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建茅厕挖到一个瓷瓶卖了八十万,三年后才猛然直呼上当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6 10:31 1

摘要:我叫王建军,四十五岁,是个木匠。那天下午,我正在老家院子里给新砌的茅厕挖地基。这老房子几十年了,就数这茅厕最让人头疼。老婆李秀兰念叨了几年,说儿子小兵马上要考大学,家里来个亲戚都没个像样的地方方便。我一咬牙,决定自己动手,省点工钱。

引子

铁锹铲下去,碰到一块硬物,发出“咯噔”一声。

我叫王建军,四十五岁,是个木匠。那天下午,我正在老家院子里给新砌的茅厕挖地基。这老房子几十年了,就数这茅厕最让人头疼。老婆李秀兰念叨了几年,说儿子小兵马上要考大学,家里来个亲戚都没个像样的地方方便。我一咬牙,决定自己动手,省点工钱。

就是这一锹,改变了我后半辈子。

我以为是块石头,就弯腰去刨。泥土拨开,露出来的是一抹温润的青色。我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用手往下掏,一个完整的瓷瓶渐渐显露出来。瓶身不大,也就一尺来高,上面画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小人,在山水间嬉戏。泥土擦掉后,那釉色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心跳得厉害,像揣了只兔子。我这辈子跟木头打交道,可也听过不少谁家老宅子挖出宝贝一夜暴富的故事。难道这好运,今天砸我王建军头上了?

我把瓶子抱回家,用清水小心地洗干净。秀兰下班回来,看见桌上的瓶子,眼睛都直了。“建军,这……这是哪来的?”

“挖出来的,就在咱家院里。”我压着嗓子,生怕邻居听见。

秀兰围着瓶子转了好几圈,手想摸又不敢摸。“这……这得值不少钱吧?”

我心里也没底。这事不敢声张,我托了个远房亲戚,拐弯抹角地打听到市里有个姓陈的古董商,眼光毒,人也正派。我揣着瓶子,坐了两小时的公交车,找到了陈老板的“雅集轩”。

陈老板五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他接过瓶子,戴上手套,拿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半个多小时。期间,他一句话没说,我的心就一直悬在嗓子眼。

“王师傅,”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你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元青花,人物故事纹,大开门的真品。”

我脑子“嗡”的一声,元青花?我在电视上听过,那都是天价!

“这……这能值多少钱?”我声音都发颤了。

陈老板沉吟了一下,说:“这东西,有市无价。这样吧,我有个香港来的老客户,最喜欢收藏这类物件。我帮你联系一下,成不成,看你们的缘分。”

我连连点头,像个木偶。

第二天,那个香港老板就来了。大背头,穿着讲究的西装,派头十足。他看了瓶子,跟陈老板用我听不懂的广东话交流了几句,然后伸出八根手指头。

“八十万。”陈老板替他翻译,“他很喜欢,说这瓶子跟他有缘。”

八十万!我这辈子别说见了,想都没想过这么多钱。我一双手,辛辛苦苦做一辈子木工活,能攒下二十万养老就谢天谢地了。

我当时就蒙了,几乎是陈老板说什么,我应什么。签合同,转账,一气呵成。当我的银行卡里收到那条八十万到账的短信时,我整个人还是飘的。走出“雅集轩”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陈老板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王师傅,恭喜你。这宝贝啊,也算是找到了它命里的归宿。你是个实在人,这福气,你受得起。”

我感激得差点给他鞠躬,连声道谢。

回到家,我和秀兰看着存折上那一长串的零,抱在一起又哭又笑。我们畅想着未来,给儿子最好的教育,换一套带电梯的大房子,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那一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以为好日子就这么来了,却不知道,那个看似完美的下午,已经为我未来三年的生活,埋下了一个巨大的、足以将我吞噬的骗局。而我,直到三年后,才猛然惊醒。

第一章 天降横财

钱到账的第一个晚上,我和秀兰谁也没睡着。

那张薄薄的银行卡就压在枕头底下,可我总觉得不踏实,隔一会儿就要伸手摸一下,确认它还在。秀兰也是,翻来覆去地烙饼,最后干脆坐了起来。

“建军,你说……这是真的吧?咱不是在做梦吧?”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真的,我今天特地去柜员机查了,一分不少。”我把她揽过来,拍着她的背,“别瞎想了,这是老天爷看咱俩辛苦半辈子,给的赏赐。”

我心里琢磨着,这钱来得太快,像踩在云彩上,虚得很。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老天爷开眼吗?我王建军老实巴交半辈子,也该我走运了。这笔钱,能让儿子小兵上最好的大学,能让秀兰不再去那个破纺织厂受气,能让我们搬出这个住了二十年的老破小。

“八十万呢,咱们得好好计划计划。”秀兰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先把房子的事定了,就去看咱们上次路过那个‘幸福家园’,有电梯,冬天暖气也足。再给小兵报个好点的补习班,他不是一直想学画画吗?也给他报上!”

听着她一条条地规划,我心里暖洋洋的。这就是我奋斗的目标啊,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为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倒计时。

第二天一早,秀兰破天荒地没去做早饭,而是拿出个小本本,坐在桌前写写画画。我凑过去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买房首付三十万,装修十五万,小兵大学学费预留十万……

“你这算得也太细了。”我笑着说。

“那可不!”她头也不抬,“这钱是咱家的底,一分都不能乱花。建军,我跟你说,这事儿除了咱俩,谁也别告诉,连小兵都先瞒着。亲戚那边,更是一句都不能漏。”

我点点头,这个道理我懂,财不露白。

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挖出宝贝卖了大价钱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不出一个星期,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

最先找上门的是我三弟,王建武。他提着两瓶酒一条烟,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哥,听说你发大财了?真是恭喜啊!”

我含糊地应着,秀兰在一旁给我使眼色。

王建武坐下来,喝了口茶,就开始诉苦,说他儿子要结婚,女方要二十万彩礼,他愁得头发都白了。说着说着,就提到了借钱。

“哥,你现在手头宽裕,先借我十万应应急。等我儿子结了婚,我慢慢还你。”

我有些为难。这十万不是小数目,而且三弟的为人我知道,花钱大手大脚,借出去的钱多半是肉包子打狗。

我心里盘算着,都是亲兄弟,不借面子上过不去。可秀兰昨晚才叮嘱过,钱不能乱动。我正犹豫,秀兰从厨房出来了,端着一盘水果。

“建武啊,你哥就是个木匠,哪有什么大财发。外面都是瞎传的。”她笑着说,话里却带着刺,“你也是当哥的,知道你哥为了小兵上学的事,多不容易。我们这点钱,都是给孩子攒的。”

王建武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我夹在中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秀兰说的是实话,可这么直白地拒绝,也太不给三弟面子了。我清了清嗓子,想打个圆场。

“建武,你别听你嫂子瞎说。不过……家里的钱确实都计划好了,要不……我先拿两万给你?”

“两万?两万能干啥!”王建武“噌”地站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有钱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行,算我没来过!”

他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摔门而去。

我愣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明明是发了财,怎么感觉比以前更累了呢?这钱,好像不是幸福的开始,反倒像一块石头,把我们平静的生活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第二章 家庭风波

三弟摔门走后,家里安静得可怕。

秀兰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茶杯,一言不发。我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烦躁。

“你说你,话说那么绝干嘛?他好歹是我亲弟弟。”我忍不住开了口。

秀兰把抹布往桌上一摔,水渍溅了我一手。“我话说得绝?王建军,那可是十万块钱!不是十块!你弟弟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借给他,就别想要回来!”

“那也不能当面让人下不来台啊!”我提高了声音,“我这以后怎么见人?”

“面子?面子能当饭吃?”秀らなかった,“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给你拿去充好汉的!小兵的学费,咱们的新房子,哪个不要钱?”

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这是我们结婚二十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以前穷的时候,日子虽然紧巴,但心里是齐的,劲儿都往一处使。现在有了钱,心反而散了。

我心里觉得委屈,我不过是想维护一下兄弟情分,怎么就成了打肿脸充胖子?这钱明明是我挖出来的,怎么花,难道我一点主意都做不了吗?

我不想再跟她吵,抓起外套就出了门。我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傍晚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凉。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看到我,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憋着一股气。我王建军,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过?不就是有了点钱吗?

正烦着,手机响了,是我的一个老乡,叫赵大力,以前一起在工地上干过活。

“建军哥,听说你发了?厉害啊!”赵大力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热情。

“瞎传的,没那回事。”我敷衍道。

“哥,你还跟我见外。我跟你说个事,我最近跟了个大项目,房地产的,稳赚不赔。好多老板都投了,一个月利息就有两分。你要是手里有闲钱,可千万别放银行里发霉啊。”

我心里一动。一个月两分利,那五十万投进去,一个月就是一万块的利息!比我辛辛苦苦做木工活一年挣得都多。

“靠谱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还能有假?我亲戚就在那公司当经理。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建军哥,我这是看咱俩关系好才告诉你的,这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挂了电话,我心里像长了草。秀兰把钱看得太紧,什么都想着存银行,那点利息够干嘛的?男人,还是得有点事业心,钱生钱,才能让日子越过越好。

我心里有了主意,但没敢跟秀兰说。我知道,她肯定不同意。

第二天,我借口出去找活干,偷偷跟着赵大力去了他说的那个投资公司。公司在高档写字楼里,装修得富丽堂皇,墙上挂满了各种领导视察的照片。一个自称是项目经理的人接待了我们,讲得天花乱坠,什么政府扶持,什么内部渠道,听得我热血沸腾。

我心里那点疑虑,在看到合同上“保本保息”四个大字时,彻底烟消云散了。

我决定了,就投五十万。这是我们家的大头,也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我想象着,以后每个月都有一万块的额外收入,秀兰不用再那么辛苦,小兵也能上最好的画画班,我们能住上最大的房子。到那时,秀兰肯定会夸我有眼光,有魄力。

我瞒着秀兰,偷偷把钱转了过去。签合同那天,阳光很好,我看着窗外,觉得自己的未来也像这天气一样,一片光明。我甚至有些得意,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跟木头打交道的粗人了,我也是个懂投资的“文化人”了。

然而,我当时并不知道,我亲手签下的,不是一份财富合同,而是一张通往深渊的门票。那个所谓的“大项目”,正是我噩梦的开始。

第三章 投资迷梦

投资的第一个月,我准时收到了一万块的利息。

当手机短信提示到账时,我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我特地去银行打了流水单,把那张纸条折得整整齐齐,揣在口袋里,像揣着一张奖状。

晚上,我把秀兰拉到卧室,神神秘秘地把流水单递给她。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问。

“你看看。”我一脸得意。

秀兰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王建军!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你是不是……”

“我投资了。”我打断她,把赵大力介绍的项目跟她说了一遍,当然,我添油加醋地美化了公司的实力和前景,“你看,一个月就一万,比我俩辛辛苦苦上班强多了吧?以后你就别去那破厂子了,在家享清福就行。”

我本以为她会高兴,会夸我。没想到,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五十万?你把五十万都投进去了?王建军你疯了!”她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那么一大笔钱,你跟我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扔出去了?万一……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怎么可能是骗子!人家是大公司,手续齐全,合同都签了!”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把钱放银行里发霉。”

“我见识短?王建军,我那是踏实!你这是赌博!”秀兰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那钱是给小兵上大学的,是咱们的养老钱!你怎么敢啊你!”

我们又大吵了一架。她骂我利欲熏心,我骂她鼠目寸光。最后,她哭着摔门进了次卧,一晚上都没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陷入了冷战。她不跟我说话,饭做好了就自己吃,看见我就像看见空气。家里冷得像冰窖。

我心里也不好受,但嘴上不肯服软。每个月一万块的利息准时到账,成了我唯一的底气。我心想,等再过几个月,钱收回来了,她就知道我是对的了。到时候,我拿着厚厚一沓利息放在她面前,看她还说不说我。

第三个月的利息也准时到账了。我拿着这三万块钱,给秀兰买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金项链,给小兵买了最新款的手机。

秀兰收到项链的时候,愣了一下,没说话,但脸色明显缓和了。小兵拿到手机,高兴得又蹦又跳。家里的气氛,总算回暖了一些。

我心里松了口气。看吧,钱还是能解决问题的。

然而,好景不长。第四个月,到了该付利息的日子,我的手机却迟迟没有动静。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周末,银行系统延迟了。可等到周一,还是没消息。我开始有点慌了,给赵大力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的声音很嘈杂。

“大力,这个月的利息怎么还没到账啊?”我急切地问。

“哦……建军哥啊,”赵大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公司说……说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让我们再等等,下个月一起发。”

“资金周转?不是说项目很稳吗?”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哎呀,大公司嘛,偶尔有点小问题也正常。你别急,没事的。”赵大力匆匆说了几句,就说自己有事,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后背一阵阵地发凉。我打开那个投资公司的网站,想看看有什么公告。可刷新了好几次,网页都显示“无法访问”。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不敢告诉秀兰,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那几天,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我一遍遍地给赵大力打电话,可他的手机,再也打不通了。

那个周末,我和秀兰本来约好,再去“幸福家园”看看,把买房的合同签了。可现在,别说买房了,我连那五十万本金能不能拿回来都不知道。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那面挂钟,它依旧在滴答作响,可我却觉得,那声音不再是幸福的倒计时,而是为我敲响的丧钟。我亲手编织的那个发财梦,好像就要碎了。

第四章 初现裂痕

赵大力失联了,投资公司的网站也打不开了。

我像个疯子一样,跑到那栋写字楼。曾经富丽堂皇的公司大门紧锁,上面贴着一张物业的催款单。玻璃门里空空如也,办公桌椅都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废纸。

几个和我一样来讨说法的人聚在门口,个个脸色惨白。一打听,才知道公司老板早就卷款跑路了,我们投进去的钱,血本无归。

有人当场就哭了,有人捶着墙大骂,我站在人群里,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五十万。那可是五十万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进门,就看见秀兰和小兵坐在饭桌前等我吃饭。秀兰看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建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着她,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这个我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钱……钱没了……”我瘫坐在地上,声音嘶哑。

秀兰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从赵大力的电话,到公司的跑路。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家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秀兰才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我害怕。“没了?五十万,就这么没了?”

我点点头。

她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王建军,你真行啊。你真是太有本事了。”她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是咱们家的命根子!你把它给我弄没了!你现在满意了?你那个发财梦做醒了?”

我无力地辩解:“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也是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她尖叫起来,“这就是你给我们的好日子?王建军,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她冲过来,对着我的胸口又捶又打。我没有躲,也没有还手。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活该。身体上的疼,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小兵吓得哇哇大哭,拉着秀兰的衣角:“妈,你别打爸爸了,别打了……”

那晚之后,我们的家,彻底碎了。

秀兰不再跟我说话,她把我的被子和枕头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我们成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她每天早出晚归,在纺织厂拼命加班,回来也是一脸疲惫,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整个人都垮了。我不敢出门,怕看见邻居们同情又鄙夷的眼神。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饭,不喝水,就是发呆。我恨自己,恨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如果不是我,这个家不会变成这样。

我心想,也许我根本就不是发财的命。那笔横财,就像一场瘟疫,把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最后留下一片废墟。

几天后,我接到了“幸福家园”售楼处的电话,催我们去交首付。我木然地告诉对方,房子我们不要了。电话那头,销售小姐的惋upercilious语气,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挂了电话,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一片荒芜。当初那八十万带来的所有喜悦和憧憬,如今都变成了尖锐的讽刺。我们不仅回到了原点,甚至比原点还要糟糕。因为失去的,不只是钱,还有我们夫妻之间二十年积攒下来的信任和感情。

第五章 蛛丝马迹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也是最残忍的锉刀。

一晃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我和秀兰的关系没有丝毫缓和。我们像合租的室友,除了必要的时候说两句话,大部分时间都各自沉默。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五十万的窟窿,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横在我们中间。为了还清当初借给三弟的两万块钱,也为了给小兵攒大学学费,秀兰在厂里没日没夜地干,人憔悴了一大圈。

我也重新拿起了我的木工家伙。我不再想什么发财梦,只想踏踏实实地干活,挣点辛苦钱。我接了很多活,从打家具到装修,只要给钱,多苦多累我都干。我拼命地用体力上的劳累来麻痹自己,只有在刨花飞舞和锯子声中,我才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痛苦和悔恨。

我们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挖出瓶子之前的样子,甚至更糟。因为那笔钱的存在,像一根毒刺,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曾经拥有过什么,又愚蠢地失去了什么。

小兵考上了省城的一所美术学院,这是这三年来,家里唯一的一件喜事。可高昂的学费和画材费,又给我们增添了新的压力。

那天晚上,我干完活回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秀兰和小兵都睡了,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电视开着,声音很小,正在播一个法制节目。

我倒了杯水,准备喝完就去沙发上睡。电视里,一个戴眼镜的专家正在讲解一种新型的文物诈骗手法。

“这种骗局,我们称之为‘设局’。骗子会事先调查好目标,通常是那些家有老宅、文化水平不高、又渴望暴富的普通人。他们会把一个做得非常逼真的现代仿品,偷偷埋在目标的必经之地,比如院墙下,菜地里,然后制造一个‘意外发现’的假象。”

我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抖,水洒了出来。

我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专家继续说:“一旦目标挖出了这个所谓的‘宝贝’,骗子团伙里的其他人就会立刻登场。他们会扮演成‘古董商’、‘鉴定专家’、‘香港富商’等角色,合伙演一出戏,用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价格,迅速完成交易。他们利用的就是受害者‘天上掉馅饼’的心理,让受害者在巨大的惊喜中放松警惕,来不及去寻求第三方鉴定。”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后背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陈老板文质彬彬的脸,那个香港富商的大背头,还有那场快得不可思议的交易,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闪过。

“这种骗局最关键的一环,是让受害者深信自己是‘天选之子’,是运气好。骗子在完成交易后,往往还会说一些具有暗示性的话,来加深受害者的这种信念。”专家顿了顿,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

“比如,他们会说:‘这件宝贝,总算是找到了它命中注定的主人’。”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像被炸开了一样。

“找到了它命中注定的主人。”

这句话,和三年前陈老板拍着我肩膀说的话,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

我手里的玻璃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什么元青花,什么香港富商,全都是假的!我挖出瓶子,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好运,而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陷阱!我不是什么幸运儿,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傻子!

这个认知,比三年前知道投资失败还要让我崩溃。那五十万,是我自己贪心,我认栽。可这八十万,我一直以为是老天爷的恩赐,是我苦尽甘来的回报。我甚至为这笔“不义之财”投资失败而感到一丝丝的“报应”和“平衡”。

可现在,我知道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恩赐,那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的诱饵!我沾沾自喜了三年,我为之骄傲了三年,我因为这笔钱和秀兰决裂了三年,到头来,这一切都源于一个谎言!

我蹲在地上,抱着头,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地颤抖。那摔碎的玻璃碴,就像我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第六章 真相大白

我在冰冷的地板上蹲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天花板上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电视里专家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话:“找到了它命中注定的主人。”

多讽刺啊!我这个“命中注定的主人”,就是他们眼里最肥的羊,最大的傻瓜。

秀兰被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惊醒了,她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我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皱起了眉头。

“大半夜不睡觉,你又发什么疯?”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这三年来惯有的不耐烦。

我缓缓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她,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秀兰,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什么被骗了?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显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我挣扎着站起来,指着电视,把专家说的话,把陈老板的原话,颠三倒四地,又带着一种绝望的清晰,全部告诉了她。

我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先割过我的喉咙,再扎进她的心里。

秀兰脸上的不耐烦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难以置信,最后,是和我一样的,彻骨的冰冷。她扶着门框,身体晃了晃,才没有倒下去。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在发抖。

“真的。”我闭上眼睛,痛苦地点了点头,“那个瓶子,是假的。那八十万,是他们设的套,是为了骗我们后面更多的钱。”

虽然我们已经失去了五十万,但这个真相,却比失去那五十万本身更具毁灭性。它彻底否定了我们过去三年的所有认知。我们争吵的根源,我们家庭破裂的起点,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骗子……都是骗子……”秀兰喃喃自语,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突然,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歇斯底里地吼道:“王建军!你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你但凡多长个心眼,去多问一个人,我们就不会掉进这个坑里!你毁了这个家!你毁了我一辈子!”

这一次,我没有沉默。

我也冲她吼了回去,将三年来积压的所有委屈、悔恨和不甘,都爆发了出来:“是!我是蠢!可你呢?当初拿到钱的时候,你不也高兴得睡不着觉吗?你不也计划着买房买车吗?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蠢?钱没了,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头上!这三年,你给过我好脸色吗?你当我是这个家的人吗?”

我们像两只受伤的野兽,互相撕咬,互相伤害。我们把所有最恶毒的话都扔向了对方,把这三年来的所有伤疤都狠狠地撕开,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

小兵被我们的争吵声吵醒了,他站在卧室门口,穿着睡衣,惊恐地看着我们。

“爸,妈,你们别吵了……”他带着哭腔说。

看到儿子,我们俩都愣住了。

秀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在彼此通红的眼睛里,我们看到的不再是怨恨,而是一种共同的,深不见底的悲哀。

我们都错了。我错在贪婪和轻信,她错在苛责和冷漠。我们都被那个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昏了头,迷失了方向,最终,我们不仅失去了钱,还差点失去了彼此。

秀,秀兰的身体软了下去,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哭。那哭声里,有被欺骗的愤怒,有对过去的悔恨,更有对这三年冷漠岁月的无限心酸。

我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对不起……秀兰……对不起……”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她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那个夜晚,我们吵得天翻地覆,也哭得撕心裂肺。但也就是在那个夜晚,那堵横在我们之间三年的冰墙,终于在真相的冲击和泪水的冲刷下,开始崩塌、融化。

第七章 重拾生活

真相大白之后,家里反而安静了下来。

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我和秀兰虽然还是话不多,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怨怼和隔阂。

我们没有去报警。事情过去三年了,人海茫茫,去哪里找那几个骗子?就算找到了,钱也多半追不回来了。我们都累了,不想再折腾了。就当是花钱,买了个血淋淋的教训。

生活还要继续。

我把客厅的沙发搬回了原来的位置,把我的被子枕头,重新抱回了卧室。那天晚上,秀兰没有反对。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谁也没说话,但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我心里知道,这个家,正在慢慢地回来。

我干活更卖力了。我不再是为了麻痹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兵的学费,为了我和秀兰的未来。我的手艺没丢,找我做活的人越来越多。每天回家,虽然累,但心里是踏实的。手里的刨子、锯子,它们不会骗人,你付出多少力气,木头就会给你多少回报。

我心想,这才是属于我王建军的生活。什么一夜暴富,什么投资理财,那都是镜花水月,不属于我。我的财富,就在我这双布满老茧的手里。

秀兰也变了。她不再加班到深夜,而是准时回家做饭。她会问我今天累不累,会给我递上一杯热茶。有一次,她看到我手上磨出了血泡,默默地拿来创可贴,小心地帮我贴上。她的动作很轻,我的心却猛地一颤。

我们开始重新像夫妻一样过日子。我们会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为了一毛钱跟小贩讨价还价,就像以前那样。我们会坐在一起看电视,讨论家长里短。我们不再提前那八十万,也不再提那五十万,那段荒唐的经历,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也是一个永远的警示。

小兵放暑假回来,明显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话也多了。他会跟我们讲学校里的趣事,会把他的画拿给我们看。

一天晚饭后,我正在阳台上打磨一个木头盒子。那是我用一块上好的花梨木,准备给秀兰做的首饰盒。这三年来,她把那条金项链收了起来,再也没戴过。我想,等盒子做好了,就让她把项链重新放进去。

秀兰走过来,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我干活。

“建军,”她忽然开口,“别太累了。钱,慢慢挣,够花就行。”

我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看着她。灯光下,她眼角的皱纹比三年前多了,头发里也夹杂了几根银丝。可在我眼里,她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我知道。”我笑了笑,拿起那个已经初具雏形的木盒子,“你看,这个好看吗?”

“等做好了,送给你。”

她没说话,只是眼睛有点红。

我们站在阳台上,晚风吹来,带着小区里饭菜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闹声。远处,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温暖而真实。

我心里无比宁静。那场持续了三年的噩梦,终于醒了。我们失去了一大笔钱,但我们找回了更重要的东西。我们找回了家,找回了彼此,也找回了踏踏实实过日子的那份心安。

也许,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没有天降横财,没有一夜暴富,有的只是柴米油盐,一粥一饭,和身边那个能陪你哭、陪你笑、陪你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这就够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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