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武侠小说《青衣修罗传》第四部《波涛千丈》一回 剑拔弩张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10-08 14:04 1

摘要:九天神魔立起身来道:“闲话少说,你等既敢向三大魔尊挑战,想必自以为有两下子,今天是怎么的比斗法,你们划道儿吧。”

第四部《波涛千丈》第一回 剑拔弩张

九天神魔立起身来道:“闲话少说,你等既敢向三大魔尊挑战,想必自以为有两下子,今天是怎么的比斗法,你们划道儿吧。”

乙木尊者一指金白羽道:“事情乃是由他而起,就由他来划道儿吧。”

九天神魔冷笑道:“后生小辈懂得什么?只要你能胜得了我们三人,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乙木尊者哈哈朗笑道:“你的承诺是不是包括他在内?”说时用手一指金白羽。

九天神魔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尊,究竟在武林中是有崇高地位之人,他与金白羽毫无渊源,如何能为他作承诺,当下干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

金白羽朗声接道:“本人自己在场,一切事情自然由我向你回话,你有什么道儿尽管划不来。”

乙木尊者沉声道:“很好,今天之战,如若洒家败了,立刻撤出中原,如若你们败了,不论你有没有窃取密陀神珠,你得替本寺把神珠找回来。”

金白羽知他仍然怀疑是自己取得了神珠,当下脸色一沉,冷冷道:“金某可以答应,但旁人我管不了。”

九天神魔冷哼一声道:“老夫不知什么神珠之事,今天这场比斗,老夫败了,立即隐姓埋名,再不问江湖之事,如若你们败了,那就乖乖与我夹尾巴滚。”

乙木尊者道:“就此一言为定。”蓦地一回头,高喝道:“铁木师弟,你先去会会他。”

一位细长高个儿的红衣喇嘛,应声行了出来。

四大魔尊虽然在江湖并列,但都互不相关,金白羽与他们固然是连面都没见过,另外的三大魔尊,也是各踞一方,极少来往,九天神魔抢先答了几句话,对方·竟先行向他挑战,令他心中十分恼怒。

天龙寺乃是密宗主流,远居藏土,极少进入中原,武功路子甚是怪异陌生,先行与他们动手之人,自然要吃点亏,但人家已冲着他来了,还有什么好说,当下冷冷的对着铁木尊者道:“这场比斗是用拳掌还是用兵刃?”

铁木尊者沉喝道:“不论用什么,能赢就行。”

呼的一掌劈面攻来,一股巨大的内家掌劲,匝地卷了过来。

九天神魔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没有遇见过敢于对他如此蛮横之人,不禁心中大怒,沉哼一声,挥手打出一股潜力,迎向掌风撞去。

两股潜力一触之下,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暴响,双方不自主的各退后一步。

铁木尊者这掌乃是试探性质,只用了八成力道,觉出对方的修为,并不比自己高,不由精神一振,朗笑一声,挥腕又是一掌攻来。

他这一声朗笑中,包含着轻视嘲讽以及自负,意思是说,四大魔尊不过如此。

九天神魔自然听得出来,心中暗骂道:“你不用得意,等会有你瞧的。”但他乃是极其沉鸷之人,并未形诸颜色,眼看对方掌劲,呼呼卷到,大袖一抖,顺势往旁一引,左掌一穿,疾如电光石火的击出。

铁木尊者见对方举袖来迎,以为对方又是一式硬拚,发出的掌劲骤增了二成真力,蓦觉对方的掌劲中,竟似有一股巨大吸力,把自己发出的掌劲给引向一旁,不禁暗吃一惊。

但此刻他的劲力已发,轰然一声,把草坪击了一个大坑,而九天神魔的左掌,挟着风声,疾如电闪的向胁下攻来,当下来不及封架,脚下一垫劲,暴退五尺。

九天神魔阴森森一阵怪笑,如影随形,跟踪袭到,指掌齐挥,一口气攻出九式,招招都指向制命要穴。

铁木尊者一着失去先机,竟被迫得连连后退。

乙木尊者见状,面容骤变,脚下缓缓前栘,大有出手相助之意。

阴山神魔冷哼一声,霍地长身而起,飘身飞向斗场,食人魔尊大脑袋一晃,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盘坐的身子平空飞起,落下了岩石。

只有金白羽端坐不动,乙木尊者、铁拳尊者互一使眼色,双双也趋近了斗场。

九天神魔虽然夺得先机,急切之间却无法将对方击败,他乃久经大敌之人,心知对方功力深厚,短期间的优势,并不能证明就有获胜的希望,是以出招反倒慢了下来,以便伺机以奇招致胜。

铁木尊者在四大尊者中,乃是心计最工的一个,虽在九天神魔凌厉的攻势下,居于劣势:心中却在暗暗思索破解之法,明知自己只要施出大手印,必可挽回颓势,可是却故意不用。

九天神魔的攻势突缓,他并不趁势回攻,仍然一招一式,缓缓拆招应付。

两方互用心计,都不肯施展杀手,倒把旁观的人急煞,暗暗着急道:“这样打下去,只怕一千招也难分出胜负。”

就在双方由快速抢攻,转换为缓慢拆招的刹那。

突地,铁木尊者一声虎吼,招式突变,双掌当胸,缓缓推出。手式轻妙,看来轻飘飘地,毫不着力。

九天神魔一声怪笑道:“你早该把看家本领施展出来。”

笑声甫歇,双掌已电疾的击出,一股隐夹腥臭的寒风,迎着对方推来的暗劲撞去。

这一招双方都是全力施为,两股暗劲一触之下,九天神魔身子连摇了两摇,立刻闭目不动。

乙木尊者方待出声,突见铁木尊者面容大变,身子不住的微微颤抖,不由大吃一惊,急步上前搀扶道:“师弟你怎么啦?”

铁木尊者微启双目道:“小弟已中寒毒,不过他也没得便宜。”

九天神魔蓦地睁开眼来,张嘴吐了一口瘀血,掉头疾奔而去。

阴山神魔扬声道:“这一场两下扯平。”

铁拳尊者一声大吼道:“谁来尝尝洒家的铁拳。”

阴山神魔方待答话,但听呼的一声,食人魔尊已然飞跃而出,夜枭似的怪笑道:“你这对拳头足可与熊掌媲美,老夫早就看上了。”

他把人家的拳头比作熊掌,竟然垂涎三尺,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食人魔尊。

铁拳尊者一时不曾会过意来,怔了一怔,只见对方摇晃着大脑袋,嘴里咭咽咭咽作响,不由恍然大悟,怒吼一声道:“少要嘴上缺德,看招。”

呼的一拳捣出,他练的是百步神拳,风声疾劲,劈空袭来。

食人魔尊大脑袋一晃,横栘三尺,露出满口森森白呀,咧嘴一笑。

铁拳尊者怒气冲冲,双拳齐举,一连攻出八拳,但食人魔尊似是有意砸他,一味的腾挪飘闪,竟不与他正面过手。

铁拳尊者一连攻了二三十拳,已然有些真力不继,心中倏然省悟,立把招式慢了下来,改用掌法应敌。

食人魔尊阴沉一笑道:“秃驴,你舍长用短,那是自寻死路。”

大脑袋一晃,双臂暴长半尺,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掌,缓缓推出。

铁拳尊者粗中有细,深知对方盛名绝非幸得,这缓慢的一击,必然另藏煞手,不是存心引敌,便是将暗发什么绝毒的功力。

当下掌势一扬,发出一股掌力,人却疾向旁侧闪开五尺。

果然,两股掌力一触,食人魔尊发来掌力之中,蕴蓄了极强弹震之力,铁拳尊者只觉自己的掌力有如击在一股暴射而下的激流之上,柔软中带有强大的反弹之力。

食人魔尊冷然一笑,右掌一扬,接连又劈出一掌。

铁拳尊者戒备之心油然而生,大喝一声,奋力又发出一掌,这一掌他已存下硬接之心,是以用了八成真力。

两道破空的劲气一接,激起了一阵气漩,幽幽寒气,有如锋芒般,穿透铁拳尊者劈出的护身掌劲,袭上身来,登时体内生寒,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心头一凛,纵身而起,暴退八尺。

食人魔尊咧开大嘴,森森一笑喝道:“再接一掌试试。”

右手疾扬,又是一掌推来,这一掌和前两次的势道大不相同,掌势挥动之间,立时划出了一道狂飙,向前激射而出。

铁拳尊者脚跟街未站稳,仓卒之间,两掌一番,又硬接了一掌。

但见人影一闪,食人魔尊矮胖的身躯,快若电光石火一般,紧随着发出的掌力电疾而至。

铁拳尊者再度接实对方一击,心头忽然剧烈一震,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只听冷笑起自身侧,一支巨灵之掌,斜肩抓下。

这惊人的迅快,迫得铁拳尊者有些措手不及之感,匆忙之中,随着那下击的掌势,疾向地上倒去,身子还未落实地,匆的一个转身,横翻五尺。

食人魔尊冷哼一声,左脚一抬,疾欺而上,铁拳尊者身子还未挺直,食人魔尊右掌已到他身前数寸之处。

形势迫切的铁拳尊者无法选择,不是挺受一击,就只有硬挡他袭来的掌势,当下右掌一翻,接住食人魔尊的一击。

只觉对方掌势来得虽快,但劲力并不强大,心中方自奇怪,忽觉一股阴寒凌厉的暗劲,循臂而上,冲向内腑。

原来食人魔尊蓄劲掌上不发,只待双方接实,才发出强凌的内劲,揉和着寒阴气功之力,想一举震伤对方。

铁拳尊者吃那凌厉的反震之力一弹,身不由己向后倒退了五步,全身摇颤,步履不稳。

食人魔尊冷冷道:“滋味如何?”双肩一晃,紧追而上,右手一扬,当胸劈出。

铁拳尊者只觉如置身冰雪之中,寒意阵阵泛上心头,眼看食人魔尊掌力又到,蓦然振奋神威,大吼一声,呼的一拳捣出。

这一次他是以十成真力发出,拳风带起一阵强烈破空之声。

一刚一柔两股力道接实,发出一声闷响,食人魔尊如风吹落叶般倒退八尺,立即闭目不动。

铁拳尊者的身子连摇了两摇,噗的跌坐地下。

乙木尊者疾步上前道:“师弟,怎么样了?”

食人魔尊双目睁开,射出两道慑人的光焰,冷冷道:“老夫内腑虽稍受震伤,但他已无再战之能。”

乙木尊者沉声道:“这场我们认输,还余下两场……”

金白羽飘身进入斗场,冷冷道:“事由在下而起,这场该由我来。”

乙木尊者目射寒芒,接道:“洒家奉陪。”

他乃四大尊者之首,立意在这一战中击败对方,挽回颜面。

旁观的阴山神魔,眼看两场北斗下来,虽是一和一胜,但都十分吃力,才知天龙寺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金白羽挺身而出,他乐得偷闲。

同时他有他的打算,如若金白羽败在乙木尊者之手,他仍可从四大尊者中实力最弱的大乙尊者身上找回来,结局是两胜一和一败,如若是金白羽胜了,那就是两胜一和,余下的一场就不再用打了。

此时双方已是剑拔弩张,金白羽自遇怪人之后,艺业大进,与前两月的金白羽,前后判若二人。

他一掌护胸,一掌前探,凝视着乙木尊者道:“请进招。”

乙木尊者深知能不能保持天龙寺的威名,就在这一战了,是以心情极是紧张,暗中凝足真力,沉声喝道:“请!”右掌一扬,呼的劈出。

金白羽气纳丹田,侧身一闪,让开了对方一击。

乙木尊者已知眼前这少年不是易与,一上来便将密宗手印施出,掌势一沉,左掌横劈而出。

金白羽再度挪身让过,跟着一掌击出。

两股巨大气劲一触之下,金白羽只觉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乙木尊者朗笑一声,身形闪电似的前冲,扬掌再度劈出。

金白羽暗中一提气,觉出并未受伤,蓦地双掌一翻,硬接下了对方一掌。

此时乙木尊者已然觉出,眼前这少年,功力并不逊于自己,于是招式一变,展开一轮的快攻。

藏土密宗派,远居边陲,甚少进入中原,招式凌厉、怪异,看在中土各派武林人眼中,俱是见所未见的奇学,不禁都为金白羽捏一把汗。

可是,当金白羽把招式施用之后,齐都感到一愕,只觉他攻出的每一招每一式,竟比天龙寺的武功,还要来得诡异奇奥。

二人以快打快,迅捷无比的攻守了二十多招,只看得在场之人,个个眼花撩乱,目不暇接。竟不知金白羽所宗的是何门何派。

阴山神魔见多识广,已然觉出自己所料不差,这少年果真大有来历之人。

乙木尊者此刻亦已看出对方的武功路子,但情势已如箭之在弦,不得不发,只有暗装糊涂,设法胜这一局再说,纵然无意中开罪,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此刻金白羽只觉越打越是顺手,许多平日无法理解的招式,都在无意之中,使用出来,虽然这些招式,他并不能发挥全部的精髓,但已足使乙木尊者瞠目失措,连连后退下迭。

双方又交换了三十招,乙木尊者心中已然有些不耐,他知在招式上要胜过对方,决不是一二百招能办得到的,只有以自己深厚的内力,才有得胜的希望。

乙木尊者心中想着,手上已自慢了下来,金白羽随着也把招式放缓。

大凡高手过招,手法愈是缓慢,其蕴蓄的凶险愈多,原因是招中套式,变化无方,似慢实快,稍一疏忽,便将遭受对方的雷霆万钧的一击。

太乙尊者手足情深,不自禁的缓步凑向斗场。

阴山神魔明明看见,却故作不见,仍然静静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就在此刻,人群中忽然行出一位蒙面素裳女子,仗剑缓缓趋近。

旁观之人无法看清她的面庞,天龙寺都是僧人,不会有女子,自然是冲着青衣修罗来的,只是不知她是善意抑是恶意。

另一面忽又从人群中,行出一批道士,个个手中仗剑,面含杀机,缓缓趋近斗场。

但场中动手之人,却是浑如未觉,仍然全神贯注,相对游走,伺机而动。

蓦地,场中轰雷也似的一声大喝,乙木尊者倏地腾身而起,恍若一朵红云,凌空急降,直向金白羽当头罩下。

金白羽脚下丁字跨步,双臂呈霸王举鼎之势,呼的一齐劈出。

乙木尊者下降的身形微微一窒,忽的悬空一个盘旋,单臂朝下一扇,宽大的袍袖,恍如大鹏展翅下击,挟着一股急劲的狂飙,横扫而下。

金白羽双掌交叉划起一道弧形,突地仰脸遥击而出,一股急骤的旋风,迎着不击的狂刮迎去。

一阵异啸声过,金白羽步履踉跄,连退了五个大步,乙木尊者也沉哼一声,咚的落回地面。

双方各自一提真气,金白羽蓦地急冲而出,拳击掌劈,倏忽攻出了三式。

这三式不仅快速无伦,而且诡奥万分,乙木尊者喘息未定,不暇细想,事实上也由不得他转念,一面挪身急闪,一面双掌疾挥,迎向了劈来的掌劲。

一阵轻微的震响过处,人影倏分,乙木尊者身子摇了两摇,仰面摔倒。

太乙尊者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挥掌猛向金白羽扑去,蓦地,斜里一声娇喝,一道剑光劈面袭来。

太乙尊者抬头一看,竟是那蒙面素裳女子,不禁冷哼一声道:“你是找死。”

大袖一拂,将她连人带剑,震退五步。

那素裳女子似已把性命置诸脑后,咬牙切齿,又复冲了上来。

太乙尊者脸上杀机隐现,沉哼道:“你果真要寻死,洒家就成全你了。”

举起手正待拍出,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嗓音,冷峻的道:“莫非你还不认输?”

太乙尊者螺旋似的转过身来,只见阴山神魔正一脸冷峻的立在自己面前。同时,盘坐地下调息的铁木尊者,亦已长身而起,心知今天已是一败涂地,俯身抱起乙木尊者,扬声喝道:“今天洒家认输,但天龙寺决不与你等干休。”

阴山神魔冷冷答道:“老夫随时等着你就是。”

就在双方对话之时,金白羽已缓缓往地下倒去,蒙面素裳女子一声惊呼,就地将他抱起,转身疾奔而去。

一场震撼江湖的决斗就此结束,四大魔尊已赢得了这场比斗,对中土的武林人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大家都明白,这场比斗赢得十分吃力,以中土黑道中的绝顶高手,对付天龙寺的一流高手,并不能取得压倒的胜利。

将来如果天龙寺的掌门及长老们出面,谁又是他们的敌手呢?

是以,这场比斗,无形中已在武林人的心田,投下了一重阴影。

那抱起金白羽的素裳女郎,正是“阴阳手”王天铎的的独生女儿王彩云,她知金白羽仇踪遍地,是以抱起他后,舍死忘生的拚命奔跑。

她知一个身负内伤,或者是脱力的人,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过来的,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匿,才可保万全,只是她不曾想着,金白羽在大庭广众之下负伤,暗中窥伺他的人,岂肯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当她转过一个山坳之时,蓦地一声沉喝,一排闪出四位身背长剑的全真道士,为首的一个正是外号快剑的避尘道长,沉声喝道:“王姑娘,把他放不。”

第二回 凌虚道长

王彩云一惊之下,抬头见是武当派的人,神情反倒镇定下来,喘息着道:“他已身负重伤,你们还找他干什么?”

避尘道长声色俱厉的道:“他是本派的仇人,贫道必须将他带回去。”

王彩云俯身将金白羽放下,铮的将长剑出鞘,厉声道:“武当名门大派,怎可乘人之危,小女子不能答应。”

避尘道长冷冷道:“你自问能挡得下贫道几招?再说他亦是你杀父仇人,你竟因儿女私情,放弃父仇?”

王彩云尖声叫道:“这是无稽之谈,我爸爸不是他杀的。”

避尘道长哪把她的一支长剑放在心上,缓步趋前道:“你爹是谁杀的,我们管不着,但拳剑双绝之仇本派必报,姑娘你趁早走吧,不然贫道可就不客气了。”

王彩云把心一横,长剑抖动道:“你再进一步,姑娘就与你拚了。”

避尘道长哈哈一笑,仍自跨步前行。

王彩云怒极,抖手一剑攻来,避尘道长闪身让过,呼呼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毫光,收起你的剑来。”

口口口

王彩云一声不响,挥剑疾攻而上,他自幼得阴阳手的真传,武功造诣甚是不凡,此刻舍命前攻,避尘道长倒也不敢大意,反手将剑撤出,沉声道:“贫道不过看在太极门的份上,对你饶让三分,再不住手,那是自寻死路。”

王彩云此刻早把生死置诸度外,一声不响,手上却是一派进手招式,这样一来,避尘道长反倒被她迫得连连后退。

此人素性急躁,心中不觉十分恼怒,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同来的三个道士这才如梦初醒,飞向地上的金白羽冲去。

孰料,就在三人堪堪冲到之际,蓦地剑光一闪,一阵狂嚎声起,三人中竟然倒了二人。

避尘道长大吃一惊,举目看去,只见金白羽横剑而立,剑身上兀自滴着鲜血,这一来倒把他怔住了。方待出声喝问,但见剑光再闪,另一位道侣也遭腰斩而死。

这原是瞬间之事,避尘道长虽成名多年,可不敢于此刻逞那匹夫之勇,突地一个旋身,掉头疾奔而去。

王彩云喜极忘形,把剑一扔,纵身往金白羽怀中投去,欢然叫道:“原来你已经没有事了。”

金白羽把她一推,冷冷道:“别那么肉麻,你认错人了。”

王彩云怔了怔,低头一看,金白羽仍然面色惨白的仰卧地下,来的竟是另外一个人,顿时满面飞红,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来人复又冷冷道:“快背起他来,他的伤势若不及时疗治,等到经脉阻塞就没救了。”

王彩云心头一凛,顾不得羞耻,弯腰正待将金白羽抱起。

突地,山坡后转出一人,缓缓道:“不要动他,这点伤势老夫还可医得。”

王彩云又是一惊,举目看去,只见百剑盟主古长卿顺着山坡,缓缓行了过来,她知古长卿与金白羽过从甚密,心头不由一宽,偷眼向援手那人看去,只见他一脸冷厉之色,冷冷道:“不劳阁下费神,我要把他带走。”

古长卿哈哈笑道:“彼此都是朋友,谁替他医都可以,兄弟并不坚持,不过我得问问,你用什么方法与他疗伤。”

假金白羽(援手那人)道:“这个用不着你操心。”

古长卿把脸一沉道:“你要为他疗伤可以,但只限在此地。”

假金白羽摇头道:“不行,他遍地仇踪,这地方岂能保险。”

古长卿哈哈笑道:“有兄弟在此你尽可放心,如嫌人手不够,兄弟立刻施放信号,我可以在盏茶时间内,招来大批风陵庄的高手。”

假金白羽冷笑道:“这一来我更不放心了,谁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

古长卿面容一变道:“兄弟身为百剑盟主,岂能不顾江湖道义。”

假金白羽冷笑道:“你嘴说仁义道德,满肚皮的奸诈,谁也无法信任你。”

古长卿故作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他的伤势委实无法再延,我看还是由兄弟来动手吧。”

说着举步向金白羽行去。

假金白羽沉喝一声道:“站住。”呼的一剑劈去,他出剑迅快已极,声出剑到,恍似一道闪光,在古长卿身前不及五寸之处,一闪而住。

古长卿神色自若,立定脚步,徐徐道:“阁下这般蛮横,那是存心要让金大侠的伤势恶化。”

假金白羽望了王彩云一眼道:“你若真心爱他,就应听我的话,快把他抱起,如若有人阻拦,自有我来应付。”

王彩云看了看古长卿,又看了看假金白羽,心中念头连转,觉得古长卿究竟是百剑盟主,做事多少得顾到一点江湖道义,于是迅即心中有了主意。俯身正待抱起地下的金白羽。

假金白羽突地一声冷笑道:“住手,原来你也认为古长卿是好人,我倒几乎上了你的当。”

他动作迅快已极,喝骂之声才出口,已然就地一把将金白羽抱起,脚下一垫劲,人已腾空而起。

古长卿大怒,冷哼一声道:“朋友,你也太以小视古某了。”

一长身,跃起二丈多高,凌空一把抓去。

假金白羽似是早防到了这一着,他左手挟起金白羽,右手长剑悬空划出一道剑幕,古长卿出手虽快,可不敢用血肉之躯去挡利剑,只得猛的将伸出的手臂一缩,就势往下一按,身形藉这一按之力,往旁里翻出三尺,飘然落到地面。

假金白羽虽然阻截了古长卿的追袭,但真力已尽,也飘然落到地面。只是他轻功神妙,脚尖微一点地,身形二度腾起,只几个起落便即隐没不见。端的疾若飘风。

百剑盟主古长卿,乃是城府极其深沉之人,以他的武功造诣,自忖不难追上,只是他有意藏拙,竟然停步不追,扭头对王彩云道:“姑娘,你认得他么?”

情势变化得太快,王彩云在这一刻之间,简直是不知所措,经古长卿一问,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此人我曾见过。”

古长卿急道:“在什么地方?”

王彩云追忆着那日情景道:“我曾亲见他行入秦淮河的长兴号内。”

古长卿点了点头,沉思有顷道:“姑娘请回吧!这事老夫自有道理。”

王彩云目闪泪光道:“庄主不要管我了,小女子有地方找他。”

说着放步疾行而去。

古长卿略略沉忖了一会,他知金白羽身怀瑰宝,而且武功高强,是一位极有来历之人,目前极有利用价值,这位假金白羽,用意难测,而且极可能是长春岛之人,绝不能让她轻易将金白羽掳去。

当下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抖手掷入空中,但听波的一声爆响,在空中爆炸开来,现出一幢五彩云雾,冉冉飘浮空中。

信号发出不及盏茶时刻,即有十余位服装各异的江湖人,从四面奔了过来,当先一位,正是风陵庄的师爷,“玉扇郎君”康捷。

来人至近,一齐垂手躬身侍立。

古长卿面容严肃,沉声对玉扇郎君道:“马上吩咐不去,追查一个与青衣修罗一般装束的少年人,他把负伤的青衣修罗掳去了。”

玉扇郎君转身对侍立的江湖人挥手道:“即速追踪不去,如有发现,用本庄的信号传信。”

侍立的江湖人答应了一声,分四面疾奔而去。

古长卿复又道:“河堤的眼线可有什么回报?”

王扇郎君摇头答道:“到目前为止,尚无回报。”

古长卿哼了一声道:“如发现那三条船的行踪,即速采取行动,不容她们再进入江内。”略顿,紧接又道:“这件事你去办,追查青衣修罗之事,可交给冯总管坐镇处理。”

玉扇郎君躬身道:“属下遵命。”

古长卿冷冷一笑道:“老夫得去另一处地方,我倒不信她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去。”

他把各事分派妥当,迳往山谷奔去。

再说假金白羽挟金白羽急奔了一程,自觉已然有些真力不继,于是停步将他放下,心中暗自踌躇,忖道:古长卿人多势众,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必须先找地方把他安顿才好……

此人原是大有来历之人,区区百剑盟,原未放在她心上,只是她另有打算,那就不能顾虑到百剑盟以及武当派的追袭了。

她低头看了看金白羽,只见他面容惨白,呼吸微弱,负伤极重,不自觉的滴下二行泪来,轻叹一声,自言自语的道:“我若按照预谋,将你带了回去,你这一生就算了结,唉!……”

沉思半晌,似是下了最大决心,暗中一咬牙忖道:“拚着受门规的处断,我也不能将他带回去,且先行把他内伤疗治好再说吧。”

她天人交战了好一会,终于又把金白羽从地下挟起,向乱山中奔去。

钟山乃金陵名胜之地,山中原有许多庙寺,他专拣荒僻山区奔跑,终于在一处山谷内,找着了一所破庙,行进庙内,将拜台拂拭干净,将金白羽放下,长长吁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晚霞映照在庙前台阶之上,庙内倒是十分光亮。

假金白羽轻轻将金白羽的衣衫解开,仔细察看了一遍,竟不见有显明的伤痕,显然是被内家真力震伤,不禁暗暗皱眉,她虽具有一身上乘武功,但对疗治属外行,暗暗思忖道:“不管他受的是什么伤,我且先行用普通推拿之法,为他推拿一番再说。”

孰料,推拿了许久,竟然毫不发生效果,反倒把她累出一身大汗。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她虽具有一身武功,但叫她在这等荒山古刹,守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大男人,她实在有些害怕。

虽然,她内心的焦灼与不安,冲淡了恐惧心理,毕竟现实仍然是现实。

她下意识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只觉暗影之中,鬼影幢幢,生似都在蠢蠢欲扑,当下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将手按在剑柄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把心神收慑,目光又投在金白羽脸上,望着他那英挺而苍白的脸上,暗自叹息了一声。

她隐迹风尘,接触过许多异性,平日对那些风流名士,翩翩佳公子,都视若粪土,没有一个看得上眼,不知怎的,自与他晤面之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她仍然遵照师门令谕,做好应做的事情,但有意无意之间,她心里总是向着金白羽,甚至有时对师门的作法会感到怀疑。

这次她本可依照预谋,把他带回去,可是她却把他领来了这里,心中正自旁徨无策之际,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暗骂自己糊涂,自己怀中不是藏有本门的“长春保命散”么,为何不给他服下一包呢?

“长春保命散”系属武林至宝,且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配制极是不易,珍贵异常,每个出师的门下弟子,仅只分配携带乙包,轻易绝不服用,假金白羽为了挽救金白羽的性命,竟不惜将自己仅有的一包,从怀中取出,小心翼翼的倾入金白羽的嘴内。

金白羽负伤极重,昏昏不省人事,好在长春保命散极易融化,倾入嘴内后,不愁它不入咽。

她堪堪把药散喂下,突然一条人影,飘风般闪入庙内,假金白羽呛的长剑出鞘,低喝道:“站住,什么人?”

来人长吁一口气道:“是我,今天总算找到你了。”

假金白羽此刻已看清来人乃是一位红衣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蟾姐你……”

红衣女子皱了皱秀眉道:“秋妹,你怎的如此糊涂,这是背叛师门的行为啊!”

假金白羽不以为然道:“小妹何事背叛师门了?”

红衣女子哼了一声道:“明知那面已经安排下接应之人,为何不按路线走?”

突然用鼻子猛嗅了一下又道:“好啊!你竟把长春保命散也给他吃了。”

假金白羽面现惶惑的道:“我真不明白,他与本派无怨无仇,为何一定要擒获他?再说他已身负重伤,若不与他疗治,等到伤势有了变化,岂不是害了他。”

红衣女子叹口气道:“秋妹,你入本门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会不知道,他那门派与咱们的世仇。”

假金白羽低头默然不作声。

红衣女子继续道:“难得他已负了重伤,咱们才可将他轻易掳来,如若在平时,你我恐怕都非其敌,更不用说擒获他了。”

假金白羽缓缓仰起脸来道:“据小妹所知,他并非咱们对头那一派的人。”

红衣女子不悦道:“凭鬼影千变轻功身法就错不了,你怎的总是为他说话?”

假金白羽脸上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

红衣女子话锋一转道:“追踪他的人极多,咱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快走吧!”

假金白羽迟疑道:“可是他伤势如此沉重,等他苏醒过来不行么?”

红衣女子把脸一沉道:“他苏醒过来后,就不会任咱们摆布了。”

假金白羽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举步向金白羽行去,她知长春保命散极是神效,此刻药力可能已经行开。

果然,金白羽的呼吸已渐渐重浊,身子忽然挪动了一下,假金白羽心中大喜,伸出手掌轻轻在他额上摸了摸。

红衣女子却是一脸凝重之色。

突然金白羽一阵剧烈咳嗽,哇的一声,吐出了许多瘀血块,赫然有一颗约有龙眼般大,满布血丝的黄色珠子。

假金白羽失声叫道:“咦!他肚内怎会有珠子?”

红衣女子伸手拾起,用衣袖擦了擦,沉吟道:“这珠子莫非就是天龙寺的密陀神珠!”

假金白羽摇头道:“我想不会是的。”

红衣女子一时也不敢确定,举目向金白羽望去,此刻他手足已能转动,忽然一挺身坐了起来。

假金白羽欢呼出声道:“他醒过来了。”

红衣女子蓦地往前一趋身,伸手点了他的睡穴,重又倒卧下去,她出手极是快速,假金白羽想要拦阻,但已不及,不禁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衣女子道:“此人武功高强,醒过来后,咱们就难于制服他了。”

假金白羽道:“你果真要带他回去?”

红衣女子奇道:“为什么不?这是师门令谕,难道你要违抗?”

假金白羽垂首不语,显然心里甚是不愿。

红衣女人轻喟一声道:“师父著令你我进入中土,查访此人底蕴,原意是此人极似师门一个仇人之后,不想你弄假成真,竟然……”

假金白羽悲声道:“蟾姐,不用说下去了。”

红衣女子复又一叹道:“他的仇人极多,天龙寺、武当派都可能寻来,还有那个百剑盟主也不是好人,咱们不能呆在这里了。”

假金白羽道:“无论如何,咱们总得先把他的内伤疗好。”

红衣女子摇头道:“不行,一则咱们的装束还没有换过来,再则他醒过来后,便不会听从咱们的话了,好歹咱们先把他弄回去。”

假金白羽无可奈何的道:“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弄回去呢?”

红衣女子净冷道:“背回去呀,刚才你能把他弄来,难道现在就不行了?”

假金白羽脸上不禁一红,先前情急之下,根本不曾想到这些,此刻当着师姐的面,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猛地一抬头道:“有了,我可以先行恢复本来面目,然后再弄醒他。”

红衣女人突然倾耳对外细听,假金白羽却迅速将身上的青衣脱去,瞬刻时间已变成一个妙龄少女,对着红衣女子一伸手道:“蟾姐,把那珠子给我。”

红衣女子取出珠子递给她道:“你要这珠子何用?”

假金白羽道:“如若果是密陀神珠,它具有疗伤的功能。”

转身将神珠轻轻放置在金白羽的胸口之上,复又暗暗将他穴道解了。

红衣女子看在眼里,却故作不见,心中却是暗暗叹息不已。

突然,门外一声无量寿佛,行进一个五绺长髯的老全真,沉声道:“原来密陀神珠果然是他得了。”

红衣女子抬头见是武当的凌虚道长,不禁秀眉一扬道:“他已与贵派掌门人约定时日决斗,为何此刻前来乘人之危?”

凌虚道长寒着脸道:“姑娘是哪派的门下?”

红衣女子道:“小女子苏玉蟾。”一指假金白羽又道:“此位是金大侠的胞妹,金韵心姑娘。”

凌虚道长对金韵心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刚才有位假冒青衣修罗可是你?”

金韵心道:“不错,妹妹用哥哥的名号,没有什么不对。”

凌虚道长冷洽道:“这样说来,本派几个门下是你杀了。”

金韵心冷笑道:“他们乘人之危,死有余孽,杀了又怎样?”

凌虚道长心中大怒,只是他乃出家人,涵养高深,不愿口出恶言,回头对门外望了望。

但听门外一声高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师伯,咱们不要与她多罗嗦了。”听那嗓音,便知是“快剑”褚良。

金韵心拔剑出鞘,冷眼睨着凌虚道长道:“武当名门大派,行事怎的如此不近人情。”

凌空道长脸上微微发热,半晌方道:“贫道只是将他带回山去发落,此时不会难为他。”

金韵心厉声道:“办不到,除非你们胜得了姑娘手中的长剑。”

来源:七星要聚会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