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夫君失忆后,带回来一个“真爱”要休了我另娶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30 08:13 1

摘要:好一个“认错人了”。我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身着素白衣裙,面容清丽,一双水眸含着怯意,却在对上我视线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夫君失忆了,只记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心头挚爱。

他递给我一纸休书,说要对他的“真爱”负责。

我笑了,接过休书,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

“楚凌寒,”我说,“要和离,也是我休你。”

我带走我的嫁妆,我的产业,我的一切,潇洒转身。

后来,他恢复记忆,跪在我府外求我回头。

01

我站在将军府门前,看着那个我曾倾心相待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陌生女子走下马车。

三个月不见,楚凌寒似乎瘦了些,边疆的风沙在他脸上刻下了些许痕迹,却无损他俊朗的容颜。

那双曾经只映着我一人身影的眸子,此刻却专注地望着身旁的女子,温柔得刺眼。

“夫人。”管家赵伯在我身旁低声提醒,“将军回来了。”

我微微颔首,压下心中的波澜,端着得体的笑容迎上前去:“将军一路辛苦。”

楚凌寒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陡然转冷:“你是何人?”

我脚步一顿,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眼中的陌生与疏离不似作假,让我心头猛地一沉。

“将军说笑了,”我维持着镇定,“我是您的妻子沈清歌。”

“妻子?”楚凌寒皱眉,随即冷笑一声,“荒谬!我楚凌寒何时娶过妻?”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女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凌寒,这位姐姐想必是认错人了,您别动怒。”

好一个“认错人了”。我打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身着素白衣裙,面容清丽,一双水眸含着怯意,却在对上我视线时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将军,”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平静地说,“您离京三月,莫非是途中受伤失了记忆?”

楚凌寒还未回答,那女子却抢先开口:“凌寒确实受了伤,我们遇袭时,他为保护我头部受了重击,醒来后便有些事记不清了...”她说着,眼中泛起泪光,“都怪我不好...”

“婉柔,这不是你的错。”楚凌寒轻声安慰她,再转向我时目光又冷了下来,“我虽不记得你,但既你说是我妻子,暂且信你。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决绝:“我要娶婉柔为平妻。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承诺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好一个“救命之恩”,好一个“一生一世”。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十年夫妻,相伴成长,竟敌不过一场“失忆”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将军可知,”我缓缓开口,“按照大周律法,娶平妻需得正室同意?若正室不同意,将军除非休妻,否则不能另娶。”

楚凌寒眉头紧锁,显然没想到我会搬出律法来反驳他。倒是那个叫婉柔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

“既然如此,”楚凌寒沉默片刻,竟道,“那便休书一封。你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好,真好。我曾倾尽所有辅佐的男人,如今为另一个女子,轻易就要休弃结发妻子。

周围的仆从们已经屏住了呼吸,赵伯更是急得额头冒汗。所有人都等着我的反应——哭闹、斥责,或是求他回心转意。

但我只是微微一笑。

“将军既要休妻,清歌不敢不从。只望将军记住今日所言,来日莫要后悔。”

楚凌寒似乎被我的平静惊住了,愣了片刻才道:“我楚凌寒做事从不后悔。”

“那便好。”我颔首,转身前最后看了那女子一眼,“但愿苏姑娘...真值得将军如此。”

我转身离去,脊背挺得笔直。身后传来楚凌寒安慰那女子的温言软语,一字一句,如刀割心。

但比心痛更强烈的,是疑虑。楚凌寒的失忆太过巧合,那苏婉柔的出现更是蹊跷。我与他相识二十载,夫妻十载,共历生死无数,岂是一场失忆就能抹杀的?

回到房中,我屏退下人,独自站在窗前。院中红梅初绽,那是楚凌寒去年冬日特意为我移栽的。他说红梅似我,傲雪凌霜,独自芬芳。

「清歌,此生得你为妻,是我楚凌寒最大的幸运。」他曾执我手,在梅树下立誓,「纵使海枯石烂,此心不变。」

言犹在耳,人心已变。

不,不一定是人心变了。楚凌寒的眼神不对,看那苏婉柔时的柔情蜜意不似假装,但看我的陌生疏离也不似作伪。若真是失忆,为何独独忘了我?若是不是...

我握紧掌心,指甲掐入肉中。

无论真相如何,楚凌寒既已做出选择,我便不会乞求。沈清歌从来不是依附乔木的丝萝,即便没有楚凌寒,我也能活得精彩。

只是,若有人以为可以这般轻易地将我踢开,取而代之...

我望向院中一株开得正盛的红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便等着看吧,看最终是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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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寒带着苏婉柔住进了将军府东侧的“听竹苑”,那是昔日他与我夏日纳凉、煮茶对弈的地方。

府中气氛陡然变得诡异。下人们噤若寒蝉,眼神交错间尽是惶惑与对我隐晦的同情。赵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着气,吩咐下人务必对我保持绝对的恭敬,不得有丝毫怠慢。

我居于府中西侧的“揽月阁”,闭门不出,异常平静。这份平静,却比哭闹更让人不安。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案几上那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上。这是楚凌寒十六岁那年,第一次随军出征归来后送给我的礼物。他说:“清歌,这匕首锋利,予你防身。见它如见我,我总会护着你。”

回忆如潮水,汹涌而来。

我与他,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是楚家庶子,身份尴尬,自幼沉默寡言。我是沈家嫡女,家境虽不及侯门显赫,却也书香传家。因两家比邻而居,年龄相仿,便常在一处玩耍。

旁人笑他闷葫芦,笑我一个小姑娘整日跟着武夫家的孩子爬树摸鱼,不成体统。只有我知道,他内心藏着怎样的傲骨与志向,他也知我并非表面那般温顺娴静。

十三岁那年,他嫡兄故意刁难,毁了他珍视的兵书。是我熬夜一字一句替他抄录复原。十五岁,他决定投军,家族反对,是我拿出所有积蓄,又说服父亲暗中相助,替他打点行装,送他远行。

他走的那天,城外长亭,细雨霏霏。他说:“清歌,等我挣得功名,必回来娶你。”

此后数年,他在边关浴血拼杀,我在京中亦未闲着。凭借一点笔墨才华和经营之能,我开办书斋,暗中结交人脉,收集信息。他军中粮草辎重时有短缺,是我设法周转;他遭人构陷,是我搜集证据,千里迢送至他手中,助他洗刷冤屈。

他从一个小卒成长为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每一步都有我的影子。

皇帝赐婚那日,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袍,一如我记忆中那个少年将军,只是眉眼间多了沉稳与风霜。他当着满堂宾客,执起我的手,声音坚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凌寒此生,绝不负卿。”

婚后三年,他敬我重我。府中中馈,人际往来,皆由我掌管。他即便再忙,归家时总会先来见我。我们会一起在梅林练剑,在书房共读兵书,在月下小酌……

他曾说:“清歌,你是我的妻,更是我的知己。这世上,唯你最懂我。”

言犹在耳,却恍如隔世。

指尖抚过冰凉的匕首,我的心也渐渐冷却。

那些情深意重,难道真的敌不过一场所谓的“失忆”?

那个苏婉柔,究竟是何方神圣?边关遇袭,头部受伤,独独忘了我……这巧合太过刻意。

楚凌寒是重情,却非蠢人。即便失忆,以他多疑谨慎的性格,怎会如此轻易全然信任、甚至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如此急切地要休弃我这个“发妻”?

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或者,那苏婉柔的手段,远超我的想象。

“夫人。”贴身侍女云袖轻声进来,脸上带着愤愤不平,“听竹苑那边又要了上好的银丝炭,还说苏姑娘体弱,需用云锦做新被褥……库房的钥匙还在她手里,赵伯不敢擅专,特来请示您。”

自我“闭门思过”,府中中馈暂由赵伯代理,但库房钥匙并未交出。苏婉柔这便开始试探着伸手了。

我敛起思绪,眸光微凝。

“给她。”我淡淡道,“她要什么,只要库房有,尽数给她。不必来问我。”

云袖愕然:“夫人!那都是您……”

“照我说的做。”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另外,云袖,你悄悄去找秦管家,让他明日来见我。从侧门进来,莫让人看见。”

秦管家明面上早已离开将军府,实则是替我打理城外诸多产业的心腹。楚凌寒……或许早已不记得这号人了。

云袖见我神色,立刻收敛情绪,郑重应下:“是,夫人。”

她退下后,我走到窗边,望向听竹苑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有丝竹声传来。

楚凌寒,你既已抉择,便莫怪我无情。

这将军府,这荣华富贵,你若觉得是她与你“共患难”得来,那我便让你看看,没有我沈清歌,你楚凌寒是否真能坐稳这将军之位。

兰因絮果,现业维深。

我们的因果,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

秦叔是在次日傍晚,借着暮色从侧门悄无声息地进入揽月阁的。

他年约四十,面容精干,眼神锐利却透着对沈清歌毫不掩饰的恭敬。他是母亲当年的陪嫁管家之子,自小看着沈清歌长大,后更成为她最得力的臂膀。

“小姐。”他依旧沿用旧称,微微躬身。即便沈清歌已是将军夫人,在他心中,她永远是那个有魄力、有谋略的沈家大小姐。

“秦叔,坐。”沈清歌屏退左右,亲自为他斟了杯茶,“府中情形,想必你已知晓。”

“略有耳闻。”秦叔眉头紧锁,“将军他……果真如此?”

“比传闻更不堪。”沈清歌语气平静,将楚凌寒失忆、苏婉柔出现以及休妻之言尽数道来,末了,指尖轻点桌面,“此事蹊跷,我不信巧合。秦叔,我要你动用一切力量,查两件事。”

“小姐请吩咐。”

“第一,详查那个苏婉柔。她的籍贯、家世、如何与凌寒相遇、所谓‘遇袭’的细节,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我怀疑她的身份文牒是假的。”

“第二,”沈清歌眸光沉静,“我们名下的产业,开始逐步转移、隐匿。与将军府关联紧密的账目,尽快做切割处理。要快,要稳,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秦叔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了然与凝重:“小姐是打算……”

“未雨绸缪。”沈清歌打断他,语气决绝,“他既已无情,我便不必有义。这些年,我投入的心血和银钱,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记住,此事绝密。”

“老奴明白。”秦叔重重点头,“产业之事好办,大多明面上本就与将军府无关,是小姐的私产。只是调查那苏氏……边关路远,恐需些时日。”

“无妨,仔细即可。”沈清歌沉吟片刻,“或许,也不必舍近求远。你留意一下,凌寒身边是否有亲卫被调离或行为异常,尤其是近三个月内的变动。”

秦叔领命:“是。小姐在府中……一切小心。那苏氏看来并非善类。”

沈清歌淡淡一笑:“跳梁小丑罢了。她若不惹我,我便由她蹦跶几日。她若不知死活……”后半句她没有说,但眼中的冷意已说明一切。

秦叔离去后,沈清歌的生活似乎依旧平静。她每日看书、抚琴、修剪花枝,对听竹苑那边的动静不闻不问。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苏婉柔显然不满足于暂时的得意。她开始以半个女主人自居,先是旁敲侧击地向楚凌寒抱怨用度不便,拿到了部分库房钥匙的管理权——虽然核心钥匙和账本仍在沈清歌手中。

接着,她开始刻意刁难。今日说揽月阁的份例炭火超标,明日说沈清歌的侍女冲撞了她。甚至有一次,她“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泼在了云袖手上。

云袖气得眼圈发红,却牢记沈清歌的吩咐,咬牙忍下。

楚凌寒对此并非毫无所觉。某日傍晚,他处理军务时遇到一桩难题,关于粮草调度与边关几个部落的安抚问题,错综复杂。以往,这类繁琐却至关重要的事务,总有沈清歌在一旁帮他梳理分析,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

他下意识地抬头,习惯性地想开口:“清歌,你看这……”

话出口一半,戛然而止。书房里只有摇曳的烛火和他自己的影子。他才蓦然想起,那个聪慧默契的身影,已被他亲手推开,困在西边那个冷清的院落里。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凌寒,怎么了?”苏婉柔端着参汤适时出现,柔声细语,“可是公务烦心?喝碗汤歇歇吧。那些繁琐事情,明日再处理也不迟。”

她温软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巧妙地按揉着,将他的注意力从公务上引开。楚凌寒看着她依赖又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那点恍惚和烦躁渐渐消散。是了,婉柔这般柔弱单纯,才是需要他全心呵护的人。沈清歌……太过精明强干,失忆前的自己,或许只是感念她的恩情吧?

几日后,秦叔再次秘密来报。

“小姐,查到了!”他神色严肃,“我们的人设法核验了那苏婉柔的户籍文书,确是伪造,技艺高超,但并非无迹可寻。她所称的祖籍地,三年前遭过瘟疫,十室九空,档案散佚,死无对证。”

沈清歌并不意外:“继续。”

“更重要的是,我们查到将军遇袭前后,他的一名心腹亲卫副将周淮,被以‘冲撞上官’为由,调去了南境瘴疠之地。时间点太过巧合。而周淮,曾无意中得罪过兵部尚书李崇明的侄儿。”

“李崇明?”沈清歌眼神一凛。此人是朝中老臣,手握部分兵权,一直与楚凌寒这新崛起的军方势力不甚和睦,明争暗斗多次。“难道是他……”

“目前尚无直接证据,但线索指向于他。若真是李尚书的手笔,那这苏婉柔便是他精心培养的一步暗棋,目的就是接近将军,要么控制,要么毁掉。”秦叔压低声音,“小姐,此事危险,您需早做决断。”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果然,不止是情爱背叛,更是阴谋诡计。楚凌寒这个傻子,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

“秦叔,加快产业转移。另外,”她顿了顿,目光锐利,“替我秘密联系‘明镜斋’的陆先生。”

明镜斋是京城最有名的讼师事务所,主人陆允珩以铁面无私、不畏权贵著称。

“小姐是要……”

“咨询和离细则,早做准备。”沈清歌语气斩钉截铁,“我要堂堂正正地离开,而且要拿走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给算计我的人!”

暗潮已然涌动,风暴即将来临。

导火索比沈清歌预想的来得更快。

苏婉柔似乎认定沈清歌的沉默退让是软弱可欺,气焰越发嚣张。她竟将主意打到了沈清歌小库房里的一尊“红玉珊瑚树”上。那是沈清歌母亲留下的遗物,亦是她的嫁妆之一,意义非凡。

这日,苏婉柔直接带着人到了揽月阁,笑吟吟地开口:“姐姐,我见你库房里那尊红珊瑚甚是好看,摆在我那听竹苑正合适。凌寒也说红色喜庆,能为我压惊驱邪。反正姐姐如今也不出门见客,放着也是落灰,不如就给了我吧?”

云袖气得浑身发抖:“苏姑娘!那是我们夫人母亲的遗物!”

“哦?是么?”苏婉柔掩口,故作惊讶,“那我更该替姐姐好生保管了呀,免得姐姐睹物思人,徒增伤感。”说着,竟示意身后仆妇上前就要硬闯小库房。

“站住。”

沈清歌的声音从内室传出,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缓步走出,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裙,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她目光扫过苏婉柔和她身后的仆妇,最后落在苏婉柔脸上。

“我的东西,何时轮到你来替我保管?”

苏婉柔被她的目光看得一怵,随即想起楚凌寒的宠爱,又挺直了腰板:“姐姐这话说的,如今府中中馈……”

“府中中馈,”沈清歌冷冷打断她,“何时交到你手上了?赵伯是死了吗?轮到你一个客居之人,来我揽月阁指手画脚,抢夺我的嫁妆?”

“你!”苏婉柔脸一白,顿时泫然欲泣,“姐姐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一片好心……”

“是好心,还是贪心,你心里清楚。”沈清歌懒得与她做戏,直接对云袖道,“去请将军过来。既然苏姑娘想要,总得让将军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楚凌寒很快被请来,脸上带着不耐:“又怎么了?”他自然先看到眼圈通红、委屈至极的苏婉柔,下意识便将她护在身后,不悦地看向沈清歌,“婉柔身子弱,你就不能安分些,非要屡次寻衅?”

沈清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最后一丝余温彻底凉透。

她指着那尊已被仆妇半搬出来的红玉珊瑚树,语气冷得像冰:“楚将军,请看清楚。这是我母亲遗物,我的嫁妆。苏姑娘不由分说,带人要强行夺走。请问,这是寻衅?还是抢劫?”

楚凌寒一怔,看向那珊瑚树,又看看苏婉柔。

苏婉柔立刻哭诉:“凌寒,我没有……我只是见它好看,想借来观赏几日,姐姐她便恶语相向,还污蔑我……”

“借?”沈清歌嗤笑,“带着这么多人,不经主人允许,硬闯库房,这叫借?楚凌寒,你信?”

楚凌寒皱眉,他虽偏袒苏婉柔,但并非完全不分黑白。此事确是苏婉柔理亏。他放缓了语气:“清歌,婉柔她或许方式不对,但并无恶意。一尊珊瑚而已,你既不用,给她又何妨?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并无恶意?一尊珊瑚而已?”沈清歌重复着他的话,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苍凉和讽刺,“楚凌寒,你忘得真彻底。你忘了我母亲是谁,忘了这珊瑚代表什么,更忘了你当初是如何在我母亲灵前发誓会照顾好我,绝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

她猛地收住笑,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向他:“如今,你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登堂入室,纵容她屡次挑衅,甚至抢夺我亡母遗物!这就是你的不让我受委屈?”

楚凌寒被她眼中的痛楚和厉色震得心头一慌,那句“在我母亲灵前发誓”似乎触动了什么,一阵模糊的影像闪过脑海,快得抓不住。

苏婉柔见势不妙,立刻捂着心口呻吟一声,摇摇欲坠。楚凌寒连忙扶住她,那点恍惚瞬间被担忧取代。

沈清歌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再有任何期待。

她转身从内室取出一个锦盒,当众打开。里面是两份写好的文书。

“楚凌寒,我沈清歌今日,不是求你休妻。”她将其中一份拍在桌上,声音清晰坚定,“是我要休夫!这是和离书!”

满院寂静。所有下人都惊呆了。休夫?!闻所未闻!

楚凌寒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沈清歌又拿出厚厚一叠账册和清单:“这是我当年的嫁妆单子,以及这些年我用自己的嫁妆和经营所得贴补将军府、为你打点上下、购置田产商铺的明细。所有支出,账目清晰,皆有据可查。”

“按照《周律·户婚》,和离者,女方可带回全部嫁妆及婚后自有资产。这些,”她手指重重划过清单,“都是我沈清歌的东西,今日,我要一并带走!”

“你疯了!”楚凌寒看着那厚厚的清单,脸色铁青。他从未仔细管过这些,竟不知沈清歌投入了如此之多!若真让她带走,将军府几乎要被掏空一半!“我绝不同意!”

“你必须同意。”沈清歌逼近一步,目光灼灼,“楚将军,是要我将这些账目公之于众,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你楚大将军是如何靠着妻子的嫁妆和私产维系门庭,又是如何宠妾灭妻、忘恩负义,纵容外室强夺亡妻嫁妆的?还是想让我将苏姑娘身份可疑、你遇袭失忆之事捅到御前,请陛下圣裁?”

楚凌寒瞳孔骤缩。他虽“失忆”,但政治敏感和权衡利弊的本能还在。前者足以让他声名扫地,被政敌攻讦;后者若深究下去……他隐隐觉得不安。

他看着眼前女子,她脊背挺直,眼神决绝,智慧与魄力逼人。这真的是他失忆后认为的、那个因“父母之命”才娶的、毫无感情的“糟糠妻”?

苏婉柔扯着他的衣袖,低声啜泣,让他心烦意乱。

权衡再三,颜面、权势终究占了上风。他咬牙,狠声道:“好!好一个沈清歌!我今日才知你如此工于心计!你要和离?你要带走这些东西?我给你!只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他抓起笔,在和离书上愤然签下自己的名字,扔还给沈清歌。

“多谢将军成全。”沈清歌仔细收好和离书和清单,表情无悲无喜,“我的东西,三日内会派人来清点搬运完毕。告辞。”

她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没有再多看楚凌寒和苏婉柔一眼,只带着云袖和几个心腹丫鬟,捧着母亲的牌位和那尊红玉珊瑚树,挺直脊背,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楚凌寒望着那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照壁之后,心头猛地一空,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随着她的离开,被彻底抽走了,只剩一片冰冷的虚无。

苏婉柔依偎过来,软语安慰:“凌寒,别生气了,走了也好……”

楚凌寒下意识地推开她一些,怔怔地看着门口,第一次对自己“失忆”后所做的一切,产生了一丝模糊的、却令人心悸的怀疑。

而将军府外,马车早已备好。

沈清歌登上马车,将母亲的牌位小心放好。她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将军府匾额。

十年光阴,如梦一场。

她放下车帘,目光沉静地望向未来。

“走吧。”

离开将军府,沈清歌并未回沈家老宅,而是直接住进了城南一处三进三出的雅致宅院。这是她早两年用自己经营所得暗中置办的产业,地契上的名字与将军府毫无干系。

府邸匾额高悬,却不是“沈府”或“楚府”,而是铁画银钩的两个字——“归园”。

取自“归去来兮”,亦是“凤凰归巢,涅槃重生”之意。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雷厉风行地清点、搬运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和离书和明细清单在手,楚凌寒即便肉痛至极,也碍于脸面和那份被抓住的把柄,不敢明着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箱箱金银细软、古玩字画、甚至一些他用惯了的珍稀摆件(被沈清歌明确指出是用她的钱所购)被抬出府门。

苏婉柔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她原本以为自己挤走了沈清歌,这一切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没想到沈清歌竟如此狠绝,几乎搬空了半个将军府!她到手的,仿佛只是个空壳子!

“凌寒!你就由着她如此嚣张吗?这府里都快被她搬空了!”苏婉柔哭诉。 楚凌寒烦躁不堪:“闭嘴!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若非她去抢那劳什子珊瑚,或许不会激得沈清歌如此决绝。这话他没说出口,但心中的懊恼与对苏婉柔的一丝不满已然滋生。

归园内,沈清歌并未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她深知,这只是开始。楚凌寒与苏婉柔,以及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绝不会让她安稳度日。

“秦叔,我们那些被‘抢走’的单子,进行得如何了?”书房内,沈清歌问道。她面前摊开着京城乃至周边州府的舆图。

秦叔眼中闪过一丝佩服:“回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故意示弱,让出了三个利润微薄或麻烦缠身的绸缎庄和米铺给将军府的人接手。他们果然迫不及待地吞下了。另外,我们的人已成功接触到李尚书门下一位贪财的师爷,正在设法套取关于苏婉柔的信息。”

“很好。”沈清歌指尖在舆图上划过,“李崇明老奸巨猾,直接证据难拿。但我们不必与他硬碰硬。他既断了楚凌寒一臂,那我便断他财路。”

她的手指点向舆图上一处——“漕运码头”。

“李崇明的妻弟,垄断了京畿一带三成的漕运,欺行霸市,利润惊人,是其重要的财源之一。秦叔,让我们的人开始行动,收购码头周边的小船坞,联络那些被压榨的船户和苦力。提供更优厚的分成,更公道的管理。”

“小姐的意思是……另起炉灶,与他打擂?” “不止。”沈清歌眸光冷冽,“搜集他妻舅勾结官员、盘剥百姓、草菅人命的证据。时机一到,我要让他这财源,变成催命符!”

与此同时,沈清歌并未忘记自己的立身之本。她重整了名下的书斋和绣坊,引入了更精巧的设计和更高效的经营模式。她甚至亲自设计了数款融合了边塞风情与中原雅韵的服饰图样,一经推出,便在京中贵女圈子里引起了轰动。

“归园”出品,渐渐成为品质与风雅的代名词。沈清歌虽不再是将军夫人,却以另一种方式,重新进入了京城的上流社交圈,且更受人尊重——一个有能力、有魄力、浴火重生的女子,总是令人好奇又钦佩的。

反观将军府,却开始处处不顺。

楚凌寒发现,失去了沈清歌的暗中打点和人脉维系,许多事情变得棘手。以往对他笑脸相迎的官员,态度变得暧昧;军需调度时常出现滞涩;甚至府中的开销也骤然紧张起来——沈清歌带走的,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和能生金蛋的产业。苏婉柔只知挥霍,根本不懂经营,剩下的产业在她胡乱指挥下,收益大减。

更让楚凌寒心烦的是,他开始频繁地梦见一些模糊的片段。梅树下执手相望的笑容、书房里并肩讨论的侧影、病榻前无微不至的照顾……那个女子的面容清晰无比,是沈清歌。醒来后,心口总是空落落的疼。

他看着身边只会撒娇卖痴、遇事毫无主见的苏婉柔,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怀疑。

他偶尔会问起旧事,苏婉柔总是含糊其辞,或用眼泪搪塞过去。他派去调查沈清歌近况的人回报:“沈娘子……一切安好,归园生意兴隆。”

一切安好?离了他,她竟过得如此风生水起?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恼怒的情绪盘踞在他心头。

而苏婉柔,在享受了几天将军府“女主人”的虚荣后,也开始感到压力。府中下人表面恭敬,背后却常拿她与沈清歌比较,眼神鄙夷。楚凌寒似乎越来越沉默,有时看着她会莫名走神。更让她心惊的是,她背后的人开始催促她尽快套取楚凌寒的边防布控图,并挑拨他与几位忠心部将的关系。

她感觉自己在走钢丝,而沈清歌的存在,就像一阵风,随时可能将她吹落深渊。

她眼中闪过狠毒,必须尽快彻底除掉沈清歌这个隐患!

机会很快到来。

一场由安阳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给京中众多权贵女眷下了帖子。出乎众人意料,新寡(对外宣称和离)的沈清歌竟也在受邀之列,且帖子上明确写了“恭请归园主人”。

赏花宴当日,百花争艳,衣香鬓影。沈清歌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她并未刻意打扮素净,反而穿了一身自己设计的雨过天青色云锦长裙,裙摆绣着疏朗的竹叶,发髻简单绾起,只簪了一根白玉簪,通身气度沉静从容,清华高贵,瞬间将那些珠翠满头的贵女们都比了下去。

她与长公主及几位王妃、郡主坦然见礼,言谈举止得体又不失风骨,关于和离之事一概不提,只与人探讨花艺、书画、经营之道,令人如沐春风,很快便赢得了不少好感。

苏婉柔也来了,她是作为楚将军的“未婚妻”被邀请的。她刻意打扮得娇艳柔弱,本想博取同情,却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大多带着审视、轻蔑甚至不屑。尤其是当她试图融入那些贵女的谈话时,总被不软不硬地挡回来,明显被排斥在外。

而沈清歌那边,却言笑晏晏。强烈的对比让苏婉柔妒火中烧。

宴至中途,众人移步水榭听曲。经过一处假山时,苏婉柔看准机会,脚下猛地一滑,“哎呀”一声惊叫,整个人就朝着走在她前方的沈清歌狠狠撞去!假山下便是深池!

这一下若是撞实,两人很可能同时落水!众女眷顿时惊呼一片!

电光火石间,沈清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身体敏捷地一侧一旋,不仅避开了苏婉柔的猛撞,反而顺势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用的是巧劲,看似拉拽,实为助推。

“苏姑娘小心!”沈清歌惊呼声中,苏婉柔收势不及,“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栽进了冰冷的池水里!

“救命啊!凌寒!救我!”苏婉柔在池中扑腾尖叫,狼狈不堪。

场面一时大乱。仆妇们连忙下水捞人。

楚凌寒正在男宾席,闻讯匆匆赶来时,正好看到苏婉柔被像落汤鸡一样拖上岸,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而沈清歌站在一旁,衣裙整洁,神色平静,只是微微蹙着眉。

“婉柔!”楚凌寒急忙脱下外袍裹住苏婉柔。 “凌寒!是她!是沈清歌推我下水!她要害死我!”苏婉柔抓住楚凌寒的衣袖,哭喊着指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清歌身上。

楚凌寒勃然大怒,抬头怒视沈清歌:“沈清歌!你竟如此恶毒!婉柔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下此毒手!”

沈清歌面对指责,不慌不忙,先是向闻讯赶来的长公主行了一礼,才淡然开口:“将军此言差矣。方才众目睽睽,是苏姑娘自己脚下打滑,险些撞到我落入水中。我避让开后,是想拉她一把,奈何力有不逮,未能拉住,反被带得踉跄了一下。如何就成了我推她下水?”

“你胡说!明明是你推的我!”苏婉柔尖叫。 “哦?”沈清歌目光扫向周围的女眷,“方才哪位夫人、小姐离得近,看得清楚?不妨为清歌作个见证。”

几位贵女面面相觑。当时情况突然,她们确实没看清具体细节,但苏婉柔撞向沈清歌的动作却是明显的。一位性子直爽的郡主开口道:“本郡主倒是看见,似乎是苏姑娘先没站稳,撞向楚夫人……哦不,是沈娘子。”

另一位夫人也点头:“确实,沈娘子像是想拉人没拉住。”

安阳长公主面色不虞,在她府上出这种事,实在扫兴。她冷眼看向浑身湿透、妆容花了的苏婉柔,又看看从容镇定的沈清歌,心中已有判断。她素来不喜苏婉柔这等矫揉造作之辈。

“楚将军,”长公主开口,语气淡漠,“事情未明,还是不要妄下结论。或许是意外一场。”

“不是意外!”苏婉柔急于扳倒沈清歌,口不择言,“她就是嫉妒我!嫉妒凌寒爱我!她怀恨在心!她……”

“苏姑娘!”沈清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慎言!我沈清歌行事,光明磊落。和离是我所求,将军府富贵我亦亲手舍弃,何来嫉妒你一说?反倒是你,屡次三番挑衅陷害,今日更是不惜以身犯险,演这出苦肉计,究竟意欲何为?”

她步步紧逼,气场全开:“我倒想问问苏姑娘,你口口声声与楚将军在边关相识,情深义重。那你可知将军背上有一处旧疤,是为何所伤?可知他不食辛辣,不饮烈酒?可知他惯用左手,但右手使枪才是杀招?这些,一个‘情深义重’的救命恩人,难道不知吗?”

苏婉柔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煞白。这些细节,她如何得知?!楚凌寒也猛地怔住,看向沈清歌,这些习惯和旧伤,她竟记得如此清楚……

沈清歌却不看他,只是对着长公主及众人,朗声道:“我本不愿多言,但今日苏姑娘污蔑我要害她性命,清歌不得不辩!诸位可知,我已查明,这位苏婉柔姑娘,身份文牒系伪造,其来历大有可疑!她刻意接近楚将军,恐怕并非儿女私情那么简单!”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你……你血口喷人!”苏婉柔惊慌失措。 楚凌寒更是震惊地看着苏婉柔的反应,又看向沈清歌,心中巨震!身份伪造?刻意接近?难道……

就在这时,秦叔匆匆而来,在沈清歌耳边低语几句,递上一封密函。沈清歌看完,冷笑一声,直接将密函呈给长公主:“殿下,这是刚从边关加急送回的调查结果,以及京中某些往来的证据。请殿下过目。”

长公主接过一看,面色越来越沉。里面详细记录了苏婉柔身份文牒的造假痕迹,以及她与兵部尚书李崇明门下之人秘密接触的证据!

“岂有此理!”长公主怒斥一声,“竟敢将这等阴谋算计带到本宫宴上!来人,将此女看管起来,移交京兆尹府彻查!”

苏婉柔彻底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楚凌寒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沈清歌冷静睿智的侧脸,看着苏婉柔惊慌绝望的模样……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涌入脑海!

梅林舞剑、书房共读、病榻照顾、并肩作战、红烛盟誓……一幕幕,清晰无比! “清歌……我……”他头痛欲裂,踉跄一步,想伸手去抓沈清歌的衣袖。

沈清歌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疏离冰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楚将军,”她语气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刀,“真相已白,好自为之。”

说完,她向长公主行礼告退,转身离去,裙袂飘飘,没有丝毫留恋。

楚凌寒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再看着被侍卫拖下去的苏婉柔,巨大的悔恨和痛苦瞬间将他淹没。

他终于全都想起来了! 也终于,彻底失去了她。

苏婉柔一案,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经京兆尹府彻查,坐实了其细作身份,乃兵部尚书李崇明为掌控、扳倒楚凌寒而精心培养的棋子。边关“遇袭”亦是自导自演,所谓“失忆”,则是用一种西域奇药配合头部撞击造成的效果,本意是让楚凌寒更容易被操控,却阴差阳错让他独独忘了沈清歌。

李崇明倒台,抄家问罪。楚凌寒虽也是受害者,但因识人不清、私德有亏(未正式娶妻便与女子同居),被皇帝申饬,罚俸一年,暂削兵权,令其闭门思过。

曾经显赫一时的将军府,门庭骤然冷落下来。

楚凌寒将自己关在府中,整日借酒消愁。悔恨如同毒虫日夜啃噬着他的心。他想起沈清歌的好,想起自己的愚蠢和绝情,想起她最后看自己那冰冷陌生的眼神。

他试图去归园求见,却被门房客气而坚定地拦在外面。“我家主人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请将军勿再扰。”

他写下无数忏悔的信笺,石沉大海。

他甚至不顾颜面,在一次沈清歌外出巡查商铺时,当街拦住了她的马车。 “清歌!我错了!我都想起来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几乎要跪下来。

马车帘子被掀开,沈清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骑装,眉目间是前所未有的洒脱与自信。她看着他,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彻底的平静。

“楚将军,”她开口,声音清晰,足以让周围好奇围观的人都听到,“往事已矣,覆水难收。你忆起或忆不起,与我而言,已无分别。你我缘分早尽,各自安好罢。”

“不……清歌,我知道伤你至深,我愿用余生弥补……”

“弥补?”沈清歌轻轻笑了,带着一丝怜悯,“不必了。没有你,我的余生会更好。楚凌寒,醒醒吧,你不是悔恨失去我,你只是不甘心失去一个能助你、替你解决麻烦的‘贤内助’罢了。你看重的,从来都是你自己的得失。”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最后的自欺欺人。

“望你经此一役,好自为之。保重。”她说完,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走吧。”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楚凌寒僵立在街心,面如死灰,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此后,楚凌寒一蹶不振,将军府日渐败落。而关于他的消息,也渐渐无人再关心。

人们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那位创造了商业传奇的“归园主人”。

沈清歌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限于京城,商队甚至沿着丝绸之路走到了西域。她设立了女学,资助贫寒女子读书习艺;她开办的医馆,常常义诊施药。她成了许多人口中传奇的“沈先生”、“沈娘子”,却不再是依附于任何人的“某某氏”。

一年后,安阳长公主做媒,欲将娘家一位才华横溢、性情温厚的侄儿说与沈清歌。那青年才俊对沈清歌十分倾慕。

沈清歌却婉言谢绝了。 “清歌谢殿下厚爱。只是如今,天地广阔,山河壮美,商路未尽,诸事待兴。清歌暂无心于儿女私情,更不愿再入樊笼。”

她站在归园的高楼上,凭栏远眺,京城繁华尽收眼底。风吹起她的衣袂发梢,自由而洒脱。

她的世界,早已不再是后宅的一方天地,不再是某个男人的附庸。她的战场在商海,她的心在更广阔的天地。

或许将来,她会遇到一个真正懂得她、尊重她、能与她并肩看世界的人。或许不会。

但那都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挣脱枷锁,寻回了自己。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沈清歌的人生,方才真正开始。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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