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重生后,霸总弟弟们慌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17 07:00 1

摘要:三分钟后,顶流总裁亲哥的劳斯莱斯停在楼下。 妹妹的偶像男友面色大变,颤抖着躬身:“老板,您怎么来了…”

重生回到妹妹带着顶流偶像男友向我炫耀那天。

上辈子我嫉妒发狂,被全网嘲弄心态丑陋的废物姐姐。

这次我微笑打开手机,拨通某个号码:“您订购的千万粉顶流偶像已送达,请签收。”

三分钟后,顶流总裁亲哥的劳斯莱斯停在楼下。 妹妹的偶像男友面色大变,颤抖着躬身:“老板,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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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薰蜡烛甜腻的味儿混着咖啡香,腻得人头晕。苏冉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在我眼前晃,嘴角翘得能挂油瓶,眼底那点施舍般的怜悯假得可笑。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看我一直没着落,现在突然带了阿哲回来,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她声音又软又嗲,每个字却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往我心口最疼的地方扎,“但感情的事呀,强求不来的。阿哲他就是喜欢我这款,温柔一点的,你也别太嫉妒,总会遇到…呃…眼光比较独特的人的。”

她说着,身子又往旁边那个男人胳膊上靠了靠。

周铭哲,眼下最炙手可热的顶流偶像,一张脸确实无可挑剔,此刻正配合地揽住苏冉的肩,下巴微抬,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优越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的审视。好像我是什么亟待处理的麻烦,妨碍了他呼吸这里的空气。

“冉冉说得对。”他开口,嗓音是粉丝吹爆的所谓“低音炮”,此刻听来只有造作的黏腻,“姐姐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说出来。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憋着,反倒…伤身。”

上辈子,就是这一刻。

我被这俩人一唱一和的“善良劝慰”彻底点燃。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妒忌、父母明显的偏爱、每次苏冉轻易夺走我一切后的委屈,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我偷偷喜欢了他三年,收集了他所有海报和专辑,却连他一个正眼都得不到,而苏冉只用了两周就让他成了她炫耀的资本——所有情绪轰然炸开。

我疯了似的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就想往苏冉那张虚伪的脸上泼,却被周铭哲轻易拦住,他“下意识”地一推,我狼狈地跌倒在地,咖啡渍泼了一身,像个滑稽的小丑。

第二天热搜爆了。#苏瑾 嫉妒疯魔##周铭哲 护妻##现实版丑小鸭妄想症#。镜头捕捉了我最狰狞失控的表情,对比着苏冉受惊小鹿般的楚楚可怜和周铭哲的“绅士保护”。我成了全网唾弃的笑话,心态丑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废物姐姐。

往后几年,这个标签像跗骨之蛆,跟着我每一次挣扎,每一次试图翻身,最终在我跌落深渊时,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份重量。

记忆里的冰冷和绝望潮水般涌上,指尖掐进掌心,传来的锐痛却让我格外清醒。

咖啡杯的温烫触感还留在指腹,但我的手稳稳放在膝上,没有动。

对面,苏冉还在表演,她蹙起精心描画的眉,忧心忡忡:“姐姐?你…你没事吧?脸色好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你先回房休息?”语气里的期待几乎藏不住——快失控吧,快发怒吧,快再次成为衬托我的背景板吧!

连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只顾着用挑剔目光打量我的父母也开了口。

我妈:“小瑾,冉冉也是为你好,你这副样子给谁看?”

我爸:“一点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比不上冉冉半分懂事。”

心脏像被冰锥刺了一下,细微却尖锐的疼。但也就一下。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再抬起眼时,脸上已经挂起一个浅淡的、甚至称得上慵懒的笑。所有激烈的情绪被死死压在最深处,封进冰川之下。

“嫉妒?”我轻轻重复,尾音微扬,带着点玩味,“确实有点。”

苏冉眼睛瞬间亮了,周铭哲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轻蔑。

我话锋一转,视线掠过周铭哲,像看一件还过得去的摆设:“毕竟妹妹挑男人的眼光…始终这么稳定,专挑…包装华丽的。”我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行云流水般滑过,语气轻松得像在预约一份外卖,“不过没关系,我嘛,口味比较挑,喜欢私人订制。”

苏冉脸上的得意僵住,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周铭哲的眉头蹙了起来,那份不耐烦更明显了。

我没看他们,对着手机屏幕,仿佛在念一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声音清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容错辨的恭敬:“订单号SR1107,提示音后请签收。”

电话那头似乎有轻微的响应声,但我没等对方回应,径直挂断。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姐姐,你…你在给谁打电话?”苏冉的声音有点虚,那份假惺惺的关切快维持不住了,“什么订单?你没事吧?是不是受刺激太…”她试图把话题拉回“我疯了”的剧本上。

周铭哲也冷笑一声:“故弄玄虚。”他搂紧苏冉,姿态保护欲十足,“冉冉,别理她,有些人就是不肯面对现实。”

我没说话,只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楼下,小区绿植掩映的道路尽头,一辆车影正平稳地滑入视线。纯黑的车身,线条冷硬而优雅,即便隔得还远,那个标志性的车头立标依旧折射出不容错辨的、属于金钱和权力的冷光。

劳斯莱斯幻影。

它无声地驶来,像一头悄然迫近的深海巨兽,最终精准地停在了我们家楼下那棵梧桐树的阴影里。

车内的人似乎没有立刻下来的意思,只是一种沉默而庞大的存在感,透过车窗,沉沉压了上来。

周铭哲原本搂着苏冉,脸上还挂着那副“看你能演什么戏”的嘲讽表情,下意识地顺着我的目光朝楼下瞥了一眼。

就一眼。

他脸上的血色,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抽干。

那点优越感,那点不耐,那点轻蔑,碎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恐慌,瞳孔骤然缩紧,像是看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出现、更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恐怖景象。

他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带翻了桌上那杯没动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泼出来,弄脏了他价格不菲的限量版球鞋裤脚,他却浑然未觉,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死死盯着楼下,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始哆嗦。

“老…老…老板?!”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变调得厉害,裹挟着纯粹的恐惧。

“阿哲?”苏冉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惊慌地去拉他的手,“你怎么了?什么老板?楼下那辆车…?”

我父母也懵了,看看楼下那辆气场惊人的豪车,又看看瞬间失态的周铭哲,一脸茫然。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电梯到达的清脆“叮”声。

紧接着,是脚步声。

不疾不徐,稳定,清晰,每一步都像丈量好的,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敲打在寂静的楼道里,也敲打在所有人的心板上。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

周铭哲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手忙脚乱地一把拉开了家门。

门外,男人身形挺拔,几乎挡住了楼道大半的光线。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场沉静却极具压迫感。面容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薄而冷淡。他的视线甚至没有落在门口狼狈不堪的周铭哲身上,而是越过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客厅里安坐着的我。

四目相对。

我迎着他的目光,微微偏了下头,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苏冉和我父母已经彻底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那个显然与这普通公寓格格不入的男人。

周铭哲躬着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恐惧:“老…老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我不知道您会…”

男人终于纡尊降贵般,将目光淡淡扫向几乎九十度鞠躬的周铭哲,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像看一件死物。

然后,他完全无视了僵在门口的顶流偶像,迈步,径直走进了我家客厅。

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普通的地板砖上,发出冷硬的轻响。

他直接走向我。

最终停在我面前,微微垂下视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某种冰冷的的东西似乎融化了一瞬,染上一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和?

他开口,嗓音低沉醇厚,带着天然的权威感,却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客厅里:

“苏瑾小姐,您订购的‘顶流偶像’,”他顿了顿,余光扫过门口抖如筛糠的周铭哲,如同瞥过无关紧要的尘埃,语气平静无波,“配套的赠品——我,到了。”

他微微倾身,是一个极具绅士风度却又隐含占有意味的姿态。

“请问,您现在需要签收吗?”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窗外偶尔掠过的车声、楼下孩童的嬉闹、甚至客厅里原本存在的呼吸声,全都消失了。时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琥珀,将每一个人都封存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坐着,没动。能清晰地看到对面沙发上,苏冉那张娇俏的脸蛋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比刚粉刷过的墙还要白上几分。她精心描画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地震般颤动着,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骤然崩塌的惊惶。她手里还下意识地攥着周铭哲刚才搭在她肩上的外套一角,指关节捏得死白,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那根稻草此刻正在门口筛糠。

我那位素来偏心的母亲,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活像离了水的金鱼,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嗬嗬”声,保养得宜的脸上肌肉僵硬,试图挤出一个合乎时宜的表情,却最终扭曲成一个滑稽的混合物——震惊、谄媚、以及巨大的茫然。她看看我,又看看我面前的男人,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她一直认定“比不上冉冉半分”的大女儿。

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下意识地挺直了总是微驼的背,试图拿出一点一家之主的派头,可那双眼睛里闪烁不定的慌乱,和微微颤抖着想端起桌上茶杯掩饰却差点把杯子碰翻的手,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的目光在那辆停在楼下的劳斯莱斯幻影(虽然从客厅角度已看不到,但它的存在感如山般压着)和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之间来回逡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门口,那位几分钟前还被苏冉引以为傲、被父母暗自赞赏的顶流偶像周铭哲,已经不能用失态来形容。他几乎是瘫软地半倚着门框,躬身的幅度更深,恨不得把自己折成两段。侧对着我的脸颊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成滴,砸在地板上。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每一次细微的喘息都带着明显的颤音。那身价值不菲的潮牌,此刻穿在他抖个不停的身上,只显得无比廉价可笑。

一片死寂的粘稠中,只有我面前的男人,神态自若。

他甚至还维持着那个微微倾身、等待我回应的姿态,耐心十足。仿佛周围这石化的众人、这诡异的气氛,都与他无关。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似乎就只是为了等我一个回答。

我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平稳而有力地跳动,一下,又一下。重活一世,那些曾经能轻易将我撕碎的目光、言语、比较,此刻轻飘得像拂过耳际的风。

我缓缓抬起眼,目光掠过脸色惨白的父母,掠过摇摇欲坠的苏冉,最后在那位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顶流”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

然后,我迎上苏煜宸深邃的视线。

空气中,那根无形的弦绷紧到了极致。

我弯起唇角,不是一个大幅度的笑,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锋利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足以划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玩味的轻松。

“赠品?”我轻轻挑眉,视线像羽毛般扫过周铭哲,“哥,你这售后服务…未免也太卷了点儿?”

“哥”。

一个字,轻飘飘落地。

却像一枚投入深潭的核弹。

轰!

无声的冲击波以我为中心,悍然炸开,摧毁了所有人脸上最后一丝强撑的镇定。

苏冉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又尖又利,像是被人猝不及防扼住了喉咙。她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踉跄着向后跌退一步,小腿撞在沙发边缘,整个人软软地瘫坐下去,目光呆滞地钉在我脸上,又缓慢地、机械地移向苏煜宸,仿佛试图从这两张脸上找出某种不可能的、她极度渴望的“误会”的证据。没有。只有那种冰冷的、令人绝望的相似轮廓和气场。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胸口剧烈起伏,像离水的鱼。

我母亲手里的咖啡杯终于没能握住,“哐当”一声脆响,砸在地板上,瓷片四溅,深褐色的液体泼洒开来,污了昂贵的地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捂着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看看我,又看看苏煜宸,那眼神里的惊骇几乎要满溢出来,最终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掺杂着恐惧和剧烈懊悔的浑浊。她似乎想开口,喉咙里却只发出“咯咯”的怪响。

父亲的反应更直接。他像是被电击了,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身体晃了两晃,差点没站稳。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血色尽褪,指着苏煜宸,手指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他是…你哥哥?!”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无法接受的惊惶。他一直以为的大女儿的“没出息”,此刻却招来了一个他踮起脚尖都够不到的人物,这种认知的颠覆让他瞬间失了方寸。

而门口的周铭哲,在听到那个字的瞬间,膝盖一软,竟是真的“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是故意的,完全是身体被极致的恐惧抽空了所有力气。他额头顶着冰冷的地板,整个人缩成一团,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声。“老板”是苏煜宸已足够让他恐惧,而“老板”是苏瑾的哥哥…这个认知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面对这堪称灾难片的现场,苏煜宸连眉梢都没动一下。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对于我那句带着明显戏谑的“售后服务”,他那张冰川般的脸上,唇角似乎极其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基础服务而已。”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项再正常不过的商业条款,“确保主商品体验良好,是售后的基本职责。”

主商品。他指的是他自己。

这话无异于又在废墟上投下一把火。

苏冉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了。

苏煜宸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眼,视线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终于施舍般地扫过全场。

他的目光掠过瘫软的苏冉,掠过惊惶的父母,最终,落在门口跪地抖成一片的周铭哲身上。

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甚至没有明显的厌恶或愤怒,只是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冷漠。就像人类看待脚边不小心踩到的蚁群。

周铭哲似乎感受到了这目光,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缩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看来,”苏煜宸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裁决感,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上,“我公司的艺人,给各位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误解。”

他微微偏头,身后如影子般沉默的助理立刻上前一步,姿态恭敬,眼神却锐利。

“联系经纪部。”苏煜宸吩咐,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决定今天午餐吃什么,“周铭哲近期所有通告暂停,让他好好学学……”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周铭哲,冰冷刺骨,“艺德和规矩。”

“不——老板!苏总!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苏瑾小姐是…”周铭哲像是被这句话骤然激活了求生欲,猛地抬起头,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试图爬过来哀求,却被助理一个冷漠的眼神钉在原地。

苏煜宸却已不再看他,仿佛处理掉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重新看向我,那双深眸里,冰川似乎融化了一角。

“这里空气不好。”他朝我伸出手,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走吧,我带你去个清净地方。新开的法餐厅,主厨是你喜欢的那位。”

他的手掌就悬停在我面前,等待着。姿态自然而坚定,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客厅里依旧死寂。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斥着残余的震惊、恐惧、难以置信,还有苏冉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破碎的嫉妒。

我看着那只手。

然后,轻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稳稳地包裹住我的指尖,一股强大而令人安心的力量传来。

他牵着我,起身。

我们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助理无声地让开道路。

我们经过瘫跪在地、面如死灰的周铭哲。

经过脸色煞白、试图开口却又不敢的母亲和父亲。

经过双目失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的苏冉。

没有停留,没有回头。

皮鞋踩过地板上泼洒的咖啡污渍,踩过碎裂的瓷片,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走出家门,步入楼道。

电梯门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身后那一片狼藉的寂静,以及那些破碎的人生。

电梯下行时,苏煜宸并未松开我的手。

他侧头看我,窗外流动的光影掠过他俊美的侧脸。

“解气了吗?”他问,声音低沉的只有我能听见,“没解气的话,哥还有的是办法。”

我看着电梯镜面里映出的自己,眼神清亮,脊背挺直。

再不是上辈子那个狼狈跌倒、满身污渍、被全网嘲笑的可怜虫。

我缓缓呼出一口气,胸腔间那股积压了两世的郁垒,似乎终于开始松动,消散。

“才刚开始。”我轻声说,唇角扬起一个冰冷的、锋利的弧度,“哥,这只是个开幕。”

电梯数字无声跳动。

-1楼。

地下车库冷白的灯光倾泻下来,那辆黑色的庞然大物静默等待,如同蛰伏的兽。

新的命运,就在前方。

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都比不过身边人眼底那点沉笃的微光。

车子平稳驶出车库,汇入霓虹车流。

我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带着上一世灰败记忆的街景,此刻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崭新的、锐利的滤镜。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细微的运作声和苏煜宸身上传来的、清冽的雪松香气。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递过来一个温热的保温杯。

“桂花乌龙,你以前喜欢的。”他语气平淡,仿佛我们只是结束了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而非刚刚引爆了一场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血腥风暴。

我接过,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一点点渗入四肢百骸。拧开,清雅的桂花香混合着乌龙的醇厚气息弥漫开来,确实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却又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远。

上辈子,这种微不足道的喜好,在这种备受冷落的家庭环境里,谁记得?

我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汤滑过喉咙,暖意蔓延。

“还以为你早忘了。”我看着杯中浮沉的桂花,声音很轻。

苏煜宸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在车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笃定:“你的事,我忘不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层层叠叠的涟漪。

心脏某个被冰封了太久的角落,似乎轻微地、咔嚓响了一声。

我握紧了保温杯,没再说话。

车子一路驶向CBD核心区,最终停在一栋需要刷卡才能直达顶层的高级公寓楼下。穿着制服的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

苏煜宸先下车,很自然地朝我伸出手。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指收拢,依旧是我行我莫属的力量感。

顶层的复式公寓,视野极佳,整面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和冰冷的距离感,但玄关处却放着一双明显是新的、毛茸茸的女士拖鞋,浅灰色,兔耳朵造型,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甚至有点滑稽。

苏煜宸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表情有一丝极细微的不自然,轻咳一声:“助理准备的。不喜欢明天换掉。”

我看着那双兔耳朵拖鞋,再抬眼看看面前这个一身高定西装、气场逼人、仿佛刚从财经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男人,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

不是伪装的笑,是真正从胸腔里震出来的、带着点复杂意味的笑声。

他看着我笑,眉宇间那点冰冷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笑什么?”

“笑苏总也有……审美滑铁卢的时候。”我换上那双拖鞋,柔软的绒毛包裹住脚踝,暖得不可思议。

他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反驳,只领着我往里走:“你的房间在二楼左边,日常用品都备好了,缺什么直接告诉林姨或者打我电话。”

我脚步顿住,看向他:“我住这里?”

他转过身,面对我,眼神深沉而认真:“不然?你还想回那个地方?”语气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摇头:“不想。”一刻都不想。

“那就住下。”他抬手,似乎想揉揉我的头发,动作到一半却停住了,转而有些生硬地拍了拍我的肩,“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完,便转身走向书房的方向,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我处理点文件,餐厅预约在七点半,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后,肩胛骨的位置还残留着他刚才手掌拍下的、略显僵硬的触感。

家?

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上一世,那个所谓的“家”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比较、打压、冷漠和最终被榨干所有价值后的抛弃。

而这里,冰冷,奢华,却有着一双可笑的兔耳朵拖鞋,和一个…嘴硬心软、手段狠厉的哥哥。

我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推开二楼左边卧室的门。

巨大的落地窗,宽敞的衣帽间,连接着大理石浴室。风格依旧是冷感的现代风,但床上却铺着看起来就很柔软的浅色床品,梳妆台上摆放着全套未拆封的高端护肤品和化妆品,衣帽间里甚至挂了几件当季新款的衣裙,尺码分毫不差。

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流光溢彩的城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不用看我也能猜到是谁。

我慢慢掏出手机,屏幕果然疯狂闪烁着“妹妹”、“妈妈”的来电显示,还有一连串涌入的微信消息。

我划开屏幕,点进那个被设为免打扰的“幸福一家人”微信群。

里面的信息已经爆炸了。

【妈:小瑾!你到底在哪里?!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真是你哥哥?!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快回话啊!你要急死妈妈吗?!】

【爸:苏瑾!接电话!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家把事情说清楚!周铭哲那边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人家大老板了?!】

【冉冉: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你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演戏啊?还说什么哥哥…你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把阿哲害得多惨?他的事业都要毁了!求求你了,快跟那位先生解释清楚好不好?就当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哭泣][哭泣]】

【冉冉:姐,你回我一下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

【妈:冉冉你别急,你姐姐她可能就是一时糊涂…小瑾,快给你妹妹回个电话!你看把她吓的!】

【爸:赶紧滚回来!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我看着那些文字,一条条,一句句,甚至能想象出他们此刻焦头烂额、气急败坏又惊疑不定的表情。

尤其是苏冉。

她还在试图用她那套白莲花的伎俩,把问题归结于我的“嫉妒”、“演戏”,试图把周铭哲的事业危机归咎于我,甚至打出“姐妹情深”的牌来道德绑架。

可惜啊。

剧本已经换了。

我拿着手机,对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拍了一张照片。没有拍到自己,只拍了那一片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繁华灯火。

然后,我点开微信群,选择了这张照片,发送。

附言:

【苏瑾:新家视野不错。安静,适合看戏。】

【苏瑾:另外,@冉冉,别叫我姐,担不起。你的好阿哲能不能保住饭碗,求我没用,得看我哥心情。】

点击,发送。

然后,干脆利落地长按群聊,选择了【删除并退出】。

世界,瞬间清静了。

手机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新的消息和来电涌入。

我猜,屏幕那头,此刻大概是死一样的寂静吧。

我甚至能想象出苏冉看到那条信息和照片时,脸上血色尽褪、指甲掐进掌心、嫉妒得几乎发狂却又不得不强忍下来的扭曲表情。

还有我那对父母,看到我如此“大逆不道”的回应后,会是何等的暴跳如雷,却又因摸不清苏煜宸的底细而不敢真正发作的憋闷。

真畅快啊。

这还只是开始。

我将手机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仿佛也一并洗去了前世的疲惫与污浊。

镜子里的人,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熄灭了太久的光,正在一点点重新燃起,冰冷,锐利,带着一丝复仇的快意。

吹干头发,我打开衣帽间,手指掠过那些昂贵的衣裙,最终选了一条剪裁简单的黑色吊带长裙。款式不算张扬,但面料和做工极佳,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腰线。

又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一个比平日稍浓、极具气场的妆容,着重勾勒了眼线和唇色。

镜子里的人,瞬间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苏家那个不起眼大女儿”的怯懦和黯淡,变得明艳而具有攻击性。

七点半,我准时推开卧室门。

苏煜宸已经等在楼下客厅。

他似乎也换了衣服,不再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而是一件深灰色的羊绒针织衫,搭配同色系长裤,少了些许商场叱咤的冷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那份迫人的气场依旧存在。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目光触及我时,他似乎微微顿了一下,视线在我脸上和裙装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秒,快得几乎抓不住,随即恢复如常。

“嗯。”我一步步走下楼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自信的声响。

他极其自然地弯起手臂。

我伸手,挽住。

肌肤相触的瞬间,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结实的力量感和温热的体温。

我们谁都没再提方才那场风波,仿佛那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餐厅位于本市最高的建筑顶层,360度环景,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引领我们走向预留的靠窗最佳位置。

落座时,我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苏煜宸本就是焦点人物,再加上一个从未在公开场合与他一同出现过的、容貌出众且关系亲密的女性,足以引发无数猜测。

我坦然接受那些目光,脊背挺得笔直,唇角甚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煜宸将菜单递给我:“看看想吃什么。”

我接过,并没有客气,点了几道合口味的菜,又要了一支年份不错的红酒。

席间,我们聊得不多,话题偶尔涉及食物口味,偶尔涉及窗外某栋建筑的灯光设计,甚至聊了聊近期某个艺术展。气氛有种诡异的平和,仿佛我们真的只是一对出来共享晚餐的普通兄妹。

但我知道,平静的海面之下,暗潮早已汹涌。

餐后甜点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闻推送的标题预览。

【爆!顶流周铭哲疑似遭公司雪藏!所有行程无限期暂停!或与背后金主有关?!】

我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遮住了那一抹彻底冷下来的笑意。

看,戏台已经搭好。

锣鼓,已然敲响。

而我,早已不再是台下那个只能仰望、任人嘲弄的看客。

重活这一世,那些欠了我的,我要你们——

连本带利,一一奉还。

苏煜宸端起酒杯,深邃的目光越过杯沿落在我脸上,窗外是无边夜色与璀璨灯海,而他眸中的意味,比夜色更深。

“味道如何?”他问。

我迎上他的视线,指尖轻轻点过屏幕上那条骇人听闻的标题,玻璃杯壁映出我清晰冰冷的倒影。

“刚刚,”我微微一笑,“开胃而已。”

苏煜宸的酒杯在空中微微一顿,深红的酒液在杯壁挂出浓稠的痕迹。他看着我,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近乎欣赏的冷冽光芒。

“胃口不错。”他淡淡评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就,别停下。”

晚餐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静谧中结束。回到顶层公寓,他径直走向书房,扔下一句:“网络上的声音,不想听就别听。林姨会照顾你起居,有事叫我。”

门轻轻合上。

我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繁华与渺小铺陈在我脚下。手机早已安静如鸡,“幸福一家人”的群聊消失后,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他们不是不想闹,是不敢。苏煜宸的存在,像一柄悬顶之剑,暂时镇住了所有魑魅魍魉。

但这寂静,注定是短暂的。

我走进苏煜宸为我准备的卧室,反锁了门。并没有开灯,而是就着窗外漫射进来的霓虹光晕,打开了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台旧笔记本电脑,是我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件私人物品。

开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我登录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加密云盘。里面存放着的,是上辈子我如同困兽般挣扎时,无意中收集到的,关于苏冉,关于周铭哲,甚至关于父母某些不光彩交易的所有碎片。

照片、录音片段、模糊的转账记录、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聊天截图……它们曾经是我绝望时无力的慰藉,以为握住了一点能反抗的筹码,最终却证明只是加速我毁灭的催命符。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目光冰冷地掠过那些尘封的记忆。我不需要立刻把这些东西抛出去,那太蠢,也容易引火烧身。我需要的是……引导。

我点开一个隐藏很深的匿名论坛板块,这里充斥着各种娱乐圈和豪门的边角料,真真假假,鱼龙混杂。我新建了一个帖子,标题取得耸人听闻:

【深八某新晋顶流“小白花”的真面目!资源咖+后台硬,欺压亲姐手段惊人!】

内容没有放任何实锤,只用极其熟稔圈内八卦的口吻,模糊地描述了“某L姓女星”(刘?李?陆?让她们猜吧)如何靠着“千亿级大佬”亲哥撑腰,横行无忌,抢姐姐男友、泼姐姐脏水、甚至疑似动用资本力量封杀亲姐。细节描绘得绘声绘色,足以让有心人对号入座,却又抓不住任何把柄。

写完,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能追踪到我的痕迹,然后干脆利落地点了发送。

做完这一切,我合上电脑,将它重新锁回抽屉最深处。

我知道,这颗石子,很快就会在这潭看似平静的死水里,激起它应有的涟漪。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林姨轻柔的敲门声唤醒的。 “苏瑾小姐,早餐准备好了。苏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我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走下楼梯。餐厅里,苏煜宸正坐在长桌一端看财经报纸,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晨光透过落地窗,给他周身镀上一层冷金色的光晕。

他抬眼看我,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瞬:“睡得不好?” “很好。”我在他对面坐下,林姨立刻端上温热的牛奶和精致的早点。

“网上的东西,看了吗?”他放下报纸,语气随意得像在问天气。 我拿起勺子:“看了点。吵得挺热闹。”

我发的那篇帖子,经过一夜发酵,已经被搬运到了各大社交平台。虽然周铭哲的公司和苏冉那边拼命压热搜、删帖,但“千亿大佬”、“欺压亲姐”、“顶流小白花”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吸引力是爆炸性的。

猜测纷纭,虽然还没人敢直接点名道姓,但苏冉的社交账号评论区已经沦陷,充满了各种阴阳怪气的“求科普”和“来看看资源咖”。

“小打小闹。”苏煜宸评价了一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不过,时机抓得不错。”

正说着,他的私人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没有避讳我,直接接起,按了免提。

“苏总!”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又恭敬的男声,是周铭哲的经纪人,“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您看……现在网上关于冉冉小姐和铭哲的那些谣言,越传越离谱了,是不是公司这边……”

苏煜宸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谣言?” 那头一噎,赶紧改口:“是是是,都是胡说八道!但是……毕竟影响不好,您看是不是让公关部出面……”

“公关部很闲?”苏煜宸打断他,“艺人的私德问题,自己处理不好,指望公司一辈子擦屁股?” “可是苏总……”

“没有可是。”苏煜宸的声音沉了下去,“周铭哲暂停一切活动,深刻反省。至于苏冉小姐那边,”他顿了顿,余光似乎扫了我一眼,“她的任何问题,都与星宸娱乐无关。明白了吗?”

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随即传来经纪人近乎绝望又不敢反驳的声音:“……明,明白了,苏总。”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苏煜宸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我:“听见了?” 我慢慢喝着牛奶,点了点头。

他这是彻底斩断了苏冉想借助周铭哲和公司资源翻身的路。 “你父母,”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半个小时前给我打电话,想约我见面,‘聊聊你的教育问题’。”

我动作一顿。 他嗤笑一声:“我让他们预约我的秘书。排期到下个月了。”

意料之中。那对父母,永远抓不住重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摆家长的谱,来“教育”苏煜宸?

我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归属地是本市。 我看了苏煜宸一眼,他微微颔首。

我接起,按了免提。 “姐……姐姐?”电话那头,传来苏冉带着哭腔,又努力维持柔软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在外面,“是我,冉冉……” 我没说话。

她似乎有些慌,吸了吸鼻子:“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跟哥哥求求情?让他别再逼阿哲了?阿哲他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又是这一套。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受害者的位置,看似认错,实则指责我咄咄逼人,牵连无辜。

“阿哲的事业好不容易才有起色,不能就这么毁了……姐姐,求你了,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爸妈也很担心你,你回家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说……”

我听着她声泪俱下的表演,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苏冉。”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打断她的哭诉。

那头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声,似乎在期待我的回应。

“你的道歉,”我慢慢地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听起来还是像在教我做事。” 电话那头的呼吸骤然一窒。

“还有,”我补充道,“谁告诉你,我只有一个哥哥?” 说完,我没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抬起头,正好对上苏煜宸看过来的目光。他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反应很快。”他评价道。 他将最后一点咖啡饮尽,站起身:“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拿起手边的平板,调出一所国际知名设计学院的官网页面,屏幕正中央是研究生课程的申请界面。

“充电。”我将屏幕转向他,语气平静而坚定,“荒废了太久,该捡起些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上辈子,为了所谓的“家庭责任”和讨好父母,我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和梦想,成了一个围着苏冉转的“助理”,最终被弃如敝履。 这辈子,名利场上的虚浮打脸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底气,来自于自身实力的重塑。

苏煜宸的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那所学院的名字让他眉梢微挑。 “眼光不错。”他点头,“需要推荐信,或者……” “不用。”我打断他,关掉屏幕,“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他看着我,片刻后,缓缓点头:“好。” 就在这时,他的助理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苏煜宸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让他们等着。”

助理应声退下。 “你父母,”他转向我,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看来是等不到下个月了。找到楼下了,保安拦着。”

我一点都不意外。苏冉的电话只是试探,碰了钉子,自然要搬出最后的“王牌”。 “要见吗?”他问。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见。为什么不见?”

躲,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当面说清楚。

五分钟后,公寓楼下大堂的休息区内。

苏父苏母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却如坐针毡。两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尤其是苏母,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精心打扮过的妆容也花了。

一看到我和苏煜宸从电梯出来,她立刻站起身,想要冲过来,却被苏煜宸身后两名面无表情的保镖无声地拦住了。 “小瑾!”苏母隔着保镖,声音尖利又带着哭腔,“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电话不接,家也不回,还把你妹妹害成那样!现在连爸妈都不认了?!”

苏父倒是还勉强维持着一点表面镇定,但铁青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他看向苏煜宸,试图拿出一点长辈的架势:“苏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插手是不是不太合适?小瑾年纪小不懂事,你……”

苏煜宸根本没看他,自顾自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立刻有助理递上一份文件。他低头翻阅起来,完全将两人当成了空气。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具侮辱性。

苏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将一切尽收眼底,心底一片冰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关心的,依然只是我“不懂事”、“害了妹妹”,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压人。

我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爸妈。”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两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网上的事情,你们看到了?”我问。 苏母立刻激动起来:“看到了!那都是些什么污糟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找人抹黑冉冉?她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我轻轻重复这个词,笑了,“比起她抢我男朋友,还倒打一耙让我被全网骂了三年,哪个更恶毒一点?”

苏母一噎,随即强辩道:“那……那都是误会!冉冉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年纪小,被爱情冲昏了头……再说了,那个周铭哲本来喜欢的也是她!”

“哦?”我挑眉,“所以,我就活该被抢,活该被骂?” “你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苏母脱口而出,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妥,语气软了点,“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你……你还认识了苏先生……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帮帮你妹妹?她现在被骂得都不敢出门了!” “是啊,小瑾。”

苏父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急切,“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现在……和苏先生说说,让他高抬贵手,放过铭哲那孩子。冉冉的前程可不能毁了啊!”

看,这就是我的父母。 永远偏心,永远双标。苏冉的前程是前程,我的苦难活该被遗忘。 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期待,也彻底熄灭了。

我看着他们,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两个陌生人。 “说完了?”我问。 两人愣住。 “你们说完了,轮到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字句清晰,掷地有声,“第一,网上的事,不是我做的,但我知道是谁。你们不如去问问你们的好女儿,她到底做了多少‘不是故意’的事。”

“第二,周铭哲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更与苏先生无关。他自作自受。”

“第三,”我的目光扫过他们瞬间煞白的脸,“从今天起,我和苏家,再无关系。你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当然,你们也从来没真正把我当女儿看过。”

“苏瑾!你胡说八道什么!”苏父猛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苏母更是尖叫起来:“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

“养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们养的是苏冉的陪衬,是随时可以为她牺牲的垫脚石。这样的‘养育之恩’,我上辈子……已经还得够多了。” 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很轻,带着只有我自己才懂的惨痛。

不再看他们震惊扭曲的表情,我转过身。 苏煜宸合上文件,站起身,极其自然地揽过我的肩膀。 “走吧。”他说。

保镖立刻上前,隔开了试图冲过来的苏父苏母。 我们走向电梯,身后是苏母歇斯底里的哭嚎和苏父气急败坏的咒骂,都被厚重的电梯门彻底隔绝在外。

电梯缓缓上行。 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安静。 “决定了?”苏煜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我点头,胸口堵着的那团郁气,在说出那番话后,似乎终于散开了些许,只剩下一种空茫的坚定。

“很好。”他只说了两个字。 回到公寓,我直接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填写那份研究生申请表格。每一个空格,都填得认真而用力。 几天后,我提交了全部申请材料。

期间,苏父苏母又试图联系过我几次,电话、短信,甚至试图通过以前的关系找到苏煜宸的助理,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苏冉更是彻底安静如鸡,社交账号一片死寂,据说连门都不敢出。 网络上的风波在星宸娱乐冷处理和苏煜宸的无形压制下,热度渐渐褪去,但“资源咖小白花”的标签,却像一根刺,牢牢扎在了苏冉身上。

周铭哲更是查无此人,彻底糊穿地心。 我乐得清静,每日除了学习语言准备面试,就是泡在苏煜宸巨大的藏书室里看书,偶尔被他拎出去,参加一些必要的社交场合,见识他如何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

时间悄然流逝,距离我提交申请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这天下午,我正对着电脑研究一个设计软件,邮箱提示音突然响起。

发件人赫然是那所设计学院的招生办公室。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指尖甚至有些发凉。深吸一口气,才点开邮件。

快速浏览过前面格式化的问候语,目光直接锁定最关键的那一行—— 【We are pleased to inform you that your application has been successful...】(我们很高兴通知您,您的申请已获得成功……)

成功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酸楚瞬间冲上眼眶。

我捂住嘴,几乎要哽咽出声。这一次,靠我自己! 强压下激动的情绪,我继续往下看,却在看到后续的奖学金条款时,愣住了。

金额高得离谱,几乎覆盖了全部学费和最优质的生活费,附加条件却简单得诡异——只需每学期提交成绩单即可。 这绝不是常规的奖学金规格。

我猛地站起身,拿着平板冲出书房,径直推开苏煜宸书房的门。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屏幕上好几个金发碧眼的高管。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我,对屏幕那边说了句“稍等五分钟”,便关闭了麦克风和摄像头。 “怎么了?”他问,目光落在我明显情绪激动的脸上。

我把平板递到他面前,指着那封录取邮件和奖学金条款,声音因为克制而微微发颤:“这个……是不是你做的?”

苏煜宸垂眸,扫了一眼屏幕,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学院的决定,与我无关。”他语气平淡。 “那这个奖学金呢?”我追问,“这种规格……”

他抬起眼,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我苏煜宸的妹妹,值得最好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我面前。 “恭喜你,苏瑾。”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动作依旧有些生硬,却带着沉甸甸的力量,“这条路,你自己选的,走下去。”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施舍,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霸道的认可和支持。 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转化为一种更坚实的力量。

“我会的。”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郑重无比。

就在这时,他的助理敲了敲门,脸色有些凝重地走进来,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说。”苏煜宸开口。

“苏总,刚收到的消息。”助理低声道,“苏冉小姐……她联系了几家八卦周刊,似乎打算……卖惨洗白,可能会牵扯出更多关于苏瑾小姐以前的事情,甚至……可能会暗示苏瑾小姐与您的关系……不正当。”

空气瞬间冷凝。 苏煜宸的脸上,终于覆上一层冰冷的寒霜,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垂死挣扎。”

他冷嗤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看向我:“你想怎么处理?” 我沉默了片刻。卖惨?洗白?还想把我拖下水,甚至玷污我和苏煜宸的关系? 上辈子的账,这辈子的小打小闹,看来还远远不够。 是时候,连本带利,彻底清算了。

我抬起头,看向苏煜宸,眼神里再无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决断。

“哥,”我说,“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料,放着也是浪费。”

“不如,我们给她搭个更大的戏台。” “让她好好唱一出——身败名裂。”

苏煜宸书房里的空气,因助理带来的消息骤然降至冰点。那层浮在他眸底的冰冷寒霜和一闪而过的戾气,是猛兽被触及逆鳞时的本能反应。

他看向我,将选择权递到我手中:“你想怎么处理?”

我没有立刻回答。脑海中闪过的是上辈子苏冉在镜头前楚楚可怜的眼泪,是父母指责我“不懂事”的嘴脸,是周铭哲轻蔑的眼神,是网络上千千万万条将我淹没的恶毒诅咒。卖惨洗白?暗示我和苏煜宸关系不正当?她果然还是只会这些下作手段,并且,毫无长进。

垂死挣扎,却也最容易狗急跳墙,污人清白。

我心底最后一丝因那点稀薄血缘而产生的迟疑,彻底湮灭。

我抬起头,迎上苏煜宸的视线,眼神平静无波,声音却冷得掉渣:“哥,之前那些‘小打闹’的料,放着也是浪费。”

“不如,我们给她搭个更大的戏台。”

“让她好好唱一出——身败名裂。”

苏煜宸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酷的欣赏。他什么也没问,只对助理微微颔首。

助理心领神会,无声退了出去,去执行一场不见血的围剿。

网络上的风声悄然转变。

最初,是几个粉丝量巨大的营销号“无意间”感慨:“某被扒资源咖的L姓小花,好像最近安静如鸡啊?是不是憋着大招呢?”

紧接着,某个以爆料精准著称的匿名论坛,出现了新的热帖:【报!听说某小白花联系了XX周刊和XX娱乐,价格都谈好了,要哭诉豪门姐姐仗势欺人,打压她这个单纯妹妹!重点:要暗示姐姐和千亿大佬关系‘不一般’哦~】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真的假的?这操作有点恶心人啊!” “自己一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她抢姐姐男朋友的事洗白了?” “暗示关系不一般?这是要往死里搞自己姐姐啊?毒还是她毒!” “求求了,快让她出来开记者会!我想看现场翻车!” “+1,直播链接有了踢我一下!”

舆论还未完全发酵,又一波猛料被“神秘知情人士”抛出。这一次,不再是含沙射影的“小打闹”。

一段模糊但能辨认出是苏冉和周铭哲的录音流了出来。录音里,苏冉的声音又甜又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她啊?也就只配捡我不要的……阿哲你配合我嘛,让她死心塌地觉得是你甩了她,最好再让她发疯闹一场,到时候大家只会觉得她疯婆子活该……我爸我妈肯定信我……”

接着是几张多年前的转账记录截图,收款方是几个有名的网络水军头子,备注信息直指几次大规模网暴事件,目标无一例外,都是曾经和苏冉有过资源竞争或者小摩擦的艺人,甚至包括一位曾对我表示过善意的前辈。

最后,是一张诊断书的模糊照片——日期在苏冉带着周铭哲向我炫耀的半年前——诊断结果:轻度抑郁。患者签名:苏瑾。而另一张聊天截图里,苏冉对着闺蜜嘲笑:“……吓唬人的,谁知道她真那么脆弱……”

锤锤到肉,刀刀见血。

这些碎片拼凑出的,再不是一个“单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心思缜密、手段狠毒、长期致力于摧毁亲姐身心健康的恶魔。

#苏冉 录音# #苏冉 水军# #苏冉 诊断书# 词条后面一个个跟着爆红的“爆”字,牢牢钉死在热搜前列。

先前那些替苏冉喊冤、猜测我“有后台”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全网滔天的愤怒和鄙夷。 “毛骨悚然!这是亲妹妹?” “之前骂姐姐的出来道歉!” “细思极恐,她到底从多少年前就开始算计自己姐姐了?” “道歉!苏冉滚出来道歉!退圈!” “周铭哲也不是好东西!锁死,别祸害别人!”

星宸娱乐官微在沉默数小时后,发布了一则简短声明,宣布与艺人周铭哲正式解约,并强调“坚决抵制任何违背社会公序良俗、失德失范行为”。彻底斩断了最后一点希望。

苏家的公司楼下,开始有媒体和愤怒的网友聚集。合作商的解约电话被打爆。

而我所处的顶层公寓,却仿佛风暴眼中最平静的存在。

我关掉了手机的所有推送,专心修改我的研究生课题方向建议书。

直到苏煜宸敲开我的门。

他递给我一个平板,屏幕上是苏家别墅门口的实时监控画面。门口挤满了黑压压的记者和人群,苏家大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们撑不住了。”苏煜宸语气平淡,“通过中间人递话,想见你最后一面。声称只要你肯高抬贵手,他们愿意公开道歉,并……‘补偿’你。”

我看着屏幕上那栋压抑的别墅,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里面那三个人是如何的焦头烂额、惶惶不可终日。

公开道歉?补偿?

我轻轻笑了一下。

“告诉他们,”我说,“见面可以。地点,我来定。”

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本市最高档的会员制酒店顶层咖啡厅。苏煜宸包下了整个场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天际线,室内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环境优雅静谧,与苏家别墅外的喧嚣混乱仿佛是兩個世界。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苏父苏母和苏冉坐在最靠里的卡座里,三个人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苏父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再也没有了往日刻意维持的派头。苏母双眼红肿得如同核桃,脸上的粉底盖不住憔悴和恐慌,手指神经质地绞着昂贵的丝巾。

而苏冉,缩在最里面,穿着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连衣裙,素面朝天,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身体细微地发着抖。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猛地一颤,抬起头看过来,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怨恨,以及一丝残存的、摇摇欲坠的乞求。

我没有立刻坐下,只是站在桌边,平静地俯瞰着他们。

“小瑾……”苏母先开了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哭腔,“你……你来了……”她似乎想站起来拉我,却被我冷淡的目光钉在原地。

苏父深吸一口气,努力想拿出一点父亲的威严,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虚:“小瑾,事情……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是我们没想到的。我知道,以前……以前是我们忽略了你,委屈了你……但一家人,血脉相连,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毫无反应,语气带上一丝急切:“只要你肯出面,帮冉冉说句话,让苏先生那边……高抬贵手,放过公司,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们可以公开向你道歉!给你公司的股份!以后苏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苏冉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父亲,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我听着这番毫无悔意、只想利益交换的“忏悔”,只觉得无比讽刺。

“股份?苏家的一切?”我重复着,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爸,妈,到了现在,你们还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些?”

苏母急了:“那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们怎么样?!难道真要逼死你妹妹,逼死我们你才甘心吗?!”

我的目光终于落到苏冉身上。

她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瑟缩了一下。

“我要的,很简单。”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寂静的空气里,“第一,苏冉,对着镜头,把你做过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说出来。不许撒谎,不许避重就轻。”

苏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疯狂摇头:“不……我不能……”

我没理她,继续道:“第二,说完之后,公开发布声明,永久退出娱乐圈,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三,”我的目光扫过苏父苏母,“你们二位,登报发表声明,承认自己多年来偏心失德,对我造成严重伤害,并向我郑重道歉。”

“做完这三件事,”我顿了顿,看着他们瞬间灰败绝望的脸色,“你们公司的烂摊子,或许还能留下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否则……”

我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里的冰冷威胁,让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苏瑾!你非要这么绝吗?!”苏父猛地一拍桌子,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们是你的父母!”

“父母?”我终于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悲凉和嘲讽,“在我被你们一次次放弃、被你们的好女儿肆意践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想想,你们是我的父母?”

“选择,我给你们了。”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做,还是不做,你们自己决定。”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就走。

“姐——!”苏冉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要抱住我的腿,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

她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妆容花得一塌糊涂,歇斯底里地哭喊:“我错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不能退出!我不能说!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苏冉,”我的声音平静地可怕,“比起你对我做的,这点代价,太轻了。”

“好好享受,你亲手为自己搭建的舞台吧。”

我没有再停留一秒,径直走向电梯口。苏煜宸等在那里,手臂上搭着外套。

身后,是苏冉绝望的嚎哭,和苏母崩溃的尖叫咒骂,混合着苏父无力的呵斥,扭曲成一片难堪的噪音,最终被合上的电梯门彻底隔绝。

电梯安静下行。

“决定了?”苏煜宸问。

“嗯。”我点头。

三天后,在一家小型媒体的直播间里,苏冉出现了。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随意扎起,面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眼神涣散,对着镜头,机械地、一字一句地复述着自己的罪行。从如何嫉妒我,如何算计周铭哲,如何一次次买水军带节奏网暴我和我身边的人,到最后如何想利用诊断书刺激我……

她说得很慢,时而卡顿,时而崩溃痛哭,语无伦次。直播间的人数疯狂飙升,弹幕里充斥着震惊、愤怒和鄙夷。

同一时间,苏氏企业的官方账号和蘇父蘇母的私人账号,同步发布了一份手写道歉信的扫描件,字迹潦草,言辞恳切(或许背后有高人指点),承认了自己多年的偏心和失职,向我表达深深的歉意。

一场盛大而狼狈的公开处刑。

我坐在飞往国外的航班头等舱里,关掉了平板的直播界面。

窗外是浩瀚的云海,阳光刺眼。

邻座的苏煜宸递过来一杯香槟。

“干净了。”他说。意味着苏家那边所有的首尾,都已处理妥当。那家公司或许还能勉强维持,但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苏冉这个名字,将在娱乐圈彻底除名,甚至在这个圈子里,也会成为一个不可言说的禁忌。

我接过酒杯,与他轻轻碰杯。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谢哥。”

“不客气。”

飞机穿透云层,驶向一片崭新的、广阔无垠的蓝天。

几年后。

国际顶级珠宝设计大赛的颁奖礼现场,星光璀璨。

我站在聚光灯下,一身简洁的黑色礼裙,颈间佩戴着我自己设计的、名为“新生”的钻石项链。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念出我的名字和作品,台下掌声雷动。

镜头聚焦在我脸上,平静,自信,眼底有光。

我接过那座沉甸甸的、代表行业最高荣誉的奖杯,走到话筒前。

发表完简短的获奖感言,感谢了导师、团队后,我的目光掠过台下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最终,定格在前排贵宾席。

苏煜宸坐在那里,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在一群名流显贵中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他正看着我,唇角噙着一丝极淡却真实的弧度,抬手,轻轻鼓掌。

四目相对。

我对着他的方向,微微颔首。

然后,我转向镜头,声音清晰而平稳,传遍会场,也通过直播信号,传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我说,“感谢所有过去的磨难与背叛。”

“它们没有摧毁我,反而成了我今日站在这里,最坚硬的基石。”

“未来还长,我与我的品牌,‘Aurora苏’,将继续前行。”

闪光灯如同银河倾泻,将我笼罩。

台下是更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我知道,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有人正通过屏幕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嫉妒、或许还有悔恨。

但那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的征途,是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而那些过往的魑魅魍魉,早已被我远远甩在身后,碾落成尘,再也不配入我眼。

——全文完——苏煜宸书房里的空气,因助理带来的消息骤然降至冰点。那层浮在他眸底的冰冷寒霜和一闪而过的戾气,是猛兽被触及逆鳞时的本能反应。

网络上的风声悄然转变。

一石激起千层浪。

锤锤到肉,刀刀见血。

直到苏煜宸敲开我的门。

公开道歉?补偿?

我轻轻笑了一下。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我的目光终于落到苏冉身上。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电梯安静下行。

“决定了?”苏煜宸问。

“嗯。”我点头。

一场盛大而狼狈的公开处刑。

窗外是浩瀚的云海,阳光刺眼。

邻座的苏煜宸递过来一杯香槟。

我接过酒杯,与他轻轻碰杯。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谢哥。”

“不客气。”

几年后。

四目相对。

我对着他的方向,微微颔首。

闪光灯如同银河倾泻,将我笼罩。

但那都已经与我无关了。

我的征途,是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全文完——

来源:蜂虻君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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