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贺行舟时,乔清露幸福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一股让她颤.栗的心慌感瞬间席卷全身。
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贺行舟时,乔清露幸福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一股让她颤.栗的心慌感瞬间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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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露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睛瞪得老大,跟着就是满脸的怒火。
她一把抓住贺行舟的手腕,牙齿咬得咯咯响:"怎么是你?阿澈呢!"
贺行舟疼得直抽气,使劲想把手抽回来,还装作一脸莫名其妙:"露露你瞎说什么呀?咱们都领证了,新郎不就是我吗?大家都看着呢,别闹了行不行。"
乔清露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行舟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本该是江澈戴的。
她一把拽过贺行舟的手,"咔嗒"一声把戒指扯了下来。
江澈手指细,这戒指套在贺行舟手上勒得生疼,才一会儿就印出了红痕。
台下坐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瞧见这场面都开始交头接耳。
乔母收到乔父的眼神,赶紧起身走过去:"清露啊,先别激动,有什么事等婚礼结束再说......"
可乔清露现在整个人都要炸了,心慌得直发抖。
这时她才注意到,大屏幕上放的根本不是她和江澈的婚纱照,而是她和贺行舟的——就是领证后贺行舟缠着她拍的那组。
一张张照片闪过,乔清露突然想起江澈最后那条信息:
【希望婚礼开场,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惊喜......】
"轰"的一声,乔清露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她这才明白江澈说的惊喜是什么。
贺行舟赶紧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赔着笑脸:"露露,江澈他逃婚了,但还有我和宝宝呢,咱们先把婚礼办完......"
"啪!"
乔清露一巴掌扇过去,贺行舟被打得晕头转向,脸上立马肿起个红印子。
"你放屁!"乔清露声音都在抖,"我和阿澈那么好,他怎么可能说逃婚就逃婚?是不是你搞鬼?"
"这里是我和阿澈的婚礼,就算他不来,你也配站在这儿?"
贺行舟被这一巴掌扇得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踉踉跄跄从一米多高的台上摔下去,小腿骨"咔嚓"一声,疼得他直叫唤:"我的腿......"
现场乱成一锅粥,乔清露也顾不上这些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转身就往外冲,开车直奔家里。
"阿澈,你肯定是在逗我对不对?你肯定在家等着我呢,新郎怎么可能是别人......"
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她只用了半小时就赶到了。
可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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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露疯了似的冲进屋内,将每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柜子抽屉全被拉开,床底角落仔细搜过,连阳台花盆都挪开查看,可始终不见江澈的踪影。
"阿澈......"她哑着嗓子喊第一声时,声音里还带着侥幸。当第十声呼唤在空荡的客厅消散,乔清露踉跄着扶住玄关柜,指尖深深掐进实木纹路里,"我们说好下周就去试婚纱的......"
昨夜归家时察觉的异常此刻全涌上来。梳妆台上属于江澈的男士香水不见了,卫生间里成对的情侣牙刷只剩孤零零一支,连玄关处两人共同挑选的星空摆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餐桌上的两碗番茄鸡蛋面早已坨成暗红色块状,这是她昨夜特意早起做的。面碗旁躺着他们恋爱百天时拍的合照,此刻相框玻璃碎裂,照片从中间被撕成两半。乔清露颤抖着捡起残破的相纸,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突然消失,只剩自己对着镜头僵硬地笑。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她摸着照片边缘参差的裂口,突然蜷缩在地。小腹传来阵阵抽痛,却抵不过心口撕裂般的疼。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乔清露猛地坐直身体,指尖发颤地划开屏幕,却在看清"妈妈"两个字时,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贺行舟说你怀孕了?领证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乔母的怒吼震得听筒发颤,"你跟贺行舟玩玩就算了,现在怀上孩子还想结婚?你让江澈怎么想!"
乔清露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塞着带血的棉絮。半晌才挤出一句:"阿澈不见了......"
"他眼里最揉不得沙子!"乔母的声音突然拔高,"昨天我送玉佩给他,他非说等到婚礼当天再收。现在想想,怕是那时就存了离开的心思......"
后半截话乔清露再没听进耳中。她盯着地板上某处虚空,江澈曾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我这人要么全心全意,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是让我发现你背叛,保证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记忆碎片突然串联成线——贺行舟衬衫上的香水味,江澈最近愈发沉默的晚餐,还有上周自己陪贺行舟产检时,江澈发来问"今晚回家吃饭吗"却石沉大海的消息。
原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早就在无声地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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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露心口像被重锤砸中,钝痛感一阵接一阵涌来,愧疚的情绪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找到江澈。
他们之间,只要她不开口说结束,这段关系就不算真正画上句号!
乔清露强打起精神,翻出江澈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但无论拨多少遍,听筒里始终是冰冷的"无人接听"提示音。
她不死心,又从微信置顶里翻出江澈的微信,消息刚发出去,屏幕上就跳出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江澈把她的联系方式全拉黑了。
乔清露盯着手机屏幕,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澈就算要离开,能去哪儿呢?
江父在江母去世那年就再娶了,如今早有了新家庭和新孩子。当年江澈还被继母设计陷害过,父子关系因此降至冰点,他绝不可能去投靠江父。
乔清露费了好大劲,才翻到江澈几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可每个接电话的人听到她的来意,都像见了鬼似的反问:"今天不是你婚礼吗?这时候他怎么可能在我这儿?"
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乔清露觉得自己快被绝望淹没了。
直到她拨通江澈好兄弟赵磊的电话。
听到是乔清露的声音,赵磊连她话都没听完就冷笑出声:"找江澈?乔清露你快别做梦了!像你这种脚踏两条船的渣女,根本不配再见他!他去了哪儿,你更没资格知道!"
乔清露顾不上他的嘲讽,心里重新燃起希望,攥紧手机急切道:"你是不是知道阿澈在哪儿?你告诉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可以给你钱......"
话没说完,赵磊就"呸"了一声:"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乔清露,你的钱在我这儿连废纸都不如!"
"你的道歉?狗听了都摇头!"
乔清露甚至没注意到电话已经被挂断,还在对着听筒反复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告诉我......"阿澈到底在哪儿?
等她发现电话被挂断,再拨过去时,才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乔清露像疯了似的捶打地面,手心皮肉绽开,在地板上留下大片血迹,她却像感觉不到疼,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入户门突然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
短短半天,乔清露已经历了无数次希望落空,可此刻还是忍不住期待:会不会是江澈回来了?
看到推门进来的是乔母,她最后的希望也碎了,挺直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
乔母看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来气:"我早说过让你跟贺行舟断干净,你偏不听!现在又在这儿作践自己!"
乔清露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当初她以为能在江澈和贺行舟之间周旋得天衣无缝,却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以为所有事都处理得滴水不漏,更何况她从未变心,对贺行舟不过是逢场作戏,她以为这样就不会出问题......
乔母还在絮絮叨叨:"贺行舟摔断了腿,怎么说也是因为你,咱们不能不管。再说了,他是你孩子的爸爸,你跟江澈......"
"不行!"乔清露突然激动地打断,伸手夺过乔母的手机,"我不会放弃找他的!江澈只是拉黑了我,肯定没拉黑你......"
电话响了许久,对面终于接通,传出江澈的声音:"喂?"
乔清露激动得浑身发抖,手上的鲜血染红了乔母的手机屏幕。
她声音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阿澈,是我......"
话刚出口,电话就被迅速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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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露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捂着嘴干咳两声,"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把旁边的乔母吓得脸都白了。
"阿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乔清露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好半天她才勉强止住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江澈那决绝的样子,乔清露心里明白,再打多少电话也是白搭,不是被挂断就是拉黑,再纠缠下去没半点用处。
她突然想起刚才给赵磊打的那个电话,赵磊肯定知道江澈去哪儿了。乔清露懒得管乔母担忧的眼神,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赵助理,你派人盯着赵磊,有任何关于阿澈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把今天从江城出发的所有航班和车次都查一遍,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乔清露一连串吩咐下去,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她现在只想让自己忙起来,不然光是这股子难受劲儿就能把她逼疯。
乔母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清露啊,这世上这么大,江澈铁了心要走,你上哪儿找去?今天婚礼上的事那么多人看着,现在整个江城都在传你的闲话。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不光是你,连乔氏都得跟着遭殃。依我看,你跟贺行舟站出来澄清一下,让公关团队处理......"
"妈,您别说了。"乔清露直接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我必须找到阿澈。只要他肯回来,我什么都接受。但要我就这么放弃,还不如让我去死。"
反正不管上天入地,她一定要把江澈找出来!说完这话,乔清露连手上的血和嘴角的血迹都没顾上擦,扭头就出了门直奔公司。
之前那些被她压下来的桃色新闻现在越传越凶,但她根本没心思管这些。江城每天进进出出的飞机火车多得数不清,赵助理把婚礼当天离开江城的所有班次都查出来了。
排查了好些天,乔清露才发现江澈那天买了去十几个国内城市和六个国家的机票火车票。看着桌上密密麻麻二十来个地点,乔清露苦笑了一下。
江澈这是铁了心要玩失踪啊。可就算知道是这样,乔清露也不可能真的放弃。
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排除,可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没几天她就又陷入了绝望。从婚礼那天到现在,整整五天她总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其他时间全用在找江澈上了,可一点进展都没有。
第六天,乔清露正在跟赵助理交代事情,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等她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刚拔掉输液针准备下床,就被拦住了。
"露露,妈说你好多天没合眼了,还是养好身体再说吧,不然我会心疼的。"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乔清露这才发现贺行舟也在病房里。他腿上还打着石膏,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乔清露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把甩开他的手:"谁准你叫我露露的?"
贺行舟的目光落在乔清露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喜悦:"我们领证了,孩子都有了,那么多人都看见我们办婚礼了。妈都认我这身份了,昨天还跟我一起给两个孩子取了名字呢,你要不要听听......"
乔清露脑子"嗡"的一声,理智彻底崩断了。她一把掐住贺行舟的脖子,手指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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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舟的脸色从苍白逐渐涨得通红,最后又泛起青紫,被乔清露那双冰冷的眼睛盯得浑身发颤,连挣扎都忘了,心底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乔清露好像真的想杀了他。
乔母推门进来看到这幕,吓得失声尖叫。
乔清露这才慢慢找回些理智,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她低头看着贺行舟,此刻对方眼里只剩惊惧,一字一句地质问:"婚礼那天,为什么出来的人是你?还有,你是怎么拿到阿澈的婚戒的?"
这些天她满脑子都是找江澈,其他事根本没顾上细想。此刻再见贺行舟,那些压在心头的疑问瞬间涌了上来。
贺行舟大口喘着粗气,哪敢隐瞒,把婚礼那天乔清露离开后发生的事全倒了出来:"你走后没多久,我就收到个快递,里面装的就是那对婚戒。后来婚策公司的人打电话通知我去婚礼现场,我当时光想着能代替江澈和你完成仪式,就没多问......"
贺行舟重获自由,连滚带爬躲到乔母身后。
乔清露直接拨通婚策公司负责人的电话,眼睛死死盯着贺行舟:"要是让我发现你说谎,绝对饶不了你!"
几分钟后,乔清露得到了答案——早在婚礼前半个月,江澈就向婚策公司提出更换新郎的要求。压在乔清露心头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可这个答案却像把刀,扎得她心头骤然一痛。
原来那么早之前,江澈就已经在为离开她做打算了。
乔清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怎么也想不通:江澈怎么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自己先经不住贺行舟的诱惑背叛了他,江澈又怎会狠下心离开?
乔清露抬手朝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两个耳光,可后悔的情绪半点没少。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自责,赵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乔总,从赵先生那儿打听到了江先生的消息。"
乔清露眼里瞬间亮起光:"快说!"
"跟踪赵先生的人远距离拍到了他和江先生的聊天页面,通过照片背景排查,江先生现在应该在西藏拉萨。"
下一秒,一张模糊到快看不清人脸的照片发到了乔清露手机上。尽管模糊,她还是一眼认出照片里的人就是江澈,近乎痴迷地盯着屏幕。
"立刻帮我订最快去拉萨的航班,我要去找阿澈!"
三个小时后,乔清露坐上了飞往拉萨的飞机。五个多小时的航程里,她满脑子都是见到江澈后要说的话。
飞机落地拉萨,乔清露直奔照片背景里的地点。经过打听,她终于找到了江澈这段时间住的民宿。
可当她拿着江澈的照片向店主打听时,却被告知:"江先生刚离开不久,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车站的路上了。"
乔清露顿时僵在原地,耳边"嗡"地响了一声。她太清楚江澈为什么匆忙离开——肯定是知道她追来了,所以才急着走。
站在江澈住过的房间门口,屋里还残留着他熟悉的气息。乔清露在浴室里找到一枚江澈遗落的胸针,小心翼翼地收进贴着心口的衣兜——那里还装着一张江澈的照片,这些天她只有看着照片,才能勉强睡会儿。
江澈离开的这段时间,她翻出手机里所有两人的合照,洗出来一张张贴在墙上;又把曾经一起买的情侣用品、同款衣服都重新买了回来。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骗自己江澈只是出个远门,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乔清露不死心,让赵助理去车站和机场查江澈的去向。可这里不是江城,赵助理差点被当成可疑人员抓起来,最后什么都没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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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露又回到了江城,这回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儿了。
江澈肯定早就离开拉萨了,她再待在那儿也没啥用,还不如回江城呢。乔家的老底儿都在江城,她要是想打听点什么消息,肯定也方便多了。
她又故伎重演,派人跟踪赵磊,想再从他那儿打听江澈的消息。
可赵磊早就有防备了,江澈能得到的消息都是他放出来的。乔清露从他这儿套不出话,就开始到处打听。
她把所有认识江澈的人都联系了一遍,不管啥消息都不放过。
这事儿越闹越大,都已经有不少人联系江澈,想打听他的行踪了。
江澈从那些联系他的人嘴里,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出来了。
原来这都是乔清露为了找他闹出来的动静。
那些打听江澈下落的人,江澈一律就回一句"无可奉告"。
可这些人根本不把他这冷脸当回事,反而越来越好奇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啥。
实在忍无可忍了,江澈干脆把乔清露的拉黑给解除了。
然后,江澈把她手里掌握的乔清露劈腿贺行舟的所有证据,一股脑儿全发过去了。
这里头包括从乔清露衣兜里看到的结婚证照片,乔清露电脑里他俩的亲密照,还有他们度蜜月的证据。
就连在医院发现乔清露怀孕后,贺行舟发给他的那些挑衅信息,也都打包发过去了。
干完这些,江澈长长地舒了口气,告别了玩了好几天的特色小镇,坐上了飞往法国巴黎的飞机。
江澈不知道的是,他刚上飞机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乔清露看到他发的消息,差点没把他手机给砸了。
十几个小时以后,江澈一到巴黎,就看见微信上密密麻麻全是消息和未接来电。
不用说,这些全都是乔清露发来的。
江澈点开聊天页面,满屏都是道歉和求他原谅的话。
【阿澈,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愿意用余生向你赔罪,只要你肯重新回到我身边......】
江澈寻思着,乔清露发这些消息的时候,估计连他发的内容都没看。
不然他真想不通,这人怎么能厚脸皮到这个地步。
一直等不到他回信,乔清露的消息从一句句变成了长篇大论的小作文。
江澈连看都懒得看。
他给乔清露发那些消息,可不是为了告诉她自己有多生气。
他就是想让乔清露知道,他已经啥都清楚了,绝对不可能原谅她,也希望她别再来烦他。
可乔清露显然会错了意,或者说故意装糊涂,还在一个劲儿地求他原谅。
看着这些消息,江澈只觉得讽刺。
当初他掏心掏肺跟乔清露在一起的时候,乔清露压根不当回事,整天跟贺行舟腻歪。
乔清露可能也知道事情败露会有啥后果,可她还是陷在贺行舟的温柔乡里拔不出来。
他甚至给过乔清露坦白的机会。
只要乔清露主动说,他们还能好聚好散,可乔清露偏不,还把他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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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十几个小时前,乔清露收到江澈的信息时,差点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
乔清露盯着信息足足愣了一分多钟,才猛地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做梦。
她甚至没来得及点开看江澈发给她了什么,满心期许着江澈可能原谅她了,所以才会主动发信息给她。
可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乔清露也从刚开始的喜悦中抽离出来,内心逐渐被慌乱所占据。
乔清露捧着手机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从天亮等到天黑,仍旧没有等到江澈的回复。
手机从她僵硬的双手中摔落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乔清露捡起手机,这才翻到江澈发给她的信息点开。
当她看到那些消息时,乔清露呼吸一滞,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
随即这股痛意,又转变成强烈的怒火。
从江澈在医院撞到她和贺行舟从妇产科出来那天开始,贺行舟就将他们隐秘的关系暴露在江澈眼前。
乔清露看着那些当初她为贺行舟做的事,被贺行舟当做刺向江澈的利刃,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乔清露这才看清,原来她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害江澈的事。
乔清露无法想象,知道这一切后的江澈,是如何强忍着和她相处了最后的半个月。
同心而论,如果这些事是江澈对别的女人做的,乔清露觉得,她只怕早就疯了。
明明当初,她那么爱江澈的,可为什么走到现在这一步......
想到什么,乔清露目光忽然变得冷冽。
如果不是贺行舟故意接近她,她也不会做了那么多伤害江澈的事。
现在江澈不见了,贺行舟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阿澈,我会补偿你的,无论是谁让你不开心,我都不会放过他!”
乔清露呐喃自语着,迅速离开家去了贺行舟住着的别墅。
这段时间,乔清露一直忙着找江澈,贺行舟早已被她忘到了脑后。
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曾经无数个江澈还没有离开她的夜晚,她都在江澈睡着后去找贺行舟。
只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痛彻心扉。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后果,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江澈的事。
可现在再想这些也改变不了江澈已经离开的事实,她能做的,就是为江澈出气。
半个小时后,乔清露赶到别墅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别墅里的灯还亮着,乔清露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保姆开了门。
“乔总,贺先生这会儿正在洗澡......”
不等保姆把话说完,乔清露就大步走了进去。
走到二楼楼梯拐角时,听到动静的贺行舟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看到来的人是乔清露,贺行舟眼中迸发出喜色,身上裹着的浴巾被他有意扯松往下滑落,露出更多的腹肌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露露,那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贺行舟直接上前扯住了乔清露的手,手指在她掌心不断打着圈。
乔清露低头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想起无数次她没忍住诱惑和贺行舟发生关系,就恨不得当场撕碎贺行舟。
正如乔母所说,贺行舟这种手段低劣的勾引,根本瞒不住乔清露的眼睛。
可她和江澈之间日益平淡的感情,让她想要追求一些刺激。
所以在贺行舟的勾引下,乔清露装作动摇的样子,和贺行舟发生了关系。
第一次时她还会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澈。
可江澈对她实在太过信任,之后就是一次又一次,直到彻底沉.沦......
她更甚至怀了贺行舟的孩子......
乔清露目光陡然变得冷厉,她没有和贺行舟调.情的心思,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贺行舟,我警告过你,不要在阿澈面前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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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舟高兴的神色瞬间僵在脸上,他眼中的惊慌就这样暴露在乔清露的眼中,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盛夏的季节,贺行舟身上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乔清露为了江澈能有多疯,贺行舟已经亲身体会过两次,那样的恐惧,他不想再经历第三次。
更何况他一个被乔家资助的贫困生,怎么可能斗得过乔清露。
贺行舟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不能让乔清露知道他发了那些信息给江澈,还好他早就将聊天记录删掉了。
贺行舟努力稳住颤抖的身体,语气平静的开口。
“露露,你在说什么啊,我都没有和江澈联系过,我们之间的事......肯定是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
乔清露一把扣住贺行舟的手腕,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
打开微信,别说那些她已经看过的挑衅的话,贺行舟的通讯录里甚至没有江澈的好友。
贺行舟故作淡定地拿回手机,说话时声音却控制不住颤抖。
“你看我都说了,我怎么可能......”
乔清露冷嗤着打断了贺行舟的辩解,命令身后的保镖控制住贺行舟。
“贺行舟,你以为你随便解释两句,我就会信你吗。”
“如果没有证据,我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来找你!”
乔清露将江澈转发给她的那些聊天记录怼到贺行舟面前。
贺行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被保镖拎起来,整个人只有脚尖可以碰到一点地面,身后就是楼梯,如果保镖听乔清露话松手,他就会滚下去。
贺行舟神情慌乱地求饶。
“露露,你先让我站好......”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我只是嫉妒江澈,我不想看你嫁给别人,可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贺行舟用没被抓着的那只手,紧紧攥着保镖的手腕,心里怕极了乔清露会不管不顾地让保镖松开手。
乔清露目光没有任何动容,像看死人一般看着苦苦哀求的贺行舟。
“好好享受你得到的一切不好吗,可你偏要那么贪心,想要逼走阿澈上位,那你注定就什么都得不到!”
在贺行舟震惊的目光中,乔清露抬起手,覆盖在贺行舟紧紧抓着保镖的手上,一根一根掰开贺行舟的手指。
“阿澈不在了,你又凭什么享受这一切。”
贺行舟害怕到嘴唇都在颤抖,刚才开门的保姆看到这一幕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贺行舟注意到她,连忙大喊,“快给乔夫人打电话!”
“乔清露,你别忘了你还怀着我的孩子,而且我的身份是你爸妈亲口承认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贺行舟的威胁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
乔清露用力往外推了一把,冷眼看着贺行舟顺着楼梯翻滚下去。
贺行舟只觉得从楼梯滚下去的这半分钟过得格外漫长,
等他停下来时,原本就还没养好的腿伤上加伤,头上更是泊泊流着血。
贺行舟抬眼看到楼梯之上安然事外的乔清露,发现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惜。
贺行舟仅存的理智瞬间被恨意充斥。
“乔清露你真是懦弱!”
“江澈不见了,你就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可我有什么错!在我发那些信息给他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你出轨的事了!”
“说到底还不是你控制不住自己,说什么爱江澈爱到比你的命还重要,你口口声声的爱都是笑话,难怪他就算离开也要把新郎换成我,他就是为了报复你!”
“你那么爱他,有本事你亲自对他忏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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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贺行舟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乔清露始终冷眼看着,没有一丝心疼,仅有的一丝动容,也是在听到贺行舟戳破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时一闪而过的难堪。
她早就从江澈发给她的那些信息中得知,江澈在贺行舟出言挑衅之前就知道了她劈腿的事。
只是她犯下的错,她会亲自当着江澈的面道歉,贺行舟这个‘罪魁祸首’,没有资格撇清责任。
保姆战战兢兢地打了电话,不一会乔母和救护车就一前一后地到了别墅。
一起跟来的还有乔父,看到别墅里满地血迹,他气的直接一巴掌扇到了乔清露脸上。
“你这个混账,这段时间闹出那么多笑话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死贺行舟不成!”
乔清露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但却一点也不后悔刚才做的事。
“他有什么资格和阿梨抢位置,这是他贪心应有的惩罚。”
她只想要和江澈一起生下的孩子,其他人没有资格。
所以,她会把孩子打掉忏悔。
乔父乔母看她这幅执迷不悟的样子,气的两眼发黑,险些当场晕厥。
乔清露最终还是被乔母强行带着跟去了医院。
离开之前,乔母警告过目睹刚才发生一切的保姆,命令她不许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可这个别墅区住着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很难保证刚才的事没被有心人发现。
况且今晚发生的事,还有最棘手的贺行舟没有解决。
这其中任何一件事出现差错,都会让这段时间本就如履薄冰的乔氏经受毁灭性的打击。
贺行舟刚醒来后,崩溃大喊着说要报警。
乔母劝了好久,才让他情绪平静下来。
乔清露不耐其烦,只在医院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至于留在那儿的乔母,是威逼还是利诱,她都不在意。
如果乔父乔母知道她要做什么,肯定会阻止她。
所以离开医院后,乔清露去了另一家医院,约了人流手术。
做完手术后,乔清露面无血色地撑着回了家。
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江澈,当着江澈的面忏悔,并告诉江澈她有多想他。
乔清露又重新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家里早已恢复成江澈离开前的样子,可却没了江澈存在的气息。
她动作麻木地做好了两碗面,端到江澈离开前那晚摆放的位置。
随后又拿出酒,在桌子另一侧坐下。
“阿澈,我做了你以前最爱吃的面,我今天还替你教训了贺行舟,我怀的孩子也没有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我身边......”
乔清露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将一瓶又一瓶的酒灌进肚子,根本不顾有多伤身。
她试图通过喝酒麻痹自己,或许那样就不会再承受痛苦。
乔清露拿出屏幕早就碎的不成样子的手机,点开和江澈的聊天页面,一条又一条看着他们曾经互相发的信息。
如果什么都没变该有多好。
乔清露看着看着,又想起江澈发给她的那些信息。
其中有不少她和贺行舟的亲密合照,当时看到这些的江澈,究竟该有多难过。
乔清露呼吸一滞,忽然捂住心口艰难呼吸着。
自从江澈离开后,除了那次昏迷,她没有再睡过一个安稳觉。
尽管家里已经被她重新布置成了江澈没离开的样子,可终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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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清露迷迷糊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桌上两碗面早就坨在一起,地上到处都是被踢倒的酒瓶。
如今正是盛夏,放了一晚的面条和浓烈的酒气一起发酵,格外难闻。
乔清露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整个人和屋里糟糕的环境融为一体。
行尸走肉般过了一天又一天,乔清露始终没再得到有关江澈的任何消息。
乔母不知道承诺了贺行舟什么,一直叫嚣着报警的他也沉默下来。
只是在江城,乔清露和乔家的名声一落千丈。
乔母看不下去,多次说服乔清露振作失败后,干脆领了心理医生去为她治疗。
可乔清露根本不配合治疗,效果也微乎其微。
曾经对烟酒很克制的乔清露,在江澈离开后的这一个多月,彻底染上了烟瘾和酒瘾。
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一切。
可是只有乔清露自己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
只是除此之外,乔清露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阿澈,你不是最讨厌我吸烟喝酒吗,你为什么不出现制止我......”
“我好想你,求求你快点回来吧。”
乔清露不停地灌着自己酒,因为饮酒过量又太久没有好好休息,她觉得自己都开始出现了幻觉。
不然,江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眼前的人越走越近,直到在乔清露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江澈’看着她皱眉,“清露,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你再这样我以后可就不理你了。”
乔清露平静的脸色骤然大变,那双像一潭死水一样的眼,也在这一刻重新乍现出光芒。
她伸手一把将站在他面前的‘江澈’拉到面前抱着他,双手不断收紧,泪水染湿了‘江澈’胸前的衣服。
担心抱得太紧会让‘江澈’不舒服,又担心太松‘江澈’就会像梦里无数次发生过的情况一样,再次消失在她眼前。
最后,乔清露将他整个人环在怀里,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阿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对不对,我一直在找你,你终于肯回到我身边了。”
‘江澈’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诱哄。
“你现在很累了,先去休息会儿好不好,我不会走的。”
乔清露顺从地起身,手却不愿意松开半分,一直拉着‘江澈’进了卧室。
乔清露觉得她像是在做一场美梦。
可如果江澈愿意回到她身边,就算是梦又如何,就让她永远不要醒来吧。
乔清露躺在床上,将‘江澈’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他会忽然消失。
‘江澈’在她怀里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乔清露有些难耐地在‘江澈’身上抚摸着。
事情要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乔清露混沌的神志忽然清醒过来。
看清压在她身上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时,乔清露头痛欲裂,用力给了他一巴掌。
“你是谁!”
“阿澈呢,你把我的阿澈弄去哪了!明明刚才他还在这儿呢......”
酒精作用下,乔清露根本不知道她手中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男人被一巴掌打出了火气,含着怒气推开了乔清露。
19
男人根本就不是江澈,而是江澈同父异母的弟弟江浔。
乔母看不过去乔清露整天为了江澈魂不守舍,现在更是活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想尽了办法都没用,忽然想到江澈有一个小他三岁的弟弟。
当初江父在江母去世后才再娶,可很早之前就已经出轨有了私生子,也就是江浔。
拿到照片后,看着江浔和江澈有五分像的长相,乔母当即做了决定。
她允诺给江家好处,条件是让江浔接近乔清露,疗愈她受到的情伤。
可没想到弄巧成拙。
江浔看着头上流血不止的乔清露,刚才推开她时,不小心撞破了脑袋,他想要离开却被紧紧拽住。
乔清露不是傻子,清醒之后看着和江澈有五分像的江浔,稍微一想就将事情推断出来。
“你是江澈的弟弟对不对,你给他打电话,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得到。”
听到这话,江浔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一个没爹没娘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你找的。”
话刚说出口,拽着方梦婷手腕的手就忽然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掐断。
乔清露目光阴冷地盯着江浔,一字一句地警告他。
“我不许任何人诋毁阿澈,再让我听到一句,我就杀了你!”
在乔清露的威胁下,江浔不情不愿地拨通了江澈的电话号码。
铃声响了一会才被接通,江澈声音里满是被吵醒的不悦。
“大哥,我是江浔,爸他......爸生了重病,他想让你回来看看他。”
电话对面的江澈足足愣了一分钟,才从脑海中的犄角旮旯里找到江浔这一号人。
太久没有联系,让江澈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父亲和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只听他语气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我和江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也不用通知我。”
江浔表情不悦,刻意装出来的平静语气也消失不见。
“难怪爸不要你,江澈,你可真是不讨喜啊,活该你被爸爸抛弃之后又被乔家抛弃!”
电话那边,江澈瞬间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语气冰冷地询问,“是乔清露让你打电话过来的。”
虽是询问,但江澈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江浔冷嗤一声,“是又怎么样,江澈,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样子......”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甚至没给江浔反应的时间。
因为流血太多而变得浑身冰冷地乔清露,只来得及用很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
“阿澈,我没想抛弃你......”
......
电话挂断之后,乔清露就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原本想偷偷离开的江浔,因为害怕担上人命,最终还是联系了乔母,这才保住了乔清露的性命。
而此刻的病房里,乔清露还在昏迷之中。
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乔母在等待的过程中内心变得越来越焦灼。
“阿澈......”
就在乔母以为乔清露就要苏醒时,医生却说她说的话只是潜意识行为。
江澈的离开,已经成了乔清露的心病。
看着消瘦到已经不成.人样的乔清露,乔母没忍住趴在病床边痛哭流涕。
20
“露露,你一定要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妈就泼出去这张脸面去求江澈回来见你。”
“可是你如果一直昏迷不醒,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江澈了......”
或许是乔母说的话起了作用,乔清露挣扎着从昏睡中醒来,用力反握住乔母的手。
“妈,我想见阿澈!”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乔清露的全部力气。
江浔用江父重病,都无法骗江澈回来。
乔清露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再用什么办法找到江澈。
以前乔母也是把江澈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来疼,江澈又是那么心软的一个人。
或许这次,乔母真的可以让江澈松口回来。
看着乔清露痛苦万分的眼神,乔母纠结了片刻,还是同意了立马给江澈打电话的要求。
只是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乔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拨通电话。
终于在她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江澈败下阵来,接通了电话。
乔母担心电话被挂断,连忙哑着嗓音开口,声音中满是祈求。
“阿澈,伯母真的是没办法了,求求你不要那么快挂断电话。”
听到乔母哽咽的声音,江澈在心里叹息了声,终究还是没忍心立即挂断电话。
只是经历那么多事后,他也很难再对乔母有多亲切。
江澈语气疏离地开口,“乔阿姨,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尽管乔母还没说,但江澈心中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除了因为乔清露,乔母实在是没有给她打电话的理由。
果然下一秒,江澈就听到乔母哀求的声音。
“阿澈,自从你走后,露露就一直在找你,她当初确实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但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或者回来见她一面。”
听着乔母苦苦哀求的声音,江澈没有答应却也没有立刻拒绝。
距离他离开江城,已经快三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他辗转了几个地方,最终停留在巴黎。
江澈很喜欢这座浪漫的城市。
从赵磊那里,他也知道乔清露一直都没放弃找他。
因为乔清露一直在打探江澈的消息,导致他一直都不敢在社交软件上暴露自己的信息和位置。
这样下去总归不是长久的办法。
有些话,确实应该当面跟乔清露说清楚。
“一周后我会回江城一趟,到时我会联系您。”
江澈会松口答应,不仅是乔母,就连乔清露都没料到。
乔清露激动地从病床上坐起身,伸手想要接过电话,但电话已经在江澈说出那句话之后被挂断。
再次扑了个空,乔清露却没有那么难过,反而露出了笑容。
她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阿澈说他愿意回来了,我不能用这幅样子见他,妈你快给赵助理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看着乔清露眼中重新迸发的生机,乔母瞬间转哭为笑。
21
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这次根本不需要乔母逼迫,乔清露就主动要求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每天老老实实的吃药输液。
乔清露身体日渐好转起来,但他只等到第三天就办理了出院。
她让工人加班加点地扩大了温室花棚的面积,又让赵助理买了上百颗梨树栽种进去。
随后她又找来擅长养树的工匠,通过调节气温保证这些梨花树会在这段时间持续不断地开花。
除了这些,乔清露还重新定制了一枚戒指,打算在江澈回来的那天重新向他求婚。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背叛江澈。
一周时间转眼就过去,乔清露在乔母身后当了一整天的跟屁虫,终于等到了江澈再次打过来的电话。
乔清露早就交代过,让乔母跟江澈说要见面的地址。
电话那边的江澈听到见面的地点竟然是郊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乔清露一早就收拾好自己,早早去了郊区了温室花棚等待江澈的到来。
一直到中午过后,乔清露才终于看到江澈走进来的身影。
“阿澈......”
乔清露控制不住眼眶微红,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真的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
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江澈就注意到了被精心布置的场地。
明明是盛夏,梨树却都开着花,地上满是飘落的花瓣,看起来美丽又梦幻。
当初他答应和乔清露在一起时,就是在春季梨花盛开的季节。
江澈没在这些东西上停留太久的目光,转而看向目光灼热的乔清露。
尽管江澈已经从乔母的哭泣声中猜到了一些,但此刻看到乔清露,还是不免被吓了一跳。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乔清露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枯瘦的身形甚至撑不起来西装。
因为引产,她的身体还是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如果不是她眼中照人的光亮,江澈甚至都要以为乔清露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看着这一幕,江澈心中已经升不起一丝心疼的情绪。
江澈在距离乔清露三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声音清冷。
“有什么话想说就快点说,但我希望今天之后,你能不再打扰我的生活。”
乔清露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但江澈心里没有一丝动容。
“阿澈,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知道你肯定恨我背叛了你,但我已经改好了,你不喜欢贺行舟,我已经都帮你解决掉了,孩子也没有了,所以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背叛你,如果我不能做到,就让我以后都孤独终老。”
每一句话,乔清露都说的十分诚恳,江澈却觉得十分可笑。
在他发现这一切之前,乔清露明明有很多次可以回头的机会,但她都没有。
“乔清露,如果不是我忽然消失,你会主动和贺行舟断干净关系吗?”
22
“会,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乔清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她的答案。
江澈听到这句回答,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刺痛了乔清露的眼。
他没有留一丝情面,说了一个和乔清露回答截然不同的答案。
“你不会,你既不想对我放手,又沉溺于贺行舟给予你的刺激感受之中,不然你也不会怀了他的孩子,还试图瞒着我,让我以为孩子是我的。”
“你现在这样回答,无非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会离开你,其实你心里最后悔的,你后悔没有将你劈腿的事瞒得更好。”
“如果时间倒流,我猜你会将贺行舟安排到离我更远的地方,最好一辈子也不会见面那种,那样你就可以鱼和熊掌兼得。”
乔清露面色变得惨白,就像心里最隐秘的想法被人窥探。
她用力握紧掌心却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嘴唇张张合合几次,乔清露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
“阿澈......你不能用没有发生的事来给我定罪。”
乔清露满脸都是痛苦,摇头否认江澈的猜测。
江澈觉得乔清露现在这幅自欺欺人的样子十分可笑,扯动嘴角却笑不出来。
“或许那些只是我的猜测,可你已经背叛我却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乔清露,你凭什么觉得,你做了那么多恶心我的事,还以为我不计前嫌地原谅你。”
乔清露心口再次痛起来,痛到快要站不稳身体,她手中一直握着的钻戒脱离掌心滚到江澈脚边。
她看着江澈,眼神执拗。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回来,你就不怕......”
江澈心里升起一抹厌恶,就算乔清露话没说完,他也知道剩余的话是什么。
依靠乔清露的手段和能力,将他困在江城,完全也是有可能的。
原本他也确实不想回来的。
可宋依梦说的没错,逃避永远不是从根源解决问题的方式。
只有直面问题,才能不再受此困扰。
所以江澈才同意回国见乔清露一面,就当是和她彻底做个了断。
“乔清露,你应该比我更懂法,非法囚禁的罪名,你应该不想承担。”
“我这次回来,只是想和你做个了断而已,毕竟你的纠缠,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正常生活。”
话音落下,江澈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乔清露猛地抓住。
乔清露什么都没说,只是眼中的祈求已经暴露了她的想法。
她想求江澈不要对她那么狠心,不要再次这样离开她。
江澈眼中只剩下厌恶,没等他挣脱开乔清露的桎梏,宋依梦就走了进来。
“亲爱的,怎么那么久。”
宋依梦动作自然地揽住江澈的手腕。
乔清露太过震惊亲眼看到的一切,以至于江澈的手什么时候从她手中挣脱开都没有注意到。
她眼中震惊和痛苦的神色太过明显,“你是谁!”
宋依梦揽着江澈的腰后退一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你好,我是江澈的女朋友宋依梦,如果有机会,欢迎你去巴黎游玩。”
乔清露咬着牙没有说话,也没再阻止江澈离开。
在江澈和宋依梦并肩离开后,猛地吐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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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外面的乔母,在看到宋依梦进去时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所以当江澈和宋依梦打算离开时,乔母想也没想就拦在了他们面前。
“阿澈,你这就要走了吗?这个人是你朋友吗?”
对于乔母,江澈的耐心要比乔清露更多一点,但也仅限于和乔清露相比。
自从那晚在乔家老宅听到那些话后,江澈就无法再用亲切的态度对待乔母。
面对乔母态度不怎么好的询问,江澈也只是公事公办的回答。
“我和乔清露的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另外这位是我女朋友宋依梦。”
宋依梦态度礼貌地跟乔母打了招呼,只是乔母却没有心情应声,心里反而对江澈升起一丝埋怨,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悦。
“阿澈,你和露露才分手不到三个月,怎么就......”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这段时间为你吃了很多苦吗,她为了你引产还伤了身子,你既然答应回来看她,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
乔母那双在江澈和宋依梦身上打量的眼神,让江澈狠狠皱起了眉头,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乔阿姨,乔清露无论吃多少苦头又或者怎么样,都和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她完全可以留下来。”
“我愿意答应你和她见上一面,是看在当初你对我不错的份上,难不成只许乔清露婚礼前劈腿,我分手后再谈恋爱还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吗,乔清露有什么资格让我为她这样做。”
“乔阿姨,你比我更早知道乔清露劈腿的事,却帮她一起瞒着我,我不评判你做的对错,但你没有资格让我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
乔母被江澈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看到乔清露虚弱地扶着墙走出来,也顾不上和江澈争辩,连忙朝乔清露跑去。
江澈回头看了一眼,伸手牵过宋依梦的手,和她一起离开了这里。
从此之后,他和乔清露再没有任何关系。
宋依梦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江城,江澈带着她在这座城市好好转了转,又和赵磊见了一面,约好以后让他去巴黎玩后,就再次离开江城回了巴黎。
飞机再次落地巴黎,江澈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轻松感。
江澈是在第一次来到巴黎时认识的宋依梦。
当时正跟着中介找房子的江澈差点被骗,是宋依梦出现阻止了这一切,之后又介绍房子给江澈。
从那之后,两人就成了朋友,偶尔约饭小聚,变得越来越熟悉。
后来宋依梦告白,江澈几乎是顺理成章地答应下来。
或许有人会觉得,江澈刚和乔清露分开两个月就开始了新恋情很冷血。
但这些对江澈都造不成任何影响。
正如宋依梦所说,逃避只会让事情对自己造成更多的困扰,直面恐惧才是解决恐惧最好的方法。
江澈从不质疑真心,但他不能否认真心瞬息万变。
当初乔清露的真心,和宋牧尘现在的真心,江澈都不会否认。
他有勇气在知道乔清露变心后果断离开,就有勇气再次接受另一个人赤诚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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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城回到巴黎后,江澈没再遭受曾经国内那些自称朋友的人的打扰,生活逐渐归于平静。
而此时国内的乔清露,在江澈离开后,就一直维持着麻木的状态,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乔母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平日里优雅的一个人现在也像市井泼妇一样咒骂个不停。
乔父走进病房时,就看到这样的乔清露和乔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乔父将乔清露从病床上揪起来,用力扇了她两个巴掌。
乔清露嘴角溢出了血,耳边是乔父怒斥的声音。
“乔清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以为你这样江澈就会回头了?”
“他现在多看你一眼都不会,你这样颓废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看你的笑话。”
“你就算不管别人,也看看你妈,她为了你的事操心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乔清露呆滞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的目光落在乔母脸上,短短两个月,她不仅把自己折磨到不成.人形,乔母脸上也多了很多条皱纹,曾经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乱糟糟地盘着,里面多了不少白发。
其实不止是乔母,就连乔父也是一样。
自从江澈离开后,乔清露不管不乔地寻找他的下落,还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江城不少人都在看乔家的笑话。
更有不少人想要趁机击垮乔氏,好从中获利。
乔父一边要为乔清露做下的疯事扫尾,一边又要防备江城其他豪门的黑手,可谓是身心俱疲。
乔清露双眼骤然变得通红,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爸妈,对不起,我以后......”
泪水阴湿了床单,乔清露想要说的承诺,终究没有说完整。
接下来一段时间,乔清露配合治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就重新回了公司。
乔清露的商业头脑,从来都是让人震惊的存在。
不然江城那些人也不会选择乔清露半死不活地时候对乔氏下手。
重新接手公司事情后,乔清露手段凌厉地反击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对乔氏出手的人。
随着一家又一家产业宣告破产,剩余的人战战兢兢地找到乔清露,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各种赔偿流水一样进了乔氏的口袋,这场商业厮杀才就此终止。
乔父乔母脸上也重新升起喜色,以为乔清露终于从江澈离开的事情中走了出来。
可当他们为乔清露安排相亲,乔清露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这才明白,她只是将难过的事压在了心底。
这一次,无论是谁都没能说服乔清露。
除了工作,乔清露几乎断绝了一切社交,下班后就回到早已没了江澈存在的家里,只有躺在江澈曾经躺过的地方,她才能睡去。
25
乔氏在乔清露的引领下,慢慢占据了整个江城的半壁江山。
她开始将业务往国外发展,第一站就是法国巴黎。
当初乔清露为了找江澈而闹出来的那些笑话,没有一个人敢再提起。
不仅如此,那些人还开始称颂乔清露对江澈的钟情,像是完全忘了当初乔清露婚礼前劈腿还怀了别的男人孩子的事。
手中有了足够的权势,诋毁的言语就会消失不见。
乔清露亲自感受到了权利带给她的好处,可她却没有因为得到这些而开心。
或者说,从江澈离开那天开始,乔清露开心的资格就被剥夺了。
她做了对不起江澈的事,按照承诺理应孤独终老,开心本应该是和她遥不可及的事情。
乔清露很久没有关注过江澈的去向,只是偶尔知道,他新的女朋友宋依梦是华人街的有名的世家,这才重新得到了关于江澈的消息。
乔清露在江澈居住的地方不远处开了一家华人餐馆,只卖一种面。
江澈去尝过一次后立马认出了熟悉的味道。
乔清露也是那一次,得以在后厨远远地看了江澈一眼。
看到江澈和宋依梦恩爱的样子,她眼睛有些酸涩,却不忍心挪开眼睛,因为她知道,她能亲眼见到江澈的机会少之又少。
只是江澈来过一次后,就很少再到餐厅吃饭,毕竟他已经不再喜欢当初的口味。
可这碗面的味道却意外对得上其他华人的口味,在人来人往的华人街倒也不缺顾客。
对乔氏来说,这家餐馆只是一家很小的产业,但乔清露每个月都会去住几天。
偶尔,乔清露可以看到从餐馆前面路过的江澈,有时连住几天也遇不到。
但她没有一次上前跟江澈打招呼。
既然江澈不想见她,乔清露想满足江澈这个愿望。
乔清露在餐厅前的小院子里,中了一排梨树,是江澈最喜欢的雪花梨。
秋天时,江澈嗓子总是容易干哑,乔清露让餐厅的管事往周边每家都送了一些。
送去江澈那儿的,是乔清露亲手采摘了长得最好的几颗。
送去的梨被管事原封不动带了回来,并带回了一条消息。
江澈和宋依梦要结婚了。
得知这个消息,乔清露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微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婚礼那天,乔清露远远躲在人群之后,在江澈念完誓词后,先一步流下眼泪。
从今以后,曾经和她那么相爱的男人,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不知过去多少个春秋,乔清露再一次看到江澈从餐馆前路过时,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宋依梦,宋依梦怀孕了......
上次引产后,乔清露就失去了生孩子的资格,她在国内收养了一个女孩,和江澈有两分相似。
当初她没有彻底养好身体就出院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留下的损伤再好的药都挽回不了。
但她仍旧不断地往返于江城和巴黎之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有机会能远远地看到江澈,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完
来源:天空为伊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