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6年婚姻,晓晴从没在我们家过夜,每次来都是匆匆坐坐就走,或者单独把她爸叫出去吃饭。
我放下手里的毛衣针,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的丈夫。
“老陈,晓晴她们十一要过来住几天。”
陈建平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报纸“啪”地放下来。
“真的?那太好了!晓晴总算愿意来咱们家住几天了!”
我挤出一个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6年婚姻,晓晴从没在我们家过夜,每次来都是匆匆坐坐就走,或者单独把她爸叫出去吃饭。
她那审视的眼神总让我不自在,好像我是个偷偷溜进她家的人。
“美娟,你得准备几道好菜,晓晴一家三口要住6天呢。”
陈建平搓着手,兴奋得像个孩子,又补充说:“对了,她说有件事得当面聊聊。”
“什么事啊?”我忍不住问,声音有点紧。
“没事,估计是小雅上学的事儿吧。”
陈建平眼神闪了闪,起身往书房走:“我去收拾收拾,把书房腾出来给他们住。”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我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最近1个月,他老把自己关在书房,还经常接晓晴的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
有几次,我靠近时他就赶紧挂了电话。
60多岁的人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
那一刻,我做了个决定,一个我从没想过会改变我们生活的决定:我要躲开这次“家庭聚会”。
可我万万没想到,6天后回来的我,面对的会是一个面目全非的家。
01
我叫赵美娟,今年六十二岁,退休的小学语文老师。
九年前,我的初婚丈夫因肝癌去世,留下我和儿子刘洋相依为命。
刘洋现在三十九岁,在南京开了家小型广告公司,日子过得还算稳定。
我的二婚丈夫陈建平比我大三岁,六十五岁,退休的建筑工程师。
陈建平性格开朗,待人热情,在单位里人缘特别好。
他的前妻七年前因突发心脏病去世,留下他和女儿陈晓晴。
晓晴今年三十七岁,在一家外企做高管,事业有成,能力很强。
但她对我这个继母,总是带着种说不出的疏远和排斥。
六年前,我和陈建平在社区的国画班认识,聊得投缘,一年后结了婚。
我们住在南京城郊一个老小区,三居室的房子不算大,但被我收拾得温馨整洁。
这房子是陈建平的婚前财产,但我这六年,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精心打理每个角落。
刚开始,我以为这会是一段安稳幸福的晚年生活。
我们兴趣相投,都喜欢画画和种花,周末常去附近公园散步,日子过得充实又平静。
陈建平每月有八千多的退休金,我有五千多,凑在一起,足够我们过得舒舒服服。
可平静的生活下,总有些暗流在涌动。
陈晓晴从一开始就对我们的婚姻不太认可。
她没明着反对,但那种冷淡的态度让我心里不舒服。
每次她来家里,就像来检查一样,看我有没有照顾好她爸,有没有“图”什么。
“爸,你的高血压药按时吃了吗?”
“爸,这件毛衣太旧了,你关节炎容易犯,得换厚的。”
“爸,我给你买的保健品吃完了吗?”
这些话听起来是关心,但总带着点暗示,好像我这个继母没尽到责任。
更让我难受的是,每次晓晴问这些,陈建平都会下意识看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几分愧疚,但更多是对女儿的顺从。
相比之下,我的儿子刘洋对我和陈建平的婚姻接受得多。
他忙着公司和家庭,来看我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都带点礼物,跟陈建平也聊得来。
尤其聊到广告设计和装修,他们能聊上好几个小时。
“陈叔,你以前搞工程的,帮我看看这个广告牌设计怎么样?”
“洋洋,这结构得再优化一下,不然风大了不稳。”
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我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但跟晓晴对我的戒备比起来,刘洋的接纳显得微不足道。
毕竟,在咱们这儿的家庭里,女儿对父亲的影响往往比外人想的要大。
去年端午,晓晴一家来家里吃了顿饭。
吃完饭,我在厨房洗碗,她直接打开冰箱,检查里面的东西。
“爸,这酸奶过期三天了,你怎么还留着?”
“还能吃,扔了怪可惜的。”陈建平笑呵呵地说。
“您这年纪了,还省这点小钱?”
晓晴皱着眉,转头看我:“阿姨,你不知道过期食品对老年人不好吗?”
她第一次叫我“阿姨”,语气却带着责怪。
我心里一刺,但还是笑着解释:“我前天刚买了新的,想让他把旧的先吃完。”
晓晴没理我,直接把酸奶倒进水槽,还开始整理冰箱里的东西。
她那架势,好像这是她家,我只是个不合格的保姆。
更让我心寒的是,陈建平站在旁边,没拦着女儿,反而一脸赞同地看着她。
晓晴从不当面叫我“妈”,也不常叫“阿姨”,大多时候她避开称呼。
即使非得直接说话,她也用“您”或“你”,刻意保持距离。
这种不认可让我心里很痛,但我为了家庭和睦,从没点破。
逢年过节,晓晴总单独请她爸去她家,对我则是客套地一句“您也来吧”。
每次我说要去,她就找理由:“我们家地方小,住不下”或者“家里在装修”。
陈建平就一个人去,留我独自在家过节。
02
陈建平每月拿三分之一的退休金给晓晴,说是帮她还车贷。
一开始我没多想,但时间长了,我发现这笔钱不少。
每月三千多,占了我们家收入的四分之一。
晓晴和她丈夫收入都不低,我不明白为什么还需要她爸贴钱。
有一次,我小心地提了这事:“老陈,晓晴工作那么好,还需要你每月给钱吗?”
陈建平反应很大:“那是我闺女!我给点钱怎么了?你嫌我给多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试着解释。
“你别觉得了!”他打断我,“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那次吵架后,我再没提过这事,但心里留下了阴影。
在陈建平心里,女儿永远是第一位,我这个后来的妻子只能靠边站。
平时生活中,我们的小矛盾也越来越多。
陈建平爱下象棋,常去社区活动中心跟朋友玩一天。
我喜欢安静,爱在家看看书、养养花。
他喜欢热闹,我更爱独处。
这些差别本来不算大事,但时间长了,矛盾慢慢堆起来。
“你整天在家闷着干什么?多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你天天下棋有什么意思?输了那么多钱。”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周都有,偶尔还会吵得更凶。
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们为件小事吵翻了。
陈建平摔门出去,整晚没回来。
那天夜里,我气得睡不着,冲动之下写了一份离婚协议草稿。
草稿里列了我们的矛盾和财产分割的想法。
可第二天冷静下来,我把草稿塞进床头柜抽屉,再没拿出来。
陈建平回来后,我们和好如初,但那次争吵让我心里有了裂痕。
我开始想,如果真分开了,我会失去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这念头时不时冒出来,但我很快压下去。
毕竟,到了我们这年纪,重新开始太难了。
最近,陈建平的行为有点不对劲。
他常锁着书房门,说是整理“文件”。
接晓晴的电话时,他总去阳台,声音压得很低。
他的手机还设了密码,不像以前随便放桌上。
这些变化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事瞒着我。
九月中旬,陈建平突然说,晓晴一家要来住六天,过十一国庆假期。
这六年里,晓晴从没在我们家过夜,更别说住六天。
“真的?她怎么突然想来住了?”我惊讶地问。
“可能想多陪陪我吧。”陈建平满脸笑意,“她还带小雅来,你知道我多想孙女。”
晓晴的女儿小雅九岁,活泼可爱,陈建平特别疼她。
但因为晓晴的态度,他们爷孙见面的机会不多。
接下来几天,陈建平忙着准备。
他买了新床单被套,采购了一堆食材,还把书房重新刷了墙。
看着他忙碌,我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他能跟孙女多相处,担心的是晓晴此行的真实目的。
不安的感觉在晓晴发来一条信息后更强了。
她列了张清单,详细写了陈建平爱吃的菜、忌口,甚至调料怎么用。
这信息明摆着说:你对他没我了解。
更让我不安的是,一天晚上,我听见陈建平在电话里对晓晴说:“有些事十一当面谈,电话里不方便。”
什么事要当面谈?还是在我面前不方便说的?
我心里的不安像野草一样疯长。
这几天,陈建平更频繁地锁书房门,处理文件时特别小心。
有两次,我进书房,他赶紧合上文件,眼神慌张。
种种迹象让我觉得,晓晴这次来,肯定跟我不利。
这念头让我夜不能寐,心里的不安一天比一天重。
03
十一假期前的周末,我跟老朋友孙阿姨在小区公园见面。
孙阿姨比我大一岁,我们以前在一个学校教书,退休后常联系。
她是我少数能说心里话的人。
“美娟,你最近气色不好,是不是没睡好?”孙阿姨一眼看出我的状态。
“有点烦心事。”我叹口气,把最近的担忧一股脑儿说了。
孙阿姨皱眉听完,说:“你这情况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她讲了她一个表姐再婚的故事,嫁了个有儿子的鳏夫。
开始一切都好,后来儿子常来,怂恿父亲改了遗嘱。
最后表姐晚年什么也没落下,住进了养老院。
“美娟,二婚家庭的财产问题最复杂,尤其是牵扯到子女。”
“你得早做打算,保护自己。”孙阿姨语重心长地说。
“那我怎么办?”我无助地问。
“依我看,晓晴这次来没什么好心,你不如先避一避。”
孙阿姨建议:“去你儿子家住几天,等他们走了再回来。”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小气?那毕竟是我家。”我犹豫了。
“你家?”孙阿姨直截了当,“那房子是陈建平的婚前财产,跟你没半点法律关系。”
“在这家里,你没根基,懂吗?”
孙阿姨的话像冷水泼在我头上。
我从没这么想过我和陈建平的婚姻。
虽然房子是他的,但我六年里把心血都扑在这家,觉得它就是我的港湾。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处境多脆弱。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沉重。
晚上,陈建平又锁上书房门,我的不安到了顶点。
趁他睡着,我悄悄起床,想看看他在忙什么。
书房门锁着,但我知道备用钥匙在哪。
我犹豫半天,还是没开门。
偷看丈夫的隐私,总归不对。
第二天早上,我试探问:“老陈,晓晴他们来,我是不是把私人物品收一收,腾点地方?”
“不用麻烦,他们住书房,不会动你东西。”他心不在焉地说。
“那我做点什么菜?晓晴喜欢吃什么?”我又问。
“她给你发信息了吧?照着做就行。”他语气有点不耐烦。
“对了,我今天得去趟银行,可能晚点回来。”
“去银行干什么?”我下意识问。
他顿了一下:“就处理点退休金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反应让我更确信,有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
下午,我鼓起勇气给刘洋打电话。
“洋洋,妈想问问,十一你们有什么安排?”我小心地说。
“没什么,估计去郊外玩一天,别的就在家休息。怎么了,妈?”
“是这样,你陈叔叔的女儿一家要来住六天,我想……能不能去你那儿住几天?”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妈,出什么事了?你跟陈叔吵架了?”
“没吵,就是……我跟她处不好,怕尴尬。”我含糊地说。
“妈,那是您家,干吗要躲?”刘洋声音里满是疑惑。
我没法跟儿子说心里的恐惧,只能编理由:“她父女俩好久没好好相处,我想给他们点空间。”
刘洋似乎信了:“行,您想来就来,不过我们家最近有点乱。”
挂了电话,我松口气,但也觉得有点羞愧。
我在干什么?像个小偷似的从自己家溜走?
但转念一想,如果晓晴真有什么打算,暂时离开可能是最聪明的选择。
接下来两天,我开始准备“出走”。
我把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冰箱塞满食材。
还写了个详细便条,标了每样东西放哪,怎么用。
我想用这方式证明,即使我不在,我也用心照顾这个家。
我跟陈建平说有个表姑生病要照顾。
没想到,他接受得很平静,甚至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走?”他问。
“后天早上,走之前把家里收拾好。”我答。
“行,注意安全,有事给我电话。”他语气平常,没挽留也没多问。
他的反应让我更疑心。
如果一切正常,他不该有点失望或关心吗?
十一假期前一天,我收拾好简单行李。
临走前,我又检查了房子,确保一切完美。
我不想给晓晴留下任何挑刺的机会。
04
陈建平开车送我去刘洋家。
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车停在刘洋家楼下时,他终于开口。
“美娟,你其实不用走的。”他的语气有点复杂,我读不懂。
“没事,你们父女好久没聚,我想给你们点空间。”我强笑着说。
“注意身体,别太累。”他帮我拿下行李,目送我进楼。
看着他开车离开,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在做对的事吗?还是因为多疑,错过了融入家庭的机会?
可现在,我已经没法回头。
刘洋住的新小区比我们家宽敞,三室两厅的房子很气派。
但他们夫妻忙工作,家里有点乱。
“妈,您住这间客房,我刚收拾过。”刘洋把行李放进小房间。
房间显然是临时收拾的,被褥有点潮味。
我笑了笑:“挺好,谢谢儿子。”
刘洋的妻子张丽性格直爽,热情地给我倒了杯茶。
但我能感觉到她眼里的疑惑。
我很少主动来他们家,这次突然来住,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
“妈,您跟陈叔吵架了?”张丽直截了当问。
“没有,真的是表姑病了,需要照顾。”我重复那个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张丽不太信,但没追问。
晚饭后,她和刘洋小声说话,我装没听见。
但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在讨论我的事。
第一晚,我辗转难眠。
陌生的床铺,对陈建平和晓晴的担忧,还有对自己行为的愧疚,让我睡不着。
凌晨,我迷迷糊糊睡着,却被噩梦惊醒。
梦里,我回到家,东西全被扔到门外,陈建平和晓晴冷冷地看着我。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陈建平的消息:“美娟,晓晴他们到了。她问你,我说你表姑病了。她让我转告你早点回来。”
消息短而客套,没一点感情。
我回了句“谢谢,代我问好”,叹了口气。
上午,我坐立不安,老看手机,希望陈建平多发点消息。
中午,他发来张照片,他和晓晴一家在餐桌前,笑得开心。
桌上摆满菜,有几道我从没见他做过。
“看来他们玩得挺开心。”我自言自语,心里酸酸的。
下午,我试着给陈建平打电话,他没接。
半小时后,他回消息:“带小雅去游乐园,回头聊。”
晚上,他终于回了电话,但聊得很短。
他说带小雅去了游乐园,明天要去植物园,语气很兴奋,几乎没问我的情况。
“家里缺什么吗?”我小心问。
“不用,一切都好。晓晴把厨房收拾了一遍,东西找起来方便多了。”
这回答让我心一沉。
我花心思整理的厨房,每件东西的位置都精心安排。
晓晴的“收拾”,就像否定了我的努力。
“哦,那挺好。”我强装平静。
挂了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精心经营的家,一夜之间就被别人重新定义。
而我丈夫不仅没维护,还赞同这种改变。
第三天,陈建平几乎没主动联系我。
我发了几条消息问情况,回复都很短:“挺好”“带小雅玩”“晚上聊”。
到了晚上,他还是没打电话。
刘洋看出我情绪低落:“妈,你这几天怎么不高兴?表姑病得重吗?”
我愣了一下,差点忘了借口:“嗯,有点担心她。”
“表姑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刘洋关心地问。
我慌了,支吾说表姑出院了,在家休养,不方便见人。
刘洋表面接受,但眼神里的怀疑更明显。
那天晚上,我听见张丽在房间打电话:“我婆婆突然来住,也不说原因……可能是跟老伴吵架了……”
听到这话,我心像被针扎了。
在儿媳眼里,我成了个因家庭矛盾落魄的老人,可怜又需要收留。
这感觉让我无地自容。
05
第四天早上,陈建平发来一条消息,让我心跳差点停了。
“美娟,晓晴想把卧室重新刷一遍,我同意了。她说现在的颜色太沉,不适合老人。你怎么想?”
我的卧室!我们的卧室!晓晴凭什么决定重刷?
陈建平为什么没问我就同意了?
我气得手抖,不知道怎么回。
最后,我只回了“随便你们”,把手机扔一边,泪水止不住地流。
那一刻,我真切感到,我在这家里没立足之地,就像孙阿姨说的。
下午,我给孙阿姨打电话,诉说这几天的遭遇。
“我就知道会这样。”孙阿姨叹气。
“晓晴这是想一点点抹掉你在这家的痕迹,立她自己的存在感。”
“你不回去,怕是连你放东西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回去能怎么办?她那么强势,我怎么面对?”我无力地问。
“美娟,你太软了。有些事得面对,逃避只会更糟。”
挂了电话,我陷入沉思。
孙阿姨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的家和婚姻。
十一假期最后一天,我以为陈建平会问我什么时回去。
可直到中午,他没一点消息。
下午三点,我忍不住给他打电话。
“喂,老陈,晓晴他们今天走了吗?”我尽量平静地问。
“刚送他们去火车站。”他声音有点累,“你什么时回来?”
“今晚就回去。”我说,“表姑好多了。”
他沉默几秒,用严肃的语气说:“美娟,回来吧,有些事得当面谈。”
这语气让我心一沉:“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回来再说。”他匆匆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让我更不安。
我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刘洋见我急着走,惊讶地问:“妈,这么急?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打车就行。谢谢你们这几天照顾。”我勉强笑笑。
临走,张丽欲言又止:“妈,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我们是一家人。”
我感激地点点头,没多说。
我只想快点回家,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出租车上,我心情复杂。
六天前,我带着忐忑和逃避离开。
六天后,我带着决心和不安回来。
这六天,到底改变了什么?我将面对什么?
车停在小区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拎着行李走向单元楼。
小区还是老样子,只是楼下的柳树长了新芽,更绿了。
我心跳加快,手心出汗,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
推开单元门,碰到邻居王大妈出来倒垃圾。
“赵老师,回来了?几天没见,还以为你出远门了。”她热情地说。
“去探亲了。”我笑了笑。
“刚见陈老师回来,他女儿一家这几天住你们家吧?”
王大妈继续说:“他女儿真能干,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
我心里一沉,脸上还笑着:“是,她挺贴心的。”
跟王大妈告别,我慢慢上楼。
到四楼,我站在家门口,心跳得像擂鼓。
我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用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扑来,家里安静得诡异,没陈建平的身影。
“老陈?”我轻声喊,没人应。
我把行李放玄关,轻手轻脚走进客厅。
客厅跟走时差不多,只是茶几上多了几本杂志。
厨房门半开,我看了一眼,愣住了。
橱柜全被重新整理,锅碗瓢盆位置全变,连我常用的茶壶都换了地方。
我心情更沉重,走向卧室。
卧室门关着,我推开一看,墙壁焕然一新。
原来的米黄色变成了浅绿色,窗帘换成绿白条纹。
床上被褥是新的,枕头也换了。
整个房间,除了家具位置没变,几乎看不到我生活的痕迹。
我心像被一只手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我在床边坐下,努力让自己不崩溃。
这时,我看到床头柜上有张纸条。
“美娟,我去小区棋室了,回来再谈。冰箱有饭菜,热一下吃。——建平”
纸条短而冷淡,没一点温度。
我放下纸条,走进书房,推开门,更震惊了。
书房整洁得像新装修过,多了张小床,显然是为小雅准备的。
我的国画和收藏品不见了,换成了陌生的装饰。
我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不是这家的主人。
准备离开书房时,我看到书桌上一个半开的抽屉。
平时陈建平总锁这抽屉,现在却没锁,里面露出个牛皮纸袋。
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走过去,拉开抽屉。
来源: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