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两百条备忘录里的“晚晚”,终于敢当面说出口 上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02 00:28 1

摘要:搬家公司的纸箱在客厅堆成小山,苏晚蹲在地上拆最底下那个贴着“杂物”标签的箱子时,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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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七年的钥匙

搬家公司的纸箱在客厅堆成小山,苏晚蹲在地上拆最底下那个贴着“杂物”标签的箱子时,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

是把铜钥匙,边缘被磨得光滑,串在一根红绳上。她捏着钥匙转了半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上面,映出一道细痕——那是七年前江亦舟用刻刀歪歪扭扭刻下的“晚”字。

“找到了吗?”江亦舟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点不耐烦。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显然刚从工地回来,袖口还沾着点水泥灰。

苏晚把钥匙塞进裤兜,抬头时撞进他眼里的疲惫。“没什么,就些旧书。”她避开他的目光,继续往箱子深处翻。

今天是他们恋爱七周年。她凌晨三点就爬起来烤了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了座小房子,屋顶歪歪扭扭,像他当年在餐巾纸上画给她的模样。可江亦舟一早就接到电话,说工地出了点问题,匆匆忙忙就走了,蛋糕现在还放在冰箱里,奶油大概已经塌了。

“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江亦舟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声音隔着镜面传来,“设计院的人临时要改图纸,估计得通宵。”

苏晚“嗯”了一声,听见他拿起公文包的动静,又补了句:“冰箱里有汤,你……”

“知道了。”他打断她,关门声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却在苏晚心上撞出闷响。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有一搭没一搭地叫。苏晚从裤兜里摸出那把钥匙,红绳已经褪色,“晚”字的刻痕里积着灰。七年前江亦舟把它递给她时,还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攥着钥匙的手全是汗。“等我攒够首付,”他眼睛亮得像星星,“就用这把钥匙开我们的门。”

如今他们真的有了自己的房子,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是江亦舟亲手设计的,客厅有面落地窗,能看见半个城市的夜景。可这把钥匙,早就被他忘在了哪个角落。

苏晚打开冰箱,蛋糕果然塌了,像坨软趴趴的奶油渍。她把蛋糕倒进垃圾桶时,手机震了震,是江亦舟发来的消息:【别等我,早点睡。】

没有晚安。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在“七周年快乐”四个字上悬了又悬,最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换成:【汤在保温层,记得喝。】

第二章:消失的晚安

江亦舟的“通宵”变得越来越频繁。

起初苏晚还会坐在客厅等,开着盏落地灯,手里捧着他喜欢的建筑杂志,等得实在困了就趴在沙发上睡。后来她发现,等不等都一样——他回来时往往天快亮了,身上带着烟味和酒气,有时还有陌生的香水味,轻得像层雾,一沾水洗掉就没了。

“项目到了关键期,应酬多。”他总是这么说,语气里的歉意一次比一次淡。

这天苏晚画完插画《晚安,建筑师》的最后一笔时,已经是凌晨一点。画里的男人背对着镜头,站在图纸前打哈欠,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窗外是亮着灯的家,窗台上摆着盆多肉,是她养死过三盆后,江亦舟接手的那盆。

编辑刚才发来消息,说这幅画入选了年度插画集,让她准备参加下周的颁奖礼。苏晚想告诉江亦舟,手指在联系人列表上停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画入选了,下周六颁奖礼,你……】

输入框里的“有空吗”还没打完,江亦舟的消息先跳了出来:【今晚在工作室睡,别等。】

又是这样。

苏晚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走到阳台。江亦舟的车不在楼下,设计院离这儿只有三站路,他说工作室有折叠床,可她去过一次,那床窄得翻身都怕掉下来。

她想起上个月,他说在公司吃泡面,她却在他西装口袋里发现了张餐厅小票——人均上千的日料店,时间正是他说“在开会”的那晚。她没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客厅的落地钟敲了两下,苏晚回卧室时,瞥见江亦舟的床头柜。他的手机没带,屏幕亮着,是微信消息。她知道密码,是他们的纪念日,可她从没碰过。

但这一刻,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消息是个陌生头像发来的,头像是朵红玫瑰。【江工,今晚谢谢你送我回来,项链很喜欢。】

苏晚的手指冰凉。她认得那条项链,上周她在他车里看到过,以为是买给她的惊喜。

手机又震了下,还是那个头像:【早点休息,别太累啦~】后面跟着个晚安的表情。

她退出微信时,手在发抖,不小心碰掉了床头柜上的药瓶。白色的药片滚出来,是她的胃药。上周她胃疼得厉害,让他帮忙买新的,他说忘了。

苏晚蹲下去捡药片,指尖触到冰凉的地板,忽然想起七年前,她在出租屋发烧,他大半夜跑遍三条街买退烧药,回来时冻得耳朵通红,却把药捂在怀里,怕凉了失效。

那时他总说“晚安”,哪怕只是去楼下买包烟,也要在门口喊一声“晚晚,我走啦,你先睡”。

她把药片放回瓶里,发现瓶底空了。

第三章:匿名的快递

颁奖礼那天,江亦舟果然没来。

苏晚穿着他去年送的长裙,独自坐在会场角落。台上的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时,她站起来鞠躬,目光下意识往门口扫了眼,空荡荡的。

下台时收到江亦舟的消息:【恭喜,今晚庆功宴走不开,给你订了花,应该快到了。】

花确实到了,很大一束红玫瑰,卡片上印着花店的祝福语。苏晚看着那束花,忽然觉得碍眼,让助理帮忙抱去了后台。

回家的路上,快递柜发来取件提醒,是个匿名包裹,寄件人地址是本市,没写名字。

拆开一看,是本建筑杂志。最新一期,封面是江亦舟,他穿着灰色西装,站在一栋玻璃幕墙大楼前,意气风发。苏晚翻到内页的专访,里面有张配图——庆功宴的合影,江亦舟站在中间,身边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长发微卷,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人的手搭在江亦舟胳膊上,姿态亲昵。

杂志里夹着张便签,是打印的字:【认识下,林薇薇,恒泰集团的甲方代表,你先生最近常提她。】

恒泰集团,江亦舟正在做的项目甲方。他确实提过“林薇薇”,说她“难缠”“要求多”“得多应酬才能搞定”。

苏晚把杂志扔在沙发上,胃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去厨房找药,才想起药瓶空了。手机里有江亦舟两小时前发的消息:【在跟林薇薇谈合同细节,晚点回。】

“谈合同”需要站得那么近吗?需要在她胃疼时,连句“要不要去医院”都不问吗?

她走到阳台,看见江亦舟的车停在楼下。没一会儿,车门打开,他先下来,绕到副驾那边开门。林薇薇走下来,穿着和杂志上一样的红裙,手里拎着个精致的包。江亦舟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然后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

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苏晚转身回客厅,把那本杂志塞进书架最深处,用几本厚词典压住。她不想看,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的画面——江亦舟替林薇薇拢头发时,手指轻得像羽毛,而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她的头发了。

凌晨一点,江亦舟回来了。

他身上的香水味比上次浓,是玫瑰调的,和那束红玫瑰一个味道。“怎么还没睡?”他解开领带,语气随意,“庆功宴喝了点酒,头有点晕。”

苏晚盯着他的衬衫领口:“杂志我看了。”

江亦舟的动作顿了下,随即皱起眉:“你跟踪我?”

“我用得着跟踪吗?”苏晚的声音发颤,“那本杂志,还有林薇薇……你们到底是在谈合同,还是在……”

“苏晚你能不能成熟点?”他打断她,声音冷下来,“林薇薇是甲方,项目能不能成全看她,我不得陪笑脸?你以为我愿意应酬?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苏晚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为了这个家,你连我的药吃完了都不知道?为了这个家,你多久没跟我说过晚安了?”

江亦舟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摔门进了书房。

那一晚,他们第一次分房睡。苏晚躺在卧室,听着书房传来的键盘声,直到天快亮才迷糊过去。醒来时,书房的灯还亮着,他大概又通宵了。

第四章:空掉的药瓶

胃越来越疼,苏晚去医院开了药,医生说她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加情绪焦虑,得好好养着。

她把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用个玻璃罩罩着,显眼得很。江亦舟应该能看见吧?

可他还是没看见。

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彻夜不归。苏晚给他发消息,他要么回得很慢,要么干脆不回。有次她实在疼得厉害,蜷缩在沙发上发抖,给他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什么事?”他的声音很吵,背景里有音乐声和女人的笑。

“我胃疼……”

“我在谈重要合同,走不开,”他打断她,“你自己叫救护车,或者让邻居帮忙送你去医院。”

电话挂得很快,忙音“嘟嘟”地响,像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苏晚没叫救护车,也没找邻居。她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楼下的社区医院,医生给她打了止痛针,说再拖下去可能要住院。

从医院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在楼下看到了江亦舟的车,还有林薇薇。

林薇薇靠在车门上,江亦舟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像层暖融融的纱。林薇薇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江亦舟的胳膊,然后转身走进旁边的公寓楼。

江亦舟抬头时,正好看见站在单元门口的苏晚。

他的表情僵了下,快步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叫救护车吗?”

苏晚没理他,径直往电梯走。他跟进来,身上的玫瑰香水味混着酒气,呛得她胃又开始疼。

“我跟林薇薇真的没什么,”他解释,语气有些急,“她刚失恋,心情不好,我开导她几句。”

“开导需要开到半夜?”苏晚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开导需要替她拢头发、送她回家、给她买项链?”

江亦舟的脸沉了下来:“苏晚,你非要这么无理取闹吗?我都说了是为了项目!”

“项目比我重要,是吗?”

电梯门开了,苏晚走出去,没回头。她听见他在身后叹气,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回到家,她去客厅拿药,发现药瓶又空了。上次医生开的药,她明明只吃了一半。

“药呢?”她走进书房,江亦舟正对着电脑看图纸。

“哦,前两天林薇薇说她胃疼,我看你的药没用完,就给她了。”他头也没抬,“她那娇气劲儿,一点疼就大呼小叫的,不给她点药,怕她在项目上刁难我们。”

苏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很累。

她想起七年前,她随口说喜欢樱花,他就攒了两个月工资,带她去武汉看樱花。那时他们挤在火车站的长椅上睡觉,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当被子,自己冻得缩成一团,却笑着说“没事,我火力壮”。

原来人是会变的。

她没再说话,默默走出书房,把空药瓶扔进了垃圾桶。

第五章:画稿里的裂痕

苏晚开始把林薇薇画进画里。

她画林薇薇站在江亦舟设计的大楼前,红裙像团火;画林薇薇坐在江亦舟的副驾上,手里拿着那条玫瑰项链;画林薇薇在庆功宴上举杯,江亦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的画风变了,以前画里的阳光总是暖融融的,现在却总带着层灰。编辑问她:“怎么突然这么丧?”

苏晚没说,只是把画命名为《裂痕》。

江亦舟偶尔会瞥见她的画稿,皱着眉问:“这女的谁?画得这么……奇怪。”

“一个甲方。”苏晚低着头,假装整理画具。

他没再问,转身去接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和:“喂,林小姐……嗯,图纸改好了,我发给你……好,晚上见。”

苏晚握着画笔的手紧了紧,颜料滴在画纸上,晕开一小团黑色,像块洗不掉的污渍。

这天她画到深夜,江亦舟回来了。他难得回来得早,身上没带香水味,却带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你怎么了?”苏晚看着他胳膊上的创可贴。

“没事,刚才搬图纸时被钉子划了下。”他语气平淡,拿起水杯倒水,“对了,下周末林薇薇生日,项目组要一起吃饭,我可能……”

“我们的家,”苏晚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决绝,“是不是也快拆了?”

江亦舟的动作停了。他转过身,看着苏晚,眼里有惊讶,还有点慌乱。“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苏晚指着画稿上的林薇薇,“她像根钉子,扎在我们中间,你看不见吗?”

“苏晚!”他提高了声音,“你能不能别总揪着林薇薇不放?她就是个甲方!项目结束了我们就没联系了!”

“那项目什么时候结束?”

“至少还得半年!”

半年。苏晚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她想起他说“等我攒够首付”时的样子,想起他说“晚晚,我们会有个家”时的眼神。那时的他,眼里只有她。

“江亦舟,”她慢慢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累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过头:“我明天还要早起,先睡了。”

他没去书房,也没去客房,径直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苏晚留在客厅,看着那幅没画完的《裂痕》。画里的江亦舟站在中间,一边是她,一边是林薇薇,他伸出手,却不知道该往哪边。

她拿起画笔,在画稿的角落,添了把正在生锈的钥匙。

第六章:未拆的行李箱

江亦舟提出“分开冷静”的那天,天气很好。

他说这话时,不敢看苏晚的眼睛,盯着地板上的裂缝:“你最近状态不好,我也累,不如……你先回娘家住段时间?”

苏晚没说话,点了点头。

她开始收拾东西,没带多少衣服,只装了几本画集和七年前他送的那只旧熊。熊的耳朵掉了只,是她当年不小心扯掉的,他缝了很久,针脚歪歪扭扭,像个笑话。

收拾到床底时,她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拖出来一看,是个行李箱,黑色的,不是她的。

她认得这箱子,是江亦舟去年买的,他说“以后出差用”,可他出差从来只带双肩包。

苏晚犹豫了下,拉开了拉链。

箱子里叠着几件女人的衣服,都是名牌,风格张扬,一看就不是她的。还有支口红,色号很艳,是林薇薇常涂的那种。最底下压着件羊绒衫,标签没拆,吊牌上的日期是上周——他们冷战最凶的时候。

苏晚的手指冰凉,指尖划过那些衣服,像在触碰一团火,烫得她缩回手。

忽然,她摸到个硬纸壳。抽出来一看,是张孕检单。

日期是三个月前,名字被人用圆珠笔涂掉了,只剩下个模糊的“林”字。

苏晚的呼吸顿住了。三个月前,正是江亦舟开始频繁晚归的时候。

原来他说的“应酬”,是这个意思。原来他藏的不是项目,是人。

行李箱的拉链没拉严,露出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阳光刺眼,苏晚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把孕检单塞回箱子,推回床底,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了。

第六章:未拆的行李箱

苏晚把最后一件叠好的画集放进背包时,指尖触到了个冰凉的东西——是那把七年前的铜钥匙,不知何时从裤兜滑进了画集夹层。红绳彻底褪成了白色,“晚”字的刻痕里积着灰,像道永远填不平的疤。

江亦舟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收拾,喉结动了动:“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苏晚拉上背包拉链,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妈让表哥来接。”

他没再坚持,只是侧身让她过去。经过他身边时,苏晚闻到他衬衫上的味道——不是玫瑰香水,是她去年给他买的雪松须后水,他说“太淡了,像没喷”,后来就没再用过。今天怎么又喷了?

走到玄关换鞋时,苏晚瞥见鞋柜上放着个新相框,里面是江亦舟和林薇薇的合照。背景是他们正在建的那栋玻璃楼,林薇薇踮着脚,把奖杯举到江亦舟头顶,两人笑得刺眼。相框的角上,刻着行小字:“恒泰项目庆功,2024.6.18”。

6月18号,是她胃疼到去社区医院那天。

苏晚没再看,拉开门走了出去。表哥的车停在楼下,她拉开车门时,听见身后传来江亦舟的声音:“晚晚……”

她没回头。

车开出去很远,苏晚才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栋楼。他们的家在18楼,窗户关着,看不见里面的灯。她忽然想起搬进来那天,江亦舟抱着她跨过门槛,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城堡”。

城堡塌了。

背包里的旧熊硌着腰,她拿出来,摩挲着那只歪歪扭扭的耳朵。针脚里还缠着根头发,是她当年的长发,被他不小心缝了进去。那时他说:“这样你就永远陪着我啦。”

苏晚把熊抱在怀里,胃又开始疼。她摸了摸口袋,想找药,才想起药瓶早被她扔了。表哥在前面问:“姐,不舒服?”

“没事。”她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树往后退,“就是有点晕车。”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江亦舟发来的消息:【冰箱里有你上次没吃完的草莓,记得让阿姨洗给你吃。】

苏晚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她想起昨天打开冰箱时,草莓早就烂成了泥,被她连盒子一起扔了。

就像他们的感情,烂了,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第七章:褪色的红绳

苏晚在娘家住了半个月。

每天画画、陪妈妈逛菜市场、听爸爸讲单位的趣事,日子过得像杯温水,没什么滋味,却也不烫嘴。江亦舟没再联系她,她也没找他,仿佛那段七年的感情,真的被塞进了床底的行李箱,蒙了层灰。

这天她去给外婆送画,路过以前常去的那条老街。街口的修鞋摊还在,摊主大爷戴着老花镜,正给双皮鞋钉掌。苏晚忽然停下脚步——那是江亦舟的鞋,她认得鞋跟处的磨损,是他总拖着脚走路磨出来的。

大爷抬头看见她,笑了:“是小苏啊?好阵子没见你陪小江来修鞋了。”

苏晚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刚才还念叨你呢,”大爷钉完最后一颗钉子,用布擦了擦鞋跟,“说你最喜欢这双鞋,因为他穿这鞋时,第一次牵你的手。”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啊,七年前的秋天,他就是穿这双鞋,在这条街的梧桐树下,把她从抢包贼手里拉回来。他的手心全是汗,攥得她手腕生疼,却在她抬头时红了脸:“你……没事吧?”

后来这双鞋磨坏了,他非要拿来修,说“这是我们的幸运鞋”。她当时还笑他迷信,现在想想,那时的迷信多可爱。

“他人呢?”苏晚问。

“刚走没多久,说去前面买糖炒栗子。”大爷指了指街角,“你爱吃的那种,加桂花的。”

苏晚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江亦舟的背影。他穿着件灰色风衣,手里拎着袋栗子,正站在公交站牌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有点乱,像极了当年在火车站给她盖外套的样子。

苏晚忽然想走过去,问问他行李箱里的孕检单是不是真的,问问他和林薇薇到底算什么,问问他……还记不记得那把钥匙的承诺。

可她刚迈出脚,就看见林薇薇从旁边的奶茶店走出来,自然地挽住了江亦舟的胳膊。江亦舟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然后把手里的栗子递过去,林薇薇剥开一颗,喂到他嘴边。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幅精心画的画。

苏晚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修鞋大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苏,不等他了?”

她没回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把铜钥匙。红绳在刚才的挣扎中彻底断了,钥匙滑落在地,发出“叮”的一声,在热闹的老街里,轻得像声叹息。

第八章:半盒桂花糖

苏晚把断了绳的钥匙捡起来,塞进画筒的夹层里。

她开始画老街,画修鞋摊的大爷,画公交站牌,画糖炒栗子的摊位,唯独不画人。编辑说她的画里“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比以前更打动人了,想给她开个人画展。

“画展叫什么名字?”编辑问。

苏晚看着画稿上模糊的树影,轻声说:“叫《旧路》吧。”

开展前三天,江亦舟突然出现在娘家楼下。

他瘦了点,眼下有青黑,手里拎着个纸袋,站在银杏树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苏晚下楼倒垃圾时撞见他,两人都愣了。

“我……”他挠了挠头,把纸袋递过来,“给你带的。”

是盒桂花糖,玻璃瓶装的,上面贴着张便利贴,是他歪歪扭扭的字:“你说过,外婆做的桂花糖最香。”

苏晚想起小时候,外婆总在秋天采桂花,和着白糖腌在罐里,说“等晚晚嫁人了,就带罐去婆家,想家了就吃一颗”。后来外婆走了,这手艺就没人会了。

“你怎么知道……”

“你日记里写的。”他声音很低,“前几天整理书房,看到你的旧日记。”

苏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她的日记放在书架最顶层,带锁的那种,他怎么打开的?

“钥匙是你送我的那把,”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苦笑了下,“你说‘重要的东西,要用一把钥匙锁起来’,我就记住了。”

那天他们站在银杏树下,说了很多话,却都避开了林薇薇,避开了行李箱,避开了那张孕检单。他说项目出了点问题,林薇薇在从中作梗;他说他最近总失眠,总想起以前在出租屋的日子;他说……他想她了。

苏晚没接那盒桂花糖,也没让他上楼。

“江亦舟,”她看着地上的银杏叶,“有些东西碎了,粘不好的。”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我知道,”他把糖放在台阶上,“画展我会去的。”

画展当天,苏晚站在《旧路》系列的最后一幅画前。画的是个模糊的背影,站在老街的尽头,手里拎着袋糖炒栗子,风把他的风衣吹得鼓鼓的。画框的角落,用金粉写着行小字:“有些路,只能陪你走到这儿了。”

江亦舟来了,站在画前看了很久。他没穿灰色风衣,穿了件她买的蓝色衬衫,袖口磨得起了毛边。

林薇薇也来了,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笑得明媚。经过江亦舟身边时,她脚步顿了下,说了句什么,江亦舟没理她。

闭展时,苏晚发现那盒桂花糖被放在了画架旁。玻璃罐空了,便利贴背面多了行字,是江亦舟的笔迹:“原来桂花糖的味道,和眼泪一样咸。”

她把空罐收进包里,走出展馆时,夕阳正落在老街的方向。修鞋摊的大爷收了摊,糖炒栗子的香味飘过来,混着桂花香,像极了七年前的那个秋天。

只是这一次,没人再攥着她的手腕,红着脸问“你没事吧”了。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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