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当他抱着新妃庆功时,我在坤宁宫数日子:死后就能离开这牢 笼 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9 13:40 1

摘要:沈清辞被晚晴扶着,坐在廊下的软榻上。她穿了件月白色的夹袄,外面罩着件素纱披风,风一吹,披风的边角就轻轻扬起,像只欲飞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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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誓言碎响

中秋的月亮圆得像面铜镜,悬在坤宁宫的飞檐上,清辉落了满院,连青砖缝里的青苔都看得分明。

沈清辞被晚晴扶着,坐在廊下的软榻上。她穿了件月白色的夹袄,外面罩着件素纱披风,风一吹,披风的边角就轻轻扬起,像只欲飞的蝶。

“娘娘,夜深了,还是回屋吧?仔细着凉。”晚晴给她裹紧了披风,声音里满是担忧。这几日沈清辞咳得更厉害了,有时夜里能咳到天亮,太医来了也只摇头,开的方子越来越重,却像石沉大海,没什么用处。

“再坐会儿。”沈清辞的声音很轻,目光望着天上的月亮,“你看这月亮,多圆啊。”

她想起穿越过来的第一个中秋,也是这样的月色。那时她和萧彻还在潜邸,只有一碟花生米,一壶劣质的烧酒。他把唯一的月饼掰了大半给她,自己只留了一小块,说“清辞,等明年,我让你吃遍天下的月饼”。

那时的月饼是五仁的,硬得硌牙,可她却觉得,是这辈子吃过最好的味道。

宫宴的乐声顺着风飘过来,夹杂着丝竹和笑语,热闹得有些不真实。沈清辞知道,长乐宫里此刻定是觥筹交错,萧彻正陪着他的贵妃们赏月,或许还会提起“月圆人圆”的话,只是那“人圆”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皇后娘娘怎么不去赴宴?”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些微的酒气。沈清辞回头,看见萧彻站在月光里,明黄色的常服在月色下泛着柔和的光,他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底却很亮。

“身子不适,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她淡淡道,示意晚晴添个座。

萧彻却没坐,径直走到她面前,弯腰拿起她放在小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是桂花酿,度数不高,带着甜香,是她从前爱喝的。

“怎么不喝?”他晃了晃空酒杯,语气里带着点莫名的执拗,“怕朕下毒?”

“陛下说笑了。”沈清辞垂下眼。

他忽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是啊,朕说笑了。你沈清辞是什么人?是帮朕夺了天下的人,朕怎么会害你?”他说着,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蹙眉,“可你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清辞,你看着朕,你到底在怨什么?”

他的脸离得很近,酒气混着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沈清辞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看见他鬓角新增的白发,心里忽然掠过一丝说不清的滋味。

“陛下喝醉了。”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朕没醉!”他低吼一声,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朕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你为了给朕筹粮草,冒雨去敲周显的门;记得你为了救秦风,把自己的首饰当了换西洋镜;记得桃花树下,你说愿意等朕……”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哽咽,“可现在,你为什么不等了?为什么不要朕了?”

沈清辞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个意气风发的帝王,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眼里的脆弱几乎要溢出来。

“陛下忘了?”她轻轻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是陛下先不要臣妾的。”

“朕没有!”萧彻急声道,“朕只是……只是身不由己!朕是皇帝,不能没有子嗣,不能不顾朝臣的看法……”

“所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就是可以被舍弃的吗?”沈清辞打断他,抬眼望着他,月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神清亮得让他心慌,“陛下想要天下,想要子嗣,想要朝臣的称颂,这些臣妾都帮您做到了。现在,您什么都有了,又何必再纠结臣妾的态度?”

萧彻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松开,脸上的醉意褪去了大半,只剩下茫然和痛楚。他想说“不是这样的”,想说“朕心里有你”,可话到嘴边,却发现一切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确实得到了天下,得到了子嗣,可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个人,会觉得心里空得厉害?

“清辞,”他艰涩地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朕知道错了。你再给朕一次机会,好不好?朕把那些妃嫔都送走,朕只要你一个,我们还回潜邸去,还像从前那样……”

“回不去了。”沈清辞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萧彻,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她站起身,晚晴连忙扶住她。她看着萧彻,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像月光一样,带着点虚幻:“陛下,臣妾累了,想回去睡了。”

她转身往殿内走,披风的边角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浅淡的弧线。萧彻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背影离得很远,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他想起当年在破庙里,她也是这样背对着他,坐在火堆旁,给他讲“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那时他不懂,只觉得她讲的话很奇怪,现在才明白,原来真的有“悲欢离合”,真的有“此事古难全”。

沈清辞走到殿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没回头,只轻轻说了一句:“陛下,中秋安康。”

说完,便推门走了进去,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萧彻站在廊下,直到月光移过中天,寒意浸透了骨髓,才缓缓转身。他没回长乐宫,而是沿着宫道,一步步往坤宁宫的方向走。

他在宫墙外站了一夜。

里面很静,偶尔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他想起她为他挡箭时的决绝,想起她画图纸时的专注,想起她笑起来时眼里的光……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天快亮时,咳嗽声停了。

萧彻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石头。他想推门进去,脚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动。

他忽然怕了。

怕推开门,看到的是……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宫墙内传来晚晴低低的说话声,听不清在说什么,却带着活气。萧彻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可心口的钝痛却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有些东西,他可能真的要失去了。

而殿内,沈清辞靠在床头,听着外面渐起的鸟鸣,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不再像昨夜那样疼了,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

她知道,自己离“家”,又近了一步。

只是不知为何,想起宫墙外那个伫立了一夜的身影,眼眶会有些发热。

或许,是这月色太凉了吧。

她闭上眼,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照亮了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桂花酿,也照亮了一段即将走到尽头的……旧时光。

第八章:稚语惊心

开春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吹得坤宁宫廊下的紫藤萝枝条轻轻摇晃。沈清辞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手里捏着一本翻得卷了角的诗集,目光却落在窗外那株新抽芽的桃树上。

那是晚晴特意让人从城外移栽来的,说“娘娘从前爱桃花,看着或许能舒心些”。可沈清辞看着那些嫩红的芽苞,只觉得恍惚——潜邸的桃花早就该开了吧?只是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娘娘,该喝药了。”晚晴端着药碗进来,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太医说这药得趁热喝,才能压住咳嗽。”

沈清辞点点头,接过药碗。药汁依旧苦涩,可她喝得很平静,像在喝一杯再寻常不过的茶水。她的咳嗽好了些,却总觉得累,说话都懒得带多余的语气,常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对了娘娘,方才李贵妃宫里的小皇子来了,就在外间等着呢。”晚晴收拾药碗时随口提了一句,“说是给您送新摘的草莓来。”

沈清辞愣了一下。李贵妃的儿子已经三岁了,名叫萧承佑,是萧彻的长子,被宠得有些娇纵,平日里在宫里横着走,怎么会突然来看她?

“让他进来吧。”她放下诗集,理了理衣襟。

萧承佑被宫女领着走进来,穿着件鹅黄色的小袄,梳着总角,手里捧着个小小的竹篮。他看见沈清辞,先是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随即又想起母亲的嘱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承佑,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吧。”沈清辞的声音很轻,“你来给本宫送什么?”

萧承佑把竹篮递过来,仰着小脸看她:“母妃说,这是御花园新熟的草莓,让我给娘娘送来尝尝。”他的眼睛很大,像极了萧彻,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沈清辞,“娘娘,你为什么总待在屋里?我母妃说你不喜欢出门。”

沈清辞拿起一颗草莓,鲜红的果肉上还带着水珠。她没吃,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外面风大,娘娘身子不好,不能吹风。”

“那娘娘为什么总喝苦药?”萧承佑追问,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上次生病喝药,苦得我直哭,母妃说喝了药病就好了,可娘娘天天喝,怎么还不好?”

晚晴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忙想打断:“小皇子……”

“无妨。”沈清辞拦住她,看着萧承佑,忽然笑了笑,“因为娘娘的病,不是药能治好的。”

萧承佑似懂非懂地眨眨眼,忽然凑近了些,小声说:“母妃还说,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父皇。她说父皇总来看你,是因为……是因为你以前帮过父皇很多忙。”

沈清辞的心轻轻一颤。这孩子的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那些被她刻意掩埋的过往。是啊,她帮过萧彻很多忙,帮他夺嫡,帮他治国,却唯独没帮自己留住他的真心。

“你母妃说错了。”她摸了摸萧承佑的头,他的头发软软的,带着孩子气的温热,“娘娘不讨厌你,你父皇……也很爱你。”

“真的吗?”萧承佑眼睛一亮,“那你为什么不笑呢?父皇说,娘娘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聪明的人不都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沈清辞怔住了。

她有多久没笑过了?好像从他册封第一批贵妃开始,好像从他忘了桃花树下的誓言开始,她的嘴角就越来越沉,直到再也扬不起来。

是啊,她为什么不笑呢?

是因为这宫墙太高,困住了她的脚步?还是因为心里那点残存的期待,终究成了泡影?

她看着萧承佑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说不出话来。

“小皇子,时辰不早了,该回娘娘宫里了。”晚晴适时地上前,想把孩子领走。

萧承佑却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陛下驾到——”

萧彻走进来时,正看见沈清辞摸着萧承佑的头,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一幅画。他的脚步顿了顿,心底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她了?没有疏离,没有冷淡,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像很多年前在潜邸那样。

“父皇!”萧承佑扑过去抱住萧彻的腿。

萧彻抱起他,目光却落在沈清辞身上:“承佑没打扰你吧?”

“没有,小皇子很乖。”沈清辞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他给你送了草莓?”萧彻看见桌上的竹篮,“御花园的草莓刚熟,承佑吵着要摘,我便让他给你送些来。”

“多谢陛下。”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只有萧承佑在萧彻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说他今天学了新的字,说母妃做了他爱吃的点心。

萧彻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沈清辞。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的衣衫,衬得脸色稍微好了些,可眼底的疲惫却藏不住。他忽然想起萧承佑刚才的话——“你为什么不笑呢?”

是啊,她为什么不笑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会对着星空给他讲“银河”的沈清辞,那个会在他受挫时笑着说“没关系”的沈清辞,变成了现在这个沉默寡言、眼神空洞的皇后?

他抱着萧承佑走出坤宁宫时,孩子还在念叨:“父皇,皇后娘娘为什么不笑呀?她好像不开心。”

萧彻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儿子,忽然问:“你觉得,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看,但是好安静。”萧承佑想了想,“像御花园里那座没人去的假山。”

没人去的假山。

萧彻抱着孩子,站在廊下,回头望了一眼坤宁宫紧闭的门。阳光正好,可那座宫殿却像是笼罩在一片阴影里,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他忽然想起沈清辞画的那幅“家乡夜景”,想起她说“那里没有宫墙”。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或许从来都不懂她。

她的聪明,她的冷静,她的疏离,甚至她的不笑……是不是都和那个他从未涉足的“家乡”有关?

他把萧承佑交给宫女,自己却没走,站在紫藤萝架下,看着坤宁宫的方向,久久没有动。

风穿过廊檐,吹得紫藤萝枝条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像在掩盖着什么。

而殿内,沈清辞靠在软榻上,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药,忽然轻轻咳嗽起来。她捂住嘴,指缝间又渗出了血,可这次,她却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擦掉。

血珠落在浅紫色的衣襟上,像开了一朵凄厉的花。

她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只是不知为何,想起萧承佑那句“你为什么不笑呢”,想起萧彻站在廊下那道复杂的目光,她的心,会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或许,是这春天的风,太凉了吧。

她闭上眼,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只留下一个清晰的声音在心底回响——

快了,就快回家了。

第九章:归期渐近

入夏的雷阵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坤宁宫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这沉寂的宫殿敲碎。

沈清辞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殿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宫灯,药味弥漫在潮湿的空气里,浓得化不开。她又开始出现幻觉了,刚才闭眼前,仿佛看见母亲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笑着说“清辞,快趁热喝”,可睁眼时,只有晚晴红着眼圈给她擦汗。

“娘娘,您再忍忍,太医说这是排邪气,熬过这阵就好了。”晚晴的声音抖得厉害,手里的帕子已经湿透。

沈清辞轻轻点头,想说“我没事”,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发不出声音。她知道这不是什么“排邪气”,是她的“容器”在加速消解,就像快要燃尽的烛火,最后的光亮总是格外微弱。

幻觉越来越频繁。有时她会看见现代宿舍的天花板,听见室友讨论周末去哪里玩;有时会听见历史老师在讲台上说“大靖皇帝萧彻,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开创盛世”;最清晰的一次,她看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父母趴在床边睡着了,头发白了好多。

“妈……”她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娘娘您说什么?”晚晴凑过来,耳朵几乎贴在她嘴边。

沈清辞摇了摇头,闭上眼。回家的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既让她期待,又让她莫名地心慌。

萧彻进来时,带了一身的雨水。他脱了湿漉漉的龙袍,只穿着件素色的中衣,快步走到床边。看见沈清辞苍白如纸的脸,他的心猛地一沉,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滚烫。

“怎么又发烧了?太医呢?”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太医刚走,说娘娘这是……心病难医。”晚晴哽咽着回话,“开了方子,可娘娘喝不进去……”

萧彻没再说话,亲自端过药碗,用小银勺舀了一勺,吹得温凉,送到沈清辞嘴边:“清辞,张嘴,喝了药就好了。”

沈清辞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张开。药汁的苦味透过空气传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听话。”萧彻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丝恳求,“喝了药,我们……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我带你去南巡,去看江南的桃花,去吃你爱吃的桂花糕……”

他说了很多,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沈清辞缓缓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灯光下,他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像雨打浮萍,转瞬即逝。

“萧彻……”她终于发出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不想要药材……也不要南巡……”

“那你想要什么?”萧彻急忙追问,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要你说,朕都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朕也想办法摘下来!”

沈清辞看着他,眼神忽然变得很清明,像蒙尘的镜子被擦亮了:“我只想……回家。”

“回家?”萧彻愣住了,“朕不是说了吗?潜邸已经修好了,我们回去住,那里有你种的桃树,有你画图纸的案子……”

“不是那里。”她轻轻摇头,目光穿过他,望向窗外漆黑的雨夜,“我的家……不在这宫里,不在这大靖,甚至……不在这个时候。”

萧彻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想起她画的那幅“奇景”,想起她偶尔冒出的“汽车”“飞机”,想起她总说的“现代”,那些被他当作“胡话”的东西,此刻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拼凑起来,形成一个荒谬却让他心惊的念头。

“你……”他的声音干涩,“你到底是谁?”

沈清辞没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还有一丝释然。她累了,不想再瞒了,也瞒不住了。

“我来的地方……没有皇帝,没有宫墙。”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遥远的梦,“那里的人住得很高,跑得很快,能隔着千里说话……我本来只是在看一本讲你的书,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讲我的书?”萧彻的瞳孔骤缩。

“嗯。”她点头,“书里说你会当皇帝,会有很多孩子,会成为明君……只是没说,你身边有过我。”

所以,她的存在,本就是这段历史的意外。任务完成,意外也该结束了。

萧彻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着沈清辞平静的脸,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原来她总说的“回家”,真的不是他能去的地方;原来她的冷静,她的疏离,不是因为怨,而是因为……她从来不属于这里。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帝王,却原来,连她的来历都一无所知。

“别走。”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恐慌,“清辞,别走!朕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里,朕只要你留下!朕把皇位让给承佑,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不好?”

沈清辞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微微发疼。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晚了,萧彻。”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等这一天,等了五年了。”

等他登基,等他稳固,等自己……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像被潮水一点点淹没。弥留之际,她仿佛又听见那个机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任务完成,归程开启。”

“萧彻……”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他,“做个好皇帝。”

这是她对他最后的期望,也是最后的告别。

萧彻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闭上,手彻底失去力气,垂落下去。他想喊她的名字,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照亮了他惨白的脸,也照亮了沈清辞嘴角那抹近乎解脱的微笑。

雨还在下,像是在为一段仓促结束的缘分,哭个不停。而萧彻知道,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闭眼,永远地消失了。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场“归程”,会以怎样的方式,为这段跨越时空的纠葛,画上句点。

第十章:朱墙落雪

入冬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鹅毛般的雪片簌簌落下,给巍峨的宫墙覆上一层素白,连坤宁宫门前那对石狮子,都像是裹了层厚厚的棉絮。

沈清辞已经躺在床上三天了,水米未进,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证明她还醒着。殿内的炭火烧得很旺,却暖不透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凉。晚晴守在床边,红着眼圈给她掖被角,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总忍不住打颤——太凉了,像冰。

“娘娘,陛下又来了。”晚晴低声说,声音哽咽。

沈清辞的眼睫颤了颤,却没睁眼。这三天,萧彻几乎寸步不离,除了必要的朝会,其余时间都守在坤宁宫。他不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有时会为她擦手,有时会对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发呆,眼底的红血丝一天比一天重。

萧彻掀帘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脱下沾雪的斗篷,径直走到床边,握住沈清辞的手。她的手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指节突兀,皮肤薄得能看见下面的青血管。

“清辞,”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外面下雪了,你以前总说想看大雪封宫的样子,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在廊下煮酒看雪,好不好?”

沈清辞依旧没睁眼,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萧彻看着她,忽然起身,解开身上的龙袍。明黄色的锦缎带着十二章纹,是皇权的象征,此刻却被他随手放在榻边,只穿着件贴身的白棉袍。他躺到沈清辞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这样是不是暖和些?”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哀求,“像当年在破庙里那样,我把棉被给你盖,你靠着我睡……清辞,你还记得吗?”

沈清辞的身体僵了一下,睫毛上凝结起一层细密的白霜。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漏风的破庙,那个寒冷的冬夜,他把唯一的棉被裹在她身上,自己冻得瑟瑟发抖,却还笑着说“我是男人,火力壮”。

那时的他,眼里有光,心里有她。

她的眼角,缓缓渗出一滴泪,很快就被寒气冻住,像一颗破碎的水晶。

萧彻感觉到了那滴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清辞,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忘了誓言,不该让你受委屈……你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了很多,从潜邸的艰辛说到登基的风光,从桃花树下的誓言说到后宫的无奈,语无伦次,像个迷路的孩子。沈清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那声音沉稳有力,和当年破庙里那个少年的心跳,渐渐重合。

不知过了多久,雪停了。一缕微光从窗棂缝隙钻进来,落在沈清辞的脸上。她忽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得不像个重病之人。

“萧彻。”她轻轻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萧彻立刻低头看她,眼里爆发出一丝光亮:“我在。”

“我想……看桃花。”她看着他,嘴角牵起一抹极浅的笑。

萧彻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强笑着点头:“好,等开春,我就把御花园都种上桃树,让你天天看。”

“来不及了。”沈清辞摇摇头,目光转向窗外,“雪化了,就是春天了……可我等不到了。”

她的手缓缓抬起,想去触摸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无力地垂落。萧彻慌忙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滚烫的眼泪落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别胡说!你会好的!太医说了……”

“萧彻。”沈清辞打断他,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我不怪你了。”

不怪他忘了誓言,不怪他冷落了她,不怪他让她在这深宫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呼吸越来越微弱。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归程开启,倒计时……三,二,一。”

怀里的身体,彻底冷了下去。

“清辞——!”

萧彻的嘶吼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凄厉得像受伤的野兽。晚晴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像是要把这世间所有的悲伤都掩埋。

萧彻抱着沈清辞冰冷的身体,一动不动。直到天色暗透,晚晴才颤抖着递过来一张纸,说是在娘娘枕头下发现的。

纸上是用简体字写的几行字,笔画已经很轻,却依旧能看清:

“萧彻,祝你做个好皇帝。

我回家了。”

萧彻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纸张被他攥得变形。“回家了……”他喃喃自语,眼泪汹涌而出,“你的家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宫道,覆盖了屋檐,也覆盖了坤宁宫里那片无声的绝望。朱墙内的雪落了又融,可有些人,一旦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是萧彻还不知道,这场大雪过后,他的世界,将永远失去那束曾照亮他前路的光。而她留下的那句“回家了”,会成为他余生都解不开的谜团,和忘不掉的痛。

第十一章:帝心空寂

沈清辞的葬礼办得极尽哀荣。

萧彻用了皇后最高规格的仪制,素白的幡旗从太和殿一直挂到坤宁宫,百官披麻戴孝,百姓禁乐三日。他亲自为她扶灵,玄色的丧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沿途的宫人们看见,都忍不住低头拭泪——谁都知道,这位新帝在皇后灵前,已经跪了三天三夜。

下葬那日,天放晴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青石板上,亮得有些刺眼。萧彻站在墓前,看着那方刻着“大靖皇后沈氏”的墓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张纸。

纸上的“我回家了”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遣散了所有人,独自在墓前站了很久。风卷起地上的纸钱,打着旋儿飞过他脚边,恍惚间,竟像是潜邸那年,她站在桃花树下,笑着看他舞剑时,飘落的花瓣。

“清辞,”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墓碑,“他们都说你去了,可我知道,你只是回家了,对不对?”

没人回答他。只有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像谁在低低地哭。

回到皇宫时,坤宁宫的门已经上了锁。萧彻让人打开,走了进去。殿内的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临窗的软榻上铺着她常盖的锦被,书案上摊着那本没看完的《水经注》,砚台里的墨还没干,仿佛主人只是出去散了步,随时会回来。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本《水经注》。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槐叶,是她去年秋天夹进去的。他想起她总爱在看书时夹些花叶做书签,说“这样翻到的时候,就像看见当时的风景”。

可如今,风景还在,看风景的人却不在了。

他翻开她的旧箱子,钥匙是晚晴后来找到给他的。箱子里的东西不多,却让他心口一阵抽痛:那本记满公式的笔记,上面的字迹从有力变得潦草,最后几页几乎看不清;半块硬得像石头的巧克力,包装纸已经泛黄;还有那个屏幕碎裂的“石头”,他终于知道,那不是什么护身符,是她反复摩挲、思念家乡的证物。

最底下压着一幅画,是她画的“家乡夜景”。他以前总看不懂,此刻却忽然看懂了——那些高耸的“孤峰”是房子,那些流动的“灯火”是车。画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人影,穿着奇怪的衣服,正抬头望着天,像在等什么人。

“这到底是哪里……”萧彻把画按在胸口,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终于明白,她说的“家”是真的存在的,只是那地方,他永远也到不了。

他在坤宁宫待了三天三夜,像疯了一样翻找着她留下的痕迹。他找到那个褪色的锦囊,里面的糖纸早已化得只剩一点碎屑;他找到她当年为他缝的剑穗,边角已经磨破;他甚至找到一支她用剩的炭笔,笔杆上还留着她的指痕。

每找到一样东西,心口的空洞就扩大一分。

晚晴进来时,看见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那幅画,像个迷路的孩子。她忍不住劝:“陛下,娘娘……娘娘若是看见您这样,也会心疼的。”

萧彻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她不会心疼的。”他苦笑一声,“她早就不想要我这个皇帝了,她只想回家。”

“不是的!”晚晴急得哭了,“娘娘临走前,还握着那个锦囊呢!她心里……是有您的!”

萧彻没说话。他想起她最后看他的眼神,温柔,却也决绝。那不是不爱,是爱已成过往,是她终于可以放下了。

从那天起,萧彻变了。

他依旧是励精图治的明君,批阅奏折到深夜,推行新政,安抚流民,把大靖治理得井井有条。可他再也没笑过,后宫被他彻底遣散,贤贵妃、淑贵妃们都被送回了娘家,只有德贵妃赵氏,因为性子温顺,被他留在宫里照看皇子公主,却也再没召见过。

他常常一个人去桃花树下站着。那里是他当年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地方,如今只剩一棵老桃树,在风中摇摇晃晃。

有一次,他站到深夜,恍惚看见树下站着个穿月白裙的女子,正笑着看他,像极了初遇时的沈清辞。他快步走过去,那影子却消失了,只有一片桃花落在他肩头,像她当年簪在他发间的那朵。

“清辞……”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把冷风。

他开始频繁地做同一个梦。梦里他站在一片陌生的街上,周围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车跑得比马还快。他看见沈清辞站在街对面,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衣裳,正和一个中年妇人说话,笑得眉眼弯弯。他想喊她,却发不出声音,想跑过去,脚下像灌了铅。等他终于挣脱束缚,街对面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车流滚滚,将他们彻底隔开。

梦醒后,他总是泪流满面。

他终于明白,她的“家”有多热闹,她在这里的日子就有多孤单;他终于明白,她为他放弃了什么,又承受了什么。可一切都晚了,他得到了天下,却永远失去了那个唯一能照亮他世界的人。

这日,萧彻处理完奏折,又走到坤宁宫。门锁已经生锈,他费力地打开,走进去。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殿内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支炭笔,学着她的样子,在纸上画了起来。他画不好那些高楼,画不好那些车,只能笨拙地画了一棵桃树,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龙袍,一个穿着凤袍,手牵着手。

画完,他把纸小心翼翼地夹进《水经注》里,像她当年夹槐叶那样。

“清辞,”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释然,“我会做个好皇帝,像你希望的那样。”

只是这天下再大,没有了她,终究是一座空寂的牢笼。

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坤宁宫的门。夕阳最后一缕光从门缝里溜走,殿内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那本《水经注》里的画,在寂静中,无声地诉说着一段来不及挽回的过往。

而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他思念至深的人,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睁开了眼睛。

第十二章:故梦无痕

三年后,大靖迎来了又一个丰年。

新麦入仓时,萧彻正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接受万国使臣的朝拜。他穿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面容沉静,眼神深邃,鬓角的白发比三年前更多了些,却也让他添了几分威严。史官在《起居注》里写下:“帝勤政爱民,三年间五谷丰登,四境安宁,号曰‘中兴’。”

没人知道,这位被称颂的明君,夜夜都会去坤宁宫待上一个时辰。

宫人们说,坤宁宫的门总在亥时打开,寅时关上,里面的灯亮着,却从没人敢靠近。只有晚晴知道,陛下会坐在娘娘当年常坐的软榻上,有时翻看那本夹着槐叶的《水经注》,有时对着那幅“奇景画”发呆,偶尔还会低声说几句话,像在和谁聊天。

这日,萧彻处理完政事,又去了坤宁宫。

殿内的陈设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只是蒙了层薄尘。他拿起案上那个褪色的锦囊,摩挲着里面早已化尽的糖纸碎屑,忽然想起沈清辞下葬那天,晚晴递给他的那张纸——“萧彻,祝你做个好皇帝。我回家了。”

“我做到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内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到了吗?”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像一层冰冷的霜。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她在他怀里闭上眼,嘴角带着解脱的笑。那时他不懂,为什么她能笑得那么平静,现在才明白,对她而言,死亡不是终结,是归途。

而他,被困在这片她离开的土地上,守着一个没有她的盛世,日复一日地等待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深夜,萧彻做了个梦。

梦里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也不是肃穆的朝堂,而是一条他从未见过的街。街上亮着五颜六色的灯,跑得飞快的“铁盒子”(后来他才猜到那是她说的“汽车”)来来往往,行人穿着奇怪的衣裳,说说笑笑。

他看见沈清辞了。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下面是泛白的裤子,头发扎成高高的一束,正和一个中年妇人并肩走着。妇人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着水果,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沈清辞仰头笑起来,阳光落在她脸上,亮得晃眼,像极了他初见她时,在潜邸桃花树下的样子。

“清辞!”他想喊她,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他拼命地往前跑,可脚下像踩着棉花,怎么也靠近不了。眼看着她和妇人拐进一条巷子,身影越来越远,他急得浑身冒汗,终于挤出一丝力气,嘶哑地喊出她的名字。

沈清辞似乎听到了,回过头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带着点惊讶,也带着点释然,像在说“我在这里,你看,我回家了”。

然后,她转过身,跟着妇人走进巷子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清辞——!”

萧彻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中衣。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照亮了空荡荡的寝殿,也照亮了他眼角的泪。

他坐在床沿,久久没有动。梦里她的笑容那么清晰,清晰到让他觉得,那不是梦,是她在另一个世界,特意让他看见的。

她真的回家了。

回到了那个没有宫墙,没有帝王,只有自由和欢笑的地方。

第二天早朝,萧彻下了一道旨意:重修坤宁宫,保持原样,设专人看守,非皇命不得擅入。

百官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有晚晴知道,陛下是想把这里,变成他和她之间,最后一点联系。

又过了许多年,萧彻成了史书上记载的“圣德帝”,开创了大靖最繁荣的时代。他终身未再立皇后,后宫形同虚设,膝下只有萧承佑一个皇子,悉心教导,盼他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君主。

弥留之际,萧彻躺在病榻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褪色的锦囊。晚晴已经老了,拄着拐杖守在床边,看着他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像在寻找什么。

“晚晴,”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你说……她那边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圆?”

晚晴老泪纵横,点了点头:“是,陛下,一定是。”

萧彻笑了,像个得到答案的孩子。他缓缓闭上眼,最后一个念头是:清辞,这次换我来找你了,你……等我吗?

殿外,新帝萧承佑带着百官跪在地上,哭声一片。大靖的天,要变了。

而千里之外的现代都市,某间医院的病房里,沈清辞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电脑屏幕上,是她刚写完的论文——《论大靖盛世与帝后关系的隐性关联》。

“清辞,发什么呆呢?你爸买了你爱吃的草莓。”母亲推门进来,把果盘放在桌上,“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下周就能出院了。”

沈清辞笑了笑,拿起一颗草莓:“知道了妈。”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手上,暖融融的。她咬了一口草莓,清甜的汁水在舌尖蔓延开来。

这三年,她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叫萧彻的男人,想起那座困住她五年的宫墙,想起桃花树下的誓言,和雪夜里的诀别。那些记忆像一场漫长的梦,清晰又模糊。

手机响了,是导师发来的消息,问她论文后续修改的意见。沈清辞回复了几句,放下手机,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

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像极了坤宁宫廊下的紫藤萝。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雪夜,他抱着她,声音哽咽地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如果……没有如果。

她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笑得眉眼弯弯。

有些梦,做过就够了。

而那个梦里的人,和那段留在时光里的过往,终将像宫墙上的落雪,被岁月轻轻拂过,了无痕迹。

只是偶尔,在某个相似的月色里,她会恍惚听见,有个声音穿过时空,带着一点沙哑,一点温柔,轻轻喊她的名字——

“清辞。”

来源:阎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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