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母女二人一路漂泊,最终流落到了繁华却又暗藏风云的京城。本以为能有个安稳的落脚处,却没想到竟是“买一送一”的买卖,可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却坚决不肯接纳我这个“赠品”。
我娘曾是扬州城里声名远扬的瘦马,而我,却成了扬州城里别具一格的“胖马”。
母女二人一路漂泊,最终流落到了繁华却又暗藏风云的京城。本以为能有个安稳的落脚处,却没想到竟是“买一送一”的买卖,可那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却坚决不肯接纳我这个“赠品”。
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哼,他定是觉得我空有一身武艺,在文学和时政方面一窍不通,所以才故意刁难我。想到这儿,我的倔强劲儿就上来了,我偏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崔丞相身患痔疮,长期涂抹蜂蜜,户部李侍郎因此患上糖尿病。】写完后,我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下够他喝一壶的了。
自此之后,朝中大小官员的黄谣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人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些荒诞却又引人入胜的谣言。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听闻了这些趣事,竟还派人来催更,仿佛在催促一部精彩绝伦的连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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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那富可敌国的爹将家产挥霍一空,然后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跑路后,我和娘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依靠,只能流落街头。
娘望着这混乱不堪的世道,心中暗暗盘算着:凭借着自己的姿色和作为瘦马所学的才艺,或许能被西域的富商看中买走。毕竟,她觉得继续留在这个本朝,实在是不太平。
北狄的大皇子阿史那沙必,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热衷于开疆拓土,在边境陈兵百万,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攻入我朝京城。所以,嫁给西域富商,远遁西域,让我们母女俩远离这可怕的战火,便成了娘心中最大的夙愿。
至少,在乱世之中,能保全我们母女的性命。于是,我们从扬州一路风餐露宿,辗转来到了京城。这里文化交融,经贸频繁,遇到西域富商的可能性自然更大。
娘只带了一把心爱的琵琶,在街头开始卖唱。她的歌声婉转悠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无奈。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众多围观者,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摄政王秦若云骑马路过。他的贴身护卫,仗着自己的主子身份尊贵,对我娘言语轻薄,满脸的轻薄之色。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那护卫恼羞成怒,大声喊道:“区区贱民竟敢冲撞王府护卫!给我拿下……”
他话音未落,不经意间看到了我娘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竟然哆嗦了一下。接着,他翻身下马,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我娘,呼吸也变得紊乱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本王愿买下你,你先跟我走。”
我娘本想拒绝,可看到对方那尊贵的身份,又不敢轻易言语。我心里暗暗着急,只好跟着娘一路去了王府。
洗去一身的疲惫,换上华丽的衣裳,我娘对着摄政王飘飘下拜,那温婉动容的模样,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
摄政王不禁赞叹道:“扬州瘦马,果然名不虚传!”
他当即决定将我娘留下,但坚决不肯要我。我心里又气又急,大声说道:“我和我娘誓死不分开!再说,我算送的,白捡个小姑娘,你为啥不要?”
摄政王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我,皱着眉头说:“你娘是扬州瘦马,色艺双绝,在王府里当个乐师,调教礼仪绰绰有余,可你——”
他上下打量着我的身姿,丰腴的身材,举止又大大咧咧,一点没有当朝美人那种纤细优雅的姿态。最后,他轻蔑地说:“你顶多算个扬州胖马!”
扬州瘦马,有七大评判标准,瘦、小、尖、弯、香、软、正。我娘占了个全,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而我呢,胖、大、圆、直、极香、硬、拽。虽然只是微胖,但硬要说我是胖马,确实也无法反驳。
摄政王骂完就要轰我走。但想到刚才我两三招就打翻他护卫的姿态,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些,以为我只是个粗野丫头,想让我知难而退。他傲慢地说:“我府上缺个书吏,你识字吗?懂时政吗?我可不养闲人。”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提笔便写:
【崔丞相身患痔疮长期涂抹蜂蜜,户部李侍郎因此患上糖尿病。】
摄政王看到我写的内容,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来,这两人确实有此病症;二来,他都没想过这两种病居然还能以这种形式关联起来。他惊讶地问:“你还知道别的事吗?”
我嘴角微微一撇,又提笔写下:
【工部侍郎齐天语长年胸口胀痛,刘御史双手磨出老茧。】
他一脸震惊,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后改口直夸我是个人才。
就这样,他当即决定收下我。
就这样,我们母女俩双双搬入了秦王府。
休养几天,褪去了多日颠沛流离的疲乏,我和娘总算有了个可以安身落脚的舒坦地方。她做王府乐师,负责安排王府上下的歌舞声乐,调教礼仪;我为王府书吏,负责给摄政王的政敌造谣。
为了掩人耳目,秦若云还给我在礼部安排了个宫中编撰的闲职。
在王府住了些时日,我娘忧心忡忡地对我说:“花花,虽然王府锦衣玉食,但这和为娘设想的不一样……”
我悠闲地在躺椅上晃悠着,叉起一个桂花糕,得意地炫耀:“娘,秦王每月给我五十两俸禄,五十两哦!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后半生被我承包了。”
她见我不可一世的模样,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这样下去后半生更易落入旋涡之中。”
她压根不想留在京城,更不想我搅入官场。但我不管这些,我既不想让她重新过上名为嫁人,实则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想再和她到处流浪。只要给我工钱,能让我和娘吃饱穿暖,我才不管什么官场朝堂。更何况秦王给的待遇不低,我工作也不累,只需为他撰写朝中时事,偶尔给谍报人员安排一下详细宣发节点。
说是时事,其实根本子虚乌有,纯属黄谣。我写好稿子,自会有秦王的人把它散播到京城各地。
秦若云找我谈过话。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说:“我查过了,你们母女俩初到京城不过十数日,你怎会知道那么多朝堂官员的隐私?”
崔丞相有痔疮,李侍郎有糖尿病,这种事情通常只会记录在太医院的医案里。可太医院的医案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翻看。
见我不肯回答,秦若云大手一挥,无奈地说:“罢了,你自有异能,本王也不多打听,活儿干好了就行。”
黄谣要造得逼真,三言两语是不够的。因此,我还编了一部连载《崔郎有情李郎有意》,不出三日便火遍京城坊间。里面的内容极其羞耻,那生动而激烈的描写,更是看得人血脉偾张。竟还有人催更,我心里暗自得意:看来我的“作品”还挺受欢迎。
我知道秦若云的目的。想要拔除自己的政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上失君心,中失臣谊,下失民意。流言最能让人饱受猜疑。民间流言四起,当权者自然就少了许多拥趸。一时间,崔丞相从位高权重的谦谦君子,逐渐沦为京中笑谈。我越写越起劲,只要是秦王的政敌,我知道个名字就能添油加醋一通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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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不是每个谣言都能传遍街头巷尾。比如我的第七部黄谣作品《孙大人长年臀部瘙痒,赵大人手足生癣,孰因孰果?》就反响平平。因为我对这两人知之甚少,所以能写的内容也就乏善可陈。
为了让我能造出更深切、更让人信服、更广为传播的谣言,秦若云决定带我上朝,见见他的那些政敌们。我身穿官服,苟在众大臣后面,心里诚惶诚恐,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小皇帝一落座,下面就已经叽叽喳喳地吵起来了。
杜大人气得胡子都快打卷了,他颤抖地从怀中掏出那篇《崔丞相外痔转内痔,户部尚书杜天华功不可没》,大声说道:“近日不知从何处冒出流言,诬蔑我朝大小官员,所述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请圣上彻查源头,还我等一个清白!”
“而且所述内容极其污秽,更甚于白日宣淫!此等宵小恶劣之徒,死不足惜!”
传事太监接过册子递给小皇帝,小皇帝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众臣等了好久,希望他给个意见,他忽然激动得一拍大腿,大声说道:“精彩!”
“圣上!”众臣纷纷惊呼。
“咳咳,朕是说——经朕审阅,裁定,此流言确实不得不管。崔卿,你是当事人,有何意见?”
崔丞相在最前排,一言不发,面色铁青,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目前推出的七本作品里,有四本都是写他的,他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揪出造谣者,必须凌迟处死!”崔丞相瞥了一眼秦王,冷语应道。
我在后排,害怕得浑身发抖,又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怕憋不住笑。心里想着:哼,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若云在一旁云淡风轻地说:“有道是无风不起浪,百姓的眼睛才是雪亮的,不知是不是朝中官员自身不检点,才会引得流言四起?请圣上明察。”
“秦王,你怎可站队造谣者,岂有此……”
一旁的周大人气得脚都踮起来了,可对方毕竟是王爷,话说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咋了周大人,传闻你散发异香,可为何嘴这么臭?”秦王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崔丞相的双手异香扑鼻,周尚书的身子遍体芬芳》,也呈了上去。
我听说崔玉书和周尚书都喜欢香薰,只不过崔丞相喜欢薰手,周尚书喜欢薰全身。不过百姓看到标题,再加上书中的内容,都会传出那些不能过审的谣言。
谁都知道,流言处处指向崔丞相一党,大概率就是秦王所为。可无凭无据,谁也不敢指证。毕竟在朝上空口无凭诬蔑皇亲,可是要结扎的。
这场朝堂辩论,小皇帝答应彻查,可又没说派谁彻查。退朝前,他还嘱咐:“杜大人和周大人呈上的这两篇罪证,文末说还有后续,届时若是有了下文,一定第一时间呈上来,朕一定要严加批评,还两位大人一个公道。”
一出皇宫,秦若云便把我拽到了马车上。他眼神犀利地看着我,问道:“这些官员,你都认识了?”
我点点头,把那些官员的容貌和姓名官职对应起来,心想:下次造黄谣人物形象应该会更加丰满。
“你和本王说实话,你到底如何知晓这么多朝堂之事?”
我低头不语,心里琢磨着:这可不能告诉他。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我已派耳目打探过,你初来京都便去了教坊司,到了王府以后,每月都还会去上几次。”
“教坊司的纪羽安,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劝他:“社会上的那些纷繁复杂之事,你还是少打听为妙。”
他微微一怔,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随即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王爷您曾亲口说过,只要我把分内之事尽心尽力做好,其他的事便不必过问。”话到此处,他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
我心中暗自思量,这王府里的事儿,本就错综复杂,他不知深浅,还是少掺和为好。
此时,马车缓缓驶过教坊司,我心中一动,未等马车停稳,便径直从马上跃下。我转身对着马车内的王爷说道:“王爷,您且先回府好好休息,我再去帮您打探些重要的机密。”
回想起初入京城的第一天,我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教坊司。自打在扬州与羽安姐姐分别,至今已有三年未曾谋面。遥想当年在扬州时,我那富商老爹,为了自己寻花问柳方便,竟将宅子置换到了扬州最大的青楼附近。也正是在那时,我结识了羽安姐姐。
羽安姐姐生得相貌清纯秀丽,举止更是娴雅大方,在那烟花柳巷之地,宛如一朵超凡脱俗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每月月信来潮的那几日,是她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候,无需接客应酬。她常常会来找我,我们一同逛街闲聊,她会兴致勃勃地和我讲起一些有趣的客人。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提及一些男女之间的暧昧之事。
我心中不禁暗自琢磨,造黄谣的本事,竟是从她那儿启蒙的呢。虽说那时我尚未经历男女之事,但常年听她讲述那些故事桥段,对于男女间的种种,我早已熟稔于心。提起笔来,便能将那些场面描绘得栩栩如生、绘声绘色。而且触类旁通,就连脆皮鸭文学,我也能信手拈来。经我笔下春秋笔法的渲染,那些云雨之事,更是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情难自禁。
有时候,秦若云看我写的初稿,都会忍不住面红耳赤,她瞪大了眼睛,略带嗔怪地说道:“花泽泪,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从何处学来如此不堪入目的骚话?”
羽安姐姐曾和我谈起过她的梦想,她满心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位达官贵人,将她赎走,从此当个妾侍。她眼神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说道:“这就是我最好的命。”
可在我心中,这明明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甚至不该是一个女人应有的命运。然而,当她说这话时,眼中却流下了清泪,脸上却满怀希冀。
时光匆匆流逝,她并未盼来如意郎君,只等来了一位朝廷官员。那官员垂涎她的美貌与才艺,大笔一挥,便将她调入了教坊司。从此,她“升”为了官妓,不再接待那些三教九流的江湖客,只为京中的官员们服务。入了教坊司,即便她有了赎身的银两,若无官府的通文许可,她也再不能赎身。
分别之时,姐姐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不舍,说道:“有朝一日,你要是去京城游玩,一定要来教坊司找我。”她还满心期待着能再和我一起逛街、聊天。
那天,我哭得稀里哗啦,像个一百一十五斤的胖子,泪水止都止不住。
和娘来到京城的第一日,我便一路狂奔,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教坊司。羽安姐姐还是那般开朗乐观,她轻松自在地和我聊起了朝中官员的大小隐私。毕竟在教坊司侍奉官员,自然要对官员们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哪位大人身体哪里不适,哪里摸不得碰不得,身上有何处疾患,都要侍奉得无微不至。有些隐疾,官员们羞于启齿,不便就医,但又如何能瞒得过枕边人呢?所以啊,太医院记录的官员医案,未必有教坊司知道得多。
我虽不懂朝政,但却对八卦情有独钟。什么崔丞相有痔疮,李侍郎有糖尿病,刘大人手足生癣,这些都是羽安姐姐告诉我的。没想到,靠着翻这些八卦,我竟能在王府谋得一份官职,还能赚得饷银,让娘过上好日子。
我上一次来找她的时候,还给她画了个大饼,满怀豪情地说道:“羽安姐姐,我现在有了官职,我一定要努力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等我升上三品官,我就有足够的权力和银两为你赎身了。”她听我这么一说,笑得格外开心,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灿烂。
可这次我来的时候,竟看到她的身上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瘀青。我心中一紧,心疼不已。教坊司有规矩,来这里的官员,癖好不许过分,不许出格,否则弄伤了官妓,可是要问罪的。虽然羽安姐姐极力遮掩,但我还是眼疾手快,一把撸起她的袖子,心疼地问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她垂下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恐惧,不肯多言。我心中怒火中烧,斩钉截铁地说道:“姐姐要是不说,我自会去查!”她面露难色,犹豫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向我说出了实情:“是在地宫里弄的。”“地宫?”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
原来,每月十五,教坊司和京中各大青楼会选出自家的几位头牌名妓。然后蒙上这些姑娘的双眼,塞入马车,于三更天前悄悄送到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个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不许掌灯,不许言语,以至于这些女子都认为自己到了地底,所以便称其为“地宫”。
她们会在地宫中待上足足三天三夜,直到第三天的深夜,才会被蒙上眼原路送回。地宫是个没有王法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女人,所遭受的凌辱,比在青楼更加不堪。里面的人互相看不见彼此,但男人们都知道,来到这里的女人个个都是绝色。
虽然不准说话,不准交头接耳,因为这些客人位高权重,很怕被人认出来。但姐姐在教坊司多年,光是听呼吸和用手触摸,便知道在地宫中她接触过哪些朝廷要员。“地宫的主理人,便是崔丞相。他很喜欢这种活动,并且还能趁此机会结党渔利。”羽安姐姐轻声说道。
我听得咬牙切齿,心中对这个崔玉书充满了愤恨,他简直是天下女人的死敌。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羽安姐姐点了点头,说道:“知道,虽然蒙上了眼,但我在马车里,转弯时身子会倾斜。我记下了偏转的方向,数了马蹄声。”
羽安姐姐这般聪慧伶俐,不该薄命如斯。我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摆脱一生为妓的悲惨命运。
按照她提供的线索,我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了城郊林中的一处隐秘的洞穴。那地方果然隐蔽至极,周围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在这样的地方,莫说寻欢作乐,就算杀几个人都不会有人查到。
我回到秦王府,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若云。秦若云惊喜不已,她兴奋地说道:“我早就听说有这么个地方,但对方十分警惕,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你竟然能查到!”这可是除掉崔相一党的大好机会。
秦若云详加部署,等到下一次地宫聚会,便一举端了贼窝。果然,抓到了不少朝廷官员。不过因为地宫地势复杂,出口众多,还是跑了不少大鱼。但这一次行动,已经足够参崔丞相一本了。
地宫一案,震惊了整个京城。我心中暗自盘算,必须雪中送炭,火上浇油一把。于是,我恶狠狠地写了一篇《朝中官员赤身裸体在密林私会,崔丞相这次没去》。的确,这次他没去。
这次地宫突袭,解救出了不少青楼女子,还有被拐来的良家妇女。摄政王的奏折直指崔丞相是幕后主使。崔玉书却咬死不承认,毕竟没有当场抓到他,加上又缺少一些关键证据,这案子移交给大理寺后就陷入了漫长的审理过程。
不过,经过我的春秋笔法加上秦王的暗中推动,崔玉书已然失尽民心,就连小皇帝都对他多了很多猜疑,眼瞅着相位摇摇欲坠。只差一步,就可以将崔相一党彻底扳倒。
秦王说了,若是在过年前扳倒崔相,年终奖翻十倍!十倍!这巨大的诱惑让我造起谣来更加卖力气。
可就在这时候,原本按兵不动的北狄却突然发难,边境战火几乎快要烧到京城。一时间,人心惶惶,京城上下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崔丞相竟然以身犯险,亲作和使,只身赴敌营和北狄谈判。
这一举动,力挽他在百姓心中的荒唐形象。而且没承想,和谈一事竟然真被他促成了。他还邀请北狄大皇子阿史那沙必亲率使团入京签署和约。这也让崔玉书的地位重新稳固。
京中百姓免于战火,一开始无不欢呼雀跃。但很快就迎来了另一种屈辱。北狄大皇子阿史那沙必不可一世,竟然堂而皇之地携妻女骑马入京,车队上还插着北狄的战旗。使团所到之处,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这是妥妥的挑衅。
但现在是我们求着人家和解,朝堂内外,皆是敢怒不敢言。北狄使团入城那天正是元宵佳节。本该欢庆的日子,整个京城却笼罩着一股憋屈的氛围,每个人的心中都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没能在过年前成功扳倒崔丞相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今年我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到手的十倍年终奖从指缝间溜走,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胸口,憋得慌。
我垂头丧气、悻悻然地漫步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可我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景象,满脑子都是那泡汤的年终奖。
当我慢悠悠地走到二仙桥桥头时,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桥的另一端传来,有尖锐的叫骂声,还有带着哭腔的求饶声。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赶忙用力挤进人群,定睛一看,眼前的场景让我怒火中烧——一个女子正像发了疯似的,疯狂地抽打一个小姑娘。
仔细一瞧,原来是小姑娘手中的糖葫芦不小心蹭到了那女子怀里的猫身上。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身北狄风格的打扮,怀中紧紧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那猫毛色纯净,如同冬日里的白雪。如此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不用多说,这肯定就是阿史那沙必的那个侧妃了。
我心中暗自思忖,据说这侧妃新晋得宠,便吵着闹着非要阿史那沙必带她来此地。她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下贱的贱民,我的小咪也是你能碰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那语气,仿佛她就是这世间的主宰,所有人都该对她俯首称臣。
她打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这才收起鞭子,恶狠狠地命令小姑娘跪下去给猫道歉。小姑娘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每动一下都显得十分艰难,但她还是咬着牙,艰难地翻过身来,然后缓缓地跪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爬向那只猫。周围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都面露愤懑,却无人敢上前阻拦,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但这事我可绝对不能惯着她!授我武艺的师太曾经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过:“不服就干,别怕事!”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扯出一条丝绢,迅速将脸蒙上,然后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般冲上去,一把扯住皇子妃的头发,对着她就是一顿暴揍。
我脑子十分清醒,心里明白得很,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让北狄借题发挥,不然麻烦可就大了。于是,我专挑她的穴位打,每一拳都痛入骨髓,但绝不留外伤,让她有苦说不出。
打完之后,我撒腿就跑,深藏功与名,仿佛一阵风般消失在人群中。这里离丞相府很近,北狄皇子妃当街被打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崔玉书的耳朵里。
崔玉书当时正在吃饭,饭都没吃完,就气得把筷子一扔,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刚才有人见小姑娘被打,也曾急匆匆地跑到丞相府去搬救兵,可人家根本理都不理,仿佛这事与他们毫无关系。管家还耀武扬威地出来放话:“能被北狄皇子妃打,是她的福报,别不知好歹!”
崔玉书来到现场后,命人遣散群众,然后搀起了刚刚接受来自我的“福报”的皇子妃。他一边满脸堆笑、好言安抚,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她怀中的猫咪,那模样,仿佛猫咪才是他的主子。接着,他又热情地把她邀到府上做客,赔了不少珠玉首饰,试图用这些财物来平息她的怒火。
“只要皇子妃不声张此事,尤其不要让大皇子知道。等您回到北狄,崔某还会再给您进献一批珠宝,保证让您满意。”崔玉书满脸谄媚地说道。
皇子妃是阿史那沙必的新宠,她心里也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喜欢节外生枝。挨了顿打还能捞这么多好处,她觉得也不算太亏,便微微点了点头。
崔丞相哄人的功夫还真是相当不错,三言两语就把皇子妃哄得喜笑颜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还趁热打铁,拍起了她的马屁:“皇子妃殿下如此识大体,真是太棒了!而且,您的猫咪养得真好,毛色光亮,模样可爱。”
“那是自然,小咪可乖了。全天下的猫都没我家小咪可爱。”皇子妃得意洋洋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地抚摸着猫咪的脑袋。
“那是那是。”崔玉书连忙附和道。
他们还聊了些其他话题,我趴在崔府的屋檐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9
三日后,两国顺利签订了和约。阿史那沙必意气风发,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了北狄。皇帝和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仿佛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江山又可以继续稳稳地坐下去了。
崔玉书立下大功,一改之前的颓势,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气焰,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他竟主动来王府闲谈,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在正殿刚品了一口茶,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秦王也是性情中人,听说前些时日在街上买下一名瘦马,引为王府乐师,我也想见识见识。”那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和好奇。
秦王想看看他在耍什么把戏,便差人到后院请我娘出来弹奏一曲。我不放心,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便跟着娘一同前往。
娘见到崔玉书的一瞬间,神色明显地慌张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不安,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轻施一礼,然后坐下来抱着琵琶,认真地弹唱起来,那悠扬的琴声在正殿中回荡。
曲罢终了,崔玉书意犹未尽地鼓起掌来,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当真是好瘦马,也不知是何人调教出来的?秦王果然识货!”他字字刻薄,压根就没把娘当人看,仿佛娘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
这我能忍?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娘含着泪,见我要发作,死死拽着我的衣裙,不让我冲动行事,然后鞠躬离去。看着娘那委屈的模样,我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我来到后院,向娘询问究竟。她刚才一直强忍着泪水,这时才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崔丞相,就是当年贩我的牙公头子。”娘哽咽着说道。
我震惊不已,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他就是把你卖给我爹的那个人?”
“不,他是天下牙公牙婆的头子。”娘哭着说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听娘说过,当年她的爹娘以五两银子的价格便将她卖给了牙公牙婆。五两银子,就这么轻易地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从那时起,她日夜接受调教,琴棋书画歌舞,无一不学。稍有疏忽,便是藤条伺候,那藤条打在身上的疼痛,至今还让她心有余悸。
每每我见娘纤软曼妙的舞姿,都知那是奴役的扭曲,那是她用无数个日夜的痛苦换来的。训了十年,她被我那富商爹以三千两银子买走。交易当日,牙公牙婆拿了一千五百两,另外一千五百两,得上供给崔丞相。
牙公牙婆尚要管吃管住悉心调教,历经十年才能将出色的瘦马卖个高价。但崔玉书不同,他是当朝权臣,只要他对这条路大开绿灯,甚至哪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可以有财源滚滚而来,那钱就像流水一样进入他的口袋。
富商爹买下娘后很是满意,还宴请了牙公牙婆。得知崔丞相正在扬州视察工作,还特地包下了扬州最大的酒楼。娘便在那时见到了天下最大的牙公头子。可这样的酒席,崔玉书不知吃过多少场,哪里会记得那些瘦马姓甚名谁,是何模样,在他眼里,那些瘦马不过都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娘嫁人之后,虽是商妇,不过也只是妾侍罢了。衣着光鲜,却没有存银,无力营生。还要时时给富商爹献艺,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富商爹有应酬的时候,她还会被带去为他的那些生意伙伴或者要攀附的官员表演,在那些人面前强颜欢笑。
为了不使我落入她的命运,娘从小便将我养得白白胖胖。她总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在这个时代,越是温柔动人,身姿纤细的女子,越容易成为官商的玩物,一生活在奴役之下,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我的小花花,你要多吃些,养壮些。”她温柔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关爱和期望。
她只教会我读书写字,却不教我歌舞唱跳,她不想让我走上和她一样的道路。她还趁去尼姑庵礼佛之际,让我跟几个有本事的师太学武,希望我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能吃饱穿暖,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不给人为奴为婢,便是娘最大的心愿了。”她深情地说道。
此时此刻,娘在我怀中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她没想到,她逃离了牙公牙婆,离开了富商爹,好不容易和我来到了京城,却还能在这里遇上天底下剥削女性最狠的人,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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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正殿,崔玉书还在得意洋洋地欣赏着王府其他乐师的表演,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样,让我看了就恶心。我在一旁站着,心中已经对他起了杀心,恨不得立刻将他除掉,为民除害。
临别前,他还特地拿我打趣,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听说礼部的新晋编撰小花大人是摄政王的人,没想到竟然就直接住在王府里。”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小小年纪,一个姑娘家学人家卷入朝堂,未免贻笑大方。倒不如学你娘做个瘦马,若是卖入达官显贵的家里,一生锦衣玉食,衣食无忧。区区女子而已,何故要与日月争辉呢?”他轻蔑地说道,仿佛女子就不该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莫非,你也是瘦马?不对,你该先减减肥……”他还没说完,我早已怒不可遏,一个跃步冲上前,薅住他的衣领子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捶。师太们教我的绝招我挨个儿在他身上使了一遍,每一招都带着我的愤怒和仇恨。
这次我就不会像打北狄皇子妃那样收敛着打了,我要让他知道,欺负我娘的下场。足足打了半炷香,打得他头破血流,脸都给他抓烂了,他的脸上满是鲜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你竟敢殴打当朝宰相!这可是夷三族的罪!来人!来人!”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见周围没有动静,他突然才想起自己这次没带护卫来,心中顿时一阵慌乱。而且,这里是秦王府,不是他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他拿手接着被打掉的牙,和着血,浑身颤抖地嚷嚷着要治我全家的罪,那模样就像一只丧家之犬。
哎呀,好像确实冲动了。我心里有些后悔,可已经打成这样了,这可咋办?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秦王从后面出来,大喝一声:“哎呀崔相,您怎么摔成这样了?”那语气,仿佛真的以为崔玉书是自己摔的。
“摔?明明是她打的。”崔玉书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崔相说笑了,花泽泪是宫中编撰,文弱女子,知书达礼,哪敢用拳脚冒犯丞相呢?”秦王笑着说道,然后他又扭头冲着我厉声质问:
“你打崔相了吗?”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没有。”
“你看,崔相,她没有。”秦王笑着对崔玉书说道。
王府上下,一口咬定是崔相自己摔的,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一个人说出真相。崔丞相只能吃哑巴亏,气得脸色铁青。
怪就怪他太嚣张,自己不带人来,想去说理,连个人证都没有。这就叫打碎了牙都得往肚里咽,活该!
不过临走前,他放了句狠话:“区区贱婢,咱们走着瞧!”那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怨恨。
“崔相小心言辞,花泽泪虽然只是礼部编撰,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秦王这时候罩我罩得可认真了,他不想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我暴打崔相,也是替他出了一口气,毕竟崔玉书平时也没少给秦王使绊子。崔玉书走后,我问道:“他刚刚说走着瞧,会怎么报复我?”我心里有些担忧,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麻烦。
“明日上朝就知道了。”秦王淡定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次日,朝堂之上的议题聚焦于大战过后,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恢复生产、充盈国库这一紧迫问题。朝堂上的气氛凝重而严肃,大臣们皆神色凝重,思索着应对之策。
崔玉书率先站了出来,提出了他那自以为高明的看法。他清了清嗓子,神情傲然地说道:“众所周知,男子身强体壮,力气颇大,而女子则相对柔弱,力气较小。同样一份工作,同样的报酬,若是交给男人来做,效率定会高出不少。而若是交给女子来做,那性价比可就差得远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所以,依臣之见,若想加快生产速度,只需禁止女子从事一切生产活动便足矣。不让女子从农、从商、从政,如此一来,女子没了生计,为了求得生存,便只能嫁人生子。那些空缺的工位,全由男子来填补,同时还能解决人口增长缓慢的问题。”
崔相一党的人听闻此言,纷纷点头附和,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丞相所言极是,臣等恳请圣上准奏。”那声音整齐划一,仿佛是提前排练好的一般。
我心中不禁暗自咒骂,这是什么荒唐至极的理论啊!而且,我刚入职就业还不到一年呢,这岂不是要断我的生路?我越想越气,昨天才打了他一顿,他今天就想让我下半生都失业,这也太狠毒了吧!
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这件事背后的根本目的。我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琢磨:女子没了生计,只能嫁人,从而失去社会地位,这就为买卖人口创造了绝佳的空间。一旦买卖人口成为常态,作为天下牙公头子的崔玉书,无疑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这算盘打得也太精明了!
于公于私,我都绝不能放过他,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当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脑海中思绪如潮,文思泉涌,我立刻起身,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地写下了《元宵节北狄皇子妃夜赴丞相府,崔丞相夸她真的好棒》。
写完后,我却陷入了犹豫之中,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篇文章交给谍报部门发出去。毕竟崔玉书在和谈中有功,此时此刻再编造他的黄谣,我怕百姓们不会答应,甚至可能会引起众怒。
“有功?”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那声音冰冷而嘲讽,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知何时,秦若云竟然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他面色凝重,告诉我一个惊天的消息:“刚才收到急报,探子们已经打探清楚了,前线布防和军情,最早就是崔玉书出卖给北狄的。而且上次大战,北狄举全国兵力倾巢而出,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崔玉书力主和谈,将士们甚至已经重振旗鼓,反杀过去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北狄能找到我军布防的薄弱之处,一举攻入,原来是有人通敌啊!这等祸国殃民的奸贼,我怎能轻易放过他!我心中燃起一股怒火,暗暗发誓:姑奶奶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为娘报仇,为我朝身世悲凉的女子报仇,为死去的边关将士报仇,为屈辱的百姓报仇!
这篇《元宵节北狄皇子妃夜赴丞相府,崔丞相夸她真的好棒》经过我稍加润色,翌日清晨,便如一阵狂风般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我和摄政王乘车去上朝的路上,都能听到小贩们在高呼“刺激”,那声音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甚至当天上朝时,皇帝手上都拿着一本了。皇帝眉头紧锁,面色阴沉,看着崔玉书说道:“崔卿,你主张和谈,却猥亵北狄太子妃,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况且,朕还了解到许多传言,你与北狄的关系,似乎有些过于亲密。”
崔玉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急忙跪地,声嘶力竭地喊道:“臣冤枉!臣摸的是猫!而且这等谣言,圣上怎么还信呢?”
皇帝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你这是在质疑朕真假不分吗?这本册子里,描绘得真真切切,岂能有假?朕虽然年幼,但也分得清忠奸!只是……卿对北狄王妃这般行径,朕一时都不知道你到底算有辱国体,还是为国争光。”
接二连三的各种黄谣满天飞,崔玉书终于开始着急了。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慌乱。谣言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当天傍晚,消息都传到北狄了。
这次的黄谣里,崔玉书和北狄皇子妃缠缠绵绵,跨国偷欢,并且还加入了他俩暗通款曲,互通双方军情的情节。情节描绘细致入微,仿佛亲眼所见一般。阿史那沙必头都要气绿了,他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皇子妃元宵节从崔玉书那儿带回来一箱珠宝,他就觉得奇怪。回北狄后崔玉书兑现承诺又快马送来一批,这就更对得上了。阿史那沙必气得都没经过审问,当天就把皇子妃给杀了。并且在边境放下狠话,扬言要铁骑踏平丞相府,并且要用长枪捅穿崔玉书的肚子。
听闻此言,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更加想要刺激一下他。我眼含热泪,心中思绪万千,借着他的话,写下迄今为止最爱恨缠绵的脆皮鸭作品:《阿史那沙必单枪匹马长驱直入,将崔丞相的痔疮彻底治好》。
小皇帝看了在殿内拍案而起,他满脸愤怒,大声说道:“以往都是崔卿占上风,现在崔卿竟然被人……”他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朝堂堂宰相被北狄皇子……真是有辱国体!”
崔玉书急忙跪地,声泪俱下地喊道:“臣没有,臣冤枉!”
完了,这小皇帝每本作品都看进去了。听太医院说崔玉书最近痔疮痊愈,小皇帝高度怀疑是阿史那沙必所为。摄政王见时机成熟,当堂给出了崔玉书通敌叛国的证据。
小皇帝痛下决心,将崔玉书一党革职收监,听候发落。但通敌叛国论罪当诛九族,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小皇帝竟然迟疑了。他皱着眉头,心中犹豫不决,喃喃自语道:“如果把他杀了,故事的主角不就没了吗,后面还没结局的故事可怎么办?”
我去,这小皇帝追更追进去了,现在已经成谜了。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真是不顾大局,难怪还需要秦王摄政才行。我心中暗自腹诽,忍不住在堂下搭了一句:“可以写同人文。”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