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45岁生日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丈夫的日记:“娶她是因为她适合做母亲。“情绪稳定,工作清闲,能教育孩子。“至于爱情?她这个年纪早该明白,婚姻就是各取所需。”那天起,我不再为他煲汤,不再倾听他的烦恼。我报名了油画班,开始周末徒步。他开始失眠,反复问我:“你是不是外面
45岁生日那天,我无意中看到丈夫的日记:
“娶她是因为她适合做母亲。
“情绪稳定,工作清闲,能教育孩子。
“至于爱情?她这个年纪早该明白,婚姻就是各取所需。”
那天起,我不再为他煲汤,不再倾听他的烦恼。
我报名了油画班,开始周末徒步。
他开始失眠,反复问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直到发现我书房的离婚协议,他彻底崩溃:
“我赚的钱都给了这个家,你还想要什么?”
我微笑着合上画册:
“想要一个能认出我画的是紫罗兰的人。”
手机嗡嗡震动,弹出一条日历提醒,“45岁生日”。林静划掉通知,屏幕暗下去,映出她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厨房里,为她煲的汤?不,是丈夫周明远一贯爱喝的龙骨山药汤,小火咕嘟着,香气弥漫,却暖不了这屋子。
客厅里,儿子打着电话,声音时高时低,夹杂着年轻气盛的不耐烦。林静走过去,把晾温的水递给他。儿子下意识接过,对着话筒匆匆说了句“等会儿”,抬头,眉头还微蹙着:“妈,我爸晚上回来吃饭吗?”
“回来。”林静说。
儿子“哦”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话上。
林静走回厨房,看着那锅汤。幸福?这个词早就被日子磨得褪了色,模糊不清。和明远结婚二十年,日子像用旧了的家具,边角圆润,漆面斑驳,不好不坏,只是习惯了。他赚钱养家,她打理内外,儿子健康成长,标准的模板家庭。至于爱情……年轻时或许有过一点悸动,也早被柴米油盐腌渍成了另一种东西,一种名为“责任”与“习惯”的混合物。
她去书房找一本旧相册,想看看年轻时的自己。翻找时,一本硬壳的、从没见过的深蓝色笔记本从书架顶层被带了下来,“啪”地掉在地上。
是明远的。他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鬼使神差,她捡起来。牛皮纸封皮,没有任何标签。她从未听他提起过。指尖有些发凉,她站了一会儿,窗外是儿子隐约的通话声和汤锅的微响。她翻开了第一页。
日期是五年前,她四十岁生日后不久。
“……小静各方面都适合做母亲。性格温和,情绪稳定,工作清闲,有耐心,能教育好孩子。娶她,是当时最明智的选择。”
林静的手指顿住了。
她又往后翻了几页,日期杂乱,像是随手记下。
“婚姻的本质就是各取所需。她提供了稳定的后方和子嗣,我提供物质保障。很公平。”
“她今天似乎有些情绪,问我是否还爱她。这个年纪,早该明白这些虚幻的东西不值一提。安稳过日子才是正经。”
“……她能把孩子教得很好,这就够了。”
“……伴侣的价值,不止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情绪价值也很重要。她这点做得不错,从不给我添乱。”
一字一句,像冰锥,缓慢而精准地凿击着她四十多年构筑起来的世界。那些她曾以为是温情、是默契、是岁月静好的瞬间,原来在他冷静到冷酷的审视下,都被贴上了明晰的、用以衡量价值的标签。“适合做母亲”,“各取所需”,“情绪价值”……没有爱,甚至没有多少情分,只有一场他早就算计清楚的、持续了二十年的交易。
汤锅的咕嘟声变得刺耳。儿子打电话的声音也消失了。书房里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打着胸腔。
她合上日记本,放回原处,动作缓慢而僵硬。然后她走到厨房,关掉了炉火。汤,还在微微晃动着。
那天之后,有些东西在林静心里彻底死了。
她不再每天掐着时间为他煲那种费时费力的汤。周末他坐在沙发上,像是等待着什么,目光偶尔掠过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林静正对着电脑查阅徒步路线的攻略,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平静无波。
“晚上吃什么?”他终于问。
“冰箱有饺子,或者你可以点外卖。”她说,眼睛没离开屏幕。
周明远愣了一下。
她报名了油画班,每周三晚上出去。也开始周末背着登山包去徒步,清晨出门,披着夜色回来。
起初,周明远只是觉得有点不习惯。家里安静了些,餐食简单了些。他下班回来,有时看到林静在阳台侍弄那些半死不活的花草,或者戴着耳机听音乐,对他进门只是抬抬眼。他堆积在心里的、工作上的烦闷,想要倾倒,却发现那个以往的“情绪垃圾桶”似乎被挪走了。他开口说公司里谁谁又如何,林静“嗯”一声,然后说:“卫生间灯泡好像坏了,你记得看看。”
她的眼神不再追随他,也不再追问他晚归的理由。
一种无形的、他曾赖以呼吸的东西被抽走了。他开始失眠。在深夜,听着身边林静均匀平稳的呼吸,那呼吸声曾经象征着他掌控下的“稳定”,此刻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他翻来覆去,想起她最近新买的衣裙,想起她身上偶尔沾染的、陌生的松节油气味,想起她接电话时走到阳台的背影。
怀疑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他终于忍不住,在一次她徒步归来,脸色红润地换鞋时,堵在玄关,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覺的疲惫:“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林静换好鞋,直起身,平静地看着他:“学画画,爬山。”
“只是这样?”他追问,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她,“林静,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这话问出来,他自己先怔了一下。他期待的或许是她慌乱的反驳,或者委屈的辩解,那样他就能重新抓住一点掌控感。
可林静只是微微歪头,看着他,像在研究一幅看不懂的画。然后,她极淡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什么情绪都没有,空荡荡的。“你想多了。”她说完,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带起一阵山间微凉的风。
周明远僵在原地。
又过了些日子,一个周六下午,周明远需要找一份旧的公司文件,他记得林静可能收在书房。翻找时,在书架底层一叠绘画教程下面,他摸到几页硬质的纸张。抽出来,白纸黑字,最上方一行醒目的大字撞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他的血“嗡”地一下冲上头顶。
纸张在他手中簌簌抖动。财产分割,子女抚养……条款清晰,林静的名字已经签在了右下角,日期是一个月前。她甚至连儿子都已经沟通好了?他竟一无所知!
他拿着那几张纸,冲进客厅。林静正坐在窗边的躺椅上,膝上摊开一本油画册,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指尖轻轻拂过一幅色彩绚烂的画。
“这是什么?!”周明远把协议摔在旁边的茶几上,纸张散开。他的声音是破裂的,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眼眶因为激动和失眠泛着红,“林静!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我赚的钱,全部给了这个家!房子,车子,孩子的一切!你还想要什么?!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他像一头困兽,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她。
林静合上画册,动作很慢。她抬起头,目光掠过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掠过那几张决定关系的纸,最后,落回他眼中。阳光在她平静的眸子里跳跃。
她没有回答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只是拿起手边的画册,翻到做了标记的那一页,递到他眼前。那上面是一幅盛开的紫罗兰,用色大胆而温柔。
她微笑着,声音清晰而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想要一个能认出我画的是紫罗兰的人。”
周明远张着嘴,所有准备好的咆哮、质问、指责,全都僵死在喉咙里。他愣愣地看着那幅画,又看看她,第一次,在这个他以为完全了解、完全掌控的妻子脸上,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认识过的、遥远而笃定的光芒。
那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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