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褚韶华在上海拼了两年，从纱厂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工，一步步走到今天拥有自己的布行，日子终于有了点模样。可前婆婆陈太太却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缠绕在她生活里。自打陈二顺死在那场纷争后，陈太太便认定是褚韶华害死了儿子，逢人就说她心狠手辣、克夫杀子，还在巷子里四处

褚韶华在上海拼了两年，从纱厂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工，一步步走到今天拥有自己的布行，日子终于有了点模样。可前婆婆陈太太却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缠绕在她生活里。自打陈二顺死在那场纷争后，陈太太便认定是褚韶华害死了儿子，逢人就说她心狠手辣、克夫杀子，还在巷子里四处散播流言。更甚者，她三番两次跑到布行闹事：客人正挑布时，她冲进来把布匹砸在地上，哭喊着“这布沾了血，谁买谁倒霉”；发工钱那天，她堵住门口，指着褚韶华骂：“你用我儿子的命换的钱，也配给外人花？”吓得年轻伙计们不敢接钱。

起初褚韶华只当她是丧子之痛难平，心中虽委屈，却仍念着旧情，每次见她来闹，都让伙计扶到一旁，给她买碗热粥，轻声劝慰。可陈太太不是打翻粥碗，就是骂得更加难听。久而久之，褚韶华心也凉了，只觉这老太太固执又不讲理。

直到那个傍晚，一切都变了。褚韶华刚算完账，背着钱袋往阁楼走，远远看见一个人影蹲在门口——是陈太太。她头发凌乱如枯草，衣角破烂，裤脚湿泥斑斑，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不等褚韶华开口，陈太太突然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扑通”一声响得令人心颤。“韶华！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天天害你！”她嚎啕大哭，双手死死攥住褚韶华的裤脚，指节泛白，浑身颤抖。

褚韶华惊愕不已，连忙将她扶起，带回阁楼，倒了杯滚烫的红糖姜茶。陈太太捧着杯子，眼泪止不住地流，许久才哽咽着说出真相。原来，陈二顺欠下张彪巨额赌债还动手伤人，张彪本就想取他性命。褚韶华那次出手，实为自保。可张彪抓不到她，便盯上了陈太太唯一的孙子——小远。

陈二顺死后不久，张彪带人绑架小远，拍下照片威胁陈太太：必须每日去布行闹事，必须败坏褚韶华名声，若有一日停歇，就先废了小远一条腿。从此，陈太太成了张彪手中的棋子，被迫一次次伤害褚韶华。她拒绝新棉袄，是怕被张彪认为与褚韶华亲近；她厉声拒绝请小远吃饭，是怕连累孩子；她中途收场，是因为看到张彪的人在门外监视。

后来张彪入狱，还派人警告她不得松懈。她带着小远躲去乡下，却发现仍有人跟踪，直到近日张彪同伙全数落网，警方张贴告示，她亲自去派出所确认无误，才敢现身忏悔。

“求你别记恨小远……他是无辜的。”陈太太泣不成声。褚韶华望着她满脸皱纹和满眼血丝，心中酸楚翻涌。她终于明白，那些看似恶毒的举动背后，是一个老人为护孙儿所承受的屈辱与煎熬。

她轻轻握住陈太太的手：“大娘，我不怪你。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找我。小远的事，我会放在心上。”陈太太听罢，放声痛哭，那是压了多年重担终于卸下的哭声。

夜色渐深，窗外灯火次第亮起。褚韶华望着远方，心头豁然开朗。世间并非所有敌意都源于仇恨，有些人披着尖刺行走人间，只为守护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陈太太不是恶人，她只是一个被命运逼至绝境，却仍拼尽全力护住希望的母亲与祖母。

来源：胖嘟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