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逼我放弃考研,说女孩子要早点嫁人,我却收到录取通知书!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8 15:09 1

摘要:赵媛的出租屋藏在老城区的青砖巷弄里,墙皮斑驳得能看见内里的黄土,雨天还会渗进潮气,墙角堆着的复习资料边角都发了卷。二十平米的空间被老旧衣柜隔成两半,靠窗的书桌占去三分之一,《考研英语真题》《专业综合核心考点》堆得比台灯还高,书脊磨得发白,页边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

“赵媛!你给我听着,这研别考了!” 电话那头的李桂兰声音像淬了冰,“张婶家闺女比你小两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倒好,窝在出租屋啃书本!”

“妈,再等几天,成绩就出了,万一考上了呢?” 赵媛的声音带着恳求,指尖攥皱了复习笔记。

“考上?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李桂兰冷笑,“我已经给你约了王阿姨家的儿子,周末必须回来相亲!”

“我不!考研是我的希望啊!” 赵媛急得提高声调,“那通知书要是来了,就是我的晨光,您怎么就不懂?”

电话里传来重重的挂断声,赵媛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赵媛的出租屋藏在老城区的青砖巷弄里,墙皮斑驳得能看见内里的黄土,雨天还会渗进潮气,墙角堆着的复习资料边角都发了卷。二十平米的空间被老旧衣柜隔成两半,靠窗的书桌占去三分之一,《考研英语真题》《专业综合核心考点》堆得比台灯还高,书脊磨得发白,页边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红笔蓝笔交替勾勒,有些地方还沾着干涸的咖啡渍。

墙角的旧台灯是她专升本那年从跳蚤市场淘的,三十块钱,灯杆锈迹斑斑,开关得按三次才会亮。此刻是凌晨两点,暖黄的光在桌面上投下光圈,赵媛盯着 “教育心理学论述题” 的答题框架,笔尖悬在半空 —— 这是她今天卡壳的第三道题了。桌角的保温杯早已凉透,里面是早上煮的小米粥,她只喝了两口,胃里隐隐传来熟悉的绞痛,去年复习时落下的老毛病,一熬夜就准时发作。

她摸出抽屉里的铝箔药袋,倒出两粒胃药,就着冷水吞下,药片在喉咙里留下涩味。抽屉深处压着张体检单,“胃黏膜轻度出血” 的诊断字样被她折了又折,边缘都起了毛。这时 “吱呀” 一声,门被推开,李桂兰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昏黄的楼道灯光勾勒出她紧绷的侧脸,鬓角的白发在光线下格外显眼。

“还不睡?想把身体熬垮了才甘心?” 她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盖子掀开,飘出鸡汤的香气,油星子浮在表面,“张婶说你昨晚没吃晚饭,我炖了点汤。”

赵媛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妈,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路不好走。”

“再不好走也得给你送吃的,不然你能记得吃饭?” 李桂兰舀了碗汤递过去,瓷勺碰到碗沿发出轻响,语气却没缓和,“王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她儿子周末有空,你必须回去相亲。那孩子在电力局上班,五险一金齐全,房子都买在市中心了。”

赵媛握着汤碗的手一顿,鸡汤的热气熏得眼睛发涩:“妈,成绩下周三就出了,等结果出来再说行吗?要是没考上,我再考虑相亲的事。”

“等?” 李桂兰拔高声音,汤碗在她手里晃了晃,“等你考上了又怎样?读三年书,二十七岁出来,谁还会要你?” 她指着桌上的书,指尖戳得书脊凹陷,“这些破纸能给你做饭吃?能给你养老?女人这辈子,嫁得好才是正经事!”

赵媛低下头,没再反驳。她知道母亲的脾气,越争只会越僵。台灯的光落在母亲鬓角的白发上,那是去年她专升本成功时,自己第一次注意到的 —— 母亲好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老了。

第二天清晨,赵媛被窗外的麻雀声吵醒,睁眼时天刚蒙蒙亮。她顶着黑眼圈洗漱完,揣着皱巴巴的十块钱去巷口买早餐,豆浆摊的张姨看见她就叹气:“媛媛,又熬夜了?眼下的青黑都能当眼影了。你妈昨天来买豆浆,说给你相了个好对象,国企的,条件可好了。”

赵媛勉强笑了笑,接过温热的豆浆和油条,转身就走。她没回出租屋,而是拐进了巷尾的 “老陈书店”。书店不大,货架挤得满满当当,最高处的书得垫着板凳才够得着,空气中飘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味,混着陈叔泡的茉莉花茶香。

陈叔正蹲在地上整理刚收来的旧书,看见她进来,直起腰拍了拍灰,后腰的旧伤让他皱了皱眉:“小赵,今天来得早啊。是不是在找《教育研究方法前沿》?我上周收着一本,作者是你报考学校的教授,给你留着呢。” 他踩着板凳从货架最上层抽出一本书,书皮有些磨损,扉页上写着 “2018 年赠阅”。

赵媛接过书,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谢谢陈叔,多少钱?”

“跟我还客气?拿去看,看完还我就行。” 陈叔推了推老花镜,拉过折叠椅让她坐,自己则蹲在地上继续理书,“我家晓雯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在上海进了研究所,上个月发了一万二的工资,还给我买了个按摩仪。”

晓雯是陈叔的女儿,去年考研成功,和赵媛报考的是同类型院校。赵媛眼睛亮了些:“晓雯姐真厉害!阿姨现在不反对她了吧?我记得您说过,阿姨当初把她的书都扔出去了。”

“反对?当初闹得比你家还凶。” 陈叔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晓雯二战那年,她妈嫌她浪费钱,把她的专业书全扔到楼道里,晓雯就在零下几度的冬天,蹲在楼梯间捡回来,裹着羽绒服复习。晚上楼道灯关了,就用手机手电筒照着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褪色的硬纸书签,递到赵媛手里,“这是她当年用的,说看到它就想起那段日子。”

书签上画着一只简笔画的小鸟,翅膀歪歪扭扭,旁边用圆珠笔写着 “再坚持一下,就能看到光了”,字迹被水洇过,有些模糊。赵媛摩挲着书签边缘,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后来阿姨怎么同意的?” 她轻声问。

“后来收到通知书,她妈抱着通知书哭了半天,连夜杀了只鸡炖汤,第二天就给晓雯送学校去了。” 陈叔叹气,“做父母的,无非是怕孩子走弯路,可路得自己走才知道对不对。你妈那边,就是转不过弯来。”

赵媛把书签小心夹进课本,谢过陈叔往回走。刚出书店,就碰到了隔壁单元的刘婶,她手里拎着菜篮子,一把拉住赵媛的胳膊:“媛媛,听说你妈给你找了个国企的?可得抓紧机会啊。女孩子读再多书,不如嫁个好人家。你看巷口小李,博士毕业,三十岁了还没对象,她妈天天在家哭。”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赵媛攥紧了手里的书签,快步穿过巷弄,身后的议论声像细小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她知道,在这座小城里,“女孩子早点嫁人” 是刻在长辈骨子里的真理,可她偏想走另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周五傍晚,赵建国来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膝盖处还沾着块机油渍,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是工厂发的劳保用品,带子都快磨断了。进门后,他没说话,先把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一袋苹果 —— 表皮有些磕碰,是菜市场快收摊时买的特价果,一捆带着泥土的青菜,还有一沓用橡皮筋扎着的钱,面值最大的是五十,最小的是一块。

“爸,您不用总给我送东西,我自己能买。” 赵媛接过青菜,指尖触到父亲粗糙的手掌,那上面全是老茧,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机油 —— 他在汽修厂上班,每天要和汽车零件打交道,有时候拧螺丝拧到手指发麻。

赵建国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床板发出 “吱呀” 的声响。他从口袋里摸出旱烟盒,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手里转着,烟丝都撒出来了些。“你妈昨天给我打电话,哭了半天,说你不听话,非要跟她对着干。”

赵媛的手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高三毕业时拍的,她站在北师大校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笑得一脸憧憬:“爸,您看,这是我当年偷偷去北京玩拍的。那时候我就想考这里,可高考失利,只上了专科。我专升本,现在考研,就是想圆这个梦。”

赵建国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烟盒都被捏变形了才开口:“我知道你从小就好强。当年你专升本,白天在超市收银,被顾客骂了还得陪着笑,晚上去辅导班上课,回来还要复习,瘦得只剩八十斤,我和你妈都看在眼里。” 他打开帆布包侧面的小兜,掏出个蓝布包,是李桂兰年轻时缝的,边角都磨破了,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钱,有五十的、二十的,还有不少硬币,用纸巾包着。

“这是我攒的加班费,一共三千二百六十五块。” 赵建国把钱推过去,手指有些颤抖,“你要是考上了,学费不够就用这个。别跟你妈说,她知道了又要闹。我每天多加班两小时,一小时十五块,攒了大半年。”

赵媛看着那些带着机油味的钱,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知道父亲有腰伤,去年搬轮胎时闪了腰,贴了半个月膏药都没好,却还在偷偷加班。“爸,我不要,您留着自己用。我攒了补课费,够用的。” 她把钱往回推。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赵建国把钱塞进她手里,力道大得有些疼,“当年我考上县师范,你外公说教书没前途,逼我去工厂当学徒,说一个月能挣五十块,比教书强。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读成书,每次路过县中学,都忍不住往里看。我不能让你跟我一样。”

就在这时,门被 “砰” 地推开。李桂兰站在门口,看见桌上的钱,脸瞬间涨红了,像憋了气的皮球:“赵建国!你疯了?这钱是给媛媛买相亲衣服的,你居然给她当学费!”

“孩子想读书不是坏事!” 赵建国难得提高了声音,腰板却下意识地弯了弯。

“不是坏事?耽误了嫁人就是天大的坏事!” 李桂兰冲过来,一把抢过赵媛手里的钱,纸币撒了一地,“跟我回家!明天就去见王阿姨家儿子,不去也得去!”

赵媛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我不回!成绩马上就出了,我要等结果!”

李桂兰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苹果摔在地上,“啪” 的一声,苹果裂开,汁水溅到墙上:“好!你不回是吧?以后别认我这个妈!” 说完,她踩着碎苹果,摔门而去,楼道里的声控灯被震得亮了又灭。

周六一大早,李桂兰就带着王阿姨来了。王阿姨穿着花衬衫,领口别着个珍珠胸针,手里拎着个果篮,里面的苹果擦得锃亮,一进门就上下打量赵媛,目光像扫描仪:“媛媛长得真俊,皮肤白,眼睛大,难怪你妈急着给你找对象。”

赵媛正对着电脑看考研复试指导视频,屏幕上的教授还在讲面试技巧,被迫关掉页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手指还停留在暂停键上。李桂兰拉着她的手往王阿姨面前推,力道大得捏得她手腕疼:“你王阿姨家儿子叫周明,在电力局上班,正式编制,房子都买在市中心了,一百二十平,就差个媳妇。”

“是啊,周明昨天还跟我说,就喜欢媛媛这种文静的姑娘,看着就踏实。” 王阿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唾沫星子都溅出来了,“今天下午两点,在‘甜蜜蜜茶馆’见面,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别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赵媛皱起眉头,手腕还在发烫:“阿姨,我真的不想相亲,我还要复习呢,复试可能要考英语口语。”

“复习?” 李桂兰瞪了她一眼,眼白都多了些,“今天必须去!我已经把你名字报上去了,不去丢的是我们家的脸!王阿姨都跟人家保证了!”

没办法,赵媛只能跟着李桂兰去商场买衣服。百货大楼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李桂兰却走得满头大汗,拉着她直奔女装区的打折柜。“这件粉色的不错,你试试。” 她拿起件连衣裙,领口缀着水钻,布料薄得透光,标签上写着三百八十块。

“妈,这衣服太露了,我不穿。” 赵媛往后退了退,领口的水钻晃得她眼睛疼。

“露什么露?人家周明就喜欢这样的!” 李桂兰硬把衣服塞给她,“赶紧试穿,别磨蹭!这可是打折的,平时要卖五百多呢。”

试衣间狭小闷热,赵媛套上裙子,拉链卡在后背拉不上去,布料贴在身上,浑身不自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色的裙子衬得她脸色苍白,像纸人一样,领口的水钻扎得皮肤发痒。她想起自己衣柜里的衣服,全是素色的 T 恤和牛仔裤,那才是她习惯的样子 —— 舒服,自在,能随时坐下写字。

出来时,李桂兰眼睛一亮:“真好看!就买这件!” 她掏出钱包,数了三百块钱递给导购,手指都在抖,“能不能再便宜点?三百块行不行?这衣服料子一般。” 导购皱着眉说了句 “最低三百五”,李桂兰咬咬牙,又数了五十块递过去,心疼得嘴角直抽 —— 这是她三天的菜钱。

回到出租屋,赵媛刚换下裙子,就发现台灯不亮了。她拍了拍灯杆,还是没反应,估计是线路坏了。这台灯陪了她两年,专升本时熬夜刷题,二战时啃专业书,只有它的光能让她安心。“别拍了,坏了就扔了,明天给你买个新的。” 李桂兰把裙子叠好,放进塑料袋里,边角都对齐了,“下午记得早点去茶馆,提前半小时到,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赵媛没说话,蹲在地上检查台灯。电线处裂了道缝,露出里面的铜丝,是昨晚被李桂兰碰掉时摔的。她想起陈叔说的晓雯,在楼梯间就着手机灯复习都能坚持,自己这点困难又算什么?她找出胶带,小心翼翼地把裂缝缠好,一圈又一圈,像在包扎伤口。插上电源,台灯居然亮了,只是光比以前暗了些,却依旧暖融融的。

下午一点半,赵媛被李桂兰拽着往茶馆走。她穿着那件粉色连衣裙,脚下是母亲硬给她买的高跟鞋,鞋跟三厘米高,走一步晃一下,脚趾被磨得生疼,脚后跟已经起了水泡。李桂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她:“快点!别迟到了,让人家等不好。”

“甜蜜蜜茶馆” 在市中心的老商场里,装修得古色古香,门口挂着红灯笼,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铁观音香。王阿姨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旁边坐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戴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亮,手指上戴着块手表,看起来文质彬彬。

“周明,这是媛媛。” 王阿姨笑着介绍,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推了赵媛一把,“媛媛,这就是周明,电力局的骨干呢。”

周明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周明。” 他的手很凉,指腹有层薄茧,赵媛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像碰到了冰块。

坐下后,李桂兰和王阿姨就开始拉家常,从房价说到退休金,又说到谁家的孙子会走路了,把赵媛和周明晾在一边。赵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太烫,烫得舌尖发麻,却没敢吐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是做什么的?” 周明先开了口,目光落在她的连衣裙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 我还在复习,准备考研。” 赵媛小声说,手指抠着茶杯的边缘。

周明皱了皱眉,推了推眼镜:“考研?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浪费时间又浪费钱。不如早点找份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在家带孩子多轻松。”

赵媛的心沉了下去,像掉进了冰水里:“我想考个好学校,以后做教育相关的工作,我喜欢教书。”

“喜欢的工作能当饭吃?” 周明笑了,语气里带着不屑,“我妈说了,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嫁得好。我家条件不错,你要是跟我结婚,不用上班,在家带孩子就行,我每个月给你两千块零花钱。”

两千块?赵媛攥紧了手里的茶杯,指尖泛白。她想起自己每个月做家教挣三千块,虽然累,却花得踏实。这时,李桂兰突然推了她一下:“媛媛,跟周明多聊聊啊,别总坐着,问问人家喜欢吃什么。”

赵媛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是快递员的电话,声音很急促:“赵媛女士吗?有个北京来的 EMS,麻烦现在下来取一下,我这边还有好多件要送。”

北京?赵媛的心猛地一跳 —— 她报考的学校就在北京,复试通知或者录取通知书,一般都是用 EMS 邮寄。难道是…… 录取通知书?

她站起身:“我去取个快递,马上回来。”

“取什么快递?等聊完再去!” 李桂兰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快要捏碎她的骨头。

“不行,是北京来的,可能很重要。” 赵媛用力挣开,往门外跑。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 “噔噔” 的响声,像敲在她的心上,脚后跟的水泡破了,疼得钻心。

周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耐烦:“这什么快递这么重要?比相亲还急?怕是不想好好谈吧!” 李桂兰的骂声也跟着飘过来:“赵媛!你敢走试试!今天你要是敢去取快递,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赵媛没回头,一口气跑出茶馆,风灌进领口,凉得她打了个哆嗦。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看见快递员手里拿着个黄色的 EMS 信封,上面印着她熟悉的校徽,烫金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着光。这就是她盼了无数个日夜的通知书!可茶馆里,母亲还在等着她回去相亲,周明还在说着 “女孩子不用读书”。她捏着这封沉甸甸的信封,指节发白,该怎么面对母亲的怒火?这束迟到的晨光,真的能穿透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吗?

赵媛接过快递,指尖抖得厉害,连谢谢都忘了说。她没立刻拆开,而是攥着信封往出租屋跑,高跟鞋跑掉了一只也没察觉,光着脚踩在柏油路上,正午的阳光把路面晒得滚烫,烫得脚底钻心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激动。

回到出租屋,她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拆开信封。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滑了出来,烫金的 “录取通知书” 五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下面清晰地写着她的名字:赵媛,录取专业:教育心理学硕士研究生。

她忍不住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砸在通知书上,晕开小小的水渍。她想起专升本时在超市收银,被顾客刁难还得陪着笑;想起二战复习时,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在图书馆晕倒被送进医院;想起父亲塞给她的布包,陈叔给她的书签,台灯暖黄的光…… 所有的苦,在这一刻都成了甜。

就在这时,门被砸得 “咚咚” 响,像要被拆下来一样:“赵媛!开门!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是李桂兰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王阿姨的劝说声。

赵媛赶紧把通知书藏在《教育心理学》课本里,去开门。李桂兰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头发都乱了,看见她光着脚,头发凌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周明都生气了,说你没礼貌,不懂事!王阿姨脸都挂不住了!”

“妈,我考上了。” 赵媛没管周明,也没管王阿姨,从书里拿出通知书,递到母亲面前,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李桂兰的目光落在通知书上,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像被乌云遮住的天。她一把夺过通知书,看都没看,就狠狠扔在地上:“考上了又怎么样?我不同意你去读!读三年书,人老珠黄,谁还要你!”

“妈!您怎么能这样!” 赵媛蹲下身,捡起通知书,心疼地擦着上面的灰尘,边角都被摔得卷了起来。

李桂兰看着桌上的复习笔记,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抓起最厚的那本《专业综合真题解析》,狠狠撕了下去。“撕!我把这些破书全撕了,看你还怎么复习!” 书页被撕裂的声音刺耳,像指甲划过玻璃,赵媛熬夜写下的重点、反复演算的答题思路,瞬间成了碎片。

“妈!您别撕!那是我的心血啊!” 赵媛扑过去抢,可李桂兰力气大,又抓起一本撕了起来,纸屑纷飞,落在地上,像破碎的雪花。赵媛跪在地上捡,手指被锋利的纸边划破,渗出血珠,滴在碎片上,她却没感觉,只是一个劲地捡,嘴里喃喃着:“我的笔记…… 我的笔记……”

“我就是要撕!让你断了念想!” 李桂兰把撕烂的笔记扔在她脸上,纸屑粘在她的头发上,“今天你必须跟我去给周明道歉,不然就别认我这个妈!”

赵媛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比手指的伤口还疼。她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妈,您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次?这是我的梦想啊!我努力了这么久,您就不能为我高兴一次吗?”

赵建国赶到时,出租屋已经一片狼藉。赵媛跪在地上捡笔记碎片,手指流着血,染红了白色的纸屑,李桂兰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王阿姨站在一旁劝着,却插不上话。

“怎么回事?” 赵建国的声音沉得像闷雷,手里的工具箱 “哐当” 一声放在地上,是刚从汽修厂赶过来的,身上还带着机油味。

“你问她!” 李桂兰指着赵媛,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考上个破研,就敢跟我顶嘴,还敢跑掉相亲!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赵建国没理李桂兰,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握住赵媛的手:“别捡了,手都破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是汽修厂发的,带着橡胶味,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

“爸,我的笔记…… 里面有好多重点……” 赵媛哽咽着说,声音断断续续。

“没事,以后再补,爸帮你找资料。” 赵建国拍了拍她的背,转头看向李桂兰,眼神里带着失望,“桂兰,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李桂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还不是为了她好!你当年要是不听我爸妈的,去读师范,现在能在汽修厂累死累活吗?每天加班到半夜,腰都快断了!”

赵建国的脸色暗了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旧牛皮本,是当年的工作日记,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录取通知书 —— 那是他一九八八年考上县师范的通知书,边角都磨圆了,字迹有些模糊。

“你还记得这张通知书吗?” 赵建国的声音带着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当年我拿到它,高兴得一晚上没睡,把它藏在枕头底下,天天摸几遍。可你爸妈说,教书一个月才三十块钱,不如去工厂当学徒,一个月能挣五十,还包吃包住。他们把通知书藏起来,逼我去工厂报到。”

李桂兰的眼睛红了,别过头去:“那时候家里穷,我弟弟要上学,我也是为了咱们以后……”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这辈子都活在遗憾里。” 赵建国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些,“刚进工厂那年,我每天搬轮胎,腰闪了无数次,疼得睡不着觉。有次路过县中学,看见学生们在操场上跑步,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要是当年去读了师范,我现在应该在讲台上教书吧。” 他看向赵媛,眼神里带着愧疚,“媛媛跟我一样,有读书的天分,也有读书的执念,我不能让她跟我一样遗憾一辈子。”

赵媛看着父亲手里的通知书,突然想起抽屉里的体检单。她拉开抽屉,把那张皱巴巴的单子递过去:“妈,这是去年我胃出血的体检单。我每天复习到凌晨,白天去辅导班代课,晚上还要刷题,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想考上。我不想以后像爸一样,想起这件事就后悔。”

李桂兰接过体检单,手指抖得厉害,“胃黏膜出血” 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疼。她想起赵媛去年冬天总说胃疼,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没事;想起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总说自己吃得很好;想起她深夜里亮着的台灯,原来,女儿为了考研,受了这么多苦。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体检单上,晕开了墨字。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是隔壁的李老师。她退休前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头发花白,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买的菜。“桂兰,我刚才听见吵架,过来看看,是不是又跟媛媛闹别扭了?”

李老师走进来,看见地上的笔记碎片和赵媛通红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大半。她拉过李桂兰,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她的手:“桂兰,你这脾气还是这么急,跟年轻时候一样。”

“李姐,你说我容易吗?我就是想让她嫁个好人家,以后不受苦。” 李桂兰靠在椅背上,眼泪还在掉,“她非要去考研,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

“我家侄女小敏,你还记得吗?当年她爸妈逼她嫁给一个开厂的,她不愿意,她妈就以死相逼。” 李老师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小敏嫁过去第二年就离婚了,那男人外面有人,对她也不好,她天天以泪洗面,连件新衣服都不敢买。后来她自己考了公务员,现在当到了科长,月薪比前夫还高,身边追她的人一大把,都是正经人家。”

李桂兰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

“你总说女孩子要早点嫁人,可嫁人不是终点啊。” 李老师拿起桌上的录取通知书,仔细看了看,“你看这学校,北师大啊,多少人挤破头都考不上,媛媛能考上,多争气。现在的社会不一样了,女孩子有文化、有工作,才能活得有底气,就算以后嫁人了,也不会受委屈,婆家也不敢轻视她。”

她又转头对赵媛说:“媛媛,你妈也不是故意要逼你,她就是被老观念困住了。当年她嫁给你爸,你外公也反对,说建国是工人,没前途,可她不还是嫁了?现在不也挺好的?你以后多跟她说说学校的事,让她知道读研不是坏事。”

赵媛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我知道的,李老师。妈,以后我每天给您打电话,跟您说学校的事。”

李老师拍了拍李桂兰的手:“桂兰,我跟你认识二十年了,你是什么人我知道,就是太固执。孩子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拦不住的。当年你非要嫁给建国,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心意?媛媛现在跟你当年一样,有自己想走的路,你该支持她。”

李桂兰想起自己当年的倔强,偷偷拿着户口本跟赵建国领证,被外公骂了半个月,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她蹲下身,捡起一片笔记碎片,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是赵媛的字迹,娟秀又有力。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碎片上,闪着细碎的光。

晚上,李桂兰没提相亲的事,也没骂赵媛,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赵媛想去帮忙,被她推了出来:“你坐着吧,我自己来,你手还疼呢。” 厨房传来切菜声、炒菜声,还有抽油烟机的轰鸣,赵媛坐在客厅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

半小时后,李桂兰端着菜出来了:红烧排骨、清蒸鱼、炒青菜,全是赵媛爱吃的。排骨炖得软烂,一咬就脱骨,鱼身上撒着葱花,香气扑鼻。她把菜放在桌上,解下围裙,坐在对面,手指紧张地抠着桌布:“吃吧,菜要凉了。”

赵媛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在嘴里,却没尝出味道,只是机械地咀嚼着。

“通知书我看了,北京的学校,确实挺好的。” 李桂兰突然开口,语气有些不自然,像刚学说话的孩子,“学费的事,我和你爸凑了凑,有一万二,是你爸的年终奖和我攒的买菜钱,不够的话,我再去跟你姨借点,她上次说还有点积蓄。”

赵媛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妈,您同意我去读了?”

“同意了。” 李桂兰叹了口气,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指尖有些粗糙,“李老师说得对,我不能逼你走我想走的路。当年我要是没嫁给你爸,现在说不定也后悔了。你想读书,就去读吧,别跟你爸一样留遗憾。以后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胃疼了。”

赵建国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个新台灯,粉色的灯杆,带着卡通图案,是超市里卖的新款:“我刚才路过超市,看见这台灯打折,就给你买了。以前那个太旧了,换个新的亮堂,复习也舒服。” 他把台灯放在书桌上,插上电源,暖黄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比旧台灯亮多了。

赵媛看着新台灯,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夹了块鱼,放在母亲碗里:“妈,您也吃,鱼可香了。”

吃完饭,李桂兰把录取通知书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又找了个透明的塑料封袋装好,放在客厅的茶几正中央,像展示宝贝一样。“明天我去给你买个行李箱,要结实点的,北京远,路上好用。北京冷,得多带点衣服,我给你织的毛衣也带上,保暖。”

“嗯!” 赵媛用力点头,眼眶红红的,却笑得很开心。

赵建国坐在一旁,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嘴角扬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台灯的光落在三个人身上,暖融融的,驱散了之前所有的阴霾和争执,房间里满是饭菜的香气和亲情的暖意。

九月初,赵媛要去北京报到了。李桂兰和赵建国送她到火车站,李桂兰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里面全是她给赵媛准备的东西:感冒药、胃药、亲手织的毛衣,还有一包晒干的红枣,说是北京的水硬,吃红枣能养胃。

“到了学校要好好吃饭,别熬夜,记得每天给家里打电话,要是受了委屈就跟妈说。” 李桂兰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眼眶红红的,却努力笑着。

“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您和爸也要照顾好自己,爸别总加班了,腰不好。” 赵媛抱着母亲,眼泪掉在她的肩膀上,打湿了她的衣服。

火车开动时,赵媛趴在窗户上,看见父亲和母亲站在月台上,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两个模糊的小点。她摸出怀里的录取通知书,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上面,烫金的字迹闪着光 —— 这是她的晨光,不仅圆了她的名校梦,更照亮了她与母亲之间曾经的隔阂,让亲情在理解中愈发温暖。

其实亲情从来不是尖锐的对抗,而是在固执与坚持中慢慢靠近,在理解与包容中逐渐和解。女孩子的价值,从来不是只有 “嫁人” 一种定义。追求梦想的勇气,坚持自我的执着,本身就是最耀眼的光芒。而那些曾经的争执与眼泪,终将在爱与理解中,化作成长路上最温暖、最珍贵的底色,照亮往后的每一段旅程。

来源:悬崖边自信的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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