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跟丈夫去离婚的路上,我突然咳出血,我愣住了,他看见后也懵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10 00:26 1

摘要:我差点惊叫出声,脚一踉跄,赶紧用手撑住玄关柜。陆言川冷笑:“南初,你心虚啥呢?”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接上文:

那个男人正坐沙发上,脸色冷漠,直勾勾盯着我。

我差点惊叫出声,脚一踉跄,赶紧用手撑住玄关柜。陆言川冷笑:“南初,你心虚啥呢?”

我拼命调整呼吸,忍俊不禁地觉得好笑。我都快成厉鬼了,还怕鬼呢。

我搞不懂,照理说他应该在老宅,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但对于我来说,其实无所谓。

我本来也不是冲他来的,只说了一句:“我收拾完东西就走。”

径直往楼上走。走过沙发旁时,他突然伸手,扯住了我的胳膊,声音里满是讽刺:“你难道不该跟我说点啥?”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说啥?”

心想,他最近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还是跟林昭昭闹别扭,没事跑我这儿撒气。

陆言川居高临下,似乎在审视我:“离婚那天晚上,你就带周辞回来过夜,出门还要人抱。

消失这大半个月,跟周辞约会得多开心。

云城的雪山好看吗?”

我这才想起,周辞前几天发了朋友圈,说陪患抑郁症多年的妈去雪山旅游散心。

我气得太阳穴直跳,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凭啥解释?

别说我们离婚了,七年婚姻里,他和林昭昭哪次清白过?

我干脆盯着他,冷笑道:“你管得着吗?” 陆言川握紧我手臂,掌心突然用力。

多惊讶啊,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还能这么容易情绪失控。

他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怒火和怨恨,翻开手机,丢给我一段视频,声音冰冷:“我管不了。但或许,你会求着我管呢?”

视频里,是周辞新办的画展现场。

那画展本该是我和周辞一起举办的,安排在今天下午的。因为身体原因,我只能全权交给他处理。

为了提高看点,周辞事先跟我说过,他找她妈妈要了几幅画,一起挂在画展。

周母是圈里颇有名气的老画家,但因抑郁症逐渐加重,近几年有退隐的念头,作品很少拿出来展览。

正因如此,这几幅作品成了稀罕货,极大地提高了画展的吸引力,参加的人特别多。

视频中的画展一开始举办得很顺利。

可就在突然间,有人尖叫起来:“这…… 这画上的不就是陆董吗?!”

“肯定没错,连手腕内侧的痣都一模一样!”

“这画暧昧得很啊,陆董牵着的手,好像是周老师的?”

“陆董不是早结婚生子了么?”

“他儿子陆言川陆总,都三十多岁了,周老师跟陆董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就听说周老师和一个有妇之夫有过关系,还生了孩子,所以迟迟没结婚。”

“这…… 不会是真的吧!”

那幅画下的署名,居然是周母的名字。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

周辞冲进人群,猛地拉下那幅画,怒吼着质问负责人:“谁把这种画挂上去的!我妈根本没画过这种东西,谁挂的?”

一片混乱中,墙上的巨大投影仪忽然开始播放一系列照片。

那些是周母年轻时候,与陆董一起参加过各种场合的画面。

有一场活动的时间还可以在网上查到,那时陆董已经结婚了。

人群开始怒骂:“鼎鼎大名的周老师,原来是个勾搭有妇之夫的?”

“真恶心!”

“听说陆董的妻子死了,就是被小三气死的!”

“据说这画廊,是周辞和陆言川陆总的妻子一起开的!”

“两人估计也不干净,陆总刚离婚!”

“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其实我和陆言川已经离了婚。

视频末尾,一片混乱。

画展里的画几乎全被砸毁,吵闹声、辱骂声刺耳难听。

周母情绪激动晕倒在地,周辞脸上满是绝望和焦急。

我紧紧攥着拳头,慢慢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抬头看向陆言川:“原来,欺骗辜负周阿姨的,就是你爸。”

我听周辞说过,周阿姨年轻时有过一个男朋友。

怀孕四个月准备结婚时,却突然发现男朋友早已结婚。

怀孕不能打掉,她选择了分手,孤身带着孩子离开。

她没有留下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东西。

展览上的那幅画,十有八九也不是周阿姨画的。

这些年几乎没人知道那段过去。

可我从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陆董。

陆言川眼底满是恨意,嘲讽地笑起来:“欺骗?知道真相的人,谁不爱说自己被骗了?”

“你知道吗?七年里,周辞和你关系不清不楚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我结婚了吗?”

我怒吼:“别乱说!”

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的笑意从嘲讽变得虚伪温和,不再说话。

他一向最拿手的,就是把人逼到死胡同里,然后静静等着别人低头,或者哀求他。

周阿姨的心理问题,已经快被折腾得喘不过气了。

我努力压抑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问:“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听到一声很平静的回答:“复婚。”

这话太荒唐了,我差点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陆言川像没什么特别的事一样,轻描淡写地重复:“我说,我们复婚。”

我是真的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陆言川,离婚可是你等了整整七年,好不容易才如愿的事。

现在说这种荒唐话,你跟林昭昭说过吗?”

他坐回沙发,点起一根烟,打火机发出轻轻的声音。

烟雾里,他没看我一眼,似乎也不想多说废话,“就是看不惯你们那么开心。”

“我的东西扔了就算了,更别提给他周辞捡了。”

他吐出一句,又看了我一眼:“何况,南初,你还在装什么呢?

你当初突然答应嫁给我,不就是知道我和周辞的纠葛么?难不成你嫁给我,是打算事后甩了我,帮周辞出气?”

这种话,他从没跟我说过。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

陆言川冷笑:“我说错了吗?难道你真是因为那一份破饺子,才嫁给我的吗?”

“那一份,破饺子……”

噢,原来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的脑袋一片迷糊,太多绕来绕去的念头,我已经理不清楚,也懒得再去想了。

其实说实话,我都快死了。离婚、复婚,根本没什么差别了。

我点了点头:“好。”

陆言川愣了一下,像没想到我会答应,接着又变得释然。

过了会儿,他站起来说:“改天再办吧,你走吧。”

说完,他上了楼,没回头看我一眼。

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打算真的娶我。

他的目的,不过是利用,是报复,是各种借口,唯独不可能是爱我。

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出了别墅区,准备打车时,路边有个摊贩卖夜宵和水饺。香味吸引了我,隐隐像是记忆中,已经模糊很久的味道。

摊主热情地招呼我:“姑娘,很好吃的,来一份吧?”

我伸手去掏衣服口袋。

突然又想起,很多年前那份十九块九的水饺,还有陆言川那句,“难道就是因为那么一份破饺子?”

算了。

我抽回手,拦了辆出租车走人。

回到疗养院,我继续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

不知陆言川做了什么,那场关于周辞和周母的风波,网上很快平息了。

我给周辞打电话,听说周母情况稳定,没有大碍。

画廊那边虽然有损失,但钱也赔了,已经恢复正常运营了。

我算是稍微放心了点。

第二天上午,陆言川给我发消息,要我去他家,一起去办复婚手续。

我打车过去。

正好想起,卧室里还有我和我妈的一张合照。

听说人临死前,可以带上和爱人的合照,这样转世后就不会和爱人分开。

可是我没有爱人,只有我妈。

其实,在跟陆言川结婚前,我也曾幻想过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妈妈去世后,我几乎没怎么感受到亲情,那份渴望爱情的心情,比谁都强烈。

我见过我爸妈相爱的样子,见过爱情美好得让人心疼的模样。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头下着雨,雨点不断敲打着窗户。

也一起在厨房里做饭,香味在空中缭绕,边做菜边讨价还价,菜是淡了还是咸了。

甚至,哪怕是吵架,那也是两个人的事。

就像中学生物课上老师说的,人是群居动物,渴望陪伴,需要情感。

其实,我也想有人陪着,有人爱着我。

可惜,我没有得到。

我本该找一个爱人,和他相守七年。

可一场欺骗,一场赌输赢的较量,白白浪费在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

其实,根本不值得。

回到家,保姆跟我说陆言川在楼上的书房。

我自己去了卧室,找出我和妈妈的合照。

等了好一会儿,陆言川没有出来。

我只好去敲书房门。

敲了半天,门里没有回应。

我只好回楼下,坐在沙发上等。

困意很快袭来。

这些天,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想睡,但睡不着。睡不好,又更想睡。

外面雨还下着,雨点打在落地窗上,清脆响亮。

我闭着眼睛听,感觉有点像很久以前的那些夜晚。

下雨天,我和爸妈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我靠在妈妈身上,慢慢就睡着了。

想着想着,好像又靠回了妈妈怀里。

不知不觉,我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一股温热的气息靠得很近。

我含糊地叫了一声 “妈”,睁开眼,却突然对上了一双眼尾泛红的眸子。

那么近,他的唇贴到了我的唇上。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手掌用力按住我的肩膀,生疼得让我心跳加速。

我嘴里尝到血腥味,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猛地清醒过来。

我拼命想推开他,他却如疯魔一般,越发用力抓住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陆言川了。

而是一个彻底的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爱我,明明不爱我!

一次又一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到底要干什么?!

胸口钻心地疼,血气直冲头顶,可我浑身又被一阵寒意冻结。

我挣脱出一只手,狠命给了他一巴掌。

我怒得几乎要爆炸,颤抖着声音骂道:“你疯了吧?滚开!”

陆言川半边脸上,清晰地留下了我的掌印。

他终于停住了动作,像是如梦初醒一般。

他盯着我,那种虚伪的深情,还有深深的恨意。

恨和情,纠缠着,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在撕扯。

我也说不清楚,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不甘心,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突然这一刻,我也觉得委屈,心里难受得快要碎了。

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我看着他,越看越陌生:“陆言川,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他的掌心按得紧紧的,几乎要嵌进我的手腕里。

陆言川死死盯着我,声音低沉又带着责备:“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才好?南初,在你眼里,我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好?”

他总是这样,从一开始就把我算计得死死的,让我被困了七年。

可是他还能理直气壮,把所有的错都推给我。

我转开了视线,实在太累了,力气只剩这一点,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浪费给他。

陆言川干脆起身,拉过一旁的大衣披上,声音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淡漠:“走吧。”

他开车带我去了民政局。路上没有一句话,空气里都是沉默,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堵死了我们之间所有可能。

到了拍结婚照的时候,工作人员好几次偷偷看我,最后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小姐,你气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补点口红?”

我没起身,只反问:“拍结婚照一定要气色好才行吗?”

工作人员解释得挺客气:“其实也没那么讲究,只是新婚夫妻,都希望照片能拍得漂亮些。”

我应了句:“没关系,就这样吧。”

身边的陆言川脸色更难看了,我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可他高兴不好高兴的,都跟我没关系。

我望向镜头,忽然想到,自己好久没拍过照片了,这照片裁剪一下,反而正好能当遗照。

心里这么想,我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快门咔嚓声响起时,陆言川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背。

那一刻,照片定格下来。

他真是故意让人反感。

办完手续,我走出民政局,他突然伸手,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输入了我的生日码,解开了屏幕锁。

快要抢回手机时,他已经打开摄像头,把结婚证拍了照。

接着又点开了微信,跳到我跟周辞的聊天界面。

那张照片眼看就要被发出去了,我心里突突直跳,拼命伸手想抢回手机。

周母刚出了事,周辞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才慢慢转过气来。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做了什么,再被他担心。

正当我伸手时,觉得陆言川一定不会放手。

却没想到,他居然松开了。

我抢回手机,却失了平衡,猛地摔倒在地。

眼前又是血。

这次的血,比以前见过的都多得多。

这一整个月,我咳血好多次,但这么严重的呕血,还是第一次。

意识开始模糊,只几秒钟,我就开始失去知觉。

似乎陆言川抱起了我。

他急切地喊着我,声音慌乱又恐惧。

接着像是上了车。

我的身体靠在车座上,意识彻底消散了。

醒来时,我又在医院里。

四周很安静,手上插着点滴。

外面阳光淡淡地照进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我盯着那缕微光,脑子里忽然明白了,我真的快不行了。

我想,我该走了。

死在这里,让陆言川看到我快死时的样子,随他高兴还是伤心,我都不想见。

周辞和周母看到我死去的样子,也只会更难过。

所以,我想去远点的地方。

只要我一个人,一个人就够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拔掉了点滴针头,费劲地从床上爬下来。

还好,我和我妈的那张合照,安稳地躺在我外套的口袋里。

还有一样东西,也一起放在那口袋里 —— 我们的结婚证。

我把结婚证从口袋里掏出来,随手丢到病床边的床头柜上。这个,没必要带着了。

我走出病房,经过医生办公室时,听见里面传出声音。陆言川正坐在里面,和医生在交谈。他背对着我,脸看不到,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手也晃动着,情绪明显失控。

医生说:“不可能搞错。她一个月前就拿到了诊断,已经是心衰晚期,恐怕没剩几天了。你作为她丈夫,直到现在才知道?”

陆言川声音颤抖地说:“我会联系国内外最好的医院。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就换心脏,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心脏……”

医生叹了口气:“太晚了,她现在的身体,顶不住这么大的手术。”

其实,我拿到诊断结果后,也尝试着找合适的心脏,难得可贵,几乎不可能找到。

陆言川继续颤抖着声音说:“没有不可能,没有不可能……” 他攥着办公桌,摇摇晃晃站起身,似乎想要转身。

我赶紧离开了门口,迅速进了电梯,离开医院。

走到街边打车时,忽然听见陆言川在背后喊我。我回头,远远地看到他在往我这边跑。

这么多年,他对我始终冷漠无情,或者表面上看着疏离,或者虚情假意地温和,没真的在乎过我。

但此刻,他像疯了一样奔向我,脸上写满了哀求和绝望,像是真的害怕失去我,真的难过。

人总是一遍遍地产生幻觉。

我收回眼神,拉开出租车门,坐上车,离开。

车门关上的那瞬间,我听见他嘶哑又几乎绝望的声音:“南初,求你,求你,别这样!”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狼狈追来的身影,闭上眼,他便消失了。

我出国了,去了陌生而又让我安心的医院。

给周辞发了信息,把财产都托付给他。画廊给他,我的个人财产,一半捐献,一半留给他和阿姨。

我把遗嘱留在画廊,让律师公证过,拜托周辞帮我处理。

本来想过,留点给我爸的,但转念一想,他不缺钱也不缺我。他有钱,有了新妻子和孩子。

他肯定连我快死了都不知道。

昨晚刷手机,还看到南悦朋友圈,她和我爸一家三口,半年前预约了去南极旅游,昨天刚出发。

我爸出发前发信息给我:“等爸回来给你带礼物。” 他总是这样,给南悦很多好东西,偶尔想起我,就顺带施舍一点好处,好像这样就算公平了。

周辞知道我留了遗嘱,电话那头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笑着跟他说:“真的不用担心我。”

“我早就把瑞士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现在人已经到了这边。”

“那边有安乐死,临走时不会有任何痛苦,比国内好多了。”

我哄了他好一阵,挂了电话,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我真的很想去瑞士,毕竟没人愿意在离开前受苦。

但签证、安乐死的各种手续加起来,至少得四个月才能全部弄完。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只能选择留下来,安静地度过我剩下的时光。

我能感觉到,死亡一步步靠近,心却渐渐变得平静。

咳血、呕血那些时刻,我还能淡定地按呼叫铃,拜托护士帮我清干净。

那个年轻的金发护士看我可怜,眼眶都要红了,甚至快哭出来,劝我叫家人来陪我最后一程。

我骗她说:“我没有家人,是孤儿。”

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我赶紧补充:“我不是孤儿,还有个爸爸。”

她看着我,满眼泪水,像是懂了什么,哭得更伤心了。

唉。

我好不容易跑到异国他乡来等死,没想到,却还得去安慰别人。

晚上,周辞给我发了条信息:“南初,我给你包了饺子,给你打视频展示一下。”

我本来不想再和他联系。

心想就让他以为我一直生活在这里,等到我走的那天,他不会知道,也不用为我难过。

但看到那条信息,我还是忍不住接了视频。

视频那头,周辞刚走出酒楼,看到我接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激动。

他举着手里装着打包盒的袋子,声音努力保持平静,却还是颤抖着:“南初,我坐最快的飞机送饺子给你,好不好?”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又急切地说:“你不是说过,想念阿姨除夕包的饺子吗?

我找酒楼师傅教我包了好几种,这次学的跟阿姨包的,真的很像。”

“南初,我跟你说……”

画面突然剧烈摇晃,像是有人撞上了他。

接着是一个陌生男人有些内疚的道歉声:“抱歉抱歉,孩子调皮没看路。这个多少钱,我赔您,赔您。”

屏幕黑了,我看不到画面,只听到一阵死一般的静默。

然后,周辞的哭喊声彻底崩溃了:“道歉有用吗?道歉有用吗?!

你为什么不能看路,为什么不能好好看路!”

还有小孩的哭声。

大人不满地抱怨:“说了赔你了啊!

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干嘛动这么大火气?

不就是一份破饺子吗,赔你两份行了吧!”

某个字眼像刺一样刺进我的耳朵。

脑袋里仿佛被一根尖刺扎入。

拳头击打皮肉的声音,还有周辞彻底失控的嘶吼:“你拿什么赔我!你懂什么!”

我冷得发抖,声音努力扬得很高:“周辞,算了,别这样了。”

那边的声音终究渐渐小了下去。

许久之后,我又听到周辞的声音:“南初,我再去包一份,很快的,你等我。”

“南初,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我轻轻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吃。”“我在这儿挺好的,偶尔有空就会给你打电话,你别担心。”

周辞的脸,很快又从画面里消失了。

我隐约听到他细微又有些无助的哽咽:“可你总不能,这种时候一个人撑着吧。”

“以前阿姨还在的时候,你还娇气点呢,

“现在成这样,阿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南初,我们…… 我们都很心疼你啊。”

我眼眶一阵酸涩,嘴角勉强扯了扯,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嘴里突然涌出一股血,我赶紧避开摄像头,胡乱擦着。

努力稳住呼吸,小声说:“真的没事,

“最近医生让我多喝粥,好好养身体,饺子本来也不能吃了。

“再说…… 说了……”

我平时不太会撒谎,但这会儿开口,总觉得怪怪的,别扭得很。

“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喜欢吃饺子了。”

自从知道陆言川亲手给我包的那一份饺子其实是十九块九的速冻饺子后,

我就再也没碰过饺子。

无数次在饭店、路边、超市看到饺子,

想吃的时候,也没买过一份。

周辞那边的哭声终于忍不住冲出来:“南初,我只是…… 不想让你有太多遗憾。”

我懂他的意思。

他说过,我妈妈离世是我的遗憾,我爸爸渐渐疏远也是遗憾。

陆言川是遗憾,那七年,对我来说,更是遗憾。

太多太多。

嘴里的血越流越多,鼻血也开始淌出来,

擦了又擦,却始终清理不干净。

满嘴苦涩,声音也渐渐哑了,终于说不出话。

眼前开始变黑,我用最后一点意识,轻轻一笑:“诶,不跟你说了,护士又催我了,

“医院真麻烦,出来走走都不能太久,又得回病房。”

周辞急切地喊:“南初……”

我打断他:“好了好了,改天再联系吧,

“不过医生最近不让玩手机,下次我得晚点儿再给你打。”

那边还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了。

视线游移,我挂断了电话。

眼前一阵黑,人也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前院的门忽然被推开,

我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冲进来。

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急切无比。

靠近了,我才看清,他脸色发白,满脸惊恐。

他扑过来,绝望而痛苦,像是在无声乞求,

似乎想抓住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是谁?

我已经分不清了,也认不清了。

他伸出手,慌乱又急切,想抓住我的手。

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他触碰到我的那个瞬间,

我闭上了眼睛,意识完全消失。

番外 陆言川

南初死了。

我亲眼看着她,就在我眼前离开了这个世界。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牵住她的手。

我本该在她走的最后时刻告诉她,

我爱她,我真的爱她。

可她,终究没给我这个机会。

她恨我。

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愿让我触碰她。

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

没有了。

我彻底失去了一切。

我的妻子,我的家,那个唯一一直陪伴着我的人。我带着南初的骨灰,回到了国内。

飞机刚落地,我就看见了周辞。

他远远地望着我,那眼神里,既平静又满是痛苦。他一直盯着我看,直到走得很近,他才开口:“把骨灰给我。”

我紧紧抱着骨灰盒,警惕地盯着他:“南初是我的妻子,不管生死,她都是我的。”

“妻子。” 周辞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可眼眶又湿了。

“陆言川,林昭昭被重度烧伤,现在还躺在急救室。

你还在那里假装深情,不如去看看你的女人。”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林昭昭是谁?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我努力想弄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想到 —— 林昭昭,就是那个酒吧卖酒的女生。

她家境很差,为了养家,什么活都干。

我第一次见她,是七年前,一次应酬中合作方试图把她塞给我。

我没理会,他们还不甘心,三番五次找机会让林昭昭靠近我。

那个时候我喝醉了,她故意送我上车。我火了,跟她说别再靠近我了,合作方才作罢。

南初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南悦,可能看到了什么或者听说了,居然误会我喜欢林昭昭。

后来,我和南初结婚,林昭昭不知肚子里是谁孩子,去医院做了流产,南悦正巧看到了。

她还偷偷找上我,一脸无辜地告状:“南初姐明明知道那是言川哥你的孩子,可她不告诉你,还逼林昭昭流掉了孩子。”

我觉得她脑子有问题,根本没放心上。

直到那天晚上,我去酒楼应酬,突然看见南初和周辞一起吃饭,笑着聊得很开心。

我认识周辞,他是我爸念念不忘的那个私生子,但之前我压根没料到他和我新婚妻子南初关系这么好。

南初从没告诉过我,连结婚的时候,周辞都没来。

我走过那包间,恰好听见他们的对话。周辞轻蔑地讥笑:“跟那种人结婚,你真够豁得出去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南初却笑着回答:“玩玩嘛,我又不爱他。”

“玩腻了就离婚。”

走廊里人来人往,我僵在那里许久动弹不得。那一刻,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我是真心爱南初,真的爱她,才嫁给她。

那夜新婚,南初看到我钱包里的那张林昭昭的照片,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她气得质问我,好像真的在乎,真的吃醋。

我喜欢看到她吃醋,看她在意我,所以才借机半开玩笑说林昭昭是前任,然后表白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原来,她根本不爱我。我隔着包间的门,看着他们在里面大笑。

我爸的私生子,和我的老婆。

他们谈的,就是我,就像我不过是个笑话,一件可以被玩弄的玩具。

所以,跟我结婚,也只是为了帮她朋友周辞出口气?

嫁给我,然后离婚,让我成了一个彻底的笑话吗?

满心的恨和不甘,浇灭了我所有的理智。

那天晚上,我一回家,刚开门,脑子里突然闪过南悦白天跟我说的话。

关于林昭昭,那个流掉的孩子。

我想,就算了。

既然这样,那就玩到底。

谁也别想舒服。

在南初对我提离婚前,在她和周辞达成心愿之前,先让他们自己成为笑话。

那晚,我满腔怒火质问她。

斥责她伤害了我的爱人,害死了我们没出生的孩子。

我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换。

惊讶,不敢相信,失望。

然后是痛心和难过。

那一刻,我感到复仇的快感。

可同时,又像心脏被撕开,血淋淋的疼。

我告诉自己,绝不会难过,也不会心软。

她和周辞把我当傻瓜,当笑话。

所以,我先提离婚,一次又一次。

看着南初愤怒,崩溃,失控变得歇斯底里。

我想,是我先开口的,是我先不爱她的。

那样等她要提离婚时,我也不至于那么可怜和可笑。

可我恨她,却又控制不住地爱着她。

想分开,但又离不开,离不开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我太孤单了,除了她,从没人真正陪伴过我。

于是我们就这样,吵架,无休无止地较劲。

林昭昭拿了我的钱,成了我一次次报复南初的工具。

七年的婚姻,我们互相折磨,谁也没过得好。

七年后,我们都累了。

我想,算了,就到这吧。

难道因为恨,我真要绑住一个不爱我的人一辈子吗?

最终,我们离了婚。

可就在离婚的那晚,南初带着周辞回家过夜。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一起去了云城旅游。

南初急不及待,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全拉黑了。

就这么急着等不及了吗?果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什么干净的底细。我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于是我故意把周辞和他母亲硬生生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拿了一幅伪造的画出来炸他们。

其实,说真的,我根本没真恨过他们母子俩。

我的爸妈是那种纯商业联姻,从来没爱过对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大家各忙各的。

后来我妈去世,也只是个意外而已。

南初果然心疼了,她答应跟我复婚。

可就在我面前,就在民政局旁,她痛得呕出一口血。我看着她瘫倒在地上,满地鲜红刺眼得不行。

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白,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窒息般涌上心头,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预感,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过来,紧紧掐住我的喉咙,让我透不过气。

不是错觉,我清楚地感觉到了。

我连忙带南初去医院,之后听到那个消息时,彻底崩溃了 ——

我的妻子,她快要死了。

南初消失了。

当我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时,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像疯了一样冲上去,眼见电梯门在我面前缓缓合上,还堵着最后一点缝隙。

我心里猛地涌起一种恐怖的预感,直觉告诉我,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了。

她要走了,去了一个我余生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我使尽全身力气追出医院,可就是差一步,我就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出租车,一点也没回头,离开得毫不犹豫。

我的喊叫变成了绝望的呐喊,她却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我跪在地上,摇摇晃晃爬起来,拼命地追。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

但我追不到了。

我找上了媒体,在众目睽睽下跪了下来,求大家帮帮我,帮忙找找我的妻子。

可是谁也没找到她。

我又去找周辞,死死缠着他,让他告诉我南初到底去了哪里。我想,我什么都能忍了。

求你,让我再见她一面,陪她走过人生最后这段路。

她是我七年的妻子,我一直都爱着她。

周辞冷冷地看着我,嘲笑着说:“原谅?陆言川,南初要你原谅什么啊?”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迷茫得无法自拔。听着周辞的话,声音渐渐模糊又像隔着很远的距离传来:“南初说不爱你的那天晚上,林昭昭去找过她。

林昭昭说,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可悲的是流产了,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她求南初,看能不能可怜她,把你还给她。”

“那晚南初伤心得不行,嘴上硬说不爱你,说那只是玩玩而已。

后来她离开的时候,稍稍清醒了一点,说没准林昭昭是在骗她,她还得回去问问你。

可那晚她回去,结果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那晚她回来了,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怎么说的?怎么说啊?

我说,那个女人伤害了我爱的人,害死了我和林昭昭的孩子。

可是,不是,不是的。

我摇了摇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不可能,林昭昭怎么会乱说那种话。”

周辞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说:“谁知道呢?听说她爸爸嗜赌,她妈妈也有精神问题。或许,是生活太难,她才会这样。

难得碰上你这么个金主,才会忍不住痴心妄想。”

我忽然想起,那段时间,林昭昭的确多次来找我示好。

她还婉转地说过:“陆总要是真的喜欢,我可以一直待在外面,肯定不会打扰你正常生活。”

那时候,我以为她喝多了,是在撒酒疯。我怎么会看上她,一个人人都可以陪的脏女人,我疯了吗?

可原来,她并不是撒酒疯,她是真的疯了。

还有,新婚那晚,我莫名其妙地在钱包里发现了照片。

我想说些什么,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阵剧烈的呕吐控制不住。

原来,那晚南初还想问我一个真相,一个关于我和林昭昭之间的真相。

可我,却狠狠地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把她的猜疑和不敢相信,一点点变成了事实。

原来... 原来,就是那一晚,只要那句坦诚,我们七年的婚姻根本不用坍塌成那样。

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太晚了,太晚了……

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南初的下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几步之遥,我拼命地扑向她。

她望着我,眼神那么平静,却带着一丝迷茫,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好多话,都想赶紧跟她说清楚。

那些年,那些饺子,都是我亲手包的啊。

可我偏偏恼恨自己,假装喝醉,让她听见了那些伤人的话,误以为我娶她只是为了利用她,是为了报复我父亲。

她以为那饺子是超市里随便买的,她还以为我从没真正爱过她。

我扑过去,急切地想抱住她,嘴里不断喊着:“初初,初初……”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她了。可她的眼神依旧那么陌生,依旧那么迷惑,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了。

她的意识,停留在那段我从不爱她,利用她欺骗她的记忆里。

我伸手,慌乱地想碰她。可就在手快碰上她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

是她不愿再见我吗?还是不想被我触碰?这样,就这样结束了。

她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竟然还有那么多话没说出口,而她,却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抱紧她,浑身颤抖,绝望像汹涌的洪流把我淹没,我哭喊着,声音都哽咽了:“别这样,别这样。初初,你至少再看看我,听我说一句话……”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真的晚了。

她的记忆里,永远只剩下我恨她。而我却深深地爱着林昭昭,哪怕我和别人有过孩子,在她的意识中,我还是恨她。

我死死地搂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一点消散,直到她和我一起陷入了昏睡。

南初的父亲,终于回来了。他结束了一个月的南极之旅,带来了一个小小的礼物,想亲手送给南初。

可是,他找不到她了。

他来问我:“言川,你知道南初去哪儿了吗?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联系不上她。你是她丈夫,肯定知道吧?”

我点点头:“她在楼上。”

他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出来,就像被搁浅的鱼终于游回了水里,能重新呼吸了。

或许,他早就预感到了什么吧。

我带他上楼,把南初的骨灰盒捧给了他。那天晚上之后,南初的爸爸彻底疯了。

据说是精神突然遭受了巨大打击,结果精神分裂,变得神志不清。

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天天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娃娃,不停地喊着 “小初”。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好过。

我们所有人,其实都一样。

只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才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重要。

就像水一样,像空气一样。

失去了,才会明白那种痛有多深。

南初的爸爸疯了,南家公司的局面也是一团乱。

高管突然卷款跑路,债主们纷纷上门催债,南家彻底垮掉了。

南初的继母和南悦承受不了这些压力,深夜开车逃走。

据说当时大雾弥漫,结果出了严重车祸,到现在生死不明。

同一天晚上,那个因为心理扭曲的金主被严重烧伤的林昭昭,也没撑过来,死在了医院。

我最后一次去见了南初的父亲。

他还是只能抱着那只布娃娃,抱着娃娃才能稍微安静下来。

他给娃娃扎辫子,穿好看的衣服的时候,眼底竟然会闪出一丝光亮。

我忍不住问他:“你真见过初初吗?”

毕竟,初初已经走了半年了。

我心里突然无比渴望,也想再见她一次。

南父看着我,神色异常认真地回答:

“当然,我的小初就在这儿。小初,叫叔叔。”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南初小时候。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他才真正对她好过。

我点点头,轻声说:“我也该去看看她了。”

离开精神病院,我提起那袋亲手包的饺子,去找我的初初。

我上了公司的大楼,到了天台边,雾气朦胧中,我看见了南初的脸。

她皱着眉头,气愤地冲我喊:“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我翻过栏杆,一把抱住她。

声音轻轻散在风里:“对不起。”

完。

来源:小爱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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