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战死那日,嫂嫂喝下堕胎药,被一顶小轿接进宫,成了皇帝的宠妃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09 19:46 1

摘要:当他的遗体被运回京城时,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一片素白的哀悼之中,唯有嫂嫂那一袭鲜艳的红衣,显得格外刺眼而不合时宜。

兄长战败身亡的那一天,嫂嫂被一顶精致的小轿迎进了皇宫。

她毅然决然地喝下了堕胎药,亲手终结了腹中那尚未成形的孩子。

自那一刻起,将军府中便再无少夫人之位。

而存活下来的,却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容贵妃。

兄长在边境遭遇了惨痛的失败,最终战死沙场。

当他的遗体被运回京城时,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一片素白的哀悼之中,唯有嫂嫂那一袭鲜艳的红衣,显得格外刺眼而不合时宜。

她面无波澜,神色冷峻地跪在兄长的棺椁前,毫不犹豫地端起了那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一饮而尽。

堕胎药的药效发作得极为迅速,鲜血迅速浸透了嫂嫂那华贵的服饰,也无情地夺走了兄长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嫂嫂似乎对身体的疼痛浑然不觉,也对家中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无动于衷,她面无表情地缓缓撑起身子,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院中央那顶明黄色的软轿。

那是从宫中派来的。

从这一天起,将军府中少了少夫人,而皇帝的后宫之中,却多了一位备受宠爱的妃子。

而我,则沦为了这位宠妃身边最为卑微的侍女。

夜幕降临,年轻的皇帝楚若凌脚步匆匆地赶来,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暴戾之气。

他毫不顾忌嫂嫂小产后那虚弱的身体,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扔到了床榻之上。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肚子里的孽障打掉的?”他怒吼道。

母亲总是对孩子充满无尽的爱意,更何况是心爱之人的孩子呢。

在楚若凌的认知里,嫂嫂必然会不顾一切,忍辱负重地将兄长的孩子生下来。

这个孩子,本应成为他羞辱嫂嫂的最佳棋子。

可惜,嫂嫂早已预判了他的预判,在进宫之前,就亲手将这个最大的软肋给除去了。

从她迈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存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决绝心思。

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她的复仇计划,即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行。

嫂嫂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硬邦邦的金丝楠木床架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咚响。

但她依旧是那副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怎么,皇上难道有给别人养孩子的特殊癖好?”

嫂嫂眼中的讽刺之意太过明显,刺得楚若凌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他便阴狠地说道:“你以为没了那个孽障,朕就没法子对付你了吗?”

说话间,两个宫人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将我拎进了大殿,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看到嫂嫂那原本平静如死水般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情绪波动,楚若凌的笑容愈发得意起来:“林采薇,你听好了,你如果不能让朕满意,朕现在就把她送到东三所,给一群老太监做对食。”

东三所,那是宫中太监居住的地方。太监们不能人道,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扭曲和变态。落到他们手里,那可比卖到最下等的窑子还要凄惨百倍。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上前拽住了嫂嫂的裙角,声嘶力竭地哀求道:“嫂嫂,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我恐惧哀号的模样,成功取悦了楚若凌。他一把将嫂子从床上拽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嘲弄地说道:“给朕笑一个。”

见嫂子死死地瞪着他,楚若凌也不恼怒,只是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冷酷地下令道:“把这个贱婢拖出去杖责二十!”

“皇上何必这么着急呢。”嫂嫂突然笑了。

那笑容如同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有着普照大地般的神奇力量,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冰冷与阴霾。

“采薇,你终于对朕笑了。”楚若凌喃喃自语道。

嫂嫂的妥协,让楚若凌找到了一种征服的快感,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满足。很快,他脸上的暴戾之气便重新堆积起来,语气也变得更加冰冷刺骨。

“晚了,三十杖!”他冷冷地说道。

话音刚落,我便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宫人拖了下去。

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我身上,我发出了阵阵凄厉的哀号声,那声音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三十板子打完,我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在了殿外的台阶上。我迷迷糊糊地看着殿内的红烛肆意摇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悲凉。

从那一夜开始,我便成了皇帝逼迫嫂嫂就范的工具。

一个笑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只要嫂嫂做得稍稍让他有所不满,他就变着法地让宫人折辱我。

让我学狗叫、舔金砖、跪雪地、跳脱衣舞……

在我的“帮助”下,嫂子越来越符合皇帝的心意。入宫仅仅一月,她便破格晋升为了贵妃。

宫里人人都知道这位贵妃娘娘的来路,没少人在背后骂嫂嫂不知廉耻,狐媚惑主。

可终究也只是背地里嚼嚼舌根罢了,谁也不敢当着嫂嫂的面说,更不敢说到楚若凌的面前去。

嫂嫂独得盛宠,楚若凌夜夜都宿在嫂嫂的宫里,连月圆之夜须宿在皇后宫里的祖宗规矩也不管不顾了。

皇后萧娇娇不敢对嫂嫂怎么样,只把满腔的恨意都宣泄到了我身上。

毕竟我在这宫里从来都是人人可欺的存在,欺辱我不仅不会让楚若凌恼怒,反而还会让他高兴。

在我去御膳房拿点心的路上,萧娇娇让宫人按住我,一下又一下地往我身上扎针。

听着我的凄厉哀号,萧娇娇心里的恶气总算得到了些许宣泄。

她端坐在凤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蝼蚁。

“江宁月,江家好歹也算名门望族,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有骨气的贱人?林采薇这不守妇德的贱人杀了你们江家唯一的子嗣,若是本宫,必要把她千刀万剐了!”她恶狠狠地说道。

“娘娘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我咬了咬牙,仰头用不屑的眼神跟萧娇娇对视,“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不还是跟我一样,只能看着皇帝专宠贵妃娘娘,连个屁都不敢放?”

谎言并不可怕,真相才是那把最锋利的快刀。

我的话无异于直接拿刀往萧娇娇的肺管子上戳,让她那原本描绘精致的五官瞬间狰狞到了可怖的地步。

她命人落下凤辇,冲过来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贱人,凭你也配跟本宫相提并论?”

“奴婢已然是孤家寡人,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被萧娇娇打出血的嘴角,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为了得到嫂嫂,宁愿被朝臣非议为昏君,也要置我江氏一族于死地。你这皇后之位,又能坐得了多久?”

萧娇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嗤一声:“凭林采薇一个残花败柳的贱人,也配跟本宫争皇后之位?”

萧娇娇极力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但我却知道她信了。

楚若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我依着嫂嫂之前教我的话,一字一顿地说道:“她配不配皇上说了算,想要让她做不成皇后,只有一个办法。”

萧娇娇柳眉微蹙,显然在犹豫要不要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催促她,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萧娇娇出身世家大族,性子十分骄纵,偏偏又对楚若凌一往情深,是以格外阴狠善妒。

这两年宫里的嫔妃死的死、残的残,甚至连稍有姿色的宫女都被她处置了。她心里必定恨毒了嫂嫂,要想尽一切办法除之而后快。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除掉嫂嫂的机会。

果然,短暂的沉默过后,萧娇娇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什么办法?”

“让她死。”这话我说得毫不犹豫,抬眸跟萧娇娇对视的瞬间,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怨毒。

“娘娘也说了,我江家没有这种不贞不洁的奸妇。林采薇不死,如何告慰哥哥在天之灵?”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说得倒容易!”从嫂子进宫那天起,萧娇娇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可楚若凌提防得紧,嫂嫂宫里几乎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萧娇娇又不敢彻底跟楚若凌撕破脸,任凭银牙咬碎了一地,终究也无济于事。

“娘娘的人进不了承乾宫,奴婢却可以。”我怨毒的眸色更深了些,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娘娘寻到能让奴婢带在身上的蛊毒,就不怕没有机会让林采薇死无葬身之地!”

蛊毒乃边疆秘药,几乎无色无味,只要沾染上便是九死一生。

能接近嫂嫂,又不会被严格搜查的,只有我。

“这蛊毒虽然难搞了些,对我萧家却也不算什么。”萧娇娇眉心稍稍舒展了些,旋即又拧成一团,“皇上为了林采薇那个贱人,才肯留你一条命。如果她死了,你也活不成,本宫如何相信你会杀她?”

我早就料到萧娇娇会有此疑问,当即冷嗤道:“奴婢之所以苟活于世,为的就是要杀了林采薇这贱人。若不是她趁着哥哥出征在外跟皇上暗通款曲,哥哥如何会承受不住打击,在阵前惨死?”

说这话时,我一直小心留意着萧娇娇的言行举止,果然她脸色更难看了。

“你如何知道这些?”她冷冷地问道。

“哥哥死了,他身边总有活着的人,奴婢自然能知道。”我咬了咬牙,面色越发狰狞,“杀了林采薇,对皇后娘娘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奴婢被困在这宫里无法找到蛊毒,如果您不愿意就算了,奴婢自会想别的办法。”

萧娇娇没有问我为何不直接用刀剑杀掉嫂嫂,原因很简单,嫂嫂并不是弱女子,而是跟随在哥哥身边四处征战过的女将军。

当年,还是落魄皇子的楚若凌被迫卷入夺嫡之争,是靠着哥哥嫂嫂的保护和支持,才最终捡漏坐上了帝位。

犹记得哥哥嫂嫂带着楚家军跟禁军搏杀,一左一右提剑护着楚若凌进到太和殿,诛杀几个谋反皇子,从奄奄一息的老皇帝手里接过传位诏书时,那惊心动魄的场面。

可惜当年那个誓要跟哥哥君臣一心,为黎民百姓开辟太平盛世的少年天子,在登基后慢慢变成了阴鸷不定、刻薄寡恩的昏庸帝王。

楚若凌几次试图把嫂嫂从哥哥身边抢走,被嫂嫂严词拒绝后仍不死心。最终还是对他一往情深的萧娇娇,利用萧氏一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对其施压,才让他娶了萧娇娇为皇后。

原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没承想楚若凌越发偏执,竟然在哥哥带兵去平定萦川之际,无视萧氏一族在粮草上动的手脚,要哥哥有去无回!

还要在战事艰难结束的时候杀人诛心,让哥哥知道嫂嫂已经被他强占为己有,含恨而终!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完全不顾边境百姓死活,不顾那么多将士的死活。

萧氏一族该死!

楚若凌更该死!这些纷繁复杂的思绪如闪电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不过只是转瞬之间。当我提起食盒,一瘸一拐地艰难离开时,萧娇娇那尖锐且充满威胁的声音,终于从身后冷冷地响起。

“十日后,本宫定会将蛊毒交到你手中,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本宫定会让你陷入生不如死的绝境。”

我并未回头,只是缓缓地抬起眼眸,凝视着那片碧蓝色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我暗自思忖,这一步踏出,便再无回头路,可为了心中那股恨意,我别无选择。“皇后娘娘放心,待我杀了林采薇,奴婢便会自行了断,一个死人,定不会出卖您的。”我语气坚定,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萧氏一族果然权势滔天、神通广大。十日后,一个小巧精致的金戒指被送到了我手上。这戒指上镶嵌着一颗璀璨漂亮的红宝石,然而在红宝石下方却是镂空的,里面放置的正是我所需要的液态蛊毒。那蛊毒仅有两滴的量,我心中清楚,一滴是留给我的,另一滴则是给嫂嫂的。

拿到蛊毒时,嫂嫂正在内殿对着铜镜精心梳妆。见我进来,她从铜镜中露出一个温柔且带着深意的笑容。她轻轻拿过戒指,小心翼翼地滴了一滴到常用的口脂上。见嫂嫂要把那染了毒的口脂往唇上涂抹,我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臂,心中一阵慌乱:“嫂嫂,这毒毒性极强,宫中太医未必能解,你……”话到嘴边,我却有些哽咽。我承认自己很懦弱,明明已经精心算计好了一切,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却忍不住犹豫起来。我已经失去了爹爹娘亲和哥哥,绝不能再失去嫂嫂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不断盘旋。

嫂嫂却淡淡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种决绝:“放心吧,我还没有报完仇,不会轻易死的。”看着嫂嫂坚定的模样,我心中稍安,但依旧满是担忧。

这药发作得极快,嫂嫂只轻轻在唇上抿了一口,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我顿时惊慌失措,发疯般大喊:“快来人,贵妃娘娘中毒了!”

得知消息后,楚若凌很快从勤政殿飞奔而来,那速度竟是比太医还快几分。他无需费什么力气去调查,便让宫人把我这个罪魁祸首给押了上来。

“贱人!”楚若凌满脸怒容,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觉得不解恨,又狠狠踢了我一脚,怒吼道:“说,你给贵妃下了什么毒?”

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毫不犹豫地把皇后萧娇娇供了出来,唇角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畅快的笑容,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恨意。“皇后娘娘说了,林采薇这般卑贱的身份,不配为皇上诞育子嗣,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楚若凌并非愚笨之人,完全说假话他必定不会相信。所以我承认毒是我下的,却绝口不提蛊毒之事。我心想,真相么,总要他亲自查出来的才最好,这样才更有意思。

果然,下一刻楚若凌便怒喝道:“去把萧娇娇那个贱妇给朕带来!”

“是!”内监总管忙不迭地去办。一时间,宫殿里一片混乱,几个太医终于匆匆赶到了。

楚若凌紧紧抱着还在呕血的嫂嫂,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焦急:“快点救贵妃,救不了贵妃,朕杀了你们所有人陪葬!”

自古以来,医患关系就很紧张恶劣。几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太医瑟瑟发抖地跪到地上,开始给嫂嫂诊脉。这一诊脉不要紧,几个太医脸上仅有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他们噗通一声跪在楚若凌面前,声音颤抖地说道:“皇上……贵妃娘娘中的不是绝子毒,而是蛊毒!”

“蛊毒……”楚若凌木然地呢喃一声,待回过神来时,眼眸中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戾气,仿佛要将一切毁灭:“马上救贵妃,朕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救活贵妃!”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如今,大殿里每个人都毫不怀疑楚若凌会杀了他们给嫂嫂陪葬。几个太医更是手忙脚乱地开始配药,额头上满是汗珠。

楚若凌身上手上都沾染着嫂嫂的血,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嫂嫂的脸,慌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声音带着哭腔:“微微姐,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朕求求你了,朕再也不逼你了……”

萧娇娇就是在楚若凌最盛怒的时候,迈进了承乾宫。见了萧娇娇,楚若凌满心的怒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贱人!”楚若凌怒不可遏,拔下殿里的佩剑,直直朝萧娇娇刺了过去。

萧娇娇怎么都没想到楚若凌竟然要亲自砍杀了她,好在她还有几分反应能力,赶紧往左边错了一步,堪堪避开剑锋。萧娇娇由世家贵女到皇后,向来只有她打杀别人的份儿,哪里受过这种惊吓?一张小脸顿时没了血色,她瞪大眼睛,尖叫道:“楚若凌,你疯了!”

楚若凌眼眸中的戾气几乎要把萧娇娇吞没,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朕警告过你不许动贵妃一根头发,你竟敢给她下毒!”

这会儿工夫,萧娇娇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抬手指向我,恶狠狠地说道:“不是我下的毒,是江宁月这个贱人,她恨林采薇背叛了江家,恨不得她死!”

我当然不能承认,当即跪下,委屈巴巴地说道:“皇上,当时皇后娘娘往奴婢身体里扎针,威胁奴婢给贵妃娘娘下绝子药,奴婢为了保命一时糊涂,想着贵妃娘娘原本就不想生孩子就答应了,实在不知那是要人性命的毒药,贵妃娘娘死了,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楚若凌沉默了,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很清楚嫂嫂的确不想生下他的孩子,我作为江家人,也不想看着嫂嫂生下别人的孩子,这个动机的确说得通。

“你个贱人,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萧娇娇冲过来对着我又踢又打,眼中满是怨恨:“都是你算计的本宫,你给本宫去死!”

眼瞅着萧娇娇拔下尖锐的发簪就要往我身上捅,我麻利地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然后迅速跪在楚若凌面前仰头道:“皇上,奴婢敢对天发誓,若奴婢存了半点害贵妃娘娘性命的心思,就让奴婢此生被人凌辱致死,断子绝孙;爹娘哥哥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整个江家人生生世世投胎为蝇营狗苟,永世不得翻身!”

这样的毒誓无疑是最恶毒的,我从来没有存害嫂嫂的心思,自然敢什么恶毒说什么,心中毫无畏惧。发完誓,我回眸冷冷瞪着萧娇娇,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没有谋害嫂嫂的心思,你敢不敢以萧氏满门为注,跟奴婢发同样的毒誓?”

萧娇娇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丧心病狂,整个人摇摇晃晃,脸色苍白如纸:“江宁月你这贱人疯了……”

楚若凌把萧娇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冷喝道:“萧娇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若凌,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我对你一片真心,让整个萧家助你登上皇位,你却只在乎林采薇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她恨死你了,每天都恨不得杀了你啊!”萧娇娇本就不是有谋略的人,既然怎么都无法把自己摘出来,索性把这长久积压的恨意爆发出来。她看着楚若凌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人却一反常态,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就算我杀了林采薇那个贱人又如何?我是萧氏嫡女,是大夏朝最尊贵的皇后,你要敢杀了我给那贱人陪葬,你这个皇帝也做到头了!”

萧娇娇只是蛮横,并非蠢不可及,她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拿家族来压皇帝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不能立刻让楚若凌有所忌惮,以楚若凌如今癫狂的模样,必定会立刻杀了她来泄愤。她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从长计议。

萧娇娇这番话,成功让楚若凌的怒气稍稍泄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提剑去砍萧娇娇,只是冷嗤道:“贱妇,别以为萧家做了什么勾当朕不知道,若贵妃无事也罢了,若有半点差错,朕绝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原本嫂嫂入宫的事是密辛,只有宫里、将军府以及少量耳目灵通的世家重臣才知道。可这几天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皇帝楚若凌强掳江少将军遗孀林采薇入宫为妃的消息,在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楚若凌当时是被谁辅助着登上皇位的,天下人都清清楚楚。如今这般君占臣妻,自然就有正义感爆棚的百姓们明里暗里为哥哥鸣不平,甚至有人大胆地排出了画本子。如此沸沸扬扬,御史们劝谏楚若凌送嫂嫂出宫以保全皇家颜面的折子恨不得要把御书房堆满,只是楚若凌一律留中,迟迟隐忍不发而已。

这个时候,消息到底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是这件事里的最大受益者。可不就是萧娇娇首当其冲?楚若凌越愤怒,对始作俑者的恨意就越深。如今见萧娇娇丧心病狂地给嫂嫂下蛊毒,更是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恨不得杀了萧娇娇也在情理之中。

正是算计好了其中的每一步,我跟嫂嫂的复仇计划,才能按部就班地一一实施下去。我心中暗自得意,却又不敢有丝毫松懈。

楚若凌到底还顾忌着萧氏一族的势力,没敢直接把萧娇娇给杀了,只是当场废黜了她的皇后之位,暂时把人囚禁在凤仪宫中。

这一晚,承乾宫里灯火通明,太医们进进出出,耗尽了毕生所学,好不容易把嫂嫂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楚若凌喜极而泣,失而复得的恐惧感,让他越发守在嫂嫂身边寸步不离,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疼惜。

但他也没有忘记我这个帮凶,让人狠狠打了我三十大板,打得我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地扔在殿外。我还是他拿捏嫂嫂的有力筹码,他不能让我死了,心中或许还在盘算着如何利用我。

挣扎着抬起头来,我远远看向凤仪宫宫的方向,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局越发错综复杂的棋,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满心期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刚刚趁着萧娇娇过来厮打我的工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仅剩下的一点蛊毒抹在了她的丝帕上。我心中暗自盘算着,萧娇娇对楚若凌用情至深,回去的路上必定是要哭的,一哭就要用丝帕擦拭眼泪。这蛊毒自然也就顺着她的眼睛,进入到了身体里,只是发作的速度没有服食来得快罢了。

当夜,皇后萧娇娇身中剧毒死在了凤仪宫,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了。消息传到承乾宫的时候,楚若凌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萧娇娇到底身份不同,嫂嫂既然没有死,他也没打算杀了萧娇娇。可如今萧娇娇自己死了,无疑等于激化了矛盾,让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头了。

“贱人!”楚若凌怒不可遏,摔了一地的瓷器,碎片四处飞溅,却也无济于事。

我躲在角落里,低垂的眼眸中闪过畅快的笑意,心中暗道: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关于皇后萧娇娇的死因,宫里众说纷纭,有说皇后畏罪自戕,有说皇帝因为皇后毒杀贵妃,盛怒之下处置了皇后。毕竟楚若凌拎着剑要砍死萧娇娇的事,是许多人都看在眼里的。

这偌大的宫廷,从来都不是密不透风、如同铁桶一般坚固。各方势力精心安排进来的眼线,就如同敏锐的猎手,在第一时间便将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了出去。

萧氏一族得知消息后,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慌乱与不安,内心犹如被狂风骤雨席卷的湖面,波澜起伏。折损了萧娇娇这一个女儿,在他们眼中其实算不得什么重大的损失。毕竟,世家大族之中,哪怕是再尊贵无比的嫡女,也不过是用来联姻的工具罢了。他们心里盘算着,等风声渐渐过去,再挑选一个女儿送进宫中,成为继后便是。

然而,他们真正害怕的是楚若凌一意孤行,非要立嫂嫂为后。哥哥究竟是怎么死的,萧家上下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倘若让嫂嫂掌握了权势,那她必定会对萧氏一族怀恨在心,迟早会拿他们开刀,以泄心头之恨。楚若凌既然能为嫂嫂狠下心杀了萧娇娇,那谁又能保证有朝一日,他不会为了讨好嫂嫂,而对萧氏一族痛下杀手呢?这可不是能当作儿戏、随意开玩笑的事情。

此时的萧氏一族,想必已经是人心惶惶、乱作一团了吧?我心想,是时候瞅准这个时机,再往上添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了。

嫂嫂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人却始终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楚若凌满心满眼都是嫂嫂,整个人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她身上,整日整夜地守在嫂嫂的床前,一步都未曾离开过,就连平日里要批阅的奏折,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的楚若凌,自然没有时间和精力来顾及我。我的伤稍稍养好了些,便趁着无人注意的空当,悄悄地给一个人传去了口信。哥哥为人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从未在宫里安插过任何眼线。但他向来乐善好施,多年来,受到他恩惠的侍卫可不在少数。总有那么一些有良心的侍卫,还一直想着能找机会回报哥哥一二。

我的消息,便通过那个心腹侍卫,准确无误地传给了应该知晓此事的人。

这之后没过两天,京城之中便流传起了一个全新的传闻。传闻说哥哥之所以兵败,并非是因为好大喜功、临阵指挥失误,而是因为皇帝楚若凌在粮草供应上动了手脚。他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让哥哥战死沙场,从而达成霸占嫂嫂的邪恶目的。

这样的谣言,原本只能算作是无稽之谈、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毕竟,边境的安宁与否,直接关系着大夏朝的江山能否稳固,这关乎着国家的根本。楚若凌身为皇帝,就算再昏庸糊涂,也不至于拿江山社稷的安危来开玩笑。

然而,当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联系在一起时,却又让人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个传闻。毕竟,嫂嫂如今的确已经成为了贵妃,而因为谋害贵妃而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后萧娇娇,遗体都还没有下葬呢。

楚若凌既然能糊涂到不顾君臣之礼,霸占臣子的妻子,连自己的发妻都不顾及了,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也在流传着,说是萧氏一族在粮草上动了手脚,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打压武将,特别是像哥哥这样有着开国功勋、在朝堂上地位显赫的将领,而楚若凌这个皇帝对此并不知情。

相比之下,这样的说法显然并不能让大多数人信服。可偏偏就有人选择了相信。恃强凌弱,这似乎是人的本能。皇帝自古以来都被视为高高在上的神祇,即便有错处,也没有多少人敢公然指责。

否则,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连造反都不敢公然抨击皇上,而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

可萧氏一族就截然不同了。萧氏存续了数百年之久,圈地之风盛行,子孙后代欺压凌辱百姓的事情屡见不鲜、不绝于耳,百姓们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很快,弹劾萧丞相的奏折就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飞到了楚若凌的御案之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就连刚刚清醒过来、还在养伤的嫂嫂都听说了。她拖着摇摇欲坠、虚弱不堪的身子,死死地盯着楚若凌,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

“我就知道天泽不可能好大喜功、贻误战机,这一切都是萧丞相那个老匹夫在背后搞的鬼。我要你夷平萧氏一族,为天泽报仇雪恨!”嫂嫂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楚若凌听了,心中很是愤怒,他愤怒的是嫂嫂竟然知道哥哥是被冤枉的。但他又感到一丝欣慰,欣慰于嫂嫂没有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他当即神情严肃地表示道:“你放心,朕绝不会饶恕萧丞相,也绝不会饶恕萧氏一族!”

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总要有人来背这个黑锅。他自己万万不能背这个罪名,那就只能让萧家人来承担这个后果了!

很快,萧氏一族抄家流放的旨意,就像一道闪电,迅速地发了出去。

然而,就在楚若凌满心期待地等着派去萧家抄家的官员进宫来汇报情况时,却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萧家竟然勾结皇叔秦王楚涣,举兵谋反了。

楚若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涣已经控制了外皇城,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马上就要集结兵马,气势汹汹地打进内皇城来了。

没错,我那天就是让人传口信给了楚涣。楚涣一直都是个野心勃勃、不安分守己的人。之前他没有参与夺嫡之争,就是想着等先帝的子嗣都在内斗中互相残杀殆尽,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承想,却被一直默默无闻的楚若凌抢了先,他岂能甘心就此罢休?

如今,楚若凌失去了哥哥这个最大的武将依仗,在民间的口碑也一落千丈,更因为萧娇娇的死,跟萧氏一族的关系出现了深深的裂痕。这个时候不动些手脚,还等什么时候呢?

他暗中找到萧丞相,信誓旦旦地承诺日后迎娶萧氏女为后,并且买通了钦天监里的人,让他们卜算出国君不正、国运受阻的卦象,这样一来,他便名正言顺地谋反了。

“乱臣贼子!”楚若凌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把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地上,茶盏顿时粉身碎骨,碎片四处飞溅。

如我所料,楚若凌虽然愤怒到了极点,但他并没有慌乱得六神无主。他只是冷冷地吩咐道:“传朕旨意,让羽林军护驾!”

出于对哥哥的忌惮,楚若凌上位之后就着手精心培植自己的军方势力。这些年,但凡有动用兵力征战的事情,他都会派楚家军出征,名正言顺地消耗楚家军的实力。

而他自己手里的羽林军,享受着最好的待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却从来没有半分折损。这羽林军便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手里最后的一张底牌。

嫂嫂就是深知这一点,才强忍住滔天的恨意,没有直接杀掉楚若凌。她心里明白,萧氏一族和秦王都是不安分的因素,逼急了他们必然会合作谋反。趁这个机会让楚若凌除掉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没了这两个不安定因素,日后这朝堂也算能平静下来了。

嫂嫂果然料事如神,秦王和萧丞相临时集结的军事力量虽然人数众多,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根本就不是羽林卫的对手。

双方激战了一天一夜,羽林卫虽然损耗严重,但到底还是取得了胜利。为首的秦王和萧丞相被当场诛杀,鲜血染红了大地。

看着两人的尸体,楚若凌依旧怒不可遏,他冷冷地吩咐道:“把这两人的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家眷尽数诛杀!”

“是!”羽林军首领领命前去,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的短箭,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射中了他的脖颈。他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就在众人慌乱的工夫,另一支袖箭像一条毒蛇,直接射向楚若凌的心口。楚若凌反应倒也不算慢,他迅速闪身躲了一下,箭偏了分毫,没有射中要害。

但这已经足够了。真相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皇帝被叛军刺伤,这个消息像一阵狂风,迅速传开。楚若凌被紧急抬进了勤政殿,整个宫廷都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之中。

皇后萧娇娇已死,嫂嫂便是这宫里唯一的妃子,她理所当然地贴身照顾楚若凌。楚若凌昏迷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悠悠醒来。

醒来看到嫂嫂,他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晶亮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微微姐……”

嫂子没有看楚若凌,她只是慢悠悠地用小勺子拨动着手里的汤药,动作不疾不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淡淡地说道:“刺向陛下的箭上抹了毒,陛下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你说什么……”楚若凌不敢置信地看着嫂嫂,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朕,恨不得朕死!”

“看来陛下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嫂嫂轻笑一声,那笑声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畅快,仿佛多年的压抑终于得到了释放:“天泽固然是萧承害死的,但罪魁祸首是你,我怎么会由得你这个罪魁祸首活着?”

我默然,心中五味杂陈。原不原谅楚若凌,这是哥哥的事,是无数枉死将士、枉死百姓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送楚若凌去见那些人,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应有的公道!

“江天泽该死!”楚若凌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他扶在床边,用力咳嗽了好几声才稍稍缓过气来。他抬起猩红的眼眸,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偏偏还要跟我抢你,这天下是朕的,天下的女人也都是朕的,他江天泽凭什么染指?”

瞧瞧,这都什么混账话?我心中暗自鄙夷。

“可我不喜欢你,且我跟天泽早早就定亲了!”压抑得太久,此时此刻,嫂嫂终于忍不住,一个巴掌狠狠扇到楚若凌脸上,声音清脆响亮:“你不仁不义,奸辱臣妻,用最龌龊的手段算计为你出生入死的楚家军,罪不容诛!”

凡此种种,连人都不配做了,如何能做皇帝?我在心里默默问道。

楚若凌失魂落魄地看着嫂嫂,突然狰狞地笑出声来,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微微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爱江天泽,还不是亲手打掉了他的孩子,你的爱也不过如此么!”

人都是自私的,谁都会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没有人例外。只有这样想,丧心病狂的楚若凌才会好受些,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的罪行找到一丝慰藉。

“你错了,我怎么可能打掉千泽的孩子?”嫂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满脸讽刺地看着楚若凌:“我骗了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三个月,而是两个月,那不是天泽的孩子而是你的孩子。”

楚若凌对嫂嫂畸形的爱,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哥哥出征后不久,他假借太后生病的由头把嫂嫂宣进宫侍疾,用迷香迷晕嫂嫂强要了她。

他以为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嫂嫂醒来立时就察觉到了。她忍住屈辱没有闹将起来,并不是想给楚若凌这个混账留颜面,而是不想让身在前线的哥哥知道,动摇军心。

可消息还是由萧氏的人传了出去。我实在无法想象,哥哥是带着怎样的绝望在粮草断绝的情况下,支撑到最后一刻,又在最后一刻,听到这样震惊的消息。

哥哥死讯传来那天,嫂嫂知道了怀孕的消息,她在哥哥的牌位前毅然决然地打掉了这个孩子。为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楚若凌致命一击。

哥哥是带着绝望而死的,她必须让楚若凌感受到比那更厉害百倍的绝望!断子绝孙,江山彻底易主,是这畜生该要付出的代价!

楚若凌受伤又中毒,此时已经是身子骨虚透了的人。他颓然地躺在床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待听到嫂嫂的话时,却是骤然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你……都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嫂嫂冷冷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嫂子的眼神平淡无波,仿佛为楚若凌生气愤怒都是不值得的,只淡淡道:

「萦川之战艰难,千泽原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为打胜这一仗,让大夏朝边境的子民永不再受战乱之苦,你却为了一己私利,狭隘地置他于死地。」

楚若凌忌惮哥哥,嫉妒哥哥,却又不得不重用哥哥。

他想得倒是好,知道哥哥一定会竭尽全力打赢这一仗,只要仗打赢了就可保边境太平,哥哥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可他错了。

萦川人多年来忌惮的都是哥哥江天泽这个主帅,而不是楚若凌这个皇帝。

在得知哥哥已然战死的消息后,原本败下阵去的萦川各部很快集结兵力,没过几天就瞅准时机反扑而来。

经过几场激战后,现如今已经反败为胜了。

他们为了发泄之前战败的怒火,在边境烧杀抢掠,被屠害的士兵百姓无数,尸横遍野。

这样昏庸无道的皇帝,无法保境安民,也不值得任何忠义之士为他效忠卖命。

楚若凌并不在意哥哥的死活,只盯着嫂嫂反复呢喃:「那个孩子是朕的……你说那个孩子是朕的……这怎么可能?」

「那是你唯一的孩子,可惜被我一碗堕胎药杀了。」

嫂嫂眼眸中的笑意有多畅快,心里的凄苦就有多悲凉,但只短短一瞬,这两种情绪就被平静所取代。

「楚若凌,你凭什么以为我林采薇,会允许仇人的孩子从我肚子里爬出来?」

哪怕那个孩子亦跟她血脉相连,可孽种就是孽种,她绝不允许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林采薇,你好狠毒的心!」

楚若凌极怒之下,口中喷出一口心头血,死死咬牙道:

「你恨朕想杀了朕都无妨,留下那个孩子,朕死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谁要做太后?顶着你的姓氏过的每一天都让我无比恶心,更何况死后还要葬在你身边。」

嫂嫂缓缓起身,最后看了楚若凌一眼:「楚若凌,你恩将仇报薄情寡义,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说罢,转身而去。

「薇姐姐……」

楚若凌脸上满是惊恐,他抬起枯槁的胳膊用力朝嫂嫂离开的方向抓去。

这样的举动耗尽了楚若凌全部的力气,整个人从床上重重跌了下去,但他并没有放弃,撑着胳膊挣扎着,一点点咬牙往前爬。

听到身后的声响,嫂嫂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沉重的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金黄色的夕阳照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薇姐姐……」

楚若凌看着嫂子越来越远的背影,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在无比不甘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皇帝楚若凌驾崩,没有留下子嗣,他唯一活着的弟弟,燕王楚澈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

楚澈跟楚若凌截然不同,他是一位胸中有丘壑的贤明君主,登基之后发的第一道圣旨,就是为哥哥和楚家军平反。

萧娇娇已死,萧氏一族因为谋反被抄家灭族,男丁俱斩,女眷罚没至辛者库为奴,终生不得出。

平反旨意颁下来那一刻,嫂嫂把自己关在祠堂里,抱着哥哥的牌位泣不成声。

这一关就是整整两天。

下人们心急如焚,生怕嫂嫂一时想不开追随哥哥而去,几次想要强行把祠堂门撞开,都被我拦住了。

嫂子不会死的。

Ťũ₊她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果然,第三天一大早,祠堂的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

嫂嫂神色平静地从祠堂里走出来,换衣服请旨入宫。

她向皇帝楚澈请旨,亲自挂帅出征萦川,不打赢这场仗绝不还朝。

鸳盟缔结,生死同心。

让边境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是哥哥的理想,也是嫂嫂的。

如今哥哥不在了,这个理想自然要由嫂嫂来完成。

大夏朝自立国以来,从未有过女子挂帅出征的先例,一时之间朝堂上的反对声纷至沓来。

楚澈听罢,他也不恼怒,只轻飘飘挑眉反问了一句:

「诸位爱卿,谁觉得自己,或者家里的儿孙有能比得过林采薇的,可以站出来让他们一起出征,朕无有不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去别的地方打仗,或许还能有捡漏建功立业的机会,但在萦川绝无可能, 谁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孙去送死。

嫂嫂挂帅的事就此定了下来, 因着还要筹集粮草, 出征时间定在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嫂嫂出征前,皇帝楚澈亲自出宫来送行, 他眼神中有深深的眷恋, 却并未多说什么, 只一字一顿道:「朕等林将军凯旋, 痛饮庆功酒。」

嫂嫂没有回应皇帝的话, 只拱手一拜:「林采薇多谢陛下成全。」

去到萦川, 嫂嫂处处身先士卒, 她聪慧谨慎用兵如神, 巧妙破解了敌军所占据的地形劣势, 冒险把军队分成三部分深入合围。

一时之间势如破竹,将萦川最大的部落收服,当场用银枪斩杀了部族首领。

最大的部族都完了,周围各个小部族也没了依仗, 纷纷前来归顺。

自此,困扰大夏边境数十年的边境问题彻底解决。

捷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京城, 与捷报一同传来的,是嫂嫂的死讯。

萦川地形复杂, 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嫂嫂在之前的奋战中受了箭伤, 但那时候正是两军交战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传出主帅受伤的消息, 势必会动摇军心,所以只能瞒着。

待彻底大捷后,嫂嫂的箭伤因为没来得及及时处理,又在连日征战中牵扯撕裂, 最终感染恶化,再无回天之力。

追随在嫂嫂身边的副将说,嫂嫂是带着笑容走的。

或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见到了哥哥, 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爱人。

皇帝悲痛不已, 破例敕封嫂嫂为护国夫人, 为其著书立传, 让所有人都知道林若微立下的旷世奇功,而不是像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女人一样, 只能冠以夫姓。

此外, 赐江氏林氏两族各一枚丹书铁券, 后人若无犯上作乱等十恶不赦之大罪,一律免死。

我上书皇帝, 禀明自己没有嫁人的心思,只求从江家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到哥哥嫂嫂名下,亲自将孩子养大成人。

皇帝沉吟片刻, 终是欣然应允。

丹书铁券送到江家那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那年除夕,爹爹阿娘哥哥嫂嫂围坐在桌子旁,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饺子。

可惜那样美好的时光,终究只能停留在回忆里了。

若有家人入梦,愿长梦不醒。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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