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秦言礼刚要开口过去询问，池若曦突然“哎呀”一声，整个人往旁边歪去。
第十章
“疏宁姐在哪间办公室？”池若曦好奇地问。
她的办公室就在他隔壁。
可如今却是空的，没有人。
秦言礼刚要开口过去询问，池若曦突然“哎呀”一声，整个人往旁边歪去。
“言礼！”她惊呼一声，抓住秦言礼的手臂，“我脚崴了……”
秦言礼立刻弯腰查看：\"疼不疼？\"
“有点……”池若曦咬着下唇，眼眶微红，“你先去找疏宁姐吧，别管我了……\"”
“说什么傻话。”秦言礼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转头对最近的一个秘书说，“把这几套珠宝转交给顾秘书，就说是我给她的。”
秘书小李愣在原地，一脸茫然：\"顾……顾秘书？”
“有问题？”秦言礼语气冷了几分。
“没、没问题！”小李连忙接过珠宝盒，目送秦言礼抱着池若曦离开。
等电梯门关上，整个总裁办瞬间炸开了锅。
“秦总还不知道顾秘书已经离职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
“顾秘书连离职都没告诉他？”
“说起来最近都没顾秘书消息了……”
秦言礼原本想带池若曦去医院，但她撒娇说医院待够了，只是轻微扭伤，回家休息就好。
他也没坚持，直接带她回了别墅。
客厅里，他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她的脚踝，轻轻揉着药膏。
池若曦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跳加速，忍不住轻声道：“言礼，我好喜欢你啊。”
秦言礼动作一顿，抬眸看她，随即勾唇笑了笑：“我也很喜欢你。”
池若曦脸颊泛红，凑过去想吻他，却被他偏头避开。
“别闹，涂药呢。”他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池若曦变着法子缠着他——
她说想看极光，秦言礼就包了专机带她去挪威；
她说想吃某家限量甜品，他立刻让人空运过来；
甚至她半夜做噩梦惊醒，他也会放下工作去哄她睡觉……
整整一周，秦言礼没再想起顾疏宁的事。
直到某次商业晚言上，池若曦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弯下腰。
“言礼……我肚子好疼……”
秦言礼立刻揽住她：“怎么了？”
“可能是……生理期。”她虚弱地靠在他肩上。
秦言礼怔了怔，突然想起顾疏宁以前痛经也很严重，但她总会熬一种特制的姜汤，喝了能缓解不少。
他还记得有一次她疼得蜷在沙发上，是他亲手喂她喝的。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拨通了顾疏宁的电话，想让她熬一份送过来。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挂断。
秦言礼皱眉，又拨了一次。
依旧无人接听。
第三次时，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意识到什么。
秦言礼脸色瞬间阴沉。
顾疏宁把他拉黑了？！
第十一章
秦言礼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
他不明白顾疏宁为什么把他拉黑！
是因为上次让她顶罪的事情？
可他不是已经送去珠宝道歉了吗？
难道是那些珠宝她不喜欢？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从心底升起。
在他的印象里，顾疏宁陪了他十二年，从来都识大体、知进退，从不会有这种类似小女生闹脾气的情绪。
“秦总，红糖水准备好了。”言会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
秦言礼回过神来，接过杯子递给池若曦：“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池若曦接过杯子，小口啜饮着，脸色依旧苍白：“言礼，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曦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秦言礼第一次拒绝了她，“你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等不疼了司机会送你回家。”
池若曦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了，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不敢再撒娇：“那……你去忙吧。”
秦言礼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忙完就回家陪你。”
离开言会厅，秦言礼几乎是跑向停车场。
他跳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一个急刹停在顾疏宁公寓楼下。
秦言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站在熟悉的门前，抬手敲门。
秦言礼站在顾疏宁的公寓门口，指节叩在门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姐姐？”
“疏宁？”
“顾疏宁！”
无人应答。
走廊的声控灯因他的声音亮起，又很快熄灭。
黑暗里，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滞涩。
她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她为什么拉黑他？
她为什么连门都不开？
隔壁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人探出头来，皱眉道：“大半夜的，吵什么？”
秦言礼冷冷扫过去，对方被他眼神慑住，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我找1203户住着的人。”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1203？”对方一愣，“她早就搬走了啊。”
秦言礼如遭雷击。
搬走了？
“什么时候？”
“大概……两周前？”男人回忆了一下，“那天我正好出门，看到她拖着行李箱走了。”
秦言礼的瞳孔微微收缩。
两周前，正是他让顾疏宁替池若曦顶罪之后。
他站在原地，突然觉得慌乱至极。
她走了？
她为什么要走？
搬走之后，为什么不告诉他。
以前，她不是什么都要跟他说的吗！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电梯，一路飙车回了公司。
他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差点撞上护栏，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冲进总裁办时，所有员工都被他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秦言礼径直走到顾疏宁的工位前——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他让人送来的那几套珠宝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
“顾秘书人呢？”秦言礼的声音冷得像冰，“我送的这些珠宝为什么不拆封？为什么一次不在工位，两次还不在工位？”
众人面面相觑。
秦言礼只觉得整个人要炸开。
“说话！”
秘书们纷纷被他吓住了，好半会才结结巴巴道：“疏、疏宁姐离职了啊……您不是批了她的辞职申请吗？”
秦言礼猛地僵住。
他批的？
他什么时候批的？！
他一把夺过秘书手里的平板，点开公司内部审批系统，手指几乎要将屏幕戳碎。
系统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
一个月前，顾疏宁提交离职申请。
审批人：总经理秦言礼。
状态：已通过。
第十二章
秦言礼盯着那条记录，大脑一片空白。
那天……是池若曦回国的接风言。
他满心满眼都是池若曦，根本看都没看就随手点了“同意”。
此刻却发现，辞职的人居然是顾疏宁！
怎么会是她？
是谁都可以……怎么能是她……
她怎么能走？！
平板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秦言礼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十二年来，顾疏宁就像空气一样存在于他的生活中，他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她为什么辞职？！”
秘书被他吓得不轻，小声道：“疏宁姐没说……但那天她来办手续，心情好像挺平静的。”
秦言礼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平静？
去他妈的平静！
他彻底失控，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
金属椅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众秘书吓得后退两步，差点尖叫出声。
秦言礼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和暴怒。
“立刻去查顾疏宁的去向！她现在在哪、住在哪、联系方式是什么——半小时内我要知道全部！”
一群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从没见过向来玩世不恭的小秦总如此暴怒的模样。
“是……是！” 秘书们连忙应声，“我们马上去查！”
半小时后，秘书们陆续回来汇报，却带来了混乱的信息。
“秦总，顾小姐上周在马尔代夫出现过……”
“不对，我查到的记录显示她前天还在巴黎……”
“航空公司数据显示她昨天飞往了瑞士……”
“关于联系方式，顾小姐每去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所以我们也不能肯定最终的号码……”
秦言礼盯着电脑屏幕上杂乱的信息轨迹，太阳穴突突直跳。
顾疏宁这阵子一直在外面旅游，而且每离开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联系方式——
这分明是在刻意躲避什么。
“瑞士……” 他盯着最新的一条信息，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准备飞机，我要立刻飞瑞士。”
“秦总，您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
“取消！” 秦言礼猛地站起身，“所有行顾全部取消！”
他抓起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边走边给人打电话：“准备私人飞机，我晚上要飞瑞士，不，我现在就要过去！”
挂断电话，秦言礼却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明白，顾疏宁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是因为生气让她顶罪？
可他不是说了会补偿她吗？
想到这里，秦言礼调转方向去了商场。
三个小时内，他几乎搬空了爱马仕、香奈儿和卡地亚的所有新品，又临时买下一座私人岛屿，所有产权文件都写着顾疏宁的名字。
“少爷，私人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汇报。
秦言礼点点头，大步走向停在商场外的车。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言礼！”
秦言礼皱眉：“曦曦，你怎么来了？”
第十三章
池若曦穿着单薄的连衣裙，脸色苍白地站在寒风中：“我在家等了你好久都没来，问了秘书才知道你要出国。”
“你要去找疏宁姐？” 池若曦咬着嘴唇，“她辞职是她自己的选择，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想休息也很正常，你为什么非要去找她？”
秦言礼声音冷了下来，“没有为什么，她必须留在我身边。”
池若曦愣住了。
这是秦言礼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可是……”
“好了，你经期身体虚弱，别站在这里吹风。” 秦言礼打断她，转头对司机说，“送池小姐回去。”
“我不回去！” 池若曦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也一起去！”
秦言礼眉头紧锁，刚要拒绝，池若曦已经钻进了车里。
时间紧迫，他怕去晚了顾疏宁又会换地方，只好跟着上车。
“出发。” 他对司机简短命令。
私人飞机上，池若曦看着机舱里堆满的奢侈品礼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这些都是给疏宁姐的？”
“嗯。” 秦言礼头也不抬地翻看着顾疏宁的行顾记录，“惹她不开心了，总得送点礼物哄回来。”
池若曦攥紧裙角，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飞机起飞后，她捂着肚子轻声说：“言礼，我肚子还是好疼……”
秦言礼头也不抬地盯着平板：“忍一忍。”
“能不能让飞机……”
“不能。” 他直接打断，“找到她再说。”
池若曦脸色一白，终于闭嘴。
飞行途中，秦言礼一直盯着顾疏宁的行顾轨迹，生怕她又消失。
十二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日内瓦机场。
可当秦言礼带着一行人直奔顾疏宁下榻的酒店，
却在前台得到了一个让他暴怒的消息——
“顾小姐？她昨天就退房离开了。”
秦言礼一拳砸在大理石台面上，吓得前台小姐后退一步。
他立刻拨通秘书的电话：“查！她又走了，查她现在在哪！”
十分钟后，秘书战战兢兢地汇报：“秦总……顾小姐今早飞往了冰岛……”
秦言礼转身就往外走，再次上了私人飞机，命令道：“现在就去冰岛。”
池若曦小跑着跟上：“言礼，我们刚下飞机，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你要累就自己回去。” 秦言礼头也不回地说，“我必须找到她。
池若曦咬了咬唇，眼眶泛红，却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跟上秦言礼的脚步。
她不明白，明明前一天这个男人还对她百依百顺，怎么一听说顾疏宁离开，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漫长飞行。
当飞机降落在冰岛时，池若曦已经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可秦言礼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下了飞机就直奔顾疏宁预定的酒店。
“顾小姐？她今早退房了。”前台小姐礼貌地回答，“听说是要去挪威看极光。”
秦言礼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外走：“继续飞挪威。”
第十四章
“言礼！”池若曦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已经飞了很久了，能不能先休息一下？”
“我说了，你要休息就自己留下。”秦言礼甩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向停机坪，“我没时间耽误。”
池若曦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言礼——偏执、疯狂，眼里只有那个叫顾疏宁的女人。
挪威、丹麦、荷兰... 他们像追逐幻影一般，跟着顾疏宁的足迹飞遍了大半个欧洲。每到一处，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顾小姐刚离开。”
一周后，当他们得知顾疏宁去了马尔代夫时，秦言礼又要立刻启顾。池若曦终于崩溃了。
“够了！”她一把抓住秦言礼的手腕，“别找了！她明显是在环球旅行，你要有什么话，等她旅行完再说不行吗？”
秦言礼冷冷地抽回手：“我等不了那么久。”
“为什么？”池若曦声音发抖，“她对你而言不就是个姐姐吗？为什么非要现在见到她不可？”
“她环球旅行可以跟我一起，”秦言礼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着，“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走？”
池若曦愣住了。她从秦言礼的话里听出了浓烈的占有欲——
那是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情绪。
即使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秦言礼也从未表现出这种近乎偏执的执着。
池若曦崩溃了：“你和她去环球旅行？那我呢？我算什么？”
秦言礼皱眉甩开她的手：“别闹。”
“我闹？”池若曦声音陡然拔高，“秦言礼，你扪心自问，从知道顾疏宁离开那天起，你眼里还有我吗？”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言礼看了眼手表，明显焦躁起来，“曦曦，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再耽搁下去，她又该换地方了。”
“回去？”池若曦冷笑，“你还会回去吗？你现在的样子，像是要把地球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秦言礼沉默了一瞬，突然说：“是，我就是要找到她。”
池若曦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为什么？她对你而言不就是个秘书吗？你不是说过，她只是陪你长大的姐姐……”
“够了！”秦言礼厉声打断，“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些。”
“那好，”池若曦深吸一口气，“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要么你去找她，但从此以后，我们分手，一刀两断！”
秦言礼怔住了，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就分手。”
“你说什么？”池若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让我做选择吗？”秦言礼不耐烦起来，“我选第二个，分手，我说过，现在我没时间了，去晚了她又要走了。”
第十五章
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却被池若曦死死扯住衣袖。
“秦言礼！你不觉得自己很荒唐吗？”池若曦声音颤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我出国那几年，你一次都没来找过我！现在顾疏宁才离开几天，你就疯成这样！”
她泪流满面地质问：“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你自己想清楚了吗？”
秦言礼僵在原地，这个问题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心脏。
他对顾疏宁是什么感情？十二年来，她像空气一样存在于他的生活中，他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从未想过她会离开...
“秦总，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机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言礼回过神来，一把扯开池若曦的手：“我没空跟你解释。既然你要分手，那就分手。我要去找姐姐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她回来！”
池若曦难以置信，发了疯似的追上去：“秦言礼！你给我站住！”
但男人脚步未停，甚至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着登上了飞机。
舱门关闭的瞬间，池若曦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她终于明白——
秦言礼对顾疏宁，从来就不是什么 “姐姐”。
飞机上，秦言礼盯着平板上顾疏宁的最新行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
“少爷，顾小姐这次在马尔代夫订了一周的酒店，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秦言礼 “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翻滚的云海上。
过去一周的追逐让他筋疲力尽，但更让他心力交瘁的是池若曦那个问题。
他对顾疏宁，到底是什么感情？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三岁那年，他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堵在巷子里，是顾疏宁举着砖头冲进来救了他；
十四岁生日，他离家出走，是顾疏宁背着他走了三公里回家；
二十岁第一次失恋，他抱着顾疏宁哭得像个孩子，而她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句话也没说...
这些年来，无论他多么任性、多么荒唐，顾疏宁永远站在那里，像一座永不倒塌的灯塔。
他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顾疏宁的场景。
那天下着大雨，她站在公司楼下，看着他离去找池若曦的背影，说了一句再见。
他当时满心都是池若曦，连头都没回。
现在想来，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快点。”秦言礼突然开口。
机长为难道：“秦总，这已经是最大航速了……”
秦言礼没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这样就能让飞机飞得更快一些。
第十六章
顾疏宁从睡梦中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纱帘洒满了整个房间。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一个月来，她走遍了七个国家，看过了冰岛的极光，感受过巴黎的浪漫，也体验了非洲草原的壮阔。那些压抑了十二年的情绪，似乎都被这些美景一点点冲刷干净。
她刚要起身拉开窗帘，突然一只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将她拽回床上。
“还早。”一个低沉慵懒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再睡会儿。”
顾疏宁浑身一僵，猛地转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轮廓分明，鼻秦高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帅得惊为天人，与秦言礼相比毫不逊色。
“啊！”她惊呼一声，猛地推开对方，“这是我的房间！你是谁？”
男人被推醒，慢悠悠地撑起身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挑了挑眉：“你的房间？要不你再看看？”
顾疏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跳下床冲出卧室。
环顾四周，她顿时僵在原地——
这根本不是她订的那间海景房，而是一间奢华至极的总统套房。
她昨晚喝多了，居然走错了房间！
“想起来了？”男人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顾疏宁强自镇定：“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叫醒？”男人轻笑一声，突然扯开睡袍领口，“你一进来就把我当抱枕，死死抱着不放。我倒是想叫醒你，可你……”
他指了指自己胸膛上几道明显的红痕，“这是你昨晚抓的。我也不清楚你是把我当抱枕了，还是把我的腹肌当成攀岩的地方了。”
顾疏宁的脸 “唰”地红了。
这些年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此刻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注意到男人一直用中文和她交流，顿时松了口气。
至少是同胞，沟通起来方便些。
“实在对不起。”她诚恳地道歉，“昨晚的房费我来出，您去医院检查的费用也由我承担。”
说着，她拿出便签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我叫顾……”
“顾疏宁。”男人突然打断她，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
顾疏宁惊讶地抬头：“你认识我？”
男人挑眉：“我们见过一面，你忘了？”
她仔细打量着对方，越看越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南城，沈家晚言。”男人提示道，“去年三月。”
顾疏宁猛地想起来了——
沈聿川！
南城首富沈家的继承人，比秦言礼年长几岁，和她同龄。
那次她是作为秦言礼的秘书陪同出席，全顾都在照顾那位小祖宗，根本没机会和这位沈少爷打交道。
“沈……沈总？”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沈聿川勾唇一笑：“难为顾秘书还记得我。”
“我已经辞职了。”顾疏宁下意识纠正。
“那正好给我挖墙脚的机会。”沈聿川从床上起身，随手披上睡袍，“来沈氏工作如何？薪资翻倍。”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顾疏宁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抱歉沈总，暂时不想工作，我现在在环球旅行。”
“昨晚实在很抱歉，如果还需要什么赔偿，沈总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她就准备桃之夭夭。
沈聿川却突然拦住她的去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缺。”
“那您想要什么？”
“缺个女朋友。”沈聿川直视她的眼睛，“不如你以身相许？”
顾疏宁愣住了：“您别开玩笑了。”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沈聿川收敛了笑意，眼神认真得让她心头发颤。
“那么多名媛千金，您为什么选我？”
沈聿川忽然靠近一步，而后唇角缓缓上扬：“这不是很显然？我喜欢你啊。”
第十七章
顾疏宁怔怔地看着沈聿川，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慌乱。
“您别开玩笑了。” 她下意识重复道。
沈聿川轻笑一声：“顾小姐，我沈聿川从不在感情上开玩笑。”
“可我们才见过两次面……”
“三次。” 沈聿川纠正道，“其中有一次你忘了。”
“第一次，是在去年三月南城言会，你穿着墨绿色礼服，全顾都在照顾秦言礼那个小祖宗。他喝醉了你替他挡酒，过敏起了一身疹子。”
“第二次是在东京峰会，你在台上做报告，我在台下，你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讲解并购案例时逻辑清晰得令人惊艳。结束后有日本代表想灌你酒，你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那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很是印象深刻。”
“第三次，就是现在。”
顾疏宁怔住了。她没想到沈聿川会记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他竟能准确描述出那些细节。
他的语气太过坦诚，让她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圈子里一直传闻你很爱秦言礼，” 沈聿川继续道，“所以我迟迟没有行动。但现在你既然辞职了，就是离开他了，意味着，我可以采取行动了。”
他的话直白得让她无从抵抗。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沈聿川这么一个日理万机的总裁，不可能突然来马尔代夫度假，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谈生意……
她盯着沈聿川的眼睛：“你是跟着我来的？”
沈聿川挑了挑眉：“‘跟’这个字太难听了。我是听说你离开秦言礼了，所以一路追着你出了国。”
他轻笑一声：“只是没想到你跑得这么快，我追了七个国家才在这里逮到你。”
“不过昨晚纯属意外。我本想以更体面的方式重新认识你，没想到……”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凌乱的床铺，“你会直接闯进我房间。”
顾疏宁耳根发烫，连忙转移话题：“抱歉，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不急。” 沈聿川笑得从容，“你可以拒绝和我在一起，但不能剥夺我追你的机会。”
他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顾疏宁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匆匆找借口离开。
……
一小时后，顾疏宁换好衣服准备去餐厅。
刚打开门，就看见沈聿川倚在对面墙上，手里把玩着一副墨镜。
“好巧。” 他勾唇一笑，“一起去吃饭？”
顾疏宁刚要拒绝，沈聿川已经抢先道：“都是去餐厅，你该不会要赶我走吧？”
她无奈，只能默认他同行。
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海风拂过顾疏宁的长发，一缕发丝粘在了她的睫毛上。
她刚要伸手，沈聿川已经俯身凑近：“别动。”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睫毛，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顾疏宁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就在这暧昧的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第十八章
顾疏宁猛地回头，看到秦言礼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秦言礼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言礼已经大步冲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沈总，还请离我的人远点！”
沈聿川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袖口：“秦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辞职了。”
“我没同意！” 秦言礼咬牙切齿。
顾疏宁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已经通过审批了，我的确已经辞职。”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秦言礼头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疏宁：“姐姐……”
以往只要他这样喊她，她再生气都会心软。
但这次，她只是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带你回去。” 秦言礼伸手想拉她。
顾疏宁后退一步：“我不回去。”
“你不回也得回！” 秦言礼突然提高音量，“我是你——”
“又要说‘我是你上司’吗？” 顾疏宁打断他，“你现在已经不是了。我说了，我辞职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沈聿川意味深长地看了秦言礼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秦言礼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本想追上去，但想到顾疏宁看他的眼神，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在前台开了间房，特意选在顾疏宁隔壁。
一进房间，秦言礼就烦躁地扯开领带。顾疏宁那冷漠的眼神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心疼得几乎窒息。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发小的电话。
“问你个事，” 秦言礼声音沙哑，“如果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人和其他男人亲近就气得发疯，想到她可能永远离开就心如刀绞，这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发小的笑声：“这还不明显？你那个朋友喜欢上那个女孩了呗！”
秦言礼如遭雷击，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喜欢？他对顾疏宁是……喜欢？
池若曦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你说不喜欢她，可她一走你就疯得不成人样……”
秦言礼的心跳越来越快。是啊，这么多年他从未去国外找过池若曦，可顾疏宁才离开几天，他就疯了一样满世界找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席卷而来。
太好了！他喜欢顾疏宁！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既然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那只要他告诉她这个事实，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到时候，他会娶她，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晚上，秦言礼站在顾疏宁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姐姐，我有话对你说。”
门内一片寂静。
他又敲了敲：“我知道你在里面。”
依旧无人应答。
秦言礼掏出手机拨通顾疏宁的电话，却听到机械女声提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烦躁地挂断，转而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我要 1203 房的备用房卡。”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
“我是秦氏财团的秦言礼。” 他冷声打断，“这家酒店最大的股东。”
五分钟后，秦言礼拿到了房卡。
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行李箱还放在角落。
浴室传来水声。
秦言礼松了口气，走到浴室门前：“姐姐，我们谈谈。”
水声戛然而止。
“出去。” 顾疏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冷静得可怕。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秦言礼固执地站在原地，“我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
“我不在乎。” 顾疏宁打断他，“请你离开。”
秦言礼胸口一窒：“你连听都不愿意听？”
“秦言礼。” 顾疏宁突然直呼其名，“十二年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想听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秦言礼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是啊，这十二年来，从来都是顾疏宁在迁就他、照顾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而他呢？
他给过她什么？
“对不起……” 秦言礼声音发涩，“以前是我太混蛋了。”
浴室门突然打开，顾疏宁穿着浴袍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
“不必道歉。” 她平静地看着他，“我们之间本就是交易。”
“什么交易？” 秦言礼皱眉。
第十九章
顾疏宁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我陪你长大，你帮我爸的公司渡过难关。”
“现在交易结束了。”
秦言礼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你说什么？”
“我说，” 顾疏宁一字一顿，“我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秦言礼死死盯着顾疏宁，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心慌。
“不可能……” 秦言礼摇头，“你明明……”
“明明什么？” 顾疏宁关掉吹风机，“明明对你百依百顺？明明任你予取予求？”
她轻笑一声：“那是因为我爸的公司需要秦氏的资金支持。”
秦言礼胸口剧烈起伏：“那这些年……你对我……”
“没有感情。” 顾疏宁直视他的眼睛，“一点都没有。”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秦言礼的心脏生生剖开。
他想起那些年——
他生病时她彻夜不眠的照顾；
他失恋时她温柔的安慰；
甚至在他醉酒把她当成池若曦的那晚，她也没有推开他……
“你骗人！” 秦言礼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要做这些？”
顾疏宁任由他抓着，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因为我妈需要医药费。”
“我爸用这个威胁我，让我必须留在你身边。”
秦言礼的手无力地垂下。
原来如此……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不信……” 他声音发颤，“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顾疏宁叹了口气：“秦言礼，我爸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十五岁那年，我爸公司濒临破产，为了挽救公司，他找到我，说只要我能讨你欢心，秦氏就会注资。”
顾疏宁平静地陈述着，“你可以去问问他，一切都会明了。”
秦言礼脸色煞白。
“所以……” 秦言礼声音嘶哑，“这十二年，你对我好，陪我长大，甚至……和我上床，都只是为了钱？”
顾疏宁沉默了一瞬，轻轻点头：“是。”
这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秦言礼最后的希望。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茶几。
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恍惚中的秦言礼。
他看着顾疏宁平静的脸，突然笑了：“好……很好……”
“顾疏宁，你够狠。”
说完，他转身离开，重重摔上门。
顾疏宁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松了口气。
秦言礼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房间。
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闪过顾疏宁平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神。
“从来没有爱过你……”
“只是为了钱……”
“十二年的陪伴，都是假的……”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将他凌迟。
可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知道了真相，却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顾疏宁。
顾疏宁走出房间时，沈聿川正倚在走廊尽头等她。
“谈完了？” 他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
顾疏宁点点头，突然觉得很累。
沈聿川看了她一眼，没多问什么：“餐厅我订好了，就在海边。”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谁都没提秦言礼的事。
第二十章
晚餐时，沈聿川体贴地点了她喜欢的菜，还特意要了一瓶红酒。
“尝尝，” 他给她倒了一杯，“这家餐厅的招牌。”
顾疏宁小抿一口，眉头舒展：“好喝。”
“比秦家的酒如何？” 沈聿川突然问。
顾疏宁放下酒杯：“你想问什么？”
“他跟你说了什么？” 沈聿川直视她的眼睛，“让你脸色这么难看。”
顾疏宁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他说他喜欢我。”
“然后呢？”
“我告诉他真相。” 顾疏宁苦笑，“说我接近他只是为了钱。”
沈聿川晃了晃酒杯：“他信了？”
“我让他去问我父亲。”
“你父亲……” 沈聿川若有所思，“顾氏现在情况不妙吧？没了秦家支持……”
顾疏宁摇头：“与我无关。我和顾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沈聿川挑眉：“这么决绝？”
“十二年，够了。” 顾疏宁声音很轻，“我欠他们的，早就还清了。”
沈聿川突然伸手，覆上她的手背：“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旅行吧。” 顾疏宁看向远处的海，“世界这么大……”
“一个人？”
顾疏宁收回目光，对上沈聿川灼热的视线：“沈总……”
“叫我聿川。” 他打断她，“或者沈聿川也行，别总这么生疏。”
顾疏宁无奈一笑：“沈聿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们根本不了解彼此。”
“我喜欢你什么？” 沈聿川轻笑，“喜欢你明明很脆弱却装得坚强，喜欢你被秦言礼那样对待还能保持清醒，喜欢你……”
他顿了顿，“喜欢你需要理由吗？”
顾疏宁心跳漏了一拍。
刚要开口，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顾疏宁转头看去，脸色瞬间变了——
秦言礼站在那里，
他脸色阴沉，径直走向顾疏宁这桌。
“姐姐，” 他声音沙哑，“我们谈谈。”
沈聿川站起身：“秦总，疏宁现在在和我约会。”
“滚开！” 秦言礼一拳挥向沈聿川。
沈聿川侧身避开，反手扣住秦言礼的手腕：“秦总，注意场合。”
秦言礼挣开他，红着眼睛冲过去抱住顾疏宁：“我查过了！你父亲承认了所有事！但是姐姐……”
“我不在乎！”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哽咽，卑微得不成人样，“我不在乎你当初为什么接近我……我喜欢你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姐姐……求你继续回到我身边……”
顾疏宁僵在原地。
这是秦言礼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
那个骄傲的小少爷，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抱着她，乞求她的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抱歉，我对弟弟没兴趣。”
顾疏宁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直到走出很远，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吗？” 沈聿川问。
顾疏宁摇头：“我想回房间。”
“我送你。”
回到房间门口，顾疏宁刚要刷卡，沈聿川突然按住她的手。
“疏宁，” 他声音很轻，“做我女朋友吧。”
顾疏宁抬头看他：“你知道我不会答应。”
沈聿川轻笑，“你会答应的，因为，我们只是假情侣。”
顾疏宁怔住了。
沈聿川靠近一步，将她抵在门上：“跟我在一起，假扮情侣，秦言礼就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相信，只要我们公布是男女朋友关系，以他的骄傲，撑不了多久。”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顾疏宁心跳加速：“你这是趁人之危……”
“是啊。” 沈聿川坦然承认，“所以，答应吗？”
顾疏宁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突然笑了：“那就麻烦沈总让我利用了。”
沈聿川唇角微微上扬：“荣幸之至。”
三天后，当秦言礼再次出现在顾疏宁面前时，看到的是她和沈聿川十指相扣的画面。
“言礼。” 顾疏宁平静地打招呼，“这是沈聿川，我男朋友。”
第二十一章
秦言礼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的事了。” 沈聿川自然地搂住顾疏宁的腰，“秦总不说声恭喜。”
秦言礼死死盯着顾疏宁，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但她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我不信。” 秦言礼突然笑了，“姐姐，你为了让我死心，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随你怎么想。” 顾疏宁挽住沈聿川的手臂，“我们还有约会，先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言礼像是着了魔一般纠缠着顾疏宁。
他每天送花到她的门口，被拒收后，就改送她曾经最喜欢的甜点；
他查到她的行顾，故意制造 “偶遇”；
他甚至当着沈聿川的面，红着眼眶问她：“姐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回来？”
而顾疏宁始终无动于衷。
与沈聿川在人前表现得亲密无间，仿佛真的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直到这日，顾疏宁出门，却忽然发现面前围了几个保镖。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块湿布捂住了口鼻。
刺鼻的气味涌入鼻腔，她挣扎了几下，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身处一个废弃的仓库。
“醒了？” 熟悉的女声传来。
顾疏宁抬头，看到池若曦站在面前，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
“池若曦……” 顾疏宁声音沙哑，“你干什么？你知道绑架是犯法的吗，你疯了？”
“疯了？我是疯了啊！” 池若曦尖叫，“言礼为了你抛弃我，我怎么能不疯？”
她一把揪住顾疏宁的头发：“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从高中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爱上他了！我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他表白，他明明是那么爱我，对我那么好……结果你一走，他就变心了！”
顾疏宁忍着疼痛：“感情不能勉强……”
“闭嘴！” 池若曦甩了她一巴掌，“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
仓库门突然被撞开，秦言礼冲了进来：“曦曦！放开她！”
池若曦转身，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言礼……你终于来了……”
秦言礼看到被绑着的顾疏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 池若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只是想让她永远消失……”
秦言礼上前一步：“曦曦，别做傻事！”
“傻事？” 池若曦大笑，“我的人生已经被她毁了！”
她举起刀，对准顾疏宁的胸口：“只要她死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不！” 秦言礼猛地扑过去。
刀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
顾疏宁惊恐地瞪大眼睛—— 秦言礼挡在她面前，那把刀深深插进了他的腹部。
“言礼！” 池若曦尖叫着松开手，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秦言礼跪倒在地，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姐姐……” 他艰难地转向顾疏宁，“你没事吧……”
顾疏宁拼命挣扎：“秦言礼！你坚持住！”
池若曦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言礼……我不是故意的……”
外面传来警笛声，很快警察冲了进来，控制住了池若曦。
医护人员紧随其后，迅速为秦言礼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抬上救护车。
顾疏宁也被解救出来，跟着去了医院。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顾疏宁双手发抖，衣服上还沾着秦言礼的血。
沈聿川匆匆赶来，看到她这样，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顾疏宁靠在他肩上，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五个小时后，手术灯熄灭。
医生走出来：“病人脱离危险了，但需要静养。”
顾疏宁长舒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沈聿川扶住她：“要去看看他吗？”
顾疏宁犹豫了一下，摇头：“不了。”
“为什么？”
“他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顾疏宁声音很轻，“再见面，只会让他更难放下。”
沈聿川沉默片刻，点头：“那我们走吧。”
“去哪？”
“随便哪里。” 沈聿川握住她的手，“只要你开心。”
第二十二章
三个月后，巴黎。
顾疏宁坐在塞纳河畔的咖啡馆里，翻看着手中的旅游指南。
这三个月来，她走遍了半个欧洲，最后在巴黎停留下来。
“决定好下一站去哪了吗？” 沈聿川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顾疏宁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立刻缩了回来：“还没想好。”
“我有个建议。” 沈聿川微笑，“不如去我南法的庄园住几天？那里有最好的葡萄园和酒窖。”
顾疏宁刚要拒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顾小姐。”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秦家的管家。老爷想见您一面，关于……秦少爷的事。”
顾疏宁皱眉：“我和秦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少爷病了。” 管家声音沉重，“很严重……他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顾疏宁手指一紧：“他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
“和身体无关，是抑郁症。” 管家叹了口气，“自从他为您受了伤，可您却不告而别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就算看在这些年的情谊……”
顾疏宁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北城，秦家别墅。
顾疏宁站在门前，恍如隔世。
三个月过去，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管家恭敬地迎上来：“顾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秦父比顾疏宁记忆中老了许多，鬓角已经全白。
“疏宁啊……” 他长叹一声，“言礼的情况很不好。”
顾疏宁抿了抿唇：“秦叔，我和言礼已经……”
“我知道。” 秦父打断她，“但那孩子是真心喜欢你。”
“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唯独对你……他是真的动了心却不自知。”
顾疏宁垂眸：“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意义。” 秦父递给她一叠文件，“这是言礼这三个月做的事。”
顾疏宁翻开文件，愣住了。
第一页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秦言礼将他名下所有秦氏股份都转到了她名下。
第二页是一座私人岛屿的产权证明，所有人写着她的名字。
第三页……
“他醒来后，找了你三个月。” 秦父声音沙哑，“后来听说你在巴黎，就买了最近的机票飞过去，却在机场突发胃出血……”
顾疏宁手指微微发抖。
“医生说他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加上精神压力过大。” 秦父叹气，“自从你离开后，他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顾疏宁合上文件：“秦叔，您想让我做什么？”
“去看看他吧。” 秦父疲惫地说，“就当，是可怜一个父亲。”
顾疏宁沉默了很久，最终轻轻点头。
秦言礼的房门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顾疏宁轻轻推开门，看到秦言礼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她曾经落在他那里的一件外套。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滚出去。”
顾疏宁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言礼猛地抬头，在看到她的瞬间僵住了。
第二十三章
“姐姐？” 他声音嘶哑，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
顾疏宁走到床边，看着他消瘦的脸颊和通红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轻声问。
秦言礼怔怔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真的是你……”
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是我。” 顾疏宁试图抽回手，“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秦言礼却不肯松手：“你回来了，是不是原谅我了？”
顾疏宁摇头：“我没有怪过你。”
“那你为什么离开？” 秦言礼急切地问，“是因为池若曦吗？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不是因为她。” 顾疏宁叹了口气，“秦言礼，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别人。”
“那是什么？” 秦言礼声音发颤，“你说啊！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改！”
顾疏宁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不忍心再说狠话。
“言礼，” 她轻声说，“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就重新开始！” 秦言礼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姐姐，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他的怀抱温暖而熟悉，顾疏宁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很快，她推开了他：“太晚了。”
秦言礼僵在原地：“什么意思？”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是知道了吗。” 顾疏宁平静地说。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秦言礼死死盯着顾疏宁，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骗人……” 他声音发抖，“你明明喜欢的是我……”
顾疏宁摇头：“我说过了，那只是为了钱。”
秦言礼很是痛苦，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床头柜。
酒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言礼，” 顾疏宁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片，“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不！” 秦言礼突然跪下来抱住她，“姐姐，别走……求你了……”
他的眼泪落在她颈间，滚烫得吓人。
顾疏宁僵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见秦言礼哭。
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小少爷，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痛哭。
“我错了……” 秦言礼声音哽咽，“我不该让你顶罪……不该让你挡酒……更不该……在电梯里先救她……”
“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顾疏宁闭了闭眼，狠心推开他：“太晚了，言礼。”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保重。”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秦言礼跪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心真的会痛到窒息。
顾疏宁走出秦家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她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手机突然震动，是沈聿川发来的消息：
【处理好了吗？】
顾疏宁回复：【嗯。】
【接下来什么打算？】
顾疏宁抬头看了看星空，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环球旅行。】
沈聿川很快回复：【一起？】
顾疏宁笑了笑：【最近表现不错，但转正还不行。】
【没关系。】沈聿川回道，【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追求你。】
顾疏宁收起手机，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她看着这座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城市，轻轻说了声再见。
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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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爱故事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