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离婚当天,冷艳前妻的眼泪烫伤了他的心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09 07:35 6

摘要:她却只是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钻戒,笑得疏离:“敖先生,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那纸冰冷的离婚协议,是他给她的最后“礼物”。

她却用四年隐忍,淬炼成最耀眼的光芒,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

当他幡然醒悟,手捧真心求复合时……

她却只是晃了晃无名指上的钻戒,笑得疏离:“敖先生,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1)

“白静姝,我们离婚吧。”

敖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白静姝正在煎牛排。

滋滋的热油溅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瞬间泛起一小片红痕。

可她竟然不觉得疼。

或许,是心口的麻木,盖过了所有的感官。

她握着锅铲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

“我和你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情。”

“当初结婚,不过是遵照爷爷的遗愿,给白家留一点体面。”

“现在四年期限已到,一切都该结束了。”

男人的音色清冷,听不出半分情绪,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白静姝轻轻咬住了下唇。

关掉灶火,厨房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四年前,白家破产,如山倒。

父亲母亲不堪巨额债务和世态炎凉,双双从白氏集团顶楼跃下。

曾经风光无限的千金大小姐,一夕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背负着骂名与巨债,孤立无援。

是爷爷,用他当年在战场上救过敖老爷子一命的恩情,换来了敖家的庇护,也换来了她与敖家继承人敖凛的一纸婚约。

一场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没有通知外界,只存在于红色小本上的婚姻。

她记得去民政局那天,敖凛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签完字,他便径直离开,留给她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这四年,她住在这栋空旷冰冷的敖家别墅里,像个透明的住客。

敖凛很忙,忙着他的商业帝国,忙着他的花边新闻。

鲜少回家。

即便回来,也是深夜,或是取东西,与她之间,交谈寥寥无几。

她尽心扮演着一个“懂事”的妻子,打理家务,照顾他的起居,甚至在敖家长辈面前,配合他演出夫妻和睦的戏码。

她原以为,人心是肉长的,四年时间,就算是一块冰,也该捂化一点点。

可现在她才知道,她捂着的,是一块永远不会为她融化的寒铁。

她转过身,看向他。

敖凛就站在厨房门口,身姿挺拔,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他面容愈发俊美冷峻。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你看一下。”

“财产分割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城西那套公寓,还有五千万现金,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仿佛在谈一笔生意。

白静姝没有接那份协议。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声音有些微哑:“如果,我说我不愿意离呢?”

敖凛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白静姝,这样纠缠没有意义。”

“我们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个错误。”

“及时止损,对彼此都好。”

“错误……”白静姝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是啊,对你来说,这四年,确实是难为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眼眶里的酸涩涌出来。

“协议我会看。”

“没问题的话,我会签字。”

“但我不要你的公寓,也不要你的钱。”

敖凛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你想要什么?”

白静姝抬起头,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甚至带着点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我只要自由。”

“还有,把我爷爷留给我的那块玉佩还给我。”

那是爷爷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当初作为“信物”交给了敖家。

敖凛看着她,女人清澈的眼底,有种他从未见过的坚持。

他沉默片刻,道:“玉佩在保险柜,明天拿给你。”

“好。”

白静姝不再多言,绕过他,准备离开厨房。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敖凛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静姝脚步未停,只轻轻回了一个字:“好。”

她的背影单薄而挺直,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消失在敖凛的视线里。

敖凛站在原地,看着料理台上那份已然冷掉的牛排,眉头深锁。

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像过去四年里偶尔那样,用那种隐忍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求他不要离婚。

但她没有。

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甚至,不要他给的补偿。

这有点不像他认知里的那个白静姝。

那个温顺、沉默、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白静姝。

(2)

第二天,天气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白静姝只拖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四年前带来的几件旧衣服,和几本她常看的书。

敖凛给她的所有卡、首饰、衣物,她都整齐地放在了卧室的梳妆台上。

除了那本结婚证,她什么也没带走。

敖凛的车停在民政局门口。

他坐在后座,看着白静姝撑着一把素色的雨伞,从出租车下来。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色风衣,身形纤细,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孤寂。

他推门下车。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走进了民政局。

离婚登记处的人并不多。

手续办得很快,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确认、盖章。

“砰”的一声轻响。

红色的结婚证被盖上作废的章,换成了暗红色的离婚证。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分钟。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雨还在下。

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寒意。

敖凛的助理撑着伞等在车旁。

敖凛停下脚步,看着身旁沉默的女人,开口道:“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

白静姝拒绝,声音清淡,“谢谢,不麻烦你了。”

她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敖凛。

“这是你母亲去年生日送我的翡翠手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麻烦你帮我还给她。”

敖凛看着她递过来的盒子,没有接。

“她送你的,就是你的。”

“还是还给她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白静姝执意将盒子塞进他手里,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一瞬即离。

敖凛握着手里的盒子,感觉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他看着白静姝,忽然觉得,离婚后的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依旧是那副清秀温婉的模样,但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是……倔强?还是疏离?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白静姝似乎笑了一下,很轻,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总会活下去的。”

是啊,没有敖凛,没有敖家,她总要自己活下去的。

而且,要活得更好。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气质温润儒雅的男人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显是女式的精致雨伞。

“静姝。”

男人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温和,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他快步走到白静姝身边,自然地用那把女式伞换下了她手中有些破旧的素色雨伞,并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手续办完了?还好吗?脸色有点白。”

男人低头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白静姝拢了拢肩上的大衣,露出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我没事,予安哥,谢谢你过来接我。”

敖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林予安。

林氏企业的继承人,温文尔雅,是圈子里有名的绅士。

他怎么会来这里?还和白静姝……如此熟稔?

林予安这时才像是刚看到敖凛一般,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敖总,好久不见。”

敖凛面无表情,声音冷硬:“林少,好巧。”

林予安笑了笑,笑容和煦如春风:“不巧,我是特意来接静姝的。”

他说着,很自然地接过白静姝手中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虚扶在她的后背,姿态保护意味十足。

“静姝,雨大了,我们先上车吧,你手有点凉,车上准备了热茶。”

白静姝点了点头,没有再看敖凛一眼,跟着林予安走向宾利。

敖凛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林予安体贴地为白静姝拉开车门,用手护着她的头顶,看着她坐进副驾驶……

他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

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强烈的烦躁感。

他一直以为,白静姝离婚后,会无所适从,会过得落魄。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如果她将来真的走投无路,他会看在四年夫妻情分上(如果真有的话),给予她一定的帮助。

可他万万没想到,离婚当天,就有一个条件丝毫不逊于他的男人,如此体贴入微地来接她。

林予安……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关系竟然已经好到这种地步?

难道……白静姝那么痛快地答应离婚,甚至不要他给的补偿,是因为早就找好了下家?

这个念头一起,像一根毒刺,猛地扎进了敖凛的心口。

让他极其不舒服。

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敖总,我们该去公司了,董事会快开始了。”

敖凛收回视线,脸色阴沉地坐进了车里。

车窗外的雨幕,模糊了那辆远去的宾利。

也似乎,模糊了一些他原本笃定的事情。

(3)

林予安的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他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递给白静姝。

“暖暖手。”

“谢谢予安哥。”白静姝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杯传递到冰凉的指尖,带来一丝暖意。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予安语气温和,“接下来想去哪里?我先送你过去。是去我帮你找的那套公寓,还是……想去散散心?”

白静姝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摇了摇头。

“不去公寓,也不散心。”

她转过头,看向林予安,眼神里有一种涅槃重生般的坚定。

“予安哥,麻烦你,送我去‘锦绣坊’。”

“锦绣坊?”林予安有些意外,“你去那里做什么?那是苏绣工作室聚集的地方。”

白静姝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室,可以租下来,或者……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林予安更惊讶了:“工作室?静姝,你想做什么?”

白静姝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有伤痛,有释然,更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想把外婆留给我的苏绣手艺,重新捡起来。”

她轻声说道,却字字清晰。

“白家没了,父母也不在了,我和敖凛……也结束了。”

“从今天起,我只是白静姝,一个需要靠自己双手活下去的白静姝。”

“除了这门手艺,我一无所有。”

林予安看着身旁这个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韧劲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和……心疼。

他认识的白静姝,曾经是真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才华横溢,尤其在外婆的熏陶下,拥有一手精湛的苏绣技艺,年少时便拿过不少奖项。

只是后来白家突逢巨变,她嫁入敖家,这四年,几乎再也没有碰过针线。

他以为她早已放弃。

没想到,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刻,她想到的,竟然是重新拾起这门几乎要被遗忘的技艺。

“静姝,你想清楚了吗?这条路,可能比你想象的要难。”

林予安的语气带着关切,但更多的是支持。

“我知道很难。”

白静姝看向窗外,雨势渐小,天空透出些许微光。

“但这四年,我活在别人的屋檐下,看人脸色,仰人鼻息,那种滋味,比什么都难。”

“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再难,我也要走下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予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我支持你。”

“锦绣坊的负责人,我恰好认识,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至于启动资金,如果你需要……”

“予安哥。”白静姝打断他,眼神感激却坚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一次,我想完全靠自己。”

林予安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知道劝不动,只好无奈一笑。

“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开口,别硬扛。”

“嗯,我会的。”

车子驶向城西的锦绣坊。

与此同时,敖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敖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烟雨朦胧的城市。

董事会已经结束,但他心头的烦躁却丝毫未减。

脑海里,反复浮现出民政局门口,林予安为白静姝披上大衣,接她离开的画面。

还有白静姝那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

她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房子,却接受了林予安的关怀。

那个女人……

助理陈铭敲门进来,汇报着工作日程。

汇报完毕,陈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敖总,刚才……林氏集团的林总助理打来电话,说希望与我们合作城东那个文化地产项目,他们似乎对引入传统手工艺元素很感兴趣,提到了‘锦绣坊’……”

敖凛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锦绣坊?”

陈铭被老板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的,说是想打造一个高端的非遗文化体验中心……”

敖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林予安……锦绣坊……

白静姝刚离婚就去锦绣坊……

这一切,串联起来,似乎指向了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可能。

难道白静姝和林予安,早就计划好了离婚后的出路?

甚至,这个文化地产项目,也和白静姝有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

“回复林氏,这个项目,敖氏会单独做。”

“并且,重点关注锦绣坊。”

他倒要看看,离了他敖凛,白静姝能靠着林予安,翻出什么浪花来!

(4)

锦绣坊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两旁是各式各样的苏绣工作室、店铺和展览馆。

白静姝撑着林予安给她的那把精致雨伞,漫步在湿漉漉的街巷里。

空气里仿佛都飘散着丝线和染料特有的清香。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已经四年,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地方了。

手指甚至因为一种莫名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走进几家工作室看了看,了解现在的市场行情和租金。

情况并不乐观。

核心位置的店铺租金高昂得令人咋舌,而位置偏一点的,又几乎没什么客流。

更重要的是,她一个毫无名气和背景的“新人”,想要在这里立足,谈何容易。

在一家名为“素锦阁”的工作室门口,她停下了脚步。

这家店位置相对偏僻,店面不大,装修古朴,但里面陈列的几幅苏绣作品,技艺精湛,意境深远,让她眼前一亮。

只是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年轻女孩坐在柜台后,无精打采地玩着手机。

白静姝走了进去。

女孩抬起头,看到她,懒洋洋地问:“随便看,买什么?”

白静姝的目光被墙上挂着的一幅《墨荷》吸引住了。

针法细腻,浓淡相宜,将荷花的清冷孤傲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幅《墨荷》,是谁的作品?”她忍不住问道。

女孩瞥了一眼,道:“我们老板绣的,不过不卖,镇店之宝。”

正说着,里间的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素雅棉麻长裙,气质清冷,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看到白静姝站在那幅《墨荷》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你能看懂这幅绣品?”

女子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带着点疏离感。

白静姝点了点头,轻声道:“乱针铺底,细针勾勒,尤其是这荷叶的脉络,用了虚实针,朦胧中见风骨,很见功力。”

女子的眼神瞬间变了,那份疏淡褪去,染上了几分遇到知音的惊喜。

“你是行家?”

“不敢当,”白静姝谦逊地笑了笑,“小时候跟着外婆学过几年,很久没碰了。”

“我叫叶素素,是这家店的老板。”女子主动自我介绍。

“你好,叶老板,我叫白静姝。”

两人交谈起来。

叶素素是个技艺高超但性格孤傲的绣娘,不善经营,所以店铺生意一直不好,几乎难以为继。

她看到白静姝对苏绣的理解,引为知音,话也多了起来。

“现在的人,都喜欢那些快消品,机器印刷的东西,没几个人真正懂得欣赏手工苏绣的美了。”

叶素素的语气带着落寞和无奈。

白静姝看着这间虽然冷清,却处处透着匠心的小店,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叶老板,有没有考虑过……找人合作?”

叶素素愣了一下:“合作?”

“是,”白静姝目光诚恳,“我负责设计和一部分绣品,也可以尝试联系一些新的销售渠道,你负责技术把关和质量。我们可以尝试做一些更符合现代审美,但又保留苏绣精髓的作品。”

叶素素看着白静姝,有些犹豫。

“我知道这个提议很突然,”白静姝理解她的顾虑,“我们可以先试着合作一段时间。如果效果不好,我立刻离开,绝不给你添麻烦。”

叶素素沉默着,打量着白静姝。

这个女人,气质温婉,眼神却清澈而坚定,谈吐间能感受到她对苏绣发自内心的热爱和理解。

或许……这是一个转机?

“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叶素素问,“以你的眼光和能力,完全可以去找更大、更有名的工作室。”

白静姝坦然道:“因为我相信,真正的好东西,不在于店面的大小,而在于创作者的本心。你的《墨荷》,打动了我。”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叶素素。

她沉吟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就……试试看。”

白静姝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

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她立刻投入了工作。

白天,她在“素锦阁”和叶素素一起研究新图样,穿针引线,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晚上,她回到林予安帮她找的,但她坚持付租金的小公寓里,继续画设计稿,研究市场。

她的手因为长时间握针而磨出了水泡,又慢慢变成薄茧。

但她甘之如饴。

这种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的感觉,让她充实而快乐。

她设计了一系列将苏绣与现代服饰、配饰相结合的作品,比如在真丝围巾、手包、甚至西装领口、袖口绣上精致的传统纹样。

既雅致,又不失时尚感。

叶素素看到她的设计稿时,惊讶不已。

“静姝,你的想法太好了!传统苏绣大多局限于装饰画、屏风,如果能融入到日常穿戴中,一定会有市场!”

两个女人,为了共同的梦想和生计,充满了干劲。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她们精心制作的第一批作品,因为缺乏宣传和渠道,几乎无人问津。

仅靠零星散客,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叶素素原本就拮据,此时更是愁眉不展。

“静姝,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撑不了多久的。”

白静姝看着堆积在仓库里的心血,心里也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不能放弃。

她想到了林予安之前提过的,林氏集团的那个文化地产项目。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5)

敖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敖凛听着助理陈铭的汇报。

“敖总,白小姐……哦不,白静姝小姐,目前和锦绣坊一家名为‘素锦阁’的工作室合作,制作一些苏绣作品。”

“她们最近推出了一批结合现代设计的苏绣饰品和服饰,但销售情况……很不理想。”

“另外,林氏集团那边,因为我们的介入,那个文化地产项目暂时搁置了。林予安先生似乎正在为白小姐寻找其他的合作和展示机会。”

敖凛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销售不理想?

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有资本和渠道的加持,光有技艺,在这个时代很难出头。

他甚至可以想象,白静姝此刻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来求他?

或者,去找林予安帮忙?

一想到林予安可能会帮助她,而她会因此对林予安心存感激,甚至……

敖凛的心头就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继续关注。”他冷声道,“另外,以公司的名义,去接触几家高端百货和买手店,放出风声,敖氏有意向投资或合作有潜力的传统手工艺品牌,但……排除‘素锦阁’。”

陈铭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敖总。”

他不太明白,老板既然对前妻如此“关注”,为何又要暗中阻挠?

这到底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陈铭不敢多问,默默退了出去。

敖凛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只是想证明,离开他敖凛,白静姝注定寸步难行。

证明她当初选择那么“痛快”地离婚,是一个错误。

……

白静姝确实遇到了瓶颈。

她和叶素素的作品叫好不叫座,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

林予安提出可以投资,或者通过他的人脉帮她们推广,都被白静姝婉拒了。

她不想欠下太大的人情,尤其是在她还没有做出任何成绩的时候。

这天,她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她以前的一个大学同学,叫柳湘,现在是一家时尚杂志的编辑。

“静姝!听说你现在在做苏绣设计?”柳湘的声音很兴奋。

“是啊,你怎么知道?”白静姝有些意外。

“哎呀,圈子就这么大,我听人说的。我们杂志下个月要做一个‘非遗新生’的专题,正在寻找有潜力的传统手工艺设计师合作,我觉得你的想法特别棒!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杂志社聊聊?”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白静姝立刻答应下来。

和叶素素商量后,她带着她们精心准备的作品集和样品,去了柳湘所在的杂志社。

主编对她们的作品很感兴趣,尤其是白静姝将传统纹样与现代设计结合的理念,双方相谈甚欢,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

杂志社会为“素锦阁”做一个专栏报道,并且邀请她们为专题拍摄提供几件主打作品。

如果能借助这家在国内颇有影响力的时尚杂志曝光,“素锦阁”很可能一炮而红!

白静姝和叶素素都欣喜若狂,感觉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就在专题拍摄的前一天,柳湘打来了电话,语气充满了歉意和为难。

“静姝……对不起,那个专题……可能不行了。”

白静姝的心猛地一沉:“为什么?”

“上面……突然叫停了这个合作。”柳湘支支吾吾,“好像……好像是有人打了招呼,说你们工作室资质不够,作品有问题……主编压力很大……”

白静姝瞬间明白了。

有能力,并且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

敖凛。

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非要逼她到绝境吗?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心底升起。

她深吸一口气,对柳湘说:“我知道了,湘湘,不怪你,谢谢你告诉我。”

挂断电话,叶素素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静姝,怎么了?”

白静姝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她抬起头,眼中是叶素素从未见过的决绝和冷意。

“素素,我们可能……遇到大麻烦了。”

但她不会认输。

绝不。

(6)

“素锦阁”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仅杂志合作黄了,之前谈好的几家小买手店也纷纷找借口取消了订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叶素素忧心忡忡:“静姝,是不是……因为你前夫?”

白静姝没有否认。

除了敖凛,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们紧紧困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素素,连累你了。”白静姝内心充满了愧疚。

叶素素却摇了摇头:“别说这种话,我们是合作伙伴,共进退。只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这样封杀我们,我们根本没办法出头。”

白静姝沉默着。

她知道,逃避和忍让解决不了问题。

敖凛要的,或许就是看她低头,看她狼狈,看她后悔离婚。

她偏不!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慢慢成形。

既然传统的渠道走不通,那她就换一条路!

“素素,我们做线上直播怎么样?”

“直播?”叶素素一愣,“我们?在镜头前绣花?这能行吗?”

“不完全是绣花,”白静姝眼神熠熠生辉,“我们可以直播苏绣的制作过程,讲解背后的文化和技艺,展示我们的设计理念。现在很多人对传统文化感兴趣,但缺乏了解的途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阳春白雪’的东西,用更亲切、更直观的方式,送到大家面前!”

她说干就干。

立刻着手研究直播平台,注册账号,布置简单的直播场景。

她没有露脸,镜头只对准她灵巧的双手和绷架上的绣品。

她给直播间取了个名字,叫“静听丝语”。

一开始,直播间只有寥寥几个人。

但她不急不躁,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耐心讲解着每一种针法,每一个纹样的寓意和故事。

她从最简单的花瓣怎么绣,讲到复杂的双面异色绣技巧。

她不仅绣传统的花鸟虫鱼,也绣可爱的卡通形象,甚至应观众要求,尝试绣一些流行的影视剧角色。

她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她的双手仿佛被赋予了魔力,普通的丝线在她指尖下,逐渐变成栩栩如生的图案。

渐渐地,直播间的人多了起来。

【主播的手太好看了!绣得也好好!】

【原来苏绣这么复杂,需要这么多耐心,佩服!】

【这个卡通人物绣得好可爱!卖吗?】

【每次看主播绣花,都觉得心静下来了。】

口碑在慢慢发酵。

“静听丝语”直播间,因为其独特的内容和高超的技艺,吸引了一批忠实的粉丝。

订单,开始一点点地来了。

虽然不多,但足以让“素锦阁”勉强维持下去,并且看到了新的希望。

白静姝更加努力。

她每天直播很长时间,下播后还要赶制订单,常常忙到深夜。

人瘦了一圈,但眼睛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敖凛的耳目。

陈铭将“静听丝语”直播间的数据和增长情况汇报给敖凛时,敖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想到,白静姝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破局。

在他的打压下,不仅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另辟蹊径,闯出了一点小小的名堂。

他看着平板电脑上,那个只露出一双巧手和部分侧影的直播画面。

那双手,曾经为他做过饭,整理过衣物。

如今,却在屏幕上飞针走线,吸引着成千上万的陌生人为她喝彩。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轻柔,平静,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自信和从容。

这真的是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畏缩的白静姝吗?

离婚,似乎解放了她真正的灵魂。

这个认知,让敖凛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敖总,需要……联系平台方面吗?”陈铭小心翼翼地请示。

敖凛盯着屏幕许久,最终,烦躁地挥了挥手。

“不必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走多远。

(7)

“静听丝语”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甚至吸引了一家国内颇有名气的文化投资公司的注意。

这家公司的负责人程先生亲自来到锦绣坊,参观了“素锦阁”,对白静姝的设计理念和叶素素的精湛技艺赞不绝口,表达了强烈的投资合作意向。

这对于白静姝和叶素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

有了资本注入,她们就可以扩大规模,聘请更多绣娘,开发更多产品线,甚至创立自己的品牌。

双方约定了详细洽谈的时间地点。

然而,就在洽谈的前夕,白静姝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娇柔而带着一丝傲慢的女声。

“是白静姝白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苏雨晴。”女人自我介绍道,“或许你更熟悉另一个身份,我是敖凛的……女朋友。”

白静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虽然早已离婚,虽然告诉自己要放下,但亲耳听到另一个女人以“敖凛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心脏还是传来一阵钝痛。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苏雨晴轻笑一声,“就是听说白小姐最近事业搞得风生水起,还拿到了不错的投资意向,真是恭喜了。”

白静姝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不过呢,”苏雨晴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我希望白小姐能主动放弃这次合作。”

“为什么?”

“为什么?”苏雨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白小姐,你应该很清楚,阿凛他不希望看到你过得太好。你如果识相,就该安安分分地找个角落待着,而不是到处抛头露面,惹他不快。”

“这次的投资方,程总,和我们苏家是世交。只要我一句话,你觉得他还会投资你吗?”

白静姝握紧了手机,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原来如此。

敖凛自己不出面了,让他的新欢来羞辱她,打压她。

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

“苏小姐,我和敖凛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业,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与你更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苏雨晴的声音冷了下来,“白静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靠着直播赚了点小名气,就了不起了?在真正的资本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我劝你最好自己主动退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你连现在这点小生意都保不住!”

说完,苏雨晴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静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浑身冰冷。

愤怒,委屈,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安安稳稳地生活,就这么难?

敖凛,你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叶素素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地问:“静姝,又出什么事了?”

白静姝将苏雨晴的话告诉了叶素素。

叶素素气得脸色发白:“欺人太甚!他们也太欺负人了!那个敖凛,还有这个什么苏雨晴,简直……简直……”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静姝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再次睁开时,眼中的脆弱和迷茫已经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所取代。

“素素,明天的洽谈,我们去。”

“可是……那个苏雨晴不是说……”

“她说是她的事。”白静姝打断她,眼神清亮而锐利,“我们不能未战先怯。”

“如果程总因为苏家的一句话就放弃我们,那说明他也不是我们理想的合作伙伴。”

“但如果……我们能用我们的作品和诚意打动他呢?”

她不想再退缩了。

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欺压。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堂堂正正地争一次!

(8)

第二天,白静姝和叶素素准时来到了约定好的咖啡馆包间。

程总已经到了,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

让白静姝心头一沉的是,程总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敖凛。

敖凛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眼神淡漠地扫过进来的白静姝和叶素素,仿佛在看两个陌生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苏雨晴叫他来的?还是他本来就要来?

白静姝的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程总,您好。”她礼貌地和程总打招呼,然后目光转向敖凛,语气疏离,“敖总。”

敖凛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程总笑着打圆场:“白小姐,叶小姐,请坐。正好今天敖总也在,他对传统文化项目也很感兴趣,所以一起来听听,你们不介意吧?”

白静姝和叶素素在对面坐下。

“当然不介意。”白静姝淡淡道。

洽谈开始。

白静姝将自己的商业计划书,作品集,以及“静听丝语”账号的数据和影响力,清晰地展示给程总。

她讲述了自己对苏绣传承与创新的理解,对未来品牌发展的规划。

她的思路清晰,逻辑严密,言语间充满了自信和热情。

连叶素素都有些惊讶,平时温婉沉静的静姝,在谈到自己热爱的事业时,竟然能爆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

程总听得频频点头,显然对白静姝的表现非常满意。

“白小姐,你的想法非常好!数据也很亮眼。说实话,我之前也接触过一些传统手工艺人,但像你这样既有技艺,又有现代商业思维和执行力的,非常少见!”

他看向敖凛,笑道:“敖总,你觉得呢?白小姐真是才华横溢啊!”

敖凛一直沉默地听着,目光深邃地落在白静姝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听”她说话。

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做了他四年“妻子”的女人,口才如此之好,思维如此敏捷,对事业的规划如此清晰。

和他印象中那个只会安静待在别墅里的影子,判若两人。

他仿佛直到今天,才真正认识了“白静姝”。

听到程总的问话,敖凛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探究,久久停留在白静姝脸上。

白静姝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

“谢谢敖总夸奖。”

程总哈哈一笑:“看来敖总也很认可。那这样,投资的事情,我们基本就……”

“程叔。”

敖凛忽然开口,打断了程总的话。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白静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终究,还是要出手阻拦吗?

程总看向敖凛:“阿凛,怎么了?”

敖凛放下咖啡杯,目光从白静姝脸上移开,看向程总,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个项目,敖氏也很感兴趣。”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道:

“我决定,由敖氏集团,独家投资‘素锦阁’。”

(9)

包间里一片寂静。

白静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素素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程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阿凛,你……你这可是截胡啊!”

敖凛看向白静姝,眼神复杂难辨。

“白小姐,叶小姐,你们意下如何?”

“敖氏的实力和资源,想必你们清楚。由敖氏来投资,可以让‘素锦阁’在最短的时间内,发展成为国内顶级的苏绣品牌。”

他的语气是商场上惯有的自信与强势。

白静姝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心中涌起的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警惕和荒谬感。

他之前百般打压,现在却又说要投资?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还是说,这只是他另一种形式的控制和戏弄?

“为什么?”白静姝直视着敖凛的眼睛,声音冰冷,“敖总之前不是一直在打压我们吗?为什么现在又要投资?”

敖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没想到白静姝会如此直接地在程总面前挑明。

程总的目光在敖凛和白静姝之间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包间,将空间留给他们。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敖凛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之前的事情,或许有些误会。”

“误会?”白静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让杂志社取消合作,让买手店退单,指使苏小姐打电话威胁我……这些都是误会?”

敖凛的脸色沉了沉:“苏雨晴给你打电话?”

“敖总不必装不知道。”白静姝的语气带着疏离的嘲讽,“您和您女朋友的手段,我都领教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敖凛几乎是立刻否认,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白静姝愣了一下,随即觉得更加可笑。

“她是不是,与我无关。”

“我只想知道,敖总现在提出投资,又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打压不成,换一种方式,让我和素锦阁,继续活在您的掌控之下吗?”

她的质问,一句接一句,像冰冷的针,扎向敖凛。

敖凛看着眼前这个言辞犀利,眼神倔强的女人,感觉无比陌生,又……莫名地吸引。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像以前那样,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她。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

“我承认,之前……是我做得不妥。”

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敖凛,何曾向任何人低过头?

但面对白静姝清冷的目光,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理直气壮。

“我提出投资,是出于商业考量。我看好你们团队的能力和‘素锦阁’的发展潜力。”

“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不掺杂任何个人情绪。”

白静姝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良久,她缓缓摇了摇头。

“对不起,敖总,我们不能接受您的投资。”

叶素素惊讶地看向白静姝。

敖凛的投资,意味着什么,她们都很清楚。那是她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巨大资源和平台。

静姝竟然……拒绝了?

敖凛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愕然。

他没想到,自己放下身段主动提出的投资,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这次,轮到他问为什么。

白静姝站起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因为我不希望我的事业,再和您有任何牵扯。”

“我不想活在您的阴影之下,无论是打压,还是所谓的‘帮助’。”

“我只想依靠我自己,和我的伙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或许很慢,很难,但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她拿起自己的包和文件,对叶素素轻声道:“素素,我们走吧。”

叶素素虽然觉得可惜,但她尊重并支持白静姝的决定,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到包间门口,白静姝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敖凛,我们之间,早在离婚那天,就彻底结束了。”

“请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她拉开门,和叶素素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敖凛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包间里,脸色晦暗不明。

耳边,反复回响着她最后那句话。

“彻底结束了……”

“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清晰而陌生的……刺痛感。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永远地失去了什么。

(10)

拒绝了敖凛的投资后,白静姝和叶素素都做好了迎接更艰难局面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敖凛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之前的封杀和打压,似乎也悄然停止了。

程总那边,虽然因为敖凛的介入,投资暂时搁浅,但他个人对白静姝非常欣赏,私下里给她介绍了一些资源和客户。

“静听丝语”直播间的发展越来越好,粉丝稳步增长,订单也越来越多。

白静姝和叶素素租下了一个稍大一点的工作室,还聘请了两位年轻的绣娘帮忙。

虽然依旧忙碌,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们设计的苏绣饰品和服饰,因为独特的设计和精良的做工,逐渐在一个小众圈子里拥有了口碑。

甚至,有一家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品牌,通过杂志主编联系到她们,希望进行跨界合作。

生活,终于对白静姝露出了些许温柔的笑容。

她变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耀眼。

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立与从容,是任何华服珠宝都无法赋予的光芒。

期间,林予安一直默默地关心着她,支持着她。

他看着她一步步从泥泞中走出,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华,心中的敬佩与爱意,与日俱增。

这天,他约白静姝吃饭,在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

餐后,林予安看着对面在柔和水晶灯下,面容恬静美好的女子,心中一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而精致的钻戒。

“静姝,”林予安的声音温柔而郑重,“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看着你经历风雨,也看着你如何坚强地站起来。我敬佩你,更……爱你。”

“我想照顾你,想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白静姝看着那枚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钻戒,愣住了。

她没想到,予安哥会对她表白。

平心而论,林予安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伴侣。温柔,体贴,尊重她,支持她。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手。

可是……

她的心,似乎还没有完全从过去那段婚姻的阴影里走出来。

或者说,她对林予安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和依赖,像兄长一样,却似乎……缺少了那种怦然心动的爱情。

她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歉意。

“予安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和帮助。”

“你是我非常非常重要,也非常珍惜的人。”

“但是……对不起。”

她轻轻将戒指推了回去。

“我现在,只想好好经营‘素锦阁’,做好我的事业。我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林予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但他很快便掩饰过去,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

他合上戒指盒子,放回口袋。

“没关系,静姝。我理解。”

“我可以等。”

“无论你需要多久,我都会在这里。”

他的宽容和理解,让白静姝更加愧疚。

“予安哥,你不必……”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林予安打断她,笑容依旧温暖,“不要有压力。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白静姝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嗯,永远都是。”

她知道,她欠林予安的,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

另一边,敖氏集团。

敖凛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的烟快要燃尽。

陈铭刚刚汇报完白静姝的近况。

“……白小姐拒绝了林予安先生的求婚。‘素锦阁’发展顺利,拿到了与国际品牌的合作项目……”

他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她拒绝了林予安。

这说明,她并没有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应该高兴吗?

可是,她同样也拒绝了他。

而且,是用那种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的态度。

他现在才明白,他曾经拥有的,是一颗怎样纯粹而坚韧的心。

只是,被他亲手弄丢了。

现在的白静姝,已经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她靠自己,站成了一棵风雨不摧的木棉树。

他想起离婚那天,她说的那句:“我只要自由。”

她现在,真的自由了。

而他,却被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牢牢困住了。

他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几乎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听,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喂?”

是白静姝清冷平静的声音。

敖凛的心,猛地一跳。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是我。”他哑声道。

“我知道,敖总,有事吗?”她的语气,客气而疏远。

敖凛握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他有很多话想说。

想说对不起。

想说后悔了。

想问她,还有没有可能……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恭喜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白静姝淡淡的声音:

“谢谢。”

“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工作室还有事。”

“等等!”敖凛急忙道。

“……还有事?”

敖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对不起”和“后悔”。

他只低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白静姝似乎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种释然和疏离。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敖凛,都过去了。”

“祝你,也幸福。”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敖凛久久没有动弹。

窗外,是这个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

却没有一盏,再为他而亮。

他失去了。

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安静而坚韧的女孩。

彻底地,失去了。

(11)

一年后。

上海国际会议中心,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非遗文化创新颁奖典礼。

白静姝穿着一件自己设计的苏绣礼服,站在璀璨的灯光下。

礼服以素白真丝为底,裙摆和袖口处,用极细的银线和淡雅彩丝,绣着疏密有致的兰花,行走间,暗香浮动,清雅绝伦。

她作为年度“最具商业价值非遗创新品牌”的获得者,上台领奖。

“素锦阁”在她的带领下,不仅成功与国际品牌完成了跨界合作,推出了爆款系列,还创立了属于自己的高端定制品牌“静姝”,在国内外都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她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将外婆的手艺,发扬光大。

台下掌声雷动。

叶素素、林予安,还有工作室的伙伴们,都在为她鼓掌,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白静姝接过沉甸甸的奖杯,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过台下。

她的眼神沉静,自信,带着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与坚定。

“谢谢组委会,谢谢所有支持‘素锦阁’,支持传统苏绣的朋友们。”

“这个奖,不属于我一个人。它属于我的合伙人叶素素,属于我们工作室每一位默默付出的绣娘,属于所有为传统手工艺传承与创新而努力的人。”

“曾经,有人问我,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坚持一门慢工出细活的手艺,意义何在?”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

“我想,意义就在于,我们可以用一针一线,将时光、情感、还有我们民族的文化记忆,细细缝合,传承下去。”

“它让我们在喧嚣浮躁的世界里,守住一份匠心,一份宁静,一份对美的执着追求。”

“感谢所有困境与磨难,它们让我成长,也让我更加坚定自己要走的路。”

“未来,我们会继续努力,让千年苏绣,绽放出属于这个时代的光彩。”

“谢谢大家!”

她微微鞠躬。

台下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镁光灯在她身上闪烁,记录下她最耀眼的时刻。

在会场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敖凛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子。

她比他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美丽,动人。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无法被任何人、任何事剥夺的自信与光芒。

他想起初见她时,她还是那个穿着朴素,眼神带着惶恐与不安的白家孤女。

想起她在那栋冰冷别墅里,默默等待的四年。

想起离婚那天,她平静却决绝的眼神。

想起她拒绝他投资时,那句“我不想活在您的阴影之下”。

想起电话里,她那句“都过去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地疼。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了怎样的一块瑰宝。

不是因为他离婚,而是因为他曾经的冷漠、轻视和不珍惜。

他配不上她。

配不上过去那个单纯爱着他的白静姝。

更配不上现在这个耀眼夺目的白静姝。

颁奖典礼结束。

白静姝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舞台。

林予安捧着一束鲜花,笑着迎了上去,给了她一个祝贺的拥抱。

叶素素和其他人也围着她,欢声笑语。

敖凛看着那和谐而温暖的一幕,最终,还是没有上前。

他默默地转过身,离开了会场。

外面的天空,繁星点点。

就像她此刻的眼睛。

只是,再也与他无关。

他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去机场。”

他需要离开这里,去处理一个国外的并购项目。

或许,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记那蚀骨的悔恨。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车流。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灯火辉煌的会议中心。

再见了,静姝。

祝你,前程似锦,一世安好。

而我,将永远活在对你的亏欠和怀念里。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12)

又过了半年。

白静姝的工作室搬到了更大的地方,有了自己的展示厅和设计团队。

她变得比以前更忙,但也更充实。

她和林予安,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林予安尊重她的选择,将那份感情深埋心底,以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身份,继续支持着她的梦想。

偶尔,她会从一些财经新闻上,看到敖凛的消息。

他的商业帝国越发庞大,手段愈发凌厉,花边新闻似乎也绝迹了,变得更加深沉冷峻,不近女色。

只是这些,都已经激不起她心中丝毫涟漪。

就像她说的,都过去了。

这天,她收到一个从国外寄来的快递。

没有署名。

拆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古朴的丝绒盒子。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手指微微颤抖地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的,正是爷爷留给她的那块羊脂白玉玉佩。

温润通透,触手生温。

玉佩下面,还压着一张折叠的卡片。

她拿起卡片,上面只有力透纸背的三个字:

“对不起。”

没有落款。

但她知道是谁。

白静姝拿起那块玉佩,指尖感受着它熟悉的温润。

这是爷爷的念想,是她与过去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联结。

曾经,她以为失去它,就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现在,它失而复得。

她的心,却很平静。

没有怨恨,没有激动,也没有……留恋。

她将玉佩重新放回盒子,合上。

然后,将盒子和那张卡片,一起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有些东西,回来了就好。

但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永远留在过去吧。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初夏的风带着花香和暖意,扑面而来。

阳光正好,洒满她全身。

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暖与宁静。

她的未来,还很长。

她的路,就在脚下。

她会带着外婆的手艺,带着爷爷的期盼,带着自己的梦想,继续坚定地走下去。

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很精彩。

【全文完】

来源:舟舟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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