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追求隔壁早餐店貌美老板柳如烟的第三个月，他终于将自己的备注从“房东”提升为“好心房东”。正当他为此沾沾自喜，觉得关系更进一步时，几行半透明的文字，如同视频弹幕，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视野里。

子枫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被一串凭空出现的文字搅得天翻地覆。

追求隔壁早餐店貌美老板柳如烟的第三个月，他终于将自己的备注从“房东”提升为“好心房东”。正当他为此沾沾自喜，觉得关系更进一步时，几行半透明的文字，如同视频弹幕，突兀地浮现在他的视野里。

【这个男配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

【死缠烂打真的恶心透了！】

【不过倒也多亏他当了三个月免费保姆，女主才有更多时间接触男主呢。】

【工具人实惨，哈哈哈。】

男配？女主？男主？保姆？

子枫愣在原地，一股凉意从脊椎窜上。没等他消化这诡异的信息，手机恰时响起，屏幕显示“隔壁貌美人妻”发来新讯息：“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可以拜托你照顾下琪琪吗？”

若是往常，他必定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然而此刻，那些刺眼的弹幕萦绕不散。他指尖停顿，鬼使神差地追问：“你要去做什么？”

信息发出的瞬间，子枫便后悔了。柳如烟极具分寸感，看似温和，却总与人保持着距离，最不喜旁人过多探询。

果然，新的弹幕如期而至：【当然是去和男主见面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你！】【又在女主雷点上蹦迪，蠢死了！】

他烦躁地撸起袖子，试图寻找这些弹幕的来源，却无迹可寻。手机再次震动，柳如烟的回复简单克制：“一点私事。”

【看吧！】【哎，他还不明白吗？】

子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适。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某种幻觉或是恶作剧。他与柳如烟友好相处了三个月，是她能放心托付宝贝女儿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免费保姆”？

他回复：“好的，琪琪交给我，你放心。”

到达早餐店时，柳如烟正在拖地。稍长的头发扎成个小揪揪，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她穿着淡粉色的围裙，细细的带子勾勒出不堪一握的腰身。夏日炎热，单薄的白T被汗水浸湿，隐约透出流畅的锁骨线条和纤柔的肩背。

子枫却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来时路上看到的更多弹幕，它们预言他会因嫉妒而百般阻挠男女主，最终落得破产潦倒、众叛亲离的下场。

“怎么了？”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怀的嗓音自头顶落下，“眼眶怎么红了？”

“被风吹的。”子枫下意识否认，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琪琪呢？”

“刚哄睡着。”提到女儿，柳如烟清冷的眉眼瞬间柔和，语气无奈，“她起床有脾气，你泡些奶粉就好，奶粉在桌上，热水也烧好了。再帮我看看她背后的汗巾湿了没，如果湿了就换一条。等我回来再洗。”

她事无巨细地叮嘱，子枫听着，不由想起三个月前的初遇。

那时他与家里大吵一架，负气跑出，忘了带手机和钱包，深夜饿得发晕，蹲在马路牙子边委屈抹泪。举着糖葫芦的小琪琪就是那时出现的，小脸肉嘟嘟，眼睛亮晶晶。

小孩馋得直吞口水，却狠狠心别过脸，把糖葫芦使劲往他面前一递，大声说：“哥哥！吃！好次！”

子枫愣住，接着竟真的抱住小家伙，就着她的手啃糖葫芦，顺便嚎啕大哭。琪琪一脸呆滞，扭头看到妈妈走来，颤巍巍伸手要抱：“妈妈…”

泪眼朦胧的子枫抬头，瞬间被惊艳得忘了哭。柳如烟轻叹一声，问：“吃面吗？”

“吃。”

于是，他用她身上仅剩的钱，吃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然后对她一见钟情。

现在，这些诡异弹幕却告诉他，柳如烟有喜欢的人，并且未来会因他的纠缠而厌弃他。

“你脸色不好。”一杯冰镇酸梅汤递到面前，柳如烟语气担忧，“身体不舒服就别强撑，琪琪我可以找别人。”

“可能天太热，没事。”子枫勉强笑笑，伸手去接。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背。

柳如烟猛地一颤，迅速缩手。玻璃杯坠落，在清脆声响中四分五裂，酸梅汤洒了一地。

子枫愕然抬头，看见柳如烟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她不自在地抿唇，错开视线：“我去重拿一杯，你别动碎片。”

她转身离开，背影匆忙，仿佛躲避洪水猛兽。

【是为男主守身如玉的好女主一枚呀~】

【笑死，男配想碰碰不到，换男主来，女主怕是直接贴贴！】

【柳如烟有皮肤饥渴症吧？但只对男主发作？】

皮肤饥渴症？子枫愣住。回想起来，以往偶尔的皮肤接触，柳如烟总是先一步避开。他原以为是她害羞，如今看来，或许是真的厌恶他的触碰。

心猛地沉了下去。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好用且免费的工具人？

柳如烟上楼冲了澡，时间略长。下来时，身上带着明显的清新木质香。子枫酸溜溜地想，原来是特意打扮过了。他盯着她那身看似普通的黑裙，试图找出些精心打扮的痕迹。

“怎么了？”纤细锁骨在他靠近的瞬间微微绷紧，柳如烟嗓音有些不自在，“有怪味？”

“没，”子枫摇头，“很少见你用那瓶香水，还以为你不喜欢。”

她罕见地急促打断：“平时没什么机会用。”顿了顿，又轻声补充，“如果你喜欢，我以后会经常用。”

“好。”子枫干巴巴应道。

“需要给你带什么吃的回来吗？”

“不用，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他下意识想推她走，手刚抬起又想起她的抗拒，迅速而明显地缩回，假装无事发生。

柳如烟眸色暗了暗，低低应了声：“好。”离开时，情绪明显低落。

【工具人也不好当啊。】

子枫瘪嘴，转身上楼看琪琪，却发现柳如烟的手机忘在桌上。

“喂！柳如烟！等等！”他抓起手机想追出去，屏幕却因他的动作亮起。

所有话语瞬间堵在喉咙里。

屏幕上是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小的那只虎口处有一点红痣，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略显幼稚的玩具戒指，尺寸偏小，紧紧箍在指节处——是柳如烟的手。那只手修长纤细，却因极度用力而青筋微凸，以一种近乎强势的占有姿态，将手指深深嵌入另一只更大、骨节分明的手的指缝间，紧密贴合，亲密无间。

照片像是抓拍，却弥漫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浓烈情感与占有欲。

子枫心脏骤缩，酸涩的难过汹涌而上。另一只手是谁的？是谁能让她如此主动、如此渴望触碰？

等他回神追出去，柳如烟早已不见踪影。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楼上，趁着琪琪未醒，给好友陈大壮发消息：“我好像失恋了。”

陈大壮回复飞快：“失恋前还没爽一把？兄弟我鄙视你！”听完子枫的哭诉，他毫不在意：“真要喜欢这类型，哥给你介绍十个八个。”陈大壮开了家高级会所，人员配置齐全。

但子枫无法向他描述柳如烟的独特。她身上有种冷淡又禁欲的气质，纯粹自然，绝非刻意模仿能及。她穿衣随意，几件旧衣轮换，比起打扮更爱居家。他曾想给她买新衣，但几周前的一次经历让他打消念头。

那次柳如烟邀他去家里晚餐，以感谢他的帮忙。他激动过头，提前到达。琪琪踮脚开门，扑进他怀里。问及妈妈，小家伙奶声奶气答：“妈妈在穿衣服。”

楼梯传来动静，柳如烟出现在转角，意外道：“怎么来得这么早？”她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垂着，水珠顺发梢滑落。身上一件米白色V领针织衫，领口宽松，走动间锁骨与胸前轮廓若隐若现。衣料因沾水有些透明，贴服在身上。

子枫看得怔住。柳如烟察觉他的目光，脸上掠过一丝懊恼，慌忙用手遮挡，领口反而滑开些许。她脸颊绯红，语无伦次：“抱歉…我再去换身衣服。”说完匆匆跑回楼上。

子枫站在原地，心跳久久未平。那时他感叹，这就是纯欲天成，觉得她简单节制的生活很好，无需改变。

他回复陈大壮：“你不懂。”

陈大壮隔了一会儿回：“一张照片而已，说不定是和她前夫拍的？人都离婚了，你还能输给一个前任？”

前夫？子枫喃喃重复。他曾谨慎问过琪琪父亲，柳如烟神情平静，语气淡然：“他去世了。”见他道歉，她还耸肩安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般温柔，让他心头暖融。

如今看来，她当初定然极爱那人。酸涩细密地刺入心脏。

这时琪琪醒了。子枫按叮嘱去冲奶粉，看见桌上那盘柳如烟特意为他做的小吃，心底小火苗又燃起些许。

刚醒的小琪琪没看到妈妈，嘴角下撇，眼泛泪花。见到子枫拿着奶瓶过来，小脸一亮，瞬间阴转晴，扑腾着要抱：“叔叔！”甚至大方举着奶瓶：“叔叔喝！好喝哒！”

或许因初遇印象太深，琪琪总担心他吃不饱，什么都愿分他一半。子枫哭笑不得，揉揉她小脑袋：“叔叔不饿。”她却固执举着，眼睛瞪得圆圆，一脸认真。子枫只好假装喝了一口，她才心满意足，窝在他怀里咕噜噜吸奶瓶。

可爱模样让子枫忍不住露出“母笑”，心想孩子最能模仿亲近之人，若柳如烟真厌他，琪琪怎会这般黏他？

希望的火苗再次窜高。

手机连震数下，是陈大壮。

“我收回前面的话，你还是别惦记那女人了。你猜我看到了谁？”

几张模糊偷拍照传来。穿西装、化淡妆的柳如烟，与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并肩从一家知名情侣餐厅走出。

“和他一起的是赵家那位顶级继承人赵强。友情提醒，那餐厅是出了名的约会圣地。再说句实话，就算有朋友滤镜，我也不得不说，柳如烟对上赵强…你考虑换目标吧，别骗自己了。”

弹幕适时跳出：【来了来了！男配发现女主约会！】【接下来要因嫉妒作妖了！】【利用孩子威胁女主！结局破产家亡！连累好友！】

“连累陈大壮”几字让子枫笑容僵住，冷水浇灭心底残火。

但冷静后，他不愿全信这些莫名文字。他是活生生的人，有原则底线，岂会因几句预言就否定自我、行为失控？即便放弃，也要亲口问清柳如烟是否反感他的追求。若真如此，他退回朋友位置便是。

为让陈大壮安心，他故作轻松：“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你说店里新来了几个漂亮姑娘？改天我去好好欣赏年轻活力。”

一句口嗨刚发出，玩玩具的琪琪突然扭头朝门口喊：“妈妈！”

子枫猛地一僵。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他瞬间慌了，急忙挂电话，紧张得捏拳：“怎、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干笑着，视线躲闪，心虚不已。不知她站了多久，听到多少，尤其还在孩子面前。

柳如烟愣了半拍，轻轻嗯了一声，走过来抱起琪琪。

子枫忙汇报琪琪很乖。琪琪搂着妈妈脖子，贴贴脸，学舌：“叔叔今天也很乖，没有闹腾。”

学习能力强得吓人。子枫更虚，拼命回想是否说了不该说的。

幸好孩子很快低头玩玩具。

“琪琪和…子枫都很乖。”柳如烟漂亮的黑眸微弯，露出淡笑，叫出他名字时微顿，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瞥见他无反应，才几不可察地松口气。

忽然，她目光凝住：“你不喜欢今天的小吃吗？”嗓音变得异常艰涩。

子枫正心虚，没留意语气不对，随口答：“喜欢啊。”

她却突然沉默。子枫抬头，顺着她目光看去——那盘小吃几乎未动，被他遗忘多时。

“我刚才有点事…”他急忙补救，拿起一块想塞嘴里，“真的喜欢！”

“别吃了。”柳如烟隔袖抓住他手腕，语气闷闷，“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喜欢，我等会重做。”

温柔体贴更衬得他过分。子枫垂头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忘记。你别重做了，天热，厨房就一个旧风扇，太辛苦。”

话音落下，柳如烟动作顿住，愣愣看他，轻声重复：“不用做了？”

“嗯，”子枫点头，“你忙这么久，休息会儿吧。”

柳如烟长睫轻颤，眼眶倏然泛红，像极力忍耐什么。她仓皇别过脸，声音低若蚊蚋：“所以…我现在连最后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吗？”

“什么？”子枫没听清。

“没什么。”她努力扯出僵硬的笑，脸色苍白得吓人，“今天麻烦你了。”语气客气平淡，与往常截然不同。

果然生气了。子枫无声叹息，想弥补，转移话题：“快入秋了，给琪琪买点厚衣服吧，顺便给你也挑几套正式点的。”脑中闪过她穿西装的模样，脱口而出：“西装怎么样？你适合穿西装，能把身材优势发挥极致，禁欲又性感…”

“不要！”柳如烟猛地打断，声音激烈，带着浓重鼻音。见他惊讶看来，又慌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只是…”她抿唇，低下头，轻声道：“我不穿西装的。”

子枫怔住。她明明刚穿过，却说不穿。是不喜欢，还是只愿穿赵强送的？这猜测勾起嫉妒与难过。他嘴上说不信弹幕，实则仍被影响。胸口闷堵，最终只挤出一句：“没事。”

大家情绪都不好，改天再问吧。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弹幕虽气人，却也带来意外好处。那日看到的几条提及“甩手掌柜魏大成”和“被男配气到心脏病发的爷爷”，他留了心，暗中调查，竟真发现高管魏大成挪用公款、欲当商业间谍；而身体硬朗的爷爷体检果真查出心脏问题，需静养。

因他及时干预，避免了更大损失。

但弹幕似乎警觉：【不对劲！恋爱脑男配怎么变聪明了？】【他能看到我们说话？】

此后，提供有用信息的弹幕锐减。

子枫忙于处理这些事，无暇找柳如烟。她主动打来几次电话，说琪琪想他，新学了几道菜想请他品尝给意见，但他太忙，只能一次次回绝：“下次吧。”

“没关系，”柳如烟声音始终温柔，“最近挺累吧？我熬了补汤送过去，但你好像不在家，放门口了。记得喝，别忙坏。”

“好，谢谢你。”

到家时，门口不仅有保温桶，还有个精致小盒。里面是个针脚细密的艾草抱枕，工整精致，显是亲手所缝。他想起上次通话随口抱怨失眠，她竟放心上，特地做了这个。

抱着抱枕，清浅艾草香让人宁静。子枫忍不住笑，想着忙完就去表白。若不成，也能利落放手不招人厌。柳如烟很好，他愿成全她的幸福。

终于忙完，他兴冲冲去店里，却不见柳如烟。隔壁张奶奶搭话：“小枫啊，你家柳老板最近总有个挺帅的小伙子来找，这几天都是一起走的。”

“帅气小伙子”——无疑是赵强。雀跃心情瞬间落谷底。他含糊敷衍，转身离开。

消停几日的弹幕再次刷屏，几乎全是嘲讽。

他深吸气，给柳如烟发消息：“我忙完了，可以去找琪琪玩了。”

左等右等，没有回音。柳如烟向来秒回。

犹豫是否再发时，母亲来电，口气不容置疑：“明天去见你姜伯伯的女儿。”

子枫抿唇反驳：“我有喜欢的人了。”

“人家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他挠头，毕竟天天往店里跑，心意应明显。

母亲冷笑：“知道却不表态，吊着你？子枫，她八成拿你当备胎。我不管她是什么人，你明天不去，我就停你所有卡。到时别说照顾别人孩子，自己都得饿着！”

真是雪上加霜。心情更沉重。这已非母亲第一次逼相亲，此前他都搪塞过去，此次她下了狠心，连陈大壮都被逼得不敢帮腔，苦口婆心劝：“就当见个面散心，听说姜雪长得不错，又不一定成。”

子枫一想也是，便答应了。

却万万没想到，会在餐厅遇见柳如烟、赵强和琪琪。

向来抗拒外人触碰的小琪琪，竟乖巧坐在赵强腿上，小脸仰起，笑得甜蜜依赖。总说不爱裙装的柳如烟，穿一袭剪裁得体的职业连衣裙，身段更显高挑干练，成熟利落。她垂眸看琪琪，眼角漾着温柔，像捧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远处望去，他们宛如和谐一家三口。

子枫心头刺痛，未问的话似已有了答案。酸涩涌上，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他无意识咀嚼食物，表情僵硬，连相亲对象姜雪都察觉：“子先生，这好像是装饰花？”

“是吗？”子枫回神，僵硬扯笑，“我觉得挺好吃。”

姜雪怔了下，招手对服务员：“麻烦再上盘这个。”

子枫笑容快挂不住，花实在难吃。他面无表情夹起另朵装饰花放她碟里：“不用麻烦，我这还有，你也试试。”

姜雪吓得挡手，两手相撞时，子枫忽觉一股炽烈视线粘在身上。抬头，恰撞上柳如烟目光。

她站在不远处安静看他，黑眸深邃，目光似有千钧重，平日温和无害的人竟带一瞬间压迫感，像藏不容忽视的隐秘怒气，但很快隐入平静。

子枫愣神间，她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落在他与姜雪交叠的手上。他像被烫到般迅速收手，皱眉移开视线，对姜雪敷衍：“吃吧。”

姜雪对着花一脸为难，最终咬牙吃下，一秒后干呕出声，表情痛苦。

子枫满意勾唇，再抬头，柳如烟已不见。

以为时机差不多，子枫试探开口：“姜小姐，我想你也许是被家里…”

话未说完，被熟悉哭声打断。是琪琪。

小豆丁在赵强怀里哭得满脸通红，眼泪大颗滚落，小手捂嘴，身子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强手忙脚乱，动作生疏笨拙，反让琪琪越哭越凶。柳如烟仍不见踪影。

子枫见琪哭得快抽搐，顾不得保持距离，起身快步走去。

近处听琪琪哽咽喊妈妈，子枫心头无名火起，暗骂柳如烟心大，纵想让孩子与未来爸爸适应，也不能丢开不管。

他蹲下轻哄：“叔叔抱抱好不好？”

小豆丁转头，小脸哭红，泪挂脸上，生气哭腔伸手：“呜呜…叔叔…叔叔抱！”

软糯奶音听得子枫心疼，眼眶泛湿，赶忙抱起轻拍安抚。熟悉气息让琪琪找到安全感，啜泣渐小，脸埋他怀里，小袋鼠般缠他不放。

急促慌乱脚步声打破安静。“琪琪怎么了？”柳如烟疾步赶来，换卡其色风衣，发丝被风吹乱，额前几缕汗湿，满脸紧张慌乱。手伸一半想抱，又猛地收回。

“我…”她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子枫心里窝火，语气冲了几分：“柳如烟，琪琪本就胆小，就算想让她熟悉外人，也不能直接丢给不熟悉的人！你想过她会害怕吗？”越想越气，抱琪琪的手收紧。

目光落柳如烟疲惫内疚脸上时，他怔住。

“对不起。”乌沉眸子垂下，柳如烟未辩解半句，低头安静，自责浓得化不开。她死攥手里东西，用力到指骨泛白，嗓音微颤：“抱歉，是我不好。”

子枫低头，才注意她握只小纸杯，里面化掉一半冰淇淋——显是专门给琪琪拿的。

一旁服务生急解释：“这位小姐非故意离开久，是我不小心打翻汤弄脏她裙子，耽误时间。”

子枫张嘴，怒气散大半，后知觉指责过分。柳如烟怎会不心疼琪琪？想起她口袋仅几十块也会给琪琪买玩具逗笑，愧疚蔓延。

“我…”他张口，不知如何开头。

“冒昧插句嘴，”赵强清亮声音传来，温和带锋利，笑眯眯指自己，“子先生，我知你关心琪琪，但我应不算外人吧？”

子枫瞬间僵住，心头猛沉。是，他不是外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妈妈未来对象，他反像强行插足多余人。

“抱歉。”心中五味杂陈，他移开目光强吸口气，勉强挤笑，“刚我没问清缘由，是我不对。”

柳如烟倒先急，蹙眉连连摆手：“你没有错！你只是担心琪琪，是我没安排好。”话说一半，她声音骤止，焦急神色软化，目光怔仲，像发现什么，双眸一点点暗淡，沉默站住。

视线顺她目光去，见姜雪站旁边，歪头好奇疑惑看柳如烟和琪琪。

子枫回神蹙眉，故作轻松对姜雪简单介绍：“租房的房客。”又看向赵强，正想介绍，赵强抢先一步，面带笑意：“你好，我是琪琪的叔叔。”

“叔叔？”子枫倏然怔住，说不出话。脑海仿佛被弹幕轰炸，模糊念头情绪炸开，如网笼罩。

赵强似未察他震惊，云淡风轻补：“琪琪是我去世大哥的女儿，我亲侄女。我刚忙完回来，想碰碰她培养感情。”轻描淡写，带有力压迫感，似暗宣示主场权利。

子枫转头，内心不安再度袭来。此刻知愧疚不只因责怪，还有说不清失落。

柳如烟表情却无想象中轻松，抱琪琪动作僵如石，脸色苍白，眼眶泛红透涩意，低垂睫毛掩住情绪，像刚哭过。一大一小两双酷似眼睛静看他，表情让人心口堵。

安静许久，子枫低声问赵强：“为什么琪琪是你照顾？她是你唯一亲人？”

赵强语调平缓解释：“如烟再严加看护，也总得给我时间。再说琪琪喜欢这，安排自己餐厅吃东西方便。”

气氛静止，子枫哑口无言。

过会儿，赵强转手腕状触摸仪，瞥柳如烟：“我先带琪琪去我那边，早点把你们事情解决好，免得他又后悔。”语气意有所指。

柳如烟身体微不可察一颤，抱琪琪手收紧，却未反驳。

赵强抱琪琪离开，姜雪也识趣告辞。

只剩两人相对无言。子枫深吸气，打破沉默：“那个人是我妈朋友女儿，她逼我去见一面，只见面而已，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当时碰手，是因他点难吃花菜，我逼他也吃。”

柳如烟迟缓眨下眼，抬头看他，眉眼染一抹笑意：“我信你。”

子枫心跳加速，吞口水试探问：“那你呢？”语气不自觉放轻，“你喜欢我吗？我们能在一起吗？”

他怯怯看她，眼里塞满期许。

柳如烟未让他久等，点头，嗓音低沉温暖：“喜欢。”眼底翻涌暗沉似慢慢压下，目光一点一点贪婪停留他脸上，扬起唇角带温柔刺骨笑意，“很喜欢你。”最后一句近乎呢喃，但他靠得近，听清清楚楚。

眼睛瞬间亮起，心里像撒把糖，甜得发晕。他忍不住得寸进尺：“那柳如烟，你能把琪琪眼睛蒙上吗？”

她茫然，眼带疑惑。

子枫补充：“我想亲亲你。”

她白皙耳尖刷地红透，红意蔓延脸颊，像慌乱警报扩展。琪琪小眼被遮住，柳如烟抿唇，刚想说什么，子枫已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贴过去。

贴她身体瞬间感到她绷直腰背，但她未拒绝，任由他像撒娇小狗崽在她唇上胡乱啃几口。

她一如既往温柔克制，但子枫越发觉不对劲。患皮肤饥渴症的人，真会对喜欢的人如此克制？不应比任何人渴望拥抱触碰？他以为性格如此，以为时间能解决。

直到一天，他被陈大壮坑去買润滑用品，被柳如烟撞个正着。

他顿时慌乱，急解释：“这、这是陈大壮他…”

柳如烟安静打断他，温柔眉目平静得诧异：“晚上想吃什么？”似与平常无不同，但脸色偏白，柔和黑眸盛满哀伤，深得他不敢看，唯独无怒意。

子枫瞬间愣住，话语卡喉咙。

餐厅几道酸甜菜做得不错，柳如烟一眼知他定喜欢。赵强问还需什么帮忙，他想都没想就提这些菜具体做法。

赵强眼神复杂扫他，啧一声，招手叫经理：“你该庆幸这餐厅是我开的。”他撑下巴饶有兴趣问：“学回去给那小男朋友做？”

赵强提他时，柳如烟始终冰冷目光终于柔和几分，轻轻嗯一声，语气带笑意：“他喜欢吃。”

赵强看得直摇头：“真没救了，腻得我牙疼。”

柳如烟不在意，想回去时不早，正好邀他留晚饭。光想他目光能多停留一会，就感悄然升起战栗。迟来喜悦从心底起，却夹蚀骨渴望。他控制不了自己，心底声音叫嚣想要更多。

子枫被柳如烟的反应惊得怔在原地。他原以为会看到愤怒或失望，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平静到近乎哀伤的模样。

“我……”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尴尬的场景。

柳如烟却已经转过身，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晚上想吃什么？餐厅里有几道酸甜的菜做得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她甚至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子枫的心却沉了下去——这种过分宽容的态度，反而更像是一种不在乎。

他跟着柳如烟走进厨房，看着她熟练地系上围裙，纤细的手指在食材间穿梭。她的动作依然优雅从容，但子枫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切菜时的力道也比平时重了几分。

“刚才那东西，是陈大壮让我帮忙买的。”子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他不好意思自己买，就拜托我……”

柳如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反应让子枫更加不安。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你生气了吗？”

他感觉到柳如烟的身体瞬间绷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几秒钟后，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刀，转过身来面对他。

“没有生气。”她的目光闪烁，似乎在极力隐藏着什么，“我只是……在想事情。”

子枫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刚才的情绪波动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这让他心里一紧，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

“对不起，我不该帮陈大壮买那种东西。”他低声道歉，“以后不会了。”

柳如烟却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你不用道歉。那是你的自由……”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继续说道，“我只是……很害怕。”

“害怕什么？”子枫柔声问道。

柳如烟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害怕你会觉得我无趣，害怕你会被外面那些年轻活泼的人吸引，害怕……最终你会发现我配不上你。”

子枫愣住了。他从未想过，一直以来游刃有余、冷静自持的柳如烟，内心竟然藏着如此多的不安和脆弱。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捧起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无趣，更没有觉得你配不上我。相反，是我一直在担心自己配不上你。”

柳如烟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我已经不年轻了，还带着琪琪……而你，你有大好的前程，有很多选择……”

子枫打断她：“我的选择就是你，只有你。”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柳如烟，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包括你的所有。年龄、经历、琪琪，这些都是你的一部分，我都爱。”

柳如烟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泛起水光。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子枫继续道：“至于那些所谓的'年轻活泼'的人，他们与我何干？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说完，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试探，而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占有。

柳如烟起初还有些僵硬，但随着吻的深入，她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生涩地回应。她的手臂环上子枫的脖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后颈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柳如烟的脸颊泛起红晕，眼中水光潋滟，看得子枫心头一热。

“相信我，好吗？”子枫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

柳如烟轻轻点头，但子枫还是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未能完全消散的不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琪琪欢快的叫声：“妈妈！叔叔！我们回来啦！”

两人迅速分开，柳如烟慌忙转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和头发，子枫则走过去开门。

赵强抱着琪琪站在门外，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

“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赵强挑眉看着两人微红的脸颊和不太自然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

子枫轻咳一声：“没有的事，快进来吧。”

琪琪从赵强怀里溜下来，举着冰淇淋跑到柳如烟面前：“妈妈吃！叔叔买的！”

柳如烟蹲下身，温柔地擦去女儿嘴边的奶油：“谢谢琪琪，妈妈不吃，你吃吧。”

赵强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桌上：“买了些食材，想着你们可能还没吃饭。”他瞥了子枫一眼，“不介意我蹭个饭吧？”

子枫笑笑：“当然不介意。”

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人仿佛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赵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确实在尽力融入这个“家庭”，而琪琪也显然越来越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叔叔”。

但子枫注意到，柳如烟在面对赵强时总有些过于客气和疏离，不像是对待亲人，反倒像是应付商业伙伴。这种态度让他心中的疑虑又升了起来。

晚饭后，赵强告辞离开，琪琪也睡下了。子枫和柳如烟并肩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言。

“你和赵强……”子枫犹豫着开口，“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柳如烟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有误会。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她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子枫肩上：“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琪琪习惯了。突然多出一个'家人'，有点不知所措。”

子枫搂住她的肩膀：“没关系，慢慢来。重要的是，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永远都是。”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子枫，如果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还会这么说吗？”

“什么意思？”子枫微微皱眉。

柳如烟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安。”

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子枫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几天后，子枫偶然在柳如烟的书房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出于好奇，他试探着问了句：“这里面装着什么宝贝？还上锁。”

柳如烟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没什么，就是一些旧文件和不重要的东西。”

这种过激的反应反而引起了子枫的注意。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那天晚上，子枫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知道柳如烟到底在隐瞒什么。

第二天，他趁柳如烟外出采购时，找来工具悄悄打开了那个抽屉。里面的东西让他愣住了：一叠厚厚的照片，全都是他——他在早餐店帮忙的样子，他和琪琪玩耍的瞬间，他甚至在家中的阳台抽烟的侧影……

照片的角度明显是偷拍，时间跨度很大，最早的照片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

子枫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继续翻看，发现了一个日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的日期是他们相识的第三周。

“今天他又来了，笑得像只大型犬。真想摸摸他的头，但必须忍住……”

“看到他跟隔壁咖啡店的服务生说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我知道这不正常，但我控制不了……”

“他说喜欢我穿蓝色的衣服，明天再去买几件吧……”

日记里记录着柳如烟对他的观察和迷恋，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子枫越看越心惊，终于明白了柳如烟那些不安和反常的根源。

最后一页是前几天的日期：“他发现了那些东西，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起了疑心。如果他看到这些，一定会被吓跑吧……不能让他知道，绝对不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子枫慌忙将东西放回原处，刚关上抽屉转身，就看见柳如烟站在书房门口，手里拎着的购物袋掉在了地上。

她的脸色惨白，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重新锁上的抽屉，又看向子枫慌乱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一切。

“你……看了？”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子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柳如烟的眼眶瞬间红了，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声音破碎：“果然……还是被吓到了吧？对不起，我是个变态……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转身就想逃离，被子枫一把拉住。

“等等！”子枫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我没有被吓到，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柳如烟挣扎着想要挣脱：“放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怕……那些照片，那些日记……我就像个跟踪狂一样……我甚至……”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子枫强行将她拉进怀里，不管她的挣扎，紧紧抱住她：“安静！听我说！”

柳如烟终于停止挣扎，在他怀里低声啜泣。

“我很震惊，这是真的。”子枫轻声说，“但我没有被吓跑。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因为我可能也有同样的问题。”

柳如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子枫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自己的书房，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各种柳如烟的小物件——她用过的发绳，她随手写的便条，甚至还有她不小心落在店里的口红。

“你看，我也留着你的东西。”子枫无奈地笑了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我甚至在你常去的超市'偶遇'过你好几次，其实那都是我算好时间故意去的。”

柳如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所以，我们可能都有点'变态'。”子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但这又怎么样呢？我们相爱，这就够了。”

柳如烟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子枫继续道：“你的过去，你的不安，你的占有欲……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因为我知道，你也接受了我的一切，不是吗？”

柳如烟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压抑和恐惧全部宣泄出来。

子枫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知道，这一刻，他们之间最后的隔阂也消失了。

等柳如烟哭够了，子枫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隐瞒任何事，好吗？无论好的坏的，我们都一起面对。”

柳如烟红着眼睛点头，声音还带着哭腔：“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突然消失……我受不了……”

子枫笑了：“我不会消失的。毕竟，我也需要你在我身边，看着我，管着我，不是吗？”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都带着释然和理解。

那天晚上，他们相拥而眠，柳如烟终于不再紧绷着身体，而是完全放松地靠在子枫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子枫醒来时，发现柳如烟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眼神温柔而专注。

“早上好。”子枫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早上好。”柳如烟回应道，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轻松，“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赵强……我们正在合作一个项目。他投资了我的早餐店，计划做成连锁品牌。之所以瞒着你，是想等成功后再给你一个惊喜。”

子枫挑眉：“所以你们经常见面是因为……”

“谈生意。”柳如烟接话，“而且他说得对，琪琪确实是他大哥的女儿，他有权利参与孩子的生活。但我需要时间适应，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我们两个人……”

子枫恍然大悟，所有疑虑顿时烟消云散。他搂紧柳如烟，假装生气地说：“所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柳如烟急忙解释：“不是骗你，只是……啊！”

她的话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门外传来琪琪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叔叔！琪琪饿啦！”

两人相视一笑，子枫大声回应：“来啦！今天叔叔给你做 pancakes！”

起床后，子枫在厨房忙活，柳如烟在一旁帮忙，琪琪坐在餐桌前晃着小腿等待。阳光洒满厨房，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美好。

然而，当子枫转身拿食材时，无意间瞥见柳如烟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爱恋和占有的目光，热烈得几乎要将他灼伤。

但这一次，子枫没有感到不安。他只是回以微笑，然后在心里默默想：也许我们都是对方命中注定的“变态”，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爱本来就不是完全理性的事情。重要的是，他们选择了接受彼此的全部，包括那些不那么完美的部分。

“叔叔！pancakes 要焦啦！”琪琪的惊呼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子枫慌忙转身抢救早餐，柳如烟在一旁轻笑出声。这一刻，子枫知道，他们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平衡点。

—— 全文完 ——

来源：大麦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