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想留女儿春节住一周,女婿躲回父母家:住2天花3万,住不起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6 04:28 1

摘要:车子在高速上开着,像一艘孤零零的船,漂在灰色的、望不到头的柏油海洋里。

车子在高速上开着,像一艘孤零零的船,漂在灰色的、望不到头的柏油海洋里。

暖风开得很大,吹在脸上有点发烫,可我心里那股寒气,怎么也吹不散。

我把车窗降下来一条缝,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灌进来,瞬间就把那点虚假的温暖给撕碎了。

冷。

真他妈的冷。

我逃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我老婆的爸妈,也就是我的岳父岳母,笑呵呵地拉着我老婆的手,说:“难得回来一趟,多住几天,住一个礼拜再走。”

我老婆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询问,带着点期盼,还有一丝我看得懂的、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当时在干什么呢?

我在心里算账。

我们是腊月二十八到的。今天是正月初二。

满打满算,连头带尾,三天。

我粗略地盘算了一下这三天的开销,不算我们自己带过去的那些烟酒、保健品、茶叶,光是这三天里,从我口袋里掏出去的钱,就已经奔着三万去了。

我的心跳得像被谁拿锤子砸了一下,又重又闷。

三万。

我的天,三万块钱。

我一个月工资,去掉房贷车贷,紧巴巴攒下来的,也就那么一万多点。

这三天,花掉了我将近三个月的积蓄。

岳父说,住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根弦,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断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从那个柔软得让人陷进去的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爸,妈,我公司临时有点急事,得马上回去一趟。”

谎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连我自己都觉得拙劣。

大年初二,哪个正经公司会有急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得等过了初七再说吧。

岳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岳母眼神里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就灭了。

我老婆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比说了一万句话都让我难受。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失望,有不解,还有一种被当众抛弃的难堪。

我不敢看她。

我怕再看一眼,我就走不了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像个蹩脚的演员,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真的,特别急,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盯着。”

我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抓起沙发上的车钥匙和外套。

“你们跟我老婆先聊,我处理完就回来接她。”

又是一句谎话。

我自己都知道,我回不去了。至少,这个春节,我不可能再踏进那个家门一步。

那个家,装修得跟皇宫一样,水晶吊灯明晃晃地刺眼,地板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高级香薰和金钱混合的味道。

可我在那儿,连呼吸都觉得累。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没敢回头看我老婆的表情,也没敢听岳父岳母在背后说什么。

我冲下楼,钻进车里,手抖得连火都打了三次才打着。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直到后视镜里,那个高档小区的轮廓彻底变成一个小点,我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在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现在,车子在高速上飞驰。

两边的风景在飞速倒退,光秃秃的树枝,灰蒙蒙的天,偶尔闪过的村庄,都像是褪了色的老电影。

我的目的地,是我自己的家。

那个在几百公里外的小县城里,我爸妈住的老房子。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或许,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一个不需要用钱来衡量亲情的地方,喘口气。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嗡嗡地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我老婆打来的。

我不敢接。

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说我嫌你爸妈太能花钱了?说我心疼那三万块钱?说我害怕再住下去,我今年一整年都得白干?

我说不出口。

我知道,她会觉得我小气,觉得我不爱她,觉得我没把她爸妈当自己人。

可天地良心,我爱她。

我只是……只是承受不起她家那种爱的方式。

那种爱,太贵了。

我想起我们刚到她家的那天,腊月二十八。

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礼物。

给岳父的好烟好酒,给岳母的燕窝海参,还有给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准备的各种年货礼盒。

光这些,就花了我小两万。

车子刚停稳,岳父岳母就迎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回来就回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太见外了!”

岳母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接过东西,眼睛却在我车上扫了一圈。

“这车,开了有两年了吧?是不是该换了?你张叔叔家的儿子,前两天刚提了辆宝马,坐着是真舒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得笑着:“这车开着还行,挺顺手的。”

岳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事业为重,车嘛,是个代步工具,不用太攀比。走,回家吃饭,你妈炖了你最爱吃的佛跳墙。”

我松了口气。

可进了家门,我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晚饭,确实是佛跳墙。

但不是在家里吃的。

岳父说,家里做油烟大,过年就该轻轻松松的,早就在市里最好的那家海鲜酒楼订好了包间。

那家酒楼,我知道,人均消费四位数起步。

一进包间,乌泱泱坐了一大桌子人。

岳父热情地给我介绍,这是大舅,这是二姨,这是表哥,这是堂弟……

我努力地在脸上堆起笑,挨个问好。

他们看我的眼神,客气里带着审视,像是打量一件商品。

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桌上摆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生猛海셔鲜,龙虾,鲍鱼,象拔蚌……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像艺术品。

岳父频频举杯,谈笑风生,说着他最近又谈成了一笔多大的生意,说着他给哪个亲戚安排了多好的工作。

一桌子人都在附和着,恭维着。

我老婆坐在我身边,小声给我介绍每道菜的来历,哪个是澳洲空运的,哪个是深海打捞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自豪。

我知道,她希望我能融入她的家庭,希望我能喜欢这一切。

我努力了。

我努力地去夸赞菜品好吃,努力地去附和大家的话题。

可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我的世界里,过年,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妈妈做的家常菜,看着春晚,聊着一年的家长里短。

而在这里,过年,像是一场盛大的展销会。

展出的是财富,是人脉,是面子。

结账的时候,我抢着去买单。

我知道这是规矩。

服务员报出那个数字的时候,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一万二。

一顿饭,一万二。

我拿着卡的手,微微有点发抖。

岳父在旁边拍了拍我,大笑着说:“哎呀,让你破费了,下次叔叔来。”

他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丝毫要掏钱包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我老婆靠在我身上,有点微醺。

“老公,我爸妈就是好面子,喜欢热闹,你别介意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怎么会,爸妈高兴就好。”

我撒谎了。

我介意。

我不是介意花钱,我是介我那种被金钱包裹的窒息感。

第二天,大年二十九。

岳母说,过年了,得给家里添点新东西。

于是,我们一家四口,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岳母的目标很明确,直奔奢侈品区。

她给自己挑了一件最新款的大衣,又给岳父买了一块表。

然后,她拉着我老婆,说:“闺女,你也挑一件,妈送你。”

我老婆看了看我,有些犹豫。

我知道,她也觉得太贵了。

那件大衣,吊牌上的价格,后面的零多得让我眼花。

可岳母不容分说:“过年嘛,就图个开心。钱花了可以再挣。”

说着,她又转向我:“小陈啊,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连忙摆手:“妈,我不用,我衣服够穿。”

“那怎么行,新年穿新衣,图个吉利。我给你挑。”

最后,在她的坚持下,我被“赏”了一件价格五位数的羊绒衫。

刷卡的时候,岳母把她的卡递给了导购。

我刚要松口气,她又把卡收了回去,笑着对我说:“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这张卡好像额度不够了。小陈,你先帮忙刷一下,回头我转给你。”

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拿出我的信用卡,在POS机上输下密码。

我知道,那句“回头转给你”,大概率是不会兑现的。

从商场出来,后备箱又被塞满了。

那些印着硕大LOGO的购物袋,在我眼里,像是一个个张着大嘴的怪兽,吞噬着我的血汗钱。

这两天下来,光是吃饭和购物,就花掉了两万多。

这还不算。

大年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岳父岳母开始发红包。

给小辈的,给亲戚的,一沓一沓的现金,眼睛都不眨一下。

然后,岳母拿了一个特别厚的红包给我老婆。

我老婆推辞着不要。

岳母把脸一板:“爸妈给你的,你就拿着,这是规矩。”

然后,她又拿了一个同样厚的红包,递给我。

“小陈,这是给你的,新年快乐。”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这个年纪,还能收到岳父岳母的红包。

我本能地拒绝。

岳父在旁边说:“拿着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我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那个红包,沉甸甸的。

回到房间,我老婆催我拆开看看。

我打开一看,厚厚的一沓,全是崭新的一百元大钞。

我数了数,一万块。

我老婆那个,也是一万。

我当时心里,说实话,是有点感动的。

我觉得,也许是我想多了,岳父岳母对我还是挺好的。

可我老婆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我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她说:“老公,我爸妈给了我们两万,按我们老家的规矩,我们得回一个更大的。明天初一,咱们给他们包个三万的红包吧,寓意‘生生发发’。”

我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个红包,不是压岁钱,是“过手钱”。

它不是心意,是人情,是需要加倍偿还的“投资”。

我突然觉得很累。

心累。

我看着房间里那些昂贵的家具,看着身上这件还没摘吊牌的羊绒衫,看着手里这沉甸甸的一万块钱。

我觉得自己被一张用金钱织成的大网给网住了,动弹不得。

这张网,叫“亲情”,叫“面子”,叫“规矩”。

初一那天,我还是按照我老婆说的,取了三万块现金,包了一个大红包,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岳父岳母。

他们收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朵花。

他们不停地夸我懂事,夸我有出息。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婿,而是一个刚刚完成了一笔成功交易的生意伙伴。

我们交易的,是感情。

我付钱,他们满意。

这就是为什么,当今天早上,岳母说让我们再住一个礼拜的时候,我会那么失态。

因为我知道,再住下去,我会被榨干的。

不光是钱,还有我对我老婆,对这段婚姻,最后的一点点热情和期待。

……

车子下了高速,拐进了县城的小路。

路边的景象越来越熟悉。

低矮的平房,斑驳的墙壁,路边晒太阳的老人,追逐打闹的小孩。

空气里,没有了城市里那种精致的香水味,取而代罪的是一种混杂着泥土、饭菜和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我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车子停在我家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

楼道里很黑,声控灯坏了很久,一直没人修。

我摸着黑,凭着记忆,一步步往上走。

脚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和岳父家铺着厚厚地毯的楼梯,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漆皮都有些剥落的铁门。

“谁啊?”

我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妈,我回来了。”

厨房的门帘一掀,我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走了出来。

她看到我,愣住了。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林呢?吵架了?”

我爸也从里屋闻声走了出来,他戴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看到我,他也是一脸惊讶。

我把车钥匙往鞋柜上一扔,换上拖鞋,整个人陷进客厅那张坐了十几年的旧沙发里。

“没吵架。公司有点事,我先回来了。她过两天自己坐高铁回来。”

我又撒谎了。

我妈狐疑地看着我,但也没再多问。

她把饺子放在桌上,又转身回了厨房。

“肯定没吃饭吧?等着,妈给你下碗面。”

我爸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把报纸叠好,放在一边。

他没说话,只是给我倒了杯热茶,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放着重播的春晚,声音开得不大。

我们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

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那种沉默,是熟悉的,是安稳的。

就像这杯热茶,不名贵,但暖手,也暖心。

很快,我妈端着一碗面出来了。

一碗普普通通的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是手擀的,上面卧着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撒着一把翠绿的葱花。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我拿起筷子,挑起一撮面,吹了吹,塞进嘴里。

就是这个味道。

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没有任何花哨的食材,没有任何精致的摆盘,但它能一下子就熨帖我的胃,我的心。

我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着吃着,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一滴,两滴,砸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我怕我爸妈看见,吃得更快了。

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是委屈吗?

好像是。

是压力大吗?

好像也是。

更多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茫然。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卡在了两个世界中间。

一个世界,富丽堂皇,光鲜亮丽,但每一步都得用钱铺路,每一次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另一个世界,朴素,陈旧,甚至有点寒酸,但这里有我最熟悉的味道,有让我心安的沉默。

我爱我老婆,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努力工作,拼命赚钱,想要够到她所在的那个世界。

可当我真的踮起脚尖,勉强够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融不进去。

我永远都学不会,把一顿上万的饭,吃得云淡风轻。

我永远都学不会,把一件五位数的衣服,穿得理所当然。

我永远都学不会,把一个三万块的红包,送得心甘情愿。

因为我知道,那些钱,是我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熬夜做出来的,是我一杯一杯的酒陪客户喝出来的,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低声下气求人换来的。

每一分钱,都带着我的汗水和辛酸。

我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把钱看得那么轻。

一碗面,我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我放下碗,打了个饱嗝。

我妈在旁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

“慢点吃,锅里还有。”

我摇摇头:“饱了。”

我爸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些,看着我,终于开口了。

“工作上的事,别太往心里去。钱是挣不完的,身体要紧。”

他以为我真的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才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嗯,我知道。”

那天晚上,我睡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小床上。

床板有点硬,被子是妈妈晒过的,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很安心。

可我还是失眠了。

我脑子里,一会儿是岳父家那盏晃得人眼晕的水晶灯,一会儿是我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一会儿是那桌上万的海鲜大餐,一会儿是眼前这碗朴素的西红柿鸡蛋面。

我老婆的脸,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我想起她收到那件昂贵大衣时,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

我想起她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爸妈就是好面子”时,语气里的那份小心翼翼。

我想起她提议包三万块红包时,眼神里的那份为难和理所当然的矛盾。

她是不是,也被卡在了中间?

一边,是她从小习惯的,用金钱来表达爱意的父母。

一边,是我这个,还在为生计奔波,对每一分钱都斤斤计较的丈夫。

她也很难吧。

手机在枕边震动了一下。

是微信消息。

我拿起来一看,是她发的。

没有质问,没有责骂。

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话。

图片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毛衣。

毛衣的袖口和领口,有好几处用不同颜色的毛线,缝补过的痕迹。

针脚很密,很丑,但看得出,缝补的人很用心。

那句话是:“这是我爸穿了十年的毛衣。”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很久很久。

那件毛衣,和我岳父现在身上那些动辄上万的名牌衣服,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我无法想象,那个在酒桌上挥斥方遒,在商场里一掷千金的男人,曾经会穿着这样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毛衣。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还是她。

这一次,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文字。

“老公,对不起。今天让你难堪了。”

“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我给你看这张照片,不是想为我爸妈辩解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我爸是矿工,每天从井下上来,浑身都是黑的,只有牙是白的。我妈在纺织厂上班,三班倒,手常年泡在染料里,又红又肿。”

“我记忆里,过年,从来没有新衣服。年夜饭,桌上能有一盘肉,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这件毛衣,是我妈给我爸织的。我爸特别喜欢,穿了整整十年。每年冬天,他都穿着这件毛衣去下井。他说,穿着它,身上暖和,心里也踏实。”

“有一年,我爸的矿上出了事故,他在里面被埋了三天三夜。被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他身上盖着这件毛衣,他说,是这件毛衣保住了他最后一口热气。”

“从那以后,我爸就发誓,一定要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要受穷,再也不要穿带补丁的衣服。”

“后来,他辞了职,下海做生意。一开始,什么都做,摆过地摊,开过小饭馆,被人骗过,也被人坑过。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从来不跟我们说。”

“他只知道,拼命地挣钱。挣来的钱,就给我们买最好的东西。”

“我长大的过程,就是我们家一步步富起来的过程。我身上的衣服,从地摊货,变成了商场货,最后变成了奢侈品。家里的房子,从小平房,换成了大楼房,又换成了现在的别墅。”

“他们觉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就是爱我。他们用钱,来弥补他们曾经给不了我的那些东西,来填补他们心里对我的愧疚。”

“他们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像是对着过去那个贫穷的自己,在耀武扬威。他们不是在炫耀给别人看,他们是在炫耀给自己看。”

“他们只是……用力过猛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这种爱,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压力。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爱的方式,有很多种。”

“老公,我知道,你给我买的那个九十九块钱的玩偶,和我爸送我的那个九万九的包,在我心里,是一样重的。不,那个玩偶更重,因为那里面有你陪我逛街的时间,有你为我排队的耐心,有你看到我喜欢时,眼睛里闪烁的光。”

“这些,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

“你别生他们的气,也别生我的气,好吗?他们只是两个,被穷怕了的老人。而我,只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这两种爱的,笨蛋女儿。”

我看着手机屏幕,眼眶一点点变热,视线也开始模糊。

那些长长的文字,像一个个有温度的字,钻进我的心里,把我心里那块因为委屈和愤怒而结成的冰,一点点融化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我的岳父岳母。

我只看到了他们的挥霍,他们的虚荣,他们的“市侩”。

我却从来没想过,在那层光鲜亮丽的外壳下面,包裹着的是怎样一颗,曾经被贫穷和苦难,反复碾压过的心。

他们不是天生就懂得如何去爱,他们只是在用自己唯一会的方式,笨拙地,甚至有点粗暴地,表达着他们的爱。

他们以为,把最好的都给你,就是爱你。

就像我,以为拼命挣钱,给你一个富足的生活,就是爱你一样。

我们,好像都错了。

我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回复她。

“我没生气。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等我,我明天就回去。”

放下手机,我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要开始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我妈已经做好了早饭,白粥,馒头,还有几样她自己腌的小菜。

我爸坐在桌边看报纸。

看到我穿戴整齐,他愣了一下:“这么早,又要走?”

我点点头:“嗯,回去。昨天是公司的事,今天是我家里的事。”

我妈把一碗粥推到我面前,嗔怪道:“刚回来又要走,就不能多待两天?”

“妈,不了。那边……还有人等我。”

我吃得很快。

吃完饭,我从钱包里,拿出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大概两千多块钱,放在桌上。

“爸,妈,这点钱你们拿着,买点好吃的。”

我爸把钱推了回来,脸一沉:“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有钱,不要你的。”

“不是给你们的,”我说,“是给你们孙子的。”

我爸妈对视一眼,都愣住了。

我笑了笑:“我和小林商量好了,准备要个孩子了。”

这是我临时编的谎话。

但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或许能让两个家庭,找到一种新的,更和谐的相处方式。

我爸妈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真的?那太好了!太好了!”

我妈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我趁机把钱塞到我爸手里:“那这钱,就当是我提前给的‘见面礼’了。”

这次,我爸没再拒绝。

他小心翼翼地把钱收好,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我拎着我妈给我准备的,塞了满满一后备箱的土特产,重新上了路。

有她自己晒的干豆角,自己做的腊肠,还有从老家山上采的野蘑菇。

这些东西,不值钱。

但它们,是我能带回去的,我这个世界的,“爱”。

回去的路,感觉比来时要短很多。

天很蓝,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心里,不再有来时的那种压抑和烦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

我知道,我这次回去,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我的妻子,还有她的家庭,她的世界。

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比如,如何去理解他们那种“用力过猛”的爱。

比如,如何在我自己的价值观和他们的生活方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比如,如何更坦诚地,和我妻子沟通我内心的真实感受,而不是用逃避和谎言,去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车子再次驶入那座熟悉的城市。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这一次,我没有再感到格格不入。

因为我知道,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有我爱的人,在等我。

而爱,能给我们勇气,去面对和融入任何一个,我们曾经畏惧的世界。

当我把车开到岳父家楼下时,我看到我老婆,就站在单元门口。

她穿得不多,在冬日的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

看到我的车,她眼睛一亮,朝我跑了过来。

我停好车,推门下去。

她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抱得紧紧的。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拍着她的背,轻声说:“我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

她在我怀里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们抱了很久。

直到岳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小林,小陈,外面冷,快回家里来!”

我牵着我老婆的手,走上楼。

门开着。

岳父岳M母都站在门口,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们面前,鞠了一躬。

“爸,妈,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一声不吭就走了,让你们担心了。”

岳父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摆摆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年轻人,工作压力大,我们都理解。”

岳母把我拉进屋里,按在沙发上:“快坐下,累了吧?妈给你炖了汤。”

还是那个熟悉的客厅,还是那盏明晃晃的水晶灯。

可这一次,我没有再感到窒息。

我看着岳父岳母忙碌的身影,看着他们脸上那份小心翼翼的关切。

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我从我带来的那些土特产里,拿出一包干豆角,递给岳母。

“妈,这是我妈自己晒的,她说用来炖排骨,味道特别好。您尝尝。”

岳母接过去,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比我给她买燕窝海参时,要真诚得多。

“哎呀,亲家母太客气了。这个好,这个是绿色食品,比外面买的那些强多了。”

我又拿出那些腊肠和野蘑菇。

“爸,这是我们老家自己做的腊肠,还有山上的野蘑菇,您回头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岳父接过去,拿在手里掂了掂,点点头:“嗯,看着就不错。有心了。”

那天中午,我们没有去外面的大饭店。

就在家里吃的。

岳母亲自下厨,用我带来的干豆角炖了排骨,用野蘑菇炒了腊肠。

桌上,还摆着几样她做的小菜。

很丰盛,但不再是那种遥不可及的奢华。

吃饭的时候,岳父给我倒了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小陈,昨天的事,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们总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们,却忘了问,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以后,家里怎么过,你们年轻人说了算。我们老的,不瞎掺和了。”

我鼻子一酸,连忙端起酒杯。

“爸,您言重了。你们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

“只是……我们刚起步,很多地方,还需要努力。以后,我们会常回来看你们的。但是,能不能……别再那么破费了?”

我说出了我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他们。

岳父和岳母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

岳父说:“好。听你的。”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开心,很轻松。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桌上,洒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

很温暖。

饭后,我老婆拉着我,去她的房间。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你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三万块钱,”她说,“是你昨天给爸妈的那个红包。我跟他们说了,我们不能要。他们拗不过我,就让我还给你。”

“他们说,以后,过年过节,我们人回来,就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拿着那张卡,心里五味杂陈。

我把它推了回去。

“这钱,我不能要。”

“这是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心里有他们。”

“而且,”我看着她,笑了笑,“这钱,我还得留着,给咱们未来的孩子,包个大红包呢。”

我老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捶了我一下:“你……胡说什么呢。”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

“我说的是真的。”

“我们,要个孩子吧。”

“让他,或者她,在两种爱里,健康快乐地长大。”

“一种,是外公外婆给的,像太阳一样,热烈而滚烫的爱。”

“一种,是爷爷奶奶给的,像月光一样,温柔而宁静的爱。”

“而我们,会给他全世界最好的爱。”

我老婆靠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眼泪,打湿了我的胸口。

我知道,那是幸福的眼泪。

那个春节,我们最终还是在岳父岳母家,住满了一个星期。

后面的几天,我们没有再去逛商场,没有再去下馆子。

我们就在家里,陪着老人说说话,看看电视。

或者,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散步。

阳光很好,日子很慢。

很惬意。

临走的时候,岳父岳母把我们送到楼下。

后备箱里,又被塞满了。

但这一次,不再是昂贵的奢侈品。

而是岳母亲手包的饺子,亲手做的酱菜,还有各种各样,他们觉得好吃、有营养的东西。

沉甸甸的,满载着他们的爱。

车子缓缓驶出小区。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站在原地,一直在朝我们挥手。

直到车子转过一个弯,再也看不见。

我老婆在旁边,轻声说:“老公,谢谢你。”

我握住她的手:“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爱,从来都不是一道计算题。

它没有固定的公式,也没有标准答案。

它有时,会以一种我们不理解,甚至不喜欢的方式出现。

但只要我们用心去感受,去沟通,去理解它背后的那份深情。

我们就能发现,每一种爱,都值得被尊重,被珍惜。

那三万块钱,我没有花错。

它给我上了一课。

是我这辈子,上过的,最贵,也最值得的一课。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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