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在村北头垒了两间石屋,从此院门紧锁,村里人只见他教女孩写字,却从不让她出门。
十三年前,张老根牵着个瘦弱女孩,走进河北石板村。
他在村北头垒了两间石屋,从此院门紧锁,村里人只见他教女孩写字,却从不让她出门。
几年过去,他收养的女孩竟多了12个,个个面黄肌瘦,村里人议论:“这老汉,哪来这么多娃?”
村里人联手闯进他家,砸开地窖的锁,揭开木板,探头一看,脸色煞白。
村医抽了女孩们的血,化验结果出来,她盯着报告,愣在原地……
01
寒风呼啸的冬夜,裹着破棉袄的张老根,牵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进河北偏僻的石板村。
他背着个破麻袋,风雪糊了满脸,女孩冻得瑟瑟发抖,扎着两个小辫子,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
村里的老支书赵大爷瞧见这对主仆,热心地上前,扯着嗓子喊:“老哥,哪儿来的?住下不?”

张老根低头,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逃荒来的,孩子是路上捡的孤儿,叫小花,俺在这儿落脚。”
赵大爷想送碗热汤暖暖身,张老根却摆手拒绝,眼神冷得像冰碴子,只说:“俺自己能行。”
他挑了村北头一块背风的荒地,借着微弱的月光,用石头和泥巴,一块一块垒起了两间低矮的屋子。
村里人围着看热闹,见他干活麻利,可从不搭腔,谁递根烟他都不接,村里人私下嘀咕:“这老头,怪得很!”
每到夜深人静,村民们总能看到他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下,他教小花写字,声音低沉又带着点温柔。
小花攥着树枝,在泥地上画歪歪扭扭的字,小声问:“爹,咱不走了?”
张老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答:“不走了,这儿是家。”
村里人瞧着这幕,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他虽怪,可对孩子似乎真心疼爱。
可没过多久,村里人发现,张老根的院门总是锁得死死的,连赶集都不带小花去,村里人越发觉得他藏着啥秘密。
赵大爷曾敲门想问问孩子户口的事,张老根只从门缝里扔出一句:“俺的事,不用管!”
村里人议论开了,有人说:“这老张,怕不是逃犯,带着娃躲在这儿吧?”
也有人摇头:“瞧他那穷酸样,哪像坏人?兴许就是个怪脾气的老光棍。”
可不管咋说,张老根和他的小花,就这么在石板村扎下了根,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的好奇却没散。
02
两年后,赶集的日子,张老根从镇上回来,身后多了一个小女孩,衣服破得像麻袋,脚上裹着破布条。
村里的大婶李嫂认出这孩子,是邻镇集市上被丢在路边的孤儿,瘦得像根柴,眼睛却亮得吓人。
李嫂忍不住拦住他:“老张,你咋又带娃回来?一个小花你都养得费劲,还添人?”
张老根瞪了她一眼,声音硬邦邦:“俺的娃,俺养得起,轮不到你操心!”
李嫂被噎得没话说,只好悻悻走开,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老头哪来的钱养这么多张嘴?
没过多久,村里人又发现怪事,半夜里,张老根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哭声,低低的,像在压着嗓子。
第二天,门口多了块小尿布,晾在竹竿上,随风晃荡,村里人一看就知道,他家又多了个孩子。
几年下来,张老根的院子里,女孩从一个变成了13个,大的十来岁,小的才刚会走路。
村里人私下议论,凑在一起嚼舌头:“这老张,哪来的这么多女娃?不会是拐来的吧?”
可也有人反驳:“你看他带回来的娃,哪个不是面黄肌瘦,像没人要的野草,他兴许是心善。”
可心善归心善,村里人发现,这些女孩从不出门,连村里的小路都不踏半步。
有次,李嫂送了双自己缝的布鞋,想给孩子们穿,张老根却冷着脸扔回来:“俺家娃不缺鞋!”
村里人还注意到,每逢过年,张老根会在院子里挂上几个红灯笼,自个儿做的,歪歪扭扭。
女孩们围着灯笼,唱些听不懂的小调,声音轻得像风,村里人听着,心里既暖又酸。
可这些女孩,眼神总是怯怯的,见了生人就躲,像是怕被谁抓走。
村里的老王曾偷瞥见院子里,几个女孩在织布,动作熟练得像大人,可脸上却没半点笑。
他忍不住问张老根:“你这些娃,咋不上学?现在政策好,女娃也能念书!”
张老根冷笑一声:“俺教她们认字,够用了,学校那地儿,乱得很,学坏了咋办?”
老王被他堵得没话说,可心里却越发觉得,这老头肯定有啥藏着掖着的事。
村里人议论得更凶了,有人猜他是个逃犯,有人说他可能是疯了,想用这些女孩填补啥遗憾。
可没人敢当面问,张老根那双浑浊的眼睛,瞪人时像刀子,谁看了都心里发毛。
03
村长马大柱是个厚道人,平时不爱管闲事,可张老根的事,实在是村里的大话题。
这天,他拎了半瓶自家酿的烧酒,敲开了张老根的院门,想好好跟他唠唠。
院子里,几个女孩正在晒玉米粒,瞧见马大柱,吓得像小兔子似的,“呼啦”全躲进了屋。
桌上放着一块旧木板,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诗,像孩子练字留下的。
马大柱笑着搭话:“老张,你家娃儿写得不错,咋不送去镇上念书?现在女娃也能成才!”
张老根停下手里的活,编竹筐的手指顿了顿,眼神阴沉:“山里娃,认几个字就行,外面不安全。”
马大柱急了,声音大了些:“不上学,娃儿们咋有出息?你这不是耽误她们一辈子?”
张老根猛地站起身,声音像石头砸地:“俺的娃,俺做主!你管不着!”
马大柱被他气势震住,愣了愣,瞅见屋檐下的大女孩小兰,站在门后,眼神复杂。
她像是想说啥,可张老根一瞪眼,她就低头缩回了屋里,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马大柱拎着酒瓶离开,回头看那紧闭的院门,心里叹气:“这老头,倔得跟石头似的。”
他本想再劝,可想想张老根那脾气,只好摇摇头,回了家,这事儿就这么搁下了。
村里人渐渐习惯了张老根和他那一院子的女娃,只当他是个怪老头,心善却偏执。
可马大柱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那些女孩的眼神,藏着啥说不出的故事。
他偶尔路过张老根家,听到院子里传出低低的读书声,像是张老根在教字,可声音总透着股沉重。
04
前年夏天,石板村遭了大水,暴雨下了整整七天,山洪像野兽似的从山上冲下来。
村西头的刘二顺家,婆娘回了娘家,只剩他和六岁的儿子小宝,被困在屋顶上。
洪水卷着泥沙和树枝,哗哗地漫过院子,刘二顺抱着儿子,吓得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喊救命。
村里人都被惊动了,举着手电站在高处,可水流太急,谁下去都是送死。
马大柱急得直跺脚,喊人去镇上求援,可路全被冲断了,根本出不去。
就在大家伙儿急得团团转,眼看着刘二顺家的房子都开始晃悠时,一个黑影从山坡上冲下来。
是张老根!
他穿着破蓑衣,手里攥着一根用山藤和麻绳搓成的粗绳,腰上绑得死死的。
另一头,他绑在一棵老松树上,眼神坚定得像要跟洪水较劲。
村民们都看傻了,喊:“老张,你疯了?那水能把人卷走!”
张老根不吭声,踏进齐腰深的激流,肩膀被一块木头撞出血,血水混着泥水淌下来。
他没走直线,专挑水流乱但底下有大石头的地方,稳得像条老泥鳅。
半个多小时,他硬是挪到了刘二顺家墙根底下,解下绳子,扔到屋顶上。
“绑娃,先走!”他哑着嗓子喊。
刘二顺吓得腿软,好几次差点被水冲走,张老根在后面用瘦弱的身子死死顶着。
就这么着,父子俩顺着绳子爬回了安全的地方,村民们一片叫好声。
救人后,张老根甩开想扶他的手,默默消失在夜色里,身上还滴着水。
第二天,刘二顺提着一篮野菜去谢他,门口还放了张歪歪扭扭的纸条,写着“谢”。
张老根开了门,只说:“人没事,东西拿回去。”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从那天起,村里人不再说他是坏人,可还是觉得他像块捂不热的石头,怪得让人摸不透。
05
2025年,村里来了个新医生,叫林晓红,刚从大学毕业,满腔热血,想为村里人做点啥。
她挨家挨户给孩子们建健康档案,带个小本子,记下每个娃的身高体重,村里人都夸她细心。
可到了张老根家,她吃了闭门羹,门一敲,张老根就堵在门口:“俺家娃好着呢,不用看!”
林晓红不死心,带了包糖果再去,笑着说:“张大爷,我就是给娃儿们检查身体,国家规定!”
她透过门缝,瞥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蜡黄,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眼神又怕又像在求救。
林晓红心一揪,第二天又去了,手里拿着县里发的儿童健康手册,苦口婆心劝。
“张大爷,现在女孩也得读书,关在家里是害她们,您得让她们去学校看看外面的世界!”
张老根抄起根木棍,脸黑得像锅底:“再嚷嚷,俺不客气!俺的娃,俺自己管!”
林晓红被吓退了步,可她注意到院子里晾的衣服虽破却干净,地上还有本翻烂的《小学算术》。
书旁边,几支秃铅笔散落着,像被人匆匆藏起来的。
林晓红心里翻江倒海,这老头到底藏着啥秘密?这些女孩,过得是啥日子?
她越想越不对劲,正常人家,谁会这么怕医生上门,还不让孩子上学?
她下定决心,得查清楚,不然这13个女孩的前途,怕是要毁在这院子里了。
06
这天下午,林晓红在村口小河边碰见张老根家最大的女孩,叫小兰,二十出头的模样。
小兰提着个木桶,步子慢吞吞,像是心事重重,低头盯着河面发呆。
林晓红鼓起勇气,迎上去,递了块从镇上买的糕点:“小兰,我是林医生,喜欢吃甜的吗?”
小兰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桶掉进河里,接过糕点,低声说:“爹教我们织布、种菜,还教认字……”
林晓红放柔声音,像哄小孩:“你们在家过得好吗?想不想去学校?那儿有好多书,还有新朋友!”
听到“学校”,小兰肩膀猛地一颤,抬头看了林晓红一眼,眼中满是渴望,可转瞬又被恐惧盖住。
“爹说,外面不好,学坏了咋办……”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糕点“啪”掉在地上。
她慌忙捡起,扔下木桶,头也不回地跑回家,像是见了鬼。
林晓红愣在原地,捡起桶底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个模糊的房子,旁边写着“家”,笔迹稚嫩却用力。
她心跳得像擂鼓,这女孩想出去,却不敢说,家里肯定有大问题!
她立刻跑去找马大柱,气喘吁吁地说:“村长,小兰怕得要命,孩子们可能被控制了,得赶紧管!”
马大柱皱着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气:“这事儿,怕是不简单。”
07
林晓红的话像块石头,砸进了石板村平静的水面,村里人顿时炸开了锅。
她找到马大柱时,他正蹲在村口抽烟,眉头拧得像麻花:“老张救过人,不像坏蛋,可这事儿……”
林晓红急了:“救人是救人,可关着13个女孩不让上学,正常吗?万一她们是拐来的呢?”
“拐”这字像雷,炸得马大柱心里一震,他想起张老根救人时的果敢,又想起他从不让女孩露面。
村里的大槐树下,婆姨们聚在一起,一边纳鞋底,一边叽叽喳喳,议论得更凶了。
李嫂压低嗓子:“我早说过,老张家不正常!我听过他家夜里孩子哭,像怕挨打!”
老王添油加醋:“我还见他半夜在山坡上挖啥,鬼鬼祟祟,指定藏着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村里的小孩也吓坏了,编起“张老根是山妖”的故事,路过他家都绕着走,怕被抓进去。
张老根像是察觉到风声,干脆连门都不出了,田里的活也不干了,院子里却堆起一堆新柴。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从“怪人”变成了“怀疑”,连空气里都多了股紧张的味儿。
林晓红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小兰那双惊恐的眼睛,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可一想到那13个女孩的未来,她咬牙:“不能退,这事儿必须查清楚!”
她又去找马大柱,语气坚定:“村长,不能再拖了,孩子们可能有危险,咱们得进去看看!”
马大柱把烟袋在鞋底磕了磕,站起身,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行,我叫几个人,跟你去!”
08
马大柱拍板后,村里半个村子都惊动了,他叫上几个壮小伙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直奔张老根家。
林晓红跟在旁边,手里攥着公文,心跳得像擂鼓,身后还跟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马大柱用蒲扇大的手,拍得院门“砰砰”响:“老张,开门!我是马大柱!”

过了好半天,门缝里露出张老根那张干瘦的脸,眼神像头被逼到绝路的狼。
“你们干啥?要造反吗!”他嗓子嘶哑,声音里满是怒火和慌乱。
马大柱沉着脸:“老张,开门,我们不难为你,就想看看娃儿们,跟她们说几句话!”
“俺心里没鬼,可这是俺家,谁也别想进!”张老根死死顶住门,瘦弱的身子抖得像筛子。
“由不得你!”马大柱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伙子上前,猛地一推,门“吱呀”开了。
张老根被推得踉跄摔倒,爬起来还想拦,嘴里喊:“你们没权进俺家!”
可他哪是两个年轻人的对手,被架到一边,院子里一下安静得吓人。
屋里传来女孩们的尖叫,13个女孩挤在墙角,大的抱着小的,吓得瑟瑟发抖。
林晓红想上前安抚,可她们的眼神像刀子,刺得她心口发疼。
桌上放着本破旧的书,几支秃铅笔散落着,像是刚被藏起来的。
马大柱的目光却落在院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窖入口,木板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09
村里家家有地窖,存红薯土豆,可谁家会给地窖上这么大一把锁?
林晓红心跳加速,盯着那块新翻的泥土,低声说:“这地窖,最近动过!”
村民老赵低声嘀咕:“我去年帮他修院墙,他就不让我靠近这儿,说是怕塌方。”
张老根见众人盯着地窖,脸色“刷”地惨白,猛地扑过去,张开双臂护住入口。
“不许动!谁也别碰!”他声嘶力竭,声音抖得像要裂开。
这一下,村民们炸了锅,有人喊:“他肯定藏了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快,把锁砸开!”老赵抄起墙角的斧头,眼睛都红了。
张老根拼了命拦,可他一个老汉,哪挡得住一群人,两个小伙子轻而易举把他架开。
林晓红注意到,小兰站在屋门口,紧咬嘴唇,眼神复杂地盯着地窖,像在期待又害怕。
老赵举起斧头,对着大锁“哐哐”两下,锁断裂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气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那块沉重的木板。
10
马大柱走上前,村民们给他让开条路,他蹲下身,双手抓住木板边缘,深吸一口气。
张老根被架着,嘴里还在喊:“你们会后悔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小兰低头,双手攥得发白,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啥。
林晓红心跳得像要炸开,眼睛死死盯着地窖口,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马大柱猛地一用力,掀开木板,探头往里看去。
下一秒,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僵住,像被雷劈中,整个人定在原地。
地窖里黑漆漆的,阳光洒下去,照出一只蒙满灰尘的木箱,旁边散落着几本破旧的笔记本。
马大柱愣了愣,壮着胆子跳下去,捡起一本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
字迹像是孩子的笔迹,记录着每天的吃喝、干活,还有张老根教的几个简单汉字。
更醒目的是,笔记本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11
马大柱盯着照片,喉咙发干,低声嘀咕:“这女人……咋看着像镇上失踪的那个寡妇?”
林晓红挤到地窖边,接过照片一看,心头猛地一震:“这不是李翠莲吗?她不是十多年前失踪了?”
村民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李翠莲?她带着孩子跑了,听说疯了,谁知道去哪儿了!”
张老根被架着,听到“李翠莲”三个字,身体抖得像筛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慌乱。
林晓红盯着他,声音发紧:“张大爷,这照片咋回事?这些女孩,跟李翠莲有啥关系?”
张老根嘴唇哆嗦,想开口又咽回去,头低得像要埋进胸口,双手攥得发白。
马大柱继续翻笔记本,发现每本都夹着一张纸条,写着女孩的名字和出生日期。
纸条上还有血型记录,O型、A型、B型,像是有人特意记下,工整得吓人。
林晓红心跳加速,蹲下身,盯着木箱:“这箱子里,还有啥?得打开看看!”
马大柱咬牙,打开木箱,里面是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婴儿衣裳,还有一摞泛黄的信。
信封上没地址,只写着“翠莲收”,字迹潦草,像是男人写的,透着股急切。
林晓红拆开一封,读了几行,声音都抖了:“这信……说孩子不能留,得藏起来,不然会被抢走!”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说:“老张,不会真拐了李翠莲的娃吧?这也太吓人了!”
张老根猛地抬头,吼道:“俺没拐!她们都是俺捡来的!没人要的孤儿,俺养着!”
可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掩不住的慌乱,像是有个秘密要撑不住了。
林晓红冷冷地看着他:“张大爷,真相不说清楚,我们只能报警了!”
12
马大柱让人把张老根和13个女孩带到村里的祠堂,地窖里的东西全被搬出来,摆在桌上。
林晓红翻看笔记本,发现每本都详细记录了女孩们的日常,细到每天吃了啥,干了啥活。

但每本的最后一页,都有一行字:“别让她们知道身世,别让她们离开石板村。”
这句话像根针,刺得林晓红心头发凉,她隐约觉得,这些女孩的身世藏着天大的秘密。
她找到小兰,蹲下身,柔声问:“小兰,这些笔记本你见过吗?你爹为啥不让你们出去?”
小兰低头,手指攥着衣角,声音像蚊子哼:“爹说,外面有坏人,会抢我们,俺得听话……”
林晓红追问:“抢你们?谁会抢?你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吗?跟姐姐说实话!”
小兰咬唇,眼睛红了,摇了摇头,像是压着什么不敢说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马大柱这边,把木箱里的信全拆开了,十几封信,写满了对李翠莲的思念和对孩子的担忧。
一封信里写道:“翠莲,俺把娃藏好了,外面的人找不到她们,俺得守着她们一辈子。”
马大柱皱眉,低声对林晓红说:“这信,像是张老根写的,可他为啥要藏孩子?怕啥?”
林晓红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跑回地窖,仔细检查木箱,发现底下有个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张泛黄的报纸,日期是13年前,头条写着:“某村寡妇携女失踪,疑被拐卖。”
报纸上,李翠莲的照片赫然在目,旁边还有她抱着婴儿的模糊影像,标题触目惊心。
林晓红倒吸一口凉气:“这报纸……张老根为啥留着?这些女孩,跟李翠莲到底啥关系?”
她立刻联系镇上的派出所,把地窖的东西和自己的怀疑,全报了上去,请求支援。
当晚,派出所的民警老周带队赶到石板村,带走了笔记本、信和报纸,准备细查。
张老根被带到祠堂问话,他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整个人缩成一团。
老周问:“老张,这些女孩的来历,你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根沉默良久,嘴唇哆嗦,终于开口:“她们……都是俺捡来的,路边、桥底下,俺不忍心……”
老周打断他:“捡来的?那为啥不上户口?为啥锁地窖?不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张老根低头,双手抱住头,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俺怕……怕她们被抢走,俺想护着她们……”
林晓红站在一旁,盯着他:“护着?还是控制?那些信里写的啥?你跟李翠莲啥关系?”
张老根身体一颤,像是被戳中了心窝,眼神里满是痛苦,半天说不出话。
13
第二天,林晓红联系镇上医院,组织医护人员给13个女孩做全面体检,确保她们健康。
她亲自带队,拿了针管给每个女孩抽血,准备送去化验血型和DNA,查清她们的身世。
女孩们起初吓得不敢配合,缩在墙角,小兰却站出来,咬牙说:“姐姐,俺想知道俺是谁。”
林晓红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好,姐姐一定帮你查清楚,你们都有权利知道真相。”
检查时,林晓红发现,女孩们虽然瘦,但身上没明显伤痕,像是被小心照顾过。
可她们的眼神,总带着股说不出的恐惧,像是在害怕揭开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几天后,化验结果送来,林晓红拿到报告,眼睛瞪得像铜铃,整个人愣在原地。
13个女孩的血型,10个O型,2个A型,1个B型,而档案显示,李翠莲是O型血。
更震惊的是,DNA比对结果表明,13个女孩中有8个,与李翠莲有直接血缘关系。
林晓红脑子嗡嗡作响,拿着报告找到老周:“这……8个女孩是李翠莲的女儿?咋可能?”
老周皱眉,翻看报告,低声说:“这事儿不简单,老张必须说清楚,不然没法结案。”
他带队再次审问张老根,这次语气严厉:“老张,你再不说实话,就得上法庭了!”
张老根瘫在椅子上,像是老了十岁,声音沙哑:“俺……俺是李翠莲的男人。”
这话一出,祠堂里一片死寂,马大柱瞪大眼:“你说啥?你不是光棍吗?”
张老根低头,缓缓说:“俺和翠莲没领证,她男人死后,俺俩好了,生了8个娃……”
他顿了顿,声音哽咽:“可她娘家人不认,村里人骂她,俺怕娃儿们被欺负,就带她们躲到这儿。”
林晓红皱眉:“那李翠莲呢?她去哪儿了?报纸说她失踪,你咋解释?”
张老根眼眶红了,泪水滴下来:“她……13年前病死了,俺埋了她,怕人知道,没敢说。”
他指指地窖:“那些信,是俺写给她的,俺想她了,就写,假装她还在。”
村民们听傻了,有人低声骂:“你这老汉,藏了这么大秘密,害我们瞎猜十几年!”
林晓红却追问:“那其他5个女孩呢?她们不是李翠莲的,哪儿来的?”
张老根咬牙:“真是捡来的!桥底下、路边,俺见不得她们没人要,就带回来了。”
老周冷笑:“捡来的?那为啥不上户口?为啥锁地窖?这些年,你到底怕啥?”
张老根低头,沉默半晌,吐出一句:“俺怕翠莲娘家人找来,把俺的娃抢走。”
14
老周带队查了张老根的背景,确认他确实与李翠莲有过一段隐秘关系,档案渐渐拼凑出真相。
李翠莲的丈夫死后,她与张老根同居,生下8个女孩,但因未婚生子,遭村里人唾弃。
她的娘家人威胁要把孩子送走,甚至扬言要把她们卖给外地人,逼得李翠莲精神崩溃。
13年前,李翠莲得了重病,临死前嘱咐张老根:“别让娃儿们被抢走,俺就这点心愿。”
张老根带着8个亲生女儿,逃到石板村,隐姓埋名,靠种地和编筐养活她们。
后来,他在路边、桥下又捡了5个被遗弃的女婴,收养为女儿,一起藏在村里。
为了躲避追查,他从不上户口,也不让女孩们上学,怕她们的身份暴露。
地窖里的笔记本,是他记录孩子们成长的日记,怕自己老了忘了她们的点点滴滴。
那些信,是他写给李翠莲的,寄托思念,假装她还在,陪着他守着这个家。
林晓红听完,眼眶发热:“张大爷,你爱她们,可这不是保护,是害了她们!”
她指着小兰:“她们有权读书,有权知道自己的根,你把她们关了13年,值吗?”
张老根低头,泪水滴在手背上:“俺知道错了,可俺怕她们被抢,俺没翠莲,啥都没了……”
老周叹气:“老张,你这事违法了,限制人身自由,还隐瞒身份,得接受调查。”
他顿了顿:“不过,你没虐待孩子,捡来的5个娃也真是孤儿,这点我们会查清楚。”
林晓红看向小兰和其他女孩,她们站在祠堂角落,眼神从恐惧变成了茫然和期待。
小兰低声问:“姐姐,俺真是爹的娃?俺娘……真的死了?”
林晓红鼻子一酸,握住她的手:“是,你有爹,也有娘,他们爱你,只是走错了路。”
她转向马大柱:“村长,得给孩子们上户口,让她们上学,这才是正道。”
马大柱点头,拍拍张老根的肩:“老张,娃儿们得有未来,你得放手。”
张老根沉默,点点头,像是卸下了心里的千斤重担,眼神里多了一丝释然。
15
派出所和镇政府很快介入,帮13个女孩办理了户口,联系了镇上的学校,安排入学。
林晓红带着医护团队,定期给女孩们检查身体,还请了心理医生,帮她们走出多年的恐惧。
小兰第一个报名上学,拿到新课本时,眼睛亮得像星星,紧紧攥在手里。
她拉着林晓红的手说:“姐姐,俺想学医,像你一样,帮别人,俺不想再怕了。”
林晓红笑着点头:“好,你一定行,学校里还有好多书,等着你去读!”
张老根被带到镇上接受调查,因限制人身自由,被判缓刑,处罚从轻。
民警考虑到他收养孤儿的善意和对亲生女儿的保护,允许他回村继续生活。
他回到石板村,院门不再锁,村里人也不再躲着他,偶尔还送点菜过去。
马大柱组织村民修了条新路,通往镇上的学校,方便女孩们每天上学。
林晓红每次回村,看到女孩们背着书包,笑着跑在路上,心里就暖洋洋的。
她偶尔想起地窖里的笔记本和信,心头还是会一紧,那些字藏着一个男人的爱与错。
但她更欣慰的是,13个女孩终于走出了那个封闭的小院,迎来了属于她们的天空。
村里的大槐树下,婆姨们又聚在一起,聊着女孩们的近况,笑声传得老远。
李嫂感叹:“这老张,怪是怪,可心不坏,幸亏林医生较真,娃儿们才有今天。”
老王点头:“可不是,这秘密藏了13年,总算大白了,正义没被埋没。”
林晓红听着这些话,心里踏实,觉得自己这趟驻村,值了。
16
半年后,石板村恢复了平静,女孩们的笑声成了村里最动听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林晓红成了村里的常客,每次来都带点糖果,分给孩子们,逗得她们咯咯笑。
有天,她路过张老根家,院门大开,小兰在院里教妹妹们认字,声音清脆。
张老根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手里拿着根新编的竹筐,脸上多了点笑,少了些沉重。
林晓红走过去,笑着说:“张大爷,娃儿们上学咋样?听说小兰考试拿了第一!”
张老根点点头,声音沙哑:“好,俺没白养她们,翠莲在天上,也该放心了。”
林晓红没再多问,抬头看看天,阳光洒在石板村,暖得像个新开始。
她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女孩们的读书声,清脆又响亮,像在诉说新的希望。
可她心里还有个小疙瘩,那些信里提到的“外面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再来?
她找到老周,把疑虑说了,老周拍拍她的肩:“放心,案子结了,娃儿们没人敢动。”
林晓红点点头,可每次看到小兰的笑脸,她还是会想起那张泛黄的照片。
李翠莲的影子,像个谜,藏在石板村的山风里,永远不会完全散去。
17
时间又过了几个月,石板村的女孩们渐渐适应了学校生活,村里人提起她们就满脸笑。
小兰成了班里的学习委员,老师夸她聪明,同学们喜欢她的热心,课余还教妹妹们功课。
林晓红每次回村,都会去学校看看,带些课外书,分给女孩们,鼓励她们多学点。
有次,她在学校门口碰到小兰,小兰抱着本书,兴奋地说:“姐姐,俺想考大学!”
林晓红眼眶一热,摸摸她的头:“好,姐姐等着看你穿上大学生的衣服!”
她又去看了其他女孩,最小的那个,叫小梅,才七岁,已经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小梅拉着林晓红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俺想当老师,教村里的娃读书!”
林晓红笑着点头,心里却想起张老根教她们写字的那个昏黄油灯。
她回到村里,找到马大柱,商量着给学校捐点书,建个小图书馆,让孩子们有更多书读。
马大柱拍大腿:“好主意!俺们村得让娃儿们有出息,不能再关在山里!”
村里人听说这事,纷纷捐了点钱,有的送了旧书,有的帮着修书架,热火朝天。
张老根也来了,默默送了几个自己编的竹筐,说是卖了钱,捐给图书馆。
林晓红看着他,笑了笑:“张大爷,你这是在为娃儿们赎罪呢。”
张老根低头,声音低低的:“俺错了13年,现在得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村里的图书馆建好那天,女孩们围着书架,翻着新书,笑得像花儿一样。
林晓红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18
可林晓红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结,那些信里提到的“抢孩子的人”,到底是谁?
她私下找老周聊了这事,老周皱眉:“李翠莲的娘家人,当年确实闹得凶,但早就没音讯了。”
他翻了翻档案,补充说:“我们查过,翠莲的兄弟早就搬到外省,没再找过孩子。”
林晓红还是不放心,决定再去张老根家,问问他是不是还有啥没说。
她敲开院门,张老根正在院里劈柴,见到她,愣了愣,放下斧头。
“张大爷,那些信里写的‘外面的人’,到底是谁?你为啥那么怕?”林晓红开门见山。
张老根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是翠莲的兄弟,当年他们要卖了娃儿,换钱。”
他顿了顿,声音发苦:“翠莲不让,疯了一样护着娃,后来病了,俺才带她们跑。”
林晓红心头一震:“那你为啥不报警?为啥藏着掖着,害孩子们关了13年?”
张老根低头:“俺没文化,怕警察不信,怕娃儿们被抢走,俺只能躲……”
林晓红叹气:“你这躲,害了多少人?现在真相大白,你得让娃儿们过正常日子。”
张老根点点头,眼眶湿了:“俺知道,俺现在就想看着她们好好的。”
林晓红没再多说,离开时,回头看到张老根坐在院里,盯着远处的山,眼神复杂。
她知道,这个老汉的错,终究被时间和真相赎回了部分。
19
一年后,石板村彻底变了样,学校里多了新教室,女孩们成了村里的骄傲。
小兰考上了镇上的重点中学,老师说她有希望考大学,村里人逢人就夸。
其他女孩也各有进步,有的爱画画,有的学跳舞,学校的小操场每天都热闹非凡。
林晓红的驻村时间到了,她收拾行李,准备回镇上,可心里总舍不得这群女孩。
临走前,她组织了一次村里的聚会,邀请所有女孩和村民,办了个简单的庆祝会。
女孩们在会上表演了节目,小兰朗读了一篇自己写的作文,题目叫《我的家》。
她写到:“俺的家在石板村,有爹,有姐妹,还有帮俺们的林姐姐,俺不怕了。”
林晓红听着,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抱住小兰,说:“你们都是好样的!”
张老根也来了,站在人群后,穿着干净的布衫,脸上带着笑,像是放下了心事。
马大柱端着酒杯,走过来敬林晓红:“林医生,村里人谢你,没你,这事儿解不开!”
林晓红摆手:“我就是做了该做的,娃儿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聚会结束,夜色降临,石板村的灯火亮堂堂,女孩们的笑声传遍山谷。
林晓红走在回镇的路上,回头看了一眼村子,心里满是温暖。
她知道,这13个女孩,终于找到了属于她们的光明,石板村也迎来了新生。
20
几年后,林晓红偶尔回石板村,村子已经通了宽敞的公路,学校也扩建了。
小兰考上了医学院,写信给林晓红,说要当个像她一样的医生,帮更多人。
其他女孩,有的上了大学,有的学了手艺,石板村成了远近闻名的“书香村”。
张老根老了,头发全白,但每天都会去学校门口,看女孩们放学,脸上总带着笑。
林晓红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个地窖,藏着13年的秘密和一个男人的爱与错。
她不再问过去的事,只希望这些女孩,能越走越远,活出自己的精彩。
石板村的山风,还是那样清凉,可如今,风里多了孩子的笑声和书声。
林晓红站在村口,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趟驻村,是她这辈子最值的事。
来源:迦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