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代萧观音哀册与银币:历史尘烟中的独特密码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12 01:52 1

摘要:在辽宁省博物馆 “古代辽宁” 展厅的中央展柜里,一方长约 120 厘米、宽 60 厘米的汉白玉哀册静静矗立。它没有金银器的璀璨光泽,也没有瓷器的绚丽纹饰,却以温润如玉的质地、工整镌刻的双色文字,周身萦绕着千年岁月的沉静气息。若你俯身细观,能看到石面边缘残留的细

辽代萧观音哀册与银币:历史尘烟中的独特密码

在辽宁省博物馆 “古代辽宁” 展厅的中央展柜里,一方长约 120 厘米、宽 60 厘米的汉白玉哀册静静矗立。它没有金银器的璀璨光泽,也没有瓷器的绚丽纹饰,却以温润如玉的质地、工整镌刻的双色文字,周身萦绕着千年岁月的沉静气息。若你俯身细观,能看到石面边缘残留的细微风化痕迹,那是辽代至今风沙侵蚀、时光打磨的印记。这方哀册宛如一把精心锻造的青铜钥匙,轻轻转动间,便打开了辽代中期那段充满风云变幻、权力倾轧与悲情色彩的历史闸门。而在哀册下方的透明展托中,三枚直径约 3 厘米的银质钱币静静相伴 —— 它们表面虽已布满暗褐色的氧化斑纹,边缘因流传而略显磨损,但正面 “大康通宝” 四字仍清晰可辨,似一组神秘的符文,默默诉说着属于那个游牧王朝独有的文化密码、宫廷秘事与丧葬智慧。

“哀册” 作为古代皇室最高等级的丧葬文书,其规制与工艺历来彰显着王朝礼制。据《通典・礼典》记载,唐代皇室哀册多以 “玉简三十枚,长一尺,阔二寸,厚五分,以金绳连缀”,宋代则延续金缀玉简的传统,尽显皇家的奢华与庄重。但辽博收藏的这方萧观音哀册,却打破了中原王朝的形制传统 —— 它以一整块产自辽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的汉白玉雕刻而成,石质细腻无杂质,通体洁白如凝脂。哀册整体呈长方形,顶部雕刻着简化的卷云纹,四角打磨得圆润光滑,底部设有凹槽式石座,造型酷似缩小版的石碑墓志,既保留了契丹民族对石材的偏爱,又融入了汉式碑刻的庄重感。

更令人惊叹的是,哀册的正反两面均刻有文字:正面为契丹大字,字体雄浑奔放,笔画间透着游牧民族的豪迈;背面为汉文楷书,字迹工整秀丽,一笔一画皆符合中原书法的法度。两种文字交错排布,宛如两条缠绕的历史丝线,将一段尘封的悲剧娓娓道来。其中汉文部分由辽代重臣张琳撰写,这位曾官至中书令的文人,以严谨的笔法记录了 954 字的内容,不仅详细记载了萧观音的生平,更暗含对这位皇后的惋惜之情 —— 这在《辽史・后妃传》中也有佐证,书中称张琳 “善属文,尤长碑志,其为宣懿皇后哀册,辞婉情切,时人传之”。

从文字记载中,我们得以还原萧观音的传奇人生:她出身于辽代最显赫的后族萧氏,祖父是辽兴宗时期的北府宰相萧孝穆,父亲萧惠更是历经三朝的开国功臣。凭借家族底蕴与自身天赋,萧观音自幼饱读汉家典籍,既能吟诗作赋,又善弹琵琶,《辽史》中称其 “姿容端丽,慧而知书,尤善琵琶”。15 岁时,她因一次宫廷宴会上的即兴诗作,被当时还是燕赵国王的耶律洪基看中,册封为王妃;16 岁(清宁元年,1055 年)随丈夫登基,正式成为辽道宗的皇后。初期的十年间,夫妻二人青梅竹马、恩爱甚笃 —— 道宗曾在诗中赞她 “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而萧观音也以《君臣同志华夷同风应制》一诗回应,劝说道宗 “虞廷开盛轨,王会合奇琛。到处承天意,皆同捧日心”,尽显贤后风范。

然而,文字的后半段画风急转,将那场震惊朝野的 “《十香词》冤案” 清晰呈现。当时,辽道宗沉迷狩猎,疏于朝政,奸臣耶律乙辛趁机把持朝政,权倾朝野。太子耶律浚成年后,多次上书弹劾耶律乙辛的不法行为,成为其专权路上的最大障碍。为扳倒太子,耶律乙辛将矛头指向了太子的母亲萧观音 —— 他暗中指使心腹、宫廷乐师赵惟一伪造证据,谎称萧观音与赵惟一私通,并炮制出一首名为《十香词》的艳诗,谎称是萧观音所作。

据《辽史・耶律乙辛传》记载,耶律乙辛将 “证据” 呈给道宗时,道宗 “览之大怒,召后对质,后辩之甚力,帝不省,赐后死”。年仅 36 岁的萧观音,在绝望中写下《绝命词》后,自缢身亡。更令人扼腕的是,道宗盛怒之下,竟下令将萧观音的尸体用粗糙的苇席包裹,送回其娘家萧府,“归其尸于家”—— 这在重视丧葬礼仪的辽代,对于一位曾身居后位的女性而言,无疑是极致的羞辱。

直到乾统元年(1101 年),萧观音的孙子天祚帝耶律延禧继位后,这位被冤死的皇后才得以平反。天祚帝深知祖母的冤屈,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 “诏为宣懿皇后平反,复其尊号,迁葬庆陵”(《辽史・天祚帝纪》)。他派人前往萧府旧址,找回被草草埋葬的祖母遗骨,以皇后之礼重新洗沐装裹,配以东珠、金饰等陪葬品,将其与辽道宗合葬于辽庆陵(今内蒙古巴林右旗索博日嘎镇),并追谥她为 “宣懿皇后”。而这方汉白玉哀册,便是在迁葬之时专门雕刻而成 —— 它不仅是对萧观音一生的正式盖棺定论,更成为了那段宫廷权力斗争与悲情命运的永恒见证,如今,哀册上 “玉碎珠沉,惟留懿范;天荒地老,永播芳名” 的铭文,仍在无声诉说着这段千年悲剧。

这几枚与哀册相伴的银币,并非考古工作者通过正规发掘所得,它们的现世,源于一场发生在民国时期的、充满争议的盗墓事件。1930 年,当时的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绰号 “汤二虎”),其儿子汤佐荣效仿军阀孙殿英盗掘清东陵的行径,以 “勘察古文化遗址” 为名,率领大批军队与工兵,带着炸药、铁锹等工具,强行闯入辽庆陵所在的山谷。据《热河省志・文物篇》记载,汤佐荣的军队用炸药炸开了辽庆陵中规模最大的道宗陵 —— 永福陵的宫门,涌入陵墓后却大失所望:辽庆陵早在金朝灭辽时(1125 年),就已被金兵洗劫一空,“金初,庆陵遭兵燹,珍宝殆尽”(《金史・太宗纪》),陵墓内只剩下空荡荡的墓室、残破的壁画和几方大型石刻,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珍宝。

不甘心空手而归的汤佐荣,将目光投向了陵墓后室中那方保存完好的汉白玉哀册 —— 他认为这方刻有文字的大石,或许能卖个好价钱,便下令士兵将其搬运出宫,打算作为 “战利品” 运回自己在承德的府邸。就在十余名士兵费力地将哀册从石座上抬起时,有人发现哀册下方的石座缝隙中,散落着几枚造型奇特的银质钱币:它们比当时流通的银元略小,厚度约 2 毫米,正面刻有 “大康通宝” 四字,背面则无纹饰,边缘有明显的手工铸造痕迹。“大康” 正是辽道宗耶律洪基的年号(1075-1084 年),而银币的材质与工艺,显然并非普通流通货币。

据《民国盗墓史・北方卷》《辽代钱币考》等史料记载,汤佐荣当时并未将这些银币放在眼里 —— 在他看来,这些 “不起眼的银片子” 远不如黄金、玉器值钱,反而将其中 30 多枚当作工钱,随意分给了参与盗陵的工兵和当地村民。就这样,这批本应沉睡在帝王陵墓中的珍贵文物,流入了民间,开始了它们颠沛流离的旅程。直到上世纪 50 年代,辽宁省文物部门在开展辽庆陵调查时,才从当地老人的口述中,得知了银币的存在,并开始追踪这批文物的下落。

后来,经过中国钱币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专家的联合考证,普通的 “大康通宝” 铜钱在辽代钱币中已属精品 —— 它们铸造于辽道宗大康年间,采用翻砂法铸造,钱文清晰,铜质精良,主要出土于我国东北地区的辽代遗址和墓葬中,目前存世量约数千枚。而银质的 “大康通宝” 则极为罕见,截至目前,全国公开报道的仅十余枚。专家们通过对银币的成分分析(含银量约 92%)、铸造工艺(手工捶打与翻砂结合)及出土背景推断,这些银币极有可能是辽道宗去世时(1101 年),专门为其葬礼铸造的 “瘗钱”(用于殉葬的钱币),用途是 “镇墓、护灵”,象征着逝者在另一个世界的 “财富”。萧观音平反后与道宗合葬时,天祚帝为遵循 “帝后同礼” 的制度,便延续了这一丧葬礼仪,将银币放置在哀册之下,希望以贵金属的 “灵性”,护佑这位冤死皇后的亡灵。

银质 “大康通宝” 的命运,远比人们想象的更为曲折 —— 它们中的一部分,在民间流传了半个多世纪后,险些毁于熔炉。上世纪 80 年代初,我国正处于工业化初期,各地纷纷建立废铜厂,大量从民间回收废旧金属(包括铜、银、铅等),用于冶炼工业原料。这些回收的废旧金属中,时常夹杂着古代的青铜器、钱币、金银器等文物,废铜厂因此意外成为了 “文物宝库”。

在太原电解铜厂,就发生过一段抢救银币的传奇故事:当时的副厂长雷毓祺,是一位业余文物爱好者,他深知废旧金属中可能藏有文物,便主动向厂领导申请,成立了一支由 3 名工人组成的 “文物捡选小组”,每天在送进熔炉的废金属料中仔细筛选。据雷毓祺后来在《文物天地》杂志上发表的回忆文章记载,1983 年的一天,他在一堆混杂着旧银器、铜钱的废料中,发现了一枚被油污包裹的银质钱币 —— 他小心翼翼地用棉布擦拭后,“大康通宝” 四个字赫然出现。凭借多年的收藏经验,雷毓祺意识到这枚银币非同寻常,立即将其送到山西省文物局鉴定。经专家确认,这枚银币正是 1930 年辽庆陵被盗出的 “大康通宝” 瘗钱,具有极高的历史与文物价值。

这枚银币的发现,在当时的钱币收藏界引起了轰动 —— 它不仅填补了辽代银币研究的空白,更为考证辽代丧葬制度提供了实物证据。最终,这枚银币被妥善保护,并入藏山西博物院,成为该馆 “辽金文物展” 的镇馆展品之一,如今,游客仍能在展柜中看到它的身影,旁边的说明牌详细介绍了它的出土与流转故事。

进入 21 世纪后,随着收藏市场的升温,银质 “大康通宝” 偶尔会出现在拍卖场上。2016 年,一枚品相较好的 “大康通宝” 银币(评级为 “极美品”),在某知名拍卖公司的 “辽金古钱专场” 拍卖中,以 10.8 万元的价格成交;更早之前的 2008 年,嘉德拍卖也曾上拍过一枚同款银币,虽因当时市场对辽代钱币的认知度不高而流拍(起拍价 5 万元),但也从侧面反映出这类银币的稀缺性。值得一提的是,2023 年,一枚带有清晰铸造痕迹的 “大康通宝” 银币,在香港苏富比的 “中国古代钱币专场” 中,以 18.6 万元的高价落槌,较 2016 年的成交价上涨了 72%—— 这一市场表现,不仅体现了它们在收藏界的独特地位,更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辽代钱币文化,以及背后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为何辽代皇室会选择将银币与哀册一同放入陵墓?这背后藏着契丹民族独特的文化信仰与丧葬习俗,是游牧文化与汉文化深度融合的产物。契丹人起源于东胡族系,在建立辽王朝之前,长期过着 “随水草而居” 的游牧生活,信仰原始的萨满教 —— 这种宗教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性,而萨满(巫师)是沟通人与神灵、亡灵与现实世界的桥梁。在萨满教的观念中,钱币并非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被赋予了 “通神、护灵” 的神圣意义 —— 他们相信,白银作为一种珍贵的金属,具有 “净化亡灵、驱邪避凶” 的作用,而刻有帝王年号的银币,更是能凭借 “皇权的力量”,为逝者的灵魂开辟通往 “天界” 的道路,同时抵御邪恶力量的侵扰。

这种丧葬习俗,与汉人的 “玉衣” 文化形成了鲜明对比。汉人贵族去世后,会穿上由玉片制成的 “金缕玉衣”“银缕玉衣”,认为 “玉,石之美,有五德”(《说文解字》),玉能防腐,助亡灵不朽;而契丹的大贵族,则在吸收汉文化丧葬礼仪的基础上,保留了本民族的传统 —— 他们习惯佩戴黄金或白银打造的 “覆面”(面罩),穿着由金属丝编织的 “网衣”(网格状葬服),再搭配上象征财富与神性的银币、银饰,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丧葬体系。据《辽史・仪卫志》记载,辽代皇室成员的葬礼中,“银钱百枚,置于棺四角,以镇四方邪祟;哀册立于棺前,以记其功”,这与萧观音哀册下发现银币的情况完全吻合。

萧观音哀册与银币的组合,正是这种文化融合的典型代表 —— 以汉式的哀册(记录生平、彰显礼制)承载历史记忆,以契丹萨满教的银币(护佑亡灵、沟通天地)寄托精神信仰,将物质与精神、现实与超自然巧妙地联系在一起。这种 “汉制为表,契丹习俗为里” 的丧葬模式,不仅体现了辽代 “因俗而治” 的治国理念,更展现出辽代 “以钱载道、以礼育人” 的独特文化智慧 —— 它告诉我们,辽代并非是人们印象中 “只懂游牧、不懂文化” 的王朝,而是一个善于吸收、融合不同文化的文明体。

在如今的收藏市场上,机制银元(如 “袁大头”“龙洋”)往往更受藏家青睐 —— 这类诞生于清末民初的银元,因铸造量较大、存世相对集中,且有 PCGS、NGC 等国际专业机构提供评级封装(即藏家口中的 “P 盒”),凭借标准化的鉴定体系和清晰的市场定价,成为了收藏市场中的 “硬通货”。相比之下,像辽代 “大康通宝” 这样的古代银质钱,却常常处于被忽视的状态 —— 它们存世量稀少,缺乏统一的鉴定标准,且相关研究资料相对匮乏,导致很多藏家对其望而却步。

但实际上,古代银币承载的历史文化价值,远比机制银元更为深厚。每一枚古代银币,都是特定历史时期政治、经济、文化的 “活化石”:以这枚 “大康通宝” 银币为例,从材质上看,它的含银量达 92%,反映了辽代中期发达的金属冶炼技术 —— 据《辽史・食货志》记载,辽代在中京(今内蒙古宁城)设有 “银冶”,专门负责开采银矿和铸造银器,“中京银冶,岁出银数千两,以给国用”;从工艺上看,银币采用 “翻砂铸造 + 手工修边” 的方法制成,钱文 “大康通宝” 四字为隶书风格,既保留了辽代书法的特色,又吸收了北宋钱币的字体特点,体现了辽宋文化的交流;而从历史背景来看,它与萧观音的悲情命运、辽代的宫廷斗争、萨满教信仰紧密相连,是研究辽代后妃制度、丧葬礼仪、宗教文化的重要实物资料。

近年来,随着考古研究的深入和文物保护意识的提升,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开始呼吁重视古代银质钱的保护与研究。2021 年,中国钱币学会专门召开 “辽代银币学术研讨会”,来自全国的专家学者围绕辽代银币的铸造工艺、流通情况、文化意义等展开深入探讨;2023 年,辽宁省博物馆推出 “辽代钱币特展”,将萧观音哀册与银质 “大康通宝” 一同展出,让更多观众了解到这两件文物背后的故事。相信在未来,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和市场认知度的提高,这些被岁月尘封的 “历史密码”,终将绽放出属于它们的独特光芒。

如今,当我们站在辽宁省博物馆的展厅前,凝视着那方汉白玉哀册与相伴的银币,仿佛能穿越千年时光 —— 我们能看到萧观音在

来源:悟空聊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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