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铁道兵支队工地上,正是一派火热的施工场景。开山放炮、填土筑路……风枪、铁镐、石夯、手推车,样样忙碌。毕春临在隧道施工现场,从主隧道到辅隧道,一个一个检查、现场解决问题,甚至手把手教风枪手如何打眼放炮……忙碌了一天的他,终于有时间给叶父写信,把叶雯的消息告诉他
《燃烧的木棉花》第五章 金鼓响彻克太线(九)
在铁道兵支队工地上,正是一派火热的施工场景。开山放炮、填土筑路……风枪、铁镐、石夯、手推车,样样忙碌。毕春临在隧道施工现场,从主隧道到辅隧道,一个一个检查、现场解决问题,甚至手把手教风枪手如何打眼放炮……忙碌了一天的他,终于有时间给叶父写信,把叶雯的消息告诉他。
叶父接到了毕春临的信,字里行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期盼已久的女儿的消息;油灯下,昏花的老眼含着泪水读了一遍又一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明净的圆月,已被远方蓝蓝的高山托上天空,又把倒影投进溪水中;坐在溪水边的叶雯和王晓红,看见水中的飞天镜竟然在两人的手中,还有海楼成趣,唯有“心思”随水流。
“明天星期天,我们做点什么呢?”叶雯似问又似喃喃自语。
“对,去找毕……春临他……们去。”王晓红顺着叶雯的心思接过话,为“自己”却欲言还羞。
叶雯盯着王晓红看,看得她多有不自在;自己也有搞不懂的地方:王晓红口齿伶俐,怎么会把话说成断句,问:“你怎么了?”
“毕哥有一个同学。”王晓红直说了。
“哦,我明白了。明天就去找他们!”
第二天,晨曦初露,清风吹拂,大自然在凉爽中苏醒。叶雯向老院长请好假,由王晓红陪同前往。轻盈的脚步在欢声笑语中迈动,很快到了目的地。
在44分队营区,竹林中竟然藏着一块活动场地,“团结 紧张 严肃 活泼”“发展体育运动 增强人民体质”的红色标语牌竖立四周;一场篮球赛正在这里进行。毕春临、李陈久、刘明工程师、展超排长、李业概排长、陆成湘班长等人都在场上,个个奋力奔跑,你争我抢,完全进入了激烈的竞争状态;场边,“营部加油!”“44分队加油!”的口号声不断,呐喊助威……叶雯和王晓红挤进了场边,当起了义务记分员。他俩的到来,把整个球场点爆了,球员们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争抢……李陈久得球了,从中线起步,三大步上篮,如飞一样扣篮中的,引得全场欢呼,王晓红更是拍手叫好!而毕春临被他撞倒在地,叶雯心头一惊欲进场去扶,被王晓红制止:“这是比赛!”可裁判跑上前判了营长“阻挡”犯规……比分在交替上升,得分似风暴乍现。观众多有交头接耳,既不知道这两位女兵“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她们“来这里干什么?”唯有赞誉声声。
比赛终于结束。叶雯挥手张望,毕春临看见她走了过来;李陈久紧跟在后,许多战士驻足观望。
叶雯站在毕春临面前,久久的思念被现实的氛围压抑着;毕春临面对叶雯,久久的别情被曾经的“想法”牵绊着,两人都循规蹈矩地说了声:“你好!”代替了恋人间久违的喜悦与欢愉。
叶雯同李陈久是初次见面,毕春临得先介绍他们认识:“这是我妹妹叶雯。”“这是我大学同学李陈久,现在是铁道兵标兵连的连长。”两人相视微笑、握手。王晓红大概是担心李陈久有非分之念,急不可待地跟上一句:“叶雯姐还是春临哥的未婚妻。”其实,李陈久对两人的关系是十分清楚的,只是见过照片没见过人。至于王晓红的友情提醒,似乎粘连着某种个人念想,他目往神授地完全意会了;当毕春临介绍两人认识,互相握手“问好”后,便自然地站在了一起。
王晓红留在了44分队,毕春临带着叶雯去了营部宿舍。叶雯顺手把门扣上,张开双臂说:“抱抱我!”“我一身臭汗怎么抱?”“我不管。”毕春临拧不过她,有形少神地抱着。
“我问你,我到底是谁?”
“小妹呀!”
“不对!是已经走进婚姻殿堂,被一纸电文拦下的未婚妻!为了你的进步,理解你、支持你,才退下来重新成了恋人。”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每次向别人介绍的时候,总说‘是妹妹’?”
“因为战场生死难定。为爱的人着想,要学会放弃。”
“我们都在战场上哩,我放弃谁?放弃你?我才不干!”
“红军有条纪律叫‘单身不恋爱……’”毕春临试图用红军纪律说服她,可叶雯抢着说了下一句:“叫‘恋爱不结婚’,你说的前半句不管用,管用的是后半句。”追问他:“对不?”
“对,对!”毕春临俯仰诺诺地应着。
“那我俩是什么关系?”叶雯要他明说。
“我俩是恋人关系呀。”毕春临终于从躲闪回到现实,用情地抱紧了她;叶雯安心乐意地笑着,微闭了双眼,把唇伸了过去;毕春临给了她一个热吻。
毕春临在山脚冲了澡回来,叶雯一边整理房间一边问他:“战士们烂裆的多不多?”
“发现有,至于‘多少’,还真不清楚。”
“陈指导员他们16个人,就有11个人有。”
“这比例很高啊,我只看到一些战士在工地上不穿裤子,用一块白布遮挡,还以为是怕热,没想到是染上了病。”
“这是长期吃不上新鲜蔬菜,缺少维生素A和维生素C,裆口老被汗水浸泡造成的。”
习焉不察的毕春临被一语点破,当即拿定主意:“开荒种菜,续上新鲜蔬菜!”
叶雯要走了,毕春临送她出门。两人一路走一路谈。
“你是怎么到高炮部队医院的?”毕春临问。
“靠凭祥换上的那身衣,‘混’进去的呗!”叶雯答道。
“你真有能耐。”
“好在有小王和汤大姐无意间帮着。”
“现在是什么身份?”
“‘冒名’护士呀。”
“为什么不给父亲写信?”
“怎么写?无从下笔。不是还有你吗?”
……
至于往后“该怎么办?”不仅叶雯不知道,毕春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两人都觉得“走上战场绝不是什么坏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于每月8元的津贴,毕春临交代,不管别人怎么造表,不领就对了,还塞了一些现金给她,以后的一切开销由他负担。
见过毕春临又有深谈的叶雯,一直怅然若失的心境像开了窗一样敞亮,轻松自在地跟着他去找王晓红。
王晓红和李陈久正在连部用歺,连队其他几个干部都在,毕春临和叶雯加入了进来。
毕春临一边接过饭碗,一边对李陈久说:“咱们连带个头,把开荒种菜搞起来,给大伙补充维生素,烂裆的多了,不仅损害健康,还影响战斗力,你意见如何?”
“完全同意。”李陈久拿出了态度,展超排长、李业概排长等几个干部同声支持。
叶雯、王晓红走了,毕春临和李陈久拿了工具一同走进了开垦的荒地。
在回医院的路上,收获爱情的王晓红一直兴奋着,不停地向叶雯讲述她同李陈久的爱情故事。一场百米冲刺的恋爱,一定有她爆发时的亢奋与精彩。木马青梅的叶雯完全没有立等可取的经历,虽少了言辞的参与,却一直用心地听着,学会欣赏也是一种友善与尊重。
舒大队长在高教导员陪同下来到了垦荒地,毕春临和李陈久迎上去。
“团长有什么任务?”毕春临问。
“见面就要任务,没有一次例外呀!”舒大队长似烦则喜地说:“这次真有任务,是开石料场,由你们营派一个连过去。”
“我们连去!”李陈久抢着说了。
“你们现场拍板吧。”舒大队长见营里的两位主官都在,又有新任连长报名,希望他们尽快定下来。
毕春临和高教导员小议片刻,点头同意。
“好,就这样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连队要搬走,这菜还种不种?”李陈久提出了他的想法。
“种!”毕春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也提出了新的要求:“这座石山我见过,叫羊山,搞线路勘测的时候就看中了它,是花岗岩石,石质很好,砌水沟、护坡用的片石一定是上等品,道砟就更不用说了。只不过是一座光秃秃的山,营房搬到那里去很不利于防空,我的意见是不搬。石料场与现在营区的距离约15公里,战士们两头跑不现实,团里能不能为连队配2辆车接送?”
舒大队长认真听着,当即允下:“同意,没问题!”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俩,石料场的防空仍是头等大事呀!”毕春临和李陈久同样爽快承诺了下来:“您放心,我们一定把防空设施搞好。”
舒大队长没有离开,走进了开荒的人群。后来,他大力提倡全团开荒种菜,很快成了干部战士热心的副业活动。14中队在高教导员具体推动下,更走在了前列,成为各中队、分队争相学习的样板。44分队不仅开垦出了三亩多菜地,还有许多战士主动从家乡寄种子来,种上的白菜、萝卜、青椒、豆角、南瓜、冬瓜……包括越南野生的小米粒朝天椒,样样长势特好;后来,连队从石料场打了一副石磨,利用溪流中难得的小瀑布搞起了水轮石磨打豆磨浆,豆腐、豆干、豆浆时常供应;有了豆渣、菜帮和厨余,又喂了二十几头猪。干部战士再也没有因运输困难吃不上新鲜蔬菜患上“烧裆”了。
毕春临和李陈久是在铁道兵支队机关,越南政府为支队颁授“抗美救国斗争流动红旗”时见过胡志明主席的人,亲眼见过胡主席即兴走进战士菜地的情景,也悟出了他对蔬菜的喜爱。两人一经商议,便把一些新鲜菜品摘下装筐送到了驻越大使舘,请大使舘同志代为转送胡志明主席,以表达援越抗美将士对胡主席的关爱与敬仰;为此,胡主席还专门给连队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
来源:铁道兵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