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砍了我的魔角,去给他的爱妃泡茶喝我顶着断角回去找魔君哭诉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04 14:13 1

摘要:天帝无情地斩断了我的魔角,只为取悦他那病弱的宠妃,用我的角熬制延年益寿的仙茶。

天帝无情地斩断了我的魔角,只为取悦他那病弱的宠妃,用我的角熬制延年益寿的仙茶。

我顶着残缺不全的角,狼狈地逃回魔界,向魔君哭诉我的遭遇。

魔君整日忙碌于政务,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连一个余光都未曾施舍给我。

次日,天界便传来消息,天帝的宠妃竟意外暴毙,死因成谜。

在魔界,我向来是个笑柄,是众人眼中的耻辱。

数百年前,我偶遇天帝玉华,被他从危难中救出,从此便对他死心塌地,情根深种。

为了他,我甘愿舍弃亲族,背弃魔界,随他前往天界。

我本是一只麋鹿精,历经千年修炼,终得一对傲人的魔角,此角乃天地精华所聚,食之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在天界,因天帝的宠爱,我备受尊崇,无人敢对我不敬。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他从凡间带回一位女子。

她眼眸如水杏般温婉,性格柔弱如糯米团子,初到天界便因不适应充沛的灵气而病倒。

众人皆言,她一介凡胎,难以承受天界的仙气,恐将香消玉殒。

自那以后,玉华便很少再踏足我的寝宫。

我曾亲眼目睹,他伏在女子床边,深情款款地说:“卿卿,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那神情,仿佛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走出天宫的那一刻,我满心晦气,心中五味杂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临行前,玉华却突然出现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

“鹿白,茵茵她肉体凡胎,难以承受仙骨的洗礼,需要魔物的滋补来抗衡天界的灵气。”

我愣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图。

他要我的魔角,为了那个女子,他不惜放下天帝的尊严,在我即将走下天阶时求我。

“……你曾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茵茵便是我的命,救她便是救我。”

好一个“救她便是救我”。

他为我种植的满园蝴蝶花,如今已按照茵茵的喜好,全部换成了月桂。

玉华的目光坦荡无邪,仿佛我们之间,除了恩情,再无其他。

我沉默了许久,突然运转魔力,忍着剧痛,切下一截断角,狠狠地丢给了他。

“这些,还远远不够,鹿白,跟我回去吧。”

他在天阶前设下了结界,我无法逃脱。

最终,我成了茵茵的药引,被囚禁在宫殿中,日复一日地忍受着魔角被砍的痛苦,然后再看着它慢慢长出。

本来,这一切我都可以忍受,毕竟我欠他一条命。

然而,前几日,茵茵却特意来探望我。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茵茵仙子。

她容貌并不出众,甚至不及我宫中侍奉的小宫娥。

只是因仙界的加持,才勉强有了几分姿色。

茵茵美其名曰探望,实则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向我炫耀。

“我腹中已有陛下的骨肉,这孩子肉体凡胎,需得你日后快些长出魔角才行。”

言下之意,现在是两个人需要我的魔角,你得长得更快些。

这多少有些无礼了。

这恩,要报到何时才算尽头?

我刚想发作,玉华却满眼冷戾地闯了进来,仿佛我会对他的挚爱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茵茵泪眼婆娑,宛如一朵受惊的小白花。

“妾身太过担心腹中孩儿,这才忍不住跑来求姐姐帮忙……陛下莫要怪罪姐姐……”

怪我?怪我什么?

怪我呼吸吗?

玉华在确认她安然无恙之后,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他似乎想为我说话,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一次,我终于忍无可忍,提着一节残破的长鞭,杀到了天宫。

大概谁也没想到,一向温顺乖巧的鹿白,也会像个泼妇一样,在上朝之际,当众撒泼。

我拼着所剩无几的功力,闯了进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玉华破口大骂:

“她是你的命,孩子也是,那你的孙子和重孙呢?你是不是要带着一家老小都来啃我?”

天界自诩正义,玉华当众被我下了面子,却也不好发作。

那群天官本就看不惯玉华为一个凡间女子所迷惑,更瞧不上我一个久居天界的“邪祟”,于是连夜将我撵出了天界。

少小离家老大回,魔界几百年不见,早已物是人非。

听说魔君早已换人。

他们把我押进了魔君殿。

上首坐着一位玄衣公子,埋首于案牍之间,连头都不抬一下。

我细看之下,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当年与我打架的冤家,井子宴嘛!

当年因为一块糖,他就与我大打出手,如今却已出落得如贵公子一般,芝兰玉树,温文尔雅,高不可攀。

他听完下属的禀报,才缓缓抬起头,看见我第一句便是:

“你的角呢?”

声音里多少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灰头土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旁边的小兵小将看热闹似的回话:“她的角被天帝砍了!给爱妃泡茶喝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井子宴闻言,笑意慢慢淡了下来,“鹿白,我不收天界来的人。”

可除了魔界,我已无家可归。

我举手就开始割我的角:“那我把角押给你,就待几天。”

割角很疼,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谁知井子宴腾地站起来,闪身到我近前,攥住我的手腕,脸色极差,

“你怎么不把头割下来给我?”

我无地自容,“头割了我就没了。”

井子宴似乎被气狠了,突然把我往外一推,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四肢百骸。

“去,把公道讨回来,否则永远别想回魔界。”

井子宴竟然把功力传给了我。

这些年待在天界,玉华总劝我放弃魔道,说他会助我成仙。

可仙界修炼总不得法门,以至于我无所寸进。

此刻被丰沛的魔力充斥,我突然很有底气,捏了个诀直奔天界。

这次!我一定要让玉华道歉!

谁知刚进天门关,周身魔力便一滞,我跌落在地,被守卫一戟斩断了角。

玉华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

“我知道你想回来,可是天界留不得你了,趁此机会,我要你去魔界走一趟。”

“你只管向魔君哭诉,在天界受了诸多委屈,之后的事,吾自有安排。”

我傻在原地。

他还要不要脸?

诚然我十分委屈,也打算这么做,可是我不傻。

玉华摆明要对魔界不利。

我运转了周身功法,发现魔力迟滞,被什么东西压着,根本发挥不出来。

出师未捷身先死。

魔界更不能回了。

我打算将功力还给井子宴后,去浪迹天涯。

进了魔君殿,井子宴百忙之中抬眼一看,

轻风裹挟着云絮,悠然飘至耳畔:“怎么,输得这么惨?连角都没保住?”

头顶半截鹿角轻轻摇晃,四周的魔族强忍笑意,面容涨得通红。

我抹去脸上的尘土,低声道:“我要离开了。”

“何处去?”

“四海为家。”

井子宴神色淡然,仅轻哦一声。

我担忧他未放在心上,便又补充道:“玉华对你不怀好意,你需小心。我若留下,只会成为他针对你的把柄。”

本以为井子宴会心领神会,却未料当夜,我便被囚禁于魔域之中。

次日,便传来茵茵意外身亡的消息,天魔两界因此爆发了大战。

我蜷缩在魔域的角落,饥饿难耐。

井子宴似乎忙于征战,无暇顾及我的饮食。

第十日,滴水未沾的我,眼前逐渐模糊。

此时,有人踏入魔域。

我踉跄着扶住栏杆,口水不自觉地滴落。

“兄弟,能借你的凤爪解解馋吗?”

那人蹲下身,将凤爪递至我面前,轻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我终于看清来人,竟是井子宴。

他身披银光闪闪的战甲,侧脸俊朗却沾有金色血迹。

身为乌龙族,他的血液本就是金色。

这无疑表明他已受伤。

此刻,他眼中满是冷漠与血腥,仿佛墨色在翻滚。

与我记忆中那个为了一块糖就翻脸的小气龙截然不同。

他确实变了。

身上多了魔君的戾气与暴虐。

我吓得浑身颤抖,低声说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大人驾到,我……我不吃了。”

井子宴嘴角勾起一抹嫌弃的笑意:“给你一刻钟,洗净身子出来。”

我被释放出魔域,跟在他身后,吞吞吐吐地说:“魔君大人,我体内的魔气还未归还给您。”

井子宴轻笑一声:“不必了,赏你的。”

不得不说,有了魔气的滋养,我的伤势确实好转了许多。

只是不知对井子宴有无影响。

“魔君大人,您……赢了吗?”

“我何时输过?”

“哦……”

但我总觉得,井子宴的伤势不轻。

他的袖口,已被血染成了金色。

“饿了吗?”井子宴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

井子宴换上了一身儒雅的装束:“走,带你去人间觅食。”

魔界与人间的交界处,阳光明媚。

井子宴的侧脸棱角分明,金冠束起墨发,宛如画本中的少年将军。

一种莫名的悸动在我心中悄然生根。

我不自觉地红了脸。

他恰好望来,眉头微蹙:“看什么?”

我慌忙低下头:“哦……没什么。”

有点凶呢。

他带着我来到一座边陲小镇。

小镇上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

在天界待久了,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

井子宴撑着一把天青竹伞,皮肤白皙如玉,引得过往的姑娘纷纷侧目。

“听说这里的羊汤颇有名气。”

他一把将盯着糖画出神的我拽回,自顾自地在小摊前坐下,点了一盆羊汤。

抬头见我仍站着,皱眉道:“想什么呢?”

“我不吃羊。”我底气不足地说,“我们麋鹿……都不吃。”

并非我故意搞特殊或挑衅他的权威。

我以为井子宴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都吃。”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两家父母曾开玩笑说让井子宴娶我。

我当时小脸一皱:“他不好看。”

可他现在,哪里是不好看的样子,简直俊美非凡。

我突然觉得两耳发热,眼睛无处安放。

井子宴扔下二两银子,走出来拉住我:“想吃什么?”

“草……”

“你再骂一句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草……我吃草。”

哪怕井子宴没回头,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无语。

从街头走到街尾,终于在一家客栈旁看到了卖饲料的。

井子宴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道:“我不挑,真的。”

于是在马夫惊愕的目光中,井子宴买了一包草料给我。

天色渐暗,井子宴也不打算返回,领着我住进了旁边的客栈。

他出门不带钱,还得我掏腰包。

我抠抠搜搜地要了一间房,在他吃人般的目光中,说:“我睡地上。”

谁知他刚进屋就开始脱衣。

我吓得捂住眼睛:“你干什么!”

井子宴语气有些无奈:“受伤了,帮我换药。”

我透过指缝,看到了那道伤口。

从后背斜劈而下,直至肩胛骨,再蜿蜒至手臂,金色的血液顺着肌肉的纹路滴落。

我惊呆了。

白天看他跟没事人一样,疼了都不知道喊一声吗?

换药……

我走到井子宴背后,深吸一口气,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轻轻舔了舔伤口。

淡金色的血液,没有腥味,但也说不上好吃。

井子宴瞬间僵硬,魔气仿佛被什么压制着,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他咬着牙,声音沙哑:“鹿白,你在干什么?”

我疑惑道:“疗伤啊。”

说完理所当然地继续咬住他的肩头。

我们麋鹿一族,都是互相舔舐伤口,这样好得快。

这时,井子宴扭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

他眼底滚动着浓郁的墨色,喉结滚动:“蠢货,松嘴,你想全舔一遍吗?”

他拒绝了我的好意,反而拿起那没什么用的金疮药。

那药沾在皮肉上,跟水一样。

我叹了口气:“全舔一遍好得快……”

“……我小时候给你舔过,你忘了?”

沉默中的井子宴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拉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皮肤下的龙鳞血脉。

“你还给谁舔过?玉华?”

他眸子如暗沉的黑曜石,深得仿佛要将我吞噬。

“没……”我憋屈地挤出几滴眼泪,“他不让我舔。”

井子宴脸色一沉,一把推开我,冷笑:“我不需要。”

这是我觉得最挫败的一次。

我把他当亲人,他却嫌我唾沫脏。

想着, 他忽地叹起气来,一个无意的动作稍显用力。

“嘶……”

他半侧过身,眯起眼细细端详我,眼中似有某种情绪在悄然瓦解。

“真有此意?”

他凑得很近,仰头时,烛光在他莹白俊逸的脸庞上跳跃,直教人心里发慌。

“有。”

他神情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我舔了舔嘴唇,目光紧紧锁住他的双眸。

“口渴了。”

还有他那张诱人的薄唇,我简直想亲上去。

在天界待了这么久,我还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念头,这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井子宴递来一杯水,“喝吧。”

我手一滑,没接住,茶杯应声而落。

温热的茶水顺着井子宴的胸膛缓缓流下,直至消失在他紧致的腰线下。

灯光映照下,那腰线仿佛泛着光。

咕咚……

井子宴轻声笑起来,“水洒了,喝不成了。”

这笑声竟莫名地撩人心弦。

明明是他没拿稳杯子。

我一时冲动,猛地扑过去,和他一起倒在了小床上。

井子宴周身散发着清新的香气,很是好闻, 此刻,他慵懒地仰卧在那张狭小的木床上,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唇瓣失了血色,显得格外苍白,然而那双眼睛,却如同深邃的夜空,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鹿白,龙血是温热的。”他轻声说道。

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全然未觉他的话语,一缕鼻血悄然滑落,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井子宴那裸露的胸膛上。

“阿井,你真是俊美非凡。”我喃喃自语,阿井,这个称呼,是年少时我对他独有的昵称,多年未曾出口,如今再次唤起,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昵与暧昧。

“嗯,喜欢吗?”井子宴的声音柔和而平静,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几乎难以捕捉。

“喜欢。”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玉华有吗?”他继续追问。

有什么?腹肌吗?我心中暗自思量,随即摇了摇头,“谁知道他有没有……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唔——”

话音未落,井子宴猛然间一个翻身,将我紧紧压在身下,他的唇瓣覆盖上我的,同时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引导它搭上他的颈项。

天哪!我心中惊呼,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生平第一次,我被人如此激烈地亲吻,心跳如鼓,眼前一阵阵发黑。

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在我的体内汹涌澎湃,几乎要冲垮我那所剩无几的理智。他的目光炽热如火,直视着我,让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井子宴轻轻用手指摩挲着我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伤口还疼吗?”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给我舔舔……”他低声说道。

要知道,自愿与被迫,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心境。他身材的确完美无瑕,只是那伤口实在太长,一寸寸舔过去,几乎要耗尽我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底仿佛蓄积了无尽的墨色,炽热的鼻息轻轻拂过我的耳畔,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鹿白,给我生个龙宝宝吧?”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神志恍惚,完全被他的话语所引导,匆忙之中,只来得及吐出一句:“也许不是龙宝宝,是小鹿呢。”

井子宴轻轻吻上我滚烫的颈项,轻笑一声:“被吃的可没资格谈条件哦。”

夜深了,我满身疲惫,渐渐沉入了梦乡。起初,是井子宴温柔地哄着我入睡,但渐渐地,另一种声音开始占据主导。

“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包括井子宴。”那个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我焦急地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在黑暗中四处奔走,突然脚下一空,伴随着一阵短暂的坠落感,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噩梦随之消散,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自己被褥缠身,像一只可笑的大青虫,在地上艰难地蠕动着。

井子宴睡眼惺忪,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不禁支着头嘲笑我:“睡着了也不老实。”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始终没能爬起来,于是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好,不笑了。”井子宴揉了揉凌乱的发丝,弯腰轻轻一捞,便将我重新揽入了怀中。

他轻轻吻了吻我毛茸茸的角,“恢复得不错。”

我的魔角断口已经消失不见,伤口处长出了稚嫩的新角,被他的热气吹得痒痒的。

“叮铃铃……”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井子宴将两枚小巧的铃铛系在了我的幼角上,轻轻一拨,便如琴音般流淌而出。

这真是一件奇物。我甩了甩头,却被他稳稳地按住脑袋:“别学小牛犊子乱动。”

“以后角再断了,我可不会饶你。”他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摸了摸新角,心想这东西怕是与井子宴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断了他便能感知到。

靠着井子宴,我心里暖洋洋的。以前我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天帝,因为他往人群中一站,便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仅仅是触及到他的一根手指,便让我心跳加速,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井子宴见我漫无目的地把玩着他的头发,便问:“还想去哪儿玩?”

我想了想,“茶馆!”人间茶馆里有说书人,天下间的奇闻异事,皆由他们口耳相传。

井子宴按着我在镜子前一番打扮。不一会儿,一个红衣少女出现在了镜子前。那两只魔角由于太过稚嫩,隐藏在蓬松柔软的黑发中,仅剩两个银铛在两侧轻轻摇曳,红丝绦灵动俏皮。

井子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抬手捏住了我的脸颊,很快,白皙的皮肤上便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手印儿。

“你干嘛啊!”我抗议道。

“欺负你。”他透过镜子,挑衅似的扬了扬眉。

他穿着浅蓝色的常服,一双黑眸亮得惊人,墨发被高高束起,像极了人间那位雍容华贵的富家公子。

“看我干什么?再看吃了你!”他语带调笑,让我羞得满脸通红。

随后,他便带着我出了门。时值正午,日头高悬,过往的行人大多撑起了伞。可我功力尚浅,即便躲在井子宴的伞下,也被晒得晕晕乎乎。哪像他们龙族,体力如此之好。

“阿井……到了吗?”我无力地问道。

“怎么?累了?”井子宴停下了脚步,看我脸色太差,意识到了昨晚的疯狂,于是认命地蹲了下去,朝我招手,“上来。”

“这……不好吧,你是魔君——”我犹豫道。

井子宴不耐烦地捞住我的腿弯,勾得我一个踉跄,扑倒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什么贵体不贵体的,你看也看了,尝也尝了,有此忌讳,昨夜怎么不说?”井子宴嗓门太大,一旁的妇人们都听懂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轻轻锤了他一拳,“嘘……她们都笑我呢。”

井子宴快意地笑出声来,往上掂了掂,背着我走进了茶馆。快要进门时,突然有个蒙面女子急匆匆地出门,撞在了我的小臂上。

小臂瞬间就麻了。我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撞红的胳膊,发现井子宴也停下了脚步,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井子宴眨了眨眼,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眼神,“没什么,她身量跟你差不多,力气倒是挺大。”

是挺大,都撞我麻筋儿了,也不知道她疼不疼……我心里暗自嘀咕。

茶楼里人声鼎沸,到我们时恰好还剩一间上房。井子宴想都没想就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老板。

我看呆了,“你不是说你没钱吗?”

“骗你也信。”他心情极为不错,背着手上楼,剩我在后面跟着,嘟嘟囔囔地找茬:“你就是对我心怀不轨……非跟我睡一间屋子……”

下一刻,井子宴简单粗暴地提着我后领,将我拽进了雅间,“是,我心怀不轨,算准了你小气,就开一间。”

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他看我憋得脸都红了,笑骂道:“德行,过来,听书了。” 透过雕花屏风的间隙,我瞧见那位正在讲古的说书人。

今日他讲的是世间稀有的珍宝传说。

待喧嚣声渐渐平息,那沙哑却充满魅力的嗓音便清晰地穿透空气,钻入我的耳中。

“……鹿角,乃滋补之上品,食用可延年益寿。再者,鹿肉亦是人间美味。”

我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角,面露苦色。

这话题真是撞枪口上了。

井子宴却悠然自得地端着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说得不够全面,鹿舌、鹿尾,还有……”

我闻言一愣,随即猛地扑过去,捂住他的嘴,脸颊泛起红晕,“你休要胡言乱语!”

他怎会变得如此不同?从前他总是变着法儿地捉弄我,如今看我的眼神却如同饿狼般炽热。

井子宴眼中的笑意清晰可见,他指向门外,示意我继续聆听。

说书人早已转换了话题——龙筋。

“世间本无龙,更无人尝过此等美味。皇室所称的龙筋,实则来自鲟鱼……”

龙筋?

龙?!

那井子宴身上不就有吗?

我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道:“龙筋能吃吗?”

井子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将手腕伸到我嘴边,“你尝尝便知。”

我深知,井子宴浑身都是宝贝。

我轻轻咬下,却险些崩碎了一口银牙。

井子宴被我逗得开怀大笑,在我耳边轻语:“喂,我娶你如何?不光是龙筋,整条龙都是你的。”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身上的香气让我沉醉,他半眯着眼睛,手轻轻在我腰间游走。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被他的眼神烧得有些慌乱。

我没听错吧……

他……要娶我?

井子宴晃了晃手,“回神,不答应我可就随便娶了。”

等我反应过来,腾地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你干什么——”

在井子宴错愕的目光中,我匆匆打开门,跑出了客栈。

我娘说过,嫁人前一定要送罗帕作为定情信物。

我的东西都留在了天界,没带回来,眼下只能买一条送给他了。

我跑遍了整条街,终于在街尾找到了一家布店。

小镇上商旅众多,店里异常忙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老板。

他埋头在布料堆中,头也不抬地喊道:“要什么自己选。”

我生怕他听不见,于是扯着嗓子喊道:“您家有针线吗?我要绣花!”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布商打断了。

无奈之下,我只能自己寻找。

按照我的计划,手帕上至少要绣上“小井”两个字,再绣一朵并蒂莲。

可惜时间紧迫,再加上我绣工不精,只能勉强看出“小井”的旁边开了两朵野花。

当我走进茶坊时,天色已晚,我吓了一跳,不知不觉竟然耽搁了这么久。

我生怕井子宴等急了,于是步履匆匆地往回赶。

回到雅间时,里面早已熄灯上锁。

我拽住路过的老板问道:“方才和我一起来的公子呢?”

老板一脸茫然,“您不是和他一起走了吗?一刻钟前的事儿。走散了?”

我愣了一下,有些无措。

井子宴被人骗了吧,我在布店中待到天黑,压根没回来过。

他跑哪儿去了?

入夜后,天空如同被染黑的琉璃。

人海茫茫,灯火摇曳。

我走遍大街小巷,却始终找不到井子宴的踪影。焦急之时,我路过了来时的羊汤店。

突然,有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

力道之大,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剧烈挣扎,不由得喊出了“阿井”,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后背重重抵在了墙壁上。

井子宴阴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是井子宴第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如此浓重的戾气。

我被吓住了,半晌才怔怔地说道:“阿井,我是鹿白……”

夕阳半落,井子宴站在黑暗中,仿佛一只受惊的孤狼。

凶戾、防备。

他紧紧锁住我的眼神,双目猩红,仿佛要穿透我的身体。

“我如何信你?”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掐得我生疼。

我咬牙忍住,坦然与他对视:“你的侧腰,有个小痣……是我小时候推倒了香烛,烧的……”

井子宴浑身一震,眼神倏然变得柔和,溢出一丝劫后的庆幸与后怕。他猛地将我死死摁在怀里。

我感觉到他在颤抖,好半天他都没说话。

我轻轻捋着他僵硬的脊背,“阿井,你别害怕……”

“很像……”井子宴将脸深深埋进我的脖颈,像一只大狗拼命汲取我的气息。

他喃喃道,“连气味都一样,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的话令我心尖一颤。

我突然想起那个梦,她说她会抢走我的一切。

除了茵茵,我想不到别人。

在天界时,我喜欢去瑶池沐浴,茵茵也喜欢。

我喜欢在院子里栽满蝴蝶花,她便要求玉华给她种满月桂。

我喜欢鼓捣人间时兴的装扮,茵茵便学得比我更好,引得一众小宫娥在她跟前聚集。

曾有多嘴的小宫娥私下议论:茵茵仙子与鹿白仙子,只不过是样貌不同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一母同胞的姊妹呢。

我突然生出一种担忧。

有没有可能,茵茵并没有死?

“阿井,你是怎么觉察出来的?”

井子宴摸着我的小角,声音低到只有我能听得见,“她举止轻浮……说的话——”

我突然有些好奇,她说了什么话。

井子宴顿了一顿,“罢了,终归不是你。”

在我的注视下,他渐渐红了耳根。

我还想问下去,就听他生硬道:“别人的事少打听!没得哪天学坏了!”

“你不喜欢啊?”

井子宴一噎,目光躲闪。

我突然回过味来,“好哇!明明就是喜欢!坏男人!”

井子宴急赤白咧地辩驳道:“我以为那是你才……别人就算脱光了站我面前,本君还不稀得看呢!”

说完不等我反驳,就跟赶小鸡一样,推着我往外面走。

井子宴说外面不安全,要带我回魔界。

路上,我被他紧紧牵着, 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

“阿井,我好像猜到她是谁了。”

“哦?”

井子宴垂下眼帘,瞧见我额间密布的汗珠,步伐缓缓放缓,身形微倾靠近我,“谁啊?”

“茵茵。”

井子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顺着我的话题延伸,而是神色凝重地询问:

“她在天庭,是不是常给你找麻烦?”

“也不算是找麻烦,就是……我们的喜好挺像的。”

“懂了。”

井子宴这话说得含糊其辞,也没打算跟我详细解释。

仅仅两日,魔界已非昔日模样。

魔界的百姓们……似乎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

阴暗的魔君殿变得焕然一新,连门楣上的金漆都换成了新的。

井子宴莫名其妙地一路盯着我笑,直到推开那扇大门。

大红喜烛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殿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一件鲜艳夺目的凤冠霞帔矗立中央,金凤展翅,光芒四射。

随着衣袖的摆动,有淡蓝色的神光溢出,美得令人心醉。

这……似乎是龙鳞的光芒!

“喜欢吗?”

我惊讶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井子宴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这是为魔后准备的,你要是喜欢,穿也无妨。”

那些往事已随风远去,井子宴的长辈们早已不在人世。

身为乌龙族的少主,井子宴在这百年间,历经了多少艰难险阻,才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魔君之位。

治理魔族,实非易事。

我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

“喜欢。不是喜欢这件嫁衣,是喜欢成为你的新娘。”

井子宴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亮得耀眼。

这一刻,他仿佛与往昔的身影重叠。

就像一个长久期盼糖果的孩子,突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甜美。

他小心翼翼,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咽了口唾沫,说:“我没听清楚。” 我轻轻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与坚定:「阿井,我愿意嫁给你。」

话音未落,井子宴猛地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兴奋得如同孩童般边旋转边大笑,那笑声里满是失控的喜悦,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感染。

「喂!快放我下来!」我佯装嗔怒,轻轻捶打他的胸膛。

「不放!我媳妇儿,怎能说放就放!」他的话语中满是占有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终究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是你媳妇儿,还没成呢!」

井子宴唇角微扬,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我将整个魔界都交给你,待我日后在外征战四方,回来也有个温暖的归宿。」

想到他孤苦无依的身世,我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温柔的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何时何地。」

井子宴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擦了擦眼角,推着我往内室走去,「快去试试!」

「试什么?」我愣住了。

他急匆匆地唤来一群婢女,将我轻轻推进内室,「去吧,我等你出来。」

婢女们鱼贯而入,齐齐向我屈膝行礼,声音甜美:「请魔后更衣。」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有些懵,在井子宴充满期待的目光中,被婢女们拉着走进了偏殿。

这里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屏风后香炉轻烟袅袅,窗边摆放着一面红木雕花的梳妆镜,瓷瓶中插着一束盛放的蝴蝶兰,香气扑鼻。

转过屏风,当我看到屋中之人时,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边。

一个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正坐在窗边,浅笑着望向我。

除了眼中那份不同的神采,连唇角翘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而身边的侍女们,却像木偶一般,毫无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转身,扑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阿井!」我大声呼喊,声音却被阻隔在门内,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所挡。

井子宴并不清楚门内发生了什么,他此刻或许正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我换上嫁衣的模样。

身后的女子轻笑出声,「别白费力气了,他听不到的。」

我满身戒备,警惕地问道:「茵茵?」

她并未否认,而是弯腰揽镜自赏,一面透过镜子打量我,一面慢条斯理地描着眉,「不急,为了看我穿上嫁衣的样子,井子宴等得起。」

我凝聚起一身魔气,劈手向她夺去,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住,动弹不得。

她一个凡人,绝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功法,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茵茵,我与你无怨无仇,且已离开天界,你为何还要如此纠缠我!」我怒声质问。

她描眉的手一顿,回望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无怨无仇?」

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随即又继续她的动作,「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不行吗?」

说完,她便专心致志地摆弄起嫁衣来。

那嫁衣繁复华丽,她穿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这身行头穿戴整齐。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头顶两个挂着铃铛的角可爱至极。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却是在别人的身上。

茵茵学着我的模样歪了歪头,铃铛声清脆悦耳。

「真不懂你为何要戴这种俗气的东西。」她涂好口脂,对着我咧嘴一笑,「不过井子宴喜欢,我也就无所谓了。」

「主人和天上的仙女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呢!」侍女们一味地奉承着她。

茵茵大为受用,怜悯地看着我,「玉华我不要了,你大可继续回去做你的神仙眷侣。」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符咒似的东西,朝我扔来。

我认出了上面的气息,那是来自天界的。

白色的光晕很快将我笼罩,我原本还有实体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到最后,镜子里的我完全消失了。

只有我知道,自己还站在屋中。

身为魔物,在天界生存本就艰难,更何况是沾上天界的法器。

我声音尽失,像个木偶一般,乖乖任其摆布。

茵茵目露怜悯,轻笑道:「就让你见他最后一面吧。」

房门打开,井子宴第一时间望了过来。

目光灼灼,仿佛要将我看穿。

明明我就在茵茵身后,他却仿佛没看见一样,眼神只落在茵茵身上,满目惊艳。

茵茵提起裙摆,慢吞吞地走出去,转了个圈,「阿井,我……好看吗?」

我终于明白了井子宴的恐惧来源于何处。

她太像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只要有取而代之的机会,她便会见缝插针地出现在身边。

每被识破一次,她就变得更像。

比如现在,我眼睁睁地看着井子宴眼底浮现的喜色和痴妄,心如刀绞。

他欢喜极了,手抬起又落下,压根不敢伸手触碰他心爱的姑娘。

「小白,我……」

茵茵贴进他的身躯,双手环住他的腰,「阿井,别怕,以后你有家了。」

井子宴眨了眨眼,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红了眼眶。

我慢慢走到井子宴面前,想伸手触碰他,却被什么东西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沉迷在茵茵的温柔里。

「阿井,你抱抱我吧……」茵茵开口。

与此同时,我也喊出了:「阿井,那不是我——」

他垂着头,手在即将抚上她腰肢的那一刻,顿住了。

夕阳的光从轩窗打进来,落在青年轮廓分明的侧脸,睫毛颤了颤,染上一层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井子宴沉默了片刻,手慢慢垂落下去。

「听说魔君要大婚了,娶的是鹿白仙子,还特地送了请柬,要天界去贺寿呢。」

「可不是嘛,前不久才打完仗,鹿白仙子害死了茵茵仙子,天帝正在气头上呢,怎么可能去?」

「是啊,只怕这又是一场大战的导火索……」

我已在天界待了十余日,玉华将我锁了起来,不许我见任何人。

午后,一群小仙娥缩在窗下窃窃私语。

我靠近窗隙,企图与她们闲谈。

「几位姐姐——」

「啊!」她们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我凑近了些,「听闻几位姐姐提及魔君大婚之事,我知一二,诸位可愿一听?」

她们顿时来了兴趣,「快说说!」

我故作忧伤,「屋中烦闷,我热得喘不过气来,可否将我窗扇打开些?」

「好说好说!」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我徒手劈晕了几个宫娥。

不知是玉华过于放心,还是忘了,四周并未设下禁制。

我轻车熟路地在天宫中穿行,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逐渐向着天阶奔去。

突然,一张无形的大网拦在了面前,如蛛丝般死死将我黏住,动弹不得。

即便耗尽浑身气力,也难以与之抗衡分毫。

“别再挣扎了。”

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一旁悠悠传来。

我猛地转头望去,竟发现是那位面容有几分熟悉的仙君。

往昔,我常去玉华殿嬉戏玩耍,总能看到他与玉华在那里商议着重要事务。为此,玉华还曾几次将我赶出殿外。

一股莫名的憋屈与愤怒,瞬间在我心底翻涌起来。

明明我从未荒废过修炼,可为何在天界的法术面前,却依旧只能任人摆布?

“前辈,我并非心甘情愿留在这天宫之中,还望您能放我离去。”

那老仙君轻轻捋了捋他那雪白的胡须,缓缓说道:“老夫也并不赞同他娶你为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如此便好——”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冷冷说道:“倒不如将你炼化了。”

我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似道貌岸然的仙君,一开口竟是这般打打杀杀的狠话。

“前辈,我并未犯下任何大错,您为何要炼化我?”

“玉华天劫即将降临,势必需要拿你们魔族之物来抵挡。他心慈手软,想留你一条性命,但在老夫看来,炼化了你才是正途。”

我忍不住怒声斥骂道:“我竟不知,你们天界之人也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

仙君满脸不屑,冷冷说道:“天界庇佑天下苍生,舍弃你魔族这等低贱之命,换取天界之主的安稳,这是正道!也是你的荣幸!”

我狠狠地啐了一口,怒道:“呸!怎么不舍弃你全家老小的性命呢!”

老星君被气得脸色通红,脖子都粗了起来,他虚虚一抓,便有一张大网紧紧勒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今日老夫便擅自做主一回。”

说罢,他便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之中。殿内有一尊巨大的铜炉,炉中的火焰炽热无比,不一会儿,我便出了一身大汗。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便被推进了那巨大的炉鼎之中。

炉门紧紧锁住,火焰瞬间腾起,如同一群夺人性命的毒蛇,只需一个燃点,便迅速蔓延而上。

我的衣裳顷刻间便化为了灰烬。

剧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我努力凝聚起术法来抵御火焰,却毫无作用。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炉中的烟雾肆无忌惮地灌入我的咽喉,将我的喉咙灼伤,我的声音渐渐发不出来了。

这种如同炼狱般的炙烤,很快便磨灭了我的神志。

在神志恍惚之间,我仿佛一脚踏入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之中。

我成了这梦境中的主角。

我坐在梳妆镜前,身着一袭华丽的嫁衣。

镜子里映照出我的脸庞,冰肌玉骨,国色天香。

我这是在……嫁人吗?

屋中的喜烛高高燃起,可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新嫁娘应有的喜悦之色。

突然,门外轻轻叩响了三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声恭敬地说道:“恭喜神女,魔界无幽君送来贺礼。”

无幽君,乃是上任魔君,井子宴的叔父。

数百年前,他便已亡故。

难道这是一段往事?

我离开梳妆镜前,起身打开了门。

屋外的景色有几分熟悉,可我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直到婢女施展了法术,让满园的荷花飘来,我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身处数百年前的天界。

我这是要嫁给谁呢?

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可我却无法问出口,一切仿佛都早已注定,不允许我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太子成婚,半日时间便已晓谕四海,贺礼自然不会少。神女可要瞧瞧?”

天界太子……

我莫名地想到了玉华。

数百年前,玉华的确是太子。

只见我微微扯了扯唇角,不冷不热地说道:“放下吧。”

宫娥并未听从我的话,提醒道:“魔界少主的礼物,也在其中呢,是由魔界女使亲自送来的。”

我心头猛地一颤,找到了一丝安心感,原来井子宴也在。

只是当年我何时嫁过玉华呢?

井子宴又何时送来过贺礼呢?

我拢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望了过去,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拿过来吧。”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糖画人。

做工十分精细,被法术包裹着,所以并未融化。

突然,一小段陌生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

井子宴站在山下,背着行囊,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走了,我不在你可别哭鼻子。”

我不耐烦地甩掉他的手,说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别把小命丢在外面了!”

井子宴给了我一个意气风发的背影,说道:“待本少主历练归来,一准儿把你娶回去天天欺负。”

这是……

我和井子宴年少时的记忆。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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