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婚姻(21)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11 19:02 1

摘要:大一的日子,像被无形的手拨快了发条,嗖嗖地往前赶。迎新、上课、社团招新“百团大战”……各种新鲜事一股脑涌过来,让人应接不暇,最初那点离家的愁绪和不适,很快就被忙碌冲刷得淡了。

大一的日子,像被无形的手拨快了发条,嗖嗖地往前赶。迎新、上课、社团招新“百团大战”……各种新鲜事一股脑涌过来,让人应接不暇,最初那点离家的愁绪和不适,很快就被忙碌冲刷得淡了。

孟融逐渐摸清了大学生活的节奏。每天几点食堂人最少,哪个窗口的饭菜最实惠,图书馆哪个角落最安静,几点钟洗澡不用排长队……这些琐碎的经验,一点点积累起来,让她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慢慢扎下微小的根须。

宿舍里,那种微妙的气氛也逐渐固定下来。

吴媛媛果然如她最初判断的那样,是个闲不住的热闹人。她很快就在社团里混得风生水起,又在班里交了几个新朋友,经常不见人影。只有在找不到别人同行,或者需要有个“听众”陪伴的时候,她才会来找孟融,嘴里啪啦地倒一通见闻,抱怨一下哪个老师,或者分享不知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孟融则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背景板,她清楚自己的“工具人”定位,倒也乐得轻松,至少不用费心去想话题。

康茹忻彻底沉浸在她的游戏世界里。除了上课和必要的活动,她几乎都黏在电脑前,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时而兴奋低吼,时而骂骂咧咧。她对宿舍其他人几乎没什么兴趣,除非她的游戏需要组队而恰好缺人。她和邓菁的关系似乎最好,两人经常一起开黑,交流一些游戏术语。对孟融,她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仿佛她是空气。

邓菁性格直爽,有点男孩子气,和康茹忻玩得好,但和其他人也算能说得上话,不算难相处。陈佳婷则和吴媛媛类似,社交广泛,经常和不同的人约饭逛街,在宿舍的时间反而不多。

孟融成了105室最安静的那个影子。

她按时上课,认真记笔记,没课的时候大多泡在图书馆,或者就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书、预习。

她不再试图刻意融入哪个小圈子,也不再为早起叫醒别人反而惹来抱怨而耿耿于怀。

她学会了戴着耳机隔绝深夜的游戏噪音,学会了在康茹忻心情不好时自动隐身,也习惯了吴媛媛忽冷忽热的“友谊”。

这种疏离感,并未让她感到多么难过。

相反,她甚至从中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保持距离,就不容易受伤,不抱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这是她从那个争吵不断的原生家庭里,早早学会的生存法则。

只是偶尔,在深夜听着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她会拿出枕头下的平安符,摩挲着粗糙的布料,想起外婆那张慈祥的脸,想起外婆家那间虽然狭小却永远温暖、永远为她亮着一盏灯的小屋。心里会漫过一阵细微的、潮湿的思念。但她从不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把平安符塞回去,翻个身,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之外,陈君华的那间老屋里,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一个周末的下午,陈燕过来了。她手里拎着刚买的菜和水果。

“妈,我来了。”

陈君华正戴着老花镜,坐在窗边缝补一件旧衣服,闻声抬起头:“来了?吃饭没?没吃我这就去做。”

“吃过了来的。”

陈燕把东西放进厨房,洗了手走出来,环顾了一下这间住了几十年的老屋。

墙面因为潮湿有些斑驳,家具更是老旧,但处处收拾得干净整洁。

“妈,这两天街道的人又来了,说拆迁测量快到最后阶段了,让咱们心里有个准备,可能明年开春就得动。”陈君华放下针线,叹了口气:“唉,住了一辈子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左邻右舍的都熟了……”

“我知道,”陈燕在母亲身边坐下,“但这房子也确实老了,你看这墙皮,雨天返潮得多厉害。拆了也好,能换套新房子。”

“我这两天跑了几个新楼盘看了看,就在河西那边,有个新小区,环境挺好的,离地铁口也近,以后出门方便,换套三居室,到时候,你一间,我一间,宽敞明亮,融融放假回来也住得舒服。”

而在另一个更高、更远、更繁华的世界里,楚子谋正身处完全不同的“战场”。

楚氏集团顶层的会议室,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天际线。长条会议桌光可鉴人,坐着的都是集团核心高管和几位重要的董事。

楚子谋坐在主位,目光沉静地扫过面前的文件,听着下属汇报最新的并购案进展。

他偶尔提出一个问题,总能切中要害,让汇报者瞬间绷紧神经。

自从彻底接管集团,肃清许若茗的残余影响后,他雷厉风行地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提拔新人,砍掉冗余项目,手段强势甚至有些冷酷。会议室里的气氛因此而凝重,没人敢在这个年轻却气场强大的新掌门人面前有丝毫松懈。

市场总监做完汇报,微微松了口气,看向楚子谋。

楚子谋微微颔首:“成本控制还有空间。李总监,我希望下个季度能看到更优化的方案。”

“是,楚总。”李总监立刻应道。

会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结束。高管们陆续离开,各自捏着一把汗,回去消化老板的新指令。

楚子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松了松领带,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夕阳的金辉给摩天大楼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轮廓。

忙碌,是他现在生活的常态。

掌控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需要耗费他全部的心力。

那些觊觎他位置的老臣,那些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那些需要他亲自决断的巨额投资……每一件都比想象中更耗费心神。

偶尔,在深夜结束工作,独自坐在车里穿过寂静的街道时,他会想起那个夏天的插曲。那个眼睛清澈,既倔强又惶恐的女孩,那个在海滨公园长椅上,安静地听他分析利弊、然后勇敢地决定配合的女孩。想起她发来的那条简短的通知官司结果的短信,只有“楚先生,谢谢你!”几个字,生疏而客气。

他动过一丝念头,想去问问她大学生活如何,但随即又打消了。

问什么呢?以什么身份?

他的世界和她相差太远,任何的关切都可能变成一种打扰甚至负担。

他有他的路要走,她也有她的。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通知下去,今晚和锐科资本的晚宴照常,七点准时出发。”

“好的,楚总。”

电话挂断,他重新拿起一份文件,目光再次变得专注而冷峻。

那些无关商业利益的微弱情绪,被习惯性地压回了心底最深处的角落,不见天日。

三个不同的地方,四个人,沿着各自命运的轨道,朝着不同的方向,默默前行。

生活的喧嚣包裹着每一个人,而在喧嚣之下,是各自需要面对的日常和抉择,无人可以替代。晚上九点多,图书馆依旧灯火通明,坐满了埋头苦读的学生。临近期末考试,空气里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孟融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经济学的课本和习题集,那些公式和符号让她头晕眼花。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抬起头,无意间看到斜前方一对情侣正头靠着头,低声讨论着什么,女孩偶尔发出极轻的笑声。

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心里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波澜。那感觉太快,瞬间就被眼前看不懂的经济法则冲散了。

算了,不看了。她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走出图书馆。深冬的夜风冰凉彻骨,吹在脸上让人清醒异常。校园里路灯昏暗,三三两两的学生说笑着走过,远处篮球场上还有奔跑呼喊的声音。

她走回宿舍,推开105的门,一股暖烘烘的泡面味和护肤品香味扑面而来。

“回来了?”吴媛媛正对着小镜子挤额头上的痘痘,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嗯。”孟融放下书包。康茹忻戴着耳机,沉浸在她的游戏世界里。邓菁不在,估计去约会了。陈佳婷则窝在床上看综艺,笑得很大声。

这就是她的世界。狭窄,嘈杂,不太合拍的室友,对未来的迷茫。没有衣香鬓影,没有亿万投资,只有明天就要考试的压力和等下要赶紧去洗漱免得排队的琐碎。

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刷了刷新闻APP,几条社会新闻滑过,然后,她的手指顿住了。

娱乐版块的一张高清图片猝不及防地跳入眼帘,背景是某个极尽奢华的高级宴会,灯光璀璨。

照片正中央,是楚子谋。他身姿挺拔,臂弯里,挽着一个打扮耀眼的美丽女人——钱娉婷。两人正微微侧头,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姿态看起来颇为亲密。配图的标题用醒目的字体写着:“楚氏集团掌门人楚子谋与钱家千金晚宴亲密同框,豪门联姻传闻再起?”

他那么耀眼,那么遥远,和他臂弯里那个同样耀眼、同样遥远的女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光鲜亮丽,万众瞩目。

而自己呢?

她环顾了一下这间拥挤的、充斥着泡面味和键盘声的宿舍。农林学课本还摊在桌上,明天考试的重点还没背完。吴媛媛还在抱怨痘痘,康茹忻的游戏音效吵得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锁屏,扔到桌上,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也一并隔绝出去。

“孟融,帮我看看这道题呗?”吴媛媛终于挤完了痘痘,拿着数学书蹭过来,指着一道微分方程题,“完全看不懂啊,明天要考死了!”

孟融回过神,接过书,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符号上。

“这里……好像要先换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但努力维持着平静。

她开始给吴媛媛讲题,手指点着课本,一句一句地解释。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时不时飘远,又被她强行拉回来。

窗外的冬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同一个夜晚,不同的世界。

一个在云端,光芒万丈却也孤独冰冷;一个在尘世,琐碎烦恼却也真实鲜活。孟融喜欢冬天,喜欢裹在厚衣服里的安全感。宿舍的空调通常开到20度,这个温度既不会让人感觉寒冷,又不会因为内外温差太大而容易感冒。

但康茹忻显然不这么认为。

“冷死了冷死了!”她一进门就扑向空调遥控器,毫不犹豫地调到28度,“这什么鬼天气,是要冻死人吗?”

热风轰隆隆地吹出来,很快,宿舍里变得闷热干燥。孟融觉得自己的皮肤开始发紧,喉咙干涩。

“28度太高了吧?”她忍不住说,“会很闷的,对身体不好…”

康茹忻立刻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刚好!”

孟融看向其他室友。

吴媛媛正在试穿新买的羽绒服,似乎对逐渐升温的室内环境毫无察觉;邓菁一边搓手一边说:“其实我刚从外面回来,是有点冷”;陈佳婷则保持一贯的沉默。

又是这样,每次一提到空调,这些人就装聋。

孟融感到一阵窒息。这种闷热让她头晕,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消耗氧气。她起身打开一扇窗,冷风瞬间灌入。

康茹忻尖叫起来:“这么冷的天开窗?浪费空调啊!”

“房间里太闷,我想通一下风。”孟融也懒得和她争论,生硬地抛下这句话,看也不看她一眼。

康茹忻没办法,她没想到孟融居然这么硬气。

一天晚上,孟融从图书馆回来,推开宿舍门时,里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一种诡异的沉默笼罩下来,仿佛她打断了一场关于她的重要讨论。

“回来了?”吴媛媛率先打破沉默,笑容比平时更加灿烂,却达不到眼底。

“嗯。”孟融点点头,感觉空气中的尴尬几乎肉眼可见。

她放下背包,准备拿换洗衣物去洗澡,听到康茹忻故意压低却又刚好能让她听见的声音:“...所以说,天天往外跑,谁知道是真的学习还是干嘛呢。”

邓菁轻笑一声:“人家可是专业第三,当然得付出点‘特别’的努力。”

孟融的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又迅速退去。她突然明白了那天空调事件中吴媛媛那个复杂眼神的含义——那不是为她高兴,而是混合了嫉妒和轻视。她拿起洗漱篮,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下学期要搬出去住。

那天之后,宿舍里的氛围更加微妙。孟融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排除在更多的小圈子外。

一天下午,孟融因为头痛提前回宿舍休息。推开门的瞬间,她清楚地听到吴媛媛正在模仿她说话的方式,另外三人笑作一团。

见她进来,笑声戛然而止,四个人尴尬地散开,各自回到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孟融什么也没说,默默爬上床铺,面朝墙壁躺下。她听见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微信消息提示音,不用说,一定是在某个没有她的群里继续讨论着她。

最让孟融困惑的是宿舍里的权力结构。康茹忻明显是最霸道的一个,经常深夜打游戏喧哗,不值日,随意动用他人的物品。但奇怪的是,其他三人似乎对她格外“尊重”。

一个周日的早晨,孟融终于目睹了这种权力结构的形成过程。

那天吴媛媛新买了一支口红,拆开包装后随手放在桌上,就去洗衣服了。康茹忻看到后,直接拿起来试色。

“这个颜色不错啊。”她对着镜子涂抹。

吴媛媛回来后发现,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直接用我的口红?”

“怎么了?试一下会死啊?”康茹忻满不在乎。

“这是直接接触嘴唇的,不卫生啊!”吴媛媛显然很不高兴。

康茹忻砰地一声把口红摔回桌上:“至于吗?一支破口红,矫情什么!”

令人惊讶的是,吴媛媛没有继续争执,反而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康茹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后来孟融逐渐明白,康茹忻是那种会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与其跟她耗下去,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其他室友早已深谙此道,所以对康茹忻的各种行为采取绥靖政策。

而孟融,既不愿意屈服于这种霸道,又缺乏应对的手段,于是成了宿舍里的“异类”,成了众人排挤的对象。

人性本恶吗?孟融躺在床上,听着下面四个人其乐融融地讨论周末去哪里玩。或许不是人性本恶,只是人性本自私,在利益无关时,大多数人会选择最轻松的道路——加入大多数,而不是保护少数。

她想起外婆常说的一句话:“吃亏是福。”但在这个宿舍里,她吃尽了亏,却看不到福气在哪里。

夜深了,空调又开到了28度。孟融感到闷热难耐,她悄悄爬起来,打开一条窗缝,让冬夜的冷空气流入。

寒风吹在脸上,她感到一种奇特的清醒。或许这些折磨她的琐碎摩擦,这些微妙的人际创伤,正是在磨练她,让她学会不再从他人的认同中寻找自我价值。

窗外,一轮冷月挂在空中,清冷而明亮。孟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肺里的燥热渐渐平息。

那些针对她的流言蜚语,其实伤不到她分毫,除非她自己在意。期末的最后一场考试安排在上午九点,八点四十五左右教学楼的走廊里就已经挤满了学生。

孟融找到自己的考场座位,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

离开考还有一段时间,周围的同学都在互相说着话,孟融静静地坐着等待考试。

考试铃响,试卷发下来。孟融浏览了一遍题目,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大部分内容她都复习到了,尤其是最后两周,她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从开馆待到闭馆。

答题过程中,孟融偶尔会抬头环顾四周。她看见前排的吴媛媛抓耳挠腮,左边的邓菁奋笔疾书,左前方的康茹忻已经趴在桌上似乎睡了过去。

交卷铃响起时,教室内外顿时喧闹起来。学生们如释重负地涌出教室,互相询问着假期计划和回家时间。孟融默默收拾好自己的文具,背上包随着人流往外走。

“孟融!”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她。

孟融回头,看见吴媛媛小跑着追上来,“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明天早上的高铁。”孟融简短地回答。

“哦,那我们宿舍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算是学期结束的聚餐。”吴媛媛边说边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其他室友的身影。

孟融心知肚明即使去了也会被晾在一边,听着她们聊那些她完全不感兴趣的话题。

“我不去了,还要收拾行李。”孟融找了个借口。

正说着,邓菁和陈佳婷也从考场里走出来。吴媛媛立刻转向她们:“哎,咱们今晚宿舍聚餐怎么样?学期最后一天了。”

邓菁耸耸肩:“我无所谓啊,反正晚上没事。”

“可以啊,”陈佳婷附和道,“去哪吃?”

“学校后门那家火锅怎么样?冬天吃火锅最舒服了。”吴媛媛提议,然后才像是突然想起孟融的存在似的,转头问她:“你来吗?”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孟融,那目光中没有什么期待,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询问。孟融能从她们的表情中读出那层意思:我们已经问过你了,来不来是你的事。

“我不去,祝你们玩得开心。”孟融重复道,声音比刚才更重了些。

“哦。”吴媛媛立刻接话,仿佛就等着这个回答,随即又兴奋地转向另外两人:“那咱们叫上康茹忻,五点半在宿舍集合?”

三人商量着走远了。

孟融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回到宿舍时,里面空无一人。孟融的床位在靠门的位置,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和文具,与另外几张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零食和杂物形成鲜明对比。

她开始慢慢收拾行李。最先整理的是书本和笔记,这些是一个学期的积累,也是她投入最多时间的东西。孟融一本本摞好,小心地放进纸箱中。然后是衣物,她从柜子里取出折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检查是否干净,再决定是带回家还是留在这里。

收拾到一半,孟融停下来坐在床边。她的目光扫过整个宿舍:康茹忻桌上那台昂贵的游戏笔记本电脑,吴媛媛床头挂着的明星海报,邓菁椅子上堆着的没洗的衣服,陈佳婷书架上一排排的小说。

这就是她大学生活的第一个驿站,一个并不温暖甚至有些冰冷的地方。孟融想起刚开学那天,她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当时还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想象。她仔细打扫了卫生,甚至帮后来的室友擦干净了桌子和柜子。那时候的她怎么会想到,接下来的四个月会是这样的光景?

下午四点左右,宿舍里又热闹起来。吴媛媛、邓菁和陈佳婷先后回来,开始为晚上的聚餐梳妆打扮。

“我穿这件毛衣怎么样?”吴媛媛拿着一件粉色毛衣在身前比划。

邓菁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还行,配你那条牛仔裤不错。”

“康茹忻说她直接去火锅店等我们,”陈佳婷一边涂口红一边说,“咱们五点二十出发就行。”

三人热络地聊着天,完全无视正在角落里默默收拾行李的孟融。孟融也乐得清净,自顾自地整理东西,将不需要带回家的物品收到柜子里锁好。

“哎呀,我充电宝没电了,”吴媛媛突然说,“谁的充电宝还有电啊?”

邓菁和陈佳婷都摇头。吴媛媛的目光最终落在孟融身上:“孟融,你充电宝能借我用一下吗?晚上回来就还你。”

孟融从抽屉里拿出充电宝递过去:“电量不多了,可能只剩一半。”

“够了够了,就充个手机。”吴媛媛接过来,难得地说了声“谢谢”。

这件小事似乎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屏障,邓菁突然转向孟融:“你明天几点的车啊?”

“早上八点二十的高铁。”孟融回答。

“那挺早的,”陈佳婷接话,“你家是北城的对吧?听说那儿冬天很冷。”

“嗯,比这里冷一些。”孟融简短地回答,不确定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里有几分真心。

对话很快又回到了她们三人之间。

五点十五分,三人准备出发。

“我们走啦,”吴媛媛朝孟融挥挥手,“明天路上小心。”

“嗯,再见。”孟融回应道。

宿舍门关上,她继续收拾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先去洗个澡。

浴室里空无一人,整个楼层似乎都安静了许多。孟融享受着热水流过身体的感觉,仿佛这样就能洗去一学期的疲惫和压抑。她想起高中时听说的大学生活——自由、友好、充满机遇,与现实相去甚远。

或许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孟融一边擦头发一边想。妈妈总是说,为什么别人都能相处得好,就你处不好?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

孟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擅长社交。她不会主动开启话题,不会夸张地大笑来迎合别人,不喜欢讨论明星八卦和校园绯闻。但这些就是“问题”吗?

回到宿舍,孟融继续整理行李。她打开手机,播放轻音乐,让声音填满空荡的房间。偶尔有消息提示音响起,是班级群里大家在互相道别,祝福假期愉快。孟融看着那些活跃的头像,许多人的名字和脸她甚至还对不上号。

这就是她的大学生活,孤独而透明。

晚上七点左右,孟融的行李基本上收拾完毕。她坐在书桌前,开始检查第二天的车票和证件。手机突然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明天几点到?外婆说要给你做可乐鸡翅。”

孟融微微一笑,回复道:“都收拾好了。明天下午一点左右到。告诉外婆别太辛苦。”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车站妈来接你。”妈妈又发来一条。

“知道啦。”孟融回复完,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无论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至少家里永远有温暖的等待。宿舍门被推开,聚餐的三人组回来了,带着一身火锅味和喧闹声。

“哎呀真是撑死我了,”吴媛媛一进门就倒在椅子上,“那家火锅还真不错。”

“特别是那个牛肉,超级嫩。”邓菁附和道。

“康茹忻呢?”孟融注意到只有三人回来。

“她直接去机场附近的酒店了,明天早班机嘛。”陈佳婷解释,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孟融的充电宝:“谢谢你的充电宝。”

孟融有些惊讶地接过来,没想到她们真的会记得归还。

或许是火锅的热气还在发挥作用,宿舍里的气氛比平时融洽许多。吴媛媛甚至主动问孟融:“你寒假有什么计划吗?”

“可能就在家陪陪家里人吧,”孟融说,“没什么特别计划。”

“真好啊,我还得去我姨的公司实习,”邓菁抱怨道,“说是积累社会经验,其实就是打杂。”

“我报了雅思班,”陈佳婷说,“爸妈非要我出国读研,现在就得准备。”

这种微妙的平衡持续了约半小时,直到每个人的手机相继响起——家庭来电、朋友消息或是其他事务。宿舍再次陷入各自的小世界,但空气中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似乎缓解了一些。

孟融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确定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物品。她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头,设定好清晨六点的闹钟,然后爬上了床。

宿舍的灯还亮着,其他三人还在各忙各的。孟融戴上眼罩和耳塞,试图在光亮和声响中入睡。她知道这是这学期在宿舍的最后一晚了,内心有一种复杂的释然。

学期终了,无论是好是坏,总算告一段落。而对于即将到来的假期和未来,孟融心中萌生出一丝久违的期待。

来源:梦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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