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八画先生创作的百章长篇小说《合肥传奇》,以合肥为叙事载体,跨越公元前656年至2024年的三千年时空,构建了一部兼具文学性、史学性与文化哲学性的城市史诗。本文从叙事范式、史学观念、文化哲学、艺术成就四个维度展开深度研究,指出作品通过“历史散文+七律诗”的“双
十八画先生原创长篇小说《合肥传奇》之全方位深度研究
摘要
十八画先生创作的百章长篇小说《合肥传奇》,以合肥为叙事载体,跨越公元前656年至2024年的三千年时空,构建了一部兼具文学性、史学性与文化哲学性的城市史诗。本文从叙事范式、史学观念、文化哲学、艺术成就四个维度展开深度研究,指出作品通过“历史散文+七律诗”的“双轨交响结构”实现文体革新,以“城脉史观”突破传统地方志的叙事局限,借“文明诗学”折射中华文明的生命力基因,并以跨学科考据与微观叙事的融合,完成宏大叙事与日常性的平衡。研究表明,《合肥传奇》不仅革新了当代城市史诗的书写范式,更通过“合肥样本”为中国城市文化叙事与内生性现代化路径提供了理论与实践启示,其文学价值与文化意义在当代汉语创作中具有里程碑意义。
关键词:《合肥传奇》;十八画先生;城市史诗;双轨交响结构;城脉史观;文明诗学
引言
20世纪以来,中国城市文学经历了从“乡土叙事附庸”到“独立审美主体”的转型,但多数作品仍停留在“都市生活速写”或“地域风情展示”层面,缺乏对城市历史纵深与文明基因的系统性挖掘。十八画先生的《合肥传奇》以五十万字篇幅、百章结构,将合肥从庐子国筑城到量子之都崛起的三千年历程熔铸为一部“活态史诗”,打破了城市叙事“重当下轻历史”“重个体轻群像”“重虚构轻实证”的局限。本文立足文本细读法、跨学科研究法(融合叙事学、史学理论、文化哲学),对《合肥传奇》的叙事创新、史学突破与文化价值进行全方位剖析,旨在揭示其对当代城市史诗创作的范式意义,以及对中国城市文化身份建构的启示作用。
一、叙事范式革新:双轨交响结构与文体实验
《合肥传奇》的核心叙事创新,在于构建了“双轨交响”的复合文体与多声部叙事体系,这一突破既源于对中国古典叙事传统(如章回体、诗史互证)的创造性转化,也吸收了现代叙事学的互文性理论,形成独特的审美张力。
(一)“历史散文+七律诗”的章内互文与跨章交响
作品每章均以“历史散文”与“七律诗”构成基本单元,二者并非简单叠加,而是形成“肉身与灵魂”的互文关系:散文部分以具象化叙事构建历史场景与人物命运,如《第12章·张辽守淝》中,通过“民夫石丙修补城墙时的掌纹”“张辽巡营时的铠甲寒气”等细节,还原逍遥津之战的战前氛围;而七律诗“张辽横槊守合淝,八百骁兵破万师。淝水滔滔埋旧骨,孤城凛凛立新基”则提炼历史精神,将战役的军事意义升华为合肥“以勇立城”的基因符号。
这种互文进一步延伸为“跨章交响”:从先秦“石丙的石斧”(象征城市初创的蛮力与生存渴望)到当代“潘建伟的量子计算机”(象征科技突破的智慧与创新精神),从汉代“淝水漕运的商船”到现代“新桥机场的航班”,不同章节的核心意象形成跨越时空的对话。如《第3章·庐子筑城》的“石斧凿土声”与《第98章·量子突破》的“计算机运行声”在文本中形成听觉呼应,构成一部“城市生命的交响乐”——这种叙事设计在汉语长篇小说中尚属首创,实现了“历史纵深感”与“审美统一性”的完美平衡。
(二)文白融合与多声部叙事的语言炼金术
十八画先生在语言层面展现出高超的“炼金术”:主干叙事采用流畅的现代汉语,但在历史场景描写中融入文言词汇与句式节奏,如描写明清书院时用“檐牙高翘,墨香沁骨,诸生援笔立就,论辩声彻回廊”,既保留古典语境的庄重感,又避免晦涩;而当代场景如“直播带货”则用“镜头前主播语速如飞,弹幕刷屏‘合肥特产,必入!’”,贴近生活真实。
此外,文本融入官员奏章(如汉代《请置合淝郡疏》)、民间谚语(如“淝水通,商贾隆”)、科技术语(如“量子纠缠”“核聚变”)、商业行话(如“自贸区通关效率”)等不同语体,形成多声部叙事。这种“语体杂糅”并非混乱,而是通过“城脉”主线串联,如“漕运奏章”与“自贸区文件”虽时空迥异,却共同指向合肥“以水为脉、以通为兴”的发展逻辑,体现出作者对语言的极致掌控力。
二、史学观念突破:城脉史观与微观叙事的融合
传统地方志多以“编年体”或“门类体”记录城市历史,往往陷入“事件堆砌”或“数据罗列”的困境,缺乏对城市“生命性”的认知。《合肥传奇》提出“城脉史观”,将城市视为有机生命体,并以微观叙事激活历史细节,实现“长时段史观”与“微观史学”的创新结合。
(一)城脉史观:城市作为有机生命体的动态演进
十八画先生在文本中系统性构建“城脉史观”,将合肥的发展脉络定义为“生存—守护—疏通—繁荣—文教—保障—近代化—精神捍卫—工业化—科教兴城—生态觉醒—开放升级—文化复兴—引领未来”的生命历程:
- 先秦至汉唐为“生存与守护期”:庐子国筑城(解决生存空间)、张辽守淝(抵御外部威胁),城市核心是“活下去”;
- 唐宋至明清为“繁荣与文教期”:米市兴起(经济繁荣)、书院建立(文化沉淀),城市开始形成“精神内核”;
- 近代至新中国成立为“转型与捍卫期”:电报局、机器局建立(近代化起步)、抗日抗争(精神捍卫),城市在动荡中寻找新方向;
- 改革开放至今为“创新与引领期”:科大迁肥(科教奠基)、量子突破(科技引领),城市成为“创新标杆”。
这种史观突破了传统地方志“静态记录”的局限,将城市视为具有“生长性”“适应性”的生命体——如巢湖生态治理章节,作者描写“蓝藻泛滥时渔民的焦虑”与“治理后湖水的清澈”,既记录环境事件,更凸显城市“自我修复”的生命能力,为城市史学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
(二)微观叙事:以“小人物”“器物”激活历史真实
不同于传统史诗“以帝王将相为核心”的宏大叙事,《合肥传奇》始终以“小人物”“器物”为叙事支点,通过“可触可感的生命经验”还原历史:
- 人物层面:从筑城民夫石丙(先秦)、抗金士兵韩亮(南宋)、书院先生吴敬(明清),到当代招商局长刘平、环保志愿者李娜,这些“非英雄”人物的命运与城市发展紧密绑定——石丙的石斧磨损程度,反映庐子国筑城的艰辛;刘平的招商笔记,记录合肥经开区的起步历程。这些人物并非历史的“旁观者”,而是“参与者”,使城市史成为“人间史”而非“帝王史”。
- 器物层面:石斧(筑城工具)、弩机(军事装备)、漕运船桨(经济工具)、超环装置(科技设备)等器物,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如《第56章·合钢建成》中,作者描写“钢水奔流时,炼钢工老张的手套被火星烧出洞”,通过“手套”这一微小器物,折射出合肥工业化的艰辛与工人的奉献精神。
这种微观叙事与法国年鉴学派“关注普通人生活”的微观史学理念高度契合,但《合肥传奇》更进一步——它将微观细节与城市“城脉”结合,使每个小人物、每件器物都成为“城脉”的“毛细血管”,实现了“以小见大”与“以大统小”的统一。
三、文化哲学建构:文明诗学与合肥模式的启示
《合肥传奇》的深层价值,在于通过“合肥样本”构建“文明诗学”,既挖掘合肥的城市文化基因,也折射中华文明的生命力密码,并为中国城市内生性现代化路径提供“合肥模式”的启示。
(一)文明诗学:以“合肥”为棱镜的中华文明解码
十八画先生在文本中提出“作为方法的合肥”——合肥并非孤立的城市,而是中华文明的“微观样本”,其历史进程中蕴含的“坚韧(守)、创新(变)、仁爱(仁)、信义(义)、智勇(智)”基因,正是中华文明的核心特质:
- “坚韧”体现在逍遥津之战(抵御外敌)、抗日抗争(守护家园)中,合肥人“宁死不屈”的精神;
- “创新”体现在科大迁肥(打破地域限制发展科教)、量子突破(突破科技壁垒)中,合肥人“敢为人先”的勇气;
- “仁爱”体现在明清书院“有教无类”、当代扶贫“精准到户”中,合肥人“以人为本”的理念。
这种“文明诗学”在关键历史节点尤为突出:如抗战时期,作者描写“文人周良冒死转移书院藏书”,既记录合肥“文脉守护”的细节,更凸显中华文明“文脉不绝则文明不灭”的生命力;改革开放后,“科教兴城”战略的实施,体现中华文明“重视教育、崇尚智慧”的传统在当代的转化。可以说,《合肥传奇》是一部“以城市史写中华文明史”的寓言式作品。
(二)合肥模式:内生性现代化路径的文学呈现
作品通过对合肥现代化历程的细致描写,提炼出“合肥模式”——一种根植于地方文化基因、以科教为支撑、以生态为底线、以人民福祉为目标的内生性现代化路径:
- 与东部沿海城市“外向型经济驱动”不同,合肥的现代化始于“科大迁肥”(1970年),以“科教资源”为内生动力,逐步形成“科教—产业—城市”的良性循环;
- 与部分城市“先污染后治理”不同,合肥在发展中始终重视生态,如巢湖治理章节描写“政府、企业、民众协同治污”,体现“生态优先”的发展理念;
- 合肥的现代化始终与“民生”紧密结合,如《第89章·保障房建设》中,通过“拆迁户王阿姨搬进新房”的细节,展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理念。
“合肥模式”的文学呈现,不仅为中国内陆城市现代化提供了参考,更回应了“如何在现代化中保留文化身份”的时代命题——合肥的发展证明,现代化并非“西方化”,而是“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融合”,这对当代中国城市文化身份建构具有重要启示。
四、创作难度与艺术成就:跨学科整合与细节把控
《合肥传奇》的完成度之高,源于作者对跨学科知识的精准整合与对细节的极致把控,这既体现创作的难度,也彰显其艺术成就。
(一)跨学科考据:从历史典章到尖端科技的严谨性
作品展现出惊人的跨学科考据功底:
- 历史层面:对庐子国筑城的建筑规制、汉代漕运的管理制度、唐宋米市的交易流程,均参考《史记·货殖列传》《合肥府志》等史料,确保历史细节的真实性;
- 科技层面:对核聚变原理、量子通信技术、电商运营模式的描写,均基于专业文献(如《量子通信原理》《电子商务概论》),如“量子纠缠”的解释既准确又通俗,避免“硬科普”的枯燥;
- 文化层面:对合肥方言、民俗(如“小年祭灶”)、饮食(如“庐州烤鸭”)的描写,均源于实地调研,增强文本的地域真实性。
这种跨学科考据并非“知识堆砌”,而是将知识“文学化转化”——如将“量子计算机”描写为“能捕捉微观粒子跳动的机器,像合肥人祖先捕捉淝水鱼群一样精准”,既准确又富有文学意象。
(二)宏大与精微的平衡:百章结构与细节质感的统一
驾驭百章五十万字、跨越三千年的鸿篇巨制,需要超凡的结构掌控力:
- 宏观上,作者以“城脉”为纲,将百章分为“古代奠基期”“近代转型期”“现代发展期”“当代腾飞期”四部分,纲举目张,脉络清晰;
- 微观上,每个章节都有“细节质感”:如描写蜀山炒青的茶香“清苦中带甜,像合肥人熬过苦难后的回甘”,描写钢水的炽热“能烤化棉衣,却烤不化炼钢工眼里的光”,这些感官细节赋予文本强烈的生命力。
此外,作品的“伏笔呼应”设计精妙:如《第1章》石丙的“石斧”与《第100章》“九章”量子计算机的“芯片”形成意象呼应,象征“从蛮力到智慧”的城市进化;《第20章》淝水的“浑浊”与《第90章》巢湖的“清澈”形成环境呼应,象征“从破坏到修复”的生态理念。这种“精密而开放”的叙事宇宙,体现了作者高超的构思能力。
结论
十八画先生的《合肥传奇》是一部兼具“文学高度”“史学深度”与“文化厚度”的城市史诗。其叙事上的“双轨交响结构”革新了当代城市文学的文体范式;史学上的“城脉史观”突破了传统地方志的局限,为城市史学研究提供新视角;文化哲学上的“文明诗学”与“合肥模式”,则为中华文明叙事与中国城市现代化路径提供了启示。
从创作实践来看,《合肥传奇》成功实现了“跨学科知识的文学转化”“宏大叙事与微观细节的平衡”“古典传统与现代创新的融合”,其经验对当代汉语长篇创作具有重要借鉴意义。未来,对《合肥传奇》的研究可进一步拓展至“城市记忆与集体认同”“史诗文体的当代转化”等领域,以挖掘其更深远的学术价值。
《合肥传奇》的意义,不仅在于它写活了一座城市的三千年历史,更在于它证明:中国城市不仅有“当下的活力”,更有“历史的深度”与“文明的厚度”;中国作家完全可以创作出既扎根本土文化、又具备世界视野的史诗性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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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草鞋芒杖论平生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