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退休金卡里的数字，足够我把全球米其林餐厅挨个吃两遍，但我最近迷上了去人才市场闲逛。

我叫林晚秋，今年六十岁，退休第三年。

退休金卡里的数字，足够我把全球米其林餐厅挨个吃两遍，但我最近迷上了去人才市场闲逛。

不是找工作，就是图个热闹，看看现在年轻人都卷成什么样了。

直到那天，我在招聘网站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家商场的招聘启事。

「星光广场物业部，急聘保洁员若干，待遇从优，身体健康者优先。」

星光广场，是我一手创办的晨风集团旗下，最高端的一家商业综合体。

我儿子陈默接手集团后，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星光广场是集团的脸面，是利润奶牛，是行业标杆。

我忽然来了兴致。

与其天天听他在电话里报喜不报忧，不如亲自去这「脸面」上，看看最底层的毛细血管，现在流淌的是什么血液。

于是，我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了一套早就被我嫌弃的旧运动服，蹬上一双洗得发白的布鞋，没让司机送，自己坐着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去了。

星光广场还是那么气派，光洁如镜的地面，能清晰地倒映出穹顶璀璨的水晶吊灯，空气里弥漫着高级定制的香氛味。

我这一身打扮，与周围衣着光鲜的顾客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侧目，连门口的保安都多看了我两眼。

我倒无所谓，径直走向了位于地下二层的物业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几个同样来应聘的保洁挤在一起，大多是四五十岁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丝对生活的拘谨和期盼。

负责初试的是一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小姑娘，姓李，戴着黑框眼镜，说话很客气。

她看到我的简历，特别是年龄那一栏的「60」，明显愣了一下。

「阿姨，您……身体还好吗？我们这工作强度挺大的。」小李问得很委婉。

「好得很，」我拍了拍胸口，「早上还能在公园跟人打一套太极拳。」

小李笑了笑，似乎有些为难，正准备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头发梳得油亮，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只是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耐烦的傲气。

「小李，怎么回事？招几个人磨磨蹭蹭的，不知道下午区总要来视察吗？保洁的形象也是商场的门面！」

小李赶紧站起来：「王经理，我正在面试。」

这位应该就是物业经理王皓了。我来之前，在集团内网上扫过一眼他的资料，年轻有为，履历光鲜，是集团内部提拔的管培生。

王皓的目光在我们几个应聘者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怎么回事？人事部怎么筛的人？」他指着我，语气毫不客气，仿佛我是一件不合格的商品。

「王经理，这位林阿姨是自己过来应聘的……」小李试图解释。

「自己来的？」王皓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阿姨，我们这里是星光广场，不是养老院。你这年纪，能拖得动地吗？别干两天就腰酸背痛，到时候请假算谁的？」

其他几个应聘者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我没生气，反而觉得有趣。看来我这趟来对了。

「经理，我还没老到走不动道。」我平静地回答，「而且，干净靠的是手和心，不完全是年纪。」

王皓似乎没料到我还会顶嘴，脸色更难看了：「呦，还挺会说。我们这里要的是效率，是形象！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们商场的定位，匹配吗？」

「怎么不匹配？你们招聘启事上写的是『身体健康者优先』，可没写『六十岁以上勿扰』。」我拿出手机，把招聘启事页面调给他看。

「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最终解释权归我们所有。」王皓一脸不屑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你走吧。」

「王经理，」我没动，「既然来了，总得让我试试。你们集团的企业文化第一条就是『公平公正』，您这样做，好像不太公平。」

提到企业文化，王皓的表情僵了一下。晨风集团的企业文化是我当年亲手制定的，每一条都刻在总部大楼的墙上。

小李也小声说：「经理，要不……就让林阿姨试试吧，我们刚好有个一天的试用期流程。」

王皓大概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果执意赶我走，传出去不好听，尤其是在区总要来视察的节骨眼上。

他嗤笑一声，抱起胳膊：「行啊，想试是吧？那就试试。小李，带她去换衣服，跟着老张，负责A区卫生间。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这里有严格的KPI考核， cleanliness score低于95分，立马走人，一分钱没有。」

他特意加重了「一分钱没有」这几个字，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仿佛已经预见了我狼狈离开的场景。

我点点头：「可以。」

小李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带我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很小，一股潮湿的霉味，角落里堆着杂物。所谓的工服，就是一件洗得发硬、带着消毒水味的蓝色工作衫。

我换好衣服，小李把我领到了一个正在埋头拖地的老师傅面前。

「张师傅，这是今天来试工的林姐，王经理让她跟着您。」

老张抬起头，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挤出憨厚的笑容：「好，好。妹子，我叫张贵，你叫我老张就行。」

我笑着应了声：「张哥好，我叫林晚秋。」

等小李走后，老张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我说：「妹子，你怎么惹到王经理了？他让你负责A区卫生间，那可是最累的活儿。」

「A区？有什么特别的吗？」我问。

「A区靠近奢侈品店和VIP休息室，人流量最大，要求也最刁钻。地面不能有一点水渍，镜子不能有一个指纹，连垃圾桶都得定时喷香氛。王经理最喜欢去那儿检查，鸡蛋里挑骨头。」

说着，老张带我去了工具间。

所谓的工具间，就是楼梯下的一个隔断，里面堆着各种清洁工具。拖把的头已经发黑，抹布破了边，清洁剂是最低廉的牌子，气味刺鼻。

我皱了皱眉。我记得，集团给物业的预算，在业内算是相当高的。这些钱，去哪儿了？

「张哥，咱们的工具……好像不怎么好用啊。」我拿起一个拖把掂了掂。

老张又叹了口气：「凑合用呗。王经理说要降本增效，好的工具都锁在仓库里，说是要等重大检查的时候才拿出来用。平时，就用这些。」

「降本增效，不是从克扣一线员工的工具上降的。」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老张以为我担心，安慰道：「妹子，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那王经理就那样，对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忍一天就过去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拿起工具，跟着老张走向A区卫生间。

A区的卫生间果然如老张所说，装修得堪比五星级酒店，全自动感应设备，大理石洗手台，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补妆区。

人流量确实大，我这边刚拖干，那边就印上了一串湿脚印。

老张教得很仔细，从哪种污渍用哪种清洁剂，到如何快速擦干镜面不留水痕，都倾囊相授。

我学得很快，干得也很卖力。说实话，这种纯粹的体力劳动，让我有种久违的踏实感。

正干着，王皓背着手，像个监工一样踱了过来。

他没看地面，而是戴上一副白手套，径直走到洗手台，用手指在水龙头底座的缝隙里使劲一抹。

他举起手指，手套上果然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渍。

「老张！这就是你带的人？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标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这么明显的污渍都看不见吗？你们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

几个正在洗手的顾客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老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道歉：「对不起王经理，我……我马上擦。」

「马上？晚了！」王皓不依不饶，「按照规定，检查发现卫生死角，当班责任人扣罚200，记一次警告！老张，你这个月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我放下手里的拖把，走了过去：「王经理，这位阿姨刚才是去补妆，不小心把粉底蹭上去的。我正准备等她走了就清理，您就来了。」

我指了指不远处正在补妆的女士，她手里确实拿着一个粉饼。

王皓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站出来，还找了个这么合理的借口。

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我：「新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是在跟老张说话！」

「我是试用工，也是当班人之一，我也有责任。」我看着他，不卑不亢，「而且，就算有疏忽，也不至于在公共场合这样大声训斥一位老员工吧？这好像也影响商场的『形象』。」

我特意把「形象」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王皓气得手指发抖，「你还敢教训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信。」我点点头，「不过，等我试用期结束再让我滚蛋，才算符合您刚才说的流程。」

周围的顾客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

王皓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知道再闹下去，被拍下来传到网上，事情就大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指了指老张：「你们给我等着！」说完，甩手走开了。

他一走，老张立刻拉住我，急道：「哎呀妹子，你可闯祸了！你怎么能跟他顶嘴呢？他肯定要给你我穿小鞋的。」

「张哥，他不是一直在给我们穿小鞋吗？」我笑了笑，递给他一瓶水，「我们没错，就不用怕他。」

老张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担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王皓果然没让我们好过。一会儿说A区卫生间的香氛味道淡了，一会儿说B区地面的瓷砖不够亮，来来回回折腾了我们四五趟。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我们只有半个小时。员工食堂在地下三层一个偏僻的角落，饭菜也很简单，一荤两素。

我和老张刚坐下，扒了两口饭，王皓的电话就打到了老张手机上。

「C区VIP休息室有位客人把咖啡洒了，你们赶紧过来处理一下！」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命令的口吻，说完就挂了。

老张放下碗筷就要起身：「快走快走，VIP的客人可得罪不起。」

「张哥，你先把饭吃完。」我拉住他，「我们是保洁，不是消防员。他连句『请』都不会说，我们凭什么要饭都不吃就跑过去？」

「哎呦我的好妹子，你就别犟了，工作要紧啊。」老张急得满头是汗。

我把他的饭碗按住：「吃饭要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要是催，让他自己先去处理。」

老张拗不过我，只好几口把饭扒拉完。我们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C区。

到了VIP休息室门口，王皓正黑着脸等在那儿。

「你们是死了吗？现在才来！客人早就走了！你们知道耽误了我的事，会是什么后果吗？」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休息室地毯上，确实有一小摊咖啡渍。

「王经理，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也有休息的权利。」我平静地说。

「休息？只要在这商场里，我让你们干活就得干活！你们还想跟普通员工比？」王皓鄙夷地看着我们，「一个臭扫地的，有什么权利可言？」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火。

我可以容忍他针对我，但我不能容忍他如此践踏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尊严。

老张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像一根针，深深刺痛了我。

我想起了当年创业时，跟着我一起打拼的那些兄弟姐妹。我们也是从最底层干起来的，睡过仓库，啃过冷馒头，但我们从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个岗位上的同伴。

晨风集团能有今天，靠的不是几个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而是成千上万个像老张一样，在平凡岗位上默默奉献的员工。

而现在，我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里，竟然滋生出王皓这样侮辱员工的蛀虫。

「王经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请你为你刚才的话，向张师傅道歉。」

王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什么？让我给一个扫地的道歉？你脑子没问题吧？老东西，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我再说一遍，请你道歉。」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道你妈的歉！」王皓终于撕破了脸皮，面目狰狞，「你，还有你，张贵，你们俩，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都给我滚！一分钱工资也别想拿到！」

老张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给我使眼色，想拉着我走。

我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怕。

我看着暴跳如雷的王皓，反而笑了。

「好啊。」我说，「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到底谁该滚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看起来很老旧，甚至有些掉漆的手机。这是我用了多年的私人号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王皓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怎么？要打电话摇人啊？叫你儿子来接你吗？告诉他，你妈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让他来给你出头？」

我没理他，直接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妈？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您不是去老干部活动中心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我儿子陈默沉稳的声音。

「我没去活动中心。」我的语气很平静，「我在星光广场。」

「星光广场？您去逛街了？要不要我让商场总经理……」

「不用了。」我打断他，「陈默，我问你，晨风集团的企业文化，现在还算数吗？」

陈默在那边愣了一下，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当然算数。妈，出什么事了？」

「星光广场，物业部经理，叫王皓。」我瞥了一眼旁边还在冷笑的王皓，「这个人，公然侮辱员工，克扣工具物料，滥用职权，败坏公司风气。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陈默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我明白了。妈，您别生气，我立刻处理。」

「不是立刻处理。」我说，「是现在，马上。我要他当着我的面，被开除。」

「好。」陈默的回答干净利落。「您把电话给他。」

我把手机递向王皓：「我儿子让你接电话。」

王皓脸上的嘲讽更浓了：「哈，还真演上瘾了。行，我倒要听听，你儿子能把我怎么样。」

他大大咧咧地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懒洋洋地说：「喂？哪位啊？我告诉你，你妈……」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瞬间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皓的腿开始发软，握着手机的手也开始剧烈地颤抖。

「陈……陈……陈总……」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不是的……您听我解释……这是一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的腰瞬间弯了下去，近乎九十度，对着手机不停地哈腰点头，样子卑微到了极点。

「是……是……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

几秒钟后，他挂了电话，或者说是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毯上。

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这一下，把旁边的老张都吓傻了。

「董……董事长……」王皓的声音带着哭腔，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董事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是您……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一下比一下响。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怜悯。

「我不是董事长，我今天只是一名试用期的保洁员，林晚秋。」我说，「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我指了指旁边已经完全呆住的老张。

王皓如梦初醒，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老张面前，抱着他的腿就哭喊起来：「张师傅！张大爷！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混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老张吓得连连后退，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商场总经理、人事总监、区域副总……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气喘吁吁地从电梯里冲了出来，领头的赫然是刚才王皓口中要来视察的「区总」。

他们看到穿着保洁服的我，和跪在地上的王皓，每个人的脸色都白了。

「林董！」区总一个箭步冲上来，声音都在发颤。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走到王皓面前，捡起我的旧手机，放回口袋。

「你的辞退手续，人事会马上给你办。另外，我会让审计部好好查一查物业部的账，尤其是采购方面。你好自为之。」

王皓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我不再看他，转身扶住还没回过神来的老张，温和地说：「张哥，你受委屈了。」

然后，我对那位区总说：「这位张贵师傅，工作认真，为人正直。从今天起，他就是星光广场保洁部的主管，薪资待遇按主管级别走。另外，给他配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就在物业办公室旁边。他需要什么支持，你们就给什么支持。」

「是是是！林董您放心！我们马上办！」区总点头如捣蒜。

我又看向那个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HR小李：「小李，你过来。」

小李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林……林董……」

「你是个好孩子，有同情心，也守规矩。但有时候，善良需要一点锋芒。」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集团需要你这样的人，好好干。」

最后，我环视了一圈这些战战兢兢的高管。

「我今天来，是应聘保洁的。但现在看来，星光广场需要打扫的，不只是地上的灰尘。」

「集团的根基，是每一位员工的尊严。谁敢动摇这个根基，我就让他从这个集团消失。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冷汗直流。

事情处理完，我脱下了那身蓝色的工作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老张，不，现在是张主管了，他非要送我出来。他眼眶红红的，嘴唇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妹子……不，林董，谢谢您。」

「叫我林姐吧，听着亲切。」我笑了笑，「以后，保洁部就交给你了。别怕事，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总经理打电话。要是他解决不了，就打我那个旧手机。」

「哎！哎！」老张用力地点着头。

走出星光广场，外面的阳光正好。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退休生活，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一周后，我接到了张主管的电话。他说，物业部给他们换了全新的工具，进口的清洁剂，还专门在地下二层腾出了一个大房间，改造成了宽敞明亮的员工休息室，里面有沙发、微波炉、饮水机，甚至还有一台电视。

电话那头，老张的声音充满了喜悦和感激。

我挂了电话，给我儿子陈默发了条信息：「干得不错，这才是晨风集团该有的样子。」

很快，他回了信息，只有一个笑脸，和一个问号：「妈，下一站，您准备去哪个分公司视察？」

我看着窗外，笑了。谁知道呢？也许是去哪个工地上当几天监工，又或者，去旗下的连锁餐厅，当个传菜员？

退休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来源：树下安静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