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不是想当女皇么,父皇许你去和北梁太子成婚,把他折腾死你就可以当女皇了。」
《不为归辞》
又一次把太子哥哥揍哭说要当女皇以后,父皇彻底无语了。
他一指北边:
「你不是想当女皇么,父皇许你去和北梁太子成婚,把他折腾死你就可以当女皇了。」
我一听满心欢喜。
北梁前身是游牧民族。
太子想必孔武有力,能和我打个有来有回。
结果等去了才知道,那太子韩承轩就是个病秧子。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吃饭怕噎,走路怕摔。
揍他胜之不武。
大婚那天,我实在受不了他连哭带喘的样子,于是给了他一拳。
下一刻,我蹲在他旁边,哭着求他不要死……
1
一听要去北梁,我那叫一个兴奋。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满满当当占了一大半嫁妆。
父皇气得把我从婚车上揪下来:
「你踏马是去和亲,不是去抢亲!」
我在兄弟姐妹们送瘟神一样欢天喜地的气氛中出了皇城。
武器不能带,但在婚车上的我仍旧在尽力谋划。
准备到时候一见到北梁太子,就直接一拳砸懵了他。
我爹是当世有名的贤主,我妈从小被冠以温润如玉美人的称号。
结果生下了我这么个暴力狂。
世人纷纷猜测是遗传我姥爷镇国公林达。
毕竟当年就是他大破北梁王庭,换来百年和平。
到我这,天天暴揍皇兄皇弟,逼他们叫女皇大人。
全家人见我都发怵,包括父皇。
毕竟当年我姥爷是连自己太子女婿都敢揍的主。
我和我姥爷实在太像。
因此父皇灵机一动。
「说不定和亲以后,能挟太子以令北梁呢。」
回忆着回忆着,就到了北梁。
北梁没那么多规矩,刚来我就被送去了东宫住下。
沿途那些侍卫壮得和牛一样。
我看得手痒,真想现在就随便找一个练练手。
内侍来告知说午饭后太子要见我。
于是下午,我兴奋地躲在门后,听见太监喊了声太子驾到。
嚯,可算来了。
我抡圆了胳膊,准备给他来个见面礼。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拳头刚挥出去,就见一道白影晃了晃。
北梁太子韩承轩看着我,眼睛突然直了。
「好美……」
他吐出两个字,然后眼皮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
「殿下!」
后面瞬间炸开一片鬼哭狼嚎。
「太子被美晕过去了!」
「传太医!快传太医!」
「殿下您撑住啊!」
太医很快来了。
「太子殿下这是惊悸过度,需要静养。」
他偷瞄我一眼:
我:「?」
这也能甩锅给我?
韩承轩被掐人中掐醒。
刚睁眼又看见我,立刻捂住心口抽气:
「是仙子姐姐……」
随即眼睛一闭,头一歪,又晕了。
「娘娘!娘娘求您了!」
内侍扑上来抱我大腿。
「殿下真不能再激动了!」
「太子妃娘娘饶命啊!」
不是,我什么也没干啊!
场面再次鸡飞狗跳。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还没动手就要出人命了?
我这女皇梦,难道要提前完成了?
2
太子休养了整整七天,又拿着我的画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这才再次来看我。
见到真人,他明显咽了口唾沫,但强撑着没晕。
我上下扫视他。
风一吹就倒的身板,苍白的脸,眼下还泛着青黑。
就这?北梁未来的国君?
我一阵嫌弃。
「病秧子。」
他狡辩:
「孤只是前些时日感染风寒!如今休养已毕!」
我故意往前逼近一步,捏了捏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那正好,打一架?」
他立刻后退,险些被自己的衣摆绊倒,幸得内侍七手八脚架住。
「孤乃一国储君,岂是那等粗鄙武夫!」
他深吸一口气:
「太子妃!既入我北梁,当先议大婚事宜!」
一个老臣捧着厚厚一摞礼制文书小跑进来,哗啦一声堆在案上。
韩承轩刚想伸手去拿最上面那本,手一抖——
整摞文书轰然倒塌,把他半个身子都埋了进去。
「殿下!」
「快来救殿下!」
东宫再次人仰马翻。
我看着他从文书堆里被挖出来。
心里一阵无语。
这哪是议婚?分明是他葬礼的流程演练。
现在我是真绝了和他打架的念头了。
我怕一拳下去,这婚直接变冥婚。
3
成婚当晚,我实在嫌弃他那病怏怏的样子,不愿意洞房。
所以我一记手刀给他敲晕了过去。
谁成想,他直接瘫在床上抽搐起来。
「我靠,你别死啊,求你了!你死了我怎么造反当女皇啊!」
那是我第一次哭,为自己的不能造反的未来急哭了。
太子又被拉去了太医署,留我一人独守空房。
万幸人没死。
我是真服了他这体格。
在这待了俩月,太子晕过去七十多次,还隔三差五吐血。
原本以为来这能大杀四方。
结果天天被关在东宫不说,太子还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
我一拳锤在了柱子上,仰天怒吼。
「我要男人!现在就要!」
声音在殿里嗡嗡回荡。
不到半日,流言就炸翻了北梁王都。
「听说了吗?南庆来的太子妃欲求不满!」
「公然索要面首!说太子那方面不行!」
「何止!说要十个八个精壮的!」
流言传到东宫时,韩承轩正在喝药。
「噗——」
他一口药全喷在了内侍脸上。
「江晚照!」
他撞开我的殿门,眼睛里都是泪。
「你不知廉耻!」
我正对着沙包练拳,满头是汗:
「又怎么了病秧子?」
「你还有脸问!要男人这种话也敢喊!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挑眉:
「我说的是要能和我打一架的男人,有错吗?」
他瞬间噎住,眼泪更是刷刷往下流:
「那也不能说得如此粗鄙!现在全城都以为孤……」
「以为你不行?」
我嗤笑。
「难道不是事实?成婚半月了,你碰过我一下么?」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忽然一厉。
「你不是要能打的吗?孤王叔麾下猛将如云,就怕你不敢去!」
「激我?」
我怕个毛啊。
「带路!」
4
我单枪匹马杀进王叔的大营。
门口守卫长枪一横:
「军营重地,来人止步!」
我直接单手撂倒他,抢过枪「咔嚓」掰成两段。
「叫你们最能打的出来!」
半个军营被惊动了。
一个彪形大汉提着斧头冲出帐子:
「我看是哪个来找死——」
话没说完,被我一个过肩摔砸进草料堆,只剩两条腿露在外面扑腾。
现场一片死寂。
「一起上吧。」
我朝着赶来的其他将领勾勾手指。
十几个将领互看一眼,嗷嗷叫着扑上来。
我抡起刚才掰断的枪杆。
噼里啪啦!咚咚哐哐!
不过半炷香,地上躺了一片哼哼唧唧的壮汉。
主帐帘子被掀开。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老将大步走出,眼神锐利如鹰。
「太子妃殿下,您来我这大营闹腾,是太子的授意吗?」
这就是韩承轩他王叔,北梁战神韩铁山。
当然,也只是我姥爷的手下败将。
「少废话,打一场?」
他哈哈大笑,抄起一旁的长刀:
「成!输了的去洗马!太子妃给臣洗马,老臣倍感荣幸啊!」
很快。
一个左勾拳,一个右鞭腿。
我就把他刀缴了,人按在地上。
韩铁山懵了。
整个军营都懵了。
「你这功夫,是和谁学的?」
他瞪眼。
「我姥爷镇国公林达!」
我拍拍手。
「再来啊!」
韩铁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非但没怒,反而眼睛放光。
「再来!」
然后他又输了。
打到日落西山。
韩铁山被我摔了十八次,最后瘫在地上直摆手:
「停停停,老子马厩里那几十匹马,洗不过来了!」
我拉他起来。
他看着我,眼里全是光:
「小丫头!当我义女吧!老子带你打蛮族去!」
「可我姥爷说,所谓的蛮族就是你们啊。」
韩铁山脸黑了。
众将领鼻青脸肿地围过来,纷纷竖起大拇指:
「太子妃牛逼!」
「这身手绝了!」
「以后您就是我们大哥!」
晚上军营燃起篝火吃烧烤。
韩铁山对着我猛夸:
「我那太子侄子弱得跟鸡崽似的,配不上你!」
他醉醺醺地一拍大腿。
「不如你收了我义子当男宠!那小子壮实,抗揍!」
我一口酒喷出来,糊了他一脸。
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韩承轩进来,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带着我没见过的冷:
「王叔,孤还活着呢。」
韩铁山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那怎么了,你这小身板得有人帮你分担啊!」
太子又气吐血了。
5
回去路上,车里的韩承轩一言不发,也不看我。
「至于么,就因为王叔一句话,你就这么生气?」
我扔给他一坛从军营带出来的酒。
他差点没躲开酒坛,愤恨地看我一眼。
「粗鄙……」
「装什么文化人。」
我盘腿坐下。
「当年在南庆太学你学业就比不过我,在这拽上了。」
韩承轩满脸惊愕。
「你怎么知道?」
「十年前北梁送来上学的那批人里有个小矮子,风大点就趴桌上咳,该不会就是你吧?」
韩承轩猛地扭过头,耳根通红:
「孤听不懂!」
「哦,是嘛?」
我拖长音调。
「那小病秧子上课咳得喘不过气,直接晕了,太医用针扎他穴位止咳,结果他嗷一嗓子,疼得尿裤子了!」
韩承轩「噌」地站起来,脸通红:
「胡说!那是李尚书家的儿子!」
「还说你没去上学!」
他尬住了。
「还有啊,你们北梁子弟不是不服气么,说什么文学上落我们一等,非要武学上和我们争高下。」
我凑近他,一脸邪笑。
「我一人揍趴下所有你们北梁的人,就剩那个小病秧子缩在墙角,哭着说我投降!别打我!」
韩承轩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扒开他手,乐得不行:
「所以真是你啊?病秧子小时候就这么菜?」
他破罐子破摔似的坐回去,自暴自弃:
「是又怎样?」
「早知道是你,当初就该多揍几顿!」
韩承轩幽幽瞥我一眼。
「你也没少揍,我回北梁养了半年才下得了床。」
「那你现在还敢娶我?」
我震惊。
「不怕我失手把你打死?」
「孤习惯了。」
我:???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啥受虐倾向?
6
自从黑历史被扒,韩承轩见我就躲。
不光躲着不见我,连学习都不学了。
皇后急得不行,拉着我的手问我到底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被我打击到了呗?
学学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
皇后求我去看看太子。
我到了寝宫门口,内侍还想拦,我直接一脚踹开门。
韩承轩正缩在床上啃糕点,吓得一口噎住。
几息就翻了白眼。
我赶紧抄起茶壶灌他。
「你来干嘛?想谋杀亲夫?」
他咳得眼泪汪汪,还没等喘过气,就被我拎起衣领。
「走,出去晒太阳去。」
「孤不——」
我直接把他甩上肩头,扛麻袋似的扛出殿。
沿途宫女内侍看得下巴都掉了。
我把他按在花园石凳上,扔下一本兵书。
「看一个时辰,敢跑腿打断。」
他委屈地一边低头翻书,一边掉眼泪。
结果不到半刻钟,他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
最后咚一声栽倒睡着了。
我过去推推他:
「别装死!赶紧起来。」
旁边侍立的宫女凑近看了看,厉声惊叫:
「殿下中暑了!快传御医!」
好一通抢救终于醒了。
这身体素质。
我看得难受,最后实在不忍心,还是决定管一管。
午膳时,他对着满桌菜挑剔不已。
「油腻。」
「寡淡。」
「烫嘴。」
挑食是吧!
我忍无可忍,亲自动手夹了一筷子菜:
「张嘴!不张嘴揍你!」
他下意识张口。
「嚼!」
我瞪眼。
他鼓着腮帮子,呆呆嚼了两下,咽了。
「继续!」
我叉起一块肉。
众目睽睽下,我喂一口他吃一口,乖得像只鹌鹑。
内侍转过头激动得直抹泪:
「殿下今日进食比平日多一倍,照这样下去,身体有望变好啊!」
该吃药了。
他嫌弃药太苦,死活不肯喝,夜里一个劲儿咳嗽。
我拎着药再次踹开房门。
他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你又来?」
「喝药。」
我递碗过去。
他警惕地看着我:
「你没下毒吧?」
我气笑了,直接捏住他鼻子灌下去。
他苦得脸皱成一团。
「你就不怕孤砍了你!」
我顺手塞了颗蜜饯进他嘴里。
这回他不说话了。
任务完成,撤!
临走前我叮嘱:
「明天跟我一起锻炼,别逼我来请你。」
韩承轩含着蜜饯,含糊嘟囔:
「毒妇。」
第二天他真来了。
我指挥他去扎马步。
虽然扎马步不到十息就开始晃,但好在仍旧坚持着。
我在一旁嗑瓜子,一边指点动作。
忽然有了逗弄他的想法,于是忽然起身,假意挥拳。
他嗷一嗓子抱头蹲下:
「仙女姐姐别打脸!」
我笑出声:
「看你那怂样,还有,忘记当年怎么告诉你的了?要叫女皇大人!」
他抬头,气得眼圈发红:
「孤这是好男不跟女斗!」
「行。」
我拉他起来。
「今天你表现不错,本女皇奖励你陪朕去逛集市。」
太子显然很少出门。
尤其是没这样微服私访过。
集市人挤人,他紧张地拽我袖子:
「你慢点,我有点害怕。」
我把他拉到身后:
「跟着我。」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突然指着一个摊子脸色大变。
「那妇人竟然当街卖蛊虫,意图谋害我北梁百姓!」
摊主大姐热情招呼:
「小相公,香酥蚂蚱来一串?」
我买了一大串递给韩承轩:
「什么蛊虫,这还是北梁特色呢,吃!不吃不算好汉!」
他视死如归地闭眼咬了一口。
咀嚼两下,突然睁眼:
「脆的,还挺香!」
「没骗你吧?」
我大笑,拉着他往杂耍班子方向挤。
喷火艺人猛地吐出一团烈焰。
韩承轩吓得一把抱住我胳膊。
「走水了!快传金吾卫!」
周围群众哄笑起来。
我把他扒拉下来:
「这是表演!你有点男子汉样子行不行?」
他脸色通红,强作镇定整理衣袍:
「孤自然知晓,方才只是配合演出。」
演出结束,他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跟个小媳妇似的。
带太子逛集市比练拳累多了。
至少沙包不会一惊一乍的。
但该说不说,虽然累但偶尔带傻太子见见世面,也挺好玩。
来源:玥玥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