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9月19日，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以中立观察员的身份，再一次协助了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阵亡士兵的遗体移交行动。

9月19日，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以中立观察员的身份，再一次协助了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阵亡士兵的遗体移交行动。

自冲突爆发以来，双方已进行了逾50次阵亡士兵遗体移交。近日，英国《独立报》采访了多次参与移交行动的红十字国际委员会驻乌克兰法医专家，从另一个视角回顾了在这场经年冲突中，双方罕见的合作时刻。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工作人员在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一次遗体移交行动现场。Photo credit: Coordination Headquarters for Treatment of Prisoners of War

大规模停尸房、法医鉴定

与俄乌罕见合作：

识别乌克兰阵亡人员身份的艰巨使命

身着防护服的乌克兰人从冷藏车上卸下成千上万具同胞遗体，这一场景令人心情沉重。

然而在这场持续三年半的俄乌战争中，遗体移交或许是交战双方难得一见的短暂合作。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8月，前线两侧共有15.42万人被列入失踪人员名单。他们的生死去向至今未明。这些家庭可能需要等待数十年才能获悉亲人的下落。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表示，冲突爆发以来双方已进行逾50次大规模遗体移交。委员会平均每月接收上千具遗体，并承担着识别遗体身份的严峻任务，最终给家属一个交代。

2025年6月，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工作人员在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阵亡士兵的遗体移交行动现场。

根据今年夏天交战双方在伊斯坦布尔达成的协议——由美国主导的和谈迄今为止取得的少数积极成果之一——俄方一次性移交了约6000具遗体。行动发生在六月，规模空前，以至乌方不得不安排专列进行接收。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驻乌克兰法医专家妮亚姆·史密斯表示，阵亡人员的交接现场通常沉默而肃穆。

“现场没有人站在周围闲聊，” 在移交过程中史密斯经常身处车厢内，“整个流程犹如精心编排的芭蕾舞剧，每位参与者都恪守其职，配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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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交过程非常顺利，这离不开双方的全方位协作。这是充满人性温度的时刻。任何亲历者都无法不被这种氛围所触动。”

在史密斯工作的敖德萨地区，由于原有遗体存储空间饱和，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协助建立了一线停尸房。经过改装并加装冷藏系统的火车车厢成为接收大批量遗体的特殊载体。

每具送达停尸房的遗体都会被分配一个专属的17位编码，其中包含接收日期及责任机构的信息。

史密斯解释道，由法医专家与警方调查人员组成的联合工作组随后会对遗体进行详细勘验，通过记录体貌特征、疤痕纹身等细节并建立影像档案来辅助辨认。

工作流程还包括褪去逝者衣物并对其进行登记和影像记录，随后提取DNA样本进行检测。完成这些程序后，遗体将被储存，等待最终的身份比对确认。

每个鉴定案例都有独立的时间线，部分复杂案例可能耗时数月。家属的生物样本数据库在此过程中至关重要，为鉴定工作提供基准参照。

法医专家妮亚姆·史密斯自去年2月起在乌克兰工作。Photo credit: Sacha Biazzo

依据《日内瓦公约》相关规定，交战双方有义务搜寻并收回战场上的阵亡人员遗体，并对他们可能被存放或安葬的地点进行标记。但具体移交安排仍需双边达成共识。

移交行动令史密斯体会最深的一点是"各方表现出的高度尊重与精诚合作。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工作人员必须同时在场，为了完成移交而共同努力"。

史密斯已参与过11次移交行动，她说这些特殊经历让她在悲剧阴霾中看到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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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到每个人在悉心处理这些遗体时所展现的人性光辉，他们是如此地尊重逝者。这是我最大的感触——所有人人性的一面在这一刻显现，大家齐心协力，只为让这些人能够回家，回到家人身边。这才是最终目标。”

拥有31年法医工作经验的史密斯曾服务于伦敦大都会警察局与国际刑警组织，参与过南苏丹、中东地区的人道任务，包括对利比亚乱葬岗的鉴定工作。

2024年2月赴乌任职是她首次深入持续交战地区。去年夏天首次参与移交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

当军车、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卡车与冷藏车队完成遗体交接后，穿越乌克兰边境四个村庄时，她看到当地民众手持国旗跪立道旁。

"人们泪流满面地向经过的车队抛洒鲜花，以此向回到家乡的逝者表达敬意，"她回忆道。

"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具体是谁，不认识冷藏车里的遗体，只知道他们也是别人家的儿子、兄弟或丈夫，他们在战场失去了生命，如今回到家乡。"

随着可能已在战场上丧生的失踪人员数量持续上升，史密斯除了协助遗体移交工作外，还向乌克兰的医疗和法律系统提供支持，以寻回并识别在冲突中丧生的战斗人员。

“当地部门需要处理的案例数量非常庞大，已远超负荷。所以我们尝试提供支持，”她说，"世界上没有哪个地方能应对持续三年半且数量庞大的遗体接收。"

在国家科研法医中心DNA比对鉴定部门，法医专家正在进行样本提取。Photo credit: Pat Griffiths/ICRC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乌克兰代表处发言人帕特·格里菲斯补充说：“截至2025年8月，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记录在案的前线双方失踪人员达15.42万人。每个数字都代表了一个苦苦寻求答案的家庭。”

"有些家庭已苦候消息数月甚至数年。部分家属可能最终会确认亲人被俘，而更多人将不得不面对最残酷的真相：他们的亲人已确认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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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待的过程可能持续数年，许多家庭甚至永远等不到答案。正因如此，法医团队的工作极其重要。识别已找回或移交的遗骸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既需要艰苦的工作，也考验着人们的耐心与资源投入。"

"尚有大量阵亡人员遗骸滞留战场，搜寻与移交工作的延迟将进一步拉长鉴定周期。"

本文文字及部分图片经 The Independent （《独立报》）授权使用。

原文作者：Bryony Goo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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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字国际委员会

来源：红十字国际委员会