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5年9月9日,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大礼堂,受降仪式的长桌铺着白布,冈村宁次穿着笔挺的军装走进来,腰间空的——本该悬在那里的指挥刀,没带。
同样是战败国签字投降,为何纳粹德国的将领在盟军面前垂首帖耳,而日本战犯冈村宁次在南京受降仪式上却能昂首挺胸?
1945年的秋天,柏林与南京的两个投降仪式,藏着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最刺眼的反差。
胜利本该扬眉吐气,为何中国战区的受降仪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憋屈?
1945年9月9日,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大礼堂,受降仪式的长桌铺着白布,冈村宁次穿着笔挺的军装走进来,腰间空的——本该悬在那里的指挥刀,没带。
按国际惯例,战败国最高指挥官需当场缴出指挥刀,这是投降的核心象征。
可何应钦早通过亲信王武递了话,私下告知冈村“不必拘泥形式,是否带刀可自行定夺”。
这话等于给了台阶,冈村宁次心领神会,故意空着腰带来,连象征性的缴械环节都省了。
仪式开始时,冈村宁次端坐长桌主位,双手按膝,眼皮都没抬一下。
投降书摆在桌角,他看都没看,反倒是参谋长小林浅三郎起身,走到台前,将降书递到何应钦面前。
这哪是战败国签字?倒像下级向上级汇报。
按规矩,最高指挥官必须亲手呈递降书,可冈村宁次偏不,他就是要摆架子,要让所有人看见——他不认这个“败”字。
何应钦接过降书时,脸上没半点异样,仿佛这再正常不过,连旁边美国记者举相机的手都顿了顿,镜头里,胜利者和失败者的位置,像是被人悄悄换了个个儿。
何应钦接过降书时,身子弯得厉害,腰几乎折成直角,手指碰到纸张时还顿了顿,像是怕捏皱了。
小林浅三郎站在对面,鞠躬幅度反而小些,后背几乎是直的,眼睛瞟着何应钦的头顶。
冈村宁次坐在后面,嘴角甚至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中国战区最高受降官弯着腰,像在给下级递文件。
台下有记者举着相机,镜头里,胜利者的腰比败将还低,闪光灯亮成一片,有人笔尖在本子上划:“何总长欠身答礼,冈村端坐”。
更扎眼的是仪式结束时,冈村宁次起身鞠躬,何应钦竟也跟着欠了欠身,脸上堆着笑,像是在送客。
这一幕被美国《时代》周刊记者拍下来,配文写:“南京的受降仪式,更像一场尴尬的寒暄”。
三个月前的柏林可不是这样,朱可夫坐在长桌主位,凯特尔想让副官递文件,朱可夫眼皮都没抬:“自己送过来”,凯特尔只能弓着背走过去,签字时手都在抖。
三个月前的柏林可不是这样。
1945年5月8日,柏林郊区卡尔斯霍斯特的军官学校,盟军受降仪式的长桌比南京的宽一倍,朱可夫坐在正中间,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德国代表团走进来时,凯特尔元帅举着权杖想行礼,对面盟军将领没一个抬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权杖举在半空,像根多余的木头。
投降书摆在桌中央,凯特尔想让副官递过去,朱可夫突然开口,俄语混着德语:“自己送过来。”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
凯特尔僵了僵,只能弓着背走过去,膝盖打弯时,军装后摆扯得发紧。
签字时钢笔漏墨,滴在“德意志帝国”字样上,他想换支笔,朱可夫盯着他:“签。”
墨迹晕开成黑团,像给战败国盖了个戳。
仪式全程没人说话,只有钢笔划过纸的沙沙声,和凯特尔签字后,手垂在身侧的颤抖。
后来有幅油画流传很广,军旅画家陈坚画的《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南京》。
画布上,何应钦站得笔直,嘴角带着笑,对面冈村宁次正弯腰递降书。
可真实的场景里,递降书的是小林浅三郎,何应钦弯腰弯得像张弓。
画笔把历史改了个干净,该弯腰的站直了,该低头的抬头了,连胜利者和失败者的位置都换了——就像当年那场受降仪式,有人故意把屈辱藏进了“胜利”的画框里。
蒋介石早就算计好了。南京受降前三个月,他就通过戴笠给冈村宁次递过话:“战后诸事,当为君等周全。”意思很明白,只要冈村肯“合作”,帮着对付共产党,南京政府就保他没事。冈村在日记里写:“蒋委员长有容人之量”,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是拿历史当交易。
盟军总部三次发函要求引渡冈村,说他手上沾着南京大屠杀的血,该上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南京政府回函总拖,第一次说“案卷丢失”,第二次说“人证病故”,第三次干脆说“冈村身体不适,需留华医治”。拖到1948年,东京审判都快结束了,冈村还在南京过着舒服日子,每天有牛奶面包,卫兵站岗比当年在北平当司令时还严。
1949年1月,军事法庭开庭,法官问冈村“是否承认纵容部下屠杀平民”,他翻来覆去说“军人职责所在”。庭上摆着南京市民的血衣、被砍断的婴儿手臂照片,冈村眼皮都没眨。最后宣判“无罪”,旁听席上有老兵哭出声,骂“这叫什么审判!”可没人敢管——判决书是南京政府早就拟好的。当月月底,冈村就坐着专机回了日本,连押送的士兵都私下说:“哪像战犯?倒像送贵宾。”
后来那幅油画越传越广,学校教材、纪念馆展览都挂着,年轻人看了说“原来受降这么扬眉吐气”。可历史里的指挥刀还在冈村腰上,投降书还是参谋长递的,何应钦的腰弯得比败将还低。当画笔把屈辱改成荣光,那些死在细菌战里的孩子、被刺刀挑死的孕妇、冻在长征路上的红军,他们算什么?
历史不是块布,破了就缝朵花盖住。忘了冈村没缴的刀,忘了何应钦弯的腰,下次敌人再举刀,我们还会觉得“没事,能谈”。民族的骨头,是靠记住疼长硬的。
来源:爱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