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冲喜庶女后,整个王府等着看我笑话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9 18:47 1

摘要:“落落,你姐姐身子不适,这冲喜的重任,便只能由你担着了。镇北王虽重伤昏迷,凶多吉少,但好歹是亲王之尊,你嫁过去,也是正经的王妃,莫要觉得委屈,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为苏家尽忠尽孝。”

坏消息:我穿成了古代冲喜的倒霉庶女,新郎是个只剩一口气的活死人。

更坏的消息:娘家拿我当弃子,王府下人当我摆设,全世界都等着给我收尸。

呵,他们不知道,姑奶奶我一手银针能救命,一手算盘能诛心。

虐渣打脸,架空库房,顺便捡了个便宜夫君。

眼看王爷苏醒重掌大权,我掏出早就拟好的休夫书:“合作愉快,告辞。”

01

红烛高烧,映照着满室清冷。

我,苏落落,穿着一身勉强合身的凤冠霞帔,独自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拔步床上。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几个时辰前,嫡母王氏那看似语重心长,实则冰冷刺骨的话:

“落落,你姐姐身子不适,这冲喜的重任,便只能由你担着了。镇北王虽重伤昏迷,凶多吉少,但好歹是亲王之尊,你嫁过去,也是正经的王妃,莫要觉得委屈,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为苏家尽忠尽孝。”

造化?好一个天大的造化!

谁不知道镇北王萧夜寒在北境重伤濒死,药石罔效,陛下念其功勋,才下旨冲喜,盼着能有奇迹。

这分明就是跳进一个活死人墓!

原本该是嫡姐苏婉婉的花轿,临上轿前,却成了我这个常年被遗忘在角落的庶女。

花轿从丞相府侧门悄无声息地抬出,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喧天锣鼓,只有一顶寒酸的小轿和几个面无表情的送亲仆妇。

镇北王府更是冷清得吓人。

没有宾客盈门,没有喜乐喧天,甚至连个正经出来迎接的主事之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嬷嬷引着我,穿过一道道回廊,走入这布置得仓促而敷衍的新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尘封的气息。

头上的赤金凤冠沉重无比,压得脖颈生疼。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自己将那张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掀了下来,随手扔在铺着红布的圆桌上。

动作利落,没有半分新嫁娘该有的娇羞与忐忑。

环顾四周,房间很大,陈设却简单,甚至有些陈旧,唯有门窗上贴着的硕大“囍”字,鲜艳得刺眼,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这场荒唐的婚姻。

内间的床榻上,隐约可见一个身影静静躺着,无声无息。

那就是我的“夫君”,重伤昏迷的镇北王萧夜寒。

我站起身,走到床前。

借着跳跃的烛光,我看清了男人的脸。面色是久病之人的苍白,嘴唇干裂无色,但眉宇间的轮廓却依旧深邃凌厉,即使昏迷着,也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气势。难怪京中人人敬畏,称其为人间修罗。

只可惜,修罗如今似乎也要陨落了。

冲喜?把我推出来当牺牲品,全了丞相府“遵旨”的名声,又保住了他们嫡出的宝贝女儿?

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真正的苏落落,那个怯懦卑微、对父爱和家族充满可笑幻想的庶女,在得知替嫁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心碎投湖,香消玉殒。

而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魂魄——一个绝不会任人摆布的灵魂。

“冲喜?”我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拂过袖口冰凉的刺绣纹路,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沉静的寒芒,“倒是正合我意。”

死了的王爷,正好的身份。

这泼天的“富贵”和“自由”,从今日起,我苏落落,接住了。

那些欠了我的,欺了我的,一个都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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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内烛火噼啪,映着我毫无喜意的脸。门外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和低语,是王府派来“伺候”的丫鬟婆子,大约是在嘲笑我这冲喜王妃的尴尬境地。

我置若罔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床榻上的男人身上。

靠近了,更能感受到他气息的微弱,时断时续,仿佛风中残烛。浓郁的伤药味也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坏气息。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

我伸出手,搭上他露在锦被外的手腕。指尖下的皮肤冰凉,脉搏沉细微弱,几乎难以捕捉。

若是原来的苏落落,或是这世间的任何一位大夫,见此情形,大约也只能摇头叹息,准备后事了。

但我不一样。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

前世身为顶尖中西医双料博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此同时,脑海中另一部古朴玄奥、名为《灵枢秘要》的古籍也悄然浮现,字字珠玑,散发着微光。两种截然不同的医学体系在此刻奇妙地交融。

《灵枢秘要》重气、重经络、重天地人合一,玄妙精深;现代医学重解剖、重数据、重实证,精准高效。

此刻,它们共同为我所用。

细查之下,我发现萧夜寒并非简单的重伤,其体内更潜伏着一种极为阴寒的毒素,不断侵蚀着他的心脉,与重伤交织,这才导致药石罔效。

“真是好手段。”我冷笑。这冲喜背后,水可真深。

当下不容迟疑。我迅速从陪嫁的寒酸箱笼里翻出一个不起眼的布包,里面藏着几把我根据记忆让城中铁匠偷偷打制的、符合现代手术标准要求的银针和柳叶刀片,以及一些我这几日偷偷购置研磨的药材。

“来人!”我扬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

门外的嗤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嬷嬷慢吞吞地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敷衍的恭敬:“王妃有何吩咐?王爷需要静养,您还是……”

“去打一盆热水,要滚烫的。再取最烈的酒来。立刻,马上!”我打断她,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她的脸,“若耽误了王爷的病情,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嬷嬷被我看得一个激灵,那瞬间的气势竟让她腿肚子发软,下意识地应了声“是”,慌忙退了出去。

热水和烈酒很快送来。我屏退左右,关上房门。

我用烈酒仔细消毒双手和银针,凝神静气,依据《灵枢秘要》中的秘传针法,结合现代神经刺激原理,将一根根银针精准刺入萧夜寒头顶、胸前几处大穴。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每一针落下,我都辅以一丝微不可查的、源自《灵枢秘要》修炼法门的真气,细细捻动,刺激他几乎停滞的生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在最后一针落下后,萧夜寒原本微弱到极致的呼吸,似乎变得稍微有力了一些。虽然依旧昏迷,但脸上那层骇人的死灰之气,竟淡去了少许。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拔出银针,又用热水替他擦拭身体,重点清理了几处包扎着的、已然有些发脓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

我打开房门,晨曦微光中,门外守着的下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或许不懂医术,但能感觉到,王爷似乎……没那么快死了?

那个之前怠慢的老嬷嬷此刻低眉顺眼了许多:“王妃……”

“王爷需要静养,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内室打扰。”我目光冷冷扫过众人,“若有人阳奉阴违,惊扰了王爷,休怪我家法无情!”

众人噤若寒蝉,齐齐应是。

这一刻,他们看我的眼神,终于有了真正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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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常年征战在外,王府中馈大权早已旁落,由一位姓戚的侧妃娘娘和她的远房表亲、王府总管事戚贵把持。

我昨日初步稳定了萧夜寒的病情,立下的规矩,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翌日清晨,我去小厨房想亲自给萧夜寒煎药,却发现送来的药材皆是次品,甚至有些已经霉变。负责煎药的丫鬟躲躲闪闪,语焉不详。

午膳时分,送来的饭菜更是粗陋不堪,清汤寡水,不见半点油腥,比下人吃的还不如。

“王妃恕罪,”送饭的婆子假意赔笑,“府中近日开支紧张,戚侧妃吩咐了,要节俭些……”

“开支紧张?”我放下筷子,声音平静无波,“王爷重伤卧床,需要用最好的药材滋补,你们送来霉烂之物。本王妃在此,你们端来猪食。戚侧妃和戚总管便是这般管理王府,这般对待王爷和本王妃的?”

那婆子脸色一白,强自争辩:“王妃此言差矣,实在是……”

“够了!”我猛地一拍桌子,碗碟震得哐当作响,“本王妃没空听你狡辩!去,把戚侧妃和戚总管请来!还有,把所有负责采买、厨房事宜的下人,全都叫到前厅来!”

不过片刻,一个穿着艳丽、容貌娇媚却眉眼带刻薄的女子,在一个肥胖中年男子的陪同下,姗姗而来。正是戚侧妃和总管事戚贵。

“姐姐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气?”戚侧妃用帕子掩着唇,眼神轻蔑,“王爷病着,姐姐刚来府上,还是安静些好,免得冲撞了……”

我根本不看她,目光直接落在戚贵身上:“戚总管,王府库房的钥匙和账本,立刻交出来。”

戚贵一愣,随即皮笑肉不笑:“王妃初来乍到,怕是还不熟悉王府事务,库房重地,还是由奴才……”

“啪!”

我直接将那碗馊了的汤泼在了他脸上!

全场死寂!

戚贵被泼得懵了,菜叶挂在他肥胖的脸上,滑稽又狼狈。戚侧妃尖叫一声:“苏落落!你竟敢……”

“本王妃有何不敢?”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们,气势逼人,“王爷重伤,尔等奴才不思尽心伺候,反而以次充好,克扣用度,欺辱主母!是谁给你们的狗胆?!”

“戚贵,你身为总管,中饱私囊,账目不清,此刻还敢推诿!来人!摘了他的腰牌,搜出库房钥匙,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完了立刻发卖出去!”

“还有你们!”我目光扫过那些战战兢兢的采买和厨子,“所有参与克扣王爷和本王妃用度者,杖责二十,罚没半年月例,全部降为粗使奴才!”

王府侍卫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地看向戚侧妃。

戚侧妃气得脸色发青:“我看谁敢动!苏落落,你不过是个冲喜的……”

“我是陛下亲旨赐婚、明媒正娶的镇北王正妃!”我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在这王府之内,王爷昏迷,我便最大!谁敢不听号令,视为同罪,一并处置!”

侍卫们不再犹豫,上前拿下戚贵。戚贵杀猪般叫嚷起来,被堵了嘴拖了下去。其余相关人等也面如土色,被侍卫们押着去领罚。

戚侧妃看着心腹被拖走,指着我,手指颤抖:“你……你……”

“戚侧妃御下不严,纵容包庇,即日起禁足于自己院中,无事不得外出!”我冷冷下令,“王府中馈,暂由本王妃接管!”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扭曲的脸,拿着从戚贵身上搜出的钥匙,直接带人去了库房。

库房里好东西不少,却堆得杂乱。我精准地找出所需的珍稀药材——百年老参、灵芝、雪莲等,吩咐心腹丫鬟:“拿去,按我写的方子,给王爷煎药。”

看着那些药材,我心中冷笑。

好一个开支紧张!这蛀虫,蛀得可真够肥的。

经此一事,王府上下再无人敢小觑这位“冲喜”来的王妃娘娘。我的立威之举,初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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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管王府中馈后,我雷厉风行地整顿了内外事务,提拔了几个被戚贵打压、看起来还算老实本分的老人,又将自己带来的两个丫鬟安排到重要位置。

王府的风气为之一清,至少明面上,无人再敢怠慢我和萧夜寒的漪澜院。

我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对萧夜寒的治疗上。

每日以《灵枢秘要》中的秘传针法为他疏通经络,逼出阴寒毒素,又以现代医学知识精心调配消炎、生肌、补充元气的药方内外合用。

他的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再化脓。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变得平稳有力,脉象也一日强过一日。王府请来的御医每次诊脉,都啧啧称奇,连呼“奇迹”。

我并未将《灵枢秘要》的存在和盘托出,只以祖传秘方和独特针法含糊解释。

这日,我正在院中查看新送来的药材品质,王府门房匆匆来报,说国公府老夫人突发急症,心口绞痛,喘不上气,府上乱作一团,听闻王府王妃颇通医理,特来冒昧相请,望能施以援手。

国公府与镇北王府素无深交,但地位尊崇。老国公爷曾与萧夜寒在军中有过香火情。

我略一沉吟,便知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神医”之名传出去的机会,这对我日后行事,大有裨益。

“备车。”我放下药材,言简意赅。

带着药箱赶到国公府时,府内已是一片愁云惨雾。几位御医围在床前,皆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国公爷见到我如此年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

我上前查看,老夫人面色紫绀,呼吸急促,手捂心口,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我迅速判断,这是急性心疾发作,伴有痰壅气闭。

“取我的针来!”我沉声道。

打开药箱,取出长针。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我出手如电,针刺老夫人人中、内关、檀中诸穴,深浅捻转,手法玄妙难言。同时,我暗中渡入一丝微不可查的温和真气,护住她心脉。

不过片刻,奇迹发生了!

老夫人猛地咳出一口浓痰,紫绀的脸色迅速褪去,呼吸变得顺畅起来,虽然依旧虚弱,但明显脱离了危险。

“神了!神了!”一旁的御医看得目瞪口呆。

国公爷大喜过望,连连道谢:“王妃娘娘真乃神医!救命之恩,我国公府没齿难忘!”

我淡淡一笑,宠辱不惊:“老夫人年事已高,日后还需好生静养。我开个方子,按时服用,可保无虞。”

写下药方后,我便婉拒了国公府的厚礼,起身告辞。

然而,“镇北冲喜王妃乃神医圣手,连御医束手无策的心疾都能妙手回春”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京中权贵圈子里传扬开来。

漪澜院内,我听着心腹丫鬟打听来的外界传闻,只是淡淡一笑。

名声,有时候是最好的护身符,也是最利的刀。

而床榻上,萧夜寒的指尖,似乎在无人察觉时,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神医”之名渐起,连带着镇北王府的门庭也似乎热闹了些许。虽大多仍是观望,但递帖子想来“请教”医术或“探望”王爷的,终究是多了起来。

这日,门房来报,道是三皇子殿下与丞相府大小姐苏婉婉前来探望王爷病情。

我正用小银勺给萧夜寒喂参汤,闻言动作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来得可真快。

苏婉婉,我那“体弱多病”以至于需要我替嫁的嫡姐。还有三皇子萧元启,与苏婉婉早有情愫,亦是当初属意苏婉婉嫁入镇北王府“冲喜”、以期将来更好掌控王府势力之人。

他们今日联袂而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请去前厅好生招待,就说本王妃稍后便到。”我语气平淡,仔细替萧夜寒掖好被角,这才起身更衣。

既是以王妃身份见客,自然不能失了气势。我选了一身绛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梳了凌云髻,戴上一支赤金嵌红宝衔珠凤钗。镜中人眉眼间褪去了庶女的怯懦,只剩下沉静的威仪与冷艳。

步入前厅时,那对璧人正坐在主位之下,低声谈笑,俨然一副主人姿态。见我进来,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苏婉婉今日打扮得格外娇美,一身烟霞色罗裙,弱柳扶风。她看到我一身正红,眼神瞬间暗了暗,随即扬起一个虚假的笑:“妹妹来了。听闻妹妹在王府过得不错,竟还得了神医之名,真是……令人惊喜。”话语里的酸意几乎溢出来。

三皇子萧元启则是一派温文尔雅,目光却带着审视:“镇北王妃,别来无恙。听闻七皇叔(指萧夜寒)病情有所好转,本王特与婉婉前来探望,聊表心意。”他刻意强调了“镇北王妃”四个字,似在提醒我的身份来历。

我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姿态优雅,并不看他们带来的所谓“礼品”,只淡淡道:“有劳三殿下和苏大小姐挂心。王爷需要静养,不便见客,心意本王妃代领了。”

苏婉婉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故作哀戚:“王爷吉人天相,定会好转的。只是苦了妹妹,年纪轻轻便要守着一个……唉。若是当初……”

“若是当初什么?”我截断她的话,目光清冷地看向她,“若是当初姐姐没有‘突发恶疾’,如今坐在这里的便是姐姐了?姐姐是在惋惜自己错过了这王妃之位,还是在庆幸自己不用‘守着一个’昏迷之人?”

苏婉婉脸色一白,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噎得说不出话。

萧元启眉头微蹙,打圆场道:“王妃言重了,婉婉只是关心你。”

“是吗?”我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萧元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三殿下近来可是时常感到腰膝酸软,夜间盗汗,偶有耳鸣目眩之症?”

萧元启脸色猛地一变!这些症状他确实有,只是极为隐秘,连御医都只说是劳累所致,开了些温补之药,效果甚微。她如何得知?!

我看他神色,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关切:“殿下乃千金之躯,当多加保重。有些病症看似小恙,实则关乎根本,若调理不当,恐于子嗣有碍……哦,本王妃多嘴了,殿下自有太医圣手调理,想必无虞。”

我这话说得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厅内伺候的几个下人听见。

萧元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青白交错。子嗣有碍?!这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而言,简直是致命一击!他猛地攥紧了拳头,看向我的眼神惊疑不定,甚至带上了一丝骇然。

苏婉婉也慌了,看看我,又看看三皇子,不知所措。

厅内气氛顿时僵住。

我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重新变得疏离:“王爷该用药了,本王妃不便久陪。二位,请便。”

下了逐客令。

萧元启铁青着脸,几乎是拂袖而去。苏婉婉狠狠瞪了我一眼,连忙快步跟上。

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我缓缓饮尽杯中已凉的茶。

第一回合,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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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王府内外愈发无人敢小觑于我。我每日除了处理必要的庶务,便是守着萧夜寒。

他的情况越来越好,体内的毒素已被我用针法和汤药逼出七七八八,外伤愈合,脉搏强健有力,面色也恢复了常人的红润。按理,早该醒了。

我猜测,或许是头部也曾受创,或是他自己潜意识里不愿醒来。

这夜,月明星稀。我照例为他行针,指尖拂过他胸前几处大穴,将一丝温和的真气缓缓渡入,疏通他最后些许淤堵的经脉。

烛光下,他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异常安静,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萧夜寒,”我一边捻动银针,一边低声自语,也不知他能否听见,“你若再睡下去,你这王府可真要被我搬空了。你的侧妃被我禁足,总管被我发卖,库房里的好东西都快被我用来试药了……”

“还有,今日三皇子和苏婉婉来了,被我气走了。你若不醒,下次来的,指不定是什么牛鬼蛇神,我可未必挡得住。”

“赶紧醒过来吧,我也好功成身退,问你要张和离书……”

话音未落,我捻针的手指猛地一顿!

我的手腕,被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攥住!

我心头猛地一跳,倏然抬头!

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

那双眼,初时带着刚醒来的迷茫和警惕,但几乎是瞬间,便恢复了清明,锐利、冰冷、充满了审视的意味,直直地锁定了我!

他醒了!

萧夜寒,醒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闪过。他的手劲极大,攥得我腕骨生疼。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面上尽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微微挑眉:“王爷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萧夜寒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扫过周围的环境,扫过自己身上的银针,最后又落回我脸上,眼神中的锐利稍减,但探究之意更浓。他缓缓松开了手,声音因长久昏迷而沙哑低沉: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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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动了一下被攥得发红的手腕,神色坦然地从他身上取下最后一根银针,收入针囊。

“苏落落,丞相府庶女,陛下赐婚,为你冲喜的王妃。”我言简意赅地自我介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重伤中毒,昏迷一月有余,御医断言药石无灵。现在,感觉如何?”

萧夜寒试图撑起身子,却因虚弱和久卧而踉跄了一下。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将软枕垫在他身后。

他靠在床头,微微喘息,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计算。他显然迅速接受了自己昏迷已久且被救醒的事实,并且立刻开始评估眼前的状况和眼前的人。

“冲喜?”他沙哑地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看来本王‘福气’不小。是你救了我?”

“不然呢?”我挑眉,“指望你那位被禁足的侧妃,还是那个被打发出去的总管?”

我将这些时日王府发生的事,挑重点,三言两语告知于他,包括我如何立威,如何打压戚氏一派,以及三皇子与苏婉婉的来访。

萧夜寒静静听着,面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偶尔掠过一丝寒芒。

“你倒是有手段。”他最终评价道,听不出是赞是讽。

“自保而已。”我淡淡道,“王爷既已苏醒,想必很快便能重整王府。届时,请王爷赐我一纸和离书,我自会离开,绝不纠缠。”

“离开?”萧夜寒的目光锐利起来,“你救了本王,整顿了王府,却只想离开?丞相府……待你很好?”他显然知道丞相府嫡庶分明的情况,以及替嫁背后的龌龊。

我冷笑:“王爷觉得呢?我之于丞相府,不过是一枚弃子。如今我这弃子有了新用处,他们怕是正后悔不迭,想着如何再利用一番呢。王爷觉得,我该回去吗?”

萧夜寒沉默片刻,忽然道:“做个交易如何?”

我看向他。

“你助本王彻底康复,恢复功力。在本王康复之前,你依旧是名正言顺的镇北王妃,享有王府一切尊荣与权力,无人可欺你分毫。”他语速缓慢却清晰,“待本王彻底痊愈,肃清内外,你若仍想离开,本王不仅给你和离书,更会赠你足够安度余生的金银田产,保你一世自由无忧。”

“此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你所受之委屈,丞相府欠你之债,本王,可助你连本带利,讨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动。

自由,财富,复仇。

他给出的条件,精准地击中了我所有的需求。这是一个我目前无法拒绝的合作。

“好。”我几乎没有犹豫,“成交。”

萧夜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锋利的笑意:“合作愉快,王妃。”

窗外月色正好,屋内烛火摇曳。

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在这苏醒后的深夜,悄然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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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寒的苏醒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除了我和他的两个绝对心腹暗卫之外,无人知晓。 他需要时间恢复体力,更需要暗中布局,厘清重伤背后的真相,以及清理王府乃至朝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而我,“神医王妃”的名头越发响亮。 借着国公府老夫人的东风,又有几位权贵家眷“慕名”求医。

我斟酌着出手,专挑太医院棘手却又并非绝症的病症,每次都能妙手回春,且收费随缘,更重人情。

几次下来,我在京中贵族女眷中积累了不俗的口碑。英国公夫人、御史台大夫的嫡妻、甚至一位颇得圣心的老郡王妃,都承了我的情。

这些关系网看似松散,却至关重要。她们背后代表的势力,以及信息渠道,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丞相府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起初是母亲王氏派人送来些不痛不痒的问候和些许布料首饰,言语间试探我在王府的地位是否稳固,暗示我既得王爷“看重”(他们以为王爷仍昏迷,看重的是我的医术),应多为娘家谋利。

我回礼更厚,却只字不提王府事务,只道一切安好,王爷病情仍需静养,将他们的试探软绵绵地挡了回去。

后来,是我那父亲苏丞相,竟亲自递了帖子,想登门探望。

我看着帖子,冷笑连连。当初将我如同弃子般丢出来冲喜,如今见我有用,又想贴上来?

“回复相府,王爷需要绝对静养,不宜见客。本王妃近日忙于为王爷调理,亦不得空。”

我直接拒了。 想必我那好父亲收到回信时,脸色定然精彩。

萧夜寒得知后,靠在床头,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苏相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正为他施针,助他恢复内力运行,头也不抬:“悔的不是舍弃我,是舍弃了一颗更有用的棋子。王爷不必试探,我与他,父女情分早已断绝。”

萧夜寒看着我专注的侧脸,眸光深沉,未再多言。

山雨欲来风满楼。丞相府的忌惮和算计,于我而言,不过是清风拂山冈。

我的根基,正在这镇北王府,在这张合作的契约上,悄然扎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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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宫宴,陛下旨意,命各王府及重臣家眷入宫同乐。 旨意明确要求“镇北王妃苏氏”务必出席。

显然,我的“神医”之名,连深宫中的陛下都略有耳闻,或许也有借此观察镇北王府动向之意。

萧夜寒仍需伪装昏迷,自然无法出席。他看着我:“你可自行决定。”

“去,为何不去?”

我唇角微扬,“躲着,反倒让人以为我心虚。”

宫宴之上,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我穿着一品亲王妃规制的宫装,坐在一众皇室女眷之中,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周遭投来的目光复杂各异,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与轻蔑。

苏婉婉果然也来了,依偎在三皇子身侧,看到我时,眼中飞快闪过妒恨,随即扬起甜美笑容,与三皇子低声说笑,状极亲密。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不知是谁起的头,话题引到了才艺之上。

几位宗室贵女展示了琴艺书画,引来阵阵喝彩。

苏婉婉突然起身,朝着上首的陛下和皇后盈盈一拜,声音娇柔:“陛下,皇后娘娘,臣女听闻妹妹……哦不,是镇北王妃娘娘,近日不仅医术通神,想必其他才艺亦是不凡。今日佳节,不知可否请王妃娘娘一展才艺,让我等开开眼界?”

她这话看似捧场,实则恶意满满。谁不知道丞相府庶女苏落落自幼无人教导,才艺稀疏平常?她这是要当众让我出丑,衬托她的才貌双全。

三皇子在一旁含笑不语,显然默许。 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笑话。

皇后娘娘微微蹙眉,刚想开口圆场。 我却已缓缓起身,神色平静无波:“既然苏大小姐盛情相邀,本王妃便却之不恭了。只是本王妃所学粗陋,不及苏大小姐师从大家,精于音律。便借瑶琴一用,献丑一曲。”

宫人抬上瑶琴。我端坐琴前,闭目凝神片刻。

前世的记忆碎片在脑中汇聚,那是一首经过现代音乐理念改良的古琴曲《广陵散》,气势磅礴,杀伐决断,与原版古朴悲怆有所不同,更添几分金戈铁马的锐气。 下一刻,我的手指抚上琴弦。

“铮——!” 第一个音符迸出,便如金石裂空,瞬间压下了场中所有窃窃私语! 琴音时而高亢激昂,如千军万马奔腾;时而低沉婉转,似英雄低语;时而急促如雨打芭蕉,时而舒缓如溪流潺潺。旋律之奇崛,意境之宏大,远超当下流行的柔靡之音!

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沉浸在这前所未闻的琴音之中。

连上首的陛下,都不自觉地放下了酒杯,目光中流露出惊异与欣赏。

苏婉婉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三皇子亦是面露震惊,眼神复杂。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片刻寂静后,陛下率先抚掌:“好!此曲慷慨激昂,有上古遗风!镇北王妃,果然深藏不露!”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附和称赞,那些原本轻视的目光早已被惊叹取代。

我起身谢恩,目光淡淡扫过面无人色的苏婉婉和三皇子,唇角微扬:“雕虫小技,不及苏大小姐琴艺娴熟,只是胜在曲谱新奇罢了。让陛下和各位见笑了。”

杀人诛心。 苏婉婉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经此一曲,再无人敢质疑我这个“冲喜王妃”的分量。

宫宴后半程,甚至有不少贵妇主动前来与我攀谈。

我从容应对,既不过分热络,也不失礼数,稳稳地在这京都最顶级的权贵圈中,刻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风波过后,是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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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的风光,很快传回王府。

萧夜寒虽未亲临,自有暗卫将情形巨细无遗地汇报给他。

我回到漪澜院时,他正靠在窗边看书,烛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气色已与常人无异,内力也恢复了五六成。

“王妃今日大出风头,一曲动京城。”他放下书卷,语气听不出情绪。

“王爷消息灵通。”

我褪下外袍,语气平淡,“不过是自保罢了。总不能真让人把镇北王府的脸面踩在地上。”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今日朝中,已有御史揣测本王病情,奏请陛下早立世子,以安北境军心。”

我动作一顿,看向他。立世子?

萧夜寒无子,若真立世子,便要从宗室中过继,届时这王府,乃至北境兵权,只怕都要易主。这是有人等不及了。

“王爷如何打算?”

“本王‘病体孱弱’,此事自然还需些时日周旋。”

萧夜寒眸光锐利,“只是,有些人怕是会觉得,本王这位‘冲喜王妃’,碍了他们的路。”

果然,没过两日,一位自诩为萧夜寒心腹的老将军前来“探病”,言语间便提及王妃年轻,王爷若有不测,恐误其终身,不若早做打算云云,暗示我该“自愿”求去。

送走那老将军,我回到内室,只见萧夜寒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我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研墨,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写下一封信。

写罢,我将那纸墨迹未干的文书拿起,走到萧夜寒面前,直接递给他。

萧夜寒接过,目光落在纸上最醒目的三个大字上,瞳孔骤然一缩! ——《休夫书》!

其下内容言简意赅,言明镇北王萧夜寒重伤期间,妻苏落落尽心救治,然如今王爷既安,夫妻缘浅,性情不合,难以为继,故立此书,休夫离去,自此嫁娶各不相干。

文末,我已签下“苏落落”三字,并按了手印。

萧夜寒捏着那薄薄的一张纸,指节微微泛白。他抬头看我,眼神深得吓人:“你这是何意?”

“王爷不必为难。”

我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王爷旧部担忧我鸠占鹊巢,阻碍了王爷的大业或是他们从龙之功。我便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待王爷大好,重掌权柄之日,请王爷在这休夫书上签印。从此一别两宽,我拿钱走人,绝不纠缠。也省得王爷他日功成名就,还要背上忘恩负义、休弃发妻的名声。”

“由我休夫,于王爷名声无碍,岂不两全其美?”

内室烛火安静燃烧,映着他晦暗不明的脸。

他紧紧盯着我,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看到灵魂深处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丝毫情绪: “苏落落,你真是……好得很。”

他将那封《休夫书》缓缓折起,收纳入怀中,并未撕毁,也未答应。

“此事,容后再议。” 他转身望向窗外,不再看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挑眉。 目的已达到。种子已经种下,何时发芽,且看日后。

《休夫书》之事,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涟漪后又缓缓沉底。萧夜寒未再提及,却也未将书信还我,只是收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相处,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康复的速度加快,已能下地行走,甚至能在院中练剑,恢复昔日身手。只是他依旧对外称病,暗中布局。

我则继续经营着我的“神医”名声,与各家贵妇交往,收集信息,偶尔也能得到一些对萧夜寒有用的朝堂动向。

我们时常在书房对坐,他处理暗卫送来的密报,我翻阅医书或打理我的药材。有时会就某一局势交换看法,他惊讶于我对政事的敏锐(源自现代信息的广博),我则钦佩他于权谋上的老辣狠绝。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滋长。

他会在我深夜研读医书时,默不作声地为我添一件披风。

我会在他练功后,递上一杯精心调配、缓解疲劳的药茶。

暗卫送来江南新到的甜橘,他会留下最甜的那几个,放在我常坐的窗边小几上。

我试新药方烫伤了手,他虽皱着眉斥责“莽撞”,却会亲自拿来药膏,动作略显笨拙却异常轻柔地替我涂抹。

一次,戚侧妃不甘禁足,买通丫鬟想往我的饮食中下毒,被暗卫截获。萧夜寒得知后,面色冰寒,第二日,戚侧妃便“突发恶疾”,被连夜送往京外别庄“静养”,再无音讯。他什么都没对我说,但我感受到了那无声的维护。

又一次,我前往某位翰林家看病,归途竟遇“惊马”,车辕断裂。危急时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一掌击毙疯马,稳住了马车。虽迅速消失,但我认得那身影,是萧夜寒身边最神秘的暗卫首领,非生死关头绝不会轻易现身。是谁派来的,不言而喻。

夜晚,我替他换药,指尖划过他背上狰狞的旧疤与新愈的伤口。

“苏落落,”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那封休书,作废了吧。”

我的手一顿。

“王爷是怕我走了,没人给你治内伤?”我故作轻松,试图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他转过身,深邃的眼眸牢牢锁住我,里面翻涌着我有些看不懂的情绪:“本王若说,是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避开他的视线:“王爷说笑了,交易……总是会结束的。”

他沉默了,良久,才低声道:“是啊,交易。”

气氛莫名有些凝滞。我匆匆包扎好,几乎是落荒而逃。

有些东西,似乎开始脱离预设的轨道。那份合作契约,悄然变了味道。

丞相府终于按捺不住了。

苏丞相竟联合几位御史,以“冲喜王妃久居王府,恐阴气过重,不利王爷康复”为由,上书朝廷,请求陛下准许将我接回丞相府“静养”!

其目的不言自明,一是想重新控制我这位“神医”,二是向三皇子示好,破坏我与镇北王府的关系。

消息传来时,萧夜寒正在院中练剑,剑气凌厉,卷起满地落花。

“看来本王的岳父,是铁了心要拆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了。”他收剑回鞘,语气冰冷含讽。

翌日,丞相府的轿子竟真的大张旗鼓来到了王府门前,还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摆明了若我不从,便要强行带走。

苏丞相亲自前来,站在府门外,摆出父亲的威严:“落落,为父接你回家休养,还不快出来!”

周围已聚起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就在王府侍卫与相府家丁对峙,气氛紧张之际——

“本王倒不知,本王的王妃,何时需要回娘家‘静养’了?”

一道冷冽威严的声音自府内传出!

人群瞬间哗然!

只见镇北王萧夜寒,一身墨色蟒袍,身姿挺拔,面容虽仍有些苍白,但目光如电,气势逼人,一步步自王府大门内走出。他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在他身侧,是一身王妃正装、神色平静的我。

苏丞相吓得连退两步,脸色煞白如纸:“王……王爷?!您……您醒了?!”

“托本王妃的福,捡回一条命。”萧夜寒目光如冰刃般刮过苏丞相,“苏相方才说,要带本王的王妃去何处?”

“下官……下官只是……”苏丞相冷汗涔涔,语无伦次。

我上前一步,目光清冷地看着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父亲,当初您与母亲明知镇北王重伤垂危,却舍不得嫡姐,逼我替嫁冲喜,可曾想过我是您女儿?”

“我嫁入王府,王爷昏迷,王府下人欺我辱我,克我用度时,相府何在?”

“如今王爷苏醒,我凭医术略得虚名,父亲便又想起我来了?想将我接回府,是觉得我这颗棋子,又有了可用之处吗?”

句句诛心,字字泣血(虽然我并无泪)。

百姓一片哗然,指指点点。

苏丞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说不出话:“你……你这逆女!胡言乱语!”

“是否胡言,苏相心中清楚。”萧夜寒将我护在身后,语气森寒,“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庇护。不劳相府费心。苏相请回吧!若再敢扰王妃清静,休怪本王不念姻亲之情!”

他话音一落,身后王府亲兵刀剑出鞘半寸,寒光凛冽!

苏丞相面如死灰,在无数鄙夷的目光和议论声中,狼狈不堪地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经此当街一闹,丞相府逼庶女替嫁、苛待女儿、见利忘义的丑闻彻底传开,声名扫地。苏丞相在朝中也颇受非议,势力大损。

接下来的朝堂,风起云涌。

萧夜寒的彻底苏醒与强势回归,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他联合忠直老臣,开始雷厉风行地清算旧账。

三皇子一党首当其冲。当初萧夜寒北境重伤,背后便有三皇子勾结敌国、泄露军情的影子!证据被萧夜寒的暗卫一点点搜集齐全,逐步呈于御前。

同时,与三皇子过往甚密的丞相府,也被查出贪腐、结党、草菅人命等多项大罪。

墙倒众人推。曾经巴结丞相府的官员纷纷倒戈,举证揭发。

陛下震怒!

三皇子萧元启削去王爵,圈禁宗人府,永生不得出。

丞相苏擎宇,削官罢职,抄没家产,念及其年迈且曾有功,暂押天牢,候审待判。

苏婉婉从云端跌落,家族倾覆,依靠全无,据说听闻消息当日便疯了,被送入京郊一所破败庵堂,了此残生。

我曾去天牢见过苏丞相一次。

昔日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今身着囚服,头发花白,憔悴不堪。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悔有恨更有恐惧:“落落……为父……我知道错了……求你,求王爷高抬贵手……”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无悲无喜。

“父亲,”我轻声开口,“您当初将我推出去冲喜时,可曾想过高抬贵手?”

说完,我不再看他悔恨交加的脸,转身离开。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们终是自食恶果。

尘埃落定。

镇北王萧夜寒肃清朝堂,权势更胜往昔,成为陛下最为倚重的肱股之臣。

秋高气爽,他正式重掌北境军权,于京郊大营点兵。

我站在点将台下,看着他一身玄色铠甲,英姿勃发,威严赫赫,如同天神降临。台下万千将士山呼海啸般的“王爷千岁!”声震四野。

是夜,王府漪澜院。

他仍未归还那封《休夫书》。

我旧事重提:“王爷,如今大局已定,您已痊愈。是否该履行承诺,签了休书,予我自由?”

萧夜寒深深地看着我,忽然从怀中取出那封休书,在我面前,缓缓将其撕得粉碎!

“苏落落,”他握住我的手,力道坚定,掌心滚烫,“本王从未答应过此事。”

“你想要的自由,并非离开本王身边。”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烙进人心里,“而是立于无人可欺之位,随心所欲地活着。”

“这万里江山,繁华盛世,你可愿与本王并肩,一同去看?”

“本王若为江山之主,你便是唯一的江山之母。”

我的心剧烈跳动,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与霸道的占有欲,所有故作冷静的伪装寸寸瓦解。

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彼此试探,心意早已相通。

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展颜一笑,倾国倾城:

“江山为聘?听起来,倒比一纸休书划算得多。”

“准了。”

他朗声大笑,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相拥。

来源:朽木露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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