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统计令人惊心：至2050年，感染鲍曼不动杆菌将致使3900万人丧失生命，此数目比诸多国家的总人口还要多，比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这三种传染病一年的死亡人数总和都多。

文｜一只筷子

编辑｜小茴香

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统计令人惊心：至2050年，感染鲍曼不动杆菌将致使3900万人丧失生命，此数目比诸多国家的总人口还要多，比艾滋病、结核病和疟疾这三种传染病一年的死亡人数总和都多。

细菌的进化速度远超人类想象。20世纪40年代青霉素问世时，人们以为找到了对付所有细菌感染的万能武器。

短短数年后，首批耐青霉素的金黄色葡萄球菌便出现了，自那时起，人类与细菌的这场军备竞赛便未曾停歇，每当科学家研制出新型抗生素，细菌都能在几年之内寻得应对之策。

当下医学界最犯难的是一种名为“革兰氏阴性菌”的超级细菌，它们有两层细胞壁，好似穿了两层盔甲一般，大多数抗生素都穿不透它们。

其中的鲍曼不动杆菌颇为棘手，在重症监护室里传播迅速，感染后死亡率可达42.6%，此细菌常侵袭使用呼吸机之人以及免疫力低下的患者，医护人员称其为“病房杀手”。

抗生素研发的黄金时代早已过去。从1987年到2017年的30年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只批准了4类全新的抗生素。

对比之下，1930年到1970年的40年间，科学家发现了大部分我们今天仍在使用的抗生素类别。这种研发速度的急剧下降并非偶然。

制药巨头们纷纷离开抗生素市场，其中存在冷酷的商业缘由，一款治高血压的药物，可让患者服用数十年，每年能赚取数十亿美元。

抗生素却截然不同，患者通常只需服用一周，而且为了延缓耐药性，新抗生素往往被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保留使用，处方量极少。这种使用模式让抗生素的投资回报率微乎其微。

诺华、辉瑞、百时美施贵宝等医药巨头陆续关闭抗生素研发部门，2018年，诺华将其抗感染药物部门以9.5亿美元价格卖给一家专业公司

同年，辉瑞停止了大部分抗生素研发项目，从商业角度而言，这些决定全然合理；但从公共健康角度来看，则是灾难性的。

小型的生物技术公司欲填补这一空缺，不过它们面临诸多挑战，开发一种新抗生素需耗时10到15年，所投入的资金往往超过10亿美元。

即便临床试验取得了成功，也有可能因为商业前景不清晰而拿不到足够的投资，在过去的10年中，起码有10家专注搞抗生素研发的公司倒闭或者被收购。

抗生素滥用，乃致使超级细菌出现的主要缘由，在部分发展中国家，抗生素可在药店随意购买，无需医生开具处方。

患者感冒发烧就服用抗生素，剂量不足或疗程不完整的情况比比皆是。这种不当使用为细菌产生耐药性创造了理想条件。

畜牧业里抗生素的使用更让人犯嘀咕，全球有73%的抗菌药物销售额是从动物养殖那来的；在很多国家，抗生素不光用来给动物治病，还被加到饲料里去促生长。

一头猪从出生到长到可以出栏，也许会接触十来种不一样的抗生素，这些药物残留最后进到食物链里，在环境中循环，给耐药菌创造了比较大的繁殖空间。

中国的状况尤为严峻，中国乃世界最大的抗生素生产国与使用国，每年产出约21万吨抗生素，其中半数用于畜牧养殖。

有些地区医院的鲍曼不动杆菌碳青霉烯类耐药率已达80%，较欧美国家平均水平高出许多，此数字背后，是多年累积而成的不良后果。

人工智能为抗生素研发带来新的希望，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团队运用机器学习算法，于数日内便从1亿个化合物中筛选出具有抗菌潜力的候选分子。传统方法需要数年才能完成的工作，AI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完成。

2020年，该团队发现了一种名为halicin的新型抗生素，能够杀死包括鲍曼不动杆菌在内的多种耐药菌。

噬菌体疗法又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这些专门针对细菌的病毒在抗生素被发明之前就被用于治疗感染，之后由于抗生素的广泛应用而被搁置一旁。

噬菌体具有很强的特异性，仅针对特定种类的细菌进行攻击，不会损害人体有益的菌群，比利时、格鲁吉亚等国家已经在临床上运用噬菌体治疗超级细菌感染，成效颇为令人振奋。

2024年，首个专门针对碳青霉烯耐药鲍曼不动杆菌的新药Xacduro在中国获批上市。这是15年来第一个获批的新类别抗生素，为无药可用的患者带来了曙光。

这款药物采用了全新的作用机制，可通过抑制细菌的β-内酰胺酶，使抗生素恢复杀菌能力

好多国家的政府都已经开始留意这个问题，英国就弄出个10亿英镑的抗微生物耐药性创新基金，专门用来支持新抗生素的研发。

美国出台《产生抗生素激励法案》，给新抗生素额外的市场独占期；德国构建“推拉结合”的激励机制，一边通过研发资助推动创新，一边依靠采购保障激发市场需求

预防比治疗重要的观念正被众人接受，瑞典严格把控抗生素的使用，使得医院的感染率降低了50%；荷兰采用“搜索并摧毁”的方式对所有住院病人检查耐药菌，有效地控制了超级细菌的传播。这些经验表明，将感染控制做好，合理使用抗生素，可显著使耐药性发展变缓

疫苗的作用不容忽视。通过预防感染来减少抗生素使用是治本之策。肺炎球菌疫苗的广泛接种使儿童肺炎发病率下降了90%，相应地减少了抗生素的使用。

新冠疫情期间开发的mRNA疫苗技术，为快速开发针对耐药菌的疫苗提供了新思路。虽然世间不乏有幸运儿，但还有千千万万的患者在等待新的治疗选择。

对抗超级细菌的战斗尚未终结，每一次使用抗生素都有可能培育出新的耐药菌，每一种新出现的抗生素或许很快就会失效。

人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对待抗生素的态度，把它当作宝贵的公共资源，而不是普通的商品，只有人类一起努力，才能在这场没硝烟的战斗里拿下最后的胜利。

来源：鸿毛有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