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为了雨澄，把夫人公司收购了，她没闹吧”律师笑了：你签的那是离婚协议

“我为了雨澄，把夫人公司收购了，她没闹吧”律师笑了：你签的那是离婚协议

"宋总，并购合约我已起草完成，请您过目。"

落地窗外的霓虹灯依次亮起，将城市的天际线晕染成流动的银河。宋锦书将游离的思绪收回，唇畔浮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改成解约文书。"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空气骤然凝滞。中央空调输出的气流无声穿梭，在意大利进口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身后传来文件跌落的脆响，张助理手中的钢笔滚落在地："您说什么？"

"解约文书。"宋锦书转身，柳叶眉下那双总含着锋芒的丹凤眼此刻静如深潭，"我要与顾瑾珩解除婚姻关系。"

张助理喉结滚动，迟疑道："可是...据我所知，您与顾氏公子并无..."

"三年前就已登记。"宋锦书截断话头，声线低沉如暮色，"只是未向外界公开。"

她的视线扫过红木办公桌上那摞并购文件，指尖在封皮上轻轻叩击："将解约协议套入并购合约的框架，附在文末。"

这场震动金融圈的并购案，将成为她斩断情丝的绝佳契机。

谈判历时半载，终于迎来签约时刻。顾氏意图吞并她的科技帝国，而作为项目负责人的顾瑾珩，明日必定现身董事会。

时机，就在晨光初现时。

张助理迅速调整状态，条分缕析讲解流程。宋锦书看似专注，实则已在脑海中勾勒明日布局。

她要让那个男人在至关重要的合同上，不经意间签下自己的"死亡令"。

台灯在文件上投下暖黄光晕，张助理将协议推至宋锦书面前。当她的钢笔悬在签名处时，往事如潮水漫上心头。

三年前细雨绵绵的春日，他们在民政局悄然领证。那时她天真地以为，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与空间，他终会打开心扉。可三载春秋过去，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礼节性的微笑永远停在三寸之外。

钢笔尖在纸面划出优雅的弧线，宋锦书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凌厉，却带着说不尽的决绝。

次日晨曦中，金融中心人潮涌动。宋锦书提前半小时抵达会议室，将解约协议精心夹藏在三百页的并购文件里。

九点整，顾瑾珩踏着精准的时间节拍出现。深空灰定制西装包裹着颀长身躯，发丝梳得一丝不乱，露出光洁的额头。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泛着冷光，却非他们的婚戒。

无人知晓这位咄咄逼人的收购方代表，竟是她的枕边人。更无人察觉，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皆因台下含笑凝望的江若绮。

宋锦书将文件推过会议桌时，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签署后，企业将易主。"这份足有半臂厚的文件里，解约协议就藏在最后一章的附录中。

顾瑾珩心不在焉地翻动纸页，目光数次飘向台下。宋锦书看着他在解约协议上从容落笔，苦涩在舌尖蔓延。他甚至未曾留意自己签署的究竟是何物，正如这三年的婚姻，从未被他真正放在心上。

他们的结合始于家族安排的相亲。那时的顾瑾珩刚经历江若绮婚变的打击，而她，已默默守望他十个寒暑。领证当日，他提出要隐婚，她连犹豫都未有便应允下来——只要能靠近他，任何条件都值得。

此刻他正为江若绮的离婚喜讯暗自雀跃。宋锦书握笔的手背浮起青筋，将整理好的文件递过去时，视线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果然，他连内容都未细看，便在她标记的位置一一签字。

直到他沉稳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宋锦书才松开攥紧的拳头。从手包取出压箱底的婚纱照，画面里他笑得那样僵硬，仿佛只是完成某个既定流程。

指尖抚过照片边缘，昨夜在他手机里发现的加密相册突然浮现眼前。那里存着江若绮从创业初期到如今的所有照片，最新一张是江若绮宣布恢复单身的朋友圈截图，配文"新生"。那夜向来克制的顾瑾珩喝得酩酊大醉，眼底盛满压抑不住的喜悦。

宋锦书将照片撕得粉碎，忽然明白这场隐婚不过是他的避风港。而她，始终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走出会议室时，秘书们的窃窃私语随风飘来："江总终于自由了，不知会不会和顾总再续前缘？"

"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当年多般配啊！"

宋锦书唇角扬起凉薄弧度。是啊，天作之合。顾瑾珩，很快你就能得偿所愿了。待冷静期结束，你便可光明正大站在她身旁，不必再为这段婚姻所缚，不必再敷衍我的存在，不必再压抑对她的眷恋。

从今往后，我放你自由。

3

暮色漫过落地窗棂，在总裁办公室铺开一片暖黄时，宋锦书正蹙眉翻阅并购后的财务数据。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权限异常提示，她尝试重启系统却毫无反应。

"宋总，技术部来电称服务器突发故障，"助理的电话接得及时，"需顾总生物识别授权方可修复。"她望向对面办公室，那道挺拔身影正低头批阅文件，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弧度。这周刻意保持的距离，终究要亲手打破。

玻璃走廊将夕阳切割成细碎光斑，秘书台的窃窃私语乘着晚风钻入耳中："听说今晚答谢宴，董事长特意叮嘱要带伴侣出席呢。""可不是，全金融圈都在猜顾总那位神秘佳人。""我猜是江总，你看并购案里两人配合得多默契。"

实木门发出轻响时，顾瑾珩正结束跨国视频会议。银边眼镜后的凤目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合上文件夹："锦书？怎么亲自过来？"她将授权申请单推过去，在他输入指纹的瞬间，工作群弹出特别提示。

陈董事的头像跳出来："@顾瑾珩 瑾珩啊，今晚可要让咱们开开眼，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能配得上我们顾总。"后面跟着一串玫瑰和香槟的表情包。宋锦书垂眸盯着他修长的手指，三年婚姻里从未出现在公开场合的自己，此刻竟像个局外人。

"要不......"顾瑾珩突然抬头，喉结滚动着发出邀请，"你跟我一起去？"暮色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像三年前婚礼上那道虔诚的吻。宋锦书却想起离婚协议书里冰冷的条款，扯了扯嘴角："今晚约了硅谷的风投团队，而且......"她顿了顿，"你应该也不愿带我这种工作狂去社交场合吧？"

秘书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男人的挽留，宋锦书转身时听见自己说："数据修复后直接发我邮箱。"落地窗将她的背影拉得修长，也把顾瑾珩欲言又止的神情框在暮色里。

鎏金宴会厅的香槟塔折射着七彩光晕，顾瑾珩刚入场就被几位董事围住。"瑾珩，你也该给佳人一个名分了。""就是，像你这样的条件，再单着可要被催婚团盯上了。"他笑着应付，指尖却悄悄点开微信置顶。

两个并排的聊天框，一个是"宋锦书"，一个是"若绮"。三年来第一次，他点进了后者的对话框："若绮，能否赏脸做我今晚的女伴？"

当江若绮身着露背鱼尾裙出现在旋转楼梯时，全场响起恰到好处的惊叹。顾瑾珩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忽然想起某个加班的深夜，宋锦书蜷缩在办公室沙发上的模样。秘书的惊呼打断思绪："顾总！并购文件泄露了！网上现在都在传......"

平板屏幕上的爆料标题刺目："惊！顾宋联姻破裂，离婚协议曝光"。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在"离婚协议"四个字上久久停留。穿过人群寻找那抹素色身影时，江若绮自然地挽上他手臂，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与记忆中清冷的雪松香截然不同。

"顾总对爆料有何回应？"记者的话筒快要戳到脸上。顾瑾珩望着落地窗前与投资方谈笑风生的宋锦书，她今天特意戴了珍珠耳钉，是结婚时他亲手挑的款式。刚要迈步，江若绮的手臂传来细微的阻力。

"商业上的事明日再谈。"宋锦书转身时，礼服下摆划出优雅的弧线。顾瑾珩看着她与投资人碰杯的剪影，忽然想起领证那天，她把结婚证藏进抽屉最底层，说"等你想公开的时候再拿出来"。

午夜的城市霓虹渐次熄灭，宋锦书在办公室对着合并报表熬红了眼。胃部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抓起药瓶却打翻在键盘上。意识模糊前，最后看清的是张助理惊慌的脸，和电脑屏幕上未保存的离婚协议草稿。

"胃出血引发短暂性休克。"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直皱眉，"必须通知家属签字手术。"宋锦书盯着通讯录置顶的名字，十个未接来电像无声的嘲讽。张助理悄悄点开工作群，最新消息是顾瑾珩与江若绮在游艇派对切蛋糕的照片。

"他说在谈江氏的收购案。"宋锦书把病号服袖口攥出褶皱，想起三年前自己学做金融模型时，他皱着眉说"别碰我专业领域"。监护仪的滴答声中，她忽然笑出声："您看，他连我住院都忙得接不了电话。"

当顾瑾珩冲进病房时，消毒水味道刺得他皱眉。宋锦书正对着笔记本敲击键盘，病号服领口露出半截输液管。"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说？"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抬头望了眼他领口的香槟渍，轻声说："江总的离婚案处理完了？"

顾瑾珩刚要解释，手机又在西装口袋震动起来。江若绮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像根细针扎进他太阳穴。宋锦书看着他转身接电话的背影，忽然觉得监护仪的波纹像极了离婚协议上自己的签名轨迹——永远平行，永不相交。

"等冷静期结束......"她对着窗外渐明的天色喃喃自语，张助理端着早餐推门而入，粥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电脑屏幕上"离婚财产分割细则"的标题。

他的表情淡然得令她心口发紧，

"方才我去问了主治医师，他说你下周就能出院，到时我来接你。"

宋锦书始终垂眸盯着文件："不必，让司机来就好。你忙你的。"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顾瑾珩指尖微微发颤。

他放软声线，对她展现前所未有的温柔：

"锦书，我知你心里还存着芥蒂，但那天......"

宋锦书合上文件，明亮的眼眸直视他，顾瑾珩的声音在她的注视下渐渐低微。

她截断他未尽的话语：

"你不必解释的，并购之后，你需要忙的事情很多，我都能体谅。"

顾瑾珩暗自松了口气，顺势接话：

"可我是你的丈夫，等你出院时，我来接你，补偿你，好吗？"

提及这个身份，宋锦书唇角勉强扬起："好啊。"

他看她笑得牵强，喉头滚动几下，终究想起江若绮方才催他回去的电话，只得匆匆道："那......我先回公司了。最近并购后续的事务实在繁忙。"

"嗯。"她声线依旧温和，"路上小心。"

一周后，宋锦书独自办理出院手续。

护士凑过来，眼睛亮得像发现新大陆："您先生呢？就是那个长得跟明星似的老公，怎么没来接您？"

她眼底掠过一抹黯然，旋即扬起释然的笑："他忙得很，不必麻烦，我一个人也能行。"

办手续前，她刷到江若绮发的三亚度假照，配文写着："难得偷闲，感恩陪伴。"

照片里阳光正好，沙滩上两串脚印并排延伸向海浪。

她拨通顾瑾珩的电话，听筒里传来隐约的海浪声。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没事，"她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划过玻璃，"就是想告诉你，我出院了。"

"今天......"他顿了顿，"抱歉，我在外地出差，本来......"

"去三亚出差？"她轻声追问，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对脚印上。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嗯......临时有个重要会议......"

"知道了。"

她说完便干脆地挂断电话。

办完手续，宋锦书打开日历。

离婚冷静期还剩十天。

十天后，这段婚姻将走到尽头，他便能光明正大陪在江若绮身边，而她，也终于能获得解脱。

走出医院，阳光毫无阻隔地洒在脸上，宋锦书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

她第一次觉得这座钢筋丛林如此开阔。

原来放下一段感情后，连呼吸都变得轻盈了。

胃病尚未痊愈，宋锦书已开始着手星瀚科技的搬迁工作。

并购后，公司要迁入金融中心，与顾氏集团同处一栋大厦。

"宋总，设备清单已核对完毕。"张助理拿着平板推门进来，"但您的私人办公室......"

"按计划执行。"宋锦书轻点鼠标，目光穿过玻璃幕墙，落在对面正在清空的大楼。

顶层一片忙碌，纸箱、器材、文件堆满走廊，搬运声与脚步声交织成片。

顾瑾珩匆匆推门而入，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宋锦书动作如此迅速。

"金融中心那边装修好了？"他走到窗前，望着被腾空的办公区。

"嗯，"宋锦书头也不抬，"新址更适合科技企业发展。"

顾瑾珩换了个话题："张助理说你让她清空了顶层的休息室，那里不是你最常......"

"已经用不上了。"宋锦书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有些习惯，该改改了。"

他下意识看向角落的篮球，那是去年他们在NBA现场买的纪念品，此刻正被贴上"待处理"的标签。

正欲开口，突然发现工程队搬出的箱子里，装的都是他的物品，从并购前期到现在的合作记录，一应俱全。

"你的东西呢？"

"都处理好了。"

听她答得干脆，顾瑾珩只当是搬去了新办公室，便没再追问。

他翻着搬迁清单，随口提醒："记得让他们分类标记，别弄混了。"

宋锦书望着他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咽下。

不会弄混的。

因为新办公室，只有你的东西。

最后一个箱子封好时，已是暮色四合。

宋锦书扶着墙准备下楼，却在电梯口撞见江若绮和她的投资团队。

顾瑾珩没料到会遇见她，一时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松开搀扶宋锦书的手，往前两步。

"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在搬迁，"江若绮笑着接过话，"正好路过，想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的目光落在宋锦书身上："宋姐姐，好久不见。"

宋锦书眉心微蹙，终究压下情绪，礼貌伸手："江总，是有段日子没见了。"

江若绮看着她，笑意更深："不如借这个机会，一起吃个饭？"

宋锦书瞥了眼顾瑾珩纠结的神色，轻轻摇头："今天身子不适，改日吧。"

顾瑾珩连忙扶她上车："我送你回去休息。"

转头又对江若绮说："你们先去，我稍后过去。"

地下车库里，宋锦书开口："我已经让张助理安排了车。"

她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你们谈项目要紧。"

顾瑾珩总觉得她过分大度，甚至有些疏离。

他绞尽脑汁想着解释的话。

"不用解释，"宋锦书率先开口，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除了父母，不公开关系，直到双方都准备好。

你现在还没调整好，我明白。"

听她这般说，顾瑾珩悬着的心稍安。

他抿了抿唇："等过段时间，等我准备好了，一定会公开的。"

宋锦书没有接话，只是沉默望着前方。

三年了，他总说等合适时机。

可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她真的累了。

她抬眸，轻声开口："快回去吧，江若绮还在等你。"

顾瑾珩看着她疏离的态度，还想再哄几句，可江若绮的微信又响了。

他歉意地冲宋锦书道："锦书，等我回来。"

关车门时，她看见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曾几何时，她也会为他的每个表情心动，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车子驶入车流，路边的梧桐树影斑驳。

从并购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不过是早了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锦书轻轻阖上眼，任夜色掩盖所有情绪。

窗外的霓虹灯明明灭灭，像极了这三年的点点滴滴。

她心底的爱意在漫长时光里熬成执念，直到此刻，终于彻底放下。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便是错误。

而错的人，终究要道别。

回程路上，宋锦书始终盯着平板，一言不发。

数据显示，并购后的星瀚科技市值持续攀升，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

顾瑾珩看着她疲惫的侧脸，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种种。

最后得出结论：定是并购案太耗心力，她才会如此心不在焉。

他思忖片刻，开口道："下周是并购成功一周年，也是我们的结婚三周年。去巴厘岛放松几天？"

宋锦书继续翻看股市走向，头也不抬："最近身子不爽，还是算了。"

"那去佘山的高尔夫别墅？那里的温泉很有名......"

"不必。"

他又提了几个去处，却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拒。

这般漠然的态度，与从前只要听到约会就双眼发亮的模样截然不同。

看着他困惑的神情，宋锦书放下平板："去交易所转转吧。"

"交易所？"顾瑾珩皱眉。

"你不是最早在那里工作？"她笑了笑，"再看看上市大厅。"

车厢里重归寂静。

宋锦书点开日历——11月7日，离婚协议生效。

而11月7日，不仅是结婚纪念日，也是他们在交易所初见的第十年。

在这个充满纪念意义的地方结束，倒也算得上有始有终。

"你应该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吧？"她半开玩笑地问。

顾瑾珩抿嘴一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

宋锦书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数着：上次是为了陪江若绮谈并购，留她独自在医院；再上次是为了帮她处理收购案，错过上市庆典；还有一次因她的投资会，连重组会议都未出席......

金秋的晨光像撒落的金箔铺满金融街，宋锦书身着一袭明黄色曳地长裙，胸前的钻石胸针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虹光。今日，她要为这段长达十年的婚姻写下终章。

顾瑾珩已在写字楼前驻足等候，望着她精心修饰的妆容，眼角不自觉漾起笑意："等下多留些影像。"两人并肩走向交易所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宋锦书侧首的刹那，正撞见他眉心微蹙的犹豫。

"瑾珩，我在医院......"听筒里传来江若绮沙哑的嗓音，顾瑾珩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宋锦书凝视着他慌乱的神色，轻声追问："能迟半小时吗？"她太清楚答案，却仍想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这次真耽搁不得，公司那边......"他抓起外套就往电梯口奔，甚至没听完她的请求。宋锦书望着他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点开朋友圈，江若绮新发的动态刺得她眼眶生疼：病床上苍白的面容，顾瑾珩正舀起一勺白粥，动作轻柔地吹着热气。配文仅四个字："幸而有你^"

原来所谓的十万火急，不过是陪人喝碗粥。宋锦书盯着屏幕上的笑脸，忽然轻笑出声。十年光阴，她竟从未看清真相——在顾瑾珩的世界里，永远有比她更重要的存在。

回到办公室，她开始整理最后的私人物品。那只他送的第一支万宝龙钢笔，笔杆泛黄处还留着初见时的墨香；项目计划书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遒劲如他当年在礼堂宣誓的模样；还有那张敲钟仪式上的合影，他站在她身侧，笑容温暖得让人心碎。

十年究竟有多漫长？漫长到足以让炽热的爱意在等待中冷却，让执着的期盼在忽视中凋零。她将写好的信笺折成纸鹤，压在常翻的《飘》扉页。提着行李箱走出办公室时，晨光正穿过落地窗在地面铺成金毯，而她终于不用再追逐那道永远忙碌的背影。

此刻的医院走廊，顾瑾珩正将保温桶拧紧。直到刷到宋锦书更新的动态，他才长舒一口气。驱车返回公司时，后视镜里掠过她常买的那家咖啡店，忽然想起今日本该陪她拍结婚纪念照。

拨出的电话传来机械女声，发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三年婚姻里，这是她第一次彻底失联。慌乱如潮水漫过心脏，他猛踩油门直奔办公室。推开门的那刻，所有物品都保持着原位，唯独少了她的气息。

他在各层办公区间疾步穿梭，最终在空荡荡的总裁室停下脚步。实木桌面上，那封素色信笺安静得像片落叶："一个月前，离婚协议已签署完毕。从今日起，我们各自重获自由。愿你与江小姐携手白头，也祝我余生不负春光。"

指尖抚过信纸上熟悉的笔迹，顾瑾珩突然踉跄着撞上书柜。《离婚协议书》从文件堆里滑落，最后一页的签名栏赫然躺着两个名字——宋锦书龙飞凤舞的签名旁，是他亲手写下的"顾瑾珩"。

记忆如走马灯倒转：并购签约仪式上，她抱着文件夹说"需要你签个字"；苏律师交文件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这一个月来逐渐消失的情侣杯、合照、她常坐的沙发靠垫......原来所有告别都早有预兆，是他固执地蒙住双眼。

怒火与懊悔在胸腔翻涌，他攥着协议冲向电梯间。苏律师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正在煮咖啡的中年女人惊得差点打翻杯子："顾总？这是宋总委托我办理的离婚案，所有流程都合法合规......"

"为什么不提前告知？"顾瑾珩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苏律师望着这个往日里永远西装笔挺的男人，此刻领带歪斜、眼底布满血丝，忽然想起宋锦书最后一次来时的模样——她坐在同样的位置，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顾总，宋总等这个结果等了三年。"苏律师将咖啡推过去，"与其被动失去，不如主动告别。至少这样，她还能保留最后的尊严。"

顾瑾珩颓然跌坐在沙发里，十年光阴在眼前铺陈开来：她独自在餐厅等他的圣诞夜，他因临时会议缺席的结婚纪念日，她强撑着陪他应酬到凌晨的生日......那些他以为永远会等的温柔，原来早就在一次次失约中消耗殆尽。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割出斑驳光影，顾瑾珩忽然想起最后一次签字时的场景。那天她抱着文件夹站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他当时未察觉的疲惫："这是并购案的补充协议，需要你签字确认。"而他连内容都没看，就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草草签下名字。

原来命运早已埋下伏笔，是他亲手将婚姻推向终点。泪水模糊视线时，他终于读懂了她最后那条朋友圈——"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已经值得庆幸。至于余生，请允许我先行退场。"

“抱歉，我太激动了。”他深吸一口气，“能告诉我她的新联系方式吗？”

苏律师露出为难的神色：“这......”

“求您。”他生平第一次用这个词。

“宋总临走前确实留了联系方式。”

苏律师轻轻摇头，“但你知道的，我们这行，有保密的规矩......我不能给你，顾总......”

顾瑾珩死死咬着后槽牙。

是啊，他连他们的婚姻都要隐瞒，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别人呢？

“她最后是什么样的？”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很平静。”苏律师顿了顿，“她说，时机到了，就该学会放手。”

顾瑾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对面那座他亲手打造的金融中心。

阳光下的玻璃幕墙熠熠生辉，却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们的办公室，本该在最高的两层。

视线最好的那间，原本是给她准备的。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图纸都要重新设计，为什么所有装修都要重新规划。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留下来。

10

夜色中的金融中心依旧灯火通明。

这样的夜晚顾瑾珩经历过无数次，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孤独。

他在顶层办公室，看着对面星瀚科技总部已经黑了的窗口。

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顾瑾珩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和那条宋锦书唯一留下的丝巾。

他的眼神无法从那条丝巾上移开，那是她常戴的，带着淡淡的木质香。

忽然想起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

她总是站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像一个永远的守护者，而他甚至从未回过头。

那些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温暖，那些被他当作普通日常的体贴，原来都是她无声的爱意。

心，突然疼得无法呼吸。

每次加班到深夜，办公室的灯永远为他亮着。

他还记得自己常常跟宋锦书自嘲：

“这灯就像我的人生，永远不会熄灭。”

可现在想来，那哪是什么永恒的光明，不过是她固执地等待罢了。

每次谈并购遇到困难，关键数据总会及时出现在他的邮箱里。

他以为这就是效率，就是专业，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团队执行力。

可现在他才懂，那些深夜的邮件背后，是宋锦书不眠不休的付出。

那些精准的数据分析里，藏着多少个她独自奋战的夜晚？

甚至连现在坐着的这把椅子，都是她注意到他常揉腰，专门找人定制的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款式。

她连他最细微的习惯都记得。

可他呢？

他又为她，做过些什么呢？

“铃——”手机突然响起。

是江若绮。

他看着那个之前还会让他心跳加速的名字，此刻却感到异常陌生。

没有接。

他开始翻看这一个月的邮件记录。

每一份并购文件，每一个项目报告，都藏着她精心设计的痕迹。

那些他随手签过的文件，那些他头也不抬就处理的合同，原来都是她的告别。

两个小时之前，管理系统的所有权限就自动转移到了他的账户下。

整整三年，从轻易签下的婚姻，到无意间的离婚，他好像从未认真对待过这段感情。

“顾总，”助理敲门进来，“董事会让您过目这个......”

“等等，”他突然开口，“锦书的账号还能登陆吗？”

“她离开前，把所有代码都删除了。说是为了并购后的数据安全。”

又一记重锤。

他终于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有些习惯，是时候该改改了。”

原来从代码到他，她早已从心底删除得一干二净。

办公桌上的那个签名笔筒还在，是他们一起挑选的。

事业最低谷时，她说过：“就像股市一样，再冷的寒冬，只要熬过去，总会看见春天。”

可现在，这场寒冬，好像再也等不到春天了。

“顾总，”助理小心翼翼地说，“宋总在离开前，留下了一个U盘。”

是一份加密的文件，密码是他们的婚礼日期。

他颤抖着打开，是一段代码。

注释里写着：这是公司的核心科技。

用婚礼日期做密码的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计划离开的时候还在为他的未来考虑？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

顾瑾珩啊顾瑾珩，你居然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发现自己有多幸福。

可现在，这些幸福都被你亲手摧毁了。

11

“宋锦书将所有股份转让，正式退出星瀚科技董事会。”

这条新闻一经发布，整个金融圈都炸开了锅。

没人理解为什么在并购刚完成时，这位创始人会选择彻底离场。

顾瑾珩站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看着台下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

“这是恶意清仓吗？”

“是对江氏并购案的不满吗？”

“恒启资本会接手这些股份吗？”

他机械地回应着，目光却落在角落里那个空着的座位。

那是她在董事会的专属位置。

散会后，他让人收集了所有的转让文件。

一份份看下来，才发现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布局，用不同的账户，悄无声息地清空了所有持股。

投行的分析师发来报告：“星瀚科技创始人清仓离场，市场信心受挫，建议降级评级”。

他苦笑。

她用最专业的金融手段，当着所有人的面离开。

却没人知道他失去的不是市值，而是一颗真心。

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段被他亲手毁掉的感情。

苏律师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宋总最后的指令，让我今天交给你。”

是一份转让协议，将她的全部技术专利无偿赠予他。

落款日期，正是一个月前。

“她说，这是给你的离婚礼物。”苏律师顿了顿，“公平交易，两清了。”

顾瑾珩的手指微微发抖。

宋锦书向来雷厉风行，却用了整整一个月，来策划这场离别。

他终于明白，她用了整整一个月，不是舍不得离开，而是要将这场分离处理得体面。

就像他们的婚姻一样，始终保持着完美的表面。

当晚的金融新闻还在不断滚动：

“星瀚科技创始人神秘退场”

“ＡＩ巨头宋锦书去向成谜”

“顾氏集团发布澄清公告”

顾瑾珩靠在办公椅上，试图从纷乱的记忆中找出那个转折点。

董事会变更、股权转让、技术转移，每一步她都计划得如此周密。

不对，这一切应该更早。

他打开并购期间的所有会议记录，目光停在了半年前的投资会上。

当江若绮出现的那一刻，他看到宋锦书眼中有什么碎掉了。

那双总是充满锐利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想来，那是一个女人看透一切后的释然。

那时的他，还沉浸在并购的喜悦中，还在为遇见投缘的知己而欣喜，殊不知，他的每一分雀跃都是对她的伤害。

那天之后，她开始着手准备所有的交接文件。

他的手指颤抖着点开电脑里的项目文件夹。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决定离开了。

那些精心准备的交接文件，那些周密的离场计划，都是她无声的体面。

顾瑾珩抱着头，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十年前他作为顾氏的继承人，看中了这个白手起家的科技天才。

他欣赏她的才华，却从未走进过她的内心。

如果说曾经他是被江若绮的妖娆多情所吸引，那么在她结婚后的三年里，他其实早已将那份感情收起。

只是面对一直注视着他的宋锦书，他始终怀着一份愧疚。

也许正是这份愧疚，让他选择了这场婚姻。

他天真地以为，给她一个机会，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可他不知道，比求而不得更痛苦的，是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人。

他不知道这对一个深爱他的人来说，这样的婚姻才是最大的折磨。

每一次并购谈判，他都在追求完美的估值，却从未认真算过感情的账。

他给了她一纸婚约，却从未给过她真心。

他以为自己在给她机会，却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最深的伤害。

投资会结束后，她曾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淡漠疏离：

“有些等待，是会消耗完所有勇气的。”

那时的他以为她在说并购的不确定性。

现在才明白，她说的是他们的婚姻。

那个总是包容他、支持他的女人，终于在无望的等待中，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望着窗外的深夜，顾瑾珩第一次质疑自己。

感情从来就不是一场商业交易，它不需要公平，不讲道理，不问得失。

可他偏偏用了一场交易，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

也许从一开始，错的就不是选择，而是他的心。

他为了另一个人，用事业填满所有的空白，却忘了婚姻需要经营，感情需要珍惜。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12

直到深夜里的灯光一盏盏熄灭，顾瑾珩才终于放任自己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

泪水模糊了视线，曾经引以为傲的决断力，在感情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这些年，他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却在感情上输得一败涂地。

每一个决策都恰到好处，每一步棋都完美无缺，唯独在最重要的感情里，他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

他还记得提出隐婚时的忐忑，而宋锦书，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答应了这个近乎残酷的提议？

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睛里，是否也曾闪过一丝痛楚？

那时的他天真地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多么可笑，连婚姻都要用解决方案来形容。

他习惯了用商业思维处理一切，却忘了感情从来就不是一笔交易。

不知道如何忘记一个人，也不懂得要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走进了婚姻，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人生在毫无温度的决策中流逝。

每一次的冷漠，每一次的疏离，都在将那个深爱他的人推得更远。

这三年，他刻意疏远江若绮，只在必要的场合见面。

他以为这样就是负责，就是忠诚，可他忘了，真正的婚姻需要的不是克制，而是投入。

习惯这种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形成。

每次看见她的消息，他都会下意识地关注，情绪也会不自觉地起伏。

不自觉地关注她的消息，不自觉地为她的困境担心，不自觉地想要帮她。

他把这些想法深深埋在心底，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忘了宋锦书是何等敏锐。

那个在商场上洞若观火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不穿他的心？

尤其是在得知她离婚后，他迫切地想要帮助她。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到底是曾经爱过的人，即使知道再无可能，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这份关心背后的情愫，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被宋锦书看得一清二楚。

而心头的愤怒，却不仅仅因为她的欺骗。

他气宋锦书的不告而别，气她的独断专行，气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最该气的，是他自己。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明白？

为什么要等到失去才懂得？

那些细小的瞬间突然涌上心头：深夜办公室里她为他准备的宵夜，出差归来时办公桌上的便条，生病时递来的温水......当这些都成为过去，他才发现，原来生活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

每一个不经意的温暖，都是她默默的爱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存在已经如此理所当然。

就像呼吸，就像心跳，平淡却不可或缺。

而他，却用了太久才明白，真正的幸福就在身边。

即使在江若绮离婚后，他也从未想过要结束这段婚姻。

因为在很久以前，在他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他想共度一生的人，就已经是宋锦书了。

只是他太迟钝，直到失去，才懂得心痛的滋味。

13

第三天了。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个数字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异常漫长。

顾瑾珩盯着手机屏幕，那个熟悉的号码依然是关机状态。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拨打，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提示音，冰冷得让人绝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如同他内心渐渐加深的恐慌。

那种无力感一点点漫上来，就像潮水淹没海岸。

桌上的威士忌早已见底，江若绮发来的十几条消息全都未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又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解释。

直到她出现在面前。

那张熟悉的面孔，曾经让他心跳加速的存在，此刻却让他感到异常平静。

“多久没休息了？”她看着他眼下的胡茬。

声音里的关切那样熟悉，却再也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顾瑾珩抬起头，看着这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

恍惚间，所有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

原来真的放下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拔出心头的刺，那些伤口早就结痂，剩下的，只是一个难看的疤。

“你知道锦书去哪了吗？”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徘徊了太久，久到他几乎难以开口。

“宋姐姐？”江若绮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我一直在找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那些无处安放的愧疚，都凝结在这简单的一句话里。

酒杯轻轻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江若绮的手顿了一下：“因为股权的事？”

“因为我。”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心事。

他望着杯中的冰块缓缓融化，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我们结婚三年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这份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像一记重锤击中心脏。

江若绮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久久说不出话。

她想起那天偶遇，宋锦书看她的眼神。

原来那不是错觉，那锐利的目光里藏着太多她从未看懂的信息。

“为什么......”

“因为我太懦弱。”他打断她，“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不敢......”后面的话消失在一声叹息里。

那些年，他把自己关在高墙里，以为这样就能逃避所有的感情。

他抿了一口酒，可失去了冰块的调和，酒精变得辛辣。

宋锦书就像酒里的冰块，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任由他的心，被烈酒灼烧出一个洞，再也无法弥合。

“那天，”江若绮突然开口，“她问我喜不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把刀，将顾瑾珩最后的防线彻底击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脏被狠狠揪住。

“我说不知道。她就笑了，说没关系，反正已经......”那个未完的句子像一团迷雾，笼罩着所有的可能。

已经怎样？

已经错过？

已经结束？

还是已经放手？

“我以为我藏得很好。”他低声说，声音里满是苦涩。

眼泪无声地滑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那些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在真正懂得爱的人面前，原来如此苍白。

江若绮沉默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

“有些人，不是消失了，而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将顾瑾珩最后的自欺欺人击得粉碎。

门轻轻关上，顾瑾珩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一点点吞噬整座城市。

所有的后悔和懊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终于明白，伤害一个人最深的方式，不是恨，而是视而不见的爱。

那些年，他把最真诚的爱藏在最深的角落，却让最珍贵的人承受了最大的痛苦。

14

宋锦书离开的第七天，顾瑾珩已经走投无路。

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每一个相关的人都联系过了，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压垮，可在触底的那一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清醒的理智告诉他，即便冷静期已过，离婚手续还没有完全办完。

无论是领证还是诉讼，她总要露面。

这个认知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内心的迷茫。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