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篇:萧昃要纳平妻,我选择退婚成全,在成亲当日退婚离开京城,却在途中发现身孕。
六年真心相伴,抵不过惊鸿一瞥。
萧昃说要娶平妻时,我就知道,我和他的婚事,成不了了。
不是他不愿娶我。
而是我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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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篇:萧昃要纳平妻,我选择退婚成全,在成亲当日退婚离开京城,却在途中发现身孕。
01“孩子,你不该来的。”
我抚摸未显怀的小腹,喃喃自语。
去往江南渝县的船只已经备好,镖局的人来通知我前往。
我命娟儿收拾好包裹,即刻出发。
去客栈前往码头的路上,有官兵来回巡视,像在找什么通缉犯。
我预感不妙。
果真,未等我让娟儿去打探情况,便见官兵拦住行人。
兵爷摊开画像,语气冷然:“可见过此女子?”
行人慌忙摇头:“不曾见过。”
娟儿见了,脸色慌张,赶忙凑上前瞧了一眼,匆匆来报:“姑娘,是你的画像,恐怕是大公子找来了。”
我心头一颤,用绢帕遮住半张脸,往旁边的茶水铺子坐下。
压低声音道:“暂且先看看情况。”
本以为官兵会往前面去找人,谁知他们也往茶水铺子一坐。
满嘴抱怨:“你说这萧大公子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个姑娘,如此大费周章,也不怕被弹劾。”
“为了面子呗,新娘子成亲当日跑了,你不急?你是不知道那日,萧大公子去接新娘子,发现人去楼空,当场发怒。”
“你怎么知道?”
“我有个表兄在萧家当差,亲眼所见。”
“可传闻萧大公子不是不喜欢那女子吗?还要在新婚日将平妻接进府,这人跑了倒是知道急了?”
“谁知道呢,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好,让你找人你还敢不找不成?”
“切……”
官兵的话语,尽数落入我耳中。
我大概了解了,萧昃发现我走了,落了面子,勃然大怒。
如今要找到我,怕是不能放过我。
也是,他一向厌恶我,怎能忍受我如此待他呢。
又坐了一会儿,官兵走开了。
娟儿探头探脑,做贼似的:“姑娘……”
我起身,淡声开口:“走吧,去码头,镖局的人等久了。”
正当我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时,走到码头却遇上了文秀。
她拦住我的去路,一脸挑衅:“姐姐,可让我们好找啊。”
我可不愿与她姐妹相称,颇为不耐:“拦着我做什么,我走了,不正好成全你吗?”
文秀:“是啊,姐姐当真是善解人意。”
她收起笑意,露出锐利的锋芒:“可谁能想到,姐姐一走,萧郎就满世界找呢?你说你,走也不走的干脆利落些,偏生要露出马脚。”
萧昃发现我离开后,立马派人寻找,起初是往北上去的。
但没多久就查到出城的商队。
顺藤摸瓜,便找来了。
我垂眸,心绪复杂:“让我走,只要你们不找来,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文秀挑眉,倒是好心让了道,不过却是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耳边谈条件:“姐姐,妹妹想要一件东西,若是姐姐肯给,妹妹可保证姐姐安然离开。”
我蹙眉,不解:“什么?”
文秀红唇微启:“我要《风云录》”
我瞳孔微颤,《风云录》乃是我爹的遗物,他还在世时,就曾告诉我,此书事关重大,一定要妥善保管。
文秀如此笃定这书在我手上,看来身份不简单。
我问:“你为何要这书?”
她答:“你只需给我便是。”
我沉默一瞬,留给她三个字“给不了”。
02文秀倒是没有再拦着我上船。
只是她望向我的目光里,又狠又毒,杀意尽显。
船离岸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不安。
娟儿哆哆嗦嗦:“这女子阴沉沉的,像毒蝎子似的,看多两眼都让人害怕。”
虽然顺利离开,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船只再次靠岸时,我再一次见到了文秀。
娟儿嘀咕:“怎冤魂不散的?”
镖局的伙计敏锐察觉不对,警惕起来:“周围气氛不对,姑娘小心。”
不多时,几支冷箭朝我射来。
皆被镖局的伙计挡下。
文秀像是来警告一番,几支冷箭之后,便笑着离开了。
我想,我手上有她要的东西,非万不得已时,她不敢真的伤我。
可我又怕,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取我性命。
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时,我们落脚在附近的一家客栈。
我刚沾床,门口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紧接着房门被撞开。
文秀一脸惶恐地扑向我,嘴上还说着我听不懂的胡话:“姐姐,都是我不好,才让你伤心离开。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娟儿连忙来扯她,却被她推倒在地。
我气急:“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只见她扑通跪地,端的是柔弱不能自理。
还没等再有动作,门口萧昃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我愣住,眼睁睁看着萧昃大步而来,将文秀从地上扯起,护在身后。
他说:“叶沁儿,你闹够了没有?”
我蹙眉,满是不解。
他们一个个的,莫不是脑子有病不成?
我都离开京城了,他们非要找过来,现在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小腹隐隐作痛,我不想与他们纠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们离开。”
娟儿从地上爬起,十分气愤:“大公子你怎么能是非不分呢,分明是这个叫文秀的女人屡次三番来现眼,什么叫我们姑娘闹呢!”
文秀脸色变了变,看着娟儿,咬牙:“你什么身份,轮得到你说话?”
我上前拉了拉娟儿:“娟儿是我的人,怎么说话轮不着文秀姑娘来管。”
“出去!”萧昃沉了脸,突然开口。
这是我的房间,他要谁出去,很明显。
但文秀却装听不懂:“听见没有,主子说话我,你这奴婢出去……”
“你出去!”萧昃冷下脸,瞥了一眼文秀。
文秀咬唇,有些不甘:“萧郎,我……”
在萧昃冷沉的目光下,她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我淡淡开口:“请萧大公子也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萧昃上前,抓住我的手腕,语气不算好:“跟我回京城。”
“……”他脑子真的没病吗?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轻笑了一声,问:“萧将军已经允诺我,取消与萧大公子的婚约。”
他道:“我没同意。”
我挑眉,好笑:“不需要你同意。”
对峙太久,他软下态度:“你介意文秀当平妻,那我不纳她了,让她当通房丫鬟,让她当外室也行。”
听听,仿佛是多么大的恩赐。
“不必了。你们是真爱,我不想掺和,落了罪名,我担不起。”我淡淡道。
萧昃眉头紧皱,手上力道也增了几分:“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吗?”
我手腕疼得很,挣扎了几下:“放开!”
他松了力道,转而将一旁的椅子踹倒,怒斥:“我都亲自来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大的脸呢。
我笑:“不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萧昃:“呵,好一个没有任何关系。那夜在我身下承欢的是谁?难道不是你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谁还会要你……”
“啪——”
我用尽力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那天晚上的事,于现在的我而言,简直是耻辱。
“你敢打我?”萧昃猩红了眼,发疯似的一把握住我的肩,将我用力往床上推。
我脚下不稳,惊呼一声,重重跌在床上。
娟儿大惊:“姑娘!”
我直觉小腹坠痛,冷汗直流。
萧昃却掐住我的脸颊,逼我直视他:“装什么呢?”
我疼得很,声音都难发出了。
娟儿急哭了:“大公子!姑娘她……姑娘她有喜了,你快放开她啊!”
萧昃瞳孔微缩,下意识瞥向我的小腹,不可置信:“怎么会……”
随即,他察觉我状况不对,顿时慌了神:“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我手下一片湿润,抬起手,鲜红一片。
……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我小产了。
本来,我就没准备留下胎儿。
如今真没了,倒是松了口气。
萧昃无比自责,留在我床前,一遍遍忏悔:“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多虚伪呀,他就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
我不待见他,他便没有多留。
听娟儿说,他去打发文秀了,说的是让文秀离开不再出现,而不是让文秀先回京。
不是真爱吗?如今倒是可以随便舍弃了。
我在心底冷笑。
娟儿喂我喝药,嘀嘀咕咕说个没完:“起初担心姑娘离了京城过的不好,如今娟儿倒是看清了,姑娘离开京城才是最好的。”
我直勾勾瞧着娟儿,倒是把她瞧害羞了。
小脸红扑扑,喂完了药就跑。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跑回来了,着急忙慌,满脸害怕:“姑娘,可是让我撞见天大的秘密了!那文秀胆大包天,竟然雇了山匪,要取姑娘姓名,现下如何是好啊!”
她要去告诉萧昃,被我拦住了。
我强撑着身子,坐起了身:“娟儿,别慌,你去把镖头找来。”
……
当晚,客栈失了火,我住的房里,有两具烧焦的尸首。
萧昃从外面回到客栈时,疯了一样冲向我的房间。
然后又疯了一样询问官兵。
隔着太远,我听不清他问了什么。
最后,他失魂落魄,随即翻身上马,一路北上。
03我“死”了。
后面的日子,没有讨厌的人打扰,我过得格外顺心。
只是小产后舟车劳顿,我身子一直不太好。
大夫说,若不养好身子,日后恐怕再难有孕。
我不以为意,反正我已经决定不再嫁人,能不能有孕,都不重要。
在渝县住下的一个月后,我开了一家小医馆。从前,我为了萧昃,专研头疾相关的病症。
如今,倒是成了一门手艺,可以行医行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娟儿和隔壁卖豆腐的郎君互生情愫,我准他们成了亲。
三天两头的,吃不完的免费豆腐。
这日,娟儿又从夫家拿了豆腐来,还给我带来了个属于京城的消息。
她说,夫家表弟进京赶考,听了文尚书翻案未遂,反被罪加一等的事情。
我眨了眨眼,意料之中。
文秀向我讨要《风云录》时,我就怀疑她的身份了。
之后找人暗中调查,发现她竟是十年前被抄家的文尚书女儿,流落民间。
文秀接近萧昃,无非就是想借他的权势,为文家翻案。
可当年的案子,涉及前朝余孽,文尚书被降罪,是因为被人检举他有意推崇前朝律法,暗中勾结余孽。
当年事发,文尚书将多数卷宗销毁,才保下一命,最后被脱去官帽,贬为庶民。
那本《风云录》里,有文尚书的亲笔誓词。我爹也是偶然得到,他一介武将,不知其中弯绕,却觉得东西重要,一直小心保存着。
当年文尚书被贬后,据说没多久就病逝。
没想到多年后,文秀出现了。
她想翻案?我笑了……本就不清白,何来翻案一说呢。
若她不来招惹我,我本不想将事情做绝,奈何她对我起了杀心。
客栈里的那一把火,烧掉了我仅存的那点圣母心。
于是,在渝县落脚后,我就写了信,附上那本《风云录》让人暗中送往京城。萧将军忠义,绝不会包庇前朝余孽。
如今,文家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是文秀咎由自取。
萧将军检举前朝余孽有功,如今风头正盛。
可是,萧昃却是另一番风景。
自那日客栈失火后,萧昃以为我死了,问了官兵得知有山匪出没,便以为是山匪将我害死。
他一路北上,带着护卫,硬闯山匪窝。
几番交战,竟被他擒住匪头。
逼问之后,萧昃得知山匪没有来得及对我下手,反而死了几个弟兄,也从山匪嘴里得知是文秀想置我于死地。
萧昃气急,刚要辗转去找文秀质问,却被匪头反制,摔下山崖。
但他命不该绝,只是摔断了腿,跛着脚回了京。
刚回到就得知文秀前朝余孽的身份,气急攻心,昏迷在床。
我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可半个月后,我在家中晒草药,医馆的伙计跑来告知:“有个跛脚男人,非要见您,赶都赶不走。”
娟儿:“他可是有头疾要看病?”
伙计:“说是以前有过,来复诊。可我翻了医案,没见有他名字,怕是个来闹事的。”
娟儿脾气越发暴躁:“那赶出去算了。”
我叫住了人:“等一等,我想我知道是谁,且去见见吧,我不见他,他怕是不会走。”
到了医馆,果真看见了他——萧昃。
他成熟了许多,从前的那股唯我独尊的傲气也没了。
他眼里,有了许多我读不懂的情绪:“沁儿……”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这样叫我。
我笑了笑:“好久不见。”
从前那些事,我已经能坦然面对,不会再怨天尤人。
他确实以为我是原谅了他:“跟我回京好吗?”
我看着他,轻声开口:“萧昃,我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只是觉得为了过去的事动气不值得。但你要清楚,我们回不去了。”
对望许久,他低下头,没有再执着。
只道:“对不起,从前我对你那么不好,我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不愿意事事被安排……”
“不用再说了。”我打断他。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而是递给我一个包裹,然后转身离开。
我站在原地许久,才回到院子里。
包裹轻飘飘的,像是衣服。
我打开,一片艳红色映入眼帘。
我愣了愣,摩挲着衣服上的补丁。
这是我亲手缝制的嫁衣,离开萧家时,没有带走。因为已经被萧昃亲手撕坏,而我也不再需要。
可如今,他却千里迢迢,送来一件修补好的嫁衣。
呵,修补好了又如何?嫁衣已经有了破损,回不去了。
我让娟儿端来火盆,亲手将嫁衣丢了进去。
“已经决定不要,就不该再有念想。”
往后,我的生活与京城无关。
我只需活得畅快、自由,不再被任何东西束缚。
来源:轻声戏语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