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人都道成王与荣华公主鹣鲽情深,琴瑟和鸣,是大燕夫妻之典范,人人艳羡。
是成王府唯一的女儿,我的父亲战功赫赫,是大燕第一个异姓王。
我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女儿荣华公主,嫁给父亲18余载。
人人都道成王与荣华公主鹣鲽情深,琴瑟和鸣,是大燕夫妻之典范,人人艳羡。
而我刚出生就被圣上亲封和懿郡主,是整个盛京除皇后和公主外最尊贵的女子。
我原以为以我的身份,我的才情足矣让我幸福一生。
直到我嫁给父亲最看重的门生之后,我才知道了原来我这16年的幸福生活原来都是一个阴谋。
这16年自以为是的宠爱都是为了推我进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
当我逃出这个甜蜜地狱,把剑架在我尊贵父王脖子上面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从一出生就是个错误
「父王,是非对错,现在只由女儿来决定。」
也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和懿。
1
元化13年,我15岁,父亲把我许配给了她最得意的门生,林秋阳。
现任—军营都尉。
父王在府里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忤逆父王即使我不喜欢他,也只能嫁给他。
我也问过父王为何要把我嫁给他。
我在书房里,看着这个父亲,轻声地问道:
「父王,为何是林秋阳?」
我见父王沉默不语,又添了一句
「您放心我会嫁的,我只是想问问
父王见我对这庄婚事没有异议,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道:
「他人不错,可以托付终身,嫁给他,你会幸福的。」
便再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了。
我心里也还是不解,但我不敢去问我的父王。
父王虽然明面上对我很好,总是端着一副笑脸,但只有我知道在没人的地方他是怎样的。
6岁那年时,我的婢女去替我拿吃食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荷花池边玩耍,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水中。
我的父王正好从旁经过。
可是他看着小小的我在荷花池里奋力挣扎,无动于衷。
我多么想呼喊让我的父王救救我,可是我喊不出来,只能在水里不断地扑腾,渐渐往水里沉去。
在最后一刻,是我的丫鬟拿完吃食回来,看见我掉入水中,大声呼救,引了人前来才有人救的我
我醒以后,父王也在身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问我可好些了
可是我看着父王这张熟悉的面孔,却不由得害怕起来。
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总之这一幕画面在我脑海里多年挥之不去。
只是再也不能从容的面对父王。
我也不敢表现,只能对父王说自己累了,想多休息一会儿才让父王离开。
自此之后,我便知道了,父王和母妃都有很多秘密,我不能知道的秘密。
2
终于到了我快要嫁人的日子。
上京最美的和懿郡主要嫁人了,不少贵女都偷偷松了口气。
不过,也为我可惜,可惜我如此美貌才情,却嫁给了区区一四品小官。
其实我和上京的贵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我会嫁给我的表哥,三皇子府的世子,阮瑾玉。
毕竟我们门当户对,也还算青梅竹马。
可任谁也没想道我会嫁给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还有15日我就要嫁为人妻了,嫁给了我父王为我亲选的人。
「小姐,小姐,你看王爷给您准备的嫁妆单子,奴婢眼睛都看不过来了,简直是把半个王府都给您陪嫁了呀!」
小桃在旁叽叽喳喳的看着嫁妆单子开心的挪不开眼。
看着父王送来的嫁妆单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知父亲知可能是疼我的,甚至觉得会为了自己的脸面给我准备不菲的嫁妆。
可我也没想到,给我准备的嫁妆竟如此多,竟然毫不逊色于公主,贴进去了王府大半家财。
我望着这长长一串嫁妆单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小桃,母亲今日可有遣人来说些什么?可有嘱咐我几句?」
「小姐..王妃她最近身子不好,许是忘了」
「忘了,又忘了,从小就爱忘记很多事情,我的喜好,我的生辰,甚至现在….」
我倚在窗边喃喃自语,紧紧的捏住在我8岁生辰时母妃送给我的玉佩。
是的,在我15年的时间里,15个生辰,母妃送给我的只有这一枚玉佩。
算了,至少我的父王,平日里对我还算好,常常在人前说,要把母亲亏欠我的那一份补回来,让我别怪母亲说,母亲只是生性冷淡。
可是我知道母妃原来不是这样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知道母亲不是这样。
之前前进宫之时,见到过以前照顾过我母妃的奶嬷嬷—陈嬷嬷。
她曾对我说过,我母妃的性子十分活泼,当年还为了偷偷出宫玩还做了不少傻事。
我太想知道关于母妃的事情了。
于是每次进宫我都偷偷的去找陈嬷嬷向她打听母妃以前的事情。
在陈嬷嬷的讲述中,母妃的形象一点一点的立体起来了
与现在沉闷死板,不苟言笑,甚至神情忧郁的母妃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母妃,天真活泼,率真可爱。
不管怎么说,性子也决计不是像现在这样的。
只是不知道母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试图问过外祖父和外祖母甚至父亲母亲他们都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再后来,我越来越大,想知道的越来越多。
再进宫就找不到那位陈嬷嬷了。
我问宫里的人
「陈嬷嬷去哪里了,怎么这几天没看到她了?」
宫人只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陈嬷嬷她年龄也到了,就自请出宫,回老家去了」
我自然是看到了宫人们脸上不自然的神色。
但我知道,我再我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出宫后,我也派人去试图找过陈嬷嬷,可陈嬷嬷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
后来我只能看着父王与母妃继续这样,在外夫妻恩爱,在内互不相干。
一位居东院,一位住西院。
是了,人人都道父王与母妃琴瑟和鸣地过了半辈子,是顶天的福分,可是这高墙大院的,谁又能看的真切呢。
人们看的所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想让他们看到的。
出门在外的他们恩爱无双,回到府内,却又分居两院互不干涉。
而我从小到大居然和父王的关系亲近些。
有些时候我也不懂,为何父王和母妃关系这样僵硬,但父王也没有因为没有儿子而纳妾,故而府里只有我一个女儿。
2
15日后,我带着我的十里红妆热热闹闹的嫁进了林府。
我只见过林秋杨三次
第一次,是以父王学生的身份来拜访,我只在廊中远远的瞧了他一眼。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那锦缎质地细腻,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流动的月光。
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楚脸。
第二次则是,父王说要教我许配于他,特意让他到府中来与我培养感情,很多时候我和他不说什么话,更多的是相对无言,不过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
他好像父王。
第三次则是他带着彩礼来下聘之时,当时他在和父王说话,男女成婚至少不能相见,我只在屏风后悄悄地望了一眼,
我对他说不上喜欢和不喜欢,只能说不讨厌。
因从小我就知道,以我的身份是谈不得情爱的。
无论嫁给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婚事从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我的身份只能让我做一个贤妻良母,和一个合格的宗妇,作为父亲和丈夫在政见上纽带,把他们牢牢地栓在一起。
因此,我从未期待过任何情爱。
洞房之夜时,他醉醺醺地回到房间,一张面容昳丽的脸突然贴近,他炙热的呼吸撒在我脸上
好烫,好烫…
我的心也不由得慢了一拍。
不过下1秒他就摇摇晃晃的醉倒在了床上。
直到今日我才有空,仔细端详他的面容,客观地说,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只是看着他这张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心头闪过。
不过这个念头闪过得太快,我来不及抓住。
今晚应是洞房花烛之夜,可他并没有碰我,不过也好,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3
次日一早,我便被小桃叫醒了,
「夫人,您今日得早点起来,等会儿要跟着姑爷一起去拜见祖先呢”
原本今日应向双亲敬茶的,但因林秋阳双亲早逝,故而只能去祠堂拜见祖先
我听到夫人这个称呼蒙了一瞬,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榻,早已冰凉,他竟起得这么早
我问小桃,「姑爷何时起的?」
小桃见我起身就端着热水进来了,回道道:
「姑爷半个时辰前就起了,现在在书房呢」
「好,你为我洗漱吧」
我朝书房的方向遥遥地看了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我站在了林秋阳的书房门口,我抬脚准备进去,却被门口侍卫拦下了
「禀夫人,大人书房旁人不可进。」
「旁人?夫人是旁人吗,我看你们都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小桃气冲冲地直说道。
很快,林秋阳,应是听到了门外的吵闹,推门而出,负手而立。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一袭深紫色长袍如暗夜中的星辰般闪耀。领口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袖口微微束起,露出里面白色的丝绸内衬,柔软而光滑。
我正楞了一瞬,突然想起眼前此人是我夫君
他见我身旁的小桃一脸气愤。
他缓缓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让夫人误会了,此前没有女主人为我理事,府里人多眼杂,故而下了死命令,不让人进了,让夫人多心了。」
林秋阳又转头对侍卫呵道:
「夫人是府里的女主人,府里哪里都去得,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
我回握住他的手,抬起头望着他。
「夫君自是不必多言,你我夫妻一体,你我自是懂得的。」我笑的温柔和缓。
林秋阳,亦是对我低眉一笑,后便牵起我的手走向祠堂。
原本今日我该给婆母敬茶,但因林秋阳父亲母亲都不在了,所以我们便去祠堂祭拜祖先。
可当我越发靠近他时,我却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父亲最宝贵的,龙香墨的气味。
龙香墨:这是以制墨媒烟为主,与龙香剂等诸多名贵药材相互混合,由动物胶配置粘合而成的具有独特香气的高级药用墨品。因制作工艺复杂、使用材料珍稀,一直作为皇家的御用墨。
它的香味尤其特别,不易察觉,却又十分持久。
据我所知,父王有的数量也不多,十分珍惜,我曾向父王讨要多次,父王也不曾松口。
今日我却在林秋阳的身上闻到了。
我回头,又深深望了紧锁着的书房大门
林秋阳他到底在书房干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龙香墨的味道。
很快我随着林秋阳到了祠堂,望向上面的牌位。
只有一个名字—柳馨儿
我不解的看着林秋阳,想问这里为何没有他父亲的牌位和其他祖先的牌位。
他似是知道我的疑问。
「我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我和母亲,在我的世界从未有过父亲这一角色,所以我不知他是死是活,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给他立牌位供奉他。」
我靠近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似乎是心疼他童年的不幸。
可是为什么在我靠近牌位上香时,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龙香墨的味道。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牌位,上面的字迹看着已经些时候了。
父王,林秋阳,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三日后
今天便是我回门的日子,我和林秋阳携手而去。
父王外门口等着我,我看了半天,没有看到母亲。
父亲倒是很开心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不过,不是看着我,而是林秋阳。
「父王,您与秋阳好好聊聊吧,女儿去看看母亲。」
「好好好,你去吧我得好好嘱咐秋阳几句。」
父王带着林秋阳进了前厅,我便去了西边母妃的院子。
我领着小桃过去时,母妃正在廊下石桌旁在帕子上绣花。
见我过来,母妃便放下了帕子,让周围的小斯丫鬟们都退下了。
我们安静的坐在石桌旁,谁都没有开口。
母妃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她身着一袭华美的锦缎长裙,发髻高高盘起,插着一支金步摇。
她保养的很好,只是眼角还是爬上了细纹,鬓边也染上了些许白发。
还是她先陈不住气,开了口
如今你已嫁为人妇,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只希望你能够尽快的为夫家绵延子嗣,不要丢了王府的脸。」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包丢给我
香包很好看,像是母妃绣的,里面装得是鼓鼓囊囊的。
「这里面是些助孕的药材,你可得小心放好,若有顾虑,你也可以自己拆开看。」
我紧握着母妃给我香包,不知怎么的,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怕是再多呆一秒我便再也忍不住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哭出来,我只能慌忙起身,逃离这里,不敢回头。
我看出了母妃的眼神,她的声音虽然强硬,但眼神是如此的温柔,不舍。
我想,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王嬷嬷没藏好露出的衣角。
我想留下来,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我知道,我不能。
走出西院,我强行平熄了自己的情绪。
得知林秋阳还在前厅,我便也去看看,父王还和他聊的热火朝天,他们看见我时,竟一致的停了下来。
「懿儿,你和你母妃聊了些什么啊?」
父王望着我微红的眼眶问我
我飞奔扑进父王的怀里。
十分哽咽委屈的说道:
「母妃她..她,是不是根本不爱我,我三日回门,她竟什么也不同我说,连嘱咐也不愿嘱咐一句。」
我好似一个在母亲哪里受了天大委屈后,在疼爱自己的父亲这里求安慰的女儿。
父王十分和煦的笑着,轻拍着我的背。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母妃一向是那个冷淡
的性子,不必太放在心上。」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父王。
「女儿知道的,可是,还是难过。」
父王又安慰了我一会儿,我便和林秋阳一起回府了。
你回府后,林秋阳只拉着我的手说委屈我了,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军营处理公务了,只拉着我的手说委屈我了。
我连道没事,处理公务要紧
送走林秋阳之后我便快走回了房间,关紧了门窗。
「小桃,你好好守在外面,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听明白了吗。」
回到房内,我迫不及待的拿出了那个香包打开,果然,里面除了走几包小药材以外,还有一封信。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封信
[懿儿,当你打开着封信时,母妃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了
你不是你父王的孩子,甚至我也不知你的父亲是谁
当年成王功高震主,又得胜归来,早已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他也知,自己已被帝王所忌惮,所以他求娶了我
当时,我去太安寺是不幸被匪徒掳走,在大山里关了一月
你外祖父派了很多人都没有把我救回来,这时成王主动请缨,并救回了我
但当时我已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又被诊出又了你
生父不明,你外祖父本不想就下你,可是我当时的身体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你便留了下来
成王此时主动求娶,说不在乎我已没了清白,甚至愿意将你视如己出
我便带着你嫁给了他
自你出生后,他也待我好过一段时间,因为我的身体,他也没提过要一个儿子的事情
因他求娶了我,又没有儿子,你的外祖父也对他放心不少
可是,有一天他喝醉,我搀扶他时,从他身上掉下了一个荷包,我也知道了成王真正的面目
荷包里,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孩子的小像,此时一切都明白了
他为何要娶我,为何不要儿子
我也慢慢觉出当年我被掳走一事的不对劲
为何来了那么多人,只有你成王救了我,他开时,这帮穷凶极恶的土匪竟然几乎不做反抗就逃走了
很抱歉懿儿,母亲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他一直觉得你是他的耻辱,只有我对你足够不好,你的父王才没那么厌恶你,不至于做出危及你性命的事
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和在你外祖父面前得脸,也不得不去对你好
请原谅母亲的软弱
我知你聪慧,会为自己筹谋,但过刚易折,我信你明白这一点
懿儿,这是母亲最后能为你做的
愿我儿一世平安喜乐]
看完这封信我早已泣不成声,请抓住自己衣服的袍子,才不至于让自己痛哭出声。
母亲这时不想成为我的拖累啊!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知母亲艰难,母亲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不过流于表面。
在我小时候她也时时想来亲近我,可是每当亲近以后,我总是发生各种意外。
从这种种之后就我知道母亲如此不易。
毕竟有哪户当家主母的贴身嬷嬷听命于别人的。
从那时我便知道,这府里每一个人都听命于父王。
我与母妃也只能在四下无人之时悄悄亲近亲近。
这府里每一个人都是父亲的耳目。
只有小桃是在我6岁时母妃送来的,也只有她,我才可以信任。
我还没来得及从悲伤中抽离。
小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王府那边派人来说….来说王妃殁了。」
小桃也满脸焦急与不可置信,又连忙过来扶住我
我如遭雷击般,静静地站在窗前,眼神呆滞。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手中的信上,晕染出一朵朵悲伤的花。
紧咬着嘴唇,直到渗出丝丝血迹。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绞割,痛得仿佛无法呼吸。苍天为何如此残忍,什么也不留给她。
我连忙赶去王府,想看母妃最后一眼,问问父王母妃到底怎么去世的。
直到我到了王府门口才渐渐缓过神了,我想起来母亲说的话。
见道父亲只是,轻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父亲倒似是悲痛欲绝,道,”你母妃突发疾症走了”
父王面对着来往的宾客,伤心的不能自已,人人都觉得成王简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丈夫,好父亲。
可现在我知道了,在一副和煦面孔下的父王究竟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林秋阳也赶了过来陪我祭奠母妃,安慰我,可是我再次看到他拿张脸时,我也知道为何我决定他看起来他熟悉了。
没错,真的他很像父王。
只是我一开始没敢往这方面想。
现在越看越像,不仅是长相,更是神情。
也想明白了林秋阳身上和祠堂牌位上龙香墨的味道究竟怎么回事,再想到母妃信中说的小像。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彻底知道了,彻底知道了。
父王为何要将我嫁给一个四品小官,为何要为我准备如此丰厚的嫁妆,一切都有了答案。
可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我和林秋阳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但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开始在府里一点一点地培养自己的心腹,让他们为我所用。
林秋阳往返军营越来越频繁,好几次的深夜我也看见他偷偷出府,往王府的方向去。
我不能再等了,我让小桃找一个府外的丫鬟拌做我的模样呆在房里。
幸好这些日子里府里大多都是我的人了,这样倒也无人发现。
我带着小桃偷偷跟这林秋阳出府。
他竟然去了京郊外的一处上上,这是太安寺的必经之路。
当年我的母妃就是在这条路被贼人掳走。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我心头冒出。
我让小桃偷偷去找了表哥,阮瑾玉,给他送了一封信。
自那之后,我身边便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斯。
「郡主,世子让小的过来一切听您安排。」
「好,今日我会引开书房门口的侍卫,你进去找你家主子想要的东西。」
书房门口
「夫君说过,这府里的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你们为何要拦着我。」
「回夫人,可现在大人不在家中,您莫要让小的为难。」
「好好好,夫君不在家,你们这些刁奴就欺主了是吗,今日到我看看,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像你家大人交代。」
说着我便向府中荷花池中跑去。
侍卫们看这情形不对,便赶忙追了上来,拦住了我。
我被下人劝着回了房中
看着身旁的小斯
「找到你想要的了吗?」
「谢郡主相助」他向我深深作了一揖。
只不过半月,在一个深夜,成王府起兵造反,同林秋阳里应外合,只逼庆合殿。
成王望着眼前垂垂老矣的皇帝,笑得十分癫狂。
如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也该他来坐坐了。
不过皇帝的脸上并没出现什么震惊的神情。
此刻他才从震惊兴奋中缓过神来,怎么的斯杀手怎么全都停了,殿内殿外只剩一片沉默的死寂。
我从殿后缓缓走出。
「父王别来无恙,震惊看到我吗?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你都知道了是吗?」
「是的,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杀了母亲,也想杀了我。」
我神色轻蔑,看着这个我尊敬了15年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殿外冲进来一对士兵,牢牢的制服住了成王和林秋阳,我的表哥阮瑾玉也缓缓走近,望着我说道:
「懿儿这里交给你。」
便带着大殿中沉默的外祖父走了。
父王和林秋阳的手脚都被捆着,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如此狼狈。
「父王,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落的如今这个下场,这都要拜你身旁的好儿子所赐,是他故意透露了你一切的安排,哈哈哈被你最信任的儿子出卖心里不好受吧
这么多年来,你真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在得知那个小斯十分顺利的拿到成王要谋反的证据时,我就知道林秋阳是故意的。
他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让我这么轻易得手。
府里人也不是我说换就可以换的。
要是没有他的默许,我不可能做得那么顺利。
成王看这身旁也被捆着的林秋阳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你!是你!你为何要出卖我,我可是你的父亲,我疯上了皇位你就是太子殿下,你帮着这个贱女人又有什么好处!
林秋阳镇定自若,看着旁边近乎癫狂的成王,淡淡的回道
「呵呵,父亲,你是我的父亲我?在我母亲缠绵病塌时你在那里,我母亲在最后一刻呼唤你名字时你又在那里,我恨你,恨你让母亲苦了一生!」
林秋阳说完便再也不说话,面对着成王的狂怒无动于衷。
来人,把林秋阳带下去,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和父王单独待一会儿。
待我从阴影中完全地走出来,他才看见我手中,原来还握着一把利剑.
「你…你要干嘛,你想弑父吗?」
成王看着我手中的剑终于是害怕了
「弑父?你是我的父吗,不过还是感谢你多年的教诲,让我知道了一个事实,觉得生死的权利,只在成功者手中,而你输了」
手起刀落。
我的父王,死了。
可能他在死前也在想,如此柔弱的,我如何获得握得起那一柄剑。
因为他低估了恨的力量,也低估了爱的力量
当母亲离开的那一天,他就再也没了活下去的可能。
此事之后,表哥问我要不要留下来,要什么赏赐。
我拒绝了留下来。
表示我只想带着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和人离开。
母亲这些年一直在悄悄给我存嫁妆,虽然母亲这些年在府里举步维艰,但成王的表面功夫做得起极好,在财务上还做得过去。
母亲这些年就一点一点的给我攒着,说给我当嫁妆,这些东西都在郊外的一个小庄子里,她与我说的时候可兴奋了。
我知道她怕她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疼我了,毕竟他知道我那个名义上的父王是不会给我什么东西的。
我的母亲啊,我恨你,你为什么如此软弱,可我又理解你,因为你有我。
我才是你唯一的软肋。
母亲在信的最后说,希望我平安喜乐,这也是母亲唯一的愿望。
我会的,母亲,我定会的。
可是母亲,我唯一的愿望也是你能够平安啊。
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平安喜乐。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郡主,不再是懿和。
我要带着母亲祝愿走下去。
我只是我。
完
来源:小棉花故事会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