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在公司见到那个小白莲 端着咖啡 冒冒失失地就撞在哥哥身上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0-01 13:57 1

摘要:晚点十分钟,车厢闷,先出来等我。

周五,高铁站,人潮像被无形漏斗筛选的沙砾。

我站在出站口的白光里,等周诚。

手机屏幕上,是他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晚点十分钟,车厢闷,先出来等我。

我回了个“好”,顺手点开了订票软件。

他的账号还登录在我的手机上,这是我们多年来的习惯,方便彼此规划行程。

常用同行人列表里,第一个是我,第二个是我妈。

第三个,备注是“小安”。

我盯着那个名字,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字,陌生,且笔画锋利。

我和周诚结婚七年,备孕三年,两次试管失败。

生活像一锅温水,我们是锅里两只彼此熟悉的青蛙,以为还能再煮很久。

现在,有人往锅里扔了一块冰。

不,或许不是冰。

是一块烧红的炭。

两天前,周三,一个普通的雨天。

我结束了律所的案头工作,绕路去买了新鲜的筒骨,准备煲一锅莲藕汤。

周诚最近总说累,说项目压力大,像被困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黑洞里。

我想,一碗热汤或许能给他一点人间的暖意。

门锁轻响,他回来了。

带着一身潮湿的雨气和倦意,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衣架上。

“今天好冷。”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

我闻到了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很淡,像雨后栀子,干净,年轻,带着不谙世事的甜。

不是他公司前台用的那种浓郁街香,也不是他任何一位女同事惯用的木质或海洋调。

我的手顿在半空,汤勺里的骨头汤还在冒着白气。

“累吗?”我问,声音平静得像在问天气。

“嗯,快散架了。”他蹭了蹭我的颈窝,“还是家里好,有烟火气。”

他没注意到我的僵硬。

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了我这份不动声色。

七年婚姻,激情被磨成亲情,对话简化为指令。我们像两台精密协作的机器,高效,却冰冷。

那天晚上,他喝了两碗汤,说胃里暖和多了。

他说,下个月的试管,他会把时间都空出来,全力配合。

他还说,等有了孩子,我们就换个大点的房子,带院子的那种。

他说了很多,像在描摹一张虚无的蓝图,试图用未来的美好,掩盖当下的某种空洞。

我听着,偶尔点头,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却一刻也没松。

那晚,他睡得很沉。

我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第一次,像个小偷一样,拿起他的手机。

我讨厌这种行为。

婚姻是契约,信任是基石。窥探,是对契约精神最拙劣的践踏。

可那缕栀子花香,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上,不拔不快。

他的手机没有密码。

微信列表干净得像新装的系统,聊天记录都只保留最近一天。

这是他的习惯,一个建筑设计师的职业洁癖,他说。

我曾经信了。

相册里也都是项目图纸,工地照片,还有几张我们一起旅行的合影,都是很久以前的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正常得,就像是刻意清理过的犯罪现场。

我几乎要放弃,把手机放回去。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点开了那个我们几乎不用的订票软件。

然后,我看见了“小安”。

过去三个月,他去邻市出差五次。

其中三次,“常用同行人”里,都有“小安”。

时间,车次,座位,都紧挨着。

我点开“小安”的头像,那是一个卡通的兔子。

再没什么更多信息。

我把手机轻轻放回床头柜,位置、角度,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躺回他身边,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的灯泡,好像在那一刻,接触不良了。

明明灭灭,最终归于一片漆黑。

高铁到站的广播声,把我从两天前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周诚拖着行李箱,从涌动的人群里走出来。

他瘦了些,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看见我,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等很久了吧?”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接过我手里的包。

我侧身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怎么了?”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安。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我转身,径直往停车场走。

一路无话。

车里的空气像被抽干了,只剩下压抑的沉默和空调的嘶嘶声。

雨又开始下了,砸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浑浊的水痕,像哭花的妆。

回到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厨房热饭。

我坐在沙发上,把手机递给他。

屏幕亮着,停留在那个订票软件的界面。

“小安是谁?”我问。

没有质问的声嘶力竭,也没有哭泣的委屈崩溃。

我的声音很平,平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起伏。

周诚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你……你翻我手机了?”他的声音有些抖。

“回答我的问题。”我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闪避。

“就是一个同事,新来的实习生,叫安然。刚好同路,就一起走了。”他解释道,眼神飘忽,不敢看我。

“同事?”我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需要你备注‘小安’的同事?”

“只是个代号,方便记而已。”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是吗?”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杂着烟草和须后水的味道。

但那缕栀y子花香,仿佛又一次,萦绕在我的鼻尖。

“周诚,我们结婚七年了。”

我说。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你撒谎的时候,左边眉毛会不自觉地挑一下。”

他的左眉,此刻正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他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对不起。”

他说。

这三个字,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我们之间那层名为“婚姻”的薄膜。

我没有哭。

眼泪是情绪的宣泄,是软弱的求助。

而我,既不想宣泄,也不需要求助。

我只是觉得冷。

那种冷,从心脏开始,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冻得骨头都在疼。

“我不想听对不起。”

我坐回他对面,隔着一张茶几,像在进行一场商务谈判。

“我想知道,到了哪一步?”

他沉默了。

良久,他抬起头,眼里布满红血丝。

“没有你想的那么……那么脏。我们只是……聊得来。”

“她很年轻,像个小太阳,很有活力。和她在一起,我感觉……没那么累。”

“林漱,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感觉自己像在走一条漆黑的山洞,没有尽头。工作,备孕,一次次失败,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没有不爱你,我只是……需要一点光。”

他说得很诚恳,甚至带着一丝脆弱的哀求。

换做任何一个时刻,我或许都会心软。

但不是现在。

“光?”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所以,我的存在,是你的黑洞?”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打断他,“意思是,我们共同面对的生育困境,成了你一个人寻求慰藉的借口?意思是,婚姻的责任和疲惫,需要另一个女人用她的年轻和崇拜来为你分担?”

“周诚,别把你的背叛,包装成诗意的自我救赎。”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死寂的沉默上。

“我需要见她一面。”我说。

“什么?”他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林漱,你别这样,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一个人的错。”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我拿起手机,语气不容置喙。

“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明天中午,公司附近的咖啡馆,我们三个人,谈谈。”

“我不是来捉奸的,也不是来吵架的。我只是来解决问题的。”

“婚姻是一份合同,忠诚是核心条款。现在,你违约了。”

“作为合同的甲乙双方,以及牵涉其中的第三方,我们有必要坐下来,明确一下违约责任,以及后续合同是否还要继续履行。”

我的冷静,让他感到了恐惧。

他看着我,眼神陌生得仿佛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他或许更希望我大哭大闹,歇斯底里。

那样,他至少还能扮演一个犯了错,但值得被原谅的丈夫。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站在被告席上,等待审判的犯人。

第二天中午,约定的咖啡馆。

我提前十分钟到了,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窗外,雨还在下。

周诚带着那个叫安然的女孩走进来时,我正在搅动杯子里的咖啡。

女孩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

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扎着高高的马尾。

素面朝天,皮肤白皙,眼睛很大,像受惊的小鹿。

她就是那株雨后栀子。

干净,脆弱,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看见我,下意识地往周诚身后躲了躲,攥紧了他的衣角。

周诚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坐吧。”我开口,示意他们对面的位置。

安然怯生生地坐下,头埋得很低,不敢看我。

周诚坐在她旁边,脸色比昨天更差。

“喝点什么?”我问安然,像个热情的主人。

她摇摇头,声音细若蚊蚋:“不,不用了,谢谢。”

“我来吧。”我替她做了决定,招手叫来服务员,“一杯热牛奶,谢谢。”

服务员走后,气氛再次陷入凝滞。

周诚几次想开口,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今天的主场,是我的。

“安然,是吗?”我看向那个女孩。

她点点头。

“我叫林漱,周诚的妻子。”

我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把我的手机推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周诚的订票记录。

“我长话短说。第一,我知道了你们的事。”

“第二,我今天约你来,不是为了羞辱你,也不是为了让你难堪。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第三,我需要你告诉我,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以及,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的语速不快,吐字清晰,像在法庭上陈述案情。

安然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她抬起头,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对不起。”她说的,也是这三个字。

“我……我不知道他……他没说他婚姻不幸福,他只说,他很累,压力很大。”

“他说他像被困住了,我是唯一能让他觉得轻松的人。”

“我们……我们没有……”她咬着嘴唇,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我们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只是……他会送我回家,我们会在楼下聊很久。出差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吃饭,看城市的夜景。”

“他会跟我说很多他工作上的烦恼,还有……还有他家里的事。”

“他说,他很想要一个孩子,但一直没有。”

“他说,他觉得很对不起你。”

女孩的叙述,断断续z续,却很坦诚。

她没有推卸责任,也没有刻意美化什么。

她只是一个刚踏入社会,被一个成熟、稳重、带着忧郁气质的男人所吸引的小女孩。

她眼里的周诚,是需要被拯救的英雄。

她把自己,当成了那道光。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旁边的周诚,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那么,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我重复了我的问题。

安然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

她看了一眼周诚,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迷茫。

“我……我不知道。”

“好,那我来告诉你。”

我收回手机,身体微微前倾。

“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你立刻辞职,离开这座城市,永远不要再和周诚有任何联系。我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第二,你继续留下来,和他在一起。那么,我会立刻启动离婚程序。”

“周诚名下的房产,是我们婚后共同财产,他需要分我一半。公司是他和合伙人一起开的,股权我会找专业律师进行分割。他每年的项目分红,我也有一半的权利。”

“离婚后,他大概会净身出户。当然,他还有他的才华和能力,你们可以从零开始,共同奋斗。”

“安然小姐,你很年轻,我相信你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物质条件。”

“所以,这两个选择,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我的话,像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射向他们。

安然的眼睛越睁越大,里面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她大概从未想过,一份看似纯洁的感情,会被如此赤裸裸地放在天平上,用金钱和现实来衡量。

周诚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林漱!你一定要这样吗?”

“不然呢?周诚。”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冰冷。

“你想要温情,想要理解,想要我为你的精神出轨寻找一万个理由,然后大度地原谅你,我们再回到过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婚姻这间屋子,可以有裂缝,我可以修补。但如果爬进了不该有的东西,我只会选择彻底清扫,哪怕把屋子拆了,我也在所不惜。”

我说完,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我给你们十分钟考虑。”

我站起身,走向了咖啡馆的露台。

雨停了,空气里有泥土和青草的清新味道。

我没有回头看他们。

我知道,这场战役,我已经赢了。

十分钟后,我回到座位。

安然已经不在了。

周诚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一棵被霜打过的植物,蔫了。

桌上,那杯热牛奶,一口没动。

“她走了。”他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嗯。”我应了一声,坐下。

“她说,她明天就提离职。”

“好。”

“林漱,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

“周诚,我们谈谈吧。”我说。

回家的路上,我们依旧沉默。

但这一次的沉默,和来时不同。

那是一种暴风雨过后的平静,空气中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但至少,一切都已摊开在阳光下。

没有了猜忌,没有了谎言。

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现实。

晚上,我打印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

“婚内忠诚协议。”

我说。

“我咨询过我的同事,这份协议,在法律上或许没有强制执行力。但对我来说,它有。”

“这是一种态度,一个承诺,一条底线。”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

一,双方在婚姻存续期间,必须履行忠诚义务,不得有任何形式的出轨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

二,任何一方的社交账号、通讯设备,需对另一方保持开放透明。

三,任何超过五万元的重大开支,需经双方共同同意。

四,如有一方违反忠诚义务,自愿放弃所有婚内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周诚看着那份协议,手在抖。

“林漱,你……”

“签,还是不签?”我打断他。

“我们之间,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像签合同一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是。”我点头。

“周诚,我们的婚姻,从你选择向另一个人寻求慰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单纯的感情共同体了。”

“它变成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信任这个核心资产,已经被你挥霍殆尽。”

“我现在做的,不是在修复感情,我是在进行资产重组,风险管控。”

“这份协议,就是我们的新章程。如果你还想让这家公司继续开下去,就签了它。”

“如果你觉得条款苛刻,无法接受,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谈散伙的事。”

我把一支笔,放在协议旁边。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他的眼神,从痛苦,到挣扎,到不解,最后,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他终于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我是认真的。

我在用我最擅长的方式,来处理这场婚姻危机。

冷静,理智,条理分明。

像解剖一台精密的仪器,而不是在缝合一颗破碎的心。

他拿起了笔。

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诚。

字迹有些潦草,甚至有些颤抖。

签完,他把协议推给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林漱。”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

“我签了。”

“不是因为我怕净身出户。”

“是因为,我还想和你……和这个家,继续走下去。”

“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

“我把生活的压力,当成了放纵的借口。我把你的隐忍和坚强,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我把我们的家,弄得一团糟。”

他说着,眼眶红了。

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一个在项目工地上指点江山的设计总监,此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

七年来,我第一次见他哭。

不是因为试管失败的挫败,不是因为工作不顺的烦恼。

是因为,他害怕失去。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蛰了一下。

有点疼。

我收起那份协议,放进抽屉,锁好。

“很晚了,睡吧。”我说。

我没有说“没关系”,也没有说“我原谅你”。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消失。

我们可以用协议把它粘起来,但它永远不可能完好如初。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而信任的重建,比摧毁它,要难上一万倍。

生活,像一列脱轨的火车,被强行掰回了轨道。

但轨道上,满是碎石。

每前行一寸,都伴随着剧烈的颠簸和刺耳的摩擦声。

周诚开始变了。

他每天准时下班,会提前把他的日程表发给我。

他不再说累,不再抱怨。

他会主动分担家务,会在我伏案工作时,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他的手机,会随意地放在茶几上,微信也再没有了每天清空的习惯。

他似乎在用尽一切努力,来证明他的悔改,来执行那份协议里的条款。

安然,也从我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我从周诚公司的朋友那里听说,她第二天就递了辞职信,走得很快,很干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开玩笑。

我们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像在试探雷区。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隔着一条银河。

他好几次,想在深夜里拥抱我。

但我的身体,总会下意识地变得僵硬。

那缕栀子花香,像一个幽灵,时不时地,还会飘进我的梦里。

我把那枚他送我的,戴了七年的翡翠玉坠,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放进了首饰盒。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他用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买给我的。

他说,玉养人,也像我们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打磨,越来越温润。

现在,这块玉,硌得我心口疼。

一天晚上,他看见我空荡荡的脖颈,眼神黯淡了一下。

“玉坠呢?怎么不戴了?”他问。

“洗澡的时候摘了,忘了戴回去。”我撒了个谎。

他没再追问。

只是那晚,他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生活,变成了一场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演出。

我们都在扮演着“合格”的丈夫和妻子。

很累。

但我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

把时间当成硬币,一枚一枚地投入,才能换取靠近的可能。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

我妈打电话来,说她托人求了一对石榴,开了光,让我们过去拿。

石榴,多子多福。

这是她对我这桩婚姻,最朴素的期盼。

我本想拒绝,但周诚在旁边听到了,说:“妈,我们下午就过去。”

去我妈家的路上,周诚一直在开车,我看着窗外。

“林漱。”他突然开口,“妈……是不是还不知道?”

“嗯。”

“谢谢你。”他说,“谢谢你,给我留了体面。”

我没说话。

我不是为了他。

我只是不想让我妈担心。她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我妈见到我们,很高兴。

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又把周诚夸了一通,说他最近气色好了很多。

她把那对红得发亮的石榴塞到我手里,郑重其事地说:“拿回去,放在床头,心诚则灵。”

我看着那对石榴,心里五味杂陈。

传统与现代,寄托与现实,在我脑海里激烈地碰撞。

吃过晚饭,我们要走。

我妈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塞给我一个存折。

“这里面有二十万,妈攒了一辈子。”

“你们做试管,花了不少钱。别苦了自己。”

“夫妻俩,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周诚是个好孩子,你要多体谅他。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

我听着母亲的絮叨,眼眶有些发热。

这就是上一代人的婚姻观。

隐忍,包容,把家庭的完整,看得比什么都重。

她们的世界里,没有合同,没有条款,只有“过日子”这三个沉甸甸的字。

我不知道,是她们错了,还是我太较真了。

或许,我们都没错。

只是时代不同了。

从我妈家出来,天已经黑了。

周诚说,他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回去取个文件,让我陪他一起去。

我说好。

他的公司,在一栋高级写字楼里。

周末的晚上,大楼里很安静,只有几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们乘电梯上楼,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响。

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把走廊照得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

周诚去他办公室取文件。

我站在外面等他。

这时,我哥哥林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是这家写字楼的物业总监,今晚刚好值班。

“漱漱,听说你来了?我刚在监控里看到你了。”

“哥。”我笑了,“这么巧。”

“下来喝杯茶,我刚泡了今年的新茶。”

“好,我等周诚拿完文件就下去。”

挂了电话,我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

突然,拐角处的茶水间,走出来一个身影。

是安然。

她也加班?不对,她不是已经离职了吗?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一盆巨大的绿植后面。

安然端着一杯咖啡,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朝这边走过来。

然后,我看到了标题里的那一幕。

她冒冒失失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咖啡洒了那人一身。

但那个人,不是我哥哥。

是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周诚。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协议条款,在那一刻,都摇摇欲坠。

“对不起,对不起,周总!”安然慌忙地道歉,拿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擦周诚身上的咖啡渍。

她的手,快要碰到他的胸口。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我看见周诚,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个完美的,礼貌的,但充满距离感的后退。

“没关系。”

他的声音,平静,且疏离。

“不用擦了,我自己处理就好。”

“安然,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记得,你已经办了离职手续了。”

他的语气,是上级对下级的口吻。

公事公办,不带一丝私人感情。

安然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她抬起头,眼圈又红了。

“周总,我……我是回来拿剩下的一点东西的。”

“嗯。”周诚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绕过她,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文件拿好了,我们走吧。”他对我说。

他的目光,越过绿植,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他知道我在这里。

他知道,我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掩饰。

他只是用行动,向我展示了那份协议的效力。

安然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背影,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我跟着周诚,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在那个狭小的,密闭的空间里。

我看着他白衬衫上那片刺眼的咖啡渍。

突然觉得,那块被我摘下的玉坠,好像没有那么硌人了。

那天晚上,回家后,周诚脱下那件脏了的衬衫,扔进了洗衣篮。

他什么也没说。

我也什么都没问。

有些事,不需要用语言来确认。

行动,是最好的证明。

我走进卧室,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首饰盒。

那枚翡翠玉坠,静静地躺在丝绒的底座上。

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我把它拿出来,重新戴回了脖子上。

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凉意,但很快,就被体温捂热了。

洗完澡出来,周诚正坐在床边看书。

他看见我脖子上的玉坠,眼神亮了一下。

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放下书,朝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暖,很干燥,紧紧地包裹住我。

“林漱。”他低声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没有再抽回我的手。

那个晚上,我们七年来,第一次,真正地,进行了一场诚实的对话。

我们谈了很多。

谈这几年来,各自心里的苦闷和压力。

谈那两次失败的试管,对我们彼此造成的伤害。

谈我们是如何,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渐渐走失。

我告诉他,他的背叛,像一把刀,不仅刺伤了我,也刺伤了他自己。

它让我们看清了,我们的婚姻,早已千疮百孔。

他说,他知道。

他说,那份协议,像一个冰冷的镣铐,但也像一个清晰的路标。

它让他明白了,什么是底线,什么是责任。

他说,他以前总觉得,爱是感觉,是激情,是心动。

现在他才明白,爱,更是选择,是克制,是日复一日的坚守。

“孩子的事,我们顺其自然吧。”我说,“如果我们注定没有,那也是我们的命运。但我们的生活,不能只有这一件事。”

“好。”他点头,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都听你的。”

那一刻,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温柔地洒了进来。

我觉得,那盏接触不良的灯泡,好像,又重新亮了起来。

虽然光线,还有些微弱。

但至少,它不再闪烁,不再忽明忽暗。

尾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

生活,仿佛真的回到了正轨。

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们开始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老电影。

我们会聊工作,聊新闻,聊各种无聊的琐事。

我们像一对重新开始谈恋爱的中年人,笨拙地,却又真诚地,去靠近彼此。

那份协议,被我锁在抽屉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它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我们,不要再走错路。

周诚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

他戒了烟,开始健身。

他不再眉头紧锁,脸上多了很多笑容。

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

好像安然这个人,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

我们正在家里大扫除,阳光很好,洒在地板上,一片金黄。

周诚的手机放在茶几上,他正在阳台浇花。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短信的预览,弹了出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周先生,您之前定制的那枚刻有‘安’字的玉坠,已经做好了,请问什么时候方便来取?”

我的动作,瞬间停滞了。

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洇湿了一小块地板。

阳光,依旧灿烂。

耳边,是周诚在阳台上,哼着的那首,我们都喜欢的老歌。

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平静。

像一场,精心编织的,完美的梦境。

而现在,梦,好像要醒了。

我看着那条短信。

那个“安”字,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眼睛里。

是安然的“安”?

还是,平安的“安”?

来源:一遍真命题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