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张照片，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心湖的最深处，漾开的却不是涟漪，而是冻结一切的寒意。

那张照片，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我心湖的最深处，漾开的却不是涟漪，而是冻结一切的寒意。

【1】

董知微坐在书房那把惯用的皮质转椅里，指尖冰凉。

窗外是城市寻常的黄昏，晚霞给高楼镶上一层模糊的金边。

室内的光线已经有些暗了，她没有开灯。

巨大的红木书桌上，除了她惯用的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此刻还安静地躺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

袋口敞开着，像是无声的嘲讽。

里面一叠照片滑出了一半，最上面那张，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丈夫付屿辰，和一个年轻女人走进一家精品酒店的背影。

不是暧昧的借位，不是模糊的猜测。

男人的侧脸线条清晰，她认得他那天穿的风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女人的手，亲昵地挽着他的臂弯，微微仰头看他，笑容明媚得刺眼。

照片的像素很高，甚至能看清付屿辰眼角那抹她曾以为是工作疲惫造成的细微褶皱。

拍摄时间，水印显示是上周三下午。

那个下午，付屿辰给她发信息说，公司在邻市有个紧急项目会议，可能要很晚回来，甚至不回来。

她当时还回了句：“别太累，记得吃晚饭。”

多像一个精心编排的笑话。

知微没有尖叫，没有痛哭，甚至没有立刻抓起电话质问。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灵魂已经从躯壳中抽离，悬浮在半空，冷静地审视着这出荒诞剧。

她拿起那张最清晰的照片，指腹轻轻摩挲过光面的相纸，感受那冰冷的质感。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付屿辰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很快又安静下来，像是他走到了一个僻静处。

“喂，知微？”付屿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着一丝工作后的倦意，“我正准备下班，晚上想吃什么？我顺路带点回来。”

多日常的对话，多完美的丈夫形象。

董知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深潭。

她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没有一丝波澜：“屿辰，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有点事。”

付屿辰似乎愣了一下：“现在？很重要的事吗？我约了……”

“很重要。”知微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付屿辰的声音传来，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知微将身体更深地陷进椅背。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二十分钟。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是付屿辰换鞋的动静。

“知微？我回来了，什么事这么急？”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书房的门，顺手按亮了顶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知微眯了眯眼。

付屿辰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挺括的衬衫西裤，领带松开了些，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关切。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当看到那个敞开的牛皮纸袋和散落的照片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表情凝固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付屿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知微没有动，只是抬起眼，平静地注视着他。

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解剖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从震惊，到慌乱，再到试图掩饰的苍白。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照片，举到他视线平行的位置，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像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他们做过？”

这句话问得直接、赤裸，甚至有些粗鲁，完全不符合她平日温婉的说话方式。

付屿辰像是被这句话烫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他避开知微的目光，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知微……你听我解释……”

“回答我。”知微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是，还是不是？”

付屿辰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字：“……是。”

虽然早已心知肚明，但亲耳听到他承认，董知微还是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钝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多久了？”

“……三个月。”付屿辰的声音低哑。

“她是谁？”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柳滢。”

柳滢。

知微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付屿辰很少跟她谈论公司里具体的人事，尤其是新来的员工。

“所以，上周三的所谓项目会议，就是和她在一起？”知微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嘲讽的凉意。

付屿辰无言以对，默认了。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以及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付屿辰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试图靠近：“知微，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是我混蛋……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

“别怎样？”知微轻轻反问，身体向后靠了靠，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别这么冷静？还是别这么……不像个受害者该有的样子？”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付屿辰，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样？歇斯底里地哭闹？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还是立刻收拾行李回娘家？”

付屿辰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僵在原地。

“这些东西，”知微指了指桌上的照片，“是谁寄来的？”

付屿辰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

知微垂下眼帘，盯着照片上那个叫柳滢的年轻女孩。

很漂亮，充满朝气，是那种走在街上会吸引很多目光的女孩。

原来付屿辰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吗？

还是说，只是厌倦了她这种温开水一样的平淡？

七年婚姻，从校服到婚纱，曾经羡煞旁人的爱情，原来早已从内部开始腐烂，而她却迟钝得直到此刻才嗅到气味。

“你爱她吗？”知微忽然问。

付屿辰猛地抬头，急切地否认：“不！我不爱她！知微，我爱的是你，只有你！那只是一时……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了三个月？”知微轻声打断他，“付屿辰，你连撒谎都显得这么没有诚意。”

她站起身，动作有些迟缓，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绕过书桌，没有看付屿辰一眼，径直朝书房外走去。

“知微！你去哪儿？”付屿辰慌乱地跟上。

“我今晚睡客房。”知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没有回头，“我们需要冷静一下。还有，在我想清楚之前，请你……不要碰我。”

说完，她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将付屿辰和他那苍白无力的辩解，一起关在了身后。

门关上的瞬间，强撑的镇定终于土崩瓦解。

董知微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最终跌坐在走廊的地毯上。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衣襟。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将这七年积攒的所有信任和爱恋，都冲刷干净。

走廊尽头，客厅的落地窗映出城市璀璨的灯火，那些光点模糊成一片，像极了他们此刻支离破碎的未来。

【2】

那一晚，董知微在客房的床上睁着眼，直到天际泛白。

付屿辰几次来到客房门外，抬手想敲门，最终却只是颓然地放下手，在门口站了许久，然后默默离开。

清晨，知微起床，洗漱，化妆，用厚厚的粉底勉强遮住红肿的眼圈和疲惫的痕迹。

当她走出客房时，付屿辰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煎好的鸡蛋和牛奶，他却一口未动，眼下的乌青比知微的更重。

“知微……”他站起身，声音沙哑。

知微没有看他，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吃点东西吧。”付屿辰跟过来，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没胃口。”知微喝了一口水，声音平淡，“今天我会去律所，处理一些积压的案子。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她需要空间，需要离开这个充满背叛气息的房子，需要做一些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的事情。

“我送你。”付屿辰立刻说。

“不用了，我打车。”知微拒绝得干脆。

她拿起包，换好鞋，自始至终没有给付屿辰一个正眼。

开门，关门，隔绝了付屿辰欲言又止的目光。

走在初秋微凉的空气里，董知微才感觉稍微能喘过气来。

她没有直接去律所，而是去了附近一家常去的咖啡馆，点了一杯最浓的美式，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看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每个人都似乎有着明确的方向和目标，只有她，像一艘迷失了航向的船，漂浮在漫无边际的痛苦海洋里。

“知微姐？这么早？”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知微抬头，是律所的助理律师，刚毕业不久的苏冉，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也是知微比较喜欢的后辈。

“嗯，过来醒醒神。”知微勉强笑了笑。

苏冉敏锐地察觉到知微情绪不对，眼下的妆容也遮不住憔悴。她小心翼翼地在对面坐下：“知微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知微敷衍道。

苏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不是……和付总吵架了？”

知微和付屿辰是大学同学，从校园恋情走到结婚，在朋友圈里是公认的模范夫妻。付屿辰自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科技公司，年轻有为，对知微更是体贴入微，是众人眼中的完美丈夫。

谁能想到，完美的表象之下，竟是如此不堪的真相。

知微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借以掩饰情绪：“没什么，一点小问题。”

苏冉看出知微不想多谈，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听着苏冉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的案子，同事间的趣事，知微的心绪稍微分散了一些。

但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些照片，闪过付屿辰承认时苍白的脸，闪过那个叫柳滢的年轻女孩明媚的笑容。

三个月。

他们在一起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他有多少个晚归的夜晚，有多少次心不在焉的对话，有多少看似合理的借口，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她太信任他，还是她太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婚姻早已出现的裂痕？

她是专打商业案件的律师，习惯用逻辑和证据说话，自认观察力不算迟钝。

可在自己的婚姻里，她却成了最迟钝、最可悲的那个傻瓜。

“知微姐，你还好吗？”苏冉担忧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

知微回过神，发现手中的咖啡已经凉透。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走吧，去所里，今天还有好几个案子要处理。”

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或许是麻痹痛苦最好的方式。

一整天，董知微强迫自己专注于卷宗和法律条文，几乎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

同事们都看出了她的异常，但见她不想多说，也都不敢多问。

下午，她接到了闺蜜苏晚晴的电话。

苏晚晴是她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性格风风火火，爱憎分明。

“微微，晚上有空没？一起吃饭？我发现一家超棒的私房菜馆。”苏晚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活力。

知微握着电话，沉默了几秒。

苏晚晴是她最信任的朋友，或许，她需要倾诉。

“晚晴……”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电话那头的苏晚晴立刻察觉不对：“怎么了微微？声音不对啊？是不是付屿辰那混蛋欺负你了？”

知微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她强忍着，低声道：“晚上见面说吧。”

下班后，知微和苏晚晴约在了那家私房菜馆的包间。

一见到知微，苏晚晴就皱起了眉：“我的天，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知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包里拿出那个牛皮纸袋，推到了苏晚晴面前。

苏晚晴疑惑地打开袋子，抽出照片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是付屿辰？！”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快速翻看剩下的照片，越看脸色越沉，“这个女的是谁？！”

“他公司的实习生，叫柳滢。”知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说，在一起三个月了。”

“王八蛋！”苏晚晴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付屿辰这个王八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你们可是七年的感情啊！从大学到现在！他是不是疯了？！”

知微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苏晚晴一把抱住知微，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哭出来，微微，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

靠在闺蜜温暖的肩膀上，董知微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泪无声地滑落。

但她没有放任自己大哭，只是流了一会儿泪，便轻轻推开了苏晚晴。

“哭解决不了问题。”她擦掉眼泪，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晚晴，我需要你帮我。”

“你说！要我做什么？是去揍那个小三一顿，还是去找付屿辰算账？我饶不了他们！”苏晚晴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别冲动。”知微按住她的手，“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需要你帮我冷静地分析一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首先，这些照片是谁寄给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付屿辰说他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苏晚晴冷静下来，想了想：“对，这事有蹊跷。如果是狗仔拍的，应该会拿来勒索付屿辰，而不是直接寄给你。如果是那个小三……她图什么？逼宫？”

“不确定。”知微摇头，“其次，我需要了解这个柳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付屿辰说她只是实习生，但能让他昏头三个月，恐怕没那么简单。”

“交给我！”苏晚晴立刻说，“我有个朋友就在付屿辰他们那个圈子里，消息灵通，我帮你打听打听这个柳滢的底细。”

“好。”知微点点头，“另外……晚晴，你觉得，这段婚姻，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苏晚晴看着知微，语气认真起来：“微微，这个决定只能你自己做。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如果你选择原谅，我帮你想办法怎么收拾渣男贱女；如果你决定离开，我帮你找最好的离婚律师，让他付屿辰净身出户！”

知微感激地握了握苏晚晴的手：“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晚晴反握住她的手，“总之，你不能白白受委屈！付屿辰必须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代价？

董知微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

是啊，背叛者，总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弥补心口这道深刻的伤痕呢？

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餐结束后，苏晚晴坚持要送知微回家。

到了楼下，知微没有立刻上楼，她抬头望着自家那个亮着灯的窗口。

付屿辰在家。

曾经，那盏灯代表着温暖和归宿。

如今，却只觉得冰冷和讽刺。

“我就不上去了，免得看见那混蛋控制不住动手。”苏晚晴撇撇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好，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知微目送苏晚晴的车离开，又在楼下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走进单元门。

打开家门，付屿辰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开着，但他显然心不在焉。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知微。

“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

“嗯。”知微换好鞋，没有看他，径直走向客房。

“知微！”付屿辰叫住她，“我们……能不能谈谈？”

知微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谈什么？谈你和那个柳滢的细节？还是谈你打算怎么处理？”

付屿辰走到她面前，脸上是深深的悔恨和痛苦：“知微，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借口。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和她断了，彻底断了！就在昨天，你发现之后，我就跟她摊牌了。我爱的是你，我不能失去你……”

“断了？”知微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是因为被我发现了，才不得不断的吧？如果我没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她转正？或者，直到我变成那个碍眼的前妻？”

“不是的！你相信我！”付屿辰急切地辩解，“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是她……是她主动的！我……”

“付屿辰！”知微厉声打断他，眼底满是失望和厌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把责任推到一个女人身上吗？是你没有管住自己！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是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主动？她主动你就接受？付屿辰，你是没有行为能力的未成年人吗？”

付屿辰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灰败。

“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想谈。”知微疲惫地闭上眼，“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在我们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之前，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

她睁开眼，看着付屿辰，眼神疏离而冷漠：“另外，在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前，我希望你能管好你自己，也管好那个柳滢。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我不想看到的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

说完，她不再看付屿辰的反应，转身走进客房，再次将门关上。

也再次，将他们七年的感情，隔在了门外。

这一夜，注定又是无眠。

【3】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董知微和付屿辰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室友”关系。

他们尽量避免碰面，即使在同一屋檐下，也各自待在各自的区域。

付屿辰试图通过行动弥补，每天早早回家，笨手笨脚地做早餐、晚餐，虽然知微几乎不动。

他给她发长长的道歉信息，诉说自己的后悔和痛苦，保证绝不再犯。

知微只是看着，很少回复。

她的心像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包括他的忏悔。

她照常去律所上班，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但敏锐的同事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那个曾经温和爱笑的董律师，变得沉默而疏离。

苏晚晴那边很快有了消息。

约在一家安静的茶室，苏晚晴脸色凝重地递给知微几张资料。

“这个柳滢，不简单。”苏晚晴开门见山地说，“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实习生。她父亲柳明远，是做建材生意的，规模不小，和付屿辰的公司有业务往来。”

知微翻看着资料，上面有柳滢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有几张生活照。照片上的女孩青春靓丽，眼神里带着一股娇纵和势在必得。

“据我朋友说，柳滢进付屿辰公司实习，根本就是柳明远安排的，目的嘛……司马昭之心。”苏晚晴冷哼一声，“而且，圈子里好像隐约有点风声，说柳家有意和付家联姻。”

“联姻？”知微蹙眉，“付屿辰已经结婚了。”

“哼，在某些人眼里，结婚算什么？离了不就得了？”苏晚晴不屑地说，“我怀疑，那些照片，很可能就是柳滢自己，或者她那边的人寄给你的。”

知微心下一沉：“为什么？逼我离婚？”

“很有可能。”苏晚晴分析道，“付屿辰显然没打算为你离婚，至少在被你发现前没有。柳滢等不及了，就想用这种方式逼你主动退出。这种小丫头片子，手段狠着呢！”

知微沉默着，消化着这些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那付屿辰的背叛，不仅仅是一时的情欲失控，背后还牵扯着利益纠葛。

这让她感觉更加恶心。

“还有，”苏晚晴压低声音，“我打听到，付屿辰的公司最近好像遇到了点麻烦，资金链有点紧张。他之前一直在争取一个大项目，需要一大笔投资。而这个项目，柳明远似乎很有兴趣。”

知微的心彻底凉了。

所以，付屿辰和柳滢的纠缠，或许不仅仅是女色的诱惑，还掺杂了商业利益的考量？

那他口中的“一时糊涂”、“不爱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感觉自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四周都是谎言和算计。

“微微，你打算怎么办？”苏晚晴担忧地问。

知微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指尖泛白。

她原本还残存着一丝幻想，或许这段婚姻还有挽救的余地，毕竟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但现在，了解到这些背后的龌龊，她只觉得心寒。

“我需要更确切的证据。”知微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作为律师时的锐利和冷静，“晚晴，能再帮我个忙吗？我想见见这个柳滢。”

苏晚晴吓了一跳：“你见她干嘛？那种女人，有什么好见的？别脏了你的眼！”

“我想亲耳听听，她会说什么。”知微语气平静，“有些事情，当面锣对面鼓，反而更清楚。”

苏晚晴看着知微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好吧，我帮你安排。不过我得陪你去，免得她欺负你！”

知微笑了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

在苏晚晴的安排下，两天后的下午，董知微在一家高级咖啡馆的包间里，见到了柳滢。

柳滢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当季新款连衣裙，拎着价值不菲的包包，妆容精致，年轻饱满的脸蛋上洋溢着自信，甚至带着一丝挑衅。

她独自前来，看到包间里的董知微和苏晚晴，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大大方方地在对面坐下。

“付太太，久仰大名。”柳滢勾起红唇，语气听不出是尊敬还是嘲讽。

苏晚晴立刻想开口，被知微用眼神制止了。

“柳小姐，你好。”知微平静地开口，目光坦然地打量着对方，“冒昧请你出来，是想和你聊聊关于付屿辰的事。”

柳滢笑了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付太太想聊什么？是想警告我离你丈夫远一点吗？”

“屿辰已经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了。”知微直接切入主题。

柳滢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哦？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早就厌倦了你们那种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

苏晚晴气得想骂人，再次被知微按住。

知微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他说那只是一时糊涂，他已经和你断了。”

“断了？”柳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咯咯地笑起来，“付太太，你信吗？男人在这种时候说的话，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屿辰他舍不得你，更舍不得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和利益捆绑。但他也舍不得我。”

她向前倾了倾身体，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恶意的炫耀：“你知道吗？他跟我说，在你身边他感觉很累，压力很大。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放松，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董知微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这些话，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心里。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所以，那些照片，是你寄给我的？”

柳滢没有直接承认，只是得意地笑了笑：“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了。付太太，你觉得一段靠责任和习惯维持的婚姻，还有意思吗？屿辰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的事业需要更广阔的空间。我们柳家能给他的，你给不了。”

图穷匕见。

柳滢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优越感。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主动退出，成全你们？”知微冷冷地问。

“这是最体面的方式，不是吗？”柳滢耸耸肩，“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付太太你的名声。被丈夫背叛，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柳滢！你不要太过分！”苏晚晴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

柳滢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挑衅地看着苏晚晴。

知微拉住了激动的苏晚晴，缓缓站起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柳滢，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怜悯的蔑视。

“柳小姐，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知微的声音清晰而平静，“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我丈夫出轨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让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该怎么做。”

柳滢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强作镇定：“你……你想怎么做？”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知微淡淡道，“不过，有句话我想送给你。靠手段抢来的东西，终究是留不住的。今天他能为了你背叛我，明天也能为了别人背叛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知微不再看她，拉着苏晚晴，转身离开了包间。

走出咖啡馆，阳光有些刺眼。

苏晚晴还在愤愤不平：“气死我了！这女人也太嚣张了！微微，你刚才就不该拦着我，我真想撕烂她的嘴！”

知微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浊气全部排出。

“跟她争吵，没有任何意义。”知微的声音带着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清醒，“晚晴，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苏晚晴看向她。

“离婚。”董知微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说出这个词的瞬间，心还是痛了一下，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决绝。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段充满了欺骗、背叛和算计的婚姻，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离！这种渣男，不离还留着过年吗？我支持你！”

“不过，”知微眼神锐利起来，“离婚可以，但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他付屿辰，必须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

这一刻，那个在法庭上冷静犀利、寸土必争的董律师，又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她的战场，是她破碎的婚姻。

【4】

下定决心离婚后，董知微反而冷静下来。

痛苦依旧存在，但被一种更强大的决心压制了下去。

她不再回避付屿辰，开始冷静地与他商讨离婚事宜。

当她说出“离婚”两个字时，付屿辰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不！知微，我不同意！我不能没有你！”他激动地抓住知微的手臂，语无伦次，“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保证不会再犯任何错误！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知微用力挣脱开他的手，眼神平静无波：“付屿辰，你觉得可能吗？破镜还能重圆吗？就算勉强粘合，裂痕也永远存在。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你的背叛，想起那个柳滢。这样的婚姻，对我们彼此都是折磨。”

“不会的！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们可以去看心理医生，我可以做任何事来弥补！”付屿辰几乎是在哀求。

“弥补？”知微轻笑一声，带着嘲讽，“你怎么弥补？你能让时间倒流，让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吗？付屿辰，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她拿出律师的职业素养，条理清晰地说道：“关于离婚，我的要求很简单。夫妻共同财产，依法分割。我们婚前有过财产公证，这部分很清楚。婚后的资产，包括房产、存款、你公司的股权收益，我需要请专业的审计团队进行核算。”

付屿辰痛苦地看着她：“知微，你就这么绝情吗？我们七年的感情，难道就比不上一次错误？”

“一次错误？”知微的心像被狠狠刺了一下，“付屿辰，那不是一次错误，那是你持续了三个月的、精心隐瞒的背叛！这已经不是感情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是底线问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离婚的原因是你出轨，你是过错方。这一点，我有充分的证据。所以，在财产分割上，我不会做任何让步。”

付屿辰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不恨你。”知微看着他，眼神复杂，有痛心，有失望，但独独没有了爱意，“恨一个人太累了。我只是对你彻底失望了。付屿辰，我们好聚好散吧。给彼此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接下来的日子，变成了冰冷的法律程序。

董知微委托了业内一位以处理复杂离婚案闻名的律师朋友，正式开始办理离婚手续。

付屿辰起初还试图拖延，不愿意签字。

但董知微态度坚决，丝毫不退让。

同时，柳滢那边似乎也没有消停。

不知道是出于炫耀还是急于上位，她开始在一些社交场合刻意流露出与付屿辰的亲密关系，甚至有意无意地让消息传到董知微的耳朵里。

这些举动，反而更加坚定了董知微离婚的决心，也让付屿辰焦头烂额。

他试图约束柳滢，但显然效果不佳。柳滢仗着家里的势力和付屿辰公司目前的困境，有些有恃无恐。

一天，董知微接到了一個陌生号码的来电。

接起后，是柳滢的父亲，柳明远。

“付太太，哦不，很快就是董小姐了。”柳明远的声音带着商人的圆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冒昧打扰。关于你和小女，还有付总之间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知微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柳总，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知微语气冷淡。

“董小姐别急着拒绝。”柳明远说道，“我知道，你是律师，讲究证据和利益。我可以代表小女，对你做出一些补偿，只要你愿意尽快和付总办理离婚手续，并且……放弃追究付总过错方的责任，在财产分割上适当让步。”

果然是为了利益。

柳明远是怕付屿辰因为出轨过错，在离婚时损失太大，影响到他公司的运营，进而影响到他们柳家可能的投资。

“柳总，你的提议很诱人。”知微淡淡地说，“但是，我不需要你们的补偿。该是我的，我一分不会少拿。不是我的，我一分也不会多要。离婚的事，我会按照法律程序走。至于付屿辰的公司会怎么样，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柳明远没想到董知微这么强硬，语气沉了下来：“董小姐，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事情做绝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柳总这是在威胁我吗？”知微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董知微行事，向来遵纪守法，有理有据。如果柳总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欢迎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我还有事，再见。”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想用钱和势来压她？

他们看错人了。

她董知微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任何人，而是自己的能力和原则。

付屿辰大概也承受了来自柳明远那边的压力，再次找到知微，试图说服她在财产分割上让步。

“知微，就算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这一次。”付屿辰形容憔悴，眼窝深陷，“公司现在确实遇到了困难，如果离婚案再让我损失一大笔资金，可能真的会撑不下去……”

知微看着他，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被困境和愧疚折磨得不成样子。

她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硬了起来。

同情背叛者，就是对曾经那个全心全意信任他的自己的残忍。

“付屿辰，你的公司遇到困难，我很遗憾。”知微公事公办地说，“但这不是我造成的。你的困难，不应该由我来承担后果。我们的婚姻破裂，责任在你。于情于理于法，我都不会让步。”

她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你背叛婚姻，必须付出的代价。”

付屿辰彻底绝望了。

他意识到，那个曾经温柔包容的董知微，已经彻底消失了。

现在的她，是一个冷静、理智、甚至有些冷酷的对手。

他为自己一时的放纵，付出了惨痛的、无法挽回的代价。

离婚协议书的拉锯战持续了一个多月。

最终，在确凿的证据和董知微毫不妥协的态度下，付屿辰签了字。

财产分割按照董知微的要求进行，她得到了应得的大部分，包括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签字那天，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从民政局出来，董知微和付屿辰手里各自多了一本暗红色的离婚证。

七年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

付屿辰看着知微，眼神复杂，有悔恨，有不舍，也有如释重负。

“知微……对不起。”他最终只说出这三个字。

董知微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但最终都归于平静。

“都过去了。”她淡淡地说，“以后，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撑开伞，步下台阶，走进了迷蒙的雨幕中，没有回头。

付屿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街角。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曾经用生命爱过他的女人。

而他的未来，或许会与柳滢纠缠在一起，但那是否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已经不知道了。

雨，越下越大。

【5】

离婚后的董知微，并没有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消沉落魄。

她请了年假，和苏晚晴一起去了一直想去的北欧旅行。

在壮丽的峡湾、静谧的森林和古老的城镇中，她慢慢疗愈着内心的创伤。

旅行回来后，她卖掉了和付屿辰共同生活过的房子，用分得的财产，在靠近律所的地方买了一套精致温馨的公寓。

她重新装修，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每一个角落，彻底清除了过去生活的痕迹。

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接了几个有挑战性的大案子，都处理得漂亮利落，在业内的声望更高了。

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之前更加充实、自由。

偶尔，她会从共同的朋友那里，或者一些财经花边新闻上，听到关于付屿辰的消息。

他和柳滢确实在一起了，但似乎并不顺利。

柳明远在付屿辰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注资，成为了大股东之一，付屿辰的话语权被削弱了不少。

柳滢大小姐脾气，和付屿辰之间争吵不断。有传言说，付屿辰后悔了，但碍于和柳家的利益捆绑，骑虎难下。

这些消息，听在董知微耳中，就像听别人的故事，内心已无波澜。

一次，她在一次商业酒会上，意外地遇到了付屿辰。

他身边站着柳滢，柳滢依旧明艳动人，紧紧挽着他的手臂，像是在宣示主权。

付屿辰看起来成熟了一些，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郁色。

他也看到了知微。

四目相对的瞬间，付屿辰的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艳，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董知微今天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色晚礼服，妆容精致，气质从容淡定，比离婚前更多了几分独立和自信的光彩。

她只是淡淡地朝付屿辰那个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自然地与身边的同行交谈起来，全程没有一丝不自在。

反倒是付屿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柳滢察觉到他一直看着董知微的方向，不满地掐了他的手臂一下，低声说了句什么。付屿辰皱起眉，脸色不太好看。

这些细微的互动，落在知微眼里，她只觉得可笑。

原来，她曾经视若珍宝的婚姻和男人，剥开华丽的外衣，内里竟是如此不堪和庸俗。

还好，她及时抽身了。

酒会中途，知微走到露台透气。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竟是付屿辰。

他独自一人，手里端着酒杯，走到她身边。

“好久不见。”付屿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嗯，好久不见。”知微语气疏离。

露台上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

“你……过得还好吗？”付屿辰问。

“很好。”知微回答得干脆利落，“前所未有的好。”

付屿辰苦笑了一下：“看得出来。你比以前更……耀眼了。”

“谢谢。”知微坦然接受。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付屿辰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对不起，知微。是我对不起你。”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知微看着远处的霓虹，声音平静，“我们都应该有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付屿辰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

这时，柳滢找了过来，看到露台上的两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屿辰，你怎么在这里？李总在找你呢！”柳滢走上前，亲昵地挽住付屿辰的手臂，眼神不善地瞟了知微一眼。

付屿辰身体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对知微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了。”

“请便。”知微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看着付屿辰被柳滢几乎是拽着离开的背影，董知微心里最后一丝阴霾也消散了。

她彻底释然了。

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她爱过的那个少年。

他们的故事，早已结束。

而她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年后。

董知微的律所迎来了新的合伙人，是一位业内颇有名气的海归律师，叫顾言深。

顾言深能力出众，为人谦和稳重，对知微很有好感，展开了温和而持久的追求。

知微没有立刻接受，但也不排斥。

她享受现在独立自主的状态，对于感情，她更加谨慎，但也愿意给彼此一个了解的机会。

周末，她有时会和顾言深一起看看画展，听听音乐会，或者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喝杯咖啡，聊聊天。

相处轻松而愉快。

苏晚晴看着知微的状态越来越好，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这才对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个顾言深我看着不错，比付屿辰那个渣男强多了！”苏晚晴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

知微笑着嗔怪地拍了她一下。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知微带笑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她想起离婚那天，付屿辰说的“各自安好”。

如今，她真的做到了“安好”。

而那个曾给她带来巨大伤痛的问题——“他们做过？”——早已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本身，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从那场背叛的废墟中站了起来，亲手重建了自己的生活，并且活得更加精彩、更加坚韧。

爱情或许会背叛，但生活不会辜负认真对待它的人。

董知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氤氲中，她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目光沉静而充满力量。

她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