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被裁员,理由是“笑不够甜”,第二天老板问:谁把我老婆裁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9 03:49 2

摘要:上面的油墨味很新,混着人事经理 Linda 指尖上那股刺鼻的栀子花香水味,在我鼻腔里横冲直撞。

那封辞退信,纸张的质感很特别。

滑,又有点涩,像一片被秋风抽干了水分的巨大叶子。

上面的油墨味很新,混着人事经理 Linda 指尖上那股刺鼻的栀子花香水味,在我鼻腔里横冲直撞。

“你的笑容,不够甜。” Linda 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向下撇的,像挂着两枚小小的秤砣。

她那精心描画的红唇,颜色是时下最流行的复古正红,可在我眼里,却像一道刚刚愈合的伤口。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空气里有加湿器喷出的水雾味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漂白粉气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在我头顶上方,发出持续而单调的“嗡嗡”声,像一只永远不会疲倦的巨大飞虫。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是凉的。

那股凉意,顺着手臂,一点点往心脏的位置爬。

“公司前台,代表的是公司的门面。客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你的形象,直接关系到我们公司的专业度。” Linda 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砸在安静的会议室里。

我看着她,看着她背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 CBD。高楼像一根根戳向天空的巨大笋尖,玻璃幕墙反射着下午三点钟的太阳,晃得人眼睛疼。

我曾经觉得,那片光,是温暖的。

现在,它只剩下刺眼。

“给你半个小时,收拾一下东西。” Linda 把那封信往我面前推了推,动作优雅,像是在打发一只闯进高级餐厅的流浪猫。

我拿起那张纸,很轻,却又觉得有千斤重。

回到我的位置上,前台。

这里是我待了一年的地方。

大理石台面冰凉光滑,上面摆着我的东西。

一盆小小的仙人掌,是我刚来时买的。那时候听人说,仙人掌能防辐射。我每天对着电脑超过八个小时,觉得很有必要。

它一直没怎么长,也不开花,就那么固执地绿着。我偶尔会用指尖碰碰它的小刺,有点扎手,但很真实。

一个印着卡通猫咪的马克杯,杯沿有一处小小的豁口,是不小心磕的。我每天用它喝三杯速溶咖啡。

那种咖啡,又苦又涩,喝下去胃里会泛起一阵酸水。但它能提神,能让我在无数个昏昏欲睡的下午,强撑着对每一个进来的人说:“您好,请问找哪位?”

还有一个小小的相框,背对着外面,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里面没有照片。

我只是喜欢那个相框的木头纹理,像时间的年轮。

同事们从我身边走过,脚步都放得很轻,眼神里带着些许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他们大概都在想,下一个,会是谁?

我把东西一件一件放进纸箱里。

仙人掌,马克杯,相框,还有抽屉里的一包备用创可贴,一小瓶眼药水,几根用来扎头发的黑色皮筋。

都是些零零碎碎,不值钱,却填满了我过去三百六十五天的东西。

我甚至还从抽屉最里面,翻出了一颗糖。

是那种最便宜的水果硬糖,透明的糖纸,里面裹着一颗橙色的糖块。

大概是某个来访的客户随手给的。

我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一股廉价的甜香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甜得发腻,腻得发苦。

原来,这就是“甜”的味道。

或许 Linda 是对的,我的笑,确实不够这样甜。

半个小时很快。

我抱着纸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熟悉得像自己掌纹的地方。

灯光明亮,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忙碌,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交谈声,汇成一片嘈杂的交响乐。

这里,好像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我走了。

没有回头。

什么也没说。

走出写字楼大门的那一刻,一股热浪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天桥上人流如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奔波的疲惫。

我抱着箱子,站在路边,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

是吗?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未读消息。

都来自同一个人。

我划开屏幕,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塞回口袋里。

口袋里的那颗糖,还没完全融化,硌得我有点疼。

我打了一辆车。

报出的地址,是一个我很久没回去过的地方。

那是一栋在城市中心,却又安静得像是被世界遗忘的房子。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推开门,一股尘封的、清冷的气味迎面而来。

房子很大,很空。

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昏暗得像是黄昏。

我没有开灯,就那么抱着箱子,站在玄关。

脚下的地毯很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沉重,又疲惫。

我把箱子放在地上,换了鞋,一步一步往里走。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他出差前随手丢下的财经杂志。

沙发的角落里,有一个他开会时用来抱着的靠枕,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味。

厨房的流理台上,有一个我买的咖啡机,很久没用过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们曾经在这里,一起喝过手冲咖啡。

他会很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注水,看咖啡粉在滤纸上慢慢膨胀,像一座小小的火山。

他说,生活就像手冲咖啡,急不得,要慢慢来,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可后来,他的时间越来越少,步子越来越快。

别说手冲咖啡,我们连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都成了一种奢侈。

我走到二楼的卧室,推开门。

一张巨大的床,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酒店里一样,没有一丝褶皱,也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走过去,一头栽倒在床上。

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那上面,有阳光晒过的味道,也有洗衣液的清香。

唯独没有,那个我熟悉的人的味道。

我闭上眼睛,过去一年的画面,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闪过。

我记得我第一天去那家公司面试。

我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

简历上,我的学历和工作经历,都被我刻意地“简化”了。

我只想找一份最普通的工作,能让我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朝九晚五,挤地铁,吃盒饭。

我想知道,脱离了他,脱离了“陈太太”这个身份,我到底是谁。

面试我的人,就是 Linda。

她当时看着我的简历,眉头皱了很久。

“你这个年纪,之前的工作经验,为什么会想来做前台?”她问我,语气里带着审视。

我说:“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环境。”

她大概觉得这个理由很可笑,但公司当时正好缺人,而我的形象气质还算不错,她就让我来试试。

于是,我就成了那家公司的前台。

我每天第一个到公司,开灯,开空调,给前台花瓶里的花换水。

我微笑着对每一个进来的人说“早上好”。

我熟记公司几百个员工的分机号,能准确地把每一个电话转接给正确的人。

我能快速地分辨出哪些是重要的客户,哪些是来推销的,哪些又是来催款的。

我处理过难缠的访客,安抚过愤怒的投诉者,也帮加班到深夜的同事叫过车。

我以为,我做得很好。

我以为,一份工作的价值,在于你是否尽职尽责,是否解决了问题。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价值,会被简化成一个“笑容够不够甜”的标准。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呢?

我把脸在枕头里埋得更深了。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愤怒。

就是觉得,很累。

像一根绷了很久的弦,突然就断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后,头昏昏沉沉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前台。

电话铃声响个不停,访客络绎不绝。

我拼命地想对每一个人笑,可我的嘴角,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提不起来。

Linda 站在我面前,她的脸变得巨大,像一张面具。

她指着我说:“你看,你不会笑。你没有价值。”

然后,整个世界开始旋转,下沉。

我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醒来的时候,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

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的缝隙里,透进一丝城市的霓虹。

手机在枕边,固执地嗡嗡作响。

我摸索着拿过来,屏幕上跳动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陈衍。

我的丈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背景音里还有机场的广播声。

“在家。”我说。

“哪个家?”

“我们的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我听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我,我马上回来。”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躺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我们的家”。

这个词,从我嘴里说出来,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我们结婚三年了。

第一年,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他那时候,公司刚起步,忙得脚不沾地。

我陪着他,在他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等他开完一个又一个的会。

他会在凌晨两三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带我去吃路边摊的馄饨。

热气腾腾的馄饨,撒上葱花和虾皮,他会把碗里唯一的那个荷包蛋夹给我。

那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他说:“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买个大房子,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后来,他真的有钱了。

公司上市了,他成了新闻里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我们也搬进了这个大房子。

可是,他越来越忙。

我们之间,隔着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报表,还有飞往世界各地的航班。

他开始习惯在外面应酬,很晚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酒气和各种香水味。

他不再陪我吃路边摊的馄饨,也不再记得给我夹荷包蛋。

我们的话,越来越少。

有时候,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像是隔着一个太平洋。

我看着他熟睡的侧脸,会觉得很陌生。

这个我曾经以为,会陪我一辈子的人,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开始害怕。

害怕这种空旷的、安静的、富丽堂皇的生活。

我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只会购物、美容、喝下午茶的,依附于他的“陈太太”。

所以,我跟他提出来,我想出去工作。

我记得那天,我们也是在这个房间里。

他刚从国外回来,正在解领带。

听到我的话,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工作?为什么?我养不起你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和被冒犯的恼怒。

“不是。”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想找回我自己。”

“你自己?”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我看不懂的疲惫,“你现在不就是你自己吗?”

“不。”我摇头,“我现在是‘陈衍的太太’,不是我自己。”

那天的谈话,很不愉快。

我们吵架了。

那是我们结婚以来,吵得最凶的一次。

他觉得我不可理喻,是在无理取取闹。

我觉得他根本不理解我。

最后,他妥协了。

或者说,他懒得再跟我争辩了。

“好,你想去工作,可以。”他把解下的领带扔在床上,语气很冷,“但是,有几个条件。”

“第一,不能去我们自己家的公司,也不能去竞争对手的公司。”

“第二,不能动用我的人脉和关系。”

“第三,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我太太。”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像冰一样。

我当时心里很难过,但我还是答应了。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一个逃离这座金色牢笼的机会。

于是,我就去了那家公司,做了一名前台。

我隐瞒了我的身份,我的学历,我的一切。

我只想做一个最普通的上班族,体验那种靠自己双手赚钱的踏实感。

一开始,确实很辛苦。

每天要很早起床,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

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只能吃十几块钱的盒饭。

下班回到家,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陈衍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他大概觉得,我坚持不了几天,就会哭着喊着回家。

可是,我坚持下来了。

我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我开始在拥挤的地铁里,观察形形色色的人。

我开始能从外卖小哥匆忙的脚步里,感受到生活的不易。

我开始在同事们偶尔的善意里,找到温暖。

我甚至觉得,前台那份又苦又涩的速溶咖啡,都比家里那台高级咖啡机煮出来的,要香醇。

因为,那是我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今天。

一封辞退信,把我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笑不够甜”。

多么荒唐,又多么现实的理由。

在这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的世界里,原来,连微笑,都有了标准化的KPI。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回来了。

我没有动,依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我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怎么不开灯?”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回答。

他叹了口气,在我身边坐下。

床垫,因为他的重量,陷下去一块。

他身上,有风尘仆仆的味道,还有飞机上那种特有的,干燥的空气味。

“我听说了。”他说。

我还是没说话。

“对不起。”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他的手掌,很温暖。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股暖意,一点点渗透进来。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是因为委屈。

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终于回到家的小孩。

我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把这一年来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压抑,所有的不甘,都哭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我的背。

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等我哭够了,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已经让张助理去处理了。那个 Linda,还有他们部门的总监,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下颌绷得很紧。

“就因为我?”我问。

“不。”他说,“一家公司的企业文化,如果沦落到用‘笑得甜不甜’来衡量一个员工的价值,那这家公司,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我太久没有关心过公司的基层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是那个他。

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他能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去留,也能轻易地改变一家公司的命运。

可是,他不懂。

他不懂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陈衍。”我叫他的名字。

“嗯?”

“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抱着我的手臂,瞬间收紧,像是要把我勒进他的骨头里。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为什么?”

“我累了。”我说,“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什么样的生活?”他追问,“是我给你的不够多吗?房子,车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摇摇头。

“你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在黑暗中,努力地想看清他的眼睛。

“我想要一个家。”我说,“一个有温度的,有烟火气的家。一个我下班回来,能看到你在等我的家。一个我们能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饭,聊一聊今天发生了什么的家。”

“而不是这个,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大房子。”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力。

“就因为这个?”

“是。”

“你觉得,我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陈衍,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的‘好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在看什么书,不知道我喜欢上了哪个乐队,不知道我楼下那家便利店新来的店员是个很有趣的姑娘。”

“同样,我也不知道你最近在烦恼什么,不知道你哪个项目遇到了困难,不知道你又签下了一个多大的单子。”

“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今天被辞退了。理由很可笑,‘笑不够甜’。我抱着一个纸箱子,站在大街上,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我知道你忙,你在开会,你在谈生意。可是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好像,没有家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他抱着我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窗外,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声音,遥远,又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月光,像水一样,倾泻进来,洒了一地。

他背对着我,身形被月光勾勒出一个孤单的剪影。

“我不同意离婚。”他说,声音很低,很沉。

“给我一个机会。”他转过身,看着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

或者说,我已经没有班可上了。

我睡到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衍已经不在了。

床的另一边,是凉的。

枕头上,还留着他躺过的痕uto。

我起身,拉开窗帘。

外面,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我洗漱完,下楼。

餐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牛奶还是温的。

旁边,压着一张便签。

是他的字迹,龙飞凤舞。

“记得吃早餐。今天早点回家。”

我拿起那杯牛奶,喝了一口。

很甜。

不是那种腻人的甜,是牛奶本身自带的,淡淡的乳香。

我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完了那份三明治。

吃完早餐,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个房子,除了我,好像就没有别的活物了。

哦,不对,还有客厅鱼缸里的那几条金鱼。

我走过去,给它们喂了食。

看着它们在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我忽然有点羡慕。

我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新闻里,财经频道,正在播报他公司的新闻。

主持人用激昂的语调,说着他公司又取得了什么样的新突破,股价又上涨了多少个百分点。

画面上,出现了他的照片。

西装革履,眼神锐利,意气风发。

那是我不熟悉的样子。

我关掉电视。

房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开始打扫卫生。

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

我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让阳光照进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我把冰箱里那些过期的食物,都扔掉。

然后,我去了一趟超市。

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肉。

我想,晚上给他做一顿饭。

做他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我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

我们租住在一个很小的房子里。

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就是糖醋排骨。

每次我做这道菜,他都能吃下三大碗米饭。

他会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做的排骨,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后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吃的东西也越来越高级。

米其林餐厅,私人会所,我们什么都吃过。

可是,我再也没有给他做过糖醋排骨。

他也再也没有,对我说过那句话。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到家。

夕阳西下,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我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把排骨焯水,炒糖色,下锅,加料酒,生抽,老抽,醋,冰糖。

每一个步骤,我都记得很清楚。

厨房里,很快就弥漫开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气。

那是我记忆里,家的味道。

天,渐渐黑了。

我把做好的菜,一道一道地端上桌。

糖醋排骨,清炒西兰花,番茄鸡蛋汤。

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

我看了看时间,七点整。

他还没有回来。

我坐在餐桌前,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桌上的菜,渐渐地,凉了。

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八点。

九点。

十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

电话,也打不通。

我把桌上的菜,都用保鲜膜盖好,放进了冰箱。

然后,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我告诉自己,他可能是有重要的应酬,走不开。

他可能是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手机静音了。

我给他找了很多理由。

可是,我心里清楚。

他忘了。

他忘了他说过,要早点回家。

就像他忘了,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就像他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

就像他忘了,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承诺。

夜,很深了。

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

听到了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凌晨一点半。

我没有动,继续装睡。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上了楼,推开了卧室的门。

他走到床边,在我身边躺下。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他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动作很轻。

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个吻,很凉。

带着深夜的寒气,和酒精的味道。

我浑身一僵。

眼泪,顺着眼角,滑进了枕头里。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

他已经走了。

餐桌上,依旧放着早餐。

依旧压着一张便签。

“对不起,昨晚临时有个重要的局。早餐记得吃。”

我看着那张便签,看了很久。

然后,我把它,连同那份没动过的早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我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换上了一套我最喜欢的,也是最贵的衣服。

然后,我去了他的公司。

这是我第一次,以“陈太太”的身份,走进这里。

前台,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女孩。

很年轻,很漂亮。

笑容,也确实很“甜”。

她看到我,站起来,恭敬地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说:“我找陈衍。”

“请问您是?”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他太太。”

那个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她立刻拿起电话,拨了内线。

很快,张助理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张助理是陈衍的首席助理,跟了他很多年。

他看到我,也是一脸的惊讶。

“太太?您怎么来了?”

“陈衍在吗?”我问。

“陈总……在开会。”张助理的眼神,有些闪躲。

“开会?”我笑了,“是和哪个重要的客户,开到了凌晨一点半?”

张助理的脸色,变了变。

“太太,您……”

“带我去找他。”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张助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带着我,穿过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在探头探脑地看着我。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八卦。

我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

“那就是陈总的太太?从来没见过啊。”

“长得真漂亮,比杂志上还好看。”

“她来公司干什么?难道是来查岗的?”

我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和议论。

我挺直了背,一步一步,走得从容而坚定。

张助理把我带到一间会议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太太,陈总就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推开了那扇门。

会议室里,坐了很多人。

陈衍坐在主位上。

他正在听一个下属的汇报,眉头微蹙。

看到我进来,他愣住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然后,我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离婚协议书。”我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陈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亲眼目睹这样一幕。

“你跟我出来。”陈衍站起身,抓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拉出去。

我甩开他的手。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反正,大家迟早都会知道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我想干什么?”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陈衍,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养在家里,可有可无的宠物吗?”

“你高兴的时候,就回来逗一逗。不高兴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那个空房子里,不闻不问。”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为你做了一桌子的菜?我从下午一直等到半夜,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你知道吗,陈衍,菜凉了,可以再热。可是心凉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里。

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陈衍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对不起,我……”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打断他,“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你的太太了。”

“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间会议室。

我走得很快。

我怕我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来。

我一直走到写字楼的楼下,才停下脚步。

阳光,很刺眼。

我抬起头,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这里,曾经是我向往的地方。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价值。

可现在我才明白。

我的价值,从来都不需要别人来定义。

无论是“前台”,还是“陈太太”。

那都只是一个标签。

真正的我,是那个,会因为一句温暖的话而感动,会因为一个拥抱而满足,会努力地去爱,也渴望被爱的,普通人。

我拿出手机,订了一张去云南的机票。

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天,是不是真的比别处更蓝。

我想去闻闻,那里的花,是不是真的四季都开不败。

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就在我准备上车去机场的时候。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女声。

“请问,是陈衍先生的家属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是。请问,他怎么了?”

“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屏幕,摔得粉碎。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张助理和几个公司的高管,都守在门口。

他们看到我,都围了上来。

“太太,您总算来了。”

“陈总他……”

我没有听他们说什么。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能有事。

他绝对不能有事。

我们还有那么多架没有吵完。

我们还有那么多误会没有解开。

我们还有……

我不敢再想下去。

时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漫长过。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冲了过去,声音都在发抖,“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我,表情很严肃。

“病人失血过多,肋骨断了两根,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这几个字。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倒在地上。

陈衍被转入了 VIP 病房。

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我坐在他床边,握着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凉。

我把他手,放在我的掌心里,想用我的体温,去温暖他。

我看着他沉睡的脸,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流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害怕会失去他。

原来,在我心里,我还是那么,那么地爱他。

张助理走进来,给我递了一杯热水。

“太太,您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陈总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接过水杯。

“张助理,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问。

张助理叹了口气。

“今天您从公司离开后,陈总就立刻终止了会议,追了出去。”

“他当时情绪很激动,车开得很快。在一个路口,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孩子,车子失控,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

原来,他是为了追我。

“那个孩子,没事吧?”我问。

“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我松了口气。

“太太,”张助理看着我,欲言又止,“其实,陈总他,很在乎您。”

“我知道。”我说。

“您被辞退的那天晚上,陈总从国外一回来,就立刻给我打电话,把负责这件事的人,都骂了一顿。他说,公司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开除,唯独您不行。”

“他说,您是他好不容易,才骗回家的宝贝。谁要是敢让您受委屈,他就要谁好看。”

“还有,您去公司找他的那天早上,他其实,是准备去找您的。他推掉了上午所有的会议,买了一大束您最喜欢的白玫瑰,想去跟您道歉。”

“只是,他没想到,您会先他一步,去了公司。”

张助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我们在陈总的西装口袋里,发现的。”

我接过来,打开。

那是一张便签。

上面,是陈衍的字。

写满了我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每一个字的笔锋,都带着颤抖。

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原来,他不是不在乎。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把所有的爱,都藏在了那些,我看不见的地方。

陈衍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没走?”

我摇了摇头,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走了。”我说,“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对不起。”他说,“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我摇摇头,“我不该,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去伤害你。”

我们看着彼此,都笑了。

那笑容里,有眼泪,有心疼,也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陈衍坐在轮椅上,我推着他。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

“我们回家吧。”我说。

“好。”他点头,“回家。”

回到那个,我们共同的家。

房子里,很干净,很明亮。

阳台上的花,都开了。

陈衍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老婆,谢谢你。”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我。

不是“喂”,也不是我的名字。

是“老婆”。

我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陈衍的伤,养了很久。

那段时间,我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专心在家照顾他。

我每天给他做各种好吃的。

陪他看电视,聊天。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不,比那时候,更好。

我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包容。

有一天,他突然问我。

“你还想出去工作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想啊。”我说,“不过,不是去做前台了。”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开一家小小的花店。”我说,“每天,和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待在一起。把美好的东西,分享给更多的人。”

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只是,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他看着我,眼神很亮。

“好。”他说,“我支持你。”

后来,我的花店,真的开起来了。

就在我们家附近的一条小街上。

店面不大,但很温馨。

每天,阳光都会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在那些娇艳的花朵上。

陈衍的公司,也渐渐走上了正轨。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他学会了放权,学会了平衡工作和生活。

他会准时下班,来我的花店接我。

然后,我们一起去逛超市,买菜,回家做饭。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看电影,或者去郊外散步。

生活,平淡,却很幸福。

有一天,Linda 突然来我的花店买花。

她看到我,愣住了。

“是你?”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

她看起来,比以前憔悴了很多。

“我听说,你开了家花店。”她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啊。”

“真羡慕你。”她低声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

她挑了一束向日葵,付了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对我说:

“对不起。”

我看着她,真诚地笑了。

“都过去了。”

她也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以前的刻意和僵硬。

很真实,很温暖。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

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误解,伤害,和不如意。

但只要我们,心中有爱,眼中有光。

就能把那些,曾经的苦涩,都酿成,未来的甜。

就像我,曾经因为“笑不够甜”而被辞退。

可现在,我每天,都能发自内心地,笑得比蜜还甜。

因为,我找到了,那个能让我,笑出来的人。

也找到了,那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来源:幽默船帆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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