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9年11月12日清晨,津门郊外已是寒气袭人。霍家后裔与考古人员围在新开的墓穴旁,棺木缓缓开启,众人屏住呼吸。就在束之高阁近八十年的遗骨上,胯骨处出现大片黯黑色斑痕,触目惊心。有人低声惊呼:“这不像是普通腐化。”一句话,把现场气氛拉到极点。
1989年11月12日清晨,津门郊外已是寒气袭人。霍家后裔与考古人员围在新开的墓穴旁,棺木缓缓开启,众人屏住呼吸。就在束之高阁近八十年的遗骨上,胯骨处出现大片黯黑色斑痕,触目惊心。有人低声惊呼:“这不像是普通腐化。”一句话,把现场气氛拉到极点。
短暂沉默后,骨骼样本被送往天津医科所。检测表明,骨组织残留重金属砷和铅,浓度远超自然摄入值。至此,“被毒害”的传闻多了一份硬核证据。可要弄清是谁、何时、为何下手,仍得把时针扳回到清末动荡的1910年。
1870年,霍元甲出生在武清小村,排行第二。家里祖传燕青拳,父亲霍恩第立规矩:品行不过关者,拳不外传。偏偏这孩子幼时羸弱,父亲避嫌,不肯授艺。夜深人静,月光斜照,少年霍元甲躲在柴房偷偷演练,汗水湿透短衫。四年里,他把父亲讲解过的每一招默记于心,只等破茧。
转折发生在1894年。一位外地汉子闯进霍家,连挫霍家长子与三子,趾高气扬挑衅:“这就是天津第一拳?”话音未落,霍元甲跃身而出,五分钟解决战斗。父亲愕然,却只能默许这个儿子的拳脚。那一天,霍元甲第一次品到“比武”的滋味,也第一次违背了“不出手”的誓言。
1909年,英国大力士奥皮音跑到上海滩搞擂台,话里话外尽是“东亚病夫”字样。消息见报,天津怀庆药店掌柜农劲荪立即写信给在沪同盟会要员陈其美:“有个叫霍元甲的,能办。”信到三日后,沪上各报齐刷刷登出擂台公告。人群沸腾,赌行开盘。可等到擂台日,奥皮音早已乘夜船逃离吴淞口,空留满城讥笑。霍元甲未出一拳却赢尽民心,“精武魂”三字由此播下。
上海滩人脉广。短短半年,霍元甲在蓬莱路创办中国精武体操会,后改名精武体育会。门口木牌醒目,孙中山亲笔题写“尚武精神”。会中拳师云集,刘振声、陈子正等人皆是日后名家。霍元甲提出“武术救国”,把祖传秘宗拳融入形意、鹰爪、长拳,拆解成迷踪艺免费授课。那股洋溢的民族自尊,在租界石库门弄堂里悄然生根。
然而,掌声背后暗潮涌动。1910年9月7日,十多名日本柔道高手登门挑战,场地设在精武本部。前五回合,刘振声稳稳占优。日方领队脸色难看,硬点名要霍元甲上阵。短短数招,领队右臂被肘击折断,场面尴尬。赛后日方却摆酒赔礼,并介绍所谓名医秋野。霍元甲久患咳疾,见对方态度谦恭,也就顺水推舟。
“先生放心,三服可愈。”秋野递过一纸药方。刘振声在旁略显迟疑,却被一句“信得过”打消顾虑。谁料三日之后,咳血不止,胸闷如鼓。9月13日夜里,陈子正诊视发现脉象紊乱,大惊,急取催吐仍难回天。14日拂晓,霍元甲气绝。年仅四十二岁。
师友巨痛,立刻带着剩余药丸送检。沪上公立医院化验结论含糊,只说药性“猛于常剂”。精武方面与日本医生对质,秋野却已乘船离沪。是无意误诊还是暗含杀机,众说纷纭,但缺乏硬证据,事件最终陷入沉寂。
时间来到1924年。小说家向恺然在《近代侠义英雄传》里写下“慢性烂肺药”一词,把霍元甲之死直接扣在“日本人下毒”头上。江湖茶馆越传越玄乎,主人公弟子陈真随之粉墨登场。事实上,“陈真”只存在于文学与银幕。历史与传奇从此纠缠。
进入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精武体育会档案屡经战火损毁,零星文件流落海外。以讹传讹也就有了空间。有意思的是,霍家内部一直保留着药瓶残片,玻璃上依稀可见日文“和田栈”字样。可惜当时检测条件有限,线索搁置。
直至1989年开棺,骨骼化验给出重金属数据,才将传闻拉回理性轨道。医学专家指出,砷化物长期服用会导致肝脾积毒、骨骼着色,与霍元甲临终症状吻合。这一发现让“误诊”说几乎无立足之地。霍家后人随后赴沪杭日侨旧居查档,找到一份江苏巡捕房1911年的拘留记录,记录显示:同名秋野曾因“贩运违禁药品”被捕三日后遣返日本。不禁令人唏嘘。
迄今,若想追究百年前那场暗算的具体责任,已无现实意义。但霍元甲用短暂一生击碎“东亚病夫”四字,为后来无数青年点燃强身报国的火种。精武会发展成遍布全球的民间体育组织,至今仍在海外华人社区活跃。可以说,砒霜未能杀死精神,反倒让精神更硬朗。
“先生,您看,这黑色斑点像什么?”当年实验室里,一个年轻技师指着显微图问老教授。老教授叹了口气,只回一句:“像一道旧伤疤。”寥寥数语,道尽一位武者与一个时代的苦痛与坚持。
霍元甲墓园如今绿树成荫,每逢节日香火不断。站在碑前,不难想象那年张园擂台下人声鼎沸的场景。那一拳虽未落,却重重砸在民族记忆里,久久不散。
来源:王哥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