他，强装笑颜，“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但她在心里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

饭后，顾以寒在阳台静坐。叶欣音走过去，将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

“还记得我们刚结婚时，你常在这里为我诵经吗？”她轻声问。

顾以寒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三个字，击碎了叶欣音最后的希望。

第十二章 离婚协议

孕五月时，叶欣音向顾以寒提出了离婚。

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结果，愣在原地许久才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再爱我了。”叶欣音平静地说，“而我，不想和一个只是出于责任才留在我身边的男人过一辈子。”

顾以寒试图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如果我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不是你伤害了我，是命运对我们开了个玩笑。”叶欣音微笑着，眼中含泪，“那个为我不顾一切的顾以寒，已经留在了那场绑架案里。而我，必须学会放手。”

顾以寒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让律师重新拟定了离婚协议，将名下半数财产划归叶欣音，还包括几处房产和顾氏集团的部分股权。

“这些足够你和孩子衣食无忧了。”他说。

叶欣音没有推辞，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离开顾家的那天，顾以寒站在门口送她。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那一瞬间，叶欣音仿佛又看到了从前那个佛子丈夫。

“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他轻声说。

叶欣音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曾视为家的地方，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因此没有看到顾以寒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和迷茫。

第十三章 新生

叶欣音在江城郊区买了一处小院，安静地待产。李妈不放心她一个人，主动跟来照顾。

顾以寒定期打来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偶尔也会送来一些孕妇和婴儿用品，但从不亲自前来。叶欣音知道，他是在尊重她的决定。

孕七月时，叶欣音接到警方的电话，说白雨薇在拘留期间精神状况恶化，已被转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经调查，她还涉嫌多起医疗欺诈和非法行医案件，即使将来康复，也将面临长期监禁。”警官如是说。

恶有恶报，但叶欣音心中并无快意。白雨薇也是个可怜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最终毁了自己的人生。

孕八月的一个雨夜，叶欣音突然接到顾以寒的电话。他的声音异常焦急：“欣音，我...我梦见你了。”

“什么？”

“我梦见你被绑架，我去救你，然后...”他的声音颤抖，“这是真的吗？那些记忆...正在慢慢回来。”

叶欣音握紧电话，心中百感交集。在他即将完全失去她的时候，记忆却开始复苏，这是多么讽刺的命运。

“以寒，”她轻声说，“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好好生活。”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他说：“对不起，欣音。对不起...”

那通电话后，顾以寒没有再联系她。叶欣音从新闻上得知，他去了西藏，在一个寺庙里静修。记者拍到的照片上，他身着白色僧袍，腕上重新戴上了那串紫檀佛珠，神情平静而超脱。

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孕九月，叶欣音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她为他取名“念安”，寓意一生平安顺遂。

抱着新生儿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和遗憾都化为了浓浓的爱意。这个孩子是她新生活的开始，是她与过去和解的证明。

出院那天，叶欣音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相册，记录着她和顾以寒从相识到结婚的点点滴滴。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

“欣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正式出家为僧。这些日子在佛前静思，终于明白了许多事。爱不是记忆，而是心灵的选择。即使我失去了那些记忆，我的心依然选择爱你。可惜我明白得太晚，已经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念安出生，我很遗憾不能陪伴他成长，但我会在佛前日日为他祈福，也为你祈福。愿你余生安康喜乐，遇得良人，白首不离。 以寒绝笔”

叶欣音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她将信小心折好，放入盒中珍藏。

这不是她曾经期待的结局，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第十四章 重逢

念安三岁那年，叶欣音带着他回到了初遇顾以寒的那座寺庙。

春日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念安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不时回头催促：“妈妈，快点！”

叶欣音微笑着跟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雄宝殿，突然定住了。

殿内，一个身着僧袍的熟悉身影正在清扫。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时光仿佛静止了。

三年不见，顾以寒清瘦了许多，但眼神清澈平静，不再有从前的迷茫和痛苦。

他放下扫帚，缓缓走来。目光先落在叶欣音脸上，而后移向她身边的念安。

“这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念安。”叶欣音轻声回答，低头对儿子说，“念安，叫...师父。”

念安好奇地仰头看着顾以寒，奶声奶气地问：“你是和尚吗？”

顾以寒蹲下身，与孩子平视，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是，我是和尚。”

“我爸爸也是和尚。”念安天真地说，“妈妈说他在很远的地方修行，保佑念安平安长大。”

顾以寒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抬眼看向叶欣音，目光复杂。

叶欣音微微一笑，没有解释。

顾以寒重新看向念安，轻声问：“你叫念安？几岁了？”

“三岁！”念安伸出三根手指，“妈妈说，我是在寺庙里有的，所以和佛有缘。”

叶欣音脸一热，没想到儿子会记得她随口说的话。

顾以寒的唇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抚摸念安的头发：“是啊，你和佛有缘。”

他站起身，对叶欣音说：“谢谢你把孩子教得这么好。”

“他一直很乖。”叶欣音看着在院子里追逐蝴蝶的念安，眼神温柔。

两人沉默片刻，顾以寒突然说：“我的记忆，恢复了大半。”

叶欣音惊讶地看向他。

“在佛前静修的这些日子，那些被封锁的记忆慢慢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充满了歉意和感激，“我想起了所有事，包括我有多么爱你。”

叶欣音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他轻声重复，眼中有着释然，“你现在...过得好吗？”

“很好。”叶欣音微笑，“我开了一家花店，生意不错。念安也健康活泼。”

“那就好。”顾以寒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在院子里玩耍的念安，“他长得像你。”

“眼睛像你。”叶欣音轻声说。

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的爱恨痴怨，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

第十五章 缘起缘灭

叶欣音带着念安在寺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她独自来到大雄宝殿，发现顾以寒早已在那里诵经。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闭目诵经的样子，一如当年那个不染尘埃的佛子。

叶欣音没有打扰他，悄悄退了出去。

早饭后，她带着念安向顾以寒道别。

“要走了？”他问，眼神平静。

“嗯，下午的飞机。”叶欣音点头，“花店不能离开太久。”

顾以寒从腕上褪下那串紫檀佛珠，蹲下身戴在念安的手腕上：“这个送给你，保佑你平安长大。”

念安好奇地摸着佛珠，抬头看叶欣音：“妈妈，我可以要吗？”

叶欣音眼眶发热，点了点头。

“谢谢师父！”念安开心地扑进顾以寒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顾以寒显然没有料到这个举动，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温柔地抱住孩子，久久没有松手。

送他们到寺门口时，顾以寒突然说：“那本相册，是我寄给你的。”

叶欣音微笑：“我知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念安的事？”

“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叶欣音看着远处玩耍的念安，轻声道，“你已经选择了你的路，我尊重你的选择。”

顾以寒沉默片刻，最终只是说：“保重。”

“你也是。”

叶欣音抱起念安，转身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山路蜿蜒，春光明媚。念安趴在她肩上，突然问：“妈妈，那个师父为什么哭了？”

叶欣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将儿子抱得更紧了些：“因为他说再见了。”

“说再见就要哭吗？”

“有时候是会的。”叶欣音亲了亲儿子的脸颊，“但没关系，哭过之后，就会变得更好。”

山路尽头，一辆出租车等在那里。叶欣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隐在云雾中的寺庙，然后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缘起缘灭，如露如电。她与顾以寒的故事，终于在这一刻画下了句点。

而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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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五年后，叶欣音的花店“念安花坊”已经成为江城小有名气的网红店。

一个春日的下午，她正在为客人包扎花束，店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

“欢迎光临...”她抬起头，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店门口的男人身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腕上空无一物，手中捧着一束洁白的铃兰。

“听说这里的花最能表达心意。”顾以寒微笑着走近，“我想买一束花，送给我一直爱着的女人。”

叶欣音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还俗了。”他轻声解释，“在佛前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佛度有缘人，但缘分需要自己把握。”

他将铃兰递到她面前：“欣音，我错过了太多，不想再错过了。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叶欣音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那里不再有迷茫和痛苦，只有坚定和温柔。

这时，放学回来的念安蹦蹦跳跳地跑进店里：“妈妈，我回来了！今天老师表扬我了...”

看到顾以寒，他愣了一下，歪着头打量这个陌生的叔叔。

顾以寒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念安，我是爸爸。”

念安惊讶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叶欣音。她含泪点头。

小家伙想了想，突然扑进顾以寒怀里：“爸爸！你终于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

顾以寒紧紧抱住儿子，抬头看向叶欣音，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

叶欣音看着相拥的父子，终于露出了微笑。她接过那束铃兰，轻声道：“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

窗外，阳光正好。

完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