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妻子无视丈夫反对,携男友自驾游西藏,2个月后回家呆住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4 04:26 1

摘要:当林月拖着那个印满贴纸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时,我们这个家,已经不是她两个月前离开时的样子了。

当林月拖着那个印满贴纸的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时,我们这个家,已经不是她两个月前离开时的样子了。

她晒黑了,瘦了,眼神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疲惫和空旷,就像从远方带回来的纪念品,好看,但没什么用。

我只是平静地把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她面前的鞋柜上。一式两份,整整齐齐,像我车间里刚打磨好的零件。

那一刻,我心里什么波澜都没有。就像一台运转了几十年的老车床,在某个清晨,里面的齿轮彻底磨平了,不响了,也不动了。就这么停了。

第1章 一辆开往远方的车

“辉子,我跟浩然商量好了,下个月就走,去西藏。”

林月说这话的时候,正对着镜子敷面膜,声音从那张白色的、湿漉漉的纸后面传出来,有点闷,但语气里的兴奋藏不住。

我正蹲在地上,用一小块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个旧木凳的腿。那是楼下王大爷家不要的,我看着木料还好,就捡了回来,想着收拾一下,还能用。

砂纸摩擦木头的“沙沙”声停了。

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她。

“去西藏?跟谁?”我问,明知故问。

“浩然啊,还能有谁。”她把面膜抚平,眼角的余光瞥了我一下,“他玩户外好几年了,有经验,跟着他放心。”

浩然,她的“男闺蜜”。

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穿着破洞牛仔裤,张口闭口“灵魂和远方”的自由摄影师。我见过几次,在我眼里,他更像一个没断奶的孩子,三十好几的人了,没个正经工作,全靠家里接济。

可林月喜欢他,喜欢他朋友圈里那些加了浓郁滤镜的照片,喜欢他讲的那些在路上的故事。

“要去多久?”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两个月吧,都说走318国道,要慢慢走,用心感受,才不枉此行。”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好像这趟旅行,是人生必修的一门功课。

我放下砂纸,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不行,我不同意。”

空气一下子就僵住了。

林月猛地把面膜从脸上撕下来,狠狠摔在梳妆台上,那张纸皱成一团,像她此刻的脸。

“陈辉,你凭什么不同意?我不是你的犯人!”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嫁给你三年,每天就是菜市场、厨房、你那个破厂子,我快发霉了!我才28岁,我不想我的人生就这么一眼望到头!”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发堵。

我那个破厂子,是我爸传给我的,靠着这手艺,我们买了这套房,还了大部分贷款,日子不算富裕,但安稳。我每天跟那些冰冷的铁疙瘩打交道,手上全是机油和铁屑,就是为了让她能安安稳稳地敷着面膜,为了这个家。

“发霉?林月,安稳的日子就叫发霉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西藏那地方,路不好走,高原反应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两个月,厂里下半年订单多,我根本走不开。家里怎么办?”

“我没让你去!”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离得开你的那些破铜烂铁吗?你心里除了你的车床,还有什么?我就是要跟浩然去,他懂我!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懂你?”我气得有点想笑,“他懂你要的,是让你一个有夫之妇,跟他一个单身男人,孤男寡女出去两个月?林月,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

“又是别人别人!陈辉,你活了一辈子,就是活给别人看的吗?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浩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是纯洁的!”

纯洁。

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像一个笑话。

我见过她看浩然的眼神,那种亮晶晶的,带着崇拜和向往的光,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我沉默了。

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在她已经铁了心的时候。我们的婚姻就像我车间里的一台旧机器,平时看着还嗡嗡作响,运转正常,但只有我知道,里面的一个核心齿轮,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再吵下去,只会让这裂痕瞬间崩开。

“钱呢?去两个月,花销不小吧。”我换了个话题,一个更现实的话题。

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我这些年自己存了点,浩然说他那边也能凑一些,路上省着点花,够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家里的钱,一直是我在管。她那点工资,平时买买衣服化妆品,根本剩不下什么。

我没再说话,转身走回阳台,重新拿起那条凳子腿,一下一下,用力地打磨着。

木屑纷飞,像心里那些无处安放的烦躁。

我知道,我拦不住她。

那辆车,不管是越野车还是SUV,它已经发动了,目的地是她心中的诗和远方。

而我,只是路边一个碍事的石头。

第2章 空气里的灰尘味

林月还是走了。

走的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我一夜没睡,躺在她身边,能清晰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她睡得很香,也许还做着关于雪山和蓝天的梦。

我看着天花板,那盏我们结婚时一起挑的水晶灯,在黑暗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我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她也总是这样躺在我身边,会把腿伸过来夹住我,像只八爪鱼。那时候,她身上的味道是香的,暖的。

现在,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谁也过不去。

她起床的时候,动作很轻,像个小偷。我闭着眼,假装还在睡。

我听到她拉开衣柜的声音,窸窸窣窣地换衣服。然后是卫生间里传来极轻的洗漱声。最后,是客厅里行李箱轮子滚过地板的轻微摩擦声。

直到大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睁开眼,天花板还是那个天花板,但感觉空了。

我没有起来,就那么躺着,一直躺到太阳把窗帘照得透亮。阳光在空气里,照出了无数飞舞的灰尘。

我忽然觉得,这个家,就像一个蒙了尘的机器零件,失去了它应有的光泽和温度。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漫长而安静。

我照常上班,下班。厂里的机器轰鸣声,成了唯一能填满我耳朵的东西。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接了几个以前觉得太麻烦的活儿。只有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刻度尺,操作车床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家里那个空了一半的衣柜,和洗漱台上孤零零的那支牙刷。

同事老刘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中午吃饭的时候,端着饭盒凑过来。

“辉子,跟嫂子吵架了?”

我扒拉着饭盒里的青椒肉丝,含糊地“嗯”了一声。

“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老刘是过来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女人嘛,得哄。下班买束花,说几句好听的,不就没事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的问题,不是一束花能解决的。

林月的朋友圈,成了我唯一能知道她消息的地方。

她几乎每天都更新。

第一天,是她和浩然还有那辆白色越野车的合影,配文是:“出发!奔赴自由!”照片里,她笑得灿烂,戴着墨镜,比着剪刀手,浩然站在她身边,一只手搭在车顶上,笑得也很开心。他们看起来,真像一对璧人。

我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了看。浩然的手,离她的肩膀很近,几乎就要碰到了。

我的心,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毛糙糙地疼。

之后,是各种风景照。蓝得不像话的天,白得晃眼的云,连绵的雪山,虔诚的朝圣者……每一张照片都拍得极具艺术感,一看就是浩然的手笔。

林月在照片下写着各种感悟。

“在这里,灵魂都被洗涤了。”

“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活得多么狭隘。”

“感谢一路同行的伙伴,让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她的朋友们在下面纷纷点赞评论:“羡慕!”“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月月,你太酷了!”

我像一个者,默默地看着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活色生香,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

我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也没有。我们就像两条突然分岔的铁轨,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谁也没有回头。

家里的灰尘越积越厚。

我懒得打扫。

有时候下班回来,打开门,一股沉闷的、带着灰尘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我会愣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这不是我的家,而是一个陌生的、废弃的仓库。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回放着我们从认识到结婚的这几年。她也曾挽着我的胳膊,说喜欢我身上那股淡淡的机油味,说有安全感。她也曾在我加班晚归时,给我留一盏灯,端一碗热汤面。

那些温暖的片段,如今像生了锈的刀片,在心里来回地割。

是我变了,还是她变了?

或许,我们都没变。只是时间这台最精密的机床,把我们打磨成了两个无法再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的零件。

第3章 老师傅的一把锉刀

我的状态越来越差。

厂里的老师傅老张看出来了。

老张师傅是我爸的师兄,也是带我入行的领路人。他快七十了,头发全白,但一双手,稳得像焊在车床上的卡尺。厂里但凡遇到什么精度要求高,或者材料特别刁钻的活儿,最后都得请他出马。

那天下午,我在车一个高精度的轴承套,心里烦躁,手上的力道就没控制好,一刀下去,废了。

那块材料是进口的,好几千块钱。

我看着那个废品,心里一团火“噌”地就冒了上来,一拳砸在车床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老张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声音不大,但很有分量。

我没回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没再骂我,只是拿起那个废掉的零件,凑到老花镜前仔细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图纸。

“心不静,手上的活儿就乱了。”他把零件放下,声音缓和了些,“你这心里,是长了草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那天收工后,老张师傅没让我走,把我叫到了他的工具间。

那是个不大的房间,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扳手、钳子、锉刀、量具……每一件都擦得锃亮,摆放得整整齐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机油和金属混合的独特味道,这味道让我莫名的心安。

老张师傅给我倒了杯热茶,自己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说吧,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把林月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我说得很慢,很艰难,每说一句,都像是在揭开自己的伤疤。

老张师傅一直安静地听着,烟雾缭rou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看不清表情。

等我说完,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才缓缓开口。

“辉子,你知道做咱们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是‘心’。”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图纸在脑子里,尺寸在眼睛里,但最后那一刀准不准,全靠心里的那份稳当。心要是乱了,手里的活儿就成了废品。人过日子,跟这一个道理。”

他站起身,从墙上挂着的一排锉刀里,取下一把最老的。

那把锉刀的木柄已经被磨得油光发亮,包了一层厚厚的浆,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这把锉刀,跟我师父传给我的,算起来,比你年纪都大。”他把锉刀递给我,“你摸摸。”

我接过来,那锉刀很沉,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手心一直传到心里。我能感觉到上面每一道细密的纹路,还有木柄上那些被岁月磨出的凹痕。

“人啊,有时候就像一块毛坯料,有棱有角,还有不少毛刺。生活,就是一把锉刀,慢慢地把你磨,把你锉,把你身上的毛病一点点去掉,最后才能成个有用的零件。”

“可要是这块料,本身就跟你想做成的零件不是一回事呢?再怎么磨,也磨不到一块儿去。”我涩声说。

老张师傅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那就换块料。或者,把自己磨成另一个能跟别的零件匹配的模样。”他顿了顿,又说,“辉子,你是个好孩子,手艺好,人也踏实。但你有个毛病,太实诚,也太闷了。你觉得你把家扛起来,让她衣食无忧,就是对她好。可现在的年轻人,想法跟咱们不一样了。”

“她们要的,不止是饭,可能还想要一朵花。你光给饭,她觉得你不懂她。你光给花,她又觉得你养不活她。难啊。”

他叹了口气,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我该怎么办?”我像个迷路的孩子,迫切地需要一个方向。

“怎么办?”老张师傅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凉拌。她要走,你拦不住。就像这车床上的零件,它要崩,你硬按着,只会把整台机器都搞坏。你现在能做的,不是去想她,而是想你自己。”

“你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家?想要个什么样的日子?”

“你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过利索了,她回来,你有个交代。她不回来,你也有个奔头。”

他把那把老锉刀,塞回我手里。

“拿着。什么时候你心里的毛刺磨平了,什么时候再把它还给我。”

我紧紧地攥着那把锉刀,木柄的温润和金属的冰冷交织在一起,像我此刻复杂的心情。

那天晚上,我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第一次没有感到窒息。

我打开所有的灯,把屋子照得通亮。

我看着这个我们一起布置的家,墙上还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林月笑靥如花,依偎在我身边。

老张师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那把生了锈的锁。

是啊,我不能再这么颓下去了。

这个家,乱了。我得把它收拾好。

我的人生,也乱了。我也得把它理顺了。

第4章 一间重新打磨的屋子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

我没去别的地方,就去了建材市场。

我买来了腻子粉、乳胶漆、新的地板革,还有各种尺寸的砂纸。

回到家,我把客厅里所有的家具都用旧报纸盖上,然后开始动手。第一件事,就是铲墙皮。

那面我们曾经一起粉刷过的墙,如今有些地方已经微微泛黄,还有几处细小的裂纹。我拿着铲子,用力一推,墙皮就像脱落的鳞片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墙体。

每铲一下,都像是在铲掉一段过去的回忆。

那些争吵,那些冷战,那些她看向窗外时落寞的眼神,都随着这些墙皮一起,碎成粉末,落在了地上。

一整天,我没吃饭,没喝水,就是不停地干。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但我没停。身体的疲惫,反而让心里的那股憋闷之气,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晚上,我看着四面光秃秃的水泥墙,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空了,也好。

空了,才能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活被分成了两部分。

白天,我在厂里,跟冰冷的钢铁打交道。我把所有的专注和精力,都投入到那些图纸和零件上。我的手艺,好像又精进了不少。老张师傅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赞许。

晚上,我就成了装修工。

批腻子,打磨,刷漆。

我把墙刷成了最简单的白色,干净,明亮。就像一张白纸,可以重新画上新的图画。

我嫌原来的地板颜色太深,显得屋里沉闷,就重新铺了一层浅木纹的地板革。

客厅那盏华而不实的水晶灯,我把它拆了,换成了一盏简洁的吸顶灯。灯光柔和,不刺眼。

我把阳台打通,做了一个小小的吧台,又买了几盆绿萝和吊兰。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显得生机勃勃。

我甚至开始学着做饭。

以前都是林月做,我顶多打个下手。现在,我对着手机上的菜谱,一样一样地学。西红柿炒鸡蛋,青椒土豆丝,红烧排骨……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盐糖不分,到后来也能做出几道像样的家常菜。

当我一个人坐在焕然一新的客厅里,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时,我忽然发现,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我把那把老锉刀,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把它拿在手里,摩挲一会儿。那冰凉的触感,能让我的心迅速地安静下来。

我好像有点明白老张师傅的意思了。

打磨一个零件,需要耐心,需要专注,需要把所有多余的、不平整的地方都去掉。

整理一个家,整理一种生活,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把林月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装进了几个大箱子,放进了储藏室。不是为了丢弃,只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衣柜里,只剩下我的衣服。

梳妆台上,空空荡 ઉ。

这个家里,属于她的痕迹,被我一点点地抹去。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我只知道,我需要这么做。我需要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来让我重新站起来。

期间,林月给我发过一次微信。

是一张照片,她在纳木错湖边,穿着红色的冲锋衣,张开双臂,背后是圣洁的雪山和湛蓝的湖水。

她问我:“在干嘛?”

我正在给墙刷第二遍漆,手上脸上全是白点子。我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照片里是狼藉的客厅和满地的工具。

我回了她两个字:“刷墙。”

她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过来一个问号。

我没有再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净化你的灵魂,我粉刷我的生活。我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墙刷好了,地板铺好了,家里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我甚至把那个从王大爷家捡回来的旧木凳,也彻底翻新了。打磨,上漆,换了个新的坐垫,放在阳台的吧台边,正好可以坐在那里喝茶,看书。

看着这个被我亲手改造的家,我心里有了一种踏实的成就感。

这不再是“我们”的家。

这是“我”的家。

第5章 一把插不进锁孔的钥匙

日子像车床里转动的卡盘,规律,平稳,一天天过去。

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早上被自己的闹钟叫醒,而不是被林月翻身的动静惊醒。晚上回家,迎接我的是一室的安静,而不是她对电视剧剧情的抱怨。

周末,我会去厂里加班,或者去逛逛旧书市场,淘几本关于机械制造的老书。

老张师傅看我状态回来了,也把一些更精细的活儿交给我。他说,我这双手,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别糟蹋了。

我把那把老锉刀还给了他。

他接过去,用布擦了擦,挂回了墙上原来的位置。

“心平了?”他问。

我点点头:“平了。”

是真的平了。

像一碗水,端平了,里面的杂质沉淀下去,水就清了。

关于林月,我不再刻意去想,也不再刻意去回避。她就像一个放在角落里的零件,我知道它在那里,但它已经不影响我这台机器的正常运转了。

她朋友圈的更新频率,渐渐慢了下来。

不再是每天的雪山湖泊,偶尔会发一些旅途中的抱怨,比如车坏在了半路,或者找不到合胃口的饭菜。

照片里的她,笑容也少了些,多了些疲惫。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像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的动态。

那份离婚协议书,是我找一个懂法律的朋友帮忙拟的。

房子是婚前我爸妈付的首付,写的我的名字,这几年我们一起还贷的部分,我可以折算成现金给她。车子是她家买的,归她。存款不多,一人一半。

我觉得很公平。

我把协议书打印出来,放在抽屉里,想着等她回来,就拿给她。

我设想过很多次她回来的场景。

或许是声嘶力竭地质问我为什么把家搞成这样。

或许是哭着跟我道歉,说她错了,想重新开始。

或许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把行李一扔,就去洗澡,仿佛这两个月只是一次普通的出差。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一幕。

那天是个周六,我休息。

我正在阳台上,给我的那几盆绿植浇水。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门铃响了。

我有点意外,这个时间,会是谁?

我走过去,通过猫眼往外看。

一张熟悉的、被高原的太阳晒得有些黝黑的脸,出现在眼前。

是林月。

她回来了。

比她说的两个月,还早了几天。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还是不受控制地跳快了半拍。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打开门。

她站在门口,拖着那个出发时崭新,现在已经有些破旧的行李箱。头发有些干枯,眼神里满是疲惫。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挤出一个笑容。

“我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侧身让她进来。

她拖着箱子,走进玄关,习惯性地想把钥匙插在门边的挂钩上。

可那个挂钩,已经被我取掉了。

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然后,她的目光,越过我,投向了客厅。

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她呆住了。

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看着雪白的墙壁,看着浅色的地板,看着简洁的吸顶灯,看着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吧台,还有吧台边那几盆绿油油的植物。

她的眼神里,先是震惊,然后是迷茫,最后,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慌乱。

这个家,变得让她感到陌生。

就像她手里的那把钥匙,虽然还是原来那一把,却好像已经插不进这把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颤抖,“家里……怎么全变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只是转身,从鞋柜上,拿起了那份我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到她面前。

“坐下说吧。”我的声音很平静,“先把这个看看。”

第6章 一份签好字的协议

林月没有接那份文件。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封面上的几个字——“离婚协议书”。

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那是在高原上晒出的健康的黝黑色都无法掩盖的苍白。

“离婚?”她喃喃自语,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委屈,“陈辉,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把协议书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和她隔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没有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根被霜打过的木桩。

“就因为我出去玩了两个月?就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你就要跟我离婚?陈辉,你心也太狠了吧!”

我看着她,心里很平静。

我预想过她会有的反应,歇斯底里,或者痛哭流涕。但真的面对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坦然处之了。

“林月,这不是因为你出去玩了两个月。”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这只是一个结果。原因,你我心里都清楚。”

“我不清楚!”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哪里做错了?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世界,我不想过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这有错吗?”

“没错。”我点点头,“你想看世界,没错。但你忘了,你的世界里,还有一个我,还有一个家。你去看世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家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她一时语塞。

“你没有。”我替她说了出来,“在你心里,你的‘诗和远方’,比我们的家,比我这个丈夫,都重要得多。你走的时候,那么决绝,连一句商量都没有。这两个月,你发了上百条朋友圈,跟所有人分享你的快乐和感悟,但你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一句我过得怎么样。”

“我……我以为你在生气,我不敢打……”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不敢打,还是不想打?”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林月,我们别自欺欺人了。你跟浩然在外面,很开心,不是吗?你找到了‘灵魂的共鸣’,找到了‘真正的自我’,那些东西,是我给不了你的。”

提到浩然,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我们……我们没什么!他只是我的朋友!”

“是不是朋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我今天跟你谈离婚,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们俩。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我指了指这个被我重新改造过的家。

“你看这个屋子。你喜欢复杂的水晶灯,我喜欢简单的吸顶灯。你喜欢深色的地板,觉得耐脏,我喜欢浅色的,觉得明亮。你喜欢把家里堆得满满当当,觉得有生活气息,我喜欢简简单单,觉得清爽。”

“以前,我都迁就你。因为我觉得,家是两个人的,总要有一个人让步。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是迁就不来的。就像两个型号不匹配的齿轮,硬要咬合在一起,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把整台机器都磨坏。”

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个技术问题。

林月呆呆地听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一向沉默寡言的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所以……你就把家里都改成你喜欢的样子?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她哽咽着问。

“我没扔,都在储藏室里。”我说,“林月,我改的不是家,是我自己的生活。在你离开的这两个月里,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没有你的日子,我虽然孤单,但也很清净。我开始有时间看书,有时间琢磨我的手艺,有时间把生活过成我想要的样子。我……不想再回去了。”

“不想再回去了……”她重复着这句话,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沙发上。

她拿起了那份离婚协议书,颤抖着手,翻开了。

当她看到财产分割那一栏,看到我把我们共同还贷的部分都折算成现金给她时,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

“这是你应得的。”我平静地说,“我们夫妻一场,我不想让你吃亏。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眼神里,有震惊,有不甘,有委屈,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名为“后悔”的东西。

我知道,她这次出去,一定不全是朋友圈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光鲜亮丽。风餐露宿,意见不合,现实的种种琐碎,肯定也把她那颗向往远方的文艺之心,磨得差不多了。

她可能以为,家是她永远的港湾。玩累了,回来,一切照旧。

她没想到,港湾,也会起风,会变天。

她更没想到,我这个一向被她认为“沉闷、无趣、没主见”的男人,会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听得到她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我没有催她,也没有安慰她。

有些决定,一旦做出,就像车刀切削下去的金属,再也无法复原。

第7章 远方的风与眼前的尘

林月最终没有立刻签字。

她哭着跑了出去,连行李箱都没拿。

我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谈不上快意,也谈不上难过,就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空。

我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果然,第二天,我接到了岳母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陈辉!你什么意思?月月哭着回来的,说你要跟她离婚?她不就是出去玩了一趟吗?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吃了多少苦,你不心疼就算了,还要跟她离婚?你有没有良心!”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吼完,才平静地开口。

“妈,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是我们的问题,跟她出去玩没太大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早不离晚不离,偏偏她一回来你就拿出离婚协议书?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岳母的想象力一向很丰富。

我有些疲惫。

“妈,我外面没人。如果您想了解情况,可以问问林月,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协议书我已经给她了,我的态度也很明确。就这样吧,我还要上班。”

我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跟长辈解释这些,太累了。他们永远站在自己孩子的立场,看不到事情的全貌。

接下来几天,林月没有再出现。

她的行李箱,还立在玄关,像一个沉默的、尴尬的提醒。

我每天下班,看到那个箱子,心里都会堵一下。

我想,或许我应该把它送到她娘家去。

周末,我正准备把箱子搬下楼,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林月和她父亲,我的岳父。

岳父是个老实本分的中学教师,平时话不多,但看人看事,比岳母要通透。

我请他进了屋。

他看到屋里的变化,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下。林月跟在他身后,眼睛红肿,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

“小陈。”岳父先开了口,声音很沉稳,“月月她妈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那个脾气,护孩子心切。”

我点点头:“爸,我明白。”

“月月的事,她都跟我说了。”岳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做事不想后果。这次她出去,我们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拗不过她。”

“她觉得你闷,觉得日子过得没意思。可她不想想,谁的日子不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才是真。她追求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不了饭吃。”

岳父的一番话,说得我很意外,也很感慨。

他比我想象的,要明事理得多。

“爸,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说,“可能……就是我们不合适。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她也理解不了我的坚守。再这么捆在一起,对谁都是折磨。”

“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她了吗?”岳父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她知道错了。这次出去,她也吃了不少苦头。那个叫浩然的,一开始还挺照顾她,后来路上车坏了,修车要花不少钱,两人就有了分歧。再后来,因为一点小事,天天吵。到最后,那男的干脆把她一个人扔在格尔木,自己走了。”

我心里一震。

这些,林月的朋友圈里,可一个字都没提。

我能想象到,她一个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该有多无助。

“她是一个人坐火车回来的。”岳父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她就是死要面子,这些事,都不跟我们说,也不跟你说。回来还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结果……”

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又是一声长叹。

我沉默了。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点同情,又有点别的。

林月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地耸动,在无声地哭泣。

“陈辉……”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哪儿也不去了,我就在家里好好跟你过日子。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抬起头,满脸是泪,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祈求。

如果是在两个月前,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心软,会把她搂进怀里,告诉她没关系。

可是现在……

我看着她,脑子里浮现出的,是她出发时那张决绝的脸,是她在朋友圈里和浩然那张亲密的合影,是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对着一碗冷饭发呆的无数个夜晚。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即便用最好的胶水粘起来,那裂痕也永远都在。

我慢慢地,摇了摇头。

“林月,晚了。”

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了她和我岳父的心上。

“回去吧。”我说,“协议你看一下,如果觉得哪里不合适,我们可以再商量。但这个婚,我离定了。”

第8章 一枚磨平的齿轮

岳父最终还是带着林月走了。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失望,有无奈,也有一丝理解。

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他是懂我的。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

也不是所有的回头,都还看得到岸。

林月彻底搬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立在玄关的行李箱。

家里,又恢复了彻底的安静。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不再空落落的。

反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轻松。

我们最终还是办了离婚手续。

过程很平静,没有争吵,也没有拉扯。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天,天色有些阴沉,像要下雨。

我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以后……有什么打算?”她先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上班,过日子。”我回答得很简单。

“我……我可能要去南边了。”她说,“我一个同学在那边开了个民宿,让我过去帮忙。”

“挺好的。”我说,“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她点点头,眼圈又红了。

“陈辉,谢谢你。”她忽然说。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谢谢你……最后没有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还……还给了我那笔钱。”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你是个好人。”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是我……是我配不上你。是我把安稳当成了无趣,把你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等我真的去追寻了所谓的‘远方’,才发现,最珍贵的风景,其实一直就在身边。只是我以前,眼瞎了。”

风吹过来,有些凉。

我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都过去了。”我说,“以后好好过吧。”

“你也是。”

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泪,也带着一种释然。

然后,她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我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心里忽然想起老张师傅说过的话。

我们就像两个型号不匹配的齿轮。

曾经,我以为只要我愿意磨掉自己的一些棱角,就能跟她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带动我们生活的这台机器,平稳地运转下去。

为此,我迁就,我忍让,我沉默。

可我磨掉了棱角,她却一心想要飞出去,去看看别的机器是怎么转的。

等她飞累了,想回来了,却发现,我这枚齿轮,为了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已经把自己打磨成了另一个形状。

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我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一滴雨,落在了我的脸颊上,冰凉。

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沿着马路,慢慢地走。

我想,人生这台机器,或许本就没有永远合适的零件。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每一次磨损和更换中,努力让自己运转得更平稳,更顺畅。

至于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齿轮,能不能匹配得上,那就交给时间吧。

至少现在,我一个人,也能转得很好。

(你觉得,陈辉的决定是对是错?一个追求安稳,一个向往远方,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就注定无法走到最后吗?)

来源:记忆烘焙坊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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