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老年农民曾播种国家的根基,却难觅晚年的安宁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2 10:30 1

摘要:昨晚的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的释然。他告诉我,前不久说要卖的第二头牛,终于被买主付清钱,牵走了。这是一年多来,他卖掉的第二头牛。两头自家母牛生养的牛犊,几乎没有牛仔和饲料的成本,换来一万多块钱的收入。在父亲看来,这是一笔“净赚”的人工钱,比伺候田地要强

原创 付建云 雲見福者 广东

昨晚的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的释然。他告诉我,前不久说要卖的第二头牛,终于被买主付清钱,牵走了。这是一年多来,他卖掉的第二头牛。两头自家母牛生养的牛犊,几乎没有牛仔和饲料的成本,换来一万多块钱的收入。在父亲看来,这是一笔“净赚”的人工钱,比伺候田地要强上不少。

然而,这份“收入”的背后,是母亲沉甸甸的担忧与辛劳。母亲坚决不赞成父亲养这六头牛。在她看来,这无异于将自己牢牢地拴在了牛绳上。每天天不亮就要牵牛出栏,上下午雷打不动地要牵去水草丰美的地方喂牛,夜里再一一牵回。生活被切割成以牛为中心的片段,连走一趟亲戚,都像打仗一样,来去匆匆,心里始终悬着,怕牛们饿了、渴了、出了意外。

前几年,闲不住的老两口还开垦了些闲置的荒地,轮番种上油菜、大豆和花生。我没有细算过那究竟是几亩,只知道一年到头,地里所有的收成换成钞票,也不过一千来块。任何一个了解农村的人都知道,对于七十岁的老人而言,这一千块钱,是每一锄头翻垦泥土、每一株弯腰拔除野草、每一次顶着毒辣日头抢收打场,用纯粹的体力与汗水换来的。这些农活,如今的年轻人早已不愿触碰,因为付出的劳力与微薄的收获实在不成正比。也只有他们这一辈人,还在固执地、甚至是别无选择地,重复着这样的劳作。

父亲的养牛生涯,始于五年前。那时,他因肺部做了一个手术,不得不离开了他奋斗了四十多年的建筑工地。从二十几岁起,父亲就是一名钢筋工,看图纸、核算整栋楼的钢筋用量、焊接……他掌握的技术,甚至连许多所谓的“总工”都自愧不如。然而,“中国式农民”的悲哀在于,那一纸农村户口,让他始终只能被称作“农民工”,而非真正的建筑工人。四十多年的风雨兼程,换来的不是退休金,而是疲惫的身体和不得不重返土地的命运。

而母亲,则是在田埂上走了这大半生。大多数时候,是她一个人在支撑着这个家的“大后方”。三十多年前,她一个人种着六亩多水田、三亩旱地,十多年前还要照看年幼的孙辈。如今回想,简直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熬过那些岁月的。只有在最繁忙的收割时节,父亲才会从工地赶回,短暂地搭一把手。正因一生都与田地为伴,母亲对农活的辛苦体会得最为深切。如今老了,她想通了,也干“怕”了,只求清闲,不愿再被土地和牲口捆绑。

于是,这个家庭内部关于“养几头牛”的分歧,本质上是两个老年农民夫妇在面对晚年时,无奈而真实的生存策略。母亲想“止损”,放下重负;父亲却觉得,只要还能动弹,就要为自己挣一份生活费。因为他们每人每月一百多块的补贴,在当下的物价面前,实在是杯水车薪。

从新中国成立到二十一世纪初,中国的工业化进程,其最初的积累与基石,正是由数以亿计像我父母这样的农民用农业税、工农业产品“剪刀差”和廉价的劳动力筑就的。有学者指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农民对国家的贡献超过了工人。然而,当为国家奉献了青春的建设者们垂垂老矣,公务员、工人、教师、医生等群体可以凭借退休工资安享晚年时,广大的老年农民,却依然要在古稀之年,为自己的基本生活而继续劳作。

这或许是当今中国最值得关注的不公之一。特别是对于我父母这一代七十岁以上的农民,如果他们年轻时未能通过其他途径积累财富,而是老老实实地在田地里耕耘,在工地上流汗,那么晚景的凄凉与压力便难以避免。长年累月的重体力劳动早已透支了他们的健康,而生活的重担却仍未卸下。

如今,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国力与财富今非昔比。我们完全有能力,也更有责任去反哺这一代为共和国奠基的群体。如果能建立健全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让老年农民也能享受到一份体面的、足以维持基本生活的养老金,哪怕只有城市退休职工的一半或三分之一,那么,他们晚年的牛铃声中,或许会少一些焦虑,多一些从容;他们曾为这个国家付出的青春与汗水,才能真正称得上没有被辜负。

这不仅仅是我的家事,更是一个关乎社会公平与历史良心的时代之问。

此日记写于2025年10月1日

来源:草根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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